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脸上还偏要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因着这句话的说出心中满是哀怨。
这样的哀怨,只为了求全
他的眼底,有了一丝的触动,这一丝的触动,让他的身子终于离开我的,我的脸上仍挂着对他嫣笑,妩媚婉转地笑尽我自己的蠢,自己的傻。
而这些傻和盎,都与他无关,只与我所要为的那个人有关。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名。
我缓缓用手撑起身子,他有所警觉得愈发再次逼近我,但我的纤手却移到衣裳的系带处。
轻轻一拉,罗裳半委,我娇羞地略低螓首:
“皇上,您退后一点,臣妾想把这污浊的衣裳先褪掉,免得脏了您。”
他离得我太近,我没有余地褪解罗裳啊,所以,他还是往后移了半步,只这半步的距离,足够了。
我的眸华略偏,墙是年久失修的那种,但,应该十分坚硬。
唇边漾起一抹更深的笑弧,我移转身子,手咻然把衣裳复拢起时,螓首只往那墙上撞去!
如期的疼痛,在我触到墙壁的瞬间,宛如半空的焰火一样璀灿绽放,会疼还有腥甜的芬芳一并的绽开。
可,为什么,我还有知觉呢?为什么,竟还能感觉到呼吸没有中止?
为什么呢?
“婳儿!”他猛地一声惊喝,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用力一抒,可,我的力气却是被抽空一样,连这一挣,都是不易察觉地无力。
我讨厌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怀抱,但他偏偏把我纳进他的怀里:“朕熬了这三年!就等到你用死来拒绝朕吗?”
他眼底所有的鹤努在此刻,忽然烟消云散,散得这么快,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最优秀的戏子做演的一出戏。
“我死,也不会是你的人!”
额头的血在不停得涌出,但,我却死不了。
如果被他继续凌辱,我宁愿一死!
他只是拥紧我,紧到让我的身体再没有办法挣扎,在我的耳边不停得喃喃:“哪怕将你囚住,朕也要留住住你的一切!你只属于朕!”
“皇儿.放开她!”
耳边,悠悠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不怒却带着一种威仪。
这种威仪,我曾在玄忆的身上看到过,以前,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也看到过姬颜。
只有她,才有这种气势,这个女子,是南越的传奇,更是我曾经景仰过的太后。
“母后!”青阳慎远坚持看,印象中的他对姬颜是惟命是从的。
“放开她。”她复说了一遍,声音轻缓。
他的手终于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我缓缓放开。
一身索蓝罗裙的姬颜半蹲于我的眼前,将我的身子轻轻揽过:“皇儿,去拿些纱布和白药。”
“是。
青阳慎远起身离开,我眼角的余光才看到,不远处,一道扶梯放下,原来进出的玄机就是在那。
血。
这里,恰是一个类似地害的地方。
“孩子,还疼吗?”她温柔地凝注着我,用她的丝帕轻轻替我擦去额上的鲜她对我一直是好的,在南越后宫,没有她的照荫,我想,我不可能在冷落两年中,仍能避开那些嫔妃明里暗里的陷害。
因她在,所以,她们对我的种种使绊仅能在暗处,明里,我仍是看似尊贵的丽妃。
“太后。”
我的思绪还是那么清醒,连昏迷都不可得,更逞论死呢?
