思念,似乎不分什么季节,日里、夜里,在每个恍惚的刹那。
这一日,陈窑主和他儿子泉清从外面归来,高兴的告诉慕胤他们一个消息。这批青花瓷前日里已被京城内务府收去,上一批听说得到了皇上的称赞。后来被作为岁贡送往大辽皇宫以示修好。听前往辽国的特使回来说,辽国皇后非常喜欢,赞不绝口。当今圣上很高兴,称赞青花窑为两国修和作出了贡献,特地赏赐了黄金千两呢!本来以为这个重大好消息会让慕胤他们惊喜连连,语毕却看到几人一脸的惊愕和惶恐!两人一脸疑惑,不知为何。
陈窑主正要开口问慕胤,这时,旁边脸色惨白的德锦用颤抖的声音问:“窑主,我做的那几件呢?也被送往京城了?!”难怪,前些日子她找不到,泉清支支吾吾的说是拿去卖了。原想着,被街坊买去也没什么,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被送去大辽了!心“咚”的一下,这个爆炸消息自己都无法相信。
“是啊,原本拿的时候拿错了,结果被内务府大人一眼看中,直称赞是绝品,一定要收去。”泉清满含歉意的解释。
德锦脸色骤变,身子一颤,几乎站不稳,幸好海柔及时扶住。
“妹妹!”海柔担心的问,“没事吧?”
德锦紧握了一下海柔的手,用带着微颤的声音说:“没事。”说罢,拉开海柔的手,兀自转身进了屋子,跌坐在床榻上。如果这些瓷器被进贡辽国,那么会不会落到他手中?如果他真的看到,会不会……那个碗上面的花纹,就是他的名字啊!眼泪,从惊恐的眼睛里径直的落了下来。老天,她不敢想象……
大辽皇宫内,皇后正与耶律寒商议事情。
“寒,你还在等她吗?这么久了,没有一点音讯,你有什么打算……”燕燕的话还没有完,却被耶律寒打断。
“多谢皇后赏赐的青花瓷,很美,我很喜欢。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告退了。”他不想别人问起这个,因为无法回答。每一次他都用逃避来回应。
“等一下,这一次大宋特使前来我大辽商议边界事宜。本宫想派人前往南方宋辽边界处巡视一番再做定夺。你有什么看法?”皇后急忙留住他,只要不是商量国家大事,他总是托词离开。
“目前宫中也没有重大事情,如果派你前往,你会去么?”他自从德锦走后,就像行尸走肉般,平时总是一心扑在辅佐太子上,不然就是忙于处理朝中事务,是该让他轻松一下了。
已经转身离去的耶律寒听到皇后的话后停了下来,一时间无语。仿佛是经过了顷刻的思考,“那我就去看看吧。”耶律寒头也不回的说,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燕燕,你的心思我难道不懂么?
“还有,上次我见那批青花瓷很不错,就送给了你,自己都没有留下。这次宋使又带来几件精品,你要不要看看?真的很精致呢。”皇后柔声挽留道。
耶律寒一怔,停住了脚步,稍稍转头。顿了顿,回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后。燕燕,你明知道这些瓷器会引起我极度掩盖的思念,为什么还要再次来挑动我的心弦?
皇后读出了他眼神里的责怪和怒气。嘴角微扬,终于说动他留步了。抬手向旁边的宫女示意,眼睛看着耶律寒缓缓的说:“请北院大王稍等。”
耶律寒看着她,眯起了眼睛,有点不耐烦皇后的卖关子。
顷刻后,宫女拿来几件青瓷器。皇后拿起其中一只青瓷碗,走到耶律寒面前,笑道:“寒,你看,这上面的花纹真漂亮,竟有点像我们契丹文字呢。我一看就想到了你。”伸手将青瓷碗送到耶律寒的眼前,等待着他的反应。
目光随着皇后的话落在了那只碗上,被牢牢锁住,无法移开。这,不是我的名字么?耶律寒眉头一紧,拿过来细看,碗身还有一句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抬眼疑惑的看着皇后,转而又落在青瓷碗上。满腹的疑虑还未消,皇后又递过一个花瓶。这上面绘着一个女子,抱着荷花,站在花园里……和锦儿是多么的神似啊!
