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唇齿,简单的告退早已如摔开的碎片一般零零散散。
“我的夫婿终身不得纳妾。”浅墨淡漠的望着窗外澄蓝的天,轻声呢喃,语气平静的如谈论天气一般。
跨出门槛的背影猛地一震,直愣愣的站了片刻,坚定地朝外走去,不曾回头。
清风吹梦洗铅华,晚秋弄清错鸳鸯。
阎都篇错局之章
“娘,没想到我们刚离开几天,清风叔叔就要成亲了,宝宝还想看看清风叔叔的新娘子呢!”大眼儿扑闪扑闪,带着狡黠的笑意。梦漪撑着身子意犹未尽的舔着指尖上残留的翡翠糕碎末,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念念不舍。
相较于梦漪毫无形象的交缠着两条腿伸长的腿,苍玄乖巧的如同高贵的小王子,宝蓝色的小长袍遮住盘起的双腿,小手垂在两侧。神情冷淡的扫过风范尽失的少女,纤细晶莹的手指优雅的捻起一块翠绿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咀嚼着。轩辕梦漪这个笨蛋,居然念念不忘萧然山庄的芙蓉糕。
“宝宝。”浅墨勾起嘴角,笑得暗藏玄机。“既然这么喜欢新娘子,娘亲做主让宝宝当新娘子好不好?”
小小的翡翠糕以完美的翻身滚落在粉色的劲装旁,梦漪呆呆的望着笑得格外亲切的娘亲,小嘴忘了合上,两腮被糕点塞得鼓鼓的。
“笨蛋。”不屑地轻哼了声,苍玄依旧事不关已的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精致的糕点,懒得去看旁边那个傻不隆冬的粉衣劲装少女。苍玄有些高兴的抿着嘴里松软的水晶果子,娘亲自出了萧然山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起来。“娘亲,听说幽城素有珍味天下的佛膳楼。”苍玄不慌不忙的吞下高点,才缓缓说道。
梦漪凤目睁得大大,晶亮的刺目。“虾米?佛膳堂。”费了好大劲小嘴里的残留物才咽了下去,梦漪兴奋地哇哇直叫:“小玄子,你太可爱了。”长长地撒娇声在苍玄冷淡的眸色中消失无影。
浅墨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头颅一高一低,一冷一热。眼神游离的瞥向凉风吹开的车帘,下月旬七,君清风这亲果真是亟不可待了,不是不知道他的打算,无非是既然自己所求的注定是一场空,那么娶与不娶或是娶谁之于他也就毫无意义了。只是苦了那一堆子女人,若是不求不闹那么萧然山庄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归宿,君清风对于女人倒是大方,只要不要去刺探他的底线;若是盼着争着君宠,那么注定了自己的一世苦难,对于一个失了心的男人往往适得其反,更何况君家还有两个手段非常的女人。
“娘——”梦漪不罢休的拉扯着陷入思绪的浅墨,嘴里嘟嘟喃喃的。“我们今日就入幽城。”可怜兮兮的蹲在绒毯上,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不可以先去佛膳堂。”小小的声音在撇到苍玄鄙视的目光一时哽在喉咙。
浅墨拍了下苍玄瘦小的背脊,柔声问道:“小乖,可以吗?”不是没有看到那双棕色的眸子里闪过的好奇,毕竟还是孩子,尤其是自小就在深宫长大的孩子,哪怕是天下最珍贵的东西摆在眼前都不如市井间的繁华来的有吸引力。
苍玄望着娘亲温柔的脸庞,浓密的小刷子缓缓垂下,掩住眸色中的氤氲。
“不公平啦。”梦漪腆着小脸,丝毫不在意精致的五官被挤在一堆,失去了颜色。小手一挥,掌风振开了车帘,嚷道:“凛叔叔,我们先去佛膳堂。”望着黑色骏马上刚毅的脸孔,眼珠一转,急忙加上一句。“娘亲说想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珍惜佳肴。”凛叔叔绝对不会拒绝娘亲的任何要求的,梦漪洋洋得意的想到,也不管轩辕御凛的反应,径直放下素蓝的帘子。
“夫人。”车前传来低低的嗓音,“约莫再有三刻的时辰就能到了。”
赶车的是城主府的影卫,浅墨几不可见的笑了笑。御凛还真是给宝宝面子,任她翻天入地也不阻拦。
梦漪邀功似的拉着浅墨,叽叽喳喳。“娘亲,宝宝就说嘛,凛叔叔绝对不会拒绝你的。”说着还拍了拍苍玄的小脸,也不管那张小脸铁青的颜色。“小玄子,乖乖的姐姐才带你去吃好吃的。”
哄孩子似的语气让苍玄小小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浅墨啼笑皆非,深切怀疑那个水晶似的小人儿已经被他无厘头的姐姐气的说不出话了。
“娘亲。”小胳膊小腿攀上浅墨,蜷在她身侧,那张惊世绝俗的小脸狠狠地埋在她怀中,只留给梦漪一个单薄的后背和紫金束冠的发顶。
浅墨警告的瞥了眼梦漪,粉衣少女毫不在乎的对着那个装委屈的小身子扮鬼脸,如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喜笑颜开。
