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伤害了你。”汉摩拉比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在兰锦心头萦绕。伤害了,自己?他的意思是说推自己的人是薇娅伊?可是,汉摩拉比为什么会为了自己而``````她不明白。
兰锦冷笑,“伟大的巴比伦王不会对外宣布您心爱的王妃,拉尔萨尊贵的公主薇娅伊因为伤害了一个女奴而入狱吧!”
汉摩拉比挑眉,她猜对了。为了她惩罚薇娅伊是其一,还有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维持和拉尔萨的结盟了。“当然不是!”汉摩拉比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调侃。“薇娅伊与行刺事件有关,已经不再是什么王妃了,而且``````”
兰锦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兰锦清楚的记得薇娅伊在晚宴上对汉摩拉比爱慕的眼神,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刺杀汉摩拉比这种事的。听汉摩拉比的口气,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刺客之名是汉摩拉比故意让薇娅伊背上的。
一股寒气自后背腾起,兰锦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可怕。这个那人``````他是故意的,故意把整个行刺事件牵扯到薇娅伊身上,故意破坏与拉尔萨的结盟。然后,兰锦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怎么了?”看到兰锦痛苦而纠结的表情,汉摩拉比有些担心。“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汉摩拉比上前,想要帮兰锦检查伤口。
看到汉摩拉比的动作,兰锦一惊,把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你以刺杀的名义把薇娅伊关起来,是因为你可以借此说是拉尔萨王的指使。从而可以名正言顺的进攻拉尔萨,将它归入你的版图。到时候,拉尔萨的人民,不,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是拉尔萨的王不遵守盟约,而非你汉摩拉比!”
兰锦语无伦次的说完一段话,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抬头望向汉摩拉比,他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兰锦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就当我没说!”兰锦小声喃喃。汉摩拉比欺身上前,拽住兰锦的手。“给本王说下去!”疼痛从腕上传来,汉摩拉比的力道不容小觑。
“可不可以先放开?”好痛啊。汉摩拉比缓缓将手放下,眼中的怒火已被深邃所取代。“说!”
兰锦看看自己被捏的发青的手,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只是猜测,你会与马里修好,联合马里灭了拉尔萨。然后,吞并马里。”这些,当然是历史书上说的。毕竟经历了三千七百多年,真正的历史是不是这些,她也不清楚,但也只好这样说了。
汉摩拉比眸光闪烁,飘忽不定。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那么多的心思和布局?她,对,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汉摩拉比,我``````”兰锦不敢回望他审视自己的目光,天啊,让他快离开吧!
“王”,艾丽莎走了进来,恭敬的唤了一声汉摩拉比,“大臣们已经在议事厅了。”汉摩拉比起身,不情愿的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艾丽莎,“好好照顾她。”这个她,当然是指兰锦。
误会
议事厅内,议事的人一个个散去。最后只留下汉摩拉比和一个男子。男子的面容与汉摩拉比极为相似,只是一双眼没有汉摩拉比那般深邃。
王座上的汉摩拉比轻锁着眉头,淡定的开口,“本王要修书马里。”
“王兄,是要与马里修好?”站着的男子话语里满是质疑,这,绝对不是王兄原来的计划。
汉摩拉比点头,算是回应。
“是什么改变了王兄原来的计划?那次行刺吗?”布萨奇里一脸不解,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汉摩拉比露出一个浅笑,与行刺事件关联不大。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和自己想到一块了。
“王兄?”
“这次任务,本王只放心让你去做。你好好准备吧。”
布萨奇里明白王兄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不好多留,行礼后退了出去。男子走了不一会儿,汉摩拉比也匆匆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因为那里有了一个人,一个撼动他灵魂的人。
兰锦在床上唉声叹气,却又不敢下床。兰锦还真得无情的打击下古巴比伦的医学了,这点小伤,在现代不过是三四天就可以好了。医术不精啊!
这几天以来,汉摩拉比一有时间就会来陪着她。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也变得,微妙了很多。兰锦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了红晕,她想起了汉摩拉比那个温柔却又夹杂着霸道的吻。
唉,再次唉叹一声,兰锦竟有些恨自己了。自己这几天为什么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总是汉摩拉比的一言一行,兰锦真怀疑那天汉摩拉比在接吻时是不是把什么药喂下去了,害得自己每时每刻都会想起他。
今天一大早,艾丽莎就告诉她汉摩拉比出宫了。至于去干什么,她不知道,也懒得去问。可是到了下午,艾丽莎也莫名的不在了。兰锦一个人闷得要死,本想出去走走。可是一想到身上的伤,她就不敢动了。这里的医术和21世纪完全没办法比,万一弄个伤口发炎之类的,她还不没了小命。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时。他,应该回来了吧!正在这时,有轻微的脚步传来。
兰锦眼前一亮,兴奋的叫道“汉摩``````”.话还没有说完,兰锦就被吓了一跳。来人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和汉摩拉比一样,有一头银色的长发,紫眸,薄唇。他和汉摩拉比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下颚,没有汉摩拉比那般坚毅。眼眸,也不像汉摩拉比那样深邃。少了几分王者的气息与凌厉。
兰锦已经猜到七八分他是谁了。
“你在王兄的床上干什么!”布萨奇里质问床上的人,语气中还带着不屑和鄙夷,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兰锦火冒三丈,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无礼的人。这是汉摩拉比的寝宫,他又怎么能想进来就进来!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倒先蛮不讲理起来了。退一万步说,兰锦也不想呆在这里,这全都是汉摩拉比的安排。
“我高兴,咋了?”