燕燕,你难道非要我思念发疯才甘心么?感觉已经猜到皇后的用意了。耶律寒冷冷道:“是很美丽,我告退了。”
望着他带着怒气远去的背影,皇后深深叹了口气,这世上最痴情的恐怕就是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了。
(本章完)
[(第5章 )]
宋辽边境。浓霜似雪,在地上扑了一层浅浅的白色。
耶律寒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在一处高岗上,望着远处隐约的大宋城镇。萧瑟的北风不时掀起身上的黑色锦毛披风。身后,十三骑默默跟随着。
临行前晚,他一直待在凌霄苑里,对着德锦的画像,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睛不时的扫过那些青花瓷器。脑海里仍旧浮现出白天皇后让他看的那个花纹形似他名字的碗,还有那个怀里拿着荷花翘首以盼的女子,久久无法抹去。疑云越来越浓,逐渐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探索欲望。等到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他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眼里有了一抹坚定。青花窑,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前去。与其受心里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折磨,不如去看个究竟。就算大宋是龙潭虎|岤,也要去!去那个叫青花窑的地方看看,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双手,能做出这样精致的瓷器,竟能让自己坐立不安。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间房子里专心的做着泥胚……锦儿,是你吗?
在宋辽边境的别院里,耶律寒召集了周边几个官吏,打听最近大宋边境陈兵方面的消息。随后几日,他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巡视了守境士兵,每人赏赐了黄金百两。反正都是大宋进贡的,花在他们身上最好不过了,耶律寒心里冷笑着。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他,身后跟着十三骑,如一股劲风般南下了。一路上,阵阵仓促的马蹄声,心里声声殷切的期盼。耶律寒握着缰绳的手猛的紧了一下。锦儿,是你么?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在那里呼唤我?但愿我能再见到你……
才闻桂花香,又见浓霜白。
德锦站在院子里,看着地上的浅白。不禁轻叹了一下,冬天快来了。记得那时候,刚下第一场霜的时候,凌霄苑外已经是非常的冷了,自己整天都躲在屋里,窝在铺着老虎皮毛的软塌上烘着暖炉。眼前自己站在院子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冷意。为什么又想起他呢?德锦闭了闭眼。最近,她老是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感觉自从那些青花瓷被送走后就有了,这几天却分外强烈。昨晚都没有睡好,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他骑着骏马,向她飞奔而来……
突然,门被撞开。陈窑主和儿子泉清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像看见鬼了似的急急忙忙关门。陈窑主嘴里气喘吁吁的喊着:“快、快……不好了……听说有……辽人到我们镇上了。官府正到处搜捕呢!衙门还贴了告示说家家户户皆不许收留外来客;每家客栈住宿的外地客人全要表明身份。大家这些天都不要出去啊!听说那些辽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慕胤和海柔闻声都跑出来。“谁说辽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见过辽人,不过身形高大点罢了,没那么可怕。”慕胤听到窑主的描述很不是滋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辽人?来我们镇上了?!”
哐当一下,德锦开门从屋内奔出来,也是一脸的惊愕。
泉清喘了几下,急忙补充说:“听说京城派出了一支禁卫军一路追捕到我们镇上,就是抓不到人,连他们长得甚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共有十四个人。那些辽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往后他们说甚么,德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辽人,辽人,是怎样的辽人敢如此大胆招摇的进入大宋南方?当初辽国打败宋军,杨家众将惨死战场。大宋元气大伤,后便以岁贡换和平。宋人哪个不是对辽人恨得咬牙切齿?难道是他——耶律寒?!他来找她吗?不不不,不会是他,一定不是他!千万不要是他!这里不是宋辽边境,而是大宋的南方啊!一但禁卫军团团围住小镇,那他插翅也难飞,必死无疑。他才不会这么不经思考的前来,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乱了,一切都乱了,乱得她无法思考。
德锦静静的坐在桌旁,夜色已浓。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她根本没有胃口。为什么心会跳个不停,任凭自己如何说服自己,都无法安定下来。心里的感觉不是恐惧,倒像是期待。
这时,慕胤和海柔推门进来。看到德锦这样魂不守舍,两人对望了一眼。
慕胤走上前,开口对德锦说:“我还是出去看看,倒底是不是辽人,是谁?大辽没有我不认识的。”
海柔轻轻的坐在德锦身边,搂过她的肩膀:“放心,公主,等慕胤出去打探一下就知道了。先把饭吃了再说,别饿着了。”
看来着急的不仅是德锦,他们也一样。德锦抬起眼睛,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语的担忧。
夜色下,慕胤一身黑夜,飘然消失在小巷中……
慕胤刚走到小巷拐角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低沉声音,话语间满是惊喜:“慕胤,真的是你!”刹那间,有十三个蒙面黑衣人刷的出现在眼前。慕胤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真不敢相信,耶律寒!真的是他!
