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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能借此一探究竟,然而饶是如此,还是中了机关,打断了不嗔的小腿,也割伤了她的左臂。 这等阵法,她研究多年都探勘不破,这两人少年男女,却毫发无伤,言笑晏晏的问好,如何能教她不起疑虑?当下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可是戈鞅那混蛋的徒弟?”

她骂戈鞅是混蛋,骂得异常顺口。唐十九刚要开口,被沈云谈阻了。

“晚辈并没有那个福分,拜戈鞅为师。”他说的是实话,晚辈只指他一个人,并不包括唐十九。然而这句话,在凝音听来,却是指成了他们两个人。

凝音不作声,一手捂着伤口,唇色惨白,不由得坐到在地。唐十九低呼道:“师太,你中毒了。”当下急忙从旁边的草丛里摘取一片紫叶草,放在口中咀嚼,也不顾阻拦便撕开她的衣袖,将药草敷在伤口处,“这山上有一种树,汁液有毒。你肯定不小心碰着了。不过没关系,这种解药到处都是,只要敷在伤口上,回去好好睡一夜,第二天便没事。”

不嗔赞道:“小姑娘懂得真多。还请姑娘帮老衲接一下腿骨。”

凝音冷哼一声,突然向十九手腕抓去。她突然动手,唐十九一愣,下意识地反手一拍,将她手腕打开,怒道:“师太,我好心帮你解毒,你居然这样打我?”

她这一拍,沈云谈,凝音,不嗔均是一愣。

凝音师太成名甚早,年轻时凭借小擒拿手名扬四海,如今年纪渐长,虽然甚少用近身擒拿,但毕竟算是成名的绝技竟然被一个小辈轻易拍开,不禁教她大惊失色,看着沈云谈与十九的眼神闪烁不定。

沈云谈的吃惊并不比凝音小。他早就知道,从唐门出来后的唐十九早已不是吴下阿蒙,然而却没想到她武功进展这么快。看她平日里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然有了极大的进展。

药草敷在伤口上,清清凉凉,转眼昏厥感便减少不少。凝音暗中调息内力,果然畅顺了些,知道眼前少女并非歹意,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也有愧意,当下抱歉道:“姑娘,刚才得罪了。”

“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唐十九咕哝一句,随即展颜道,“你迷路了,我带你下去吧。”

沈云谈摇摇头,知道她必然把刚才他叮咛的话,忘到了脑后。唐十九心思单纯,一直认为她不伤害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她,又容易心软,看见人家受伤了,便什么不好的都忘记。又总觉得一切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便完事,孰不知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更何况许多人根本不听你解释。他们要的,就是趁着所谓的误会动手打劫。

沈云谈无奈笑笑,可惜,他喜欢的,就是唐十九这一份单纯的善良。

不嗔的腿骨被沈云谈接好,向他二人道谢:“这次多亏了这位姑娘和公子相救,老衲感激不尽。逍遥山庄和江湖原本就有些误会,老衲此番上山,便是为了见戈鞅先生,求个解释,以免了血光厮杀,生灵涂炭。”

凝音冷哼一声:“戈鞅不会解释,只会杀人。”

唐十九横她一眼,反唇相讥:“至少不会杀救命恩人。”这句话原本有漏洞,若心思精明如沈云谈,必然会追问一句:“你既然和戈鞅不认识,如何知道他不会杀救命恩人?”然而这样大的纰漏,凝音师太和不嗔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凝音的脸莫名其妙一红。

不嗔却道:“老衲也觉得戈鞅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知两位能否给老衲指一条明路。待见到戈鞅先生,问明情况,老衲自然会还戈先生一个公道。”

十九还要说话,被沈云谈阻了。他礼貌地笑着,向不嗔与凝音道:“天色不早,两位身上有伤,早些休息吧。”又向十九使了个眼色,拉了拉她的衣袖。十九对那骂她师父的凝音十分没有好感,狠狠瞪她一眼,不情愿地指了指路:“这里出去走五步,向东走十步,看见巨石后往南走,便能出了林子。”

凝音和不嗔不好再说,只得道谢离开。临行时,凝音师太望向逍遥山庄的位置,若有所恨地皱了皱眉。

看着那两人逐渐走远,唐十九道:“那师太真不是个东西,还是和尚讲点道理。”

