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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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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她。”

吉纳转身在前引路,她们来到她刚才走出的那间房。那是由一间小起居室和一间卧室组成的套间,由布置陈设来看应该是主人的房间。

伊维特就坐在里间卧室里的一把轮椅上,缇娅差一点没能认出她来。她瘦得厉害,几乎只剩下皮肤和骨头,她的皮肤和头发都没有任何光泽,就像老年人一般。她闭着眼,脸上毫无生气,若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就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听到她们进来的声音,伊维特睁开眼,只有那双眼睛让缇娅感到了几分熟悉。见到缇娅,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情,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西伦的计划失败了,是吗?”伊维特开口,她的语气与其说是疑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的。”缇娅直视着她回答。

吉纳似乎明白自己插不进两人的这场谈话,便轻轻回到外面的起居室,帮她们把门带上。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早已料到他不会成功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他?难道你不明白,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在利用他啊!”伊维特露出一丝极浅的,嘲讽似的笑,却不知她嘲笑的是西伦,抑或是她自己。

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伊维特才开口,她的声音很低,让人感觉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学很多东西——语言,礼仪,历史,艺术,等等等等。可是我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当同龄的孩子跟着家庭教师上课时,我只能躺在床上。到了聚会的时候,汉默生太太说自家女儿六岁就能弹奏贝多芬的钢琴曲,威廉姆斯太太则会说她的侄子八岁就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法语,而黑斯廷斯先生也能抱怨说七岁的儿子淘气得从马上摔下伤了腿……我的父母呢,却只能保持沉默,不然他们又能说什么,难道说我又高烧不退,还是说我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后来他们送我去法国,因为医生说那里的气候更适合我养病。他们说的没错,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起码我可以去上课了。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变化,我不是什么天才,或者说一个天才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学习与练习,而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试过,但只换来再一次长时间的卧床休养,医生的警告和父母的担忧。

“我不怨恨我的父母,虽然他们很少有时间陪我,但我知道他们已经尽他们最大的可能给了我所能给的东西!我只怨恨我的命运,无法改变的命运。我曾经每晚在床前祈祷,只要身体状况允许就上教堂。但是神并没有回应我,我还是我——没有任何长处的,身体病弱的,孤独的伊维特?莱亚德!

“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开始做一些所谓的慈善事,给孤儿院的孩子送去衣服和食物,为病弱的母亲举行募捐,诸如此类,反正我也没有其它的事可做,而我的父母起码在谈到他们的长女的时候,也不至于无话可说。奇怪的是我渐渐地喜欢上这些事情,而且我也确实很擅长,我有足够的耐心,也不会说一些轻飘飘的安慰的话,我自己的经历让我明白当你痛苦难受时,没有可以代替你承受那些,哪怕是至亲之人。

“当我发现我能使饥饿的孩子吃饱饭,使生病的人恢复健康,给贫困的人一个可能富足起来的机会,让遭受暴力的妇女和孩子摆脱那些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我却可以改变其他人的!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无是处,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有人需要我,有人是因为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而得到帮助,获得幸福,还有比这更棒的事吗?!

“然而渐渐的,我又开始不满足了。我的能力有限,能够帮到的人始终只是很小一部分。同样,我也希望我能在那些人遭遇不幸前去阻止,而不是事后安慰弥补,无论我做什么也擦不了曾经流过的泪,抚平不了留下的伤痛!很多不幸都是人为的,是原本可以避免发生的!

“我想要做些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力量,但我知道想要达成我期望中的目标,仅靠自己的努力不够的。祈祷是没有用的,无论对象是人还是神。就在这时,我遇到了西伦老师。你也听过他的那番话了,是吗?”

缇娅点头。

“他也曾经对我说过,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人类也许是太耽于享乐而堕落了,所以父母才会随意抛弃生下的孩子,丈夫才会殴打妻儿,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妄顾人命!欺骗,背叛,偷窃,杀戳……人们自私冷漠,对他人的不幸视若无睹——”伊维特悲哀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但是如果能改变这一切,被他利用又何妨呢!”

“那么柯尔克,还有其他人,他们的死亡和不幸又怎么说!这就是你帮助拯救别人的方式?!”缇娅忍不住问道。

“他们原本就在我想要帮助的人之中!何况我连自己都能牺牲,还有什么是牺牲不了的!”