夜幕中,耶律寒以斗笠遮面,同样一袭黑衣。慕胤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出的脚,只觉得一边膝一软,就跪了下来。眼眶一热,“是我,大王。”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话语就哽咽在喉咙里,竟然发不出声来。
“她也在这里么?她……过得好么?”耶律寒颤声问道。
“是的,属下一直守护着德王妃隐居在这里,以制瓷为生。她现在很好。”慕胤毕恭毕敬的回答。
“带我去。”耶律寒激动的吐出。真的,他就要见到她了,不是梦!
命运的手,将他牵引而来,和她再次相遇……
(本章完)
[(第6章 )]
慕胤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自从他出去后,德锦就焦急的等待着,在房里来回踱步。海柔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两个人心里除了焦急还是焦急。
这时,外面像是有什么声音。“慕胤,你回来啦?外面怎样……”海柔连忙去开门。手还没有伸出,门就被推开了。
海柔惊恐的睁着双眼,是他——耶律寒!她连忙后退了几步,跟着慕胤进来了,忙安抚的看着她:“不要怕,是他来了。我们出去吧。”
海柔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跟慕胤出了屋子。
就在转身间,一个头戴斗笠的高大身影从门外的夜色里走进来,来到德锦的眼前。那人缓缓摘下遮面的斗笠,露出一张再也熟悉不过,常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俊脸。一时之间,德锦忘记了眨眼,忘记了流泪,忘记了呼吸……
是梦吗?一定是梦!不可能,原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相见的他——耶律寒,怎么可能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
恍如隔世啊……
耶律寒一步一步走向她,凝望着面前的清丽脸庞,那双镌刻在心里的美丽眼睛,此刻氤氲绕绕,一闪不闪的盯着自己,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锦儿!”他一把扯过,将她深深埋入怀里,紧紧的搂着,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惊喜、激动、想念……老天还是善待他的,终于找到她了,终于见到她了!
在耶律寒如铁箍般的臂膀里,德锦听到他那一声低吼,泪水像溃堤的潮水,汹涌而出。双手慢慢抬起,抱住了他的腰。感受他双手抚摸头发的温柔。无法抗拒,无法逃避,因为她是多么的想念他啊!寒……
屋外,望着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慕胤怎一个激动啊!大家都没有出声,眼神诉说了一切。
海柔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领他们到大厅坐坐吧。我去沏茶。”
“不用了,他们要在院子里候着。”慕胤不是不领情,而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兄弟对耶律寒的死心塌地,知道他们把寒的安危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就这样,慕胤和他们分作三小队,在这寒冷的夜里,分别守候在院子内、屋顶上、大门外,忠心的守护着他们的大王和王妃——耶律寒和德锦。
屋内,情当正浓的两人仍旧相拥在一起。良久,耶律寒缓缓放开怀里的人儿,含笑看向那双盈泪的清澈眸子,伸出手轻轻拂去德锦眼角的泪水。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锦儿……你好么?”耶律寒关切的询问,言语里包藏了一丝担忧后的庆幸。他的锦儿,并没有受苦。岁月催人成长,他的锦儿比以前更美丽,多了一分温婉的成熟。直叫他舍不得挪眼。握着她的柔荑磨娑着。
德锦不停的告诫自己要镇定,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思念。如果那样,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自己回大辽,而现在她才刚刚从心里接受他,至于大辽,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毕竟,做到那样太难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早已将她出卖,那涌流的眼泪融化了所有伪装。
德锦眼帘低垂,不敢看向那深情的目光。“我没有回去,跟着慕胤和海姐姐到了这里,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这里的人很亲切,出产的青花瓷真的很美,我没事也学着做做……”她带着微微的嘶哑,没有头绪的对他说着。
他一边分析着她的话,一边试图想象出那日离别后他们所发生的一切。
“你会做青花瓷?!”耶律寒眼里闪着讶异,继而言语试探着,“我在大辽看到你们这里进贡的青花瓷,的确很美。这次我被派往宋辽边境巡视,中途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能做出那么精美瓷器的青花窑是个什么地方。总觉着,冥冥中有什么吸引我前来这里。没想到居然是你!”
