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财政状况,早慧的元娘最清楚。如果说母亲给她做衣服,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过世的外祖母给母亲留了许多上好的布料,像什么素绫、广绫、天香绢、雪锻还有精纺棉布,即使放置了二十多年,仍是非常好的料子。
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还特意打造成小巧的银裸子,就有点不对劲了。
想到这些,元娘脸上的笑容一敛,抿着小嘴儿,问:“紫苑,这些银子到底是谁给的?”
“姑娘,当然是您的母亲二少奶奶啦,”紫苑见小姑娘突然板下了脸,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惹得这位大小姐发了火,连忙赔笑道:“您放心,这些银子都是少奶奶特意拿给您的。”
“你说谎”元娘亮晶晶的眼里满是严厉,她放下怀里的兔子:“你说,是不是姓王的那些人让你来的,哼,想用这些银子骗走他们的卖身契,想都不用想”
“姓王的?卖身契?”紫苑愈发不解,但瞧小丫头脸上的怒气不像是假的,赶紧解释道:“姑娘,紫苑并不认得什么姓王的,也不知道您所说的卖身契是谁的卖身契。不过,紫苑真是您母亲二少奶奶派来给您送东西的丫头。至于这些银子,听赵嬷嬷说,是少奶奶的母亲李老太太留给她的,都是来路正经的银子”
“另外,少奶奶刚刚联系上李家的舅爷,如今李家大舅太太正在太太那里,哦,对了,还说让您去见见她呢”
紫苑想起银杏走之前的交代,连忙补充道。
“海城李家?”
元娘皱着眉头咬着大拇指,仔细想着紫苑的话。唔,前些日子写信给老爷的好像就是海城李家的人,难道这个丫头真不是王家的那些陪房指使来骗她的?而是娘亲的丫头?
“对呀,如果您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太太哪儿,正好您也去给大舅太太问安”
“好吧,核桃,你们先把东西收起来”
元娘点点小脑袋,吩咐身边的小丫头把桌上的东西收好,接着又把装满银子的木盒锁到临窗大炕的炕柜里,锁好柜子后,把钥匙挂到颈子上。
她们这边刚收拾好东西,银杏便又折回来催人。
似乎没有看到有些凌乱的房间,银杏公式化的弯着嘴唇,语气中含着一丝超然的提醒元娘去给长辈见礼。
其实,也不怪银杏自我感觉良好,毕竟她的身份放在这儿呢。在赵家,作为当家主母的贴身大丫鬟,走到那里,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就算是曾经掌管内院而张狂的苏姨娘,见了银杏、银翘几个丫头,都会收敛几分,不敢轻易得罪她们,更不用说母亲不强、父亲不疼的元娘了。
而元娘,也早就习惯了下人们若有若无的轻视,把疑惑压到心底,一副无事人的模样,领着自己的两个小丫鬟,跟银杏去太太的正院。
刚来到廊下,隔着窗子便听到赵太太和人说话的声音:
“冯太医,苏少姨奶奶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回太太,少姨奶奶不是得了病,而是有了身孕”
冯太医还没有开口,苏姨娘身边的玉珠抢先回答道,语气中满是喜气洋洋,“奴婢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哦?”赵太太坐在屏风后面,眉端微挑,显然并不相信玉珠的话。她沉吟片刻,保养得当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冯太医,这是真的吗?几个月了?”
