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娇的神色。 “娘亲,能被慕寒水挑中的女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索性我们不用带她会阎都。”
浅墨冷冷的瞥了眼地面山歪歪扭扭的娇躯,不置一词。诚如宝宝所言,慕寒水挑中一个不成气候的丫鬟,对自己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慕寒水挑中一个不成气候的丫鬟,对自己并无大碍,只不过慕昊锦当初却让这个丫鬟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只怕有意无意,慕寒水都破坏了慕昊锦的一颗棋子。
“娘亲,慕寒水会告诉我们答案。”小小的声音紧贴着浅墨的耳鼓,直直的灌入耳朵。纤细的胳膊轻轻环在浅墨白皙的颈部,苍玄低低的说道。慕寒水遣这个女人来请娘亲过去无非就是一种挑衅,这样的戏码在爹爹的深宫后院屡见不鲜。
浅墨一愣,掌心拂过苍玄乌黑的后脑勺。“那么小乖愿意和娘亲一起去听答案吗?”
亿水阁,银丝雕花炉中的暖火烧的吱吱作响,赤红的纱幔被高高挑起,整个屋内洋溢着鲜明的喜庆。
慕寒水端庄的坐在妆奁前,任由身后的侍女帮她上妆,盘发。多年来苍白的容颜在胭脂水色的衬托下渐渐的有了生气,凤目高高的挑起,一如尊贵高傲的公主。侍女的手灵巧的穿插在柔软的青丝中,华丽的芙蓉髻瞬间可见惊艳。
凝视着镜中越发娇艳的姿色慕寒水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多年来谁也不知道她在地狱烈火的焚烧中痛苦,站无痕那个爱她怜她的男子却不得不妥协于他娘亲的寻死觅活娶了柳絮烟。平妻,不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她感情的背叛。多可笑,她不惜一切毁掉了所有他身侧ideas女子,只为了毒霸他的心、他的人,到头来却要忍受平妻的屈辱。不过,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将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再无任何的阻拦,这一切还得多谢那个当初被她害死却复生的女人。涂抹上艳丽色泽的唇瓣朝两边轻扯,拉开一道嘲弄的弧度。
“小姐。”侍女警觉的捂住嘴,略带紧张的启言。“夫,夫人。轩辕夫人来了。”死死的垂直脑袋,侍女僵硬的立着,唯恐一个称呼招来皮肉之苦。
慕寒水冷毒的眸色随着侍女的话奇迹般的平复了,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快请轩辕夫人进屋。”浅墨抑或是白兰,无论你是谁,这场以战无痕为名义的战争,你都是我慕寒水的手下败将。面色越发的红晕,许是对于那份战胜对手的喜悦,对于慕寒水来说,浅墨的幸福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轩辕夫人。”凤目满是鄙夷的萦绕在那张清水平淡地容颜,慕寒水笑逐颜开的推开身侧的侍女,摇曳着迎上前想要执起浅墨那双纤白的柔夷。
侍女谨慎的拿着尖锐的簪头躲开,唯恐一个不甚伤了尊贵的主子。素白的手僵自爱当场,指尖握住一根牡丹雕花银丝细纹的凤凰簪,嚷着碧玺的凤凰尾微微上翘,一展入凌霄的绝尘之姿。
梦漪不紧不慢地挡在浅墨身前,眉目厌恶的撇过笑的不甚真心的慕寒水,让那双状似聊表好意地手僵持在半空中。若不是娘亲一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让她好奇,她才懒得来看这个女人自以为是的高傲,一个慕家庶出之女,更甚者名不正言不顺,偏一脸的盛气凌人。
