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雁雪站在外室,目光却是凛然平稳的射向内室的宋暮白,四目相接,宋暮白眼底是浓浓的担心,雁雪眼底却是满满的冰冷。
收回视线,雁雪看着一袭金袍,还是如以往一样马蚤包的宋暮衡,冷声道:“等不及造储匣重新现世,便要尽快解决这些蠢蠢欲动的敌方势力是不是?这么说你是已经肯定了,造储匣里所写的名字,定然不是你了?”保听儿东。
料不到她这么快便能突围而进,宋暮衡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凌厉,可随即听了她的话,他又瞬间眯眸,目光冰冷如霜。
雁雪笑了一记,继续说:“方才进宫前,我看到三座城门外,京城驻军三万全数正往皇宫里赶,看来你是打算一劳永逸,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歼灭了,只是你为何要选方骞做那三万筑城兵的前领呢?莫非你忘了他还对我一片情深,你就不怕他临阵倒戈?”
“你似乎过于自信了。”宋暮衡收敛心神,低低一笑,唇瓣斜勾:“方骞的性子,朕比你清楚。”
雁雪点点头,一脸无谓:“也是,他的确不受我诱惑,所以我顺手将他掳截了,那三万筑城兵大惊,无领头之人,他们现在只能在城门口停着……唔,你说等他们来增援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天亮吗?”说完,她呵呵一笑,满脸的恣意盎然。
果然,宋暮衡闻之墨眸一眯,眼底划过一丝杀戾。却还是迅速恢复,冷笑着说:“就算没有那三万援兵,这外面的八千御林军,两千赤卫军,也够将你们一网打尽了。”
雁雪点点头,突然,她又莞尔一笑,笑中闪过一抹狂妄:“突围而已,区区一万兵马,还拦不到我们。”说完,她又将目光投向内室的宋暮白,哼了一声,有些赌气的道:“听到了吗?突围。”说完又故意别开眼去,以表达自己此刻的不满。
今日若不是她,仇钰的三百人马定会临阵倒戈,而那三万援兵也随即赶到,那他们可真是插翅难飞了。而这家伙还一心当她是碍手碍脚的绊脚石,竟然点了|岤将她困在房里,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宋暮白看她那闹脾气的样子,只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笑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
太妃听着儿子那若有似无,却又包含情意的轻轻一应,面上顿觉一阵恍惚,她眨了眨眼,脑中不禁想起了几日前曲十三说的那些话,先帝……临死前也爱着她?是吗?先帝一直在保护她?是吗?先帝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是吗?
那些话,是真是假?
她深深的闭上眼,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过了不知多久,她突然睁眼,却是对着宋暮衡道:“本宫要先确定一件事。”说完,她突然转身,走到那面书柜面前,蹲下身子,按下机关,登时,书柜移开,露出一扇洞门。
宋暮衡脸色一变,墨眸深眯,哼了一声:“你果然发现了。”
太妃却不理他,只对着空气里喊了一声:“子然,进来。”
话音刚落,突然,房顶上砖瓦一破,不知何时藏匿在屋顶上的瓮子然凛然落下,他看也不看众人,只面色如常的随着太妃进了那神秘密道。
而房间里,众人面色各异,却是都齐齐望向那突然而现的巨大密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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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冲刺篇十
密道里,太妃表情凝重,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甬道内,像是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狼回步路。
按照熟悉的路径,轻易便看到了依然蓬头垢面,满脸灰败狼狈的曲十三,太妃面色不变,只对着身后的瓮子然道:“将他的镣铐解了,小心,不要弄伤他。”
铁钩都扎入了骨骼,怎么可能不弄伤?
瓮子然静静的看了会儿,皱着眉有些为难,随后却还是应一声,蹲下身子慢慢伸手去掰那铁链。
要将已经凝固了血浆,甚至开始生锈的铁质器具从人的身体里硬生生拔.出来,且对方还没有内力护住心脉,这得多疼。
尽管瓮子然动作小心,却依旧扯带了曲十三的不少经脉,他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叫出来,却还是抑制不住额上的冷汗。
太妃静静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瓮子然终于将最后一块铁钩从他脚踝里拔.出来,血腥的味道夹杂着生铁的锈味,弥漫在这死寂的空气里。
太妃抿紧唇瓣,曲十三只抬着眼看向她,想知道她又打算做什么?
