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失的清白,该找谁来买单?
还有我错失的幸福,荣拾那个好男人,又该谁为我偿还一个好男人?
为什么每当我以为幸福靠我近一些的时候,却又飘然走远呢?
“姐姐,你是我敬重的人,真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莫想太多,只会徒增困扰。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也知道你不愿看到我,好生歇着吧。”仔细地看着我,季初秋的视线久久不曾移开我的脸庞,“此刻的姐姐也好美,既倔强又惹人怜爱,若我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对姐姐你下……”
话说一半,季初秋笑了笑,“姐姐,我走了。”
临走前季初秋也对夏菊叮嘱一番,才款款离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季初秋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还带着莫明的伤感。
这一刻,我竟想相信季初秋,相信对我下药之人,其实不是她……
“小姐,有些事想不通,便暂时放一边。”
夏菊见我出神地看着不停晃动的珠帘,轻声安慰我道。
“夏菊,现在我失了清白,还有男人愿意要我么?”
我一声轻叹,仍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有,荣公子便是一个。只可惜小姐把这桩婚事给退了,奴婢相信,荣公子即便知道小姐失了清白,依然愿意娶小姐为妻。”夏菊回道。
“可我觉得配不上荣拾,他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人才是。”我一声轻叹,转身不愿再面对夏菊。
现在的我,只想静一静,理清一些问题的头绪。
可我一闭上眼,便什么也想不到,一团乱麻。
或许我确实不宜胡思乱想。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应该试着接受。
我能理智地面对失去清白的事实,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在意这件事。
只不过我不希望在背地里策划这一切的人看我的笑话,才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算要哭,我也要在没人的时候,偷偷一个人哭泣。
这一日,睡睡醒醒,很不安稳。
支持没多久,便开始高烧不退,再次卧病在床。
我一病,自然又让夏菊忙得团团转,叶盛也索性在我床榻前照看我。
此次不只叶盛守在我榻前,季如风与季初秋也来看我,还有云心,当然季逢春也不甘人后。
每一人都默默地守候着我,没有过多的废话。
一直到年三十那日,我的病终于有了起色,能下榻走路,还能与众人吃着团圆饭。
蒙面人
“盛夏,多吃点。”一家人都往我碗里挟菜,不忘给我温暖的笑容。
季逢春索性将一碗东坡肉递到我跟前,放柔声音道:“盛夏,你喜欢吃东坡肉。今天过年,多吃点。过了年,又长大一岁,过了年,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嗯,都忘了。爹,您多吃点儿!娘,您也是。还有阿姨,哥哥,初秋,你们都多吃点。”我往每人碗中挟了一大块肥肉,投桃报李,笑道。
“盛夏也多吃点儿。”众人齐声回道,而后都笑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开来。
无论以前种种,将来又是如何,这过年大团圆的一刻,我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第一次与家人过年,真的,很开心!
大年初一那天,我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一大早,鞭炮声不断,吵得人无法睡安稳。
“小姐,有人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赠礼物给小姐呢。”夏菊见我醒了,赶紧凑上前来说道。
“什么人啊,这么好心?”想不到新一年来到,我立刻有礼物收。
“奴婢也不知道,不如小姐拆开来瞧瞧?”夏菊将礼物递到我手中,好奇的模样。
我一看,原来礼物不只一件,而是三个盒子。
我疑惑地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却原来是一支熟悉的发簪,是独孤离送给我的。
那一回被上官凉扔到了床榻,而后消失不见,我以为发簪丢了,却不想此次再回到我手中。
独孤离赠了礼物给我,那其他两个盒子……
另一个盒子,是上官凉送给我的那套首饰,一点惊喜也没有。
第三个盒子,应是花逐流送的什么吧?
我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正在酣睡的小猪。它懒惰的惬意模样,不禁令我“卟哧”一声笑将出来。
“这只小猪和小姐好像,还是花公子厉害,能令小姐欢笑。”
夏菊看到小猪,也不禁笑出声来。
看着礼物好半晌,我才将它们合上。命夏菊将它们束之高阁,我很快便忘记了这些事情。
到了十五那日,季初秋来到夏苑邀我一起出季府游玩。我以不想动弹为由,拒绝了她的邀约。
待到将要入夜时分,我带着夏菊偷偷溜出了季府,去赏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灯会。
一路上,好不热闹,人山人海,以少男少女居多,众人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我和夏菊专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沿途皆是各式花灯,美如梦幻,我们看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我们随着人潮去到南湖湖畔。远远便瞧见有一座画舫格外热闹,正是季初秋的秋舫。
我看到那座画舫,不禁顿下脚步,回忆起上回我在秋舫参加诗会的情形。
短短一月的时间,我的人生却发生了翻天覆地地转变。若那一回我沉湖而亡,现在我的魂魄又到了哪个空间?