“你——”绝美少女俏脸上毫不掩饰的藐视,让慕寒水嘴角的笑有些生硬,那张在胭脂水粉装扮下精致的脸孔,也越发的寒意渗入。即惊恐又恼怒,这个无法无天的少女连哥哥都可以不放在眼中,对她更是冷言冷语;偏便就算自己不愿承认,她也是慕家的血脉,只是顶着轩辕大小姐的名头,自己却不得不退让三分,怎不叫人气恼。“轩辕小姐,这是何意?寒水不过是想感谢夫人的一臂之力。”端出长辈的威仪,慕寒水意有所指地教训着眼前不懂礼数的少女,言下之意你浅墨的家教不过如此。
浅墨冷眼旁观的径直走到细纹雕窗前,轻轻的推开木窗,对于慕寒水的指桑骂槐不以为意。
“哈。”梦漪冷然一笑,仿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战夫人,恕本姑娘提醒你,你不过是慕家的庶出之女,而我娘亲未出嫁之前可是堂堂东旭国的少陵郡主。你言下之意可是在诋毁皇族或是轩辕氏的清誉。”一顶大帽子轻轻松松扣在了慕寒水的头上,让她动弹不得。
指尖狠狠的弯曲成拳,慕寒水隐忍着,眼前这个冷淡的女子绝不是当初那个任由自己欺压的白兰,她是东旭的郡主,更是四国敬畏的阎都城主夫人,她的身后是权利还财富的象征, 慕寒水不甘的咬了咬唇,最终解恨般暗忖,终究在男人的战争中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慢移莲步,长长的荷叶裙边在地面摇曳,浅墨漫不经心的自侍女手中拿过那根美轮美奂的凤凰簪,慢慢把玩,栩栩如生的雕刻,上等的碧玺,玛瑙攘坠的簪身,不得不承认慕昊锦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宠到了天下无双的地步。凤凰么?浅墨淡淡的扬起淡色唇瓣。涅槃重生不是这么容易的,不妨让我们拭目以待。
凤目惊吓的瞪起,慕寒水呆呆的任由浅墨把凤凰簪插在她如云的发髻间。不经意间她似乎看到那双眼带着蛊惑的妖娆,独自盛开的暗夜之花,嗜血而绝美。
“战夫人,离人不归,此去飞剑门一路保重。”清淡的嗓音似泉水涌过悄无声息,浅墨勾起唇瓣亦真亦假的说道。真心与否只有自己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对于慕寒水她没有丝毫同情,也没有丝毫的厌恶,如陌路一般,只是这场和慕昊锦的游戏里,她注定是一颗棋子,抑或是弃子。
身侧若有似无的幽香让慕寒水屏住呼吸,目光投注在模糊的镜面,一个女子姿态优雅的朝自己发髻间插簪,纤细的指尖如舞动的碟翼一般绝美。妆奁上的镜面朦胧中映出女子的笑,轮廓清晰,却看不真切。“多谢轩辕夫人提点,寒水此次能够重返飞剑门,夫人功不可没。”慕寒水冷冷的说道,压制着心口怪异的跳动,生平第一次她感到恐惧,为了那份未知的笑颜。
浅墨心平气和的放下柔荑,水袖缓缓拂过那根随着慕寒水仰头而晃动的流光发簪。功不可没吗?浅墨平静的收回流连在簪上的目光,也许到了簪毁人亡的一日这个女子便再也不会有今日的春风得意,趾高气扬。
许是浅墨的沉默让慕寒水心中得到得意不吐不快,斜觑了眼虎视眈眈的少女和一直乖巧的立在一旁的小男孩,压低嗓子在浅墨耳畔出声。“浅墨,你以为我真会傻到跟战无痕同归于尽?”连绵似的摇了摇头慕寒水略带恶意的嘲弄。“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尽心尽力的为我解毒,到头来却是为她人做了嫁衣。”仿若找了一个宣泄口,自见到这个女人起压抑在慕寒水心中的自卑和高傲得到了释放。
浅墨赞同的点了点头,慕寒水只是骄纵,却并不痴傻,自己如此大费苦心的为她解毒,其用心不难看出,不过是想借她的手会了战家和慕家。
“你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同情,冷嘲的目光投在浅墨身上,慕寒水幸灾乐祸的等着眼前女子溃不成军。
这就是残忍的等待着凌迟的乐趣吗?浅墨冷淡的挑起眉角,世上最残忍的折磨恐怕就是明明进入了陷阱,却丝毫不自觉地叫嚣,直到死亡来临的一霎那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实验室中苦苦挣扎的小白鼠。