“孩子,受委屈了。”她温柔地声音轻轻拂过耳畔,她的丝帕上浸染的,都是我的鲜血。
“放了我。”
她轻轻摇了一摇螓首,纵然年界不惑,可她仍是那样的美,这种美让我觉得莫名安心。仿佛是母亲一样地,让我安心。
“有我在,没人会再伤害你。”
她没有自称‘哀家’,如同民间的妇人一样,慧霭可亲地说出这句话。
真的没人会再伤害我吗?不会。
“原谅皇儿,他方才只是一时地气极,否则——”她顿了一顿,细细地擦去蜿蜒而下的一道血水,“他不会在离开镐京前,仍执意要劫你出来。”
她话里的含义,似乎是由于青阳慎重对我的无法忘怀,所以才行此下策。
不过是骗人的谎言。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谎言要由您来说呢?姬太后,我曾经景仰过的人。
或许仅是人质吧?为了能更好地离开镐京所选择的人质。
只是,用我做人质,换来的,惟有失望。
玄忆,哪怕对我再好,不会因为我,放过一个欺骗他,又对周朝有着隐患的人。
我了解他,一如了解我的位置,永远不会在他的心里有着绝对的重要。
青阳慎远又再次出现,带来了纱布和白药。
姬颜淡淡地吩咐他:
“皇儿,你先上去,这里有我。”
青阳慎远复望了我一眼,终于选择继续听从姬颜的吩咐,离开我的视线。
“孩子,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倘若当初,不是由于我和你父亲的原因你和皇儿应该是美满幸福的一对。”
我不管有什么盟约,我的存在,不过是你们政治上的一种妥协。
即便如此,我曾经,却还是景仰过眼前这个女子,毕竟是她让南越最后一个方被日渐强盛的周朝所灭。
倘若没有她,或许,早在十几年前,东歧、北溟两国被灭时,南越就一并走向亡国。
只可惜,这样要强的一个女子,她的皇儿实在是懦弱地让南越没有办法撑得更久。
她的手轻柔地将白药均匀地洒在我的伤口上,有一些些的细碎刺痛,密密匝匝地,让我的思绪顺看她的话,又回到了那不算太过遥远的年代。
“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皇儿曾在那次牡丹花宴后,第一次向我讨要一名女子,他说,在牡丹花宴上,仅看到那名女子宛如堕于几尘的牡丹花仙一样,让他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心。但,他却不知道,那名女子是哪家的千金,于是,他来问我,希望我能做主,将那名女子提前赐给他。”
牡丹花宴?这是南越每年一度的国宴,凡是年满十二岁的世家小姐,都会出席这场宴席,名庆花之宴,实为替皇上来年的选秀做提前的物色。
南越的选秀并非是三年一度,姬颜垂帘听政后,把选秀重调为一年一次,以使后宫永远有新鲜明媚的女子进入,得以另一种形式上的平衡——杜绝专宠。
我曾记得,在我十二岁那年,出席牡丹宴时,并未打扮得有多惊炎努甚至于我只是待在最远的角落中,任由其他世家小姐的风华盖过我。
因为,彼时的我,是完全不希冀自己和后宫有任何的联系。
纵然府中的夫人待我并不好,可,总比一入宫失去自由,来得更容易让我接受。
但,此时我隐隐知道,姬颜口中的女子必然是我。
“皇儿并不知道,那名女子就是你,因为我曾吩咐随行的内侍总管可以告诉他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份,惟独上卿家的小姐,是不许说的,源于,你的父亲并不愿让你进宫,所以,我应允过你父亲,牡丹花宴不过是例行的规矩而已,绝对不会有丝毫违背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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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沦
果然是我
姬颜轻轻替我吹了一下上药的地方,宛如童年时,我的母亲一样,若兰的芬芳间,那些关于血腥的残忍味道一并被吹散怠尽。
“可,越是不想让皇儿记住的人,反而越引起了他的注意,哪怕内侍总管未把你放在名册中,却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
兴趣?他对我的兴趣,不过是或因着美色,或因着新奇,似他这样的男子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有的,仅是一时的喜好。
从她口中娓娓道来的这些陈年旧事中,让我惊讶的,莫过于澹台谨的本意竟是不愿我入宫的。这份惊讶,更胜于让我知道青阳慎远彼时的喜好。
或者说,无论他从前喜好什么,即便与我有关,只是徒增我的不屑。
我不屑被他这样的人所喜好!