“小姐怎么了?”夏菊见我傻傻地看着秋舫,便循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三小姐的画舫。也许有一日,小姐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画舫呢。”
“我要那画舫做什么?”我轻斥道,转身往季府的方向而去。
突然间失了看热闹的兴致,只因想到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小姐,这么快我们就回去了么?”夏菊追上来问道。
“当然了。看完了,玩完了,早点回府,否则不能回家,那就惨了。”
我转身看一眼夏菊,视线顿在夏菊身后的那人身上,突然我发了狂似地往方才我们的来路飞奔过去,后面传来夏菊焦急呼唤“小姐”的声音,我却置若罔闻。
也许只要我跑得再快一些,便能追上那人的的步伐。
可我所跑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人越来越少……
我这才发觉不对劲,转身毫不犹豫地便往回路而去。
此时,却有人挡着我的前路,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一身黑,面巾亦是如此。
很高,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唯有他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幽黯的光芒。
这双眼眸,我太熟悉了,是那个一直在夏苑里吓我的黑衣人。
我的手心在冒汗,小心翼翼地往前一步道:“你是谁,我可认得你?不对,你一定认得我,你为什么要在夏苑吓唬我?”
虽然有些害怕,却又极想看看这蒙面人的脸到底为何。
我确定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有的,就是那三个瘟神。
可他们,已经离开了季府……
“我没有吓唬你,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你,所以才会以这种方法接近你。盛夏,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么?”那人向我靠近一步,轻佻地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黯哑,以往我不曾听过。
那就是说,此人我并不认识?
“这个嘛,有待商榷。我喜欢美男子,不如你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再来考虑要不要喜欢你好了。”我笑着回道,也靠近那个男人一些。
“我是不是美男子,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得到了你的身子。凭这点,你就该喜欢我。”
那人却笑得欢快,仿佛说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了。
这个男人说,是他得到了我的身子。再想起方才秋菊突然出现在夏菊的身后,我才会突然发了狂般地追秋菊。
那就是说,这个男人说的全是事实,他真是夺走我清白的男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冲向那个男人,想要揭下他的蒙面巾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方却识破我的意图,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点了我的|岤道,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在眼前却无法揭开他的面巾一瞧究竟。
小姐有喜了
蒙面人直直地看着我,低下头,靠我越来越近。
我想别开头,逃离他迫人的视线,却仍无法动弹。
这个人,不是那三人之一,他到底是谁?
难道除了那三人,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人藏在暗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想想前段日子以来每晚似乎都有人在偷窥我的睡觉,便有寒意涌向我全身。
对方的唇,落在我的唇瓣之上,隔着蒙面巾,我仍感觉到他唇的柔软,伴随着他的轻喘声。
我这么轻易便能引发对方的情绪,难道说,他真的喜欢我?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若有一日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定会亲手杀了你!!”对方的头才移开,我便狠声说道。
“如此我更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盛夏,你偶尔要想起我。记得,你是我的人,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记得,不能对其他男人动心,否则我不饶你!”
夏菊呼唤我的声音越来越近,蒙面人的唇再度吻上我的……
待我感觉到身子能动弹,夏菊惊喜地叫着我小姐的时候,蒙面人已经消失不见。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夏菊来了,他便走了,到底是个什么样不能见光的怪物?
“小姐没事吧?”夏菊紧张地拉着我看了又看,问道。
“还好,死不了。”我无奈地道。
还是回家吧,在外面就是不安全。
才出季府,又碰到一个怪物,今晚上不知会不会做噩梦。
夏菊一直追着我问东问西,我什么也不说,因为多说无益,还恐会吓坏夏菊。
若她大惊小怪,跑到叶盛那里多嘴,以后我的自由堪虞。
这一晚,我睡得不安稳,因为那个黑衣人入我梦中,怎么也赶不走。他一直对我说着,要我做他的女人。还威胁我若是水性扬花,他不饶我。
此次后,偶尔做梦会梦到那个蒙面人,还有那双可怕的眸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正月过去。
我又回复了以往规律的日子,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夏菊叮嘱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因为我心宽体胖,小脸由尖变得圆润,大有回复以往那张肉脸的架势。
这日起得很晚,才刚漱口,要吃早餐,喝了两口粥便开始倒胃口。
我趴在盥洗盆上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
“小,小姐……”夏菊看到我这种状况,瞪圆了美眸,嗫嚅道。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大概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不干净,把这些东西倒了……”
话没说完,我又开始干呕。
分明什么也吐不出,就是作呕,难受得紧。
我自顾自地爬上床,紧蹙眉头道:“我看我不是吃坏了东西,是要病了。夏菊,你帮我找个大夫来替我瞧瞧,我不想这么快死。”
胸口很闷,又没有胃口,才躺下,又想作呕,我到底是怎么了?
没听到夏菊的回应,我勉强睁眼,室内没看到夏菊的身影。
我闭上眼想睡一会儿,却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只一人,好像有不少人。
最前面的那人,是叶盛。
她身后跟着季初秋,还有夏菊,另外还有大夫。
“夏菊,我不过是生病,你有必要给这么多人添麻烦么?”
