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还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没有打扮得太夸张。 女士们尽可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将这当成踏入社交界前的某种预演。男士们则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目光追随着场中那些格外美丽的身影。
在这当中缇娅毫无疑问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她的容貌与身份吸引了不少人聚拢在她身旁,反倒是正牌男伴的克米特差点被挤到一边去。
吉纳和塞罗德里克姐妹也到了,走过来和缇娅打招呼。吉纳一身另类的女巫装扮,黑色天鹅绒长裙衬托出她珑玲的曲线,胸前的镂空设计更是倍添性感之意,紫色浓重的眼影和唇膏让那双猫眼似的双眼看起来更加神秘而充满魅力,右手托着的水晶球则是对这身装束最好的注解。
玛德琳打扮成《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红桃皇后,她那不可一世的表情与气质倒是和这身装扮相得益彰。埃尔西则看上去像是一位年轻的牧羊女,栗色的长发梳成两条麻花辫,手中还握着一根牧羊人杖。但若细看那件绿色与白色相间的牧羊女裙,便会发现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什么牧羊女穿得起这样一条裙子。
忽然一声惊叫引起缇娅等人的注意。不远处一位装扮成精灵的女孩不小心将手中的饮料泼洒到另一个女孩的衣服上。后者雪白的裙摆染上一大滩难以清理的污渍,整件衣服差不多是全毁了。裙子的主人呆愣片刻,随后狼狈地转身快步离去。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很快平息下来,被众人遗忘到脑后。
吉纳和塞罗德里克姐妹与缇娅寒喧了几句,便分散到另一边去了。
克米特仍坚守自己的岗位。他看着缇娅以一种优雅又不失亲切的态度和众人攀谈,她的话语不多,却总是恰到好处,美丽的脸上露出的淡淡笑容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到愉快。同时她也没有忘了他的存在,时不时的她的目光会落到他身上,让他感到自己并没有被遗忘在众人之外。
毫无疑问,缇娅将会是最出色的女主人。随着这个想法闪现于脑际,他仿佛能看到在一场家庭晚宴上,更加成熟美丽的缇娅作为女主人欢迎着到来的宾客,作为男主人的他陪伴在一旁。他想得是如此出神,甚至没有注意到舞会的开始。
在一连串精彩绝伦的演出之后,悠扬的舞曲响起,一对对男女步入舞池。
克米特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缇娅,发现她正巧也将视线转向他。
“能请你跳支舞吗?”他福至心灵一般伸出手邀请道。
缇娅将手放在他掌中,“当然。”
克米特忽然觉得他刚才想象中的那幕场景并不是完全没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缇娅和克米特跳了几曲之后,其他人也纷纷来邀。出于礼貌,她不得不接受了,但很快她便为这一举动感到后悔。不管她如何喜欢跳舞,面对接连不断的邀请也有些头痛,何况她压根儿不喜欢这项运动。她很后悔没有一开始全部拒绝,以至现在下不了场。宴会厅里闷热不流通的空气让她觉得不舒服,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她觑了个空当,从露台溜了出来。
外面冷咧而清新的空气让缇娅晕胀的脑袋舒服了不少。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在草坪上慢慢走着。
头上一轮下弦月洒下清冷的光辉,宛如给夜色披上一层轻纱。夜风在树梢间呢喃低语,从城堡宴会厅传出的乐声与笑语声衬得四下愈发静谧。一丝孤寂之情悄然爬上缇娅的心头。她猛然意识到或许她有过的那些欢笑与陪伴都是真实的,但也终究是短暂的,没有谁能够永远陪伴在谁的身边,每个人最后有的只有自己。
一丝警兆让她回过神,她警惕地环视身遭的灌木丛。
“谁在那儿?”
随着一阵草木的摩擦声,一个人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少年。除了漂亮,缇娅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他的年纪约在十四五岁,皮肤白皙细腻,宛如上好的象牙;浅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两旁,嘴唇红润,眼瞳是绿色的,但与缇娅幽深晦暗的绿不同,更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翡翠。
自缇娅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俊男美女不在少数,但都因为塞巴斯蒂安的存在而大打折扣。本以为像他这样的“特例”不会再有,没想到在三一学院里便见到了两个,一个是那次在走廊上见到的西伦?杰弗斯老师,另一个便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少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到你的。”少年开口,声音清亮,给人一种琉璃般的感觉。
“没关系。”缇娅注意到他身上穿的精美礼服,“你也是来参加舞会的吧?”