缇娅看到她虚弱而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沉默了。

伊维特休息了一会儿,才有力气再次开口。

“我不像吉纳小姐拥有巫女的血统,也不像缇娅你有强大的灵魂,我只有这个身体,这条命,可即便这样,想要达成我的目的也还是远远不够。西伦老师向我提到你,你

57、脱困 ...

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们很像,可是我却远远不如你,有的时候我真的是非常羡慕你,要是我有你那样的力量该有多好!

“当然,再怎么想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你。说实话,我并不知西伦老师计划如何对付你,但我有种感觉,他是不会如愿的。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想,或许你说的没错,从我们选择采用这种方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不会成功的。我们毕竟不是谁,我们不能决定谁该生,谁该死,就算人类真的已经无药可救,审判他们的人也决不该是我,或是西伦老师。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已经太晚了,我们已经走出太远,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继续往前走,哪怕事实证明这是一条死路!”

缇娅不知该说什么,对着那个明明只有二十岁,却苍老虚弱得宛如行将就木的老妪一般的少女,难道让她说“不,还不晚,只要停下就会有悔改的机会”之类的话!伊维特说的没错,已经太晚了,并不是每个人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的。但是有一点伊维特说错,比不上的人是她缇娅才对。她没有那种崇高的目标,没有那种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奋斗,哪怕是牺牲自我的精神。到目前为止,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为了自保。比起伊维特,她显然更自私,更胆小。

一声重重的撞击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天花板下的吊灯晃动着,她下意识地看向窗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外掠过。她心头一紧,扑到窗边。

塞巴斯蒂安从被他自己砸出的坑里站起,面无表情,眼神冷咧,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的左手臂像是被火焰灼烧到,留下一大片焦糊的伤痕。

西伦站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与血渍,并被撕破多处,金色的头发十分凌乱,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的腹部有几道深深的伤痕,血液浸透了衣服。

他看着塞巴斯蒂安,带着几分恶意的得意道:“虽然我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但别忘了我的力量本质就是克制你的。圣炎可是这世上少数几种能够杀死恶魔的东西之一。”

“那又如何?”塞巴斯蒂安冷冷地说,“我的愤怒只有你的死才能浇熄!”

西伦冷哼一声,猛地执事向扑来,他的手包裹着一层金黄|色的美丽火焰。塞巴斯蒂安不闪不避地迎上,双手的手套早已毁损,露出手背上契约证明的魔法阵,修长的手指尖隐约有黑芒闪动。

“看来你很关心你的那位执事。”伊维特道。

缇娅转过身,“是的,某种意义上,他的生存就是我生存,他的荣耀就是我的荣耀。”

“啊,听起来真的很不错。”伊维特低语道,随即咳嗽起来。她捂着嘴,深深吸了几口气。“你知道西伦老师碍于规则是不能够他自身的力量的,这也是他需要我的原因。我用我的生命作交换,召唤来了低级魔物。但即便耗尽我全部的生命,也只能召唤几次,对于达成我们的计划远远不够。于是他又想出了新的办法。”

“那个十字架?”

“是的,那是以我的鲜血与生命力为引制作出来的魔法道具,吸收人的生命,转化为纯粹的能量储藏起来。”

缇娅听到这心中一动,神色凝重起来。

“西伦老师代表的光明的力量,其本身就足以克制你的那位执事,而他给庄园里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个十字架,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能量消耗完毕的问题。”

缇娅已经多少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深吸口气道:“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呢?”

伊维特笑了,“很简单,只要杀了我就行了。我死了,那些魔法道具也无法使用,西伦老师自然也就没有可以用的能量了。”

缇娅双唇紧抿,眼神闪动,隐约可见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伊维特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含着几分沧桑几分嘲弄,亦有几分茫然。缇娅慢慢抬起手,拨下腰间皮带上的银色手松,将枪口指向伊维特。伊维特像是疲倦已极地闭上眼,神情里带着解脱后的安详。

在那种金色火焰力量的影响下,塞巴斯蒂安的速度逐渐变慢,终于被西伦寻到一个空当,重重地一脚踢中他的胸口,将他如一颗炮弹一般踢飞出去。

塞巴斯蒂安翻身单膝跪在地上,忍不住吐出一口污血,眼鼻耳中流出血来,染得他苍白俊美的脸显出几分凄厉。

西伦摊开手掌,原本握在掌心的十字架变成一堆黑色的灰烬。他轻轻呼口气吹走粉末,又从袋中摸出另一枚完好的十字架。

“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负荷不了你原来的力量,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人类做到这种程度,要不是你身上还散发着那种令人恶心的气味,我还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恶魔了呢!”

