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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他跪拜在地的身子有些许的踉跄,倒是小卓子识得眼色,唤道:

“皇上启驾! ”

绯颜的手,随着小卓子的喊声,已被玄忆紧紧地牵住,她原本苍白的脸,窘红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被他这一牵,紧崩的思绪刹那松开时,眩晕席来,她的身子软绵绵地跌落于玄忆的怀里。

候在台下的院正这才不禁轻轻摇了一下头,这圣女割腕割得忒深了点,真的以为,自己比得上男子,有很多血可以流不成?能撑到现在不因失血晕阙也是个奇迹了。不过,也是她没有晕倒,才换来此时,他可以继续走上台,显示出医术的高超,念及此,院正笑得颇是开心。

彩虹的霁光下,冥霄默默地仁立在台下,她,终于还是要回到这宫里,眼见着,玄忆是不会放她走了,哪旧冒天下的大不讳,应该都会再册封于她,至于位份高低,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哪怕今日这一步出乎计划之外,却最终还是在计划之内。

因为——玄景。

他定不会甘心,所爱的女子,再被玄忆所俘。

也惟有如此,玄景才能被激越出更多的野心。

这,对于主公的局,是最大的益处。

冥霄俯低下身,掩眼底此时的一缕精光乍现。

未央宫,当看到穹空阴霾扫尽,天际出现一缕霞光四射的彩虹时,纪嫣然合十的双手终于缓缓松开。

从辰时开始,她一直跪于庭院内,无论宫人怎样劝说,都不愿进去。

因为惟有她知道,今日若不放晴,对于玄忆意味着什么,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爱惜她的哥哥,所以,除了每晚夜观星相,逐渐确定,今天会出现转机的放晴外,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祈祷。

毕竟这次的天相,实是诡秘莫测,连钦天监都不能完全的看出,更何况是她呢?

她也是偶尔从一本天相书上,才知道,浮暗云退,极夜红瞾,启明星烁,则,天相定会再次大变,绵雨放晴。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没有看错,所以,她不会失去他,他依旧会是万民景仰的明君!

不论再多坎坷,他都一定能过的。

纪嫣然轻轻地笑出声,一旁的近身宫女雏香禀道:

“娘娘,华珍贵妃请娘娘今晚于朝凰殿出席七夕乞巧夜宴。”

纪嫣然收回心神,道:

“去回一声,说本宫定会出席。”

“是。娘娘。”

七夕乞巧夜宴,亦是君王会出席的夜宴.今晚,该又是百花争媚吧,林蓁在祭天后,独独设下这宴,殊不知,又有什么计较呢?

不管如何,且会她一会再说罢。

倾霁宫,林蓁听着宫女来回禀,其余各宫主子,无一例外都会出席今晚的夜宴,她施了石榴红的樱唇浅浅地勾出一道弧度:

“回过皇上了么?”

今日祭天看来颇见成效,眼见着,雨收虹现,想必,玄忆的心情亦该是不错的吧。

那么今晚,是否,她该能成功邀得圣意的转圜呢?

犹记得,那年的七夕的情意脉脉,今年,纵是隔着两年,亦该,能寻回昔日的旧情吧。

“回娘娘的话,皇上——”莫衿说话有些吞吐。

“怎么了,说!”

“奴婢听闻,方才祭天,皇上把自己的血和那圣女的血相融,才得到苍天的降福,然后——”莫衿皱了皱眉,还是道,“然后,那圣女失血过多在祭天后晕了过去,皇上不顾自个手上的伤,亲自把她抱回了昭阳宫,这会子,任何人去,都不予见,奴婢可是进不去的。”

林蓁莞尔一笑,继续道:

“想必不止这些吧,还听到些什么,一并回了本宫,否则,你该知道本宫最讨厌别人藏掖着。”

“娘娘,听说,皇上在斋戒时就和圣女甚是亲呢,圣女的身子,想必都一一”她还是有些说不下去,脸倒臊红了起来。

“若真的给皇上临了,难道,还能去祭天?”这些宫女,竟瞒她瞒了这么久,若她不问,恐怕,还真给她们反了天去

“就是这层,所以皇上才忍了!但,如今,恐怕——”莫衿偷偷瞧了一眼林蓁的神色,没敢继续说下去。

林蓁自然会得意来,她轻轻剔着护甲,眸华凝向她,莫衿知道林蓁这个眼神的意思,硬着头皮道:

“娘娘,那圣女再怎样,皇上不过是图着新鲜,等新鲜一过,哪能比得上我们娘娘啊。”

“放肆! 竟把本宫和那等女子相提并论!”林蓁脸一沉,斥道。

不过是名圣女,既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她岂会容她呢?