“你,你这个异族的女人!”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话。布萨奇里的脸色被气得微红,跨步走到床边,拉住兰锦的手往下拽。
被他这么一拉,才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喂,你快放开啦!”兰锦半是哀嚎半是挣扎。
“你们在干什么?”汉摩拉比突兀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布萨奇里忙把兰锦放开,而兰锦因为收力不急扑到在布萨奇里的怀里,形成一种暧昧的姿势。
深情表白
兰锦抬眸,刚才还粗鲁不堪的男子脸上更红了。不是被气到的那种红,而是羞涩。还真有意思呢!兰锦津津有味的看着,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噤。她感到有一道怒火丛生的眸光向传来。是`````汉摩拉比!她看向汉摩拉比,一双紫眸里满是怒火,盯着他们这边。
“额`````”汉摩拉比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怕呢。
“王兄,我只是``````”
“布萨奇里,本王希望你能尽快起程。”
“什么?”布萨奇里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去马里。”啥?兰锦听到汉摩拉比的话一惊,他的动作怎么会那么快?比史书上写的快了多少年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自己泄漏了历史的缘故吗?兰锦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千古罪人。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汉摩拉比的野心足够大。
布萨奇里推开兰锦,以最快的速度闪了出去。他这个王兄可是不好惹的,刚才他八成是惹到王兄的新宠了。想到这里,布萨奇里后背一凉。
硕大的房间里之剩下兰锦和余怒未消的汉摩拉比,怪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弥漫。
长时间的沉默和汉摩拉比带来的压抑感像一道无形的网,让兰锦快要窒息。她不明白什么事让汉摩拉比这么生气,兰锦把这一切都定义为汉摩拉比脾气太暴躁。
“以后你不可以和他说话,也不可以和他那么``````那么近。”汉摩拉比挑眉,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孩子气,让兰锦忍不住想笑。可是看了看汉摩拉比的脸色,她硬是把笑给憋了回去。
不过,他到底吃的是哪一门子飞醋。兰锦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划过,难道她真的``````兰锦马上把这个想法打消,不可能的。
“汉摩拉比,我想和谁说话,想怎么样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汉摩拉比脸上的阴霾骤减。他一手揽过兰锦的腰,另一手的是指撩起兰锦耳旁散乱的发丝。俯下身去,在兰锦耳边耳边梦呓般的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兰锦的脖颈上。
“你``````”,兰锦想逃,却又在汉摩拉比的怀里不能动弹。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想要逃避了,不是害怕,而是眼前这个给过她温柔的男子,她担心自己会沉溺下去。在三千多年前的时空中,万劫不复。
“我好像爱上你了。”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静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兰锦不想回答他,也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回到二十一世纪。“汉摩拉比,带我去看落日中的底格里斯河,好吗?”
“好。”
也许天明,一睁开眼,又会置身于叙利亚沙漠,抬头仰望这段古老的文明。
做我的王妃
穿过人潮汹涌的街道,继续向前走,人变得越来越少。不知走了多久后,兰锦的眼前出现了一方广阔的土地。眺望过去,是波光粼粼的流水。这里,应该就是底格里斯河了吧。
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是两条流经巴比伦的河流,巴比伦的文明可以说是依靠着两条河而发展的。巴比伦所在的地区又被称为美索不达里亚平原,意为“两河流域之间的地方”。
兰锦靠在汉摩拉比的肩上,静静的看着古巴比伦的落日,沐浴在余晖里的底格里斯河。闭上眼,她能听到水流的声音,闻到河两岸扑鼻而来的青草气息。
“汉摩拉比,我给你唱一支歌,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兰锦脑子冒出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汉摩拉比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眸光闪烁不定,挑眉,“什么歌?”