沈云谈冷笑道:“和尚满口胡话,一肚子坏水,倒是师太还有几分真性情。”他自是知道,不嗔早就捉到十九口中漏洞,心知她必然认识戈鞅,也一定知道上山的路,至于什么和解误会的话,不过是安抚哄骗的借口,待知道上山的方法,恐怕第一个持刀杀人的,就是这满口阿弥陀佛的秃头。

唐十九愕然,全然不明白其中勾心斗角的缘故,沈云谈也不解释,只催促她快些赶路。

懂得这些,自然对自己是一种保护,然而在另一方面,却也是一种伤害。

唐十九不需要知道这些,也不需要这种自保的能力。

因为他说过,唐十九是他要保护的人。

第五十七章 师门(上)

唐十九一直目送那二人下山,才松了一口气。

沈云谈笑吟吟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终于道:“十九,你就那么怕我杀了他们吗?”

唐十九身子一僵,别过头去,勉强笑道:“什么?”

沈云谈并没有允许她避开眼光,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直直地看入她的眼:“十九,你学会说谎了,这不好。”

他的笑容里,有说不清的暧昧和挑衅,陌生却诱惑。

“你怕我杀了他们?所以故意说那些话,让我觉得你不讨厌他们,是吗?”他缓缓靠近,温热的气息笼罩下来,唐十九动弹不得。

她明明可以一巴掌打开他,明明可以闪开……

然而此刻,沈云谈干净的笑容,突然变得邪魅起来,比天秀更是难以抗拒。

“十九,你学会骗人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又低了下去,像是要深深地埋在地里,“我很欣慰,却……很无奈。”

“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在你面前杀他们呢。”

唐十九的血液瞬间凝固:“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她险些就要忘记,眼前的男人,不是无害的书生,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神隐!他不在自己面前杀人,大可做什么手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杀人行凶。

托在下颚的手指突然松开,方才诱惑魅人的沈云谈突然消失。惨白的月光下,他眼底却流淌着更难言更惨白的情绪。

“只要你不愿意,我谁也不杀。”他低着头,突然脆弱得像个孩子,让十九忍不住伸手,想去好好安慰,“对不起,让你讨厌了。只能尽力地改变自己让你喜欢,可是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讨厌我……我也没有办法。”

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避开唐十九的手,一言不发。唐十九从未见过沈云谈这个样子,她印象中,沈云谈很少不高兴。

“喂…”她戳沈云谈的肩膀,“不要不高兴嘛。”

“……”

唐十九偷眼看过去,他背着身子,默不作声,似乎真的挺生气的样子……于是又戳:“还生气啊…”

依然不做声。

唐十九怒了:“喂!你是不是生气说句话嘛!你不说话…不说话我咬你哦!”

沈云谈背着身子,听她由安抚瞬间变成气急败坏,忍笑忍得肠子疼。

他还不做声,唐十九彻底怒了,扑上去,狠狠地,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混蛋!说话!”

这一口可不轻,直咬得沈云谈倒吸一口冷气:“姑奶奶,你还真咬!”

唐十九气鼓鼓:“谁让你不说话!”

沈云谈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不喜欢我,我说话来又惹你生气。”

“谁说我不喜欢你!”她脱口而出。

“嗯?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云谈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笑得很J诈。

十九的脸一红:“你又骗我。”

“骗你什么了?”他凑过去,逗她玩。

“骗我…骗我说……”她狠狠打了一下沈云谈的肩膀,“我就是很喜欢你,就是很想打你,就是生你的气!可是气完了,还是忍不住想你!你最讨厌!你讨厌死了!”

她扑过去,又咬了一口——这一次,力气没那么大。

沈云谈直起身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唉,让你看出来我在骗人了。莫非我说谎的功力下降了?”

唐十九咬着嘴唇笑。

感情就是奇妙的东西,让人身不由己。往往你喜欢上的那个,就是原来最讨厌的那种人。

就像,她知道他是个骗子,却还是没有办法不喜欢。

沈云谈一把牵起她的手:“走!我们赶快上山,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嗯?”