第十一章 七夕

“娘娘息怒!奴婢岂敢把圣女同娘娘相提并论!”

莫衿慌忙跪到地上,声音里满是惊惶。

“起来罢,好端端地跪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宫罚你了呢。”

林蓁看似颇不以为然地道 ,素手轻轻虚扶了一把跪于地的莫衿。

“娘娘 —— ”莫衿这才有了些许气色,轻声道,“还有一事,奴婢不知道当禀不当禀。”

林蓁眸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莫衿会得意,声音却是有些中气不足:

“奴婢还听说,皇上有意要立圣女为后,但被丞相联合众臣给阻了......”

闻听此言,林蓁愈渐轻柔地浅笑盈盈,转动着指上戴的镶嵌碧空的护甲,轮转间,碧空的华彩没入她的眸底,光耀夺目。她一步步,从镶嵌珍珠、翡翠、直到如今的碧玺,护甲上镶嵌的,竟是映现出她这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的艰辛,纵然艰辛背后,终会是万丈荣光。

譬如,只差最后两步,她就可以戴上用最贵重的凤玉镶嵌的护甲,难道,就这么轻易地供手让予别人吗?

不能!

无论是谁,她都不会让。

中宫之位,母仪天下,如果帝王之爱不能长久,那么,她相信,唯有权势,是最初也是最终,不会背叛她的。

拥有最高贵无上的权势,才是一个女子应该去向往,去作为唯一的寄托的。

至于爱情,不过是男子随意于口中给的最无聊、最虚伪的承诺!

“圣旨到!”

随着殿外传来小卓子的声音,林蓁从容地站起,跪拜于地: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二子奕鸣,歧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软此!”

林蓁复跪于地: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那明黄的卷轴置入她的手中,她的手,不可遏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恭喜贵妃娘娘 !”小卓子笑着道。

“赏卓公公翡翠杯一对。”林蓁缓缓起身,吩咐道。

“是。”莫衿使了眼色,一旁伺立的莫水忙引着顺公公往库房走去。

“娘娘,真是可喜啊,如今皇子殿下被封为储君,娘娘也 —— ”莫衿一手扶着林蓁,喜出望外地道。

林蓁冷冷地瞥过她一眼,莫衿立刻噤了声,虽然伺候这位主子三年,哪怕冷宫时都一直陪着主子,但,主子的牌气,她始终还是没有摸得清,只晓得她这个眼神,定是不喜她这会子所说的话。

“这道旨,皇上在祭天时就已领布,你却只回了本宫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若本宫以你这些消息为重,今日,岂非失了主次?”林蓁的语意里不无苛责的意味。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后一定会分清主次再来禀的。”

“罢了,去司衣坊,看本宫的那件锦裙可修改好了,本宫今晚,确是要用的 。”

“是,娘娘。”

林蓁将圣旨随意地扔于一旁的几案上,复执起置在案上的纨扇,轻轻摇着。此时,并不热,热的,怕是心里的堵闷吧。

“姐姐 !”殿外响起林愔欣喜的声音,她快步走到林蓁跟前,看到几案上的那道明黄的圣旨,笑意愈浓,“妹妹恭喜姐姐了!”

“喜?”林蓁摇着纨扇,轻扬黛眉。

“是啊,妹妹听闻,今日父亲率军于东歧之战,大胜一仗,又逢二皇子殿下封为储君,姐姐,这难道不是双喜临门吗?”

“是么?”林蓁继续摇着纨扇,淡淡道,“今晚是七夕乞巧,只怕,喜的,并非本宫一人。”

“今晚是七夕,定然是属于皇上和姐姐的七夕呀。”林愔有些不解,毕竟,在七夕之时,种种一切的迹象表明皇上的心里,应该仍是有林蓁的。

“但愿如此罢。”林蓁语音渐轻。

“姐姐,连日来,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二皇子殿下,日渐憔悴,今儿个趁还有些时间方到夜宴,不如歇息片刻,这样,夜宴时,姐姐定容光焕发,艳冠后宫!”林愔由衷地道。

“嗯,本宫明白,但,奕鸣的风寒尚未疚愈,实是令本宫担忧,只怕晚上又起了温度,本宫若不在,这宫里也没个知冷暖的照顾着。”

“姐姐待二皇子殿下,真是尽心竭力了,二皇子殿下早起时,不是略有好转,还用了几口稀粥么?若今晚有升了温度,自也有那太医照拂着,姐姐还是安心先歇会吧。”

“唉,沐淑妃才去,本宫受其托付,当然,惟恐不周,难对他沐淑妃地下有灵啊。”林蓁放下纨扇,望了一眼天际的彩虹,“今日这彩虹怎地到此时都不散去?”

