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喜欢一个男人罢了,喜欢一个人,有这么困难么?
就算有难言之隐,也不能因此而退缩。
若换作我,定会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不论有什么,都无法阻挡我的前路。
“又是这句。每回问你,你总是给我们同样的答案。上官,对于初秋的这个答案,你是否听腻了?”花逐流冷声回道。
他没看上官凉,似乎也不想知道上官凉的答案,似乎,就只是纯粹地想问上官凉这个问题罢了。
上官凉没有回话,他看着季初秋的背影,久久不语。
我又看到了那回在梅园时的情景,上官凉的眸中,有对季初秋的情意。
一早就知道,这三个男人对季初秋,都在意。
可他们,却都得不到季初秋的回应。
在我哪天撞进了他们的视线后,他们便将我当成了棋子,试探初秋对他们感情多少的棋子。
我总感觉自己在被他们利用,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
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多少难过,因为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季初秋再这样下去,会将三个男人越推越远。
她应该知道才是。既如此,她为何还要继续暧-昧不明下去?
“盛夏,你坐下。”
花逐流对我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傻愣地走向花逐流,第一次看到花逐流认真的模样,让我有些不习惯。
“喂,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害怕。我宁愿看你故意使坏的样子!”
我装起笑脸道,故意打趣,缓和秋苑现在紧张的气氛。
“是不是这样?”花逐流对我露出邪肆的笑容。
我点头,“嗯。”
才回完,花逐流便一掌打在我的头顶,轻斥道:“真是一个傻丫头。”
我不满地嘀咕道:“喂,你轻点行不行?好歹我是女人,你要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这么美的词用在你身上不适合!”花逐流毫不留情地打击我。
算了,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懒得跟他计较。
谁叫我是良民,又是可爱的季盛夏呢?
“那日会推你入湖泊,其实,是因为,因为……”
花逐流欲言又止,看向季初秋的方向。
季初秋仍僵站在原地,没有看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包括独孤离。
“因为,授我之意。”似感觉到我的视线,季初秋转身看向我,一字一顿地道。
季初秋此言一出,除了花逐流之外,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就连站在门口的独孤离也转身看向季初秋,满脸的不敢置信。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自始至终,独孤离便不曾对季初秋产生过疑心。
是以此时听到季初秋这话时,才如此惊讶。
“因为姐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很嫉妒。逐流他看穿我的心思,虽然我什么也没说,但他却看穿我的想法。当时他问我,‘初秋,如果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对我的喜欢会不会多一点?’当时我回他,‘也许会。’秋菊知道我的心思,她便与逐流合演了那出把姐姐推入湖中的戏。姐姐,我是不是很坏?”季初秋直直地看我,轻声问道。
“是蛮坏的,害我大冷天挨冻。若你突然有杀了我的想法,不入湖救我,那我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我回道,突然觉得很冷。
很害怕这些人,因为他们的诚府很深。
很害怕面对这些人,因为他们为了季初秋,可能什么都做得出。
此刻,我丝毫不怀疑他们对季初秋的用心。
无论是谁,他们对季初秋的爱,都很诚挚。
爱,这应该是爱吧?
只是不明白,季初秋为何会对他们如此周旋,是因为她不想舍弃任何一个,还是因为,她没想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一个?
可从她的眼眸我分明看到了对独孤离的情意,为何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呢?
“对不起,姐姐。”季初秋低下头,敛去自己的眸色。
我看着她的头顶,突然很想钻进她的心里,看她在想什么。
坏到极致
“没关系,妹妹。”我对季初秋笑道。
我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寝房而去。
在我看到寝房一片狼籍之时,我不禁失笑,对夏菊道:“夏菊,今晚秋苑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我们回去吧。”
夏菊冲进我们居住的寝房,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床榻都是水,屋子里也全是,无法入内。
夏菊挥起粉拳,怒极地吼道:“他们这般对小姐,迟早会有报应!!”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吧,我们诅咒他们永远无法得到初秋的心好了。”我笑道,“夏菊,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夏菊连连点头,“还是小姐厉害。对不起小姐的人,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善终最好!”
这个丫头也不落后,比我善良不了多少。
我与夏菊边说边笑,出了秋苑。
这回,没人拦着我的去路。
待走到秋苑的大院门口,我回头看去,那三男一女还维持原来的姿势。
我摇头叹息道:“夏菊,你知不知道,初秋蛮可怜的。
“不知道,奴婢觉着三小姐不懂惜福。”夏菊不客气地回道。
我径自往前走,夏菊则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待我回神,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梅园。
梅园素来少人,一般人不得进入,何况是晚上?
本来是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回却自动自发地来到这里。
我来这里,是想找什么?
“小姐,回去吧。这里太静,看起来很恐怖。”夏菊见我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说道。
“下雪的时候这里很美,即便是晚上,也像是白天一般。”
我记得也是坐在这张石凳上,不小心看到花逐流与季初秋两人亲密接吻。
“美什么呀,小姐,咱们回去了好不好?”夏菊左右张望,又催促道。
“你这丫头看不出我有心事么?让我好好静一会儿,行不行?”
