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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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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景如月撑着甜美的笑迎上去:“琴妃今日也好心情,来御花园走走?”

浅影帝登位多年未曾封后,亦从不插手后宫事务,因而三妃便是这后宫中权力最大的了。 这三妃里,包括了金其国的郡主赐封如妃,当朝丞相之女琴妃,还有将军之女兰妃。琴妃为皇上生下大皇子,又因父亲在朝中威望极大,在这后宫中素来是把眼睛装在头顶上走路的……

这会儿也没理景如月的问好,眼睛盯着景如月身后,被绿央抱在怀里的浅且歌,嗔笑:“如月妹妹,你总不愿来我琴谣殿坐坐,瞧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是我我也不愿意拿出去给人随意看着了……呵呵,当初妹妹要收留那重伤的娃娃,姐姐还不以为意呢,却是妹妹聪明,捡了个大便宜——皇上如今多疼爱七殿下呢不是——”

景如月最不乐意别人拿且歌说事,且歌身体总是不很好,她本就心疼着,对这些话题也就份外敏感,而今笑都冷下来了:“妹妹无他念想,托姐姐的福,且歌身体已是渐好了。”

琴妃像听到个好笑话,咯咯地掩嘴笑着:“若是如了妹妹的愿倒好了,姐姐也得为你高兴呀……只是听说七殿下的病即使神医民辽先生来着也没法根治,皇上近几年不也送去好些珍贵药材么……唉,也是,当年静妃癫病发作,可把这小娃娃摔得哟……姐姐我看着都怕,现今还会做噩梦呢,咯咯……让妹妹笑姐姐的胆小了……”

景如月听着竟笑,暗自握紧拳头,道:“让姐姐操心了,孩子自有孩子的福气,哪是我们作母妃的能操心得了的?”

“看妹妹这还真当自己是七殿下母妃了……妹妹可别忘了,当年那个嬷嬷可说静妃是这小娃娃克死的……”

如妃仍旧笑:“哪能呢,我们且歌宝贝……”

“也只有你们金其国的低贱人才把那种孽子当宝贝……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至于稀罕成这样……”说话的竟是跟在琴妃身边的小宫女,脸上同样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如妃惊愕地看着琴妃,看她一点也不想加以阻止的样子,心下怒气陡起,却感觉到身后贴近的温度,她知道是绿央,所以咬着牙咽下怒气。站在后面的阿不已克制不住接了话:“你是什么身份,怎敢对贵妃、皇子如此无礼?!”

“皇子?哼,妹妹你也真是天真的,皇上真把他这病秧子当儿子了?连祈福礼也没有?你的且歌宝贝的皇子腰牌呢?是,皇上现在宠着七殿下呢,可妹妹你要往远了去想,历来哪一个受宠的皇子最后不是死于非命?皇上想要的储君可能是这样的病秧子么?”

景如月看着妆扮贤雅端庄的琴妃,只觉她精致的面容如是狰狞。疼痛猛打在心尖上,习惯性地回过头去寻那双沉静的大眼睛,只消一眼,心里便觉平安了。

只是琴妃确实说穿了一些事实,那些她放在心里一直害怕的事实。最开始,浅影帝给予且歌的那些庞大的宠爱让她不安,甚至是惊恐,所有的不安与惊恐都堆积在梦中,时常醒来时都是她指节发白地抓着绿央的衣襟,而绿央垫在她脑袋下的手臂衣料总湿了一大片。绿央每日清晨看着她,都是那么怜惜的样子。她知道绿央也有担心,对且歌对她都有。她有时候偷偷想,这个大教主,那么那么厉害,怎么可以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许多次她想就这么带着且歌逃出皇宫去,去到她的江南——可是江南没有名药没有太医,她的任性会害死她的宝贝。她只能夜夜梦魇着,醒来便去抱抱她的且歌宝贝,这个神奇的宝贝能驱走她所有的不安。

