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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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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皆垂落于那些血衣男子的身侧。

气氛有些僵化,一切,都似乎随着那些黑色罩子的垂落一并地滞顿。没有人发出声音,除了林间偶尔一两声的鸟雀叫声之外,再无一丝的响动。

静到,宛如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一般,而就在此时,我听到,除了那些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之外,随着‘哐当’一声响起,静止的僵化终于袱打碎。

顺着响声望去,是‘叶夫人’,她手里拿着的簸箕坠落于地,脸上的神情不再淡然温婉,满满地,皆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无法忽略的伤感,一种掺杂着喜悦的伤感。

当这两种本来截然对立的感情出现在她脸上时,我体味得到一个母亲最真实的反映。

伤感,是源于时隔这么多年,才看到自己的孩子。

喜悦,恰也是源于再次见到阔别已久的孩子。

纵然,归隐于这世外桃源,难道,真的能没有牵挂吗?

虽然我尚未为人母,但,我知道,做为母亲,一定是放不下孩子的。

能让她昔日放下的理由,一定是磅礴到没有办法去反抗,或者说,放弃是唯一的选择。

‘叶先生’终于移动步子,缓缓向她走去,手轻轻一揽,我看到‘叶夫人仓促回身间,将脸埋于‘叶先生’的肩部时,螓首是颤抖着的,‘叶先生’把瑟瑟发抖的她拥住,回身,径直走向回廊断尽后的竹屋。

‘叶先生’身上凛然的气魄在此刻尽显,丝毫不顾身后那队严阵以待的血衣男子,仅是拥住他的爱谱努往想去的方向行去。

而玄忆脸上对于他父母的离开,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一切连方才蕴着的情愫都一并消失。

至始至终,他却没有望向我一眼,他,连看我一眼都那么吝啬吗?

曾经,不止一次地联想,他见到我没有死时会有多么地惊喜,或者即便不惊喜,总归会诧异吧。

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我都联想了一遍,惟独,没有想到,他把我当成透明的空气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

心底,有些疼痛,我竭力控制着这缕缕疼痛,深深吸进一口空气,空气的冰冷,让疼痛稍稍有所缓解,如果能冰住所有的情绪,那该有多好呢?

景王抽回扶住我的手,骤然转身,跪拜于地: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是不是也该跪下参拜他呢?

那么,我该以什么身份参拜呢?或许,无论拜或者不拜,对我,对他,现在是不是都不再有任何意又呢?

“平身。”他的语音平静,静到让我的心更加地苍茫。

刚刚景王揽住我滚于地,为的是避开那黑色的罩子,他应该都看得到,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一丁点都没有。

因为,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动容,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或者还是有关的,譬如,方才那飞旋而来黑色的罩子,不是景王拥着我避过,割断的就不仅是回廊的柱子了吧。

他想要我的命吗?

一念起时,我的手,克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于是,我把它们握紧,指甲嵌进刚才的灼伤处,很疼,这种疼,让我复松开紧握的手,我不喜欢伤害自己,一点都不。

“微臣奉摄政王之命缉捕青阳慎远至此,未料竟中其埋伏,跌落悬崖,是以延误回京复命的时间,万请皇上恕罪!”景王仍躬身于地,禀道。

原来,景王并不打算隐瞒任何的事,那么,我被青阳慎远掳走的事,同样不会得至1隐H禹。

‘失贞’,玄忆也会很快知晓。不论景王是否回禀,这件事,若我要回宫却是喃不过去的。

不过此时,回宫,不过是另一种痴人梦话吧。

“景王,你率兵征战多年,此次,却会误中顺命候的圈套,朕该认为你是刻意还是不慎呢?”

他的语音很淡,淡地仿佛只是寻常的问话,只是,恁谁都听得出,这种寻常背后,意味着什么。

“启禀皇上!微臣在围缴青阳慎远时,未料其竟用宫中嫔妃的性命做抉,是以,微臣心有余虑,才临阵有所忌讳。”

景王,果真,是这样禀的

我将眸华望向玄忆,我们之间离得真的好远,远到,即便在正午的晖阳下我都快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还是,那不过是我彼时的视线开始模糊呢?

可,我的眼眶里一点热意都没有啊,伸手轻轻揉了下眼晴,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

算了,既然看不清、看不透,那我就不看了。

纵然,听到的,恿不如看到的真实。

“是吗?朕的嫔妃,景王倒记得甚牢。”

玄忆的话锋陡然一转,景王,却仍没有丝毫地怯意呈现。

我不过是末位的采女,他竟能在两军对阵时,辨认出,似乎,真的是一个破绽呢。

但,我知道,景王必能自回这番话。这些,不是我该担心的。

“回禀皇上,是青阳慎远提及,微臣才忆起,该嫔妃正是曾在确,前见过的墨采女,后墨采女南苑救驾之英举震撼朝野,乃微臣等须眉都敬佩的-巾帼女子,是以,微臣妾测,皇上为仁德之君,必定不容其命丧于青阳慎远的胁迫中。”

景王并未提及椒房殿失火一事,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由他把此事一并拿过来说,恐怕,反是弄巧威拙。

他的意图该是让我亲自向玄忆解释。只是,或许,玄忆根本已没有兴致听这番解释。

现在该是十二月了,宫中的珍妃按理快诞下子嗣,所以,随着真身重新得以伴驾,替身,终究,不过是个替身。

我,始终没有办法做到自信。尤其,在他对我视若未见的今日。

再美的希冀,亦会败给现实的残忍。这样兜兜转转,似真非真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吗?