“将他抱出去。”交代一声后,太妃便转身往后走,瓮子然也就势抱起曲十三,跟着主子的脚步,出了甬道。
外面,数十双眼睛登时齐刷刷的朝他们射去,除了宋暮衡,其余人皆是满脸震惊,谁也想不到,曲十三竟然被囚禁在这儿,不是内牢,不是天牢,不是任何宋暮衡的领地,居然是……太后寝宫的密道里。
这样的地方,难怪他们翻天覆地也找不到。
而外室的仇钰一见一手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竟然如此伤痕累累,立刻疾风一般的冲了上去,精锐如鹰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他咬着牙,轻轻抬起师父的手,一探脉,脸色当即大变。
竟然,内力全无……
并且肩膀,双脚四处关节,全部碎裂,往后就算治好,也要终生瘫痪……
索性的手指还能动弹,只是每次动作却都会牵扯肩膀上的伤口,其痛楚不言而喻。
“宋暮衡——”他愤怒的转过头,目光冰冷阴狠的瞪着玄关处的金袍男子,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宋暮衡神色不变,双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一脸平静无波,对于仇钰的怒气,更是置若罔闻。
雁雪慢慢从外室走进来,路过宋暮衡身边时,低低一笑,眉眼轻轻勾起,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这倒挺像你的手笔的,只是被弄成这样,他不也什么都不肯说。”说完,还轻蔑的瞅他一眼,再步履雍容的走到宋暮白身边……却是对重伤的曲十三,不闻不问。13639296
曲十三一出来,便看到满室的人,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将目光投向太妃,专注的眼神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却见她只是目光平和,面色沉稳,倒让他什么都看不出。
吩咐瓮子然将曲十三放到一边的斜榻上,太妃随即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色平缓的道:“十三哥,上次说的话,你再说一次……当着,所有人……”
当着所有人?
她目光坦然,眉宇间凛然一片,坚定的语气,执着的语气,竟让曲十三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人,似乎终于与三十年前的那个纤华佳人重叠了,当时的她,任性,古怪,又保持着一股蛮横的坚持,他还曾笑话她像头小蛮牛。
看着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一生苦修,总共也没见过多少女人,更别提与哪个女子日夜相处,而那段时间,却是他最快乐,从小敬重的师兄,还有一个像妹妹一样让他照顾,对她撒娇的女孩,三人的相处的确令人怀恋,无关风月,就像青梅竹马,打打闹闹,每日笑声盈盈。
直到他接应崇门掌门,回到师门,离开南宁,从此,那段美好的过去便被彻底埋葬,一埋,就是三十年。
各有各事,各有各心,不再年少,不复青春,一切,都无法重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是那段曾今,索绕在心。
“你不是不信吗?”他目光炯炯,眉眼间却有些无奈。
太妃依旧面无表情,只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众人同时一凛……她说:“那段话很重要,如果你能证明那是真的,今日的一场恶战或许可免,若是……若是假的,那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亡——”说到最后那句“他们”时,她的柔韧的目光先扫向宋暮衡,再转向床上那半死不活的太后。
“哼,太妃的口气倒是不小。”宋暮衡嗤了一声,嘴角冷勾。
太妃不理他,只回头定定的看着曲十三,等待他说下去,她……必须要一个答案,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房间里,众人的目光不禁都投注到那蓬垢老头身上,心里也都好奇,他要说的是什么?就连宋暮白都不禁蹙起了眉,二十多年来,母妃的执着他看在眼里,莫非真的能因为曲十三的一句话,而消失黛弥吗?
可能吗?
那又是一句什么话?
就在众人都踹踹不安,蠢蠢欲动时,曲十三突然别眸,看向伫立一旁的仇钰,吩咐:“钰儿,抱为师起来。”
仇钰立刻敛眉上前,抱起师父,目光从头至尾都是一片冰霜。
曲十三看向眼神依旧执着非常的太妃,叹了口气,淡淡的道:“你且……等着。”说完,便拉了拉仇钰的衣袖,示意他带自己离开。
仇钰位列天蚕楼四大舵主之一,虽当初入楼是宋暮白有意拉拢,但他身为崇门掌门的嫡传弟子,武功自然不低,只见他动作迅速,不过须臾间,便带着个半残不废的老人,疾风一般的消失在了寝殿里。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已经不见了,太妃目光灼然,死死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览无遗的天空,眉头拧得紧紧的。
他们……走了?
