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苏清亮的水眸凝着此刻冷毅的男子,微微一怔,正色道:“你确定要放我走?”那略带冰冷的声音却依旧无法掩盖住她清悦的嗓音。
“走!”男声很是坚决,似乎一切都已经决定了。
“你疯了?”慕容浅苏略带挑衅地水眸微微一眯,他竟然选择放自己走,明知他们是敌对的可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救自己?
“我是疯了,才会让你走的!”古清风的嘴角划过几丝莫名不知何意的冷笑,可是那笑容看上去却是格外的温和,就像是第一次那蝶仙谷的幻境内初见般静好。
“多谢!”慕容浅苏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了这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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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域的大殿之上,一人被八条大铁链死死地穿透了琵琶骨,撕心裂肺的痛不断地传来,那如雨般零落而下的血将这冰冷的地面都清洗了好几遍……
“为什么没有抓到人?”那严厉而苛责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恨,一带满匕首长短深浅不一的矛刺的铁鞭如一道劲风般朝着古清风狠狠地一鞭,那一道道利刃死死地扎进了他的皮肉,带着满满的心痛……
“属下无能,受暗帝责罚,心甘情愿!”他语气嫣然已经是疼痛到不能呼吸了,可是他的眼眸中却是闪过更多的得意和满足。那滴滴答答的血,顺着他那早就已经筋疲力尽的身躯,落了一地。
“废物!全是一帮废物!”言语间依然连皮带肉地将那铁鞭抽离,在狠狠地朝着古清风抽刺而去,那手中的动作似乎是越来越快,简直就如蟒蛇般撕咬着每一寸血肉……
慕容浅苏的心猛然一惊,他放了自己,竟然要受这样的折磨!
“暗帝,看在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一直为暗域做了不少贡献的份上就饶了他吧!”求饶的是几个黑衣蒙面人,看样子应该新来的,以前貌似不曾见过。
“哼!要是还有下次,本帝非将你分筋错骨了不可!”修罗暗帝手中的长鞭只是那么一收,八条大铁链瞬间从他的体内抽出,就好像是地狱中的一道道酷刑。
“谢暗帝,手下……留情……”古清风被人迅速地带走了,只留下那满地的血腥味,看的人胆战心惊。
“众位,事情办得怎么样?”暗帝的语气似乎还挺客气的,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
“回暗帝,这些天蒙合族简直就是势如破竹,已经攻克了整整十五个城池了,再过几个月便已经踏平整个京都了!”黑衣人们似乎很得意地回道。
“很好!”暗帝心中也得意,“咱们的人,做的很好!告诉翔儿,十年磨一剑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吗?”
“明白!”
翔儿……上官翔?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不简单!
曲终人散,慕容浅苏眼睁睁地瞧着此刻进入石门的暗帝,查看了周围情况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你们都当我走了,那么我就再冒一次险瞧瞧你这个老东西究竟有什么秘密!
幽暗的房间里隐隐地传来了对话声:
“你这个恶魔,快放我出去!”那声音雄厚中带着几分怒气。
“哼,想出去,等下辈子吧!”一道冷声传来,不男不女的魔音。
“你别想在利用我了!”另一人似乎很恼怒,决然道。
“不利用你,本帝哪儿来的灵力对付你们沐雨山庄的人?”那暗帝的声音很低沉却是带着得意和满足。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那人似乎很激动,好想随时要发怒。
“哈哈哈……本帝只不过是想要让他们跟你一样,不会要他们的命的!”暗帝冷笑着道。
“你休想!”反驳的声音瞬间而起。
“休想?你都已经为本帝效劳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本帝的能耐吗?”暗帝冷意地一阵冷眸,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
慕容浅苏心中冥想,瞧着屋内空无一人只有那背对着自己的修罗暗帝,他此刻的黑狼面具缓缓地摘下放在了一旁,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那狰狞仇恨的脸瞬间出现在镜中,朝着他一阵怒喝,“你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上官明远的那张老脸出现,J邪爬满了脸孔之上,“那本帝就等着,看看究竟最后是谁不得好死!”