林愔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穹空那一抹亮丽的虹霓:

“七彩虹光正是皇上龙命所归,感动上苍,降下福荫庇佑的见证啊!”

“妹妹,你我姐妹之间何必说这些个无趣的话呢?你如今的说辞,怎地让本宫听来,越来越象父亲所言?”林蓁有些不悦地道。

“姐姐一一”

“罢了,是本宫因着奕鸣的风寒未愈,心情欠佳,与你无关。本宫就依妹妹所言,暂歇一会,妹妹跪安吧。”

林愔望了一眼林蓁,如今她的姐姐为何让她仅觉得添了些许陌生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

总觉有些变了,姐妹之情亦不复往昔的纯粹。

但,她是她的姐姐啊,她不该对她有任何怀疑,哪怕,她对奕鸣突然染上风寒,心里,还是有着对林蓁的计较。

“妹妹告退。”林愔俯身,掩去眸底的情绪。

林蓁并没有再望向她,只在唇边勾出一抹淡极地笑意。

院正躬身从泰然殿内退出,幸好,不负使命,从圜丘至这里,一路,总算未让这圣女的伤口再有所渗血,甚至在他独家止血药的作用下,他有信心,不过十个时辰后,这手腕的伤,就会愈合口子,就不怕再崩裂了。

如果再崩裂,估计,他的院正位置也就不保了,是以,他当然得用着心吩咐医女上药包扎。

这院正位得来可不容易啊,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眼见着从少儿郎熬到如今年界不惑,才总算可以告慰祖宗,却不想稍不慎,便可能导致晚节不保,太医院那王太医最近,可是忽略不得的,比那两名院判,都让他担忧,会危及他的位置。

所以本来素不喜趋炎附势的他也得好好讨一名主子的欢心才是,那王太医的后台不是贵妃娘娘嘛,他就把这宝押皇上身上。讨得皇上的欢心,还愁这位置不稳妥?

看得出,皇上对这圣女是极上心的,竟然连自己手上的伤都不顾,除了御辇之外,剩余的路,都是亲手抱着这名圣女一路行去。

这意味着什么呢?只能说,这圣女绝不可忽视,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宠妃。

不过,她也确实狠了点,用左手割,都能割那么深,若非他医术高超,指不定,要流多少血呢。

他这般想时,终于退出昭阳宫的宫门,重重地舒出一口气,甫回身,突闻得馨兰气扑一鼻,他一个抬头,恰见是莲妃婷婷地站在身后,忙要俯身行礼时,只听莲妃柔声道:

“院正不必多礼,皇上的伤势怎样?”

“回娘娘的话,皇上的伤势已然无碍。”

纪嫣然望着那宫内,眸华略转,瞧见院正后俨然跟着一名医女,心下,顿时了然,宫内,仅有后妃受伤,才会用到医女,那么,圣女受伤看来也是所言非虚,包括坛前所发生的事,必然也是真的。

如此,即便此刻,她想探望玄忆的伤势,终是不妥的。

帝王,可以宠任何一个女子,哪怕,那女子是圣女。

他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呢?

不过是徒添了自己的不快。

淡淡一笑,她回身并不再向前迈出一步,只对着院正说了一句:

“有劳院正了。”

说罢在宫人的簇拥间,径直离去。

放得开,她才能释怀,她不要象其他女子一样。

入宫以后,哪怕再无奈,她都只要快乐。

是的,快乐。

不多想,不计较,就会快乐。

虽然做到很难,习惯了,也就好了。

慢慢地走着,她努力的吸进雨后清新的空气.不再让自已多去想一丁点,关于殿内此时的事。

因为每想一下,她的心,还是会不舒服啊。

此时的殿内,绯颜正躺在那张曾经睡过的榻上。

她的小脸因失血显得更没有生气,素白得比霁雪更为通透,薄被外,纤瘦的手腕上此刻包扎着一层绷带,她的腕太细,以至于,那绷带绕了几绕方最终系好。

殿内很安静,但,这份安静,还是被顺公公刻意压低的声音打破:

“万岁爷,您辛劳了这么些日子,先歇息一会吧。晚上宫里的七夕夜宴还等着您出席呢。”

如今发展到的这步,他再没法子去阻止什么,剩下的,是他做为近身内侍该提醒主子注意的事。

这么多年,伺候周朝三代的君王,似乎,每一位君王,若真的爱上一名女子,定会楔而不舍,正因此,这份君恩隆盛,是那女子的幸,亦是不幸。

看得多了,本以为,这一任主子,终是有所不同,毕竟,也惟有这一任主子,曾在过去的十六年中做到真正的雨露均泽,哪怕在贵妃当宠的那一年中,仍保持六宫的制衡。

可,如今看来,这一任主子也不能例外地,陷入对女子的挚爱情深中。

但,他还是要禀明主子一些事哪怕,主子此刻的心里,全然再容不下其他。

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奴才,他除了恪尽职守之外,对于主子的抉择,仅能是顺从听命。

顺,这个名字,真的,象极了他这大半生走过的路。

玄忆并没有漠视顺公公的禀奏:

“朕,知道了。”

他坐于榻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覆在绯颜蜷紧的右手上,手心的触感细腻冰冷,他用自己的温暖,逐渐将这份冰冷慢慢地融去。

有多久,他没这样安静地陪着她?

