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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忘记解开那饥/渴难耐汉子身上的|岤道。

潇洒转身,将衣服碎裂的声音,还有汉子野兽般的咆哮声扔在脑后,并没有错过唐充璃求他杀了她的的哭喊声。

他翻上一匹马,掉过头,往逍遥山庄的方向赶去,往唐十九所在的地方赶去。在他的身后,唐充璃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飘荡在风中,撕得零落成碎片,最后消失不见。

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她都是输家。

斗不过死了的唐惟七,更比不上活着的唐十九。

第五十三章 生死

天秀提及玉佩,唐十九的心立即“咯噔”了一下——她向来对身外物不上心,压根没留意那玉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心里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就表现出什么。

天秀眨眨眼睛,故意道:“十九,我让你答应我的事情,是好好保管玉佩,我想你一定把她珍藏得极好。”

唐十九的脸绿了……她似乎,好像,也许记得那个玉佩是在山神庙之时,被天舒拿走了,但是具体到底怎么样,实在是一头雾水。

此时听天秀这么一问,当下不知如何反应只得期期艾艾:“天……天秀……我……”

天秀看那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也不再逗她,从怀里取出玉佩:“得啦!快收好,可别再让我哥抢了去。”

唐十九顿时眉花眼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挂到脖颈上:“天秀,为什么你一定要送这个玉佩给我?”

天秀把脸一扬:“说了不许生气,这个玉佩原本打算送给惟七的,没想到最后她看上我哥。你就姑且带一带,也算让我了一桩心事。”

唐十九同情地点点头:“天秀,你真是个情种。不,情圣。”

天秀苦了脸:“没人要的情圣,要不然,你包养我吧。”

唐十九敲了他一个榧子:“紫奴稀罕你稀罕得不行,你又不喜欢人家。我是你朋友,哪有人包养朋友的。”

天秀缩缩脑袋,吐吐舌头:“不包养就找借口把我踹给别人,十九,你好狠的心啊~~~”

她瞪他一眼,抿嘴一笑,不再说话,此时虽然入秋,但还是有些许热,天秀侧目,看她微微翘起的鼻子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忍不住伸手,替她抿了抿。

十九下意识地截住他伸过来的爪子,反手握住,“又动手动脚,欠揍!”话刚说完,便见天秀掌心被缰绳磨出了水泡,有的地方甚至早已破皮。

她眉头微微一皱,自然而然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替他按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疼吗?”

天秀笑笑:“原本疼,现在被你帕子一按,就不疼了。”

十九埋怨道:“你掌心嫩,受不得这些粗活,就叫我掌车嘛。”

天秀只是笑,安静地看着她用手帕仔仔细细地包扎,似乎怕打破什么一样,默不作声。待她包扎完毕,才道:“你是女孩子,我怎么能让女孩子来驾车呢?”

十九瞪他一眼:“是好朋友就别说这样的话。”

“十九,你刚才的样子,好温柔。从来没有人,这么细心地关心过我的伤口呢。”天秀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让她红了脸孔。可是接下来的半句,就让她恨不得把眼前的混蛋踹下去。

天秀说:“真温柔,我都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你了。喂,十九,其实你刚才是被人上身了吧……”

两人说说笑笑,倒不觉得路途烦闷。他总是抑制不住地看她。唐十九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睛,仿佛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让他自惭形秽。

“十九……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总是帮着你吗?”

“为什么?”虽然沈云谈一再叮咛着,天秀是个危险人物,但唐十九一直不这么认为。

“因为……你的脸上,没有面具。”天秀避过她的眼神,缓缓道,“你真实,直接。甚至有些傻气,单纯得近乎愚蠢,有时候直率得恨不得让人掐死你,但是……这样很好。让我很舒服,很放心。”

唐十九哭笑不得:“你这是赞我还骂我?”

“当然是骂你,这你都听不出来?果然是个小笨蛋。”天秀轻轻一笑,刮了刮十九的鼻子,然而他的眼神却有些惘然:“十九……可惜,你这样的笨,却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东西呢……”

面具带久了,会摘不下来,粘在脸上,与皮肤生在了一起,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若是非要将它摘下来,就得连着脸皮一起撕,彼时,脸面上血肉模糊,也再没有什么自己的样子可言。

他的面具,沈云谈的面具,都已经根深蒂固,与血肉相融,恐怕,再也分不开了。

“十九,以后好朋友什么的话,不要再说了。”天秀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你会后悔的。”

他说这话时声音极低,仿佛对唐十九说,又似乎对自己说。

适时天空刚飞过一群大雁,十九望着天空,也不知听见没听见。

天秀又唤了一声:“十九。”她才反应过来,看着他。

他低低一笑,脸上露出了极其奇怪的神情:“十九,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要再补一件。”不等她答应,他继续道,“这一件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杀了什么人,总之,不能让自己死了……”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唇边滴落,落在锦袍上,消失在暗纹中。