宋暮衡一脸冷意的环视众人,曲十三走了就走了吧,只要杀了宋暮白,那就算将来造储匣面世,这天大的敌人也早已被他消灭,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
他眸里闪过一丝凶厉,微微侧眸,向宋左使了个眼色,宋左眸光一定,突然脚步迅速的冲到床榻边,想趁着宋暮白等人毫无防备时,抢过太后。
宋暮白一门心思都在太妃身上,倒是真忘了太后可是他们的人质王牌一事,而天邪、臣也被方才的一切弄懵了,心里也在胡思乱想着,也是疏漏了……因此宋左这骤然出手,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宋左竟已经到了床榻边。
眼看着人质就要被抢走了,突然,一抹娇赢的倩影光一般的闪过,而刚刚抱起太后,正准备退回的宋左,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边突然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心头兀的一颤,微微侧眸,便恰好对上一双盈盈秋波般的水眸。
雁雪温柔的笑着,笑意却带着浓浓的讽刺:“宋都尉,下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小动作,可快点,至少,要比我快。”
宋左脸色惨白,想到这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戏耍一通,一时间心头倒是有些后怕,这女人,一向不是可以用正常逻辑去推断的,并且,她的武功也比自己高……
雁雪朝臣打了个眼色,笑着道:“将咱们的宋都尉绑起来,这下好了,一个人质不够,皇上仁慈,又给咱们送来一个,真不错,真不错。”说完,还眸带讥讽的扫了宋暮衡一眼,却见他目光冰冷,墨眸危险的眯起,眸光死死的瞪着她。
雁雪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的瞪等回去,水眸清冽无波,却带着粼粼寒意,像是……挑衅一般。
宋暮白回首看了雁雪一眼,俊眉却是微蹙,他在考虑,若一会儿真要动起手来,他要如何护她?刀剑无眼,她虽武功高强,却身怀六甲,怎么也不能让她以身犯险的。
这么想着,他便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自己的另一边,无形的,将她围在身后。
他的动作虽然自然,却始终过去突兀,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太妃恰恰回头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她目凝凝,扫了被儿子护得周全的雁雪一眼,没说话,却是第一次用探寻的目光扫视她,这种探寻,没什么恶意,倒像是……婆婆审视儿媳妇一般。
或许,从她刚刚冒险冲进来时她便没预想中那么讨厌她了,也或许,是从几日前曲十三说了那些话后,她便开始重新接受爱情这件事了。
不相信爱情,讨厌爱情,愤恨那些所谓的誓言,是因为她被狠狠的伤害过,伤害得几乎遍体鳞伤,险些就要魂落九泉了,所以下意识的,她对那些所谓的有情人,嗤之以鼻,她相信,那些人总有一天会后悔,因为爱情从头至尾就是个骗人的东西,它一次又一次的将人心淬灭,毫不留情,涅奄成灰。
可是曲十三却告诉她,不是的,先帝一直没忘记过她,一直爱着她……是真的吗?她真的不敢相信,可就算不敢相信,就算不想再上第二次当,当第二次笨蛋,可心底总是在期待,期待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或许……那是真的。
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是假的,是虚无飘渺的,却还是愿意向往憧憬,劳心劳力,费尽心思,不知错的是自己,还是那份不该存在的感觉。
没有多深的爱,哪有多深的恨,不是爱足了先帝三十年,她又怎么会怀揣着愤恨,苟延残喘的活过这三十年?
想着这里,她看沈雁雪的目光又有了那么点不同,至少,她是幸运的,至少她遇到了暮白,暮白是个,比他父亲,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
同为女人,别人,却比她幸运,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仿佛老天爷,只故意戏弄她一人似的。
雁雪自然也感受到了太妃的审视,她微微侧眸,本想回以不服输的恶瞪,可刚一转头,却看到她眼中的悲痛,她楞了,双眸无措的眨了眨,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妖妇,竟然还能露出那种表情?