这个夏菊,唯恐天下不乱。
一会儿功夫,居然找来这么多人,我有没有那么脆弱?
众人却一脸凝重,不答话。
叶盛示意大夫替我把脉,大夫依言上前,搭上我的脉搏,而后喜上眉梢地道:“恭喜夫人,小姐有喜了!!”
此言一出,大夫这才很不妥。
他既称呼我为小姐,又说我有了喜脉,何喜之有?
我这才发现自己重点搞错,现在的我,未婚先孕?
而且还不知孩子他爹是哪个,是不是大夫诊错了?
怎会这么巧,一晚便怀上了孩子?
“大夫,你是不是把错脉了?”我不确定地问道。
其实看到众人黑沉着的脸,我便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怀有身孕。
可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指不定这个大夫医术不精……
“老夫行医三十余载,从未断错病情。小姐怀孕将近两月,由于近期小姐好生调理了身子,并无大碍。只要继续好好养胎,定能生个健康的孩子。”大夫说着,却一直摇头。
想是知道我未出阁,便怀有身孕,替我在可惜罢?
“冬菊,送大夫出府,有劳大夫,给多点赏银给大夫。大夫要知道,有些话当说则说,不能说,半个字都不能吐出,否则极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叶盛回复正常,她冷声道。
大夫一愣,而后垂首回道:“夫人,纸始终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孩子是无辜的。”
这个大夫,却也有些性格。
“不论如何,还需请大夫先帮这个忙,我自有办法一直瞒下去!冬菊,送客!”叶盛此时,却也有了季府女主人的威严之仪。
“是,夫人!!”冬菊忙应道,便带着大夫离去。
冬菊领着大夫出了夏苑,而后,室内又一片死寂。
好半晌,叶盛才沉下脸道:“盛夏,这个孽障,留不得,必须拿掉!!”
“我不要,他是我的孩子!”我下意识便护着自己的肚子,挡着叶盛的视线。
就算这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想过不要自己的孩子。
大不了,我自己养他。
若是季府容不下我,那我出了季府便是。
天下之大,总有我们两母子容身之所。
遭受冷眼
“盛夏,娘是为你好。你未出阁,已毁了清誉,若你再生下孩子,谁还愿意娶你?你还年轻,还有机会,没有孩子,娘总能为你觅得如意夫婿!”叶盛苦口婆心地劝我道。
“我知道娘为我好,可我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无论他是以何种方式与我骨肉相连,他就是我的孩子。娘,我绝不会扔掉这个孩子,我说到做到!我不准娘还有其他人打我孩子的主意,否则我跟她誓不两立!!”
我若有似无地扫一眼沉默着的季初秋,怕这个女人不声不响,是在打我宝宝的主意。
季初秋感觉到我的视线,瞟我一眼,眸中没什么情绪。
“那好,此次我们两母女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那交由你父亲处理。这个孩子是走是留,由你父亲定夺!”
“娘,我不要……”听到叶盛这话,我尖着嗓子道。
“容不得你不要。你这孩子就是任性,此次娘再不会任由盛夏你继续胡闹,误了自己的一生!”
不想叶盛根本不理我的感受,执意要我拿掉孩子。
“夫人,盛夏刚刚怀有身孕,你不该吵着她休养。”
不知何时,季逢春来到了内室。
他的国字脸依旧严谨,没有半点笑容,眸子略显犀利。
看我一眼,转向叶盛,眸中带着苛责之意。
“爹,我的孩子是我的,不准你们对他下毒手!!”
我叫着从床榻跳起,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给为父好生躺下。已是孩子的母亲了,还是不安生!你既想保护他,就该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你这样跳来跳去,孩子迟早被你跳没!”季逢春的唇角此刻却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虽则一闪即逝,我却看到了。
还有他这话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这个孩子?
“爹,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许是不许?!!”
我紧张地问道,看着季逢春脸上的神情,不敢眨眼。
“为父若是不许呢?”季逢春反问我道。
“那我死给你们看!”我不假思索地狠声回道。
“夫人,你也看到了。既然盛夏心意已决,这个孩子,留下便是。”说罢,季逢春便束手走出了夏苑。
我硬是愣了好半晌才缓神,拉着叶盛的手高声欢呼道:“娘,你也听到了,爹说我可以生下孩子,我可以留着他,不准娘再打我孩子的主意。
叶盛轻叹着看我一眼,而后挣脱我的手,往季逢春消失的方向追去。
“初秋,我要做妈妈了!!”我朝季初秋大声笑道,高兴得不得了。
季初秋露出浅浅的笑容,点头回道:“恭喜姐姐。原来姐姐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我没有细思量季初秋的话中意思,又朝夏菊笑道:“夏菊,还不恭喜我?我要做妈妈啦!”
“小,小姐,这不是什么好事,小姐不应该留着这个孩……”
在我的瞪视下,夏菊的话音渐隐。
“夏菊,如果你再敢说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前!!”我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