苏氏两个月前刚流了产,如果怀孕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吧?就算是真怀了孕,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脉象根本就不明显,哪个大夫也不敢轻易下死口。
“回赵太太,少姨奶奶的脉象沉稳有力,指下似有滑珠滚动,像是滑脉,”冯太医躬身回禀道,当他说到这里时,感觉到屏风后有短暂的静寂,想想怀里那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咬牙说:“现在日子尚短,卑职还不敢十分确定。不过少姨奶奶的信期迟了十多天,再看她近期的反应,十有八九是喜脉”
“好,辛苦冯太医了,银翘,代我送冯太医”
沉默了片刻,赵太太突然开口道。
“不敢劳烦大姑娘,卑职告辞了,”冯太医常在京里的豪商高官府上走动,对赵家也不陌生,知道银翘是赵太太身边最最得力的丫头,比外头小官小吏的千金小姐还要金贵、有身份,见她过来送自己,连声告罪直说“不敢不敢”。
打发走了冯太医,赵太太脸色有些难看,丝毫没有添丁进口的喜悦。反而像是吃了什么腌臜的东西,正恶心着。
想到崔氏还在这里,她只好强压心底的烦躁,继续和崔氏寒暄着。
崔氏呢,见到娇弱的元娘后,心底满是怜悯。再看看元娘身边两个丫头稚气未脱,忍不住的直摇头,便打算回府后,和老爷好好商量商量,看怎么帮外甥女照顾唯一的女儿。
对于大舅母的关爱,王绮芳并不知道,此刻,她刚刚抵达海城,在清风的指引下来到李府门前。
“绮芳给三舅舅,三舅母请安。都是绮芳没用,已经嫁做人妇,还要两位老人为**心”
见到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王绮芳挺着微凸的小腹,在赵嬷嬷的搀扶下,给李昌叔和陈氏叩头行礼。
“哎呀,我命苦的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陈氏瞥了王绮芳的肚子一眼,见她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后,连忙起身亲手搀扶起王绮芳,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有五个月了吧,你这孩子也真是实心眼儿,身子都这么重了,还车马劳顿的跑来海城。孝顺也不在这一会儿嘛。来来来,让舅母好好看看,这一眨眼都二十多年没见了,恩恩,长得真像大姐——”
说到这里,陈氏声音有些哽咽,忙抽出帕子按按眼角。
“舅母……”
王绮芳早就听赵嬷嬷说过,她长得和过世的母亲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当年的李太太的翻版。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比起陈氏的热情,李昌叔显得沉稳许多,但他眼中闪烁的水光还是清楚的告诉王绮芳,三舅舅还是很在意她这个外甥女的。
“舅舅,舅母,以前绮芳不懂事,性子又软,做了不少错事,还望舅舅舅母原谅”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呀。对了,七娘还没有见到家里的表兄和表妹吧,来人,去把大少爷和二少爷请来,见见贵客”
陈氏拉着王绮芳的手,一起做到罗汉床上,一边慈爱的抚摸着她的手,一边吩咐道。
“是,太太”
门口的丫头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门外想起细微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俊朗的少年走了进来。
一、二、三、四,等等,秦嬷嬷不是说三舅一共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吗,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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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68章 多多益善
第068章 多多益善
“来来,给你们介绍下,七娘呀,这是你大表哥李茂祥,比你大五岁,这是你二表哥李茂瑞,比你大一岁,”陈氏见到两个儿子,嘴角不自禁的噙着笑,指着走在前面的两个青壮男子介绍道。
王绮芳早在几个男子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舅母的介绍后,连忙双手轻轻叠在腰侧,微微下蹲施礼道:“七娘见过大表哥,二表哥”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两位表哥:
李茂祥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很高,头上戴着家常的软幞头,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圆领襕袍,腰系革带,脚上蹬着一双乌皮六缝靴,再配上小麦色的脸膛,显得十分精明干练。
比起李茂祥的成熟老练,李茂瑞显得年轻儒雅了许多。只见他戴着时兴的长脚幞头,穿着一身宝蓝色云式大翻领菱纹罗袍,腰系革带,足蹬六缝靴,加上白皙的皮肤,愈加显得俊朗。