幽州城,庭院深深,梧桐随风起。
“爷,他们已经到了幽州。”藏青色布袍的男子不卑不亢地站在落叶之下,树荫照在高大的身影上看不清面容。
慕昊锦手中执着幽光凛凛的长剑,斗转身移,身形虽消瘦,舞出的剑气却如行云流水般飘逸。仿如对男子的禀告充耳不闻,白色的身影在剑光中传梭,须臾光景已是落叶缠卷,剑花绽白,风声潇潇。“告诉她,我慕侯府不养废人。”如白龙卧云,慕昊锦一记剑尖挑地,划出银白的光芒,声音如隔空而出带着沉重的回响。
青衣男子眸中如精光一闪,霎那归于沉寂。,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即使那道剑气森冷的银白至脸前擦过也面不改色。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打断了慕昊锦走转的剑光。
玫瑰纱衣软软而动,风起撩开了锁骨的阵阵风情。“不愧是无双公子。”蓝海棠轻托薄纱,脚下如踏青烟般飘渺。刻意修饰过的容颜更添三分娇艳,额间贴着三色锦蓉,如梦似幻。“海棠只道是文武无双,却不知侯爷的计谋亦是天下难求。”
慕昊锦背剑而立,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优雅而多情。“若不是海棠美人的推波助澜,又岂会如此顺利?”轻佻的勾起面前那张堪称绝色的容颜,指尖在艳丽的唇瓣间摩挲,慕昊锦笑得邪惑。“海棠美人冒着背叛阎都的危险,你说本王该如何感激呢?”状似恼意的蹙起眉头,妖娆的脸稍呈阴柔,却异常的勾人心魄。
挥开下巴上冰凉的触觉,蓝海棠把玩着垂下的几缕青丝,眼角含媚。“慕侯爷难道还不懂海棠的心思?”美人嗔怒道。
“哈哈。”放肆的笑声自唇瓣溢出,慕昊锦长臂一揽,衣着单薄的娇儿就被搂在了怀中。“都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本王倒是觉得美人投怀送抱,岂不快哉?”
蓝海棠放柔了身姿,顺势倚在不算强壮却也精瘦的男性胸口,手指或轻或重的在白色的襟口划着圈。顺着柔和地线条往上,略尖的下巴,柔美的唇形,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祸害,尤其是当那双漆黑的眸子桃花绚烂时越发的蛊惑人心。这样的男子要爱上他,何其的容易?尤其是他故意散发的那些温柔和邪肆,即使只是那么一个瞬间的虚幻也让人如痴如醉。
“海棠美人,如此神情的眼神,真真是让本侯受宠若惊啊。”慕昊锦笑得开怀,森白的牙齿亮的刺眼,手掌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可以的加重了力道。
低眸仰视,目光交错之间已然明了,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
秋风涌起,落叶炫舞,满院深秋关不住伺机而动的欲望。
佛膳堂。
马车刚停住,梦漪就如同开笼的鸟儿一般,利落的翻身,挑开车帘,一跃而下,动作流畅至极,一气呵成。还伴随着高亢的呼唤:“娘,您快点啦。”“小笨蛋,快来。”语气熟稔的对着苍玄,手上还不闲着的把小小的人儿拉到了车门边,毫不理会小人儿的挣扎,轻轻松松的把他揽着,抱下了马车。
浅墨搭着轩辕御凛的大掌,踩着脚蹬走了下来。“御凛,我从来不知道你们把宝宝教导的如此热情?”似笑非笑地望着男子始终波澜不起的冷硬俊颜。
苍玄小脸苍白一片,不可认输的双手握拳,即使被抱在半空中吓得贝齿紧咬唇瓣也不肯去依靠梦漪。棕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头顶上神经大条的那张绝美脸蛋,寒光骤起的深潭中隐隐藏着一些复杂的暗涌。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皮下的小家伙,梦漪暗自得意,小恶魔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装优雅。一寸寸扫过白皙的肌肤,棕色的眸子和娘亲的一样,尤其是现在由于生气越发的晶亮,生机勃勃。小小的鼻子像小猫一样可爱,粉粉的唇紧紧地被皓白的牙齿咬住。梦漪有些失神的挪动着手,使劲伸长去轻触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花瓣一样的唇。不得不承认啊,这个怎么看都小小的家伙跟娘亲说的芭比娃娃真像,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揉捏。
“啊!”随着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一道宝蓝色的小身影被抛到半空中,做抛物线运动。