“是的。但我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太热闹了,不适合我,所以我出来走走,然后看到了您。”少年露出一种陷入回忆的梦幻表情,“太漂亮了,月色下的您真是太美了。”
对于被一个长得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异性的称赞,缇娅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当复杂。
少年的脸突然蒙上一层阴影,像是不知何处飘来的一朵云遮住了月光。
“可惜的是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呢!”
“我倒不这么认为。短暂也许正是那些美好事物最幸运之处。因为短暂,所以难得,所以珍贵,再美的东西,看上几百年几千年,也会让人厌烦的,特别的是对于人。深爱的人若有一天移情他人,总还能归咎于岁月无情红颜不再,可若容颜仍是初遇时的那般,到时又该怪罪于谁呢!”
少年的表情茫然起来,“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像是陷入沉思中,缇娅缄默不语。风轻摇树枝,枝影晃动,从城堡方向传来的喧哗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忽然全身一震,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看看四周,有些慌乱地说:“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我的同伴大概在找我了。”
他正要走,又想起什么,羞涩地一
19、万圣节舞会 ...
笑。
“对了,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当然,我叫缇娅。”
“缇娅。”少年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他最后灿然一笑,随即离开,他的身影很快隐没于黑暗中。
少年走后,缇娅这才想到她离开舞会已有一段时间,却没有人来找她,不,可能连她离开的事也没有人注意到。不管当面是如何奉承追奉她,一转身还是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对于这个世界,或是其他人,她的存在与否都是微不足道的,就算她就此彻底消失离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克米特在城堡附近寻找着缇娅的踪影,她这么突然从舞会离开让他很是担心。终于他看到了那道孤寂清冷的身影,心中一喜,正要快步上前,却又忽然停住。
“您这样要感冒的。”
一件犹带体温的黑色外套披上缇娅的肩膀,她转过身,看到塞巴斯蒂安微笑的面容。
她顿了一顿,才问:“你怎么来了?”
“为了不让您得肺炎,事实证明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我只是不小心忘了。”忘了现在的这具身体不如以前那么健康。
塞巴斯蒂安轻轻一笑,目光像是不经意地投向某处。
克米特看到那名高桃俊美的男子将外套披在缇娅身上,他站在她身侧,仿佛能为她挡住世上最寒冷的风。像是觉察到他的凝视,男子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冰冷而轻蔑。
仿佛有一桶冷水自头顶浇下,克米特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点热切与渴望顿时被浇熄了。地位容貌,这些天生注定难以改变的东西,他已相差缇娅很远,倘若连在她身旁为她遮挡寒风这唯一他有能力做的事也做不到,他还有什么可以期盼想望的资格。他想象中那幅温馨的画面最终淡去,成为少年时美丽却注定苦涩的梦。
克米特黯然离去。
塞巴斯蒂安满意地收回视线,缇娅对此一无所知,以后也不会知道他的一个眼神便粉碎了一颗少年恋慕的心。
“您打算回去继续参加舞会吗?”他问。
缇娅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衣着奢华的男女,那些青春与欢笑终究不属于她。
“不了,那里不适合我。”
“那么,我建议您立刻回去洗一个热水澡,我可以为您冲一杯香浓的热可可,再加一些小点心。”
“可可就够了,点心什么的还是算了,我怕会胖。”
“唔,您要听实话吗?我觉得您离胖实在相差太远。”
缇娅最终还是接受了塞巴斯蒂安的建议,一杯热可可再加一碟咸味饼干,让她不由感慨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贵族。
就在她以为这一天会在这样平淡的气氛中结束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随后还穿着舞会礼服的玛德琳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玛——不,是你啊,埃尔西,出什么事了?”看到摘下假发的埃尔西,缇娅急忙改口。
埃尔西一脸惊慌的表情,冲口说道:“玛、玛德琳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越是休息天,反而越是懈怠啊!
20
20、玛德琳失踪 ...
