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浅且歌回头奇怪地看了青风一眼,淡然地点头:“嗯。 ”
青风窘迫,急着解释着:“主子,不是青风多话,您哪有必要去武场?那儿欧阳统领怕是只有青风这样的水准吧……”
浅且歌不说话了,青风却是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青风清楚他主子的性子,虽然不喜欢说话,可并不像皇上那般的冷酷。他绝不会主动向谁开口挑起话题说话,但是也从来不会不理睬同他搭话的人,对于他们的问题,主了也总是有问必答的。在青风青云等人眼里,主子虽然总是脱俗于尘埃遥远不可企及的模样,但其实主子是极好亲近的,呆在他身边再浮躁不安的心情都会瞬时平静下来。因而青风也实在无法理解,那个伯无大总管为何总是表现出一副战战兢兢很害怕主子的样子。
果然,不一会儿浅且歌便开口了,语气有些迟疑:“母后说,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比较容易交上朋友。”
青风心里了然了,凡事一扯上皇后娘娘,主子的言行举止都不需要其余任何理由了。
青风青云便不再说话了。
那边六殿下却捧着饭盒兴冲冲地过来,口里嚷着:“七弟!你怎么不进屋与我们一起用膳?”
跑到树荫下却不疑惑了,清风吹来,桂香扑鼻,暑意都减了好几分,六殿下便乐了:“好凉快!七弟我要同你一起,我还没在树底下用过膳呢!”
浅且歌还没答应下来,六殿下已扬声喊:“四哥五哥八弟,你们快来!这里好凉快!”
几人应着声便一齐出了屋子。
浅且言站到树荫底下才笑:“真是个用午膳的好去处。”
浅且西不动声色地打量七弟的午膳,果真是意料中的简单,一碗小米粥,小碟辣酱,几块糕点,只是那糕点的模样奇怪了些……
“七弟怎么想到在此用膳?”
“青云。”
众人便看向青云,青云笑着答:“主子喜爱植木,皇后娘娘发现主子在室内更不喜欢吃东西,还将月华殿用膳的大桌子搬到了外室,好让主子在用膳时也能看到院里的花木。”
这话连浅且歌也觉惊疑,他从不知此事还与他有关。
浅且言笑着:“且歌与皇后娘娘的感情真是好。”
说话间,几人都在树荫里围着圈坐下,各自饭盒形色纷多地绕了一圈。
浅且乐最是大大咧咧:“七弟,你总是吃这么少?能饱么?去武场要很费力气的!”
浅且歌抬眼看他,点头作应。
几人不可避免地想起几日前且歌吃了肉大吐的情景,浅且言小心翼翼地问:“且歌不喜欢吃其他东西?”
浅且歌皱眉不答。
站在一旁的青风出声:“几位殿下不知,主子味觉迟钝,除了这秦椒,其余食物大多尝不出味道。”
浅且言等哪里预料过缘由竟是这般,心下吃惊,连浅且西也不笑了,看向且歌的目光也变得柔软异常。
用完午膳,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结伴一起到武场去。
皇子训练的武场与大内侍卫的训练场仅仅相隔半墙,浅且歌几人走入武场时,半墙另一边的大内侍卫刚刚训练完歇下。木影的皇子相貌皆属俊美,而浅且歌在其中,总是最抢眼的。一时间,看清七殿下容貌的人,都是抽气连连,眼越瞪越大,目光呆怔。
欧阳统领正站在浅且越、浅且宁的边上指导着什么,二人也听得仔细,连连点头。浅且乐一入武场便自觉去练他那套剑法,欧阳统领说他未掌握到剑法精髓,只得反复练习。浅且语去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浅且言与浅且西早已约好要切磋剑法的。
察觉周围气场的变化,欧阳统领环顾之下便看到了一身月白相貌精致的七殿下。交待大皇子与二皇子先自行练习,欧阳天便迈着大步向传说中极受宠爱的七殿下走去。
“七殿下。”欧阳天向浅且歌略略点头示礼,在这武场中他向来不需要对皇子行大礼的。
浅且歌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欧阳天指指浅且语的方向道:“七殿下与八殿下一样,先练基础吧。”
浅且歌转头看向扎马步的浅且语,小脸上没有表情,许久不作声。
欧阳天性子粗,开始不耐烦:“七殿下有何疑惑?”
浅且歌还是静静地看着欧阳天,说道:“晒太阳,父皇不许。”
欧阳天的直脑筋,没了不耐烦,却开始疑惑,皇上为何不许?