“缰绳有毒……别碰……”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两眼发黑,身子倾斜,人便重重地靠在了唐十九身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前一刻天秀还谈笑风生,后一瞬便脸色灰白地倒在她身上。唐十九头脑瞬间空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她还没回过神之时,又听那赶车的马一声哀鸣,接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子犹在不断抽搐。

唐十九眉头一皱,抱着天秀的身子,跳下马车。

此时正是荒山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把天秀放平在地上,发现他的手掌已然漆黑一片。

这样下去,他会死。

可是她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唐门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唐十九不敢久留,奋力背起天秀的身子,迅速离去。她没有方向,不知去哪里,也不知这里是在什么地方。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心,仿佛天秀已然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又仿佛周围已经布满了唐门的刺客。

夕阳西下,天色昏暗。唐十九的脚步越来越沉,天秀的呼吸,似乎也越来越轻。

终于,她累得走不动,靠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天秀蜷曲着身子,紧紧地挨着她,口中不断地喊冷。

唐十九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又捡了许多干枝枯叶点燃。时至入秋,她将所有保暖的衣衫都堆在了天秀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夜风一吹,不禁冻得瑟瑟发抖。

手掌的伤口已被唐十九割开,吸出毒血,然而还是于事无补,不久,天秀开始发起了烧,一时清醒,一时说胡话。

清醒的时候,笑着告诉她不要怕,又说死了也没关系,能博取佳人一滴眼泪也是幸福云云的混话。有时候,又或者叫她别管自己,一个人走。

糊涂的时候,只紧紧捉住唐十九的手,蜷曲成一团,像在防卫着什么一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戒备的嘶吼。

唐十九急的满脸眼泪,只能紧紧地将他抱着,却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慢慢的,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他要死了。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这个满嘴胡言乱语,满脸媚眼横飞的家伙要死了!

“天秀……天秀……”

他迷迷糊糊,似乎清醒又似乎没有清晰:“嗯?”

“天秀,天秀!”她奋力扇了一个耳光,直打得他头偏向一边。

“十九……”他似乎清醒了些,“你是在借机打我吧……”

唐十九咬咬牙,将他背起来:“我们走,一定能找到村子!我一定!不能让你死了!”

他的笑声不再魅惑,不再爽朗,像是破了气的鼓。然而他还是在笑着:“十九……算了吧……”

她不做声,饥饿和劳累让她腿肚子大颤,刚刚才康复的身子稍微一劳累便浑身酸痛,然而她还是背起了他,一步一步地,向夜的深处走去。

“天秀……”

“嗯……”他回答得没精打采,似乎又昏沉起来。

“天秀……跟我说话,不要睡着。”她用力掐他的小腿。

“十九……你一定是故意的……”似乎只要清醒,他就在开玩笑。

“对!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强吻我,这笔账还没好好和你算,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她的声音也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语气却竭力地轻快着,不想让他听出些什么。

“我说了娶你……你又不干……”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你把我放在这里吧。”

“胡说!”声音里终于带了哭腔。

天秀半天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十九碍你放我下来……”

“再说这种话!我就……我就毁了你的容!”她口不择言,只想挑天秀平日最害怕的东西来说。

背后的人虚弱地笑了起来:“你就算撕烂我的脸,还是要说的。我突然想起来,我怀里似乎有一种药,只是不知,能不能解了这毒。”

唐十九破涕为笑,狠狠在他腿肚子上扭了一把:“狗脑子!不早说!”

天秀服了丹药,过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十九点了篝火,原本想撑着守夜,眼皮却止不住地打架,终于也掌不住,歪在了一旁。

她睡得那么沉,沉得不知篝火何时熄灭。

也不知道,一柄软剑,已然悄悄地缠住了她的咽喉。

第五十四章 伤逝

这一觉似乎睡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那么一会儿。唐十九是被一阵争执声吵醒的,许是身子刚好太累,又或者其他原因,她浑身发懒,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倒像在梦里魇着了一般。

那争执声就在不远处,其中一个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就是天秀。另外一个很耳熟,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

天秀声音很好认,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慵懒无赖劲,说话的时候,喜欢把尾音轻轻拖长,很有些余韵。然而此时,却明显地刚硬了几分:“不过是个傻丫头,碍着你什么了?何必对付她?”

另一人道:“你舍不得?”

天秀沉默片刻,轻声笑了几声:“就算是吧,又怎么样呢?”

那人不答,只冷哼一声。

这么一声冷哼,唐十九恍然大悟,立即认出那人身份——是天舒!天舒平时不多话,几次交锋说话次数也是少的可怜,所以听他声音,一时竟没认出来。然而这冷面变态话虽不多,却有个爱冷笑冷哼的毛病,是以唐十九虽然一时没认出他说话的语气,但这一声冷哼却是再熟悉不过。

她立马出了一手心的汗,然而身体偏偏像和她作对一般,脑袋清醒着,手脚却动不得。

又听天秀道:“这么多年了,咱们都睡不安稳。其实我知道,你想要抟扶心法,不是因其他,而是直怕被人杀了。其实你武功已经那么高,我看沈云谈那家伙也没有要办了咱俩的心思,你还在怕什么?”

