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沉吟,说:“我也看出来了,这种事急不得。我得打听清楚表小姐是否已经许配人家,再作打算。”
霍奶妈看到如月过问此事,高高兴兴地走了。
如月派出晴儿向跟随谢大小姐的人打听,这容文秀小姐是否许配了人家。
不久,晴儿回来说,容文秀小姐没有许配给人,这次谢大小姐带女儿回娘家,就是要老夫人给容文秀小姐特色一个佳婿。
如月进入房间,把要为雷磊轩提亲的事,向雷振远说起。
雷振远犹豫不决,担心地说:“那表小姐跟你长得似,磊轩看上她,是否因为这个?”
知子莫若父。
过去向雷磊轩提亲的,不乏美貌贤淑的女子,雷磊轩都一口回绝了,现在一看到容文秀就动心,雷振远不得不怀疑大儿子的动机。
“过去要给磊轩订亲,他死活不愿意,现在遇到他喜欢的,我们何不促成他的好事,让他如愿以偿?”如月劝说道。
“月儿,我觉得此事不妥。再等等看。”
如月看到雷振远犹豫不决,取笑他:“家中有两个长相相似的人,你害怕从今以后,分不清谁是夫人,谁是媳妇?”
“净胡说!”雷振远生气地训斥,“我是担心,磊轩把表小姐娶回来后,把她当母亲待。”
“这个,我要事先试探磊轩的口风再说。”如月不得不慎重考虑。
如月找个机会,悄悄跟谢大小姐提起雷磊轩看上表妹的事,为雷磊轩提亲。谢大小姐笑着说,要回家中跟老爷商量才能做决定。如月看到大姐谈论雷磊轩时,露出满意的笑,知道此事成功率已有七八成。
如月来到怡湘院,阻止丫头去通报,径直走入雷磊轩的书房,看到雷磊轩专注地在纸上涂抹,悄悄走近观看,纸上画的是容文秀的头像。
这小子,走火入魔了。
“磊轩,画得挺像的,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擅长丹青?”如月仔细打量纸上的头像,正是今天容文秀接西瓜后羞答答的模样。
“母亲,你……我……”雷磊轩惊慌地收起画像,早让如月看个一清二楚,他涨红了脸。
“磊轩,你喜欢表妹?”如月明知故问。
“母亲,我……我……”雷磊轩张口结舌,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你外婆给容文秀表妹相中了一个年轻公子,就等明天你表妹去常乐镇去相亲。你要是喜欢表妹,母亲趁早替你作主,过了明天就迟了。”如月的话,是半真半假。
“母亲,我等的就是她。”雷磊轩一听说容文秀明天要跟人相亲,急得忘记了害羞,慌张地叫喊:“母亲,你今天就去跟姨母说,千万别让表妹跟别人相亲。”
这浑小子,经不起如月这一激,就真情毕露了。
如月并不急,她问雷磊轩:“你才看到表妹,就说喜欢表妹,我不相信。你说说看,你喜欢她什么?”
雷磊轩想都不想,兴奋的话冲口而出:“因为表妹长得像母亲你。第一眼看到表妹,我就看出来了,表妹长得跟母亲你相似。”
晕倒!雷振远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月纠结,不得不提醒这个少年:“磊轩,你有我一个母亲就足够了。你现在要找的不是母亲,是一个心爱的女子——跟你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的女子,你们要相伴此生的。”
“母亲,我找的新娘子跟你一样美丽、温柔,有什么不好?”雷磊轩激动地挥动双手,“我会用我所有的爱守护她一生,让她过得快乐、幸福。有了她,我绝不再跟其他的女子有染。”
如月无语,只有替容文秀小姐祝福。
第二天,雷磊轩仍赖在家中,不想到学堂去。如月和雷振远将他撵上了马车,叫人送他去学堂念书。傍晚,雷磊轩回家时,谢老爷子、谢大小姐和容文秀小姐都离开了雷府。
“母亲,表妹去哪了?”雷磊轩急急地问。
如月没有多想,如实回答:“到外婆家去了。”
“表妹去跟别人相亲了?”雷磊轩急得跺脚,话中带有哭音。
站立在旁边的雷振远,恨恨地骂大儿子:“没出息!”
