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有一个主位,我看你敢不敢跟雷老虎争座位。
这顿午餐。除了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吃得津津有味,其他四个大人是食不知其味。在餐厅里侍候的下人是个个胆战心惊。
晚餐的时间又到了。如月事先对摆放桌椅的丫头吩咐过一番话。
雷振远才回到家不久,对雷府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大步走进餐厅,来到餐桌上径直坐在正中的主位上,等候用餐。
如月缓步走到左侧的座位上,不慌不忙地坐下,静心看戏。
仇洪良的耳边还在回响李姨娘的吵闹声,这让他心烦意乱。仇洪良知道再叫李姨娘回到餐厅用餐是不可能的事了,在大户人家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妾室不能跟妻平起平坐,过去只是因为雷振远不计较,李姨娘才蒙混着跟随一起吃饭。
走到餐桌旁,仇洪良就感觉到不对劲,往日他坐的地方居然空荡荡的,餐桌正中唯一的椅子已经让雷振远坐了。
我的椅子呢?
仇洪良茫然,四处张望。
如月看得暗自冷笑。人的习惯性心理太强了,四个人坐的餐桌,不过是移动了一下椅子的位置,有人就找不到自己的椅子了。
“相公,你的椅子在这里。”卢夫人轻声向仇洪良招呼。李姨娘没有资格来这里用餐,右侧摆放了两把椅子,卢夫人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身边这把椅子就是给仇洪良准备的。
雷振远这才察觉,餐桌上有异样,左侧的如月是一脸的淡然处之,右侧的仇洪良夫妇满脸不自在,不时瞟向如月。
餐桌上少了李姨娘,正中的主人位上只有一把椅子。
这种变化,餐桌上有三个人是心照不宣。
仇洪良不甘心情愿接受这种改变,装傻充愣地埋怨摆放椅子的下人:“这些奴才,连把椅子都不会摆放。”就势要将右侧的第一把椅子移动到正中的位置上。
既然有人要自讨没趣,如月就不客气了,及时阻止仇洪良的行动:“这跟下人没有关系,是我叫下人这样摆放的。我年轻不懂事,今天经二姑奶奶提醒,我才觉得过去的椅子摆放得不合规矩。我们是大户人家。要讲究规矩,不能让别人笑话了。”
雷振远看到如月脸色不好,说话中又抬出了自己的姐姐,就适时保持沉默。府上的这些琐事,用不着自己来操心,不就是将椅子移动了一点位置吗,坐在哪里都能吃饱饭的。
仇洪良望向雷振远,指望他出言偏袒自己,没有想到雷振远只是皱眉看。雷府的女主人坚持不让自己坐在正中的主位,男主人又保持沉默,仇洪良只有乖乖地坐在右侧的首位上。
雷振远的沉默一直保持到回玉馨院,他进了房间才问:“夫人,你们今天到底在唱哪出戏?”
“唱戏?谁说我在唱戏了。我不过是听从二姑奶奶的吩咐,跟居住在我们家里的人讲规矩。”如月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得意之色。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0.夫人不准(上)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十二月的下旬。新春佳节将至。如月午睡起来后,召集何管家和各处的管事,到后院的大厅里议事。
如月主动提出,要给雷府上下人都做一套新衣服过年。何管家和各位管事听了,惊讶之余,顺势拍马屁,说如月是少有的好主子,能够体恤下人的难处。如月看到众人没有异议,正跟何管家和各个管事们合计做衣服的花费,帐房的管事求见。
如月停止正在商议的事务,问帐房的管事:“你急急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有一笔支出,请夫人过目。”帐房的管事不慌不忙地将一张领银凭证递给如月。几个月前,如月曾规定,凡是数目超过二百两的支出,得她批示后才可领取银子。
如月将凭证拿在手中细看,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张凭证上写明,支出银子的缘由是卢夫人要回娘家吃过年饭,开出的数目是五千两银子。
“这是谁叫开的凭证?”如月相当不高兴。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卢夫人回一趟娘家要花费雷府的五千两银子,不如直接将雷府的库存银子全部搬回去。两天前如月亲笔批准,给仇洪良一家子二千两银子置办过年的衣服首饰。过后都暗暗后悔,雷府再富有,也禁不起这家子的恣意挥霍。
现在居然提出要带雷府的五千两银子回娘家,他们当雷府是聚宝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凌姑坐在如月身后,听到如月语气不善,好奇地探头看如月手中的凭证,睁大眼睛看如月:“居然有这种事。狮子大开口!”
遇到这种状况,帐房的管事早就有心理准备,夫人当家后,这雷府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走的。帐房的管事从容不迫地问:“夫人,这笔银子支还是不支?”