梦漪不敢置信的睁着被影卫接着的小家伙,再看看自己渗着血丝的小小指头,凶狠的如同发怒的小兽。这个该死的小儿某居然敢咬她,看和娘亲置身事外的悠闲,梦漪悲惨的发现这次好像是自作孽不可活,哼,凌苍玄,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苍玄感到自己被结实的手臂环住,望着粉色的劲装身影虎虎生威的走进小楼,迟疑的唤道:“娘亲。”长长地羽睫垂下,带着慌乱。“玄儿不是故意的。”
“小乖不怕啊,这回是姐姐的错,她不该随便吓唬小乖的。”吓得无措的小家伙被放在了地面,浅墨安抚着心口剧烈起伏的小小人。
苍玄怯怯的瞟了眼神色冷漠的轩辕御凛,心中跳动的小石子开始上下不安。小手缩在浅墨白皙的掌心,似乎这样就能感到安全和温暖。
大方的牵起小家伙,左手五指与那双黝黑的大手紧紧相扣,浅墨垂目含笑的拉着两个一大一小别扭的男子跨入了闻名天下的佛膳堂。
遥遥相对的借口转角处,阴影重叠,谁也没有去注意那双燃着怒火的眸子,魅惑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阎都篇秋水伊人
梦漪执着象牙玉箸,毫无节制的抬头若干,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包扎的厚重的指尖刻意的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某人少的可怜的罪恶感。
一双白皙的透明的小手被吓般僵直在半空,箸尖僵持不下的停在被翻动的面目全非的青瓷盘边。苍玄面色惊恐地望着如野丫头般大快朵颐的少女,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东西,若是他没有记错刚刚端上来时,那明明是让人垂涎欲滴的东坡肉,现下这具被凌迟的尸体却是让人退避三舍。从小就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一举一动都要有小王爷的气度,所以想梦漪这般顶着一张天仙似的脸蛋,动作却粗路的如市井走卒的少女,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小乖。”一块细腻的西丝滑进了苍玄的碗中,浅墨低声唤醒陷入沉默的小人儿。柳眉扬起,撇过嘴角余带橘红色残渍的小脸。梦漪这小丫头,平日里宠得无法无天,没个规矩,今日还偏不安生。
少女微翘的唇角被娘亲淡淡的一瞥,惊得收敛了笑容,卷卷的睫毛遮住了亮晶晶的眸子。小小的头颅快埋进了碗底,少年式竖起的长发柔顺的垂下,梦漪不敢造次的目不斜视的专心用膳。明明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那冷冷的眼神却足以让自己寒从脚升,锐利如刀刃也不为过。
轩辕御凛面色不改的的夹起一块玉兰片放进浅墨端着的瓷碗中,即使是温柔的举动,那张千年不变的冷硬面容也没有丝毫的软化。看着被吓得目瞪口呆地苍玄,轩辕御凛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个善于伪装的小家伙居然也会惊得撕碎了善良的面具。一直以来自己就在纵容梦漪,与其说在宠她不如说在疼浅儿,因为那个美丽的少女是浅儿最珍视的宝贝,所以对于浅儿教导下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少女依旧是放任自由。平日里梦漪倒也乖巧,不敢太过放肆,一旦性子来了,就如同今日一半无法无天的作怪,当年那个毫不客气用手抓着鸡腿添的肆意的小丫头也曾让泰山崩而无所动的自己一滞。
苍玄小小的嘴撑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鸭蛋,冷漠的轩辕城主居然再给娘亲夹菜,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自己没有那双墨玉般眸子里的一丝波动,只因为那么一瞬间他专注的凝视着娘亲,那么温柔。温柔,苍玄有些迟疑,这样的字出现在铁血的阎都城主身上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在他心里,虽不屑那些道貌岸然的礼数,但是皇室贵胄思想却根深蒂固,只有低微的下人才伺候他人用膳,所有初见显赫的轩辕城主给娘亲夹菜时一时惊呆了,却又觉得那个举动如此自然纯熟。
“食不言寝不语是拿来约束圣贤的枷锁,我们不过是凡夫俗子所以大可不必如此谨言慎行的。”浅墨对着一脸诧异的苍玄淡淡的说道,对于碗中白似雪的玉兰片不以为意,御凛虽然为人冷漠的近似乎一座冰山,却也在一点点的接受自己对宝宝的教导,随心所欲的生活。
苍玄呆呆的等着眼前那张白皙清秀的容颜,棕色眸子辗转着类似于被惊雷闪电吓住的剧烈,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面不改色淡然的反驳着太傅教授的礼数,更多的是震撼,苍玄第一次明白衾姨的话,你娘是个独特的人。这一刻的苍玄并不清楚,正是这样的母亲成就那个东旭皇朝最优雅却最狂妄的永安王。