德锦听闻后,一脸的不敢相信,问:“什么?你居然为了看青花瓷的产地而来到大宋?!是什么样的青花瓷那么吸引你前来啊?”
“有一次,皇后让我看一批青瓷器,其中有个碗,上面的花纹很像我的名字。”耶律寒一边说,一边盯着德锦的脸,试图搜索出自己的答案。
果不其然,德锦听后猛的看着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发出一声低呼:“那个……”
无需多言了,耶律寒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抬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娇宠的说:“我早知道我的锦儿有一双巧手。”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德锦脸刷的红了。想抽回手,却看到他一脸的似笑非笑。看似握得不紧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耶律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害羞和躲闪。长久以来的日思夜想,加上现在面前的她面红如花,顿时情潮翻涌。叫他怎肯放开她!今生今世都不会!
(本章完)
[(第7章 )]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诫她快走,快离开他!明明想逃,为什么身体无法移动?德锦轻咬住下嘴唇,懊恼自己的不争气。而耶律寒接下来的举动才让她真正缓过神来——他一把横抱起她,径直向床铺走去……
“寒,不要……”德锦弱弱的拒绝,而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耶律寒将她轻放在床上,迅速低头俘获住她的红唇,疯狂的吻着。天知道,自从德锦走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如今的她带着一份成熟的美丽,更能引发他原始的欲望。那次的醉酒是他的隐痛,自己当时在那样几近疯狂的情况下占有她,对她一定是种伤害!虽然事后自己是多么的后悔,却一直没有机会解释悔意。现在,命运安排他们再次重逢,他要用所有的柔情来爱她,弥补自己的过失。终于,他可以抹去两个人心中永远的痛了……
他的吻炙热又深情,浓浓的男子气息像一个魔咒迅速笼罩了她,催眠了她的意志,只剩下最后一点理智感受着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潮。曾经的不堪记忆顿时浮现……醉酒后他充血的眼睛,愤怒的低吼,粗鲁的动作,还有撕心的疼痛,而现在却是那么的不同,一样是吻,现在的他没有一丝强悍的占有,而是饱含着浓浓的爱意。意识涣散间她睁开迷蒙的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英挺面容。他也抬起眼,正好撞上她的!眼波的纠缠,无声的诉说着彼此至深的爱。从他漆黑的眼瞳里,她看到的是他对爱的一片挚诚。慢慢的,她闭上了双眼,抛开前世的伤痛,感受今生的幸福。
他的吻在她颈间辗转反复,手也在她身上游移探索,最终落在她胸前起伏的酥软处。她激烈的心跳如同一道催化剂,以加倍的速度点燃他苦抑已久的情感。“锦儿……我的锦儿……”此刻,他要将自己以前加诸给她的所有痛苦感受彻底抹去,引领她一同到达那快乐的天堂。他轻轻的解去她的衣裳。粉红色的抹胸映着雪肌玉肤,透出莹白的柔泽。
当他有力的手伸向她颈后解开抹胸的带子时,德锦突然睁开眼抓住他的手。“寒……”那双剪水大眼露出一丝惊慌和恐惧。
“别怕,让我好好爱你!”耶律寒柔声在她耳边低语。
衣裳褪去,他露出健硕的男性躯体,覆上她的。德锦不敢看,沉重的压迫感逼得她心就要跳出胸口了。两人的身体如同浇了火油的木柴,以极其狂热的姿态将彼此熔化在激|情的火焰中。
她是那么的娇美,如同清晨一朵带露怒放的玫瑰,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专注又投入。耶律寒不时抬眼看德锦,他不要她有一丁点的不快乐,他要让她共同体验那种因爱飞升的感觉。当他试图进入她时,德锦突然紧皱眉头,咬住下唇,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耶律寒顿时涌上一丝心疼,想起那次一定重重伤害了她,所以现在她才会这样的恐惧吧。
“这次不会再痛了,相信我。”他边亲吻她的耳垂边低语,随即温柔的吻上她紧皱的眉头,再吻过她紧抿的嘴唇。他抓起她紧抓被子的手,十指交叉握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