我白一眼夏菊,直叹她没有风花雪月的天分。
“想心事可以回夏苑想,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想?!”夏菊又嘀咕着道。
看来她和我一样,也不喜欢梅园这个地方。
“好吧,随你了,小八婆。”
我笑着由夏菊自石凳上拉起,往梅园外而去。
“才没有,小姐就会取笑奴婢。”夏菊娇嗔地道,轻摇我的手臂。
“好好好,夏菊不是小八婆。夏菊啊,我好想哭……”说罢,我趴在夏菊的颈窝间,抽噎不止。
夏菊硬是愣了一回,伸手轻拍我的背部,小声温柔地道:“小姐想哭就哭吧,这里没外人,没人会取笑小姐。”
我倏地从夏菊颈窝间抬头,嗔道:“夏菊,和你说话没意思。本来想蕴酿哭的情绪,到你这里没有效果。”
这回夏菊没有回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就在快要到夏苑的时候,夏菊才道:“其实小姐不开心,奴婢都知道。都是那些人坏,他们喜欢三小姐就喜欢嘛,做什么拿小姐来开玩笑?难道小姐看起来好欺负么?!”
“没关系,小姐,以后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小姐,怎么了?”
夏菊循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又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那些个坏人,奴婢诅咒他们得不到三小姐的心!!”
这句诅咒我时常挂在嘴上,这回夏菊现学现用,学得很快。
“小姐,怎么办?我们晚上睡哪里?!”夏菊跑到她自己的寝房看过后,折回我身后问我道。
“凉拌!”我一声轻哼,折出夏苑,站在空荡的院前。
最终,我忍不住放声尖叫,“花逐流,上官凉,独孤离,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吼完之后,好像舒坦一些。
待看到一字排开的三个男人站在我跟前时,我以为自己花了眼。
我捂着眼,再将手拿开,原来不是幻觉,真的是他们三个。
原来这出戏还没完。
因为季初秋还没选他们三个中的任意一个,所以我还是他们三个的棋子。
“盛夏,你也看到了,今晚你没地方住。有三个选择给你,你选独孤,上官,还是选我?其我实觉得自己最适合你,不如你跟我回去好了。”
花逐流大踏步走向我,对我笑得温柔。
我也还予他温柔的笑容,摇头道:“可我觉得自己不适合你。花-花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上官凉走向我,说道:“盛夏,我可以借我的床铺给你一用……”
“不必了。你的床铺以我这样的矜贵身子恐住不习惯,所以我不夺君子之爱。上官公子的心意,盛夏心领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很不想看到他们这三个,因为现在我的心情很不好。
是否应该让我喘口气再说?否则我要怎么陪他们把这出戏演完?!
独孤离亦走向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才看我。
他还没开口,我便说道:“今晚我有住的地方,无需你们的好意,你独孤公子的好意,我更是不敢领教!”
“盛夏,你与我倒是有默契。我来是想告诉你,今晚你可以住在秋菊的房里,她那间屋子还完好无损。这个时辰,千万莫去打扰季老爷及季夫人的酣梦,惹他们不快!”
独孤离这话,显然带着威胁之意。
“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正是秋菊的寝房。你们三个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
我看他们一眼,便携着夏菊头也不回地离去。
初秋玩火
身后的夏菊亦步亦趋地跟上我的脚步,一边嘀咕着道:“那三个败类,迟早老天会收拾了他们。小姐莫跟这种人生气,他们迟早会有报应。”
“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我嗫嚅道,现在的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好可怜……”夏菊又在唠叨。
我狠狠瞪向她,她这才住口,不再往我伤口上撒盐。
回到秋苑,有人站在屋檐下等我。
见到我,她急切地拾阶而下,不小心踩到裙角,差点崴了脚,还好稳住了身形。
我赶紧迎上前道:“又不是没见过,这么着急见我做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季初秋语气略显焦虑。
在昏黄灯火下,依稀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如她的语气那般。
“不生气那是仙人。不过事情既然过去了,我没死还活着,就无需再记挂着那些不开心的事。人嘛,应该往前看,向前走,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停滞不前。初秋,你可知道我想说什么?”我紧盯着季初秋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道。
“姐姐所说的话,我都知道。”
季初秋转过身子,神情黯然凄楚。
“既然知道,为何你不快刀斩乱麻?”我紧迫盯人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季初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幅小媳妇儿的模样。
“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那你是不是应该管好他们,让他们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你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是自己的事,但你不该搅乱了一池春水,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对我下手而不闻不问……”
“我不是不闻不问,而是他们太难缠,我管不了!”
季初秋突然抬头看向我,眸子晶灿如火,是我以往不曾见到的光芒。
或许,在他们三个面前,这才是真正的季初秋?
季初秋一定有自己的能耐,才会让三个天之骄子对她欲罢不能!