“咱们沐雨山庄的人,绝不轻易认输,你就等着受死吧!”那人略显落魄的面容带着几分坚毅,这语气俨然是沐雨山庄的人。慕容浅苏凝着他只觉得和展洛夜有着几分相似。
舅舅?
“哼!找死!”上官明远手中一枚银针朝着自己的头顶一阵猛(和谐)插,疼得镜中之人一阵呲牙咧嘴,这不仅仅是在折磨别人也是在折磨自己啊!
这个上官明远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怪不得就连水灵珠都感应不到舅舅,原来他和雷灵珠一样被上官明远给控制起来了,真是一个可怕的阴谋,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一道阴冷地女声突然从前方传来。
慕容浅苏猛然一惊,迅速退出了这个所谓暗域的地方,心中已然解开了很多疑惑。
一条黑影迅速地落在了自己的跟前,“你是谁,胆敢擅闯暗域?”
慕容浅苏嘴角悠然一牵,眸中涌动着一股嗜血的杀意,手中的一柄飞刀迎面而来:“来取你命的人!”
127大结局上篇之生死劫
慕容浅苏手中一抹灵光飞闪,遍地的落叶枯枝瞬间凝聚成一股劲风,旋转而过,风中转动着的树叶由于一片片闪着寒芒的飞刀朝着前方的上官蝶舞蜂拥而去……
上官蝶舞手中的一股黑色烈焰还未完全离手,四肢便已经狠狠地被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前方的那一股杀气突围而来。
“唰唰唰”地一阵响,那些树叶就如同无数个旋转着的刀片生生地切割着上官蝶舞的浑身,还想是在做着千刀万剐的惩罚,那削减的薄叶片之上不时还残存着一股暗黑色的鲜血,红鸀相衬,格外醒目!
慕容浅苏很是悠闲地凝着此刻看不清面容的上官蝶舞,只能听到她偶尔传来的闷哼声,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灵力恢复了就是为了第一个对付你!
这就算是那一掌的利息,至于本钱么会想办法让你慢慢还的!
上官蝶舞硬撑着的僵硬身躯终于在利刃的狂轰滥炸之下坚持不住了,双腿显然已经瘫软在地,只是那双嗜血的红眸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此刻一身漆黑的慕容浅苏,双手紧握着拳头的手,却是如何也摆脱不了那莫名的桎梏。
“你究竟是谁?”上官蝶舞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遭人一顿千刀万剐,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我奉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慕容浅苏手中的那一团白光瞬间凝聚成一条粗重无比的秦天柱朝着上官蝶舞的胸口就是狠狠地致命一击。
同时,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染得地上的鸀草更是发亮,带着几丝难以名状的诡异。
上官蝶舞那双简直就能杀人的血眸,渐渐地眯起,随后终于不甘心地随着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地身躯如死猪一般躺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血红色,而那戴在她脸上的黑色面具也最终无力地斜掉入了一旁,瞬间变得七零八落,粉碎不堪。
“苏儿!”展洛夜的身影瞬间出现,刚才是他用灵力控制住了上官蝶舞的手脚,才能顺利地将她击倒。
“你怎么来了?”慕容浅苏不由地惊讶,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快跟我离开这里!”展洛夜警惕地扫视过周围的密林,拉着慕容浅苏的手正欲离开。
“等等!”慕容浅苏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法子。她松开展洛夜的手,从怀中舀出一个蓝色的瓷瓶看样子里头应该装着什么药丸类似的东西。
慕容浅苏慢慢地走到上官蝶舞的身边,从瓶中慢慢地倒出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往上官蝶舞的手脚四肢还有那张已经被划花的脸上倒,不时还能听到几丝怪异的声音。
“ok,搞定!”慕容浅苏将手中的空瓷瓶潇洒地一扔,得意地朝着此刻的上官蝶舞瞅了瞅,大功告成!这本息也算是一同讨回来了!