“迫不及待上去见你家师父,还有师弟师妹。早点见完家长,就该摆酒吃席。”他的眼睛又明又亮,兴奋的不能自已,“十九,我终于有家人了,你就是我的家人。”

迅雷不及掩耳地,沈云谈俯身,飞快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唐十九的脸红了红,却没有拒绝的意思。

沈云谈笑了:“唐十九,原来你也会害羞。”他非常满足,这样害羞的唐十九,窘迫的唐十九,只属于他一个人。

田满做梦都想着唐师姐,梦见唐十九带他捉泥鳅,给他编草蜢玩。 自从唐十九走了以后,就没人陪他这么闹腾了。

自从唐十九走后,逍遥山庄,冷清了不少。

清晨的时候,再不会有那个红色的影子挨门挨户提溜大家伙起床练功。早晨练习时,也不会有人因偷懒而被责骂。

然而,更没有人代师父教他们武功,溜下山去,扛几坛子老酒回来,请大家伙喝。

唐十九刚走的时候,田满想她想得在被窝里偷偷哭。后来慢慢也习惯了,不哭了,只是偶然做梦梦见了,才会哭上一鼻子。

夜深了,他今夜睡前喝了一大口缸水,有点想上厕所,半夜抹黑起来,披件衣服,远远地瞅见空地上有个红影。

那红影身姿窈窕,像煞了唐十九。

田满鼻子酸了酸,他一定又做梦了。师兄师姐说,大师姐这种火爆栗子一样的性格,一定找不见郎君的。他们都说,师姐短期内不会回来了。虽然,他们这样说,可是提起师姐的时候,都是一脸地想念,就连最不喜欢唐十九的柳师姐,也悄悄地去她房门口张望过,期盼有一天,唐十九能突然回来。

他一定是在做梦。

这次的梦真好,唐十九还轻轻地摸他的脸,柔声说:“我的田猴儿长高了呢。”

那手并不柔软,因练武而生出的茧子微微擦着脸庞,有点□。

田满揉揉眼睛:“师姐,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唐十九噗嗤一笑,敲了一个栗子:“傻小子,睡迷糊了!?”

和从前一样的口吻,一样的手法,敲在脑门上的栗子也是——一样地痛…

田满欢呼一声,扑入唐十九的怀中,大声叫道:“师兄师姐!大师姐回来啦!大师姐回来啦!”

灯火逐渐亮了,越来越多人涌将出来,将唐十九牢牢围住,问东问西,不少年纪小些的师妹师弟,还欢喜地抹眼泪。

穿过人群,十九看见披着外袍出来的谢东生站在远处,满脸的欣慰和萧索。

她松开怀里的田满,三步两步奔到谢东生面前跪下。

“师父,我找到我爹了。”

“师父,我回来了。”

“师父,我爹说,他没脸见你。”

一只干枯消瘦的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风大,回屋说去。”师父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她抬起头,意外地发现,那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有着沉重的辛酸,“十九,你回来了,真好。”

秋风吹过,她突然发现,在那一瞬间,师父…似乎苍老了许多。

唐十九被谢东生带入主堂内,谁也不许打扰。

沈云谈站在外面,接受逍遥山庄上下,惨无人道的围观。

连砍柴的柴夫和做饭的厨娘都跑了过来,好奇能驯服唐十九且能被唐十九驯服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师妹们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好帅……”

六喜儿大着胆子上去搭讪:“喂,如果你娶了师姐,你会一直穿白衣服吗?”她最爱的,就是穿白衣的大侠。

沈云谈微微一笑:“只要你师姐喜欢。”

六喜儿满意地点点头,唔……如果这家伙娶了师姐,每天都有白衣俊男看,真是太幸福了。

柳玉摸了摸他的袖口:“哇!丝绸!这位大哥,你家很有钱吗?能养得起师姐吗?”

沈云谈摸摸下巴:“唔,没问题,只要她高兴。”

柳玉险些满眼冒钱星:“大哥,你还有弟弟吗?能不能介绍给我?”

师弟们却是窃窃私语,一脸不愤:“这小子瘦的像麻杆,一个指头就能推倒!大师姐怎么能看上他?”

“嘿!咱们找个空子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们的话声音不小,沈云谈听得清清楚楚,转眼看田满咬着指头,一脸委屈,俯下身去安慰:“你是田满?你为什么不高兴?”