“景王果真深得朕心。只是妄测圣意,实为人臣,最不该有的,朕之意,又岂是汝等所能揣得的?”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恕罪。”

“也罢,就准你戴罪立功,朕获悉,顺命候已潜往东郡,与东安候密谋不轨。”说至此,玄忆突朗声宣道,“景王听令!十日后率亲兵,围灭东郡!不得有误!”

“微臣领旨!”景王复跪叩于地,声音里到蕴了几分激昂,“微臣得皇上如此垂念,围灭东那,万死不辞!”

“如此甚好,也不枉朕亲临此谷,全为景王的安危。”

他们的言语往来间,就这样决定了东郡的灭与存,以周朝之兵力,征伐区区一东郡,其实,该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青阳慎远真的如此愚昧,会认为同东安候联手,能与周朝抗衡不成吗?

但,这些问题,并不是我现在该去思虑的,我该想的,是我如今进退维谷的身份,玄忆是否会选择在这里弃我而去呢?

‘不负’,我又想起他曾说的这两个字。

誓言,真的许起来太容易,做起来,又该如何,才能无愧于心呢?

“菲靖,传朕旨意,暂今滴血盟在此休整半日,再班师回京。”

“谨避圣命!”那血衣禁军为首的男子躬身领命。

他,要在这里休整吗?是由于,他的父母在此吧。

我站在一旁,这一切,仿佛与我无关一样,我看着那抹明黄在血色的簇拥中,向竹屋走来,仅是下意识地,急转身,不顾任何的礼仪,径直奔回属于我的那一隅竹屋,屋门关启间,我发现,自己竟还能站得住。

是,我还站得住,但,倘若,刚刚他行至我面前,再漠视而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站得住。

或许,我所有的坚强,终将因近身的漠视崩渍吧。

我不要那样,我希望,自己仍能伪装出一份坚强。

手心,疼痛,但,这份疼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而心底的柔软处,仅有他才能到达。

外面复归于平静,我坐在屋中,看看光影透过轩窗,影子从一处移到另一处.时间的流逝竟可以这般地快。

竹屋的门没有再次开启,有一瞬间,我甚至是怀疑,是否,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人,或者,只我一人,被与世隔绝了呢?

手,触着竹制的窗棱,眸华看到外面,仍是有着那一片血色的影子,只是那片影子沉默着,让四周一并陷进从没有过的空寂。

‘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是指节轻叩竹门所特有的声音。

我有一丝的惶喜,急走几步到竹门前,手搭上门叩时,却不自禁地有些许颤抖。 是他吗?

除了他,谁还会在此时到这里来呢?

每次,当我以为他对我漠然时,他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次,也不该例外吧?

带着更确定的惊喜打开竹门时,门口,赫然站着的却是‘叶夫人’。

“叶——夫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在这样的时刻,她内心的纠缠挣扎应该是胜过任何人的,所以,她不该还有余心念着我这个尚且仅认识一日的女子吧。

“婚儿,该用午餐了,出来罢。”

她柔柔地说出这句话,眸底,是一片静好的婉约。

轻轻摇了摇螓首,低声:

“我不太饿。谢谢。”

“婳儿,或许这是你在无忧谷最后一餐了。”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我的心,蓦地一沉。

最后一餐?难道说,我要离开这里?

彼时,我并不知道,在我独自处于竹屋时,外面所发生的事,而这些事终将对未来,有着无法忽略的变数影响。

“来。”她牵起我的手,第一次,她指尖温暖凝脂地触感萦住我的,我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往厨房外的花架走去。

甫到那,玄忆已然坐定于一侧,一旁,‘叶先生’和景王,亦皆在。

小桩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延续了早点的风格,精致清淡。

在这么短的时间,‘叶夫人’做出这些,必是融着她浓浓的亲情而做,所以,菜中的滋味,一定会有关于母爱的感觉。

膈了十五年的一餐,她终于能亲手为她的孩子做这一餐,对于这看似普通寻常的一餐,于她,其实,却是种奢侈。

也在此刻,我知道,哪怕这处桃源的宁静被破坏,‘叶先生’和‘叶夫人确是不会跟随玄忆回去的。

这一餐的意味,更象是饯行。

甫见面,就意味着再次离别,人世间的无奈,莫过于此罢。

‘叶夫人’把我牵到玄忆的身侧坐下,在这瞬间,我从她的眼底读到一种了然,她定是知晓我洗碗时所说的那些话中的含义,我在意的那个男子,正是她的孩子,这于做母亲的,算不算是另一种宽慰呢?