王绮芳打量李家兄弟的同时,他们也观察着这位从未蒙面王家表妹——王绮芳是来做客的,所以穿得比较正式,乌黑密实的长发梳成大气的扇形高髻,发髻左侧簪了一支赤金镂空团花金钿,上身穿着一件月白色窄长袖小衫,外罩杏黄|色圆领联珠团窠纹锦裲裆,下配一条红黄两色条纹相间的高腰裙,束缂丝腰带,肩上随意的披着一条月白底印金色暗纹的帔帛。
虽然没有多少名贵的首饰,但是王绮芳通身的打扮和淡雅的气质,一看就知道她出自教养严格的大户人家。
当然,两位李家的表哥也没有忽视王绮芳微微隆起的小腹。想到从父母那里听来的故事,再亲眼见到表妹随遇而安的恬静模样,李茂祥和李茂瑞都暗自握了握了拳头,更计划着等哪天见到赵某人,绝对让他好看
心里想着血腥的场面,脸上仍是带着亲昵的笑,两位表哥纷纷给王绮芳打招呼:“表妹无需多里,咱们都是至亲,相互之间没有这么俗礼”
“就是就是,七娘呀,这里不是其他的地方,而是你嫡亲舅舅的家里,更是你的娘家,”陈氏也笑着附和,介绍完两个儿子,她又把目光投向后面的两个少年,“另外,这两位是平州李家的远亲,呵呵,算起来呀,也是你表哥呢。”
平州李家?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家族,不过,比起之前遇到的孕妇,面前这两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派很是不俗,就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哥,但又比那些纨绔们多了几分灵秀。
恩,能和海城李家续上亲戚关系,想必这平州李家也不是李家的落魄旁支。王绮芳边给两个人见礼,边暗自琢磨着。
“李靖广/李靖阔,见过王家表妹”
李靖广和李靖阔年龄相仿,模样也相似,让人打眼一看便知道是血缘极近的兄弟。他们似乎听说过王绮芳这个一表N千里的表妹,见她给自己问礼,纷纷抱拳回道。
“好啦,都别客气啦,说起来,你们年龄也相仿,如今又是表哥表妹,更应当相互照顾,”陈氏轻咳一声,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便亲昵的拉着王绮芳的手,一起去她的院子说话。
下午,吃过午饭后,王绮芳来到李昌叔的书房。
“七娘,京里的大老爷也知道了你的事,估计这会儿已经去赵家理论了,”李昌叔听到外头的下人禀报,忙揉了揉眉间的纠结,招呼王绮芳进来。
“舅舅,绮芳真是惭愧,为了我这点儿事,还兴师动众的劳烦两位舅舅,我、我真是……”王绮芳见三舅浑身的疲惫,想到自己有事才跑来给舅舅请安,心里很是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诺诺道:“过去这么多年,绮芳没有孝敬舅舅们半分,却倒过来让舅舅们替**心,绮芳自己都觉得羞愧。”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李昌叔轻轻摆摆手,安慰道:“过去的事,也是我们做舅舅的疏忽了。只想着把你哥哥带了出来,却把你留在了王家,唉,可怜你小小的年纪,却白白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一想到你被婆家赶出来,就只觉得对不起姐姐的临终嘱托。”
李昌叔声音有些低沉,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小舅舅~~”
王绮芳见李昌叔自责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好啦,不说啦,看你现在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李昌叔摆摆手,示意绮芳不必太在意。想起下人的禀报,他硬朗的五官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赵家还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不是,”王绮芳摇摇头,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小舅舅,您先看看这个”
“哦?这是什么?”李昌叔疑惑的看了眼小巧的荷包,伸手拿过来,恩,软软的,里面放的好像是布料。接着他拉开抽绳,敞开口袋,露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这、这是——”用手指捻出一撮,李昌叔终于看清是什么时,顿时吃了一惊,神情有些失控的说,“七娘,你从哪里弄来的?”
能让见多识广的李家三老爷如此惊讶,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手上拿着的不是什么布料,而是在大周最最稀罕的棉花
更令他吃惊的是,王绮芳拿出来的这团棉花,颜色雪白,且棉丝柔软细长,用手扯了扯,韧劲十足,是品相非常好的棉花。就算是他们在靠近高昌的西州,也种植不出如此质优的棉花。
王绮芳见李昌叔如此激动,便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在李昌叔的急切语气催促下,她把自己如何结识冯管事夫妇,如何在破炕洞里发现古怪的黑种子,又如何种植、如何开花的过程讲了一遍,除了空间的事隐下不提外,王绮芳把关于棉花的事全部告诉了李昌叔。
“原来是这样,”李昌叔出神的想着王绮芳的话,无意识的点点头,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呀,七娘,你确定这棉花是你亲手种出来的吗?”