直到有一天,她敏感又聪明的儿子亲着她红肿的眼睛,祈愿一般抵着她的额头,喃喃地一直重复一句:“好母妃不怕啦不怕啦……好月儿不怕啦不怕啦……”她那时想,竟叫母妃月儿,好不像话的儿子……

她哭到昏过去,醒来后又撒娇得到儿子两个亲亲,所有梦魇便结束了。

“姐姐你不如去问皇上要不要这样一个储君呀?呵呵,妹妹我可不敢随意猜测皇上的想法,可妹妹知道,皇上正满天下寻着那位神医民辽呢……啊,与姐姐一聊便忘了时间了,姐姐正要回琴谣殿用膳吧,妹妹便不耽误您了……”景如月盈盈笑着,向后头轻身道:“走吧。”

与琴妃擦肩的时候,下意识挺直腰背,想起绿央的一句话:“景如月,你叫且歌信你,你却不信且歌。若浅影帝对且歌抱有不好的心意,且歌怎么会不知道?”

景如月晃晃脑袋,笑自己。想,哎呀好月儿不怕啦不怕啦,有大宝贝也有小宝贝,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一会儿却嘟嘟喃喃去问且歌:“宝贝,母妃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啊?”

且歌张开手臂让她抱。景如月欢喜:“哎呀宝贝,你终于舍得可怜下你母妃啦,竟然一直不给母妃抱,偏心的小孩……”

且歌软软地喊一声:“母妃。”

“嗯?”

“那个女人不好,你不要跟她说话跟她笑。”

“笨蛋。傻瓜。呆子。宝贝。”景如月数落着,又道:“哎呀,你不要扯啦,母妃要问你问题,你说,你喜欢父皇多一点还是母妃多一点?”

如妃娘娘以为至少她会听到一句“都喜欢”,可没想到她的小孩那么不犹豫地回答:“父皇。”

如妃娘娘伤心了,呜哇地咬一口且歌的嫩脸蛋,瞪他。

小孩有些不解地看向绿央阿娅。阿娅指点道:“且歌为什么喜欢父皇多?”

“母妃又哭又笑,父皇不喜欢说话。”小孩答道。

身为母妃的简直想要尖叫了:“什么时候不喜欢说话的人倒受欢迎了!”

无论是绿央还是阿不、阿了,本以为景如月要因为琴妃难过的,这下齐齐松口气,看着且歌对着闹腾的母妃一脸无辜的表情,都暗自失笑。

12

12、章节12 ...

七年一度的烟花节将在火炎国举行,所以自立夏后的几个月间,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后宫内,都忙得翻天覆地了。

烟花节,与其说是节日,不如说是大陆各国的一种制衡方式,古而有之,其由来连史官都无法道明。这一约定俗成的节日已有千百年的历史,烟花节期间各国不得有战事纠纷,各国君主齐聚一堂。谁也说不出这齐聚一室的意义,却也让这个节日一代代地保留了下来。

浅影帝要到火炎国去,朝堂上要安排政事,后宫也忙于打点浅影帝的随行物品。

所有的安排都妥当了,既定出发之日,浅影帝却称病未曾露面。同时,素来不离木影皇宫的暗影各部也齐齐出动。

不知道内情的还在暗自揣测,知道了的简直要气疯。

贤王爷气呼呼冲到日耀殿的时候,日耀殿已如同一片废墟。他满肚子怒气在见到浅影帝那沉怒的表情,见到跪了一屋子战战兢兢的太医之后,便不知如何发作了。

或者应当说,贤王爷满肚子怒气已全然化作好奇心:“皇上,你在发怒?”平日里总听他人议论他这皇弟如何残酷冷血、弑父祸兄毫不留情,作为唯一与他亲近的兄弟,贤王爷却是知道的,这个皇弟虽性子冷,甚少有积极的情绪,却也并非嗜血冷情如同传言。在他印象中,这皇弟从不会生气,更惶论发怒至此。

浅辽之挥手让众太医退下,满屋混乱中只剩兄弟二人。

其实浅辽之仍在吃惊,有点不知所言了,有点犹豫地问:“皇弟,你为何不去烟花节了?”他知道以皇弟的性子,除非真的病得起不来床,否则不可能在政事上有怠慢。

浅影帝已看不出原先的怒气,倒是神色疲倦,似是多日无法安睡的模样。他并不回答浅辽之,垂下头捂住双眼,低声问:“三哥,你还没帮我找到神医民辽么?”