只是,她应该不知道,她的孩子,所爱的,是另外一个女子吧。

玄忆的目光没有望向我,或者说,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仅是接过‘叶夫人’

递过的碗,碗里,是洁白晶莹的米粒。

‘叶夫人’把盛着饭的碗逐一递于我们,语音温柔:“这是用山药蒸出的,尝一下。”

在她回身取自己那碗时,我还是看到她眸底的晶莹一闪而过,但再回身时她的眸华里除了清澈之外,却再无其他。

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感吧,面对十五载不见的孩子,掩饰起来,该是多么辛苦。

但,却必须掩饰,否则,即将到来的别离,会让她更加难以放手。

‘叶先生’一直是沉默的,除了彼时面对景王的咄咄时,他稍稍有些动容在这个时候,他仍能做到平静无波。

其实,玄忆、景王的性格,或多或少真是得了他的遗传。

越是内心激越的时候,面上,则越是平静吧。

那么,方才的玄忆的平静,真的是平静吗?

我望向玄忆,他的侧面在花架洒下的点点斑驳间,让我恍然有一种他的余光似乎一直凝着我的错觉,不过只是刹那,这种错觉终是散去……

第廿三章 悸

收回眸华,我低看螓首,默默地用筷箸扒看碗里的饭。

山药饭,其实是很香糯的,尤其这一碗山药饭,蕴着‘叶夫人’的真情,更是入口绵甜悠远,但,我却吃得味同嚼蜡,或许,除了我之外,其他四人都能品出那一份的绵甜,而我仅是象征性地想把肚子塞饱,这份塞饱,无关乎器餮的味觉享受。

“这鱼应该不错.尝一下。”

‘叶夫人’见我只吃着碗里的饭,于是,将一块清蒸桂鱼央至我的碗中,我低低谢了一声,将那鱼并着饭一起往嘴里扒去。

“婳儿.小心鱼刺。”

‘叶夫人’的声音真的是很温柔,这份温柔随着她唤出‘婳儿’二字,却蓦地让我觉得喉口一疼,显然是鱼刺卡在了那里。

犹记得,逛街市那次,我也曾犯过这种傻事,彼时的玄忆对我种种的好,又浮现在眼前,愈是这般想时,我愈是无法把那鱼刺咽下去,努力的吞咽仅引起一阵不期而至的呛咳,我不由得放下筷子,执起丝帕,却还是没掩住那一声哽咽。

是的,哽咽,这次卡在喉中的鱼刺让我呛咳得眼泪也一并快要涌出来,低转螓首的刹那,我清晰地看到景王的筷箸骤然放下,他想干什么?!

这一声筷箸的放下,带看一种绝决和凛然,这让我无法做到漠视,尤其在景王的恨意越来越明显的今日,我担心,事态的发展会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顷刻间,我就觉到背部有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是景王吗?他真地不顾一旁坐着的玄忆?

顿时,身子一阵僵硬,随着身后语声徐徐响起,这份僵硬才在刹那间仅化作悸心:

“有醋吗?”

竟然是玄忆的声音,虽仍带着淡漠疏离的,但,因他这一语而起的悸心已然攫住我彼时所有的情绪。

“有,稍等。”

‘叶夫人’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一种情感流露,那不仅仅是母爱,更是看着孩子在眼前,却只能淡淡地仿同I,百生人一般说话的无奈。

我听她莲步声远去,复回来时,随着一股酸味冲鼻,玄忆将一碟墨黑的陈醋递至我眼前。

我用手推开,即便喉里梗着那刺,我也不愿喝这醋。因为醋的味道太酸,我怕喝下去,把心一并染得那幺酸,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了。

“喝了它!”

他停下轻拍我背部的手,只把那醋更凑于我唇边,带着不容反驳的声音。

我微一偏螓首,想避开凑得更近的醋,恰正对上他凝着我的眸华,眸底的神情,我看不透,我只知道,他凝看我,在这一刻。

凝看我的又一次出丑吧,我看着那碗醋,一颗清泪,突兀地就滴落在醋中不过须臾,再辨不得痕迹。

我是怎么了,竟被这醋薰得连眼泪都会流出来?

我从他手中想要接过那醋碟,他却并不松开,也罢,J呒然都薰得这么失态,酸在心里,总比酸于面上要好,我俯一低螓首,就着他的手,将那一碟醋迅速地喝下,甫咽下,那鱼刺的梗喉感,亦是如上次般,不复存在。

上一次,在喝下醋后,他第一次对我说,我可唤他‘忆’,他名中的这一个单字,曾让我天真的以为,我在他心里,终是和别人有着些许的不同,但这份不同,放在如今来看,不过添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他真的,视我为不同吗?

口中,惟留下酸酸的味道,昭示着醋仍1日是那么酸,人心,或许再不复往昔的甜。

“婳儿.好些了吗?”

‘叶夫人,关切地询问,也在这时,玄忆放于我背部的手终是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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