如月急忙安慰:“不是的,我已经向你姨母提亲了,你姨母说要回去跟姨父商量再决定。你表妹是跟母亲去探看外婆。”
雷磊轩欢喜,看到周围的人都看自己笑,涨红了脸,拔腿就跑。
众人大笑。
雷振远也笑了,看大儿子离去的背影:“傻小子!”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88.亦喜亦忧
李靖宇和凌姑回来了,从出发到回来,前后共花费了八天时间。
凌姑虚弱地靠在软轿上,脸色苍白,英姿飒爽的江湖女侠,成了娇柔倦慷的弱女子,分外惹人怜。
如月跟随在软轿旁,看到凌姑虚弱的模样,愧疚难当。可是,当如月看到李靖宇紧紧跟随软轿,为凌姑撑伞,再回想到刚才李靖宇抱凌姑下马车时的怜惜,如月的心中又暗暗得意:自己这别有用心的安排,收到喜人的效果。
李靖宇高举太阳伞,一颗心在痛苦中煎熬。因为自己天生笨拙,事事都要凌姑亲自出马,才能打听到所需要的消息,致使这年轻的女子病倒。在回来的旅店中,李靖宇搂抱冷得发抖的凌姑,听她在迷糊中喃喃地呼唤自己的名字,而李靖宇自己头脑中出现的,却是过去如月扑在他怀中哭诉的情景。
李靖宇觉得,自己既辜负了凌姑的一片真情,又背叛了自己跟如月间的情意。
如月注视病态恹恹的凌姑,很是焦急:“靖宇哥,凌姑得的是什么病?在路途可曾找大夫治疗过?”
“夫人,我给她请大夫看过了,说是中暑。每在一个地方落脚,我都熬药给她喝。可能是不能充分休息,身体恢复不快。”李靖宇不安地看凌姑。
如月羞愧,注视躺在软轿上的人:“凌姑,对不起,是我让你受累了。你们应该休养好身体再回来,我另有办法拖延时间的。”
“夫人,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凌姑柔和的看李靖宇,“靖宇一直都在照料我,我已经好多了。”
“别说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李靖宇愧疚不已。话说出口后,李靖宇的心中又增添了另一份不安,自己竟当心爱女子的面,安慰另外一个女子。
李靖宇跟凌姑间的交集,如月看在眼中,偷偷地乐:凌姑这一场病,换来李靖宇的关怀,两人间关系突飞猛进,岂不是因祸得福?
如月派人请来周志海,让他给凌姑诊治。周志海给凌姑诊断,开了两副药方,一副是内服的,一副外用——熬成液给凌姑泡身体。周志海离开秀春院,找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逗乐去了。
愧疚不安的如月,留在秀春院陪生病的凌姑,命令人马上去抓药,又吩咐厨房的人熬了淡粥外加精致的小菜,送到秀春院给凌姑食用。看到凌姑喝药后,又泡了药液,昏沉睡去,如月才离开秀春院,临走时叮嘱服侍凌姑的两个丫头悉心照料,不得偷懒。
晚上,如月惦记生病的凌姑,在雷振远的陪同下,到秀春院探看凌姑。没有一个下人跟随,如月亲自提了灯笼,挽住雷振远的胳膊,两人一起向秀春院走去。
秀春院的院门虚掩着,如月和雷振远推开门进去,看到照顾凌姑的两个丫头,都站立在庭院里。
两个丫头认出来人是老爷和夫人,忙上前请安,低声说:“老爷,夫人,李护院来探看凌小姐,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哦,李靖院在这里。”如月是既意外又惊喜,李靖宇这个木头疙瘩,终于开窍,懂得关心凌姑了。
“夜深了,他在这里干什么?”
雷振远听了丫头的话,心中不悦,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最容易出事,万一弄出些伤风败俗的事,跟凌爷不好交代。雷振远向透出灯光的房门望去,恨不能把李靖宇揪出来,才可以放心。
既然李靖宇在里面跟凌姑说话,如月就不打算进去打扰两人,低声问丫头凌姑的病情。
李靖宇在屋里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出来看到如月和雷振远,冲里面说:“凌小姐,老爷和夫人来看望你了。”
凌姑听了,强撑虚弱的身体出来,差点儿摔倒,李靖宇手快,伸手搀扶。
雷振远看李靖宇搀扶凌姑,心中更是复杂:凌姑找到心上人,本来是好事,可这李靖宇出身卑微,只怕凌爷不肯接受这个女婿。为预防以后难做人,还是趁早透点风给凌爷,以免他措手不及。
凌姑坐回床边,疲软地靠在床栏上。如月、雷振远坐在椅子上,李靖宇站立在一旁。
如月打量凌姑,她的气色比白天好多了,关心地询问:“凌姑,你感觉到怎样?”