这一声三哥,该是多少年前了——只消一瞬,贤王爷便感觉满心沉重。

“到底出什么事了?”

浅影帝并不回答,直接走入内室。

贤王爷正想跟上,却见伯无急急地冲进来,把端着的东西推给他:“贤王爷,您来了就好……快让皇上吃点东西……皇上什么也吃不下,只喝点小米粥也是好的……贤王爷您帮着劝劝皇上吧,奴才我实在是……”

“好了,别哭哭啼啼,带人收拾一下这里。”贤王爷实在不想看这张哭得极难看的脸。

走入内室,便见他的皇弟愣木头一样倚在床头,皱着眉头,冷着表情。

床上昏睡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贤王爷是第一次见,却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用手肘推推浅影帝:“到那边把粥喝了。”

浅影帝皱着眉端起粥便灌了下去。贤王爷虽有不满意,却也不管了,问:“他怎么了?”

“昏睡不醒。”

“昏睡不醒?”

“今日已是第四日,太医只说脉象虚弱得握不住,如入膏肓,却道不出病因……你知道他为什么病么?呵,妖华说他从不喝药,几年来,所有的药都被他倒掉了……身体那样弱,从不喝药竟也能活到如今。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说到最后,竟觉可笑。

贤王爷隔着这么多年,又看到他僵硬地勾着嘴角笑,心里堵得厉害——行之,行之,怎还是笑得这样苦……

那是多久以前呢,他便是这样笑着,说:“三哥,他们不会再伤你。”他就这样笑着走进万千唾骂的杀戮中去。

贤王爷恍惚地,又从那个僵硬的笑中,看到了这个似乎早已站在众生无法企及的高处的帝王,坚硬的外在背后,不可思议的柔软。

当年不也正因为这般的坚硬与柔软,他这皇弟才义无反顾地举兵回到这个无情的皇宫的么?

二人心思各异,一室沉默,许久,贤王爷问:“烟花节的事,都有处理了?”

“……暗影会让各国君主都无法顺利到达火炎。”

“那好,朝廷大臣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急,伯无拿来东西你要好好吃完……我会尽力去寻神医的……”如今只能当一个唠叨的兄长了。

“暂且,要劳皇兄出面了。”

“好。我先去了,朝堂上怕是乱了。”毕竟缺席烟花节不是小事,群臣自然恐慌,他能做的,只是尽力让那群臣子别来日耀殿烦扰。

如此这般过了十几日,直到其他国主或遇袭或染上重病或国有乱事而无法出席烟花节,群臣也终于安心,太医更是不再来日耀殿的时候,浅且歌终于醒了。

自混沌的虚无中醒来,睁眼便是看到一双浅墨色的眸子,遍布的血丝甚至有些狰狞。浅且歌十分不解那眼眸中所盛载的沉沉的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怔怔愣愣地发呆。

许久,浅且歌被锁入一个宽大怀抱。

且歌刚醒,对父皇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便想用力挣脱,却听到一声怒吼:“浅且歌你给我安静!”