“我家乡的歌。”说着,兰锦中文轻轻的吟唱起来: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
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於我的那画面
经过苏美女神身边
我以女神之名许愿
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
兰锦只唱了一段,侧过身去问汉摩拉比,“好听…吗?”当她看见汉摩拉比深情的眼神时,她开始慌乱了。“我好像爱上你了”,汉摩拉比的话,回荡在耳边。
“感觉很怪。”汉摩拉比苦思了一会儿,下了定论。
“笨蛋,那是你听不懂我家乡的语言。”兰锦忍不住把这位伟大的帝王奚落了一把,心里的滋味还蛮不错。
“是吗?”汉摩拉比勾起嘴角,抬手理了理兰锦被风吹乱的发丝,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话,“做本王的王妃吧!”
“嗯?”兰锦怀疑是不是河边的风大得足以让自己产生幻听。
“做、本、王、的、王、妃”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汉摩拉比害怕她不愿意,又加了一句,“不管你愿不愿意”
有风吹过,夕阳、余晖、河流、汉摩拉比,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汉摩拉比,我…”我只是一个来自三千七百多年后的人,生命的轨迹不属于这里。我不能,也不可以。兰锦想说,却又不敢说。她怕,汉摩拉比认为自己在欺骗他。
“不管你,愿不愿意!”是强迫的语气,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汉摩拉比环住兰锦,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她了。
“汉摩拉比,你不懂我的生活。就像你听不懂我唱的歌一样,还有很多我的一切你都不会了解。”兰锦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借口,至少兰锦认为,这个借口有一半是真实的。
看着汉摩拉比锁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兰锦情急之下在脚下的土上用树枝划出了三个字,三个字均是中国的甲骨文。“汉摩拉比,你看!这就是我家乡的‘我爱你’,你连这三个字都不会写,怎么能说爱我,要我做你的王妃呢?”
看着汉摩拉比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有自责,有心痛,五味陈杂,自兰锦心底涌了上来。
“本王决定的事,是不会被任何人所左右的。”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余晖已尽,才各怀心思的回了王宫。
被选中的兰锦
转眼间已过了七八天,兰锦也搬离了汉摩拉比的寝宫。汉摩拉比仍然是常常和兰锦在一起,但王妃一事却再也未提及。
“兰锦,明天和本王去一趟月神殿。”兰锦不清楚汉摩拉比是何时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不过八成是艾丽莎那死娃娃告的密。
“知了。”兰锦不管汉摩拉比听懂与否,应付的答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兰锦已置身于巴比伦最繁华的闹市。古巴比伦的神殿很奇特,都是建造在城中心的繁华地带。兰锦想,应该是古巴比伦人都很信奉神灵的结果吧。
月神殿建造的很宏大,一进殿就可以见到月神像。四周的墙上,也全都绘着月神的图案。除此之外,最引兰锦注目的就是月神殿里站着很多衣着光鲜艳丽的女子。还有很多神官之类的人,在祭台前忙碌着。
这个奇怪的仪式对于兰锦来说是很新鲜的,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正好奇得打紧。
“这是在干什么啊?”
“选妃。”汉摩拉比谑笑着回答兰锦。
只见最前面的神官从祭台上一个精美的瓶子中拿出一块黏土版,兰锦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汉摩拉比继续解释道,“拿出来的黏土版上刻着谁的名字,谁就会成为王妃。”
兰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万一选到一个不或是什么什么的,那眼前这位帅男不就完蛋了吗?不过,按照巴比伦人的审美标准,这个神殿里的女子应该都算很漂亮的。似乎,除了自己。
兰锦轻颤了一下,奇怪,巴比伦的夏日何时变那么冷了?汉摩拉比一脸狡黠的看着自己,兰锦感到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度。
避开汉摩拉比的目光,兰锦的眼神再一次飘向祭台,神官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黏土版,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兰``````兰锦!”
妈呀,怎么会这样?兰锦被吓了一跳,老天不会在和她开玩笑吧?!不会是,他?兰锦望向嫌疑人,而那人现在却一脸春风得意。
“本王的王妃,不要用这种过度惊喜的眼神看着本王哦。”
惊喜?惊喜个头!
天啊,那个瓶子里的黏土版不会只有自己那块吧。“为什么``````”
兰锦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汉摩拉比打断,“瓶子里一共有十块黏土版,有九块都被本王换了。那九块上,自然都成了你的名字。”
“除非,你实在没运气当本王的王妃,要不然``````”兰锦终于感受到自己有多渺小了,三千多年前的汉摩拉比竟用数学概率中的一次行为把自己这个未来人给算计了。
我爱你,我的王妃﹝小结局一﹞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兰锦正式成为汉摩拉比的王妃的前一天。这几天以来,兰锦都未曾见到汉摩拉比。只是今天早上,艾丽莎莫名的告诉兰锦汉摩拉比傍晚会在花园等她。
艾丽莎说话时,特地把花园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带着有鬼的窃笑。兰锦也懒得去管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去和汉摩拉比说清楚,她不要做什么王妃。只要不到明天,一切都?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