她……是不是中邪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马蚤.动,接着便是仇钰抱着曲十三回来了,而曲十三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棕褐,纹花着梅花图样的小匣子。
众人目光登时一亮,只是宋暮衡,眼神发狠,脸色发青,造储匣……造储匣竟然在这个时候被拿出来……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居然……居然要功亏一篑吗?
心头怒火涌动,他突然大喝,对着门外御林军大喊:“来人,将这些乱……”话音未落,他的声音便嘎然而至。
臣一脸酷样的收回手指,云淡风轻的瞥了眼正冲他目露狠戾的一国之君,淡定的走到门口,看了外头那圈儿不明所以的御林军一眼,轻松的将外殿大门阖上。然后回头,平静无波的目光投向那紧随宋暮衡身边的十几个内护高手。
那些正准备动手的随侍刚想上前,却被这黑衣少年冷冷一瞪,众人不禁一愣,而就在这个空挡,天邪迅速掠出,哗啦啦将他们的|岤一气呵成全点上,随后拍拍手,一脸恣意的再走回内室……
仇钰看也没看那些被制服的虾兵蟹将,只抱着曲十三重新回到斜榻上,或许因为身体虚弱,曲十三一落到榻上,先喘了口气,然后才费力的打开那小匣子,众目睽睽之下,将里头的一张折叠好的纸,拿在手里。
他目光微转,先看向目光炽烈的太妃,再看向眉头深锁的宋暮白,最后看向被点了|岤的宋暮衡,他扬了扬眉,对着仇钰道:“将他的|岤解了。”≮ .≯
仇钰点了点头,便走过去解开宋暮衡的|岤道,而臣虽然有些不悦,却见自己主子没有反对,便也缄默了。
宋暮衡捂着被击痛的胸口,咳了一声,才转眸,满脸阴狠的看着曲十三,眼神却是落在他手里的纸上。
曲十三无视众人迥异的视线,缓慢的展开纸条,看了眼上头的九个小字,笑了一下,便将纸条递出,对着宋暮衡扯了扯嘴角:“拿着。”
宋暮衡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看向宋暮白与太妃,却见两人竟都异常平静的看着他,像是真的默认他接取一样。
他心中不免忐忑,宋左被制住,随行的侍卫别点|岤,大队人马都在殿外,他此刻,算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而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了这匣子里写的,必定是宋暮白的名字,而眼下却曲十三故意让他接手,是想特地讽刺他吗?
想到这里,他暗自咬了咬牙,却还是缓缓上前,有些紧张的拿过那张纸条,展开一看,登时面色一青,满脸不可思议……
纸上,九个黝黑小字宣然于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朕传位于:三子宋暮衡。
“这……”他双眸瞪圆,不敢置信的看着曲十三,心底满满的复杂,却又说不清此刻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看他没有预想中的忿然,太妃不禁一愣,抢过他手中的纸条一看,原本还尚存一丝幻想的内心,登时彻底崩溃,她猛的将纸条捏紧,手指泛白,紧咬下唇,那力道,几乎要将自己的唇瓣咬破,咬碎。
看她那受尽打击的痛苦表情,曲十三深深的叹了口气,霍的将那木匣子往地上一砸,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诡异静谧的室内……
众人不禁微楞的齐齐看向地上那被砸开的木匣子,只见匣子底部,被砸出了一丝松阖,里头,露出一截有些昏黄陈旧的信纸。
太妃见此,眼眸一亮,立刻蹲下身子掰开木匣子的夹层,颤抖着手指将那信纸拿出来,急切的展开……
那是一封很长的信,道尽了先帝直至亡故前,之前整整二十七年的隐忍心酸,里面的字有些潦草,到最后,更是越来越紊乱,显然在写这封信时,先帝已经身体重恙,力不可支了。
看着那一行行熟悉的字体,熟悉的措辞,熟悉的称呼,太妃先是一脸震惊,随后眼眶泛红,最后,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在信纸上,虽是在哭,她的眼神却异常柔和。
宋暮白看着生母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眷恋神情,竟是恍惚不已,有多少年,母妃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十年?二十年?还是……自从三岁以后,好像就不再有了。VecE。
看完了这信,太妃还像不信似的再重看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日暮黄昏,窗外光线昏黄,她才哭干了泪般,抽噎一声,哽咽着将已经被她眼泪打湿的信纸埋进心窝,仰头,对着宋暮衡突然道:“你要杀本宫是吗?本宫跟你走。”
宋暮白立刻身形一晃,二话不说的挡在太妃身前,一脸寒霜的瞪向有些惊讶的宋暮衡。
主子动身,臣、天邪等人也围了上来,雁雪淡淡的看着他们,没有跟上去,反而步履悠然的走到太妃身后,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太妃原本柔和悲恸的表情突然一震,她回过头,一脸质疑的看着身后的秀绝脸庞,怔忡了好久,才突然狐疑一句:“凭你?”