凌姑露出疲倦的笑:“夫人,我好多了,现在只是觉得困倦不已。今天才回到时,头昏眼花的,额头揪痛难受。”
雷振远不懂得说什么才合适,研究的目光在凌姑和李靖宇身上来回移动,搜寻写给凌爷的措辞。
如月愧疚,轻轻安慰凌姑一番。
雷振远观察到凌姑的病态,心中不安,责怪如月:“夫人,都是你干的好事,府上人手多的是,你偏偏派凌姑去做这苦差事。凌爷要是得知,你把他的宝贝女儿折腾到生病,肯定要骂我的。”
“没关系的,雷老爷,夫人,是我自愿去的。你们要打听的消息,我和靖宇都打听清楚了。”凌姑望向站立的李靖宇,明眸上流露出缕缕的柔情。
咳,当众眉目传情。
如月看在眼中,是乐得心中冒泡。
雷振远看出凌姑跟李靖宇间的交集,心中总感觉到不自在,摆手说:“这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不急。凌姑,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我们要走了。”
如月、雷振远和李靖宇一起离开凌姑的房间,两个丫头进去服侍。
走出秀春院,如月、雷振远跟李靖宇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李靖宇站立在黑暗中,远远地观看如月紧靠在雷振远身体上,雷振远伸手揽住夫人的肩膀,两个人相依偎着慢慢向前走,一股苦涩之情涌上心头:如月跟雷振远,已经融为一个整体,难分彼此;自己在如月的生活中,是个多余的人。
“雪儿,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我是独子,不能老让父母为我的婚事担忧,唯有接纳他人了。”李靖宇独自喃喃,泪水竟不知何时滴落。
在回玉馨院的路上,紧靠雷振远的如月,有种诡计得逞的得意:“振远,你注意到没有?刚才凌姑情意绵绵地看李靖宇,他们迟早会走在一起的。”
“你极力掇合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雷振远闷闷不乐地,“凌爷是不会同意的,堂堂凌家堡的小姐,不能嫁给一个家奴出身的人。”
如月生气地推搡雷振远,却不能撼动分毫:“家奴出身怎么了?李靖宇长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强,将来定会前途无量。英雄不问出身地,你懂不懂?”
雷振远听夫人训斥自己,要笑又笑不出来,要生气也气不起,提高了声音:“你跟我生气干嘛?又不是我不准凌姑嫁给李靖宇。这话,你应该跟凌爷去说。”
凌姑很快恢复了健康。
李靖宇和凌姑打听到的消息,比如月想像中的,还要差。那个李掌柜经营的店铺,生意惨淡,地震后每天的营业额不足十匹布。李掌柜几次赊去的布匹,堆放在库房中,几天前才以低于进价的价格把布匹卖给一个远来的客商。这个位于小城中的布店,没有其他的分店,根本承受不了十万匹布。
听完李靖宇和凌姑的讲述,如月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李掌柜,既然要给我下套。我饶不了他。”
雷振远这个老江湖,并不只想要处罚李掌柜:“夫人,你再往深处想想:这李掌柜惨淡经营布店十几年,这场地震就让他想到下套诈取别人的银子?依我看,他没有这种头脑,是受人指使的。你不能只教训李掌柜,更要揪出背后的指使人。”
“老爷说得对,夫人,我们要从长计议。”李靖宇和凌姑,十分赞同雷振远的话。
如月经这一提醒,也想到了,点头说:“咱们得好好商量,给他们来个引蛇出洞,用李掌柜诱出背后的指使者。”
跟那个李掌柜相约的时间到了。
在鸿运布庄如月专用的小厅里,如月蒙上面纱端坐在椅子上,背后站立的凌姑同样蒙上面纱。两个人静静等候。
鸿运布庄的掌柜领李掌柜进来,给李掌柜倒上香茶后,就站立在如月的身旁。
如月静静地坐着,透过面纱观察面不改色的李掌柜,恨恨地想:想从我这里诈取银子?我要你好看!
李掌柜喝了两口茶,感觉到对面的三个人盯住自己看,太过安静的屋子让人压抑。李掌柜清了清嗓子:“请问东家,我要的一万匹布,都准备好了?我要提货了。”
如月盯住李掌柜,别有用意地问:“李掌柜,你真的要从我这里赊走一万匹布?”
“当然,我们十天前就协商过的。”李掌柜竭力保持镇定,做贼心虚的他,从如月的问话中,感觉到危险在逼近。
如月探身望李掌柜,透过面纱的目光,射出逼人的光:“李掌柜,你确信,你有本领从这里赊走一万匹布?请你慎重考虑。”
李掌柜惴惴不安,以退为进地逼问:“怎么,清州城最大的布庄,没有办法提供一万匹布的货?”