天舒声音平板,波澜不惊:“山外有山,克敌的最好方法,就是防范未然。”

天秀道:“那丫头成不了祸事,总之,今日我决不许你动她!”

天舒冷笑一声,难得地多说了几句:“看不出来,这次你倒真在乎。当年唐惟七……哼,都不曾有这等待遇。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唐十九惊出一身一身的冷汗,天舒若真想杀自己,按天秀的武功,是断然不能阻挡的。

天秀沉默半晌,声音有些嘶哑道:“当年的事情,我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次。你莫要说我,唐鱼那孩子……在你心里……恐怕也不止是个探勘唐门秘密的工具。”

“呛”一声,长剑出鞘,天舒的声音也比那冷箭暖不了许多“你话说的太多。”

十九知道他将动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树林马蚤动,一声闷哼传来,分不出是谁。十九怕天秀吃亏,紧张得只咬住下唇。却又听天舒倒吸一口冷气,语调终于有了些起伏:“你……你竟然……”

天秀没有答话。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会杀她么?”

唐十九脑袋轰地一声,仿佛浑身血液凝滞,顿时一身冰凉。

她勉力睁开眼睛,正看见天舒一手秉着秋泓,一手提着一人,清泠泠站在她面前:“这次,连带天秀的帐和你一起算。”

那人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心口一片殷红,早晨新换的锦袍早已经血污不堪。

仿佛冲破了什么一般,唐十九手足一热,顿时又有了力气,翻滚起来,一脸地不可置信:“天秀!你……你竟然……”

“竟然冲破了|岤道,果然不可小觑。”那华光流溢的长剑直指她心口,长剑主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杀了他。不,是你杀了他。”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天边刚泛鱼肚白,原来这夜如此漫长,现在还没过去。

刚才,她还在为天秀死里逃生而庆幸。

只不过那么几个时辰,他就已经成了软绵绵一具尸体,被人提在手上。

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却由不得不相信。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唐十九突然呆滞,天舒倒不知如何:“你动手吧,我不杀毫不反抗之人。”

他正了正身子,随手将天秀往身后一抛,丝毫不带感情怜惜的,那尸体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唐十九仿佛没有醒过来一样,疾奔上去欲扶起天秀的尸体:“天秀……”

天舒长剑一横,挡住她的去路:“死人没什么好看,你的对手是我。”

不……不能这样。天秀最爱穿漂亮衣服,最怕脏了。这样摔在地上,弄脏了衣服,等等他醒来会生气的。

她想说话,张开嘴巴,却只有冷气从喉咙里嘶嘶发出,吐不出一句话。

天秀……天秀最怕伤了脸,最怕乱了头发……

天秀……

天秀啊……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出声:“就算你是他哥,也不能这样对他。”

天舒皱皱眉: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他长剑轻轻一送,便戳破唐十九的肩膀,鲜血立即濡湿了衣衫“拔刀。”

唐十九并未拔出刀来,只觉劲风拂过,一人便已然横在他二人中间。

“天舒,我的女人,你也敢碰吗?”

那道身影,是唐十九所熟悉的,所惦念多时的。身影主人,似乎有些不敢看她一样,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轻轻拿过她的玄背刀。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更恨别人伤我的人。”

唐十九有些恍然,她熟悉的那个人,永远是温柔的有些懦弱,从不会用这种凛冽的语气说话。

沈云谈横刀在胸,扫了一眼天舒背后的尸体,皱了皱眉头:“你真不是人。”

“人?你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天舒突然冷笑一声,异常尖酸“况且,她又几时成了你的人?”

“即使她眼里我什么也不是,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人。我不像你,有自己亲兄弟还不懂珍惜。”他眼里有一丝沉痛,转而被杀气所弥漫,“天舒,你我同门多载,相识十余年,我真不想与你刀刃相见。”

“但是……我决不允许,对她生命有威胁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

前几次相遇都带着面具,这是她第一次,在那张清秀儒雅的脸上,看到这般狠辣的表情。柔和的眼里不再是善良,而是浓浓的杀意和暴虐。

“死人不能说大话。”天舒将长剑缓缓收入鞘中,手指微张,晶莹的月光下,十个指尖泛出惨绿色的微光。

沈云谈一怔:“唐门秘传八毒掌,你几时练到了第十层?”

那八毒掌乃唐门秘传,非掌门不可修习,乃是至阴至毒之物,稍稍不留意,修习者就会被毒物反噬,下场极其凄惨。即将功成之时,更是百般折磨,肝肠寸断,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唐十九稍微回过点神,看沈云谈脸色凝重,心知不妙,低声道:“他的目标是我,你走吧……”

“你在关心我吗……”他轻轻地笑,说不出的欣慰,“十九别怕,我是你的保镖,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这一句话,是刚认识天舒之时,在客栈门口,她亲口对他说的。

他一直都记得,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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