浅且歌安静下来,却感觉被抱得越来越紧,被勒得疼了,又没办法呼吸。浅且歌感觉不舒服,有些生气了,又更用力想挣脱怀抱。

不一会儿,却突然被推开去,浅且歌有些惊愕地看着父皇,父皇像变了个人,变得异常凌厉:“浅且歌,你这样就生气了是不是?浅且歌……你可真让人恨。”

父皇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可是平静中却带着让人畏惧的寒气。

浅且歌向来最猜不透父皇的情绪,看着父皇翻身下了床,又穿戴整齐,吩咐伯无去请御医,从头到尾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从来没有看过那样子的父皇,虽然父皇对他也很冷漠,可是他敏感地知道父皇在他面前,跟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气息不一样……他不懂父皇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他不习惯那样的父皇……

浅且歌也下床去,走到父皇跟前,仰起头看父皇的墨发浅眸,父皇的下巴线条分明,然后且歌向高过他许多的父皇伸开双臂——以前每一次母妃不开心,只要他这样,母妃便会开心地抱起他的。可父皇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眼睛中寻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然后推开他的手,绕过他向外走去。

且歌放下举着的手,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又挨近父皇,小手试探地抓紧父皇的衣角。

浅影帝停下脚步,低头看看抓着他衣角的小手,又看看冲他仰起的小脑袋,大大的眼中,瞳眸是一如往常夺人心魄的美丽。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拍开浅且歌的手,不作理会地继续向前走。

且歌敛下眼睫,遮挡住的,是交叠的双瞳中幽幽的蓝,蓝得纯粹而静美,却分明透着失落与黯然。

没有过多久,伯无领着老太医进来,伯无显然很是激动:“七殿下,您终于醒了……快让太医瞧瞧吧……”

老太医瞧着昏睡十几日,只勉强喂下些流食的七殿下,心疼着:“小殿下……”又瘦了……哪有皇子会瘦成这样的啊……

“父皇在哪?”浅且歌抬起眼的时候,伯无与太医才看到那蓝得让人失魂的双瞳,心下暗自惊诧。

“皇上去御书房了,七殿下。”伯无回神,发觉自己的无礼,低下头回答。

“小殿下,让老臣为您看看吧……”

浅且歌却盯着门外那抹明黄的衣角,对老太医道:“且歌没病……”

又一次走到外殿父皇的跟前,软软地喊:“父皇。”声音哑着,眼睛是明媚盎然的绿,盈盈夺目。

浅影帝直直地痴看那漂亮的双瞳,然后轻轻地摇头,大掌挡住那双大眼睛,声音不再凌厉,却不带一点温度:“浅且歌,朕不要一个辜负朕的人。”

浅且歌看不到父皇的眼睛,他心里好不舒服,不舒服的心要爆炸了一样痛。

浅且歌一点也不懂这样的父皇,父皇要当“朕”么,不当“父皇”了么?辜负“朕”的人是他么?父皇不要他?

笨小孩哪想得通这么复杂的事情啊。他只知道伤说过喜欢是心里有非常多的舒服,可是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父皇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就想远离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那个父皇。

于是笨小孩转身往日耀殿外走去。

伯无还要追上去,却被一声怒吼吓在原地:“让他去!”惊愕地回过头,却见那帝王通红着眼,满脸倔强的表情,竟似要哭出来。然而只是瞬间,所有的表情又从那张冷丽的脸上褪去,伯无甚至怀疑那样倔强得近乎脆弱的皇上是否只是他的错觉……

“伯无,随太医去领药,煎好了送到月华殿去……亲自伺候着七殿下服下。”声音清冷而平静,如同往常听不出任何情绪,伯无却听得心里揪成一团地难受。

皇上与七殿下,究竟都在闹什么脾气啊……

且不说伯无如何的心思,只说且歌这一离开,便是回去了月华殿。

“主子回来了!”青云看到浅且歌显得份外欣喜。他这一喊,倒把景如月、绿央等都喊出来了。

“且歌宝贝——”景如月提着裙子跑到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人儿跟前,揽过且歌抱个满怀,眼中含着泪,嘴角带笑。

绿央看着那一大一小,也笑,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景如月唠唠叨叨地将浅且歌往屋里带,碎碎念地说宝贝你吓死母妃了宝贝以后不准这样了宝贝你怎么又瘦了……且歌一直低着头,很乖巧地任母妃抱着揽着,心里的烦躁一点点褪去。

吃饭的时候青风青云捧着碗站在桌旁,安静地低头吃饭。浅且歌皱着眉看着两个人。

诡异的沉默让景如月禁不住开口:“且歌别看了,青风、青云只是受了点伤……”

浅且歌这下不看青风、青云了,转过头去看母妃,一付不把话说清楚不罢休的表情。

如皇后叹了口气:“被你父皇打的……以前都是他们侍候你喝药,哪想你竟把药倒了,你父皇能不生气……浅且歌你这次做错了事你知道么?”人说慈母多败儿,她不能当败儿的慈母,嗯,儿子做错了事一定要严厉地批评!