似乎很久很久了。

能这样,陪着她,真的很好。

“万岁爷,您——”

顺公公才要再劝一句,却见床榻上那女子稍稍动了一下,随后,明眸微启,但,眸光只移转到玄忆那,再移不开去。

她没有说一句话,凝着他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了流动,仅剩他和她,在这滞驻的空气里,缄语脉脉。

“傻丫头,还疼么?”

终于是他打破了这份寂静,握紧她的手,柔声,问道。

她轻轻摇了摇螓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晕红,她愈发低了脸去,有多久,没有这样相对了呢?

在祭殿时,他和她的相对,终是不如此刻的坦然。

因为彼时,她是圣女,他是斋戒的帝王。

而此刻,他握住她的手,再没有关于身份的隔阂,仿佛,她是他的妻子。

失去了四个月的妻子。

“都退下罢。”

玄忆吩咐道。

顺公公犹豫了一下,反是一旁的袭茹,率先躬退道:

“奴婢跪安! ”

顺公公眉皱成川字,也仅能福身:

“万岁爷,奴才跪安,请万岁爷保重龙体!”

殿门复关阖上,殿内,笼了安神的苏合香,绯颜却突然有些局促,不是第一次,俩人的相处,却是第一次,这般的相对。

她的右手还牢牢得握紧成拳,自刚刚晕阙前,她的手,到现在,竟然都没有松过。

玄忆的视线也移转到她紧握的手心,他的手一直覆在她的手上。随着她的目光,他把手移开,她缓缓地将紧握的手心松开,发现,同心结因握得那么紧,此刻,却是挤压得有些松散开来。

他和她的发丝,本缠绕着,如今,却是有几缕拖落了出来。

“呀 —— ”她轻轻低吟一声,忙直起本躺在榻上的身子。

另一只手旋即从锦被中伸出,想要把散开的结复编上,他的手,骤然把她两只手都牢牢地握于掌心,声音低徊得让她的心,不自禁地起了一丝的悸动:

“教朕编,好么?”

“嗯。”

她低垂着螓首,应了一声,耳根子竟开始烫得让她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他愈来愈近的呼吸声。

他的身子移坐到榻上,从她的身后,环住她,她的发髻间有淡淡的香味,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但,是有别于其他任何一种香的味道,闻着,仅让他觉得心神安怡。

这是属于她的味道,长久以来隐在麝香后的味道。

他的手覆在她柔若无骨的手上,手腕的绷带让他的手和她的总隔了些距离,可,这些距离,并不会让他们心的距离一并隔开。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有些许轻微地颤抖,纵是这么颤抖着,仍轻轻把他的手复握拢于她的手心,冰冷的手心蕴贴着他手背的温暖,她手把手地,教着他,把那散开的几缕发丝慢慢地随着绕转弯结,勾系到同心结散开的那侧。

结,打得很快,不过一会一个完整的同心结显在他的手中。

她的手,在这时,蓦地想离开他的,带着一丝的退却,退却的意味里,更多的,是一抹女儿家的羞涩。

他不容她退却,握紧同心结,更把她的身子圈紧,她的身子稍稍有一丝的僵硬,随后,这份僵硬逐渐柔软下来,放心地倚贴进他的怀里。

“婳婳……”

他在她耳边低吟,她突然从脊背处,一点一丝的酥痒,随着这声低吟就湮生了出来,这点酥痒慢慢地沁入心底,让她的心,都快要醉去,但,她不能现在就醉。

“皇上,您叫的,是那故人的名字么?”

她反问出这一句,唇边浮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他更紧地拥住她,拥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的声音低嘎地在她耳边响起:

“是,朕喊的是那位故人婳婳…”

他拥得那么紧,让她的身子仅能更紧地贴住他,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呢,可,还是让她心砰乱的跳着。

“民女象皇上的故人?”

她略偏螓首,想缓解此刻的紧张。

却发现,他的薄唇离得她的脸颊忽然那么地近,她的脸愈发红晕染起,忙要转回,他却不容她准去,更贴近她的脸颊,低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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