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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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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笙倔强地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再问最后一次,”云安然盯着他,眼眸中包含着痛楚和挣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这样回答我,那么,我们所有的交情,从此断绝,从今往后,我跟九殿下你,再不相干!”

楚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神情呆滞,好一会儿,才低沉而清晰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云安然终于彻底失望了,转身就走。

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楚笙突然心慌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陪着他,护着他,时时处处地照看着他,在他心里,云安然是比楚天阙,比秦妃还要亲近的人。可是,七年前他去了漠北,回来之后,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时时刻刻以他为重,偶尔甚至还疏离着他,少年的意气,让他恼怒失落却又不屑于说出口,而赌气更加地疏远他,从此,就越走越偏。

他越来越得楚天阙的宠爱,身边有越来越多的人逢迎讨好,风头越来越健,甚至超过了太子楚筝。

可是,年幼时温和的安然哥哥,跟他的分歧却越来越大。

这件事不对,那件事不对,这里不如楚筝,那里不如楚筝,处处都要他向楚筝学习……恼怒和不忿越结越深,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两人争吵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后面的无数次,每一次,都将他和云安然越推越远。

再也没有“安然哥哥”和“笙儿”,剩下的,只是泾渭分明的“安然”和“九殿下”。

在楚笙的心里,对云安然有着诸多的怨怼和不满,但无论如何,他却还是敬重着他,依赖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云安然会对他说出“决裂”这样的话!十六年的感情,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护着他,处处为他收场的安然哥哥,居然会跟他说——决裂?

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失落、以及心慌从心底涌起,无限蔓延。

看着那道绝然的,毫不留恋的身影,楚笙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鼻子有些酸,有些想要想哭,一时间不及细想,就冲着云安然的背景大吼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对,我楚笙不是好人,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刚愎自用,我处处不如楚筝,可我再怎么混帐,我也不会对安然哥哥你喜欢的女人下手啊!”

听着身后近乎痛楚的嘶吼,云安然身形一僵,顿足停住,慢慢回头,怔怔地看着楚笙,一时间心神震荡,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再混帐,也不会对安然哥哥喜欢的女人下手!

他叫他……安然哥哥?!

看见云安然停下,楚笙只觉得眼前一阵温热,几乎哭了出来,再想想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很丢脸,转过头去,不看云安然,赌气道:“我知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已经认定了是我!那就当是我好了,我不会告诉你我下的什么毒药,让楚筝和慕晚晴都去死吧!”

说着,转身就要跑出大厅。

烛火下,楚笙那微红的眼圈,莹光闪烁的泪眼,那涨红的少年脸庞,全部都清晰地落入了云安然的眼睛,就好像还是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稚气的孩童,受了委屈,就这样涨红着脸,红着眼睛,对他喊:“安然哥哥!”

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悔恨和懊恼,那是笙儿啊,是他从小护到大的笙儿啊!

为什么他刚才就那样不相信他呢?

为什么就是认定了是他做得,不肯听他解释呢?

云安然向右几步,拦住了楚笙的去路,嘶哑着声音道:“笙儿!”

听到久违的“笙儿”的称呼,楚笙更加忍不住眼泪,扑籁籁地直往下落,越发觉得丢脸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云安然,不肯说话。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忽然,有双温暖厚实的手抱住了他,将他揽入怀中,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一直抱着他,护着他的安然哥哥又回来了!

“笙儿,对不起!”

楚笙抽了抽鼻子,贪恋着那消失许久的温暖柔和,并没说话。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沉默中却悄无声息地飘荡着丝丝缕缕莫名的情绪,仿佛蚕丝般,将原本破裂的某些东西慢慢的织补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安然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些许哽咽:“笙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笙一怔,心中有些恼怒,却忍着没爆发出来,细声道:“安然哥哥,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陷害楚筝,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着安然哥哥,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至于慕晚晴,我知道安然哥哥喜欢她,怎么可能陷害她?再说,她跟楚策关系那么好,就算陷害她,谁会相信啊?陷害她又对我没好处!”

云安然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楚笙又是一怔,抬起头,看着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才道:“那是什么?”

“笙儿,认输吧!”云安然默默地看着他,眼眸中是全然的悲哀和酸楚,“答应我,向楚筝认输吧,不要再去争那个位置了。笙儿,你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现在论名正言顺,你比不过楚筝,论皇上的宠爱偏信,你不如轻尘,而聪明才智,你却又都不如这两人,所以,笙儿,放弃吧!”

楚笙心中一阵憋屈,但却又无力反驳,咬着牙,盯着云安然。

在那双温和宠爱而没有丝毫其他情绪的眼眸里,楚笙看到他眼前全然的自己,终于被那双黑在曜石般的眼眸融化,按捺下心中的怒气骄傲,沉默许久,才掏心地道:“安然哥哥,事到如今,我还有认输的余地吗?”

云安然微微一凝。

“安然哥哥,这十年来,我跟楚筝争夺太子之位,我杀他多少人,害了他多少次,他诛了我多少心腹,反击我多少次,我们之间有多少的鲜血、性命和仇恨,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这个时候,除了拼到死之外,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从十年前开始,这就是一条没有回头余地的不归路啊!”