“三舅,我知道这事儿有些蹊跷,但您手上的棉花的确是我亲手种的……我庄子上还有一些未成熟的,另外还有半罐子的种子”
王绮芳早就知道,以李昌叔的精明,他一定能发现这一点——棉花的正常生长周期是六七个月,而她种植的棉花,从种植到成熟不过短短两个月,根本就不合理。
“还有这事?”李昌叔紧紧盯着王绮芳的眼睛,见她双眸中满是坦荡,知道外甥女并没有撒谎。于是,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转移话题问道,“七娘,你想种棉花?还是做棉布生意?如果是单纯种棉花,倒也简单,买上几十亩地,雇上十几家佃农,再有妥当的人盯着,也就可以了;不过,如果是做棉布的话,就有些难度了”
说到这里,李昌叔顿了顿,抬眼见王绮芳正认真的听着,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首先,需要有熟练的纺纱工和织布工。织布工倒也好找,南边几省技艺精湛的纺织工非常多。唯独纺纱工,却十分难得。尤其是要纺织精梳细棉,那就更难了。
其次,需要熟练的染布工。棉布和丝绸绢纱不同,曾名噪一时的周氏印花棉,仅印染就需要二十二道工序,染出的花布,色彩绚烂,图形千变万化,巧夺天工呀。可惜自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后,周氏印染术便失传了”
“舅舅,如果这些问题我都解决了呢,”王绮芳听了这话,就知道舅舅对棉布非常了解,更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她微微一笑,说:“纺纱,有三锭纺车,织布,有周氏传人”
“什么?你说,你得到了三锭纺车和周氏传人?”
李昌叔再次失态,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两点对于制作精梳细棉太重要了。别说两者兼得,就是只得其中之一,也能在棉布行业称霸。
“没错,小舅舅,这些我都有把握得到,”王绮芳点点头,虽然吴氏的事还没有解决,不过,只要舅舅肯入伙,那吴氏的事就好办了。她见李昌叔动了心,继续加油:“另外,种植棉花的土地我已经让人深耕了,还有大批的优质棉花种子和经验丰富的佃户。”
“七娘,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咱们又不是外人”
李昌叔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七娘对自己说起这些,定是有所求。否则,手握如此丰富的资源,她完全可以闷头自己发财的。
“呵呵,还是舅舅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七娘,”王绮芳干笑两声,随即郑重其事的说,“棉布的确是暴利行业,但七娘也知道其中的风险。当然,如果七娘和赵家合伙做棉布生意,以赵家的地位和名望,倒也便宜。只是……”苦笑的摇摇头,“比起夫家的无情,舅舅和舅母的真心疼惜让绮芳万分感谢,所以,绮芳想和舅舅一起做这笔生意。哦,对了,青州钱家也入了股,如果舅舅同意的话,咱们可以三家一起做”
“哈哈,既然入股,那再加上我们平州李家如何?”
说话的不是李昌叔,而是书房外偷听了半天的李靖阔。
“哦?”王绮芳看了眼舅舅,见他也是满脸的赞许,便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呀,做生意嘛,当然是投资越多越好”同盟也越多越好,尤其是有后台,有靠山的同盟
而平州李家,便是仅次于皇族的豪门望族
PS:厄,更新晚了,某萨真是没脸,~~~~(》_《)~~~~ 今天某萨一直很纠结,为啥米老板都喜欢在下班之后开会涅?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69章 二少出场
第069章 二少出场
“表妹,我不是开玩笑哦”
见王绮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靖阔反倒有些不确定,他依然笑得很温文,只是双眼中的神态异常的认真。
“呵呵,小妹也没有和表哥开玩笑,”王绮芳灿然一笑,那种满满的自信霎时让她清秀的面孔变得明媚起来,双眸中更是荡漾着独特的魅力。
“那……”李靖阔迎向王绮芳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不解,“表妹,大家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棉布的价值如何,相信在场的各位都知道。如果表妹真的得到了三锭纺车和印染秘笈,那么也就意味着得到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另外,赵家也好,王家也罢,都不是寻常的人家,表妹为何——”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不过王绮芳很明白:棉布,尤其是精纺印花棉,一旦成功生产并投放市场,将会带来无法想象的暴利。而她轻易让平州李家入股,无异于捧着金山银山白白送给人家。
要说王绮芳想借平州李家的权势,可偏偏人家也不是出身底层的普通商贾或者农户,娘家为五姓望族之一,夫家为儒商业协会龙头老大,这两家不论是哪一家入股棉布生意,即使生意再红火,在大周境内也没有人敢染指。
王绮芳让李昌叔入股,这点很容易理解,毕竟人家是王绮芳的亲娘舅,有好处当然要和自家人分享。可他们作为来自平州李家的便宜表亲,和王绮芳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轻易入股呀。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和海城李家的合作关系?亦或是,她对平州李家的权势非常了解?
想到这些,李靖阔再看向王绮芳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似乎想知道王绮芳到底有什么目的。
“表哥的意思我明白,”王绮芳当然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