雁雪勾了勾唇,一脸温然的道:“怎么,不信?打个赌。”
太妃蹙眉,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想赌什么?”
雁雪莞尔一笑,神情微妙的凑近了些,低低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是吗?”
大结局冲刺篇十二(全文大结局)
那面巾男似乎也不打算与他废话,直直的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被制服的尤渊,冷笑一记,腰间长剑慢慢拉出。
尤渊原本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看到来人,眼底却只剩惊恐死寂:“翁……瓮子然……你……你……”
瓮子然笑了一下,眸光一转,淡淡的道:“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想杀了你,”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刺出,稳稳的一剑,直插尤渊的胸膛,登时,鲜血四溢。
夜正当空,圆月如盘……明日,应该是个好天气,因为所有的污秽,今晚,都已经彻底清除了。
三日后,刚晋升监察御史一职的前翰林院典籍——周鼎,弹劾顾命大臣欧阳立与喇尔族信任族长勾结,出卖南宁军事密报,其罪可诛。
欧阳立自然百般狡辩,而他那一.党的朝中官员自然为他叫屈,为了公平起见,当今皇上提议搜查欧阳府,以平谣言……
欧阳立自然不肯,可皇上却诺言,若是查无所货,便罢免周鼎监察御史一职,以平他愤……
如此,欧阳立如是再不允,反倒成了做贼心虚,而这番搜查,竟然当真正搜出了“证据。”
如此,铁证如山,皇上震怒,欧阳立当即被还押天牢,全府一百六十九人,全部受牵,就连远在深宫,病弱芊芊的若妃,也被打入冷宫。
一时间,朝中变天,虽多数人都不信两代元老的欧阳大人会做那勾结匈奴的事,但精明的众人,却是看出了,皇上这是要大肆整顿,而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功高盖主的欧阳立,此举,不单有铲除异己之嫌,更有杀一儆百之意。
当下,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对这位登基新帝,也不敢再冷眼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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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母妃被打入冷宫?我要进宫去见他。”离开了京城六个月,刚回京,便听说欧阳家被判抄家灭族,而母妃竟被打入了冷宫的宋元均当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着急的就往外冲。
自从上次从皇宫逃出,便被带往狭海的他,一走就是六个月,本是无所事事,只天天被小他一岁的异母弟弟像牛皮糖一样缠着,可随后,臣竟然将半死不活的花一寒也送来了,再然后,竟然连沈晴天也来了,而最后一次,竟是仇钰亲自带着曲十三过来。
这可真是热闹,他离开也就几个月,怎么人人都重伤了?他也试图问这些外来人,一些宫中的事,可这些人一问三不知,尤其是他问到母妃事,更是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弄得他只得一个人闷闷不乐,又心下揣揣不安。
可不想这次终于回来了,却听说母妃被打入冷宫,冷宫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以前却听服侍的嬷嬷说,冷宫是个女人住进去都会疯的地方。
母妃,竟然被关进那种地方,宋暮衡,他要杀了他……
正欲冲跑出去的身子被人从后轻松拉住,他愤然回头,便对上晴天那故作可爱的俏皮脸,这家伙一回京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每天顶着一张笑脸,看得人心里很不爽。
旁边的小元旭嘟着小嘴,也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糯糯的说:“哥哥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的,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