青云带着笑意解释道:“欧阳统领,殿□子弱,皇上是怕殿下禁不住太阳暴晒。我们俩奉皇上旨意,今日起随着七殿下一同训练,希望大统领不吝教导。”
欧阳统领面色不郁,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两个小太监也要练武,而且是到皇子们专门训练的武场来。不过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他也是无从置喙的了,便点点头,而后有些冷硬地道:“那七殿下到树荫底下扎马步吧。”
而后转身就走。
浅且歌看得疑惑,青风却轻笑出声:“这大统领果然是一根筋到底的人,实在是爽直了。”
青云问道:“主子,您真的要扎马步?”这是主子两三岁时做的事情吧……
浅且歌道:“嗯。”然后向浅且语走去。
“主子,您还是去树荫底下吧。”青云劝道。可是且歌不理。
“算了,青云。没关系,皇上不就是让咱们来看着主子的么。”青风拉住急急的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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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节24 ...
说话拉扯间,浅且歌已走到了浅且语跟前。二人同龄,皇上极尽宠爱的七殿下却明显比八殿下还要瘦弱矮小。
浅且语已扎着马步晒了一个多时辰,早已累得只能咬牙坚持了。浅且语看着站在他跟前比他还要矮的七哥,乖巧地唤了一声:“七哥。”然后嘴角边撑起一个笑。
浅且歌便真的在他边上扎起马步,青风青云跟着在且歌身后。
这么约有半个时辰,浅且言、浅且西两人的切磋早已结束,看着且歌与八弟一起扎马步倒也不担心,趁着欧阳统领教导大皇子时,二人便转头去看且乐练剑。浅且乐在日头下晒得脸红成一片,背上有衣料早已汗湿,手中的剑倒是虎虎耍着,却让两位兄长看得直摇头。
“六弟这么练下去可不行……”
“他那直脑筋,说给他听都听不懂,让他就这么练着吧。”
另一边二皇子已在练习新的剑法,浅且西看了些时间,对浅且言道:“四哥,我们也得抓紧了。”
浅且言笑着点头,这个五弟近年来变得愈加不爱表现,却总时刻注意着二哥的表现,暗地里仍有争胜之心。看着五弟因此生动的表情,浅且言继续笑,这般争胜,又有何不可呢。
二人便一招一式地练起新剑法。
那边四人却是一直静默地扎马步,浅且歌此时突然出声:“你累了。”
其余三人不明所以,发现且歌的目光落在浅且语身上才懂。
“哎?七哥,我不累。”浅且语道。
才这么说着,浅且歌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浅且语的额头上,没怎么用力,浅且语便一屁股摔在地上,仰头看着七哥的眼神很是不解。浅且歌又重复道:“你累了。”
然后不理睬旁人,稳稳地扎着马步。
浅且语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很是奇怪:“七哥你推我做什么?”
浅且歌转头盯着且语满是汗水,晒得透红的脸颊,目光是带着些许探究的,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又严肃正经地转过头去。眉头微微皱起。
青云也看得有些不明白,主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青风站在主子后头也扎起马步,脸上的笑是越来越明显。主子肯定是想起了皇后娘娘的话——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比较容易交上朋友——所以,他的能力超凡却心思简单的主子刚才那举动,就是他所以为的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吧……只是八殿下没有作出回应,让主子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打打闹闹”了?
青风正想着,赫然听到了主子的声音:“浅且语,你不会打打闹闹么?”青风抬眼看去,他的主子正歪着脑袋认真严肃地看着八殿下,眉头微皱着,显然对还是有些不满刚刚浅且语竟没有回应他的“打打闹闹”。
浅且歌的问话让青风听了觉得好笑又无奈,可是浅且语却只有疑惑。
“浅且语,你不会打打闹闹么?”浅且歌又问,神情认真。
这下八殿下也跟着皱起眉头来:“七哥,这……”
青风只得出声圆场:“八殿下,主子刚刚的举动只是因为,皇后娘娘说过,打打闹闹比较容易交上朋友。所以主子刚刚推你,只是,呃,怎么说,想跟你打打闹闹,交朋友……”
此话让浅且语听得惊诧:“交朋友?!”
转向七哥的方向看去,那精致的脸上确实神情认真严肃。
这下浅且语不得不信了,心里情绪汹涌,语气间带上显而易见的兴奋:“七哥!”