鸿运布庄的掌柜看不过,瞪眼要喝斥这李掌柜,让如月摆手止住了。
“李掌柜,我鸿运布庄身为清州城最大的布庄,不要说一万匹布,就是五万匹布都可以提供。”如月自豪地说完,陡地改用凝重的口吻说:“我担心的是,你一个小布店,一年的销售量不过区区几千匹布,你要一万匹布干什么?你喜欢做亏本生意,可以每匹布低于进价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别人,我担心这一万匹布的货款,能否收回来。”
李掌柜听如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悚然一惊,猛地站立起来,在三个人目光的逼视下,又讪讪地坐下,声音发抖地狡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明白的。”如月提高了说话声,厉声问:“你赊去这一万匹布,是打算让它腐烂在库房里,还是再用低于进价卖给别人?这一万匹布的货款,你根本就无力归还,也不打算归还,对不对?”
“蠢货!行骗居然骗到鸿运布庄上,你活得不耐烦了。”鸿运布庄的掌柜狠狠地叫骂。
“这,这……”李掌柜支吾其词,额头上冷汗直冒,在三人的逼视中,冷不丁向门外窜去。
“你逃得了吗?”如月冷笑,看李掌柜被人从外面踹回小厅里。
李靖宇带两个手拿棍棒的伙计,从外面走进来,刚才他们三人在外面守候,看到李掌柜窜出,李靖宇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
“这布我不要了,请各位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小人也是穷得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李掌柜跪下,向小厅里的人叩头求饶。
“要我饶了你,也可以。你说,是谁指使你干的?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如月用手指李掌柜,厉声喝令。
“快说出来。否则饶不了你。”李靖宇、凌姑和鸿运布庄的掌柜一齐喝令。
李掌柜犹豫地望向两个伙计手中的棍棒,脸部痛苦地抽搐:“是小人自己干的,没有人指使。”
如月一挥手,两个伙计上前给李掌柜一顿棍棒,打得李掌柜鬼哭狼嚎、体无完肤。
“快说!是谁指使你到鸿运布庄行骗的?”如月怒不可遏,“再不说出来,我马上让你见阎王。”
李掌柜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咬牙说:“真的没有人指使小人,都是小人自己的馊主意。”
又一顿棍棒,李掌柜给打得遍体鳞伤,仍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
如月、李靖宇和凌姑等人交换疑惑的眼神,难道事先的推测失误?还是这李掌柜太狡猾,死不招供?
不管他,反正还有另外一招等候着他。
如月等人声色俱厉地教训了李掌柜一番,把他从后门扔到大街上,看李掌柜连滚带爬地离开。
三天之后,答案出来了。
傍晚,雷振远阴郁着脸,从外面回家,告诉如月说:“今天下午,盯梢李掌柜的人终于看到,李掌柜鬼鬼祟祟地离开客店,去茶楼面见一个人。那个人狠狠地打了李掌柜几耳光,即刻找来马车送李掌柜出城。”
“振远,那个人是谁?”如月的心狂跳不止。
“仇洪良!”这三个字,让雷振远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真没有想到,我的这位兄长居然有这种能耐!我得时时叫人盯住他,看他还有什么能耐。”雷振远两眼闪出寒光。
如月听了,是喜忧参半:雷振远感觉到来自仇洪良的威胁,是好事。仇洪良城俯太深,不能预知他以后要对雷府下什么黑手,实在叫人担忧。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89.印出来的孩子
盛夏已过,金秋到来。
习习秋风中,凌爷来到清州城,先到雷威镖局,后又与雷振远一同来到雷府。如月和凌姑知道凌爷来了,一起从后院到侧厅与凌爷见面。
“谢夫人,凌某又来打扰你了。”凌爷见到如月进来,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凌爷打量如月,上次见面时如月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现在恢复了纤细的腰身,比两年前更显年轻美丽。
如月知道雷振远跟凌爷交情非同一般,热情洋溢地招呼:“凌爷,你又在说笑了。你要是想念女儿,随时欢迎你光临寒舍。”
凌姑越过如月,跑到凌爷跟前,打量父亲,看到父亲肩膀上有少许的尘土,用手掸去,继而给凌爷揉肩头。
凌爷心中舒坦,乐呵呵地望雷振远,得意地说:“雷老弟,还是养女儿好。儿子长大了,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就嫌心烦。还是女儿跟父母贴心。”
雷振远不甘示弱,笑着说:“我也有个女儿,就是年纪太小。”
凌爷想到了什么,向厅外张望,又看向雷振远笑:“雷老弟,听说上次我离开后,府上一下子添了两个小老虎。你的那些小老虎都到哪里去了?快领出来给我瞧瞧。”
听到凌爷要看孩子,如月觉得有趣,别人到雷府首先要看的,是当今皇上亲笔题写的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