“不支!”
如月恼怒地看帐房的管事,将手中的凭证搓成团扔到地下。如月暗自估算,买一份体面的礼物大概的花费后,对帐房的管事说:“重新给她开一张二百两的凭证,拿来给我批示。”
凌姑在如月身后窃笑。卢夫人是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回娘家,如月是一手掐得紧紧的,只给二百两,这差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探看父母,特别是要伸手叫人给财物回去孝敬父母的,这个数目是绰绰有余了。
何管家和各个管事是看得莫名其妙,夫人发怒了,夫人的贴身护卫在暗中偷笑。许多人的眼光就悄悄地落到地下的纸团上,猜测纸团上面写的内容。
帐房的管事走了,如月要众人继续合计给全府上下人做衣服的费用。结果没有出来,卢夫人就来了。
“夫人,管家,各位管事,我因有急事,不得不来打扰你们了。”卢夫人一进入大厅,就热情周到地向在场的各位打招呼。
肯定是为刚才那五千两来的。
如月带笑向卢夫人打招呼,心理想:“想在我这里拿走五千两银子,没门!你要是好话好说,我不会刁难;你要是想给我脸色,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管家和在场的管事都明白卢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抱着看戏的心情,在一旁关注事情的发展。
“听帐房的管事说,夫人刚才驳回了我叫人开的凭证。夫人可能不知道,这五千两银子是经雷老爷同意的。”卢夫人温和地微笑,是一副不知者不怪的宽宏大量。
在场的各个管事倒吸了一口冷气。卢夫人回一趟娘家要带走五千两银子,也太夸张了。
如月一脸的困惑:“老爷同意的?我没有听老爷说起过。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回娘家吃一顿饭要花费五千两的银子。”
“可能是雷老爷太繁忙,忘记了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卢夫人保持温和的微笑,显得平易近人:“昨天夜晚我家相公就跟雷老爷商量过,因为我娘家生活艰难。雷老爷答应适度接济他们,准许我带五千两银子回娘家。”
如月向卢夫人嘲讽地笑了。
生活艰难?
如月曾叫百里湾三雄打听过卢夫人的娘家,在卢夫人嫁给仇洪良前,他们一家子倚靠一间小店铺过日子。后来,以雷老虎亲戚自居的卢夫人娘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店铺变成了大店铺,一间发展成了三间,近半年还置买了田地,新盖了宅院。
“卢夫人,据我所知,你家里的三间店铺生意兴隆,后半年中又买田地,又建新房,是那里远近闻名的有钱人家。他们的生活,还要你这个出嫁的女儿操心?”
卢夫人语塞,没有料到如月对自己娘家的事一清二楚,尴尬地站立大厅的中央,想要离开心有不甘,她支吾其词:“夫人,正因为他们买田地、建房子花费的银子过多,以至于入不敷出,一时难以维持生活。”
如月不想再跟卢夫人纠缠,正色地说:“卢夫人,你家中人怎样花银子,是他们的事。你们是大少爷母亲的兄嫂,你们居住在这里我们不好怠慢,其他人生活的好与歹,与我们无关。”
如月的话,说得明白不过了。要不是你们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你们一家子的生活,我们都不想料理,你的那些亲戚们的生活,更与我们无关了。
卢夫人涨红了脸,如月的话使她感到羞辱,强烈的自尊心提醒她此时应该拂袖而去,即将拥有大笔银子的强大诱惑又迫使她站在原地,厚着脸皮跟如月说:“夫人,我就是不接济双亲,回娘家过年从来没有这样寒酸的。”
带二百两银子回娘家一趟嫌寒酸,有人过去对雷府的银子大口吞惯了,这区区二百两竟然不合胃口,嫌太少了。
如月冷冷地看卢夫人,思忖着是否再为雷府节省二百两银子。卢夫人掌管雷府事务多年,暗中早就中饱私囊,不会穷到没有银子回娘家。
“夫人,卢夫人去年回娘家过年,老爷同意给了一千两银子回去。”何管家适时提醒如月,唯恐如月不知道过去的事情,花银子太吝啬了惹人笑话。
如月就是要打破过去挥霍无度的陋习。
“二百两银子,能够买到一份相当丰厚的礼物了。想要多孝敬双亲,得凭自己的能耐。”如月不为所动。二百两嫌少。如月想连这二百两都节省了,雷府没有替卢夫人尽孝心的义务。
卢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羞恼地对如月说:“夫人,我带走五千两银子回娘家的事,雷老爷已经点头同意了。雷老爷决定的事,夫人都敢驳回?”
居然拿雷振远来压自己!