云安然一怔,没想到,意气风发得有些刚愎自用的楚笙,原来对这一切也看是如斯清楚。

不归路……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云安然像现在这样的怨恨着楚天阙。是,他有很多伤痛,他有很多的愤怒,他应该要报复,这都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要把笙儿牵连进来?他跟楚筝的恩怨纠葛,他要吹伤楚筝,为什么却要用笙儿来作刀?

他明明知道,笙儿个性鲁莽,倔强,冲动,心智才能都不如楚筝。

为了所谓的报复,硬生生地把笙儿架上与楚筝对立的位置,却又不肯静下心来好好地栽培他,只是凭借着权势和威压,强硬地打压着楚筝,强硬地把年轻的笙儿捧到一个他所不应该到的高度,以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非如此,笙儿个性再不好,最糟也就是个爱闯祸的王爷,何至于今天这等境地?

同时,云安然也在自责。

七年前,他奉命到漠沙族,在绝境中拼搏厮杀了两年,终于回到景华王朝。但那时候的他,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和绝望,顾影自怜,却彻底忽略了当时才十二岁的楚笙,在他最需要他引导和教诲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看着他被身边那些人阿谀逢迎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笙儿,却从没真正竭尽全力去拉他回来。

他只是抱怨,只是失望,然后将在漠沙族所遭受的伤痛,迁怒到这个孩子身上,任由他们之间,渐行渐远。

直至今天。

这跟楚天阙对待笙儿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云安然自责,懊悔,心痛,忽然紧紧地握起楚笙的手,问道:“笙儿,你能不能再信我一回?”

如果是从前,楚笙或者还会犹豫,但经历过今晚的触动,想也不想,立时就道:“我当然相信安然哥哥!”

“那么,听我的话,认输,然后,收敛起从前的横冲直撞,收敛起从前的那些想法,安分守己。”云安然沉声道,带着一种拼搏和立誓的味道,“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正理!”

楚笙怀疑道:“安然哥哥,你能做什么?”

“听我说,楚笙,现在的情形,据我的估计,如果轻尘无恙,那么,继位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楚筝,无论从血统、地位、才智任何方面来说,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只要皇上没有失去理智,就不会不选他。”云安然飞快地道,“但同时,只要皇上还没失去理智,他也不会忘记他对楚筝的痛恨,为了为难楚筝,他不会为他除掉你,扫除障碍,相反,他会留着你,来为难楚筝。所以,你暂时不会有事。”

“可是,楚筝继位之后,不会放过我的!”

“这就交给我,我会去求他,我用我的一生,用我的所有,去求他,只要他肯放过你,我可以给他卖命一辈子,楚筝是聪明人,他会知道,怎样做对他最有利。”云安然握紧了他的手,道,“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你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起贪念,那么,只要不再给他抓到太大的把柄,他也不会轻易对你动手,不然,会背上一个残杀手足的恶名,这以楚筝没有好处!”

“可是——”楚笙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这样一来,安然哥哥你岂不是要受制于他了吗?”

云安然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并不在乎,因为笙儿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安然哥哥!”楚笙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有弥漫的迹象。

“不过,总是楚筝理智上再清楚,感情上,他也会针对你,所以,最开始,你可能要受许多委屈,你要忍耐,知道吗?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云安然恳切地道,“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妄念,而是你真的想要为景华做些事情,想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那我也会好好教导你,努力为你争取机会。但是,你必须要信我,要听我的话,要对我坦诚,不能再任性,更不能对阳奉阴违,明白吗?”

“安然哥哥,”楚笙心中一震,云安然从未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安然哥哥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帮他,坦诚,真挚,而且尽力……

“我听安然哥哥的!”犹豫 了许久,楚笙终于咬咬牙,用力地点点头。

“那么,从现在开始,无论别人给你出什么样的主意,你都不要理会,要全部听我的,知道吗?”得到楚笙保证的点头后,云安然松了口气,道,“那么,我也会努力为你去争取一线生机的。当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如果我争取不到的话,那么,我陪你一起死!”

坦然说出这样恶劣的后果,楚笙却有种坦诚而光明的感觉,越发相信他。

“可是,安然哥哥,如果是楚策呢?”

“如果是轻尘的话,”云安然微微一笑,“那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些的!”

他跟楚筝几乎没有什么交情,跟轻尘反而更熟悉一些,实在不行,他也只好去求晚晴,通过晚晴,希望会更大一点。云安然苦笑,从前没想到,一趟意外的傅阳之行,跟轻尘莫名其妙建立起来的友谊,居然会有这样的用处。

“不过,我还是觉得,楚筝的希望更大,轻尘他……”云安然叹了口气,拍拍楚笙的肩膀,道,“你不要多想了,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安然哥哥,”楚笙忽然开口,叫住了他,犹豫着道,“慕晚晴——”

云安然微微蹙眉:“晚晴妹妹怎么了?”