“喂——”小小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一只无暇的玉手在苍玄的面前左右晃动。“小傻蛋,回魂啦。”,梦漪丝毫不放过任何和苍玄抬杠的机会。
龟裂的面具重新覆盖上那张属于4岁稚儿的小脸上,苍玄如一尊陶瓷娃娃般惹人怜爱。有模有样的夹起一块细嫩的松香鱼肉放下浅墨的碗中,小小的瓜子脸带着可爱不失优雅的笑痕,那双美丽的眸子弯弯成了弦月。
“啪——”房门毫无预示的被重重的撞开,一道纯白的身影摇摇欲坠的跌了进来,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众人有些回不过神盯着那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疑惑顿生。
“啊——”随着轩辕御凛的陡然移身,轻细的呻吟声响起。白色的身影扑到在地面上,时间顿住犹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青丝松散的头颅缓慢地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浅墨蹙起眉角,不是没有感受到身旁宝宝的紧绷,和轩辕御凛若有似无的低气压。若不是气氛不对,此时此景也许自己会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只因为那张仰起的脸,毫无疑问那时一张属于女人的脸,目含秋水尤带一点哀怨,却并不让人觉得破坏了美感,反倒增添了幽若的气质。若凌湘敏是浅墨见过的最为娇艳的花朵,艳而不俗,酥魂软骨;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最纯真最娇柔的白莲,却是同样的招人怜惜。只可惜在看多了梦漪的天姿国色和小乖的倾城之貌,面前这张脸倒成了庸脂俗粉。
女子怔怔的望着避开身的高大男子,略带苍白的唇轻轻的咬住,纤细的指尖死死地抵在胸口,似在压制着脆弱破碎的心。“凛哥哥——”微颤颤的嗓音娇弱的唤道,企图唤起男子从来没有的同情心。
闻言,梦漪狠狠地眸子没大没小的映在轩辕御凛刚毅的脸上,阴阳怪气的吐着胸中积聚的气闷。“凛,叔,叔。您不用去看看您的好妹妹吗?”指尖悠闲地点向那张泫而欲泣的苍白容颜。居然有人比那个小恶魔还虚伪,凛哥哥?凤目亮了起来,艳丽的唇瓣扬起一个弧度,带着不掩饰的嘲弄。
浅墨重新拿起碗筷,旁若无人的开始未完的晚膳。能叫出如此暧昧不清的称呼,其关起可想而知,不过既然大家都喜欢藏着掖着,自己又何必点破。浅墨无所谓的嚼着松软的油酥,虽然自己很怀疑御凛的性子能有什么‘好朋友’。
“娘亲,翡翠银耳羹。”苍玄如乖巧的娃娃般递上一碗盛好的羹汤,规规矩矩的坐下身安静的用膳,高贵优雅的如童话里的小王子。可惜那双稍稍冷淡的眸子扫过轩辕御凛时,泄露了他的不满。苍玄反复折磨箸尖已然‘体无完肤’的鱼肉,半晌释然的垂下眼睑,看来娘亲是真的不以为然,那么悠闲地摆弄着玉箸,最重要的那双细长的眸子始终是清亮一片,不曾有丝毫的阴影。
瞪着眼前优雅沉稳用膳的两人,梦漪差点咬到舌头,娘亲果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即使情敌都杀到眼前了,她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视而不见。一屁股坐在铺着锦缎软垫的环椅上,梦漪懒懒的打量着不置一词坐回原位的轩辕御凛,冷的生人勿近,锐利的眸子含着自己不懂的复杂和深思。
浅墨突然回过头打量了下依旧是孱弱不堪的女子,那双秋水中的幽怨越发的沉重,似乎不敢置信眼前的男子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浅墨不予置否的收回看戏似得目光,既然地上的人都感觉不到深秋的凉意,自己又何苦枉做好人的出言提醒。
“自断一臂。”一向保持沉默是金的男子嘴里突然蹦出四个字,残酷而森冷。轩辕御凛突然的出声让众人一惊,空气中的沉寂出可怕的窒息,是残忍的折磨前的冷入骨子的寒意。
女子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断线的珠子自水眸中溢了出来,欲有水漫金山的气势,压抑的抽泣声在屋内响起。
屋外是一片寂静,夹杂着梧桐吹落的萧瑟。
沉重的呼吸声自幽暗的夜色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渗透了窒息的空气,扑入众人的鼻息之间。“爷,属下领命。”鬼魅般的地沉声随即而来。
浅墨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那些浓郁的腥腻让自己有些反胃,酸水在喉咙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