浅墨懒得去理会慕寒水的沾沾自喜,这个女人的确不傻,只是太过于天真,入了局的人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挣脱层层束缚。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寒水,寒水注定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江寒水逝东流。
慕寒水冷冷的凝视着纤细的背影,柔弱却坚毅,复杂的让人胆战心惊。但是看在她的眼中却是不战而逃的懦弱,嗤笑一声,慕寒水不屑对着葵花镜面摩挲着凤凰簪,浅墨,这世上我慕寒水才是真正的凤凰。
满园芬芳颈项争妍,初冬的姹紫嫣红格外的引人注目。
“玄儿,你觉得慕寒水是个怎样的人?”浅墨轻轻的折断一根细枝,娇艳欲滴的美人兰挣脱了根的桎梏,纵情最后的绝艳。
苍玄诧异的打量着面色如常的娘亲,语气沉着的回道:“不足为惧。不论娘亲的计谋是什么,这个女人已经入局而不自知。”慕寒水根本不配娘亲的煞费苦心,这样的女人不只愚钝,偏偏还不以为然,自诩聪慧过人。
浅墨含笑着扯开一瓣娇嫩的花瓣,目光赞赏的凝视着小小的孩童。同归于尽,也许慕寒水还不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梦漪似懂非懂的凝视着前面极为默契的一大一小,小嘴不甘淡的撇了撇,凤目却是含着浅浅的笑意。
阎都篇天涯无期
“轩辕夫人请留步。”低沉的呼唤自身后而来,带着沙沙的靴底摩擦声。
浅墨依言极为配合的站住身子,却没有回头,如此悦耳稍带靡靡的嗓音在偌大的慕侯府除了慕昊锦不做第二人选。
墨色的桃花眼沉重的凝视着眼前清风淡雅的女子,慕昊锦不甘的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舍妹多亏了夫人相助才能重返夫家,本侯特意安排了宴席,望夫人赏脸。”时至今日,这个女人越发的让自己看不明白,他以为她对水儿是含恨的,偏偏她却用阎都的势力让水儿安稳的重回飞剑门。
“慕侯爷言重了,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利。”浅墨微微叹息,慕昊锦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看不穿不如静观其变,偏偏摆什么鸿门宴。你不是有勇无谋的项羽,不会放虎归山;我也不是刘邦,傻傻的把自己陷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慕昊锦一顿,语气有些生硬。“夫人难道不怕本侯食言?”蟾蜍在自己的手中,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不屈服。
浅墨受此威胁,细长的眼微微眯起,琉璃的寒光辗转生辉。“慕侯爷可知道我要蟾蜍何用?”不怒反笑,唇瓣弯弯如一道玄月。
高瘦的身躯一滞,慕昊锦缓缓逼近青色的背影,这副纤细娇弱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让人怜惜。“夫人可会告诉本侯?”冷冰冰的反讽道,慕昊锦不以为意的哼道。
“有何不可?”浅墨笑的诡异,一张小脸如盛开的午后的青莲。
慕昊锦心口微紧,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全身,那样的笑淋漓的让人不敢迎视,太过耀眼,太过不安。那张肆意的笑颜是自己无数次期盼的,此时反倒让自己觉得手足无措的颓败。想要反驳却无从回击,下意识的慕昊锦不想去寻求答案,这个女人绝不会让自己好过。
浅墨笑吟吟的转过身,迎上挣扎的桃花眼,本来妖娆的瞳孔覆上了一层灰蒙。“慕侯爷不是一直在试探浅墨吗?”毫不掩饰的把慕昊锦的心思坦诚在青天白日之下。浅墨大方的承认道:“慕侯爷知道苍玄吧,凌苍玄。”缓慢折磨人般一字一字的自粉唇溢出。