“你喜欢她,不是吗?”楚笙吞吞吐吐地道,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可是,她是忠勇王妃……”

他说和隐晦,云安然却一下子就听懂了,微微一笑,温柔而秀雅,道:“是啊,她是忠勇王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只是喜欢她,而且,就这样喜欢她,让我觉得很快乐,所以我就继续喜欢下去。就只是这样而已!”

楚笙皱起了眉头,困惑地道:“我不懂。”

“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云安然笑得有些悲伤,有些沉重,“笙儿,有的时候,单纯地喜欢一个人,会让我很痛苦,但有的时候,单纯的喜欢一个人,会让我觉得很快乐,能够遇到一个让你喜欢得很快乐,很轻松的人,并不容易。我能遇到晚晴,能够这样开心地喜欢她,这是一种幸运,所以,不要为我担心!”

楚笙越发困惑起来:“我还是不懂。”

“你不用懂,”云安然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只要知道,为了晚晴,为了你,我付出得很开心,喜欢得很开心,这就够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伤痛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没有人明白,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是怎样的痛苦和无奈,怎样的挣扎伤痛。

而能够简简单单地喜欢上一个可以喜欢的人,又是怎样的轻松愉悦!

蕾丽雅,慕晚晴……

不明白的笙儿,其实你很幸福,所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明白!

云安然再回到忠勇王府,已经是清晨,天刚蒙蒙亮,莫言歌、秦怀扬、水莲花、玉连容,还有那位全大夫却都在大厅中等着他,看他们的模样,似乎都是一夜未睡。迎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云安然摇摇头:“我跟笙儿恳切地谈过了,他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莫言歌和玉连容都是一怔。

秦怀扬心直口快地道:“会不会是他骗你的?”

“不会,我相信他跟我说的是真话。”云安然言辞恳切地道,神情坚决平静,“而且,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他陷害楚筝,那是他们之间的争斗,很正常,但是,他没道理陷害晚晴妹妹,这样对他并没有好处。”

听他的语调,看他的眼神,莫言歌点点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

“我觉得,一直以来,我们追查的方向,似乎有些偏差。”云安然沉思着道,“我们都觉得,这件事如果顺利发展,最后得利的人,是笙儿,所以,就怀疑是他做的。可是,冷静下来,从头想想,这件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其实是晚晴妹妹!凶手为什么要把晚晴妹妹牵涉进这个案子?”

莫言歌皱眉思索着,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似乎抓不住。

“会不会是青阳公主?”水莲花在旁边怯怯地道,声音娇柔动听,“因为,只有青阳公主对王妃怀有敌意啊。”

玉连容摇摇头,道:“应该不会,虽然她有动机,但是,从上次睿亲王设宴的事情之后,皇上就将她禁足了,不许她与任何人接触,只等着大婚之后,就让地随夫君到南方去。再说,她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睿亲王下毒。”

莫言歌忽然道:“我昨天想办法进了天牢,见了晚晴。”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怎么样?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我们能接触到的事情太少,晚晴也想不出所以然。”莫言歌摇摇头,“如果从动机和得利上来讲,当然是楚笙嫌疑最大,但是,晚晴却说,这种事情有些冒险,因为,轻尘被人下毒,无论楚筝还是楚笙,都是极大的嫌疑,就算是楚筝在此之前曾到过昌平宫,楚笙也不可能就此洗脱嫌疑。说到底,这件事——”

说到莫言歌忽然浑身一僵,猛地站起了身,神情震惊和错愕。

难道说,是……

“怎么了?”见状,云安然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莫言歌忽然浑身都颤抖起来,有些难以控制地深呼吸着,紧紧抓着椅子,支持着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着胸口,用力地按着,因为,在那里,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云安然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他:“喂,言歌!你怎么了?”

莫言歌有些无力地挥挥手,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身形,颤声道:“全大夫,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告诉我,据你的诊断,轻尘他……他这次究竟病得有多重?他活下来的希望,有多大?”

全大夫为玉轻尘诊病二十余年,对这个秀逸沉默的少年很是怜悯,叹了口气,恻然道:“老实说,几乎没有。他的病症,是在胎里就积下的毒,本来就非常险峻,每次病发都可能丧命。可是,以前还能够灌得进去汤药,但这次,却严重得无法施针,也无法灌进汤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居然能将他的病症诱发得如此彻底。到了这种地步,恐怕只有听天由命了!”

闻言,莫言歌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得嘴唇破裂,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蜿蜒着流下。

众人都是一惊,云安然喝道:“言歌,你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莫言歌死死地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又是痛楚,紧紧地握着拳,青筋暴起,甚至,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浑身骨骼格格作响的声音,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情绪有多么的激荡失控,难以控制,“我要进宫,去见皇上!”

说着,大踏步出门,伤痛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几乎能够焚天煮海。

这种手段,实在太过自私——

而且,残忍!

昌平宫,内阁。

房间内浓烈的苦涩药味,为这个幽雅宁静的房间,染上了浓浓的愁云惨雾。楚天阙彻夜守在床边,看着那股青黑之气蔓延着,彻底的侵袭那张秀雅绝俗的容颜,有好几次,他的脉博都微弱得根本把不到,呼吸顿止,让人几乎要以为,他就要这样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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