“你配娶师姐吗?”田满白他一眼,“一点武功都不懂。”

他笑笑,抬起头,看见树梢挂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这风筝,是你的吗?”

田满点点头:“是又怎么样?”

沈云谈笑的很温和:“是就好,是就好。”第二个好字尚未落地,田满只觉身子一轻,人就腾在空中。待反应过来,身子已然回到地面,手上还牢牢地握着那只风筝。

鸦雀无声。

田满先是愕然,接着似乎有点受惊。

沈云谈心里一咯噔,坏了,原本想显摆显摆,好教这小子服我,没想到过头了,万一吓坏了这孩子,十九绝对又要生气。

刚想出言安慰几句,田满却扑过来,抱住他的双腿:“哥哥!哥哥教我,哥哥教我!”

沈云谈放下一颗心,笑容满面:“你想学?”

“是!哥哥好厉害!”田满一脸兴奋!

“学来作什么啊?”

“学会了飞高高,就能娶大师姐了!”

沈云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未来的情敌还异常地兴奋:“哥哥教我,哥哥教我……”

这场惨无人道的围观,一直持续到十九从内堂出来。

待她出来之时,沈云谈一身白衣已然沾了不少黑手印——其中有师妹的,有师弟的,还有厨娘大妈趁机摸一把的——这小伙子身子挺硬朗!

当然最多的,还是田猴儿的小黑爪,乌压压地,抹了他衣下摆全是泥。

第五十八章 傲骨

徐子清总觉得不太对劲,然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顾妍被沈云谈削去一只耳朵后,受了惊吓,艳光失色不少,然而却愈发地温柔恭让,让他更起怜爱之情。两人此番远离师门,可以说是如胶似漆。按道理来说,除了顾妍身上余毒未清,两人没什么可担忧的。

但是,徐子清还是觉得不对头。

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探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一只静止不动的蜘蛛,布下了天罗地网,狞笑着等待他这只茫然不觉的蜜蜂,兴冲冲地栽入网中。

曾经将这种感觉与顾妍说过,只吓得顾妍花容失色,让他很为内疚。从此只把这种感觉藏在心底深处,一人承担。虽然他知道顾妍武功不差,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好几份,但是潜意识中,徐子清认为一个男人就有责任区保护妻子。

这种忧虑一天胜过一天。他原先在逍遥山庄长大,与世事丝毫不通晓。家破之时年纪还轻,更不懂得忧愁,如今这般煎熬,只弄得他面黄肌瘦,精神不振。顾妍担心道:“清哥,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

徐子清强打精神:“你身上的毒……”

“不碍的,慢性毒也不在于这一时。”

徐子清摇摇头:“且不说这一件,如今到处传言我逍遥山庄有什么心法。据说好几个门派已经在逍遥山脚下布下矩阵,咱们现在回去,若让人跟上,不是给师门添麻烦吗?”

顾妍默然,似乎在思虑什么,半晌才道:“清哥哥,原来你心里,那么惦记着师门。”

徐子清道:“做人不可忘本,虽然师父出身不高,但是终究是养育我的人。”

顾妍媚然一笑:“清哥哥,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我是说你家破以前…”

徐子清黯然:“记不得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记得又有什么用?”伸手将顾妍搂在心口,“现在我很满足。在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顾妍将脸埋在他心口:“清哥哥…我…”

他似乎知道妻子想说什么:“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管许多。如今出来了,更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晓得,我的妍妹妹是个好姑娘,就足够了。”

顾妍低声饮泣,半晌才道:“以后如果我对不住你了,你要杀我,千万别手软。”

徐子清柔声道:“傻妹子,又说什么胡话呢。”

顾妍点点头,将他又抱紧了些。

徐子清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头顶有人一声冷笑。

他二人正当柔情蜜意之际,当下吓了一跳。徐子清头皮一麻,下意识地将妻子往身后一推,谁料,推了个空。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徐子清只见沈云谈用过。当时谈笑间就割下顾妍耳朵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徐子清脱口而出:“沈云谈!你追不到我师姐,休拿我娘子出气!”

“说得好!”;来人一声冷笑,声音与沈云谈大不相同。

徐子清这才凝下心神,定睛一看:“桑天……天秀?”

那人神色高傲冷漠,虽然相貌与天秀如出一辙,气质却谬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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