浅且歌看着景如月,神色一贯的云淡风轻,一点做错了事的自觉都没有。

景如月竭力想摆脱败儿慈母的形象:“就是你的错!”

浅且歌依旧看着他的母妃,皱眉,一付完全不懂自己哪里做错的无辜样子。

如皇后忍了忍,扭过头不去看他,又重复:“倒药就是不对。”气势颇弱的一句责备。

绿央也是皱着眉:“青风、青云是被皇上罚了二十杖,因为他们没把且歌的身体照顾好。且歌,你那么忽略自己的身子,让父皇、母妃、阿娅都很难过,你知道么?”

浅且歌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懂,只是昏睡一会儿,为什么醒来每个人都变得这么奇怪……

浅且歌没吃完饭便跑出了月华殿,饭桌上的几人也没了胃口。青风、青云更是低着头揪着衣角不出声。没想到不一会儿浅且歌又回来了,手中抓着一把墨绿色的草叶。他径直走到青风的跟前,一古脑儿把一堆草叶塞到青风的怀里,仰起的脑袋让人很清楚地看到那双大眼睛中的脉脉绿色。

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景如月了解她的儿子,试探地问道:“且歌宝贝,你在撒娇?是因为且歌知道自己错了?这是草药?”她也只能想到这个用途……

浅且歌点点头。

于是木影国最尊贵的,前一刻还一心要成为“严母”的如皇后开始傻乐起来,扑到且歌边上捏捏他的脸,嚷嚷着:“原来且歌宝贝还懂药理啊啊母妃好自豪……”

绿央愈加无奈,转过头看到青风青云眼眶通红,心下便生出怜惜,这两个孩子,也不过八岁而已。绿央摸摸青云的脑袋,说:“去吧,殿下找的药可能更有效些。”

青云拼命点点头,点得眼泪直掉。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如皇后抱住,容貌精致至极却面无表情的七殿下,便退了出去。此刻青云蓦然想起的,是几年前,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卑微地抬眼,看到几尺以外又似乎远得遥不可及的七殿下,那样精致的人儿让他以为那是下凡的仙子……然后意料之外地被七殿下领回月华殿,不用再在内侍宫挨打,不会再饿着冷着,甚至吃饭的时候也与殿下、皇后娘娘同桌……殿下不期然病倒,当重重的棍子不留情地打在皮肉之上,他一声痛都没有喊,痛极了便闷哼一声,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殿下在他跟前倒下的情景——那时,哪里是“心痛”二字能表达得尽的……

青云望了一眼走在旁侧的青风,竟在那个素来倔强的青风脸上看到一样哀痛的神情。然后青风突然停下来,看一眼怀里纷杂的药草,定定地看着青云的眼睛,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云淡风轻:“青云,以后不会有赵青风了。再也不会有了。以后只有七殿下的近侍青风,以后只有跟在七殿□边的青风。”

青云了然地笑笑,许久才接下青风的话:“我也是,只要跟在七殿□边就好……可是青风,我们真的要赶快变强啊……”

青风笑笑。点头。

13

13、章节13 ...

“七殿下依旧早上卯时起床到后院练武,辰时与如妃娘娘一起吃早饭,过后去了冷园,今日采摘了园里的西红柿,殿下去年试种的西瓜没种成功,所以殿下把那块地翻了,可能要种其他东西……”夜无一五一十地向坐在书桌后的皇上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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