“你说什么?玛德琳不见了?”缇娅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这种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我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埃尔西说到最后,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别急,你先坐下来,慢慢把事情告诉我。”
埃尔西顺从地在一把软椅上坐下,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
“玛德琳和我决定互换身份去参加舞会。”她说,“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但跳舞的时就分开了。有很多人来邀请我——当然,他们以为我是玛德琳,宴会厅里的人也很多,有一阵子我没有看到她。后来我觉得累了,想回去,但是我在会场里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我以为她先回去了,虽然这不太可能,互换身份时我们总是尽可能不离对方太远,这样就算出什么纰漏,我们也能及时补救。总之,我回到公寓,但是她没有回来,房间也还像我们离开时的那样。那个时候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我问了几个人,但他们说都没有看到过玛德琳,她也没有给我留言。我了解玛德琳,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她的眼圈微红,无措又期盼地看着缇娅。
缇娅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相信她的判断。随后她想到因为玩互换身份这个游戏的缘故,埃尔西和玛德琳对彼此的了解远超过其他同姓姐妹,埃尔西的性格虽然内向,却也不是无事生非之人,她说玛德琳出事,可能性非常高。想到这,缇娅立刻做了决定。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埃尔西眼中有了希望,感激地重重点了下头。
缇娅和埃尔西来到宴会厅时,舞会早已接近晚声。大部分人都已回去,只有少数几个还意犹未尽地随着悠缓的乐曲慢慢跳着舞。她们问了每个人,包括侍者和工作人员,没有人看到牧羊女打扮的玛德琳。宴会厅和周围供休息的小房间里也都找不到她。她们不得不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城堡以外。
十一月底的伦敦,天气已相当冷了。先前缇娅还能听到的乐曲与人声,现在也渐渐听不到了,颇有种曲尽人散的冷清感。缇娅陪着埃尔西一边沿着城堡走着,一边叫着玛德琳的名字。她们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塞巴斯蒂安不知去了哪里,这时从夜色中现出身来。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想您会想要看看。”他说。
塞巴斯蒂安带着两人来到城堡西南方的草坪,在与树林衔接的边缘处,她们看到有一处草被踩乱,泥土也翻了出来。他们顺着痕迹走入阴暗的树林,摸索着走了一阵之后,埃尔西忽然惊叫一声。她跑前两步,从积满落叶的地上拣起一样东西。那是一根折断的牧羊人手杖。
这一发现证明了埃尔西的担忧,玛德琳的确是出事了。
缇娅能够想象得出,玛德琳一定很好得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与某人离开宴会厅,就像埃尔西会做的那样。但无论她扮演得多么完美,她的本质都不会改变。没有人能强迫玛德琳做她不愿做的事,当事态发展超出她的底线,她一定是拒绝并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对方的行动布置都是在目标是埃尔西这个前提下进行的,玛德琳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令他措手不及。虽然最后她还是没能逃脱,但却留下了相当明显的痕迹,与前几位少女的失踪有了很大的不同。
埃尔西捧着折断的牧羊人手杖,六神无主。她担心玛德琳,想立刻找到她,却不知该怎么做。她看到静静沉思着的缇娅,感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缇娅,姐姐她……”她慌张地哭泣起来。
缇娅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别慌,我们会找到玛德琳的,一定!塞巴斯蒂安。”
站在一旁的执事听到缇娅叫他,立刻上前一步。
“我记得苏格兰场应该还欠法多姆海恩家一个人情吧?”
她指的是上次女仆汉娜被杀时苏格兰场的奎格利勋爵曾保证利奥波德探长一定会查出凶手,结果发现利奥波德是被收买的内贼。苏格兰场因此失了很大的颜面,同时对法多姆海恩家也无形中有了亏欠。
塞巴斯蒂安眼中闪过一道光,“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向他们借一头警犬来玩玩,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塞巴斯蒂安笑了,“是的,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的。”
也不知塞巴斯蒂安是如何与奎格利勋爵交涉的,总之一个小时之后,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小型厢式货车驶进三一学院的大门。从车上下来一名身着便服的男子和一头半人多高的黑色狼犬。
他们来到最后发现玛德琳踪迹的地点。埃尔西之前回了趟公寓取来玛德琳穿过的衣服。训练员将衣物给警犬闻了闻,又做了几个手势。狼犬领会了他的意思,在附近草地上不停嗅闻着,就是没有展开行动。
埃尔西目不转睛地看着警犬,紧张地绞着双手。就连一旁的缇娅也无法确定她的这个办法是否真的能行得通。
忽然,警犬像是闻到了什么,低吠一声朝着树林里跑去,其他人急忙跟上。途中它好几次看起来都像是要失去目标,但最后绕了几圈还是找到了。这也是因为埃尔西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对便来找缇娅,她们立刻采取行动,若是再晚几个小时,玛德琳留下的气味恐怕就消散了。
警犬跑跑停停,最后将众人带到学院的教堂前。早在看到那座尖尖的钟塔时,缇娅便有预感这里会是他们寻找的终点。
望着那古老而破旧的教堂,埃尔西微微哆嗦着问道:“姐姐在里面吗?”