“只可惜,我和你的父亲之间,有着最深的政治关系,这种政治关系的缔结,也造成皇儿从小就孤僻寡言性格。他认为,你的父亲,处处于前朝对他形成制约,而我,对你父亲的所为,由于当年他曾拥护皇儿登基,一直是置若罔闻的。
这种认知,使得当时的我,开始希冀你的入宫会将这一切转圈。毕竟,只有前朝和后宫得到最妥稳的平衡,这样的南越才能抵御周朝野心的侵袭。”
平衡?这一句平衡,葬送的,是我两年最初的纯涩,即便因这两年,才迎来我人生的转机,但也造成我对感情的恐惧,甚至是自私地惧怕付出。
为了所谓的前朝后宫的妥协,付出的,恰是一个女子的韶华最终呢?仍是覆国灭亡在周朝一统的铁蹄下。
突然很想笑,笑这场不该有的错误,笑自己的天真,更笑身为女子的万般不由己,可为什么,我唇边此刻漾起的,不过是抹最苦涩的弧度呢?
原来,连笑都不能随心。
“正因此,我第一次,迫使你父亲同意送你入宫。如若不是周朝的淑华公主,我会许你父亲更高的后位,但,因为她的存在,我只能把南越后宫仅次于后位的妃位加封于你。并允诺你父亲,一定让你成为南越最幸福的女子。”
最幸福的女子?应该说是,最不幸的弃妃吧。
难道,澹台谨,是觉得对不起我母亲,才想对我做这些补偿吗?
可惜,这所谓的补偿,不过是断却我曾经关于幸福的所有憧憬。
“于是,我特意把你的身份l摘到你以丽妃身份进宫的当晚,预备让皇儿自己惊喜地发现,上卿的女儿就是你,那次牡丹花宴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晚,皇儿并未有多大的惊喜,反是迅速地把你疏离。我非但没有借助你化解皇儿和你父亲之间由来已久的隔阂,却让你独守空宫整整两年,更间接让你的父亲最后走上另外一种极端之路,这一点,是我从来不曾想到的,也是我执政生涯中第一次的失误。”
政治关系促成的联姻,再怎样有着完美的印象,都会产生变数,何况,青阳慎远对我,仅是因为新奇的猎艳心理,当他知道我是澹台谨的女儿,牡丹花宴的种种,都会变成另外一种我的别有用心。
这些,才是酿成我两年被弃深宫的根本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哪怕过去的种种不堪,一幕幕再浮现,我都不要再激越。
过去.是否能让我彻底学会遗忘呢?
她将纱布叠好,轻轻地覆在我额际涂好白药的伤口上,然后,一层一层,用绷带将纱布牢牢地固定住。
昔日身为太后的她,竟也会这样细致地包扎伤,这个女子的背后,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这样的失误,注定让南越付出最惨重的代价,你父亲的叛国,是在国破那日,我才惊觉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筹谋这件事,毕竟,在南越,除了皇儿和我之外,他就是最尊贵的上卿。但最终,他宁愿选择成为周朝没有实权的清远候,也毅然决然地亲自打开了南越号称最坚固京城的东门。”
我清楚地记得国破那目的硝烟,也清楚地记得那些士兵是怎样疯狂地对后宫进行掳杀。
如果,这是澹台谨选择的一种毁灭南越的方式,我不知道他的初衷是因为什么,但,那绝对并非是因我这个庶女被弃所下的抉择。
澹台谨,定是因为其他利益的驱动,才会如此。
“孩子,皇几今日用这金蝉脱壳得以恢复自由身,虽并不是光明磊落的所为,甚至,使你父亲身先陷囹囵,但,不管如何,你的父亲,亦算是咎由自取,倘若不是当初他的所为,南越的后宫不会在那一日之间化为人间的炼狱。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生存下来,甚至又被送进周朝后宫成为新帝的女人。这其中,必定也是有着屈委,对吗?”
她的话犹如潺潺细采慢慢漾进心中,有那么一瞬,触及了我心底的柔软,我竭力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动容,哪怕,她的话,真的,到达过我最柔软的那处。
她柔柔地望着我:
“孩子,原谅皇儿,他今日的所为,都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嫉妒,假若不是让他看到你成了周朝皇帝的嫔妃,我想,恐怕他会就此选择安于现:|是也未可知,你知道,他怕死,并且很懦弱,但,从南苑那次宴席回来,我知道,他变了。这种改变,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你。”
南苑的改变因为我?那么,他若是变得大J大恶,是不是也是我的责任呢?