如月阴沉着脸说:“卢夫人,我敢不敢驳斥老爷的事,是我们夫妻间的事,用不着卢夫人来管。卢夫人只要知道,我管理府上事务,府上的开支我可以作主就行了。带二百两银子回去吃一顿过年饭。足够了。卢夫人要,就叫人开凭证来;要是嫌少,就算了。”
卢夫人气极,愤愤离开。
何管家旁观了许久,看出如月在一门心思要节省银子,讨好地提议:“夫人,要不给全府上下人做衣服的事,就免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这个不能免,应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大家在府上辛苦了一年,由公中拿出银子来给大家做套衣服,是应该的。”如月知道,府上有些生活艰难的下人,一年到头难得做一套新衣服,如月要今年所有的人都能够穿上新衣服过年。
何管家和各位管事交换一下眼色。看来,在夫人眼中,给大家做新衣服比卢夫人回娘家更重要。
卢夫人怒气冲冲地回到沁芳院。
仇洪良跟随卢夫人进入房间,不高兴地问:“没么,没有说服她给银子?”
“没有。那个姓谢的刚才把我羞辱了一番,说什么‘要多孝敬双亲,得凭自己的能耐’,给二百两银子‘要是嫌少就算了’,她连二百两都不想给我们。”卢夫人回想刚才的无地自容,埋怨仇洪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我趁回娘家的机会大捞一笔。要不是你将银子的数目提高吓坏了姓谢的,我是可以稳拿到一千两银子的。”
仇洪良也有些懊恼,然而又不肯就此罢休,安慰卢夫人两句后说:“今晚我再跟雷老虎说,要是能够让雷老虎直接过问这笔银子的事,不怕那个姓谢的不给。”
想到仍有机会把五千两银子弄到手,卢夫人两眼放光彩,叮嘱仇洪良:‘到时你狠狠地跟雷老虎哭穷,说不定,那出手不凡的雷老虎还能再多给。”
仇洪良和卢夫人躲在房间里暗暗谋划着,得意忘形之间,好像白花花的银子已经摆放在眼前。李姨娘看到仇洪良跟卢夫人关在同一房间内许久,偷偷摸摸地走到窗户底下细听。
傍晚。雷振远刚从镖局回家,仇洪良就在前大院里拦截雷振远,两个人进入前大厅商谈了好长时间。
“你放心,你马上叫夫人将这笔银子给你们。这笔银子我雷某还是可以拿出来的。”雷振远安慰愁眉苦脸的仇洪良。
“去,你马上进去请夫人出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跟她商量。”雷振远吩咐跟随的小厮。
仇洪良在雷振远面对小厮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一晃就消失了。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1.夫人不准(下)
如月坐在后院的大厅里。听厨房的管事李妈谈论除夕和春节的菜式,就有跟随雷振远的小厮来传话,说是老爷即刻要夫人到前面的大厅去说话。
怪事!回到了家,不进入后院,非得要自己去前面的大厅说话。如月起了疑心,将传话的小厮叫到跟前细问,得知是仇洪良在前面的大院拦截雷振远,两个人正在前面的大厅里说话,就中就明白了几分。
“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正在玉馨院里休息。有什么事,叫老爷回玉馨院跟我说。”如月吩咐传话的小厮,又叮嘱他不可将看到的情景跟雷振远说,就急急赶回了玉馨院。
雷振远听说如月身体不舒服,顾不上为仇洪良筹划银子的事,匆匆赶回了玉馨院来探看如月。进入玉馨院,雷振远发现如月坐在小厅里,围坐在火盘边跟凌姑、周妈等人说话,怀里抱着孩子,那有说有笑的模样不像生病,悬起的心这才放下。
“夫人。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看到夫人容光焕发,雷振远就想到自己可能被人欺骗了,有些生气。
娇美的小脸上笑容消失,如月闷闷不乐地看刚进来的彪形大汉:“老爷,我确实有些不舒服。”
“夫人哪里不舒服?”雷振远担忧,仔细打量自己的夫人,白皙细腻的脸颊让火盘烘得红艳艳的,整个人娇艳可爱,看不出一丝的病容。
如月使个眼色,凌姑、周妈等人退出小厅。如月特意留下小鹏轩,说不定,这小家伙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
雷振远再次问:“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老爷,我心里很不舒服。”如月看都不看雷振远,帮助小鹏轩捂热小手,“你把家中的银子大把大把地甩给外人,想到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衣食无着,我的心里能舒服吗?”