“浅且语,你不会打打闹闹么?”浅且歌依旧是这个问题。
“哎?呃,这个要怎么说……”七哥,你的“打打闹闹”我可能真是不会啊……
“主子,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你只要跟各位皇子一起练武就是最好的‘打打闹闹’了。”青风看着八殿下一脸为难的表情,只得又出声。
浅且歌不确定地看向青风,青风坚定地点头。浅且歌似懂非懂地,也点头。然后端正身体,规规矩矩的扎马步。
浅且语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他到底是听懂了那句“交朋友”,这一句话的信息已足够他兴奋许久了。
浅且歌身体向来虚弱,长年接受调理也无法像正常孩童那般健康,但因为其自小习武,修练心法,每次病倒也总算是有惊无险。甚至在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浅且语也是瞧着七哥第一天扎马步就平稳得很,心下佩服得紧,正喃喃着“七哥好厉害”,却见正凝神静气的七哥,下一刻身子蓦地软下来,倒在地上。
浅且语吓得大喊:“七哥!怎么了!”本来七哥身体不好,又是第一天扎马步,他便一直分神注意着,就怕七哥坚持不住,却一直看到七哥表情淡定,呼吸平稳,没有一点疲累辛苦的样子。所以浅且歌的突然晕倒,实在让他又惊又吓。
青风青云脸上写满焦急,倒也没有浅且语的惊愕,二人在浅且歌晕下的时候便抱住了他。青风抱着浅且歌往树荫底下去,青云慌忙去倒凉水。不一会儿,另一边的几位殿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跑了过来。
“浅且语,怎么回事?!”慌乱中,不知道是谁的追问,语气中尽是着急,近乎质问。
浅且语摇头,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浅且言见状,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不要着急。”
软语之间,浅且语的泪叭嗒掉下。
青云的水一直喂不进去,看着主子面色苍白,不断发冷汗,四肢湿冷,便对青风轻语道:“主子怕又是中暍,先回去吧。”
青风是几人中最为镇定的,抱着主子转头向欧阳统领道:“大统领,几位殿下,小奴先带着主子回去了。”
欧阳统领也是一副着急的模样,毕竟那是众所周知的最受宠爱的七殿下,于是冲青风点点头。
青风便抱着且歌使起轻功,青云跟后,不管不顾留下的人更为惊愕的神色——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宫内太监不得习武似是惯例啊……而且那两个奴才的功力,怕是不浅……
一时间,众人又是心思各异,只有浅且乐这没心眼的小孩儿使劲拍拍八弟的肩头,大声道:“八弟你怎能哭得像个小娘儿们!”
此话让浅且言和浅且西都听得无奈,浅且西屈指在且乐头上狠敲一下。欧阳统领更是干脆,拎起六殿下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练剑去!”六殿下唉唉地直叫唤。
且说青风抱着浅且歌出了武场,虽轻功是好,内力却不足,渐渐地速度慢下来。青风心里正自责,忽地不知从何处飞出个一身黑衣的人。那人在青风青云恍神惊讶的时候,抱过了浅且歌,随即冷硬地道:“我是青无。现在听我的。青云去御书房禀告皇上,青风先去请御医。我带主子回日耀殿。”
干脆利落。却还是让青风青云愣住——青无?主子?日耀殿?
殿下何时多了个同样称呼他为“主子”的人,这让青风青云不可避免地觉得失落。又是青云先缓过神来,推推青风:“快去请御医,青云!”
理所当然地。不可避免地。上下一通乱忙。
幸好七殿下突然中暍已是不止一次发生,众人忙乱中也自有秩序,倒是坐在边上握着七殿下的手的那绝代风华的人,其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冷峻凛然的气息,使得室内温度大降,众人骇然异常。
屋内各个角落都摆上冰块,温度降下来,浅且歌便迷糊地转醒了。浅影帝喂且歌喝下小半碗的盐水,看着小东西迷糊乖巧的模样,责备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于是给且歌解了发,轻力脱去外袍,拍拍小人儿的脑袋,哄着:“再睡一会儿。”浅且歌觉得浑身没力,模模糊糊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遍遍重复“且歌乖啦且且歌睡觉啦……”,下意识地往熟悉的气息凑近去,意识渐渐沉了。
是父皇。
一直在身边的父皇。
同他去看望日莲的父皇。
只会唱一首摇篮小调的父皇。
且歌这样想着。便入了梦。
浅且歌是第一次做梦。梦里是大朵大朵昂着头的盛开的望日莲。美得让人感动。
而伯无捧着奏折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皇上摇着一把小扇子,定定地望着躺在床上窝成一团的小人儿,专注,温柔,并且宠溺。伯无十几年来,见惯了皇上的冷酷,或者残暴嗜血,因而始终无法习惯皇上的温柔神色。可是在某一刻,站在这偌大的宫殿,十步远外观望,清晰地看见那个冷酷帝王静默而深重的宠溺,伯无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伯无。”浅影帝怀疑他这奴才是不是老了,近来越爱发愣了。