我担不起,也不愿意担,甚至,这辈子,我最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关联“冷吗?”她觉察到我的神色一变,轻声问。
身上的衣裳纵然渐渐干了,可,仍是湿冷的。
“别怪他,他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若我早知道刚刚他这么对你,定是不容的。”
她放下我,缓缓起身:
“先歇一会,我替你拿一套干净衣裳下来。”
“太后,放我走,好吗?”
她看看我,淡淡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想让皇儿再次难受,也不想他丧失了难得因你而起的勇气,所以,我不会放了你,但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他因嫉妒再伤害到你。慢慢地,等到有一天,你一定会接纳他的,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她?有意又吗?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是否愿意去接纳他,而是我能不能接纳他?
这个答案一早清明于心,不能!
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把心分成几块的女子,我的付出,是带着绝对的唯一。
如今,唯一的对象,仅有那一人,哪怕他负我,我都不会负他。
既然求她没有用,除非,把我一辈子囚在这,否则,我一定会想到逃离的办法。
从方才的字里行间,明显,现在还在镐京,但至于在哪里,则一定是一处隐蔽的地方,或许,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譬如,北归候下榻的驿馆,同样是不错的藏匿选择。
毕竟,澹台谨入狱最大的推力,就是北归候所谓的供词。
所以,他该与青阳慎远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二人有极其相似的背景经历,皆是被周朝所灭国度的亡国君,若要联手,也不会是意外,至于目前,应该很快,青阳慎远就会选择逃离镐京。
至于他的复国大业,会怎样的进行,仅凭现在的线索,我无法猜到。
但,应该整件步骤浮出水面,不会很久。
他能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话,一定就是有看十足的把握。
若联合北归候、东歧亡国之君,再用私囤的钱财招兵买马,假以时日,对周朝一定会构成一种威胁。
玄忆当初定是忌惮于此,方把青阳慎远安抚于镐京,实是监控。
至于玄忆为何会容北归候仍在北郡明成,则并非是我所能知道的,包括东歧亡国之君,一样是悬而未解的一个谜。
我所能确定的,仅是这看似一统的天下,不会平静太长时间,所有的这一切或许正是玄忆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一直担心的源头。
而我,只是成为这一场男人博奕间的棋子。
不管是哪一局,棋子的命运或许始终操控在别人的手中。
略有紊乱的思绪被轻缓的声音打断:
“这是我的衣裳,先将就换一下,待到安全的地方,一定不会亏待于你,南越后宫昔日有的,没有的,都重新会让你得到。”
“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接过姬颜递来的衣裳,语音有些清冷。
“我们女人,最好的价值莫过去充分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譬如,你刚刚的寻死,其实真的没有必要,人若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为了保全所谓的贞节,用命去换,值得吗?”
“以前或许是不值得的,可,现在,值得。”
“是为了周朝的国君?”她柔声问,“如果是,那就是最不值得的,周朝赢家的男子,最是冷血无情的,为了他们付出,到头,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
哪怕再冷血无情,我相信玄忆对我总是会有一点点不同的,毕竟,他曾给予我不止一次的温暖,即便都是假相,都是利用,至少,他对我说过那一句话。他说,他不会负我。
我信他。一如,曾要他相信我一样。
“上一代周朝的国君,曾把他所谓最爱的女子整整贬为宫女十年,十年啊,几乎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珍贵的年华,就尽付予青灯苦役。这就是赢家男子的绝情,为了江山,感情对于他们,不过是放在可以随时舍弃的位置。”
她缓缓说出这句话,如愿地看到我的面色一变。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爱,或许,是否还能称为爱?
因为,竟可以虐情至斯,这样的爱,我是无法接受的。爱一个人,却贬低她冷落她,这是爱吗?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是为了让我重新衡量对玄忆的感情吗?
玄忆一定不会这样对我,一定不会
我心里默默地反复对自己说看同样的话,这样,我才能不被她话外的余意所困扰。
“孩子,我是过来人,所以有些事比你看得开?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