为什么她要在我跟前隐藏自己的真性情?
为什么她要在我跟前扮柔弱?
季初秋,到底有什么目的?
“姐姐,对不起,我失态了。”
季初秋快速转身,背对着我。
“季初秋,你再继续玩火,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烧死!!”我冲到季初秋跟前,抓着她的手臂,大声吼道。
“有姐姐陪着初秋,初秋不会寂寞!”季初秋一字一顿地道,将我的手拂开,又回复以往的优雅婉约。
她转身拾阶而上,一边说道:“姐姐,更深露重,夜深寒冷,不如早点歇着。别再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秋菊的寝房已经为姐姐腾了出来,姐姐尽管安心住下。”
看着季初秋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冲到一棵大树前,腿不受控制地踢向它……
“小姐,使不得!!”
夏菊出声的时候,太迟了,我的脚已经受了伤,痛得我哇哇直叫。
“夏菊,我的命好苦,你快扶我进去歇着。药,药有没有带在身上?”我痛得直掉眼泪,受的窝囊气太多,方才踢得太用力,脚趾不知是不是骨折了……
“还好奴婢聪明,知道小姐的身子时不时受伤,将药带在了身上。小姐再忍一忍,回屋奴婢便给小姐擦药。”夏菊搀扶着我去到秋菊的卧房,让我坐下。
结果脱下鞋袜才知道,脚果真伤得不轻。
我这命,真够惨的。人家不伤我,我自己让自己伤,这算什么事儿?
待到涂了药膏,疼痛感才渐渐消失。
我轻吁一口气,暗暗发誓,下次得悠着点儿,不能让自己再轻易受伤。
“小姐,这样下去不行。药膏用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三回,小姐有伤也找不到药膏。”秋菊无奈地对我轻叹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罗嗦!”
我仰头倒下,只觉好疲累。
夏菊她也爬上床,为我盖上棉被,一边柔声道:“奴婢今晚上很累,小姐应该更累吧。小姐,睡吧,也许睡一觉,天亮了,一切便都好了。”
我转身,躲进夏菊的怀中,抱着她小小的身子道:“夏菊,你会陪着我一辈子么?”
头顶传来夏菊轻柔的笑声,“会,当然会,奴婢要陪小姐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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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还在沉睡,突然被夏菊摇醒。
不待我开口撒娇,夏菊抢在我前头道:“小姐,起身了,老爷要小姐过主苑一趟。”
我的睡意立刻消失无踪。
季逢春找我?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荣拾上门提亲的时候。
难道昨晚秋苑发生的事,季逢春知道了,所以要找我过去训话?
“夏菊,以前我有没有被爹打过啊?”夏菊为我梳头时,我顺便打探敌情。
夏菊失笑道:“老爷才不舍得打小姐。其实老爷很疼大少爷和两位小姐,虽然对小姐有时凶了一些,但不曾真对小姐动手呢。”
听到夏菊这话,我就放心了。
“你说我如果抱病在身无法前往主苑,爹会不会相信?”我又问道。
季逢春找我铁定不会是好事,过去定是被他数落,还有可能要被体罚,怎么想都是很大条的事,还是不去为妙。
“小姐以为呢?”夏菊无奈地反问我道。
“呃,那我还是去一趟吧。”我站起来,夏菊扫视我一圈,满意地笑道:“小姐美极了。”
“那当然。我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如此给自己打气,便在夏菊的陪同下去到主苑。
诡异真像
到了主苑,正巧看到季如风正在向叶盛和季逢风请安。
貌似这个规矩在我这里从不曾有过,因为我怕见季逢春,是以从不来这里请安。
和季如风相比较,我真是不孝。
我对季如风点点头,他温柔地对我笑,让我好不习惯。
我仔细看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声道:“哥哥,那回你怎么不来参加诗会?那晚好热闹呢!”
季如风一愣,而后回道:“盛夏,你是傻了吧?哥哥在当日荣拾上门提亲便离开了江南,今日才赶回来……”
季如风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因为被吓傻了。
如若当日季如风不在季府,那后来那个季如风是谁,他为何会来跟我说那些话?
“盛夏,你怎么了?”季如风伸手在我眼前晃动,疑惑地问道。
我干笑着回道:“没什么,就是看到哥哥回家,太激动了。”
激动是因为,又知道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原来另有真像。
见我还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季如风轻拉我的衣袖,朝我直努嘴,原来是季逢春正盯着我。
“女儿给爹请安。”我赶紧上前请安。
“初秋每日都会来主苑向爹请安,你这个不孝女倒好,还要为父三催四请,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一个不孝女?”季逢春冲着我一声长叹道。
“爹莫生气,生气很容易老呢。”我赶紧将茶递到季逢春手上。
心道再有些日子我就能出嫁,真能嫁出去才不要见到他这张愁眉苦结的国字脸。
季逢春喝了一口茶,而后才道:“如风,你才刚回府,去休息一回,退下吧。”
“是,爹!”季如风轻拍我的头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