缇娅没有回答,只是安慰地握着她的手。
在教堂的空地上,警犬像是骤然失去目标的气味,在原地不停打转。它逐渐烦躁起来,冲着众人大声吠叫着。
缇娅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训练员一边疑惑地回答,一边试图让狗安静下来。
但以往很有用的安抚动作与话语却完全失效了,甚至反而让警犬更加愤怒暴躁。它从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沉吼声,双眼凶狠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类。忽然它前腿一屈,狠狠地朝它的训练员扑去。幸好后者已有所防备,赶忙就地一滚躲过。
埃尔西害怕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缇娅的胳膊。缇娅侧过身,将她护在身后。
埃尔西的叫声引起警犬的注意,它微微发红的眼转到缇娅和埃尔西身上,腿上发力,朝她们猛冲而去,快到她们身前时突然高高地跃起。
塞巴斯蒂安闪身挡在缇娅身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快速冲来的凶猛警犬。直到狗跳起,他才向前跨出一步,同时伸出手一把抓住狗的项圈,用力甩出去。
警犬硕大的身体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然后狠狠砸在泥地上。它翻过身,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随即再次冲上来。塞巴斯蒂安故技重施,又一次将它远远地扔出去。
一旁的训练员和埃尔西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大型犬光体重就近两百磅,再加上冲击的力道……而看塞巴斯蒂安轻松的表情,似乎仍有余裕——天啊,这还是人嘛!
这样被当成球似的扔了几次,再凶狠的动物也得服软。最后一次落地,警犬没了站起来的力气,伏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叫声。早已看得心疼的训练员连忙上前,将链子套上它的项圈,一边不住安抚着它。几分钟后,可怜的警犬恢复了一些气力,勉强站起来,但看它萎靡的模样,想再依靠它寻找玛德琳似乎是不可能了。
“我、我很抱歉。”训练员尴尬歉意地说,“我不知道多利为什么会突然发狂,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它一直非常听话!”
缇娅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这不是你的错,起码它已经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她转向埃尔西,“我和塞巴斯蒂安进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埃尔西连忙摇头,“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
“我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你留在外面比较安全。”
“我知道,可我一定要进去。玛德琳是我最重要的姐姐,我一定要找到她!”
埃尔西的眼里涌出泪水,神情却非常坚决。
缇娅知道劝说不了她,只好无奈地同意了。
她看向警犬训练员,“为以防万一,先生,你就请留在外面吧。”
训练员点点头。
来到教堂正门前,缇娅想起教堂门一直上锁的事,不由皱皱眉。
“糟糕,看起来我们还得回去一趟拿钥匙。”
“我相信没有这个必要。”
塞巴斯蒂安说着走上前,在门锁上摆弄两下,然后手一推,大门吱哑一声打开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撬锁也是管家的必务技能。”缇娅带点嘲讽地说。
塞巴斯蒂安不温不火地回答:“唔,这要视情况而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得说是的。”
然后他做了个请进的动作,缇娅率先走了进去。
教堂的两侧墙壁虽然被大块玻璃窗占据,但由于彩色玻璃的透光性差,所以光线仍然非常昏暗。好在缇娅三人早已做好准备,随身都带了手电筒。他们走上教堂中央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一排又一排的长椅,椅面上沾着厚厚一层灰。由于长久没有被使用过,空气里也满是一股霉尘味。
缇娅晃动着手电,一排一排地照过去,确定每一排椅子下面或后面没有藏着个人。即便如此,仍然有一种什么东西在他们走过的椅子上窥伺的感觉。
埃尔西抓着缇娅的手臂,忍不住频频回头。她非常佩服缇娅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镇定自若,毫不害怕。事实上缇娅即使害怕,也不会允许自己表露出来。塞巴斯蒂安走在最后,三人中只有他是从内心到外表都真正轻松悠闲的。
三人来到教堂的祭坛部分,一道破旧的屏风将它与教众席隔开。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像高高悬挂于头顶的墙壁上,俯视着下面的圣物盒以及长长的烛台。所有的东西无一不散发着一股古老至陈旧的气味。
缇娅正检查着祭坛前面的经台,她希望不漏掉任何有帮助的线索,忽然她的动作一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直紧跟在她身旁的埃尔西见状,不由紧张地低声问:“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埃尔西闻言,立刻也疑神细听起来。他们听了一会儿,可除了紧张的呼吸声和屋外的风声,听不到其它声响。
缇娅摇摇头,“大概是我听错了。”
埃尔西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有些失望。
三人又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检查了小礼拜室和钟塔,他们甚至查看了墓地,万幸的是同样没有发现。没有玛德琳的踪影,没有她来过的痕迹,她依旧下落不明。
21
21、教堂秘道 ...
缇娅等人回到学生公寓。她虽然已筋疲力尽,还是强撑起精神哄劝了埃尔西回去休息。
至于她本人,想到明天必须要做的一大堆事,还是吩咐塞巴斯蒂安第二天早些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