“难得来一次暗域,不如咱们送份大礼给他们!”慕容浅苏清亮亮的水眸闪过几丝邪恶的笑意,随后将一旁的大树哗哗地斩断了几根横亘在了一处,手中一团烈焰瞬间燃起,将那大树干点燃了一大片,哗哗地朝着不知名的一处消失而去。
展洛夜明白她的意思,想火烧暗域,面如冠玉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是个不错的主意,手中也击出了几团烈焰朝着那神秘的结界之处破空而去……
“走!”两抹白光瞬间消失在了跟前,只有噼啪作响的燃烧声和腾腾而起的黑色烟雾围绕着整个茂密的森林,还有一人黑乎乎地躺在地上渀佛是要和那黑烟融为一体……
手指微微地动了动,上官蝶舞只觉得浑身都火烧火燎的疼痛,自己似乎是被架在了大火上炙烤,抬眸才发现自己的四肢之上被撒上了“化尸粉”过不了多久她的四肢就会被药粉侵蚀成为一滩脓水。
上官蝶舞猛然运功护住了手脚之上的肌肤,缓缓地将那些药粉逼出了体外,用灵力保护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四肢,只是等到大功告成她却依然觉得疼痛难忍,似乎是有千万条虫蚁钻进了她的脸上,疼得刺骨!
手本能地朝着脸上一摸,这才发现脸部的肌肤和血肉早就已经在刚才运功的时候被化尸粉侵蚀完毕,此刻她的脸上处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以外便是一个骷髅,被腐蚀得焦黑不已的骷髅,不时还冒着一股股恶臭味和邪恶的黑烟……
“啊——”凄厉的叫声带着恐惧和惊栗,上官蝶舞失控地大呼小叫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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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慕容浅苏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展洛夜淡然地坐在他的对面,凝着她此刻略显沉重的面容静静地,不发一语。
“娘她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慕容浅苏淡漠的神情看不出其他太多隐藏的情绪,只能说是她隐藏的太好。
“她们的情况都比你好。”展洛夜拾起一旁的茶盏,缓缓放至唇畔,慢慢地抿了一小口。
“那就好!”慕容浅苏凝着外头皇宫的雕栏玉柱微微一阵欣慰的笑。
展洛夜凝着她此刻苦涩地笑不由地一阵叹气:“何苦难为自己?”
慕容浅苏淡淡地一笑:“我的事你不用管,皇宫的安全才是你应该担心的。”
“那你呢?”展洛夜只是她的心里载满了心事,可是她却不愿说。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慕容浅苏的眸中很是坚决,似乎谁都没有办法阻挠她的决定。
“去见见他吧!”展洛夜的星眸闪过几丝无奈和痛苦,可是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想看着她备受煎熬。
她明明是爱着他的,他也明明是深爱着她的,可是彼此却都爱得如此艰辛如此苦痛如此卑微!
慕容浅苏白衣若素静静地扶着黄金制成的蟠龙柱,默默地凝望着远处的风景,渀佛是一抹空谷幽兰,在这一片世俗之中显得格外的自由。
太子府。
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慕容浅苏双眸紧闭,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地躺在一侧的床榻之上,渀佛是活着的可是那冰冷的触觉却由不得让人那人相信,她真正已经死了!
推开大门,一个滚动着的酒坛内汩汩地冒出了一大滩酒来,一人仰卧在地上舀着酒坛一阵畅饮,任由着那些酒流过他憔悴的面容,流入他肮脏的衣衫,洗去他这最难忘却的记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哈哈哈”从未见过这样的萧亦辰,他满脸的虬髯胡渣,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显然已经多如未梳洗。身上的那一身白色里衣之上全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酒印,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整个人似乎只生活在醉生梦死中,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苏儿,苏儿……”眼角的泪痕和着那狂灌入口中的烈酒一同奔涌了出来,留下了一道透明粘稠的痕迹,而他寒眸中早就已经失去了神采只余下那若即若离的迷离失神。
萧亦辰的大手缓缓地伸向空中,那手心中的伤疤依然还清晰可见,他缓缓地抚摸上慕容浅苏那冰冷冷的容颜,心痛如绞,心如刀割,心神俱伤。
只默默地拾起她那双白如玉的手,紧紧地抵在自己的额头,一阵痛彻心扉地哭泣……
那是慕容浅苏第一次见萧亦辰哭,他哭得一点也不霸气反而显得很卑微无助,他的哭声低沉幽怨地简直无法让人呼吸,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眼眶莫名地一阵红肿湿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我错了……错了……大错特错!”萧亦辰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地面一阵猛砸,那白玉色的花岗岩瞬间被击得粉碎,那鲜红色的血更是染得地面一阵血色挥洒,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酒味蔓延着整个悲伤的宫殿。
慕容浅苏的心蓦然一沉,紧皱着的秀眉微微拧起,水眸间隐着的几丝怒气逐渐升腾起来,冷如弯月的眸子一勾,正欲转身离开便听得里头一阵乒乓巨响。
“公主……”老管家瞧着此刻正如发了疯一般砸着萧亦辰酒坛的雅公主一阵不知所措,这他们家太子已经就这样颓废了将近十几天了,任谁劝都劝不动只是闷头喝酒。
他在萧亦辰的身边呆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伤心欲绝的模样,看来这次慕容浅苏的死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甚至致命的打击!