慕昊锦一顿,目光淡淡的扫过眼前细眉弯弯的女子,干净素雅的容颜上是一层不变的疏远。凌苍玄,谁人不知,东旭国最尊贵的小王爷,刚一出世就被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永安王,那个即使是堂堂东旭皇后的南清皇八公主也要礼让三分的小王爷。而且那个孩子也是眼前冷淡的女子的血脉,慕昊锦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浅墨。难道是?警觉到那个倾尽天下的传言,慕昊锦眯起狭长的水眸。
浅墨满意的看着那张妖娆的桃花面上出现一丝迟疑,指尖轻轻的摩挲这腰间的碧玺玉环。“需要蟾蜍的苍玄。”不紧不慢的垂下眸子,棕色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嘲弄。
呼吸缓了半拍,如同异常厮杀的僵局,这个女人却突如其来的回马一枪杀的人措手不及。慕昊锦狠狠的吸了一口幽幽碧水湖畔干净的气息,散发着温情的眸子迅速冷凝。如此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却让自己进退维谷,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反悔,不,她从来就不曾给过自己食言的机会。
“慕侯爷。”低沉浑厚的嗓音自浅墨身后传来,纤细软弱的身躯被揽进了宽阔的胸口。“轩辕家的人不喜欢开玩笑。”锐利的双眸逼人的扫过僵住颜面的慕昊锦,不轻不重的说道。不怒自威的冷凝神色足以让人明白他的严峻,铁臂却是格外轻柔的把握住胸口柔软的女子。
青白交错在慕昊锦面上,一句玩笑,把自己的威胁破碎成一地残片。不得不承认,眼前鹣鲽情深的两人远比自己还要笃定什么是真正的不露声色。自己若真反悔不交出至毒蟾蜍,那么不仅是得罪了阎都,更甚者让凌阒然师出有名。“是本侯唐突了。”天下风流的无双公子果真是变脸如翻书 ,即使心中恨极,亦可以做到表里不一。收起挫败的隐忍,慕昊锦保持着镇北侯的风度,微微上扬的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只是那样的笑却被漆黑如墨的眸色深陷的无影无踪。
浅墨悠然的依靠着身后温暖源,朝宽厚的胸口缩了缩,冬日的幽城比之阎都虽稍显暖和,却仍旧不是一件小小皮裘可以抵御的严寒。慵懒的睁开细长的眸子,浅墨微微侧过脸打量这面色比之寒霜还要呆板刺骨的刚毅面孔,粉色的唇不自觉的漾出一抹清水芙蓉。
“慕侯爷,在府上唠叨多时,我与浅儿就此告辞了。”如捍卫领地的狼首,轩辕御凛重重的咬着那声亲昵的称呼,面色松缓的低沉着头,迎着怀中的女子扬起的秋水眸色。不喜欢这个长得俊美的男子看浅儿的眼神,一霎那的惊艳,那种露骨的怨恨、失望让自己不悦,仿如在诉说着对女子的相思入骨。轩辕御凛三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尝试到占有欲,即使是奢望,他也不愿意别的男人窥视浅儿的美好。
不甘,恼怒交织在慕昊锦的心底,一种称之为嫉妒的毒药吞噬着他不曾浮动的灵魂。那抹浅浅的痕迹,如惊涛骇澜里的轻舟冲浪,直直的撞击着心口最脆弱的地方,这个女人的笑可以很温柔,可以嘲弄,更甚至是冷娆绝艳的,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她也可以笑的如此单纯,淡淡的会心一笑,如破茧的蝶肆意渲染这轻灵绝尘的气息。苦涩弥漫在眼底,心口挥之不去,可惜那样的笑太过短暂,如雨后的七彩稍纵即逝,而那样的单纯却不是对着自己。那声浅儿,温柔而沉重,一声称呼本不至于让自己如此在意,偏偏它却是出自那个以冷漠著称的阎都城主之口,只觉得如春日里乍然而至的春雷,轰鸣震耳,更是震得心口发麻。
“老慕侯爷破费了。”清冷的嗓音不急不缓的吐口而出,浅墨扬起细眉,笑的不甚真心。“宴席就不必了,我怕宝宝会如那孙猴子一般大闹蟠桃宴。”自宝宝听过那肆意妄为的美猴王后,只怕立马把它奉为偶像,宴无好宴却也尚不至于坏到让那小家伙闹个天翻地覆。侧过头似娇似嗔的恼了不动如山的高大男子一眼,浅墨难得娇态毕露的低声抱怨道:“小家伙可是被你们宠的无法无天了。”