伯无有些懊恼自己的“娘儿们心思”,心里却又委屈地叹一句“人老多情”,将奏折放在床边临时支起的案上,便出去了。
浅影帝小心翼翼地倚着床头,一手执奏折,一手摇着扇。看着那小东西大热的天却越来越蹭近他身边,窝到他边上了又热得直冒汗,睡不安稳,折腾得没完,浅影帝看得无奈又好笑。这小东西,少有睡得熟的时候,一旦他离开几步远,小东西便立即揉着眼醒了。可一旦睡熟,睡癖却是极差的,或者手脚乱舞,或者直接滚入他怀里,窝成小小一团。眼下,小东西不停折腾着,不一会儿大半个身子已躺在他的身上,这才算安稳下来。浅影帝也不理了,任他折腾,只是扇子扇动得更勤快些。
这般过去大约一个时辰,伯无进来点灯了,浅影帝才意识到外头天已全黑下来。看着小人儿趴在他身上睡得极憨的小脸,浅影帝吩咐伯无准备晚膳。直到伯无捧着大叠奏折走出去了,他才推推且歌:“浅且歌,该醒了。”
声音轻柔。且歌依然迷糊,小小声嘟喃:“不醒。”
浅影帝不理,直接将小人儿从他身上拎起,站在床边看着一身皱巴巴的龙袍直皱眉,想了想,还是重新换上了月白色的衣袍。实际上,浅影帝实在不怎么喜欢那龙袍的明皇色,却喜欢月白素净的衣裳,因而浅且歌也是每天不变的月白色。
这边浅影帝还没换好,那边迷糊的小东西揉着眼在床上站着,倒是比父皇高了半个头,恍惚地唤着“父皇”。浅影帝才走近一些,小人儿便软软地挨到了父皇怀里,小手抱着父皇的脖子,又是轻轻柔柔地唤:“父皇。”听上去已是清醒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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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影帝极顺势地将瘦弱的小人儿揽在了怀里,清冷的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宠溺,道:“怎么又撒娇了。”
小脑袋埋在父皇的肩窝,轻轻地“嗯”了一声,依旧赖着父皇,一点都不想动弹的模样。
父皇却不理他了,取过小东西的衣服,细心地给他穿上。不过嘴里倒是还哄着,虽然说话间依然没有语调起伏,却实在是竭尽其能的轻柔了:“现在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也该用晚膳了……浅且歌,你老实告诉父皇,近些日子总去月华殿用膳,是不是没吃肉?”想来那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压制着小东西好好用膳……
“嗯。”小人儿答道。
“说清楚。”
“母后说,且歌回月华殿吃饭,就不用吃肉。”小人儿极其坦然地望着父皇的眼睛。
“……”浅影帝无语,那女人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哄着且歌回月华殿了。
“且歌不喜欢吃肉。父皇老是要且歌吃肉。且歌很不喜欢。”一字一句,把心意表达得极为清晰。
许久,浅影帝依旧想不到可以让且歌喜欢吃肉的办法,只好冷硬地道:“饭桌上的东西你是全不喜欢吃,那就全不吃?不喜欢也要吃。以后不准再回月华殿用膳,早膳父皇让人帮你准备。”
听了这话,浅且歌把视线定在父皇的浅眸里,许久之后,确定了父皇的坚定,但扭开头去,吐出一句话:“我不跟你说话。”
浅影帝好笑,看着那小人自己乱七八糟地系着衣袍,知道鲜少同他表达出“喜欢”“不喜欢”之类情绪的傻东西,这下是有些恼了。且歌素来便是淡定的模样,少有情绪变化的时候,现下浅影帝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只好哄着。一把将小人儿搂在怀里,浅影帝软语道:“傻东西真是越来越会耍小性子了。”
浅且歌在父皇怀里抬头,静静地看着父皇细腻绝美的脸,有些赌气地不说话。
可是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父皇重复了好几年,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的那些话——“浅且歌,你太瘦了。”“浅且歌,父皇真不喜欢你总这么瘦。”“浅且歌,你给我吃多点!”“浅且歌,你是不是又不吃饭!”……
这么想着,浅且歌便开口道:“且歌不是东西。”声音是软软的,极好听的。
父皇听出了小东西的服软,拍拍怀里小人儿的脑袋,道:“好。不是东西。浅且歌,不要老是以为你的体质特殊,就不需要吃饭。像是今天,语儿都不会中暍晕倒,你却是这样……”
“没有关系,晒太阳跟吃肉。”
“有关。吃肉的人晒多久太阳都不晕。”某父皇话说得很肯定。
小孩却不信地看着他。
父皇捏捏小孩的小脸,有些叹气:“吃少一点不会不舒服的。”
小孩看着他,却说:“父皇越来越像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