咳,原来夫人是得了心病,不是在生病。
雷振远放心了,坐在火盘边取暖,烘热了手抓住小鹏轩的小腿,逗孩子玩。雷振远认为如月不了解情况,向她解释说:“夫人有所不知,卢夫人的娘家正在建宅院,一时间银子过于拮据。接济他们五千两银子,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老爷。我们是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们没有这个必要这样做。”如月耐心劝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卢夫人的娘家,跟我们是风马牛不相及,凭什么要接济他们?我们损失五千两银子是小事,你这样做,给他们一个错觉,雷府的东西是可以随意取用的,雷府的东西也有他们的一份。这样,就糟糕了。”
雷振远不以为然,随口说:“夫人,我做事自有分寸。刚才我又一次应允了他们,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老爷,别以为你可以左右一切。”如月生气了,不满地提醒:“你忘了前段时间表大少爷摔坏花瓶的事。那时,表大少爷口口声声说,那花瓶是他家的,他有权处理。你让他们随意取用府上的财物,你就不害怕,有朝一日他们认为这座府邸也有他们一份、雷家的财产也属于他们?”
提起仇大公子摔坏有百鸟朝凤图的花瓶,雷振远心有所动。犹豫着:“夫人,你说的也有理。可是,我刚刚答应了他们,不好出尔反尔。”
这家伙,连孩子们未来的安危都不顾了。
无奈,如月只有耍赖:“老爷,要给银子你自个想办法,家中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不要等到断炊了,你才想到要节俭。”
雷振远听到这可怕的预言,反而笑了:“夫人,又在胡说八道。上个月我才将几万两银子放入库房,用了还不到一半。你要骗谁呢。”
这浑蛋,原来对家中的库存银子了如指掌。
如月语塞,想了想对怀中的孩子哀叹:“鹏鹏,要你们长大成|人时衣食无忧,唯有靠母亲给你们谋划了。但愿你们长大了有出息,能够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听夫人的口气,好像自己抛弃了妻儿,雷振远哭笑不得:“夫人,你有必要对孩子说这些淡话吗?我不过是看卢夫人娘家中生活艰难,暂时接济他们,又不是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他们。”
“雷振远,我并没有危言耸听。卢夫人娘家人建宅院你资助五千两,要是他们建造一座宫殿,你是否要倾家荡产相助?卢夫人的娘家你都大力支持,到了卢夫人的三个孩子长大时,你少不了要给银子他们念书、娶亲、建造宅子吧。你帮助别人安置妥当了,你还有多少留给我的孩子?”如月是越说越生气,偏偏身旁的彪形大汉不以为然。
雷振远沉默地看气急败坏的夫人。忐忑不安。自己还没有给银子卢夫人,夫人就气成这个样子,要是自己坚持给五千两银子他们,自己这位鸡肠小肚的夫人可能会气死。
若是为了资助别人,气死夫人,不划算。
为了说服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胡乱给人银子,如月列举的例子就掺杂了水分:“雷振远,我查看过几年前的帐本,家中每年花在卢夫人三个孩子身上的银子不少于二万两,可花在磊轩身上从来没有超过五千两。你在外面拚死拚活挣下的银子,大多数都花在别人身上。我真替你不值。”
雷振远愣愣地看如月,将信将疑地问:“夫人,你说我挣的银子大多数都花在了别人身上?”
“你以为我在信口开河,家中的帐本记录得一清二楚,不信你自个去看。”如月知道这个家伙不会去翻看旧的帐本,为了增加所说话的可信度,如月对这个迷信的家伙说:“我说的要是有假,天打……”
“够了!别说了。”雷振远粗鲁地打断了如月的发誓,为了资助别人让夫人发这种毒誓,得不偿失。
如月看这个家伙资助卢夫人娘家人的决心在动摇,索性再逼他一逼。如月冷冷地逼视雷振远,一字一顿地说:“雷振远,我的孩子可以不要你的一文。我会在有生之年为他们筹集足够的银子,我教会他们自行创业。你的银子,你爱给谁就给谁。你要是死死留下几条恶狼在家中,让他们面临险境防不胜防,我会另行安排一个地方,让几个孩子平安地成长。”
雷振远哑口无言,反复研究夫人的话,终于发现漏洞:“你的几个孩子?你亲生的只有鹏鹏一个。”
“很快就不只有鹏鹏一个了。磊轩要是愿意,到时我连他也带上。”到时我把孩子会都拐跑了,让你这个胳膊往外拐的家伙独自跟你的那些亲戚生活。
“夫人,你又怀上了?”雷振远向如月的腹部瞟去。只看到小鹏轩乱蹬的小腿。
“信水迟延了二十几天,都没有来,应该是怀上了。我不敢肯定。”话还没有说完,如月就看到有人在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