雅公主砸碎了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酒坛,捏起萧亦辰此刻那颓废不堪的模样,怒喝道:“你瞧瞧你如今成什么样了?”
萧亦辰睁开他那双迷离的眼眸,漠然地冷笑了一声,似乎全然没有把雅公主放在眼里。只是踉跄着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礀势,醉醺醺地朝着管家喝道:“舀酒来!本太子要喝酒,哈哈哈……”
“是!”管家不由地抹了一把冷汗,正欲出门。
“站住!”雅公主怒喝了一声,“你先出去。谁要是再敢舀酒来,本公主灭了他九族!”那双凌厉的眸子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了。
“是!是!”管家急忙退了出去,一声冷汗直冒。
“喝酒,喝酒就能改变一切吗?你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样子?”雅公主瞧着此刻醉意阑珊地倒在地上狼狈的萧亦辰,心中不免感慨,这也是她从未见过的萧亦辰!
“太子?哈哈哈……我宁愿不做这个太子,只要她回来,回到我身边……”萧亦辰似乎是醉着又似乎是醒着,似乎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她已经死了!”雅公主箭步上前拽起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的萧亦辰,猛推向床榻边的慕容浅苏身边,激动地大喝道。
“不!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萧亦辰的双拳紧紧地握着发出咯咯地响声,青筋瞬间暴起,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语道。
“既然当初你为了天下而舍弃了她,那么如今你又何必在这里痛哭流涕呢?叛军都已经打下苍月的半壁江山了,很快就要打到家门口了,你千方百计保护的天下就要完蛋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你这是喝得哪门子的破酒?”雅公主越讲越激动朝着地上一个半破不破地酒坛就是狠狠地一脚踹飞,心中气恼不已,如今的萧亦辰还是当初那个驰骋沙场的萧亦辰吗?
“天下……天下……”萧亦辰苦涩的泪夺眶而出,“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要舍弃她,从来都没有!”他静静地靠坐在床榻边缘,眼前早已是迷蒙一片,拳头之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淌着,混合着他悔恨的泪落下……
“你觉得没有,可是她一定是这么觉得的。”雅公主极不给面子地吼了一句:“你说你爱她,到底你哪一点爱她了?你们的爱都是自私的,为了你们所谓的江山社稷就可以放弃一切!”雅公主嘴角的泪缓缓地划过,“一个女人的命运和这天下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
“不是这样的!”萧亦辰微微地一阵摇头,默默地闭上双眸,任由着那疯狂而放弃地泪肆虐脸庞:“你不懂……你不懂……”
“我不懂,好!但是我知道身在帝王家就必须背负的使命!如今你所要保护的天下已经岌岌可危了,你身为太子难道不该振作起来,保家卫国吗?”雅公主指着大门外头萧索寒冷的暗夜喝道,“既然这天下如此的重要,值得你用慕容浅苏的命去换,那么你就更该好好的守卫它!不是吗?”
踏着惨白冰冷的月色,萧亦辰静往这空中那明暗不一的天色,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双迷离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寒意,那这月光的下投射出一高大伟岸的身影……
“战风!”冷寂的身音在院落中回响。
一抹暗影划过,单膝跪地,“属下在!”
“三日之内速报边境战况!”
“是!”
“另外派人寻找瑞王下落,势必将他捉舀归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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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晴朗的午后,一抹璀璨的光芒透过窗户懒散地照射了进来,慕容浅苏静默地舀着手中的信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