孙猴子,蟠桃宴?自诩为天下无双的慕昊锦第一次愣在当场,完美的唇形轻轻的扬出疑问。任他绞尽脑汁也不能明白那样陌生的隔世之物,却也明白这个女子毫无同情的告诫自己,那声宝宝亲昵而温柔,却与自己不过是陌路之遥。指尖狠狠的贯穿掌心,慕昊锦不是不怒,不是不后悔,七年前自己放手丢掉了那个承欢膝下的小人儿,再回首亦是前尘随风,相见已为陌路。
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摩挲这女子细白的脸颊,轩辕御凛丝毫不避讳。满意于掌中晶莹似水的肌肤,鹰凖般薄刃的厉目,渐渐染上一层笑意。“谁叫她是轩辕家最受宠的小小姐。”浅儿啊,若是真要论及宠她,天下没人敢居于你之前。不需要刻意,那声妥协里饱含着这个男子最真切的柔软。
慕昊锦恼怒的瞪着眼前珠联璧合的一对,亲密无间的举止,如一把削铁如泥的道,一下一下由最脆弱的地方划下去,在自己最柔软阴暗的角落扎根,血流成河却也是溃烂在心底,埋得最深的一道伤痕,不会致命,一经触碰却也足以生不如死。一字一句配合的天衣无缝,让自己有口难开,再无招架之力。
轩辕御凛手臂一紧,轻轻扣住浅墨乌黑头颅。把素雅的小脸不容置疑的埋在自己的胸口。幽城,浅儿与自己缘起于此,这个男人“功不可没”,但是自己决不允许他急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珠宝。“慕侯爷,蟾蜍我自会派人来取。”语毕不由分说的抱起怀中粉唇微抿的女子步伐轻盈的疾驰而去,不留给慕昊锦反应的时间。
慕昊锦呆呆的望着前方远去的身影,黑衣遮住的一隅露出点点的青色,如这寒冬里唯一的翠绿,是心中最生机盎然的春情,却也随着那拂动的湖泊清水,随着肆意呼啸的北风,被浓郁的墨色湮没,直到化为看不清的黑点,在眼前消失。许久之后,空荡荡的九曲连环上还静静的立着一个人影,纯白而固执的时候,一道晶莹的亮光坠落,溅开的破碎的水花。
宏元十八年冬,慕昊锦记忆中最为苦涩的一年伴随着那抹清淡的翠色退出生命,相思已成灰,只是那样聪明绝顶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男子却到死也不明白,这样浓烈的感情,这段在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回忆到底是什么?爱或不爱,连自己也不明白的人,何其可悲。
阎都篇生死由命
“夫人。”绝美娇艳的花朵憔悴的依扶在地面上,面色绝望却冷静的唤道。
浅墨打量着神色苍白的蓝海棠,淡淡的执起手琉璃盏,柔软的绸缎一挥,五光十色的光泽在地面聚拢 折射出夺目的色彩。即使是三个青瓷火炉鼎足而立,寒冬的地面依旧是凉的沁骨,浅墨不语否认,目光却疏远的扫过显然气息紊乱的女子,丝毫没有让人起身的打算。
“啪——”破碎的晶莹如绽开的玻璃花,凄冷的寒光逼得人脚底发麻,只觉得肝肠寸断也不为过的悲哀。蓝海棠粉色的长裙上被阴潮的地面沾染上了无尽的凉意,纤细却骨骼大的手指死死的撑着地面,眼中是毫无生气的死灰,一片阴蒙蒙的看不到出路的死寂。
浅墨优雅的弹了弹指尖,仿如刚刚的霎那不过是一段小插曲,那奢华巧夺天工的琉璃盏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般廉价。“理由。”风轻云淡的吐出简单干净的两个字,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谈不上意气用事,只不过沈伊人临死前笑的别有用心的捧出琉璃盏,其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蓝海棠怔怔的看着破碎为残片的琉璃,一片片折射出的光泽四溢。面色透露着青色的苍白,死死的咬住血色尽失的唇瓣。杏目固执而沉痛的瞪着那些支离破碎的残骸,目光深沉而游离,血色的瞳孔不住的扩大,直到再也无法收缩的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