塞巴斯蒂安硬撑着站起身,他一动,更多的血液从七窍流出,身上被圣炎烧到的部位焦黑如前,甚至就连其它伤口也流血不止。此刻的他倒是看起来有几分“恶魔”的样子。

“看来你不仅学会了人类无聊的野心,就连智力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低下了。真是可悲呢!我只为我自己。为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摇晃着朝西伦冲去。西伦冷冷一笑,抬起握成拳的右手,手上再次燃起绚丽梦幻般的金色火焰。塞巴斯蒂安的动作依旧迟缓无力,西伦毫不费力就能躲开他的攻击,他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

突然,塞巴斯蒂安仿佛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形猛地加快,西伦心中警讯顿生,却已经太迟了。塞巴斯蒂安如一道闪电一般撞进他怀里,任由金色火焰灼烧他的身体,一只手如尖刀一般刺入西伦的胸口。

西伦倏地睁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手枪的枪口正对准伊维特的头部,缇娅的食指扣在扳机上,从这样近的距离射击,即便枪法不佳如她,也不太可能射偏。只要一发子弹,只要轻轻按下手指,伊维特就会死去,这一切也会随之结束——只需要这么一个简单到极点的动作。

缇娅握枪的手微微颤抖,食指僵硬得像是无法弯曲。她明白她做不到——她并不想伊维特死,更不想由她来杀了她。她对伊维特的感觉非常复杂,她们俩很像,并不止是指她们的家庭身世,而是指她们的思考方式——她们明明有更加简单的选择,却因为“贪心”,而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并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缇娅也钦佩羡慕她,她做的事是她自己不可能做到的。

屋子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缇娅似乎能听到他们快速移动时带起呼啸声与拳脚撞击的声音。

缇娅呼吸急促,眼前浮出一层雾汽。她努力握住枪,用另一只手抓住那只软弱颤抖的手,异常缓慢而用力地曲起食指。

伊维特依然闭着双眼,神色安详,宛如睡着了一般……

一只沾着血的手轻轻按在缇娅握枪的手上,将枪口稍稍向下按去。

“我答应过您,绝对不会让您弄脏您的手!”

听到耳边响起的略显低哑却熟悉的声音,缇娅顿时呆住了。她垂下手,眼中的泪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伊维特似有所觉地睁开眼,看到一个黑发男子正站在缇娅身后。他的半边身体被烈火焚烧过,几乎成为碳状,另外半边身体也是伤痕累累。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神情却是温柔而专注,嘴角翘起,带着浅浅的笑意。

而缇娅,这个不管是面对死亡威胁的枪口,还是神的使者的邀请,都能够挺直背脊,冷静镇定的少女,此时却低垂着头,轻轻哭泣着。

那一刻,伊维特真的觉得羡慕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字数,大家应该明白吧,这其实是两章,只不过某人既懒得分章,又懒得另外取名,索性全贴上来了。所以看在某人难得这么勤快的份上——据说更得太勤快的话,会吓到小朋友还有花花草草的——应该不会介意下一章拖得久一点的吧?

58

58、无题 ...

初夏的风吹过芳草萋萋的墓园,也将牧师的祷告声送到更远的地方。

“……他们不再饥,不再渴,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神也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

三名墓地工人将棺木放进事先挖好的坑里,开始往里面填土,于是风里又多了轻轻的哭泣声。缇娅远远地站在一边,并没有加入到送葬的队伍中。

今天是伊维特?莱亚德下葬的日子,时间距离缇娅潜入她的庄园正好过去一个月。庄园里幸存下来的人被女子派去的人接管,吉尔也被要求严守那些天发生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伊维特被送入一家秘密的疗养院,她只清醒了几天,之后便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中,依靠维生设备维持机体的基本运作,直到完全停止呼吸,都没有再清醒过。对于她来说,这也许是必然的,也是最好的结局。

塞巴斯蒂安虽然杀死了西伦,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受伤极重,甚至就连缇娅可能因为魔法阵带来的后遗症而头疼了好几天,不得不在家休养,可以说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缇娅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此刻伊维特的灵魂正在何方呢?是去往天堂,还是下去地狱?她自嘲似地摇了摇头,想必伊维特和她一样并不相信这些,也不在乎这些,她已经得到了真正的平静,葬礼是为活人而举行的告别仪式。

塞巴斯蒂安抬手按在她肩上,“时间差不多了,对于一个曾经的敌人来说,这么久的哀悼已经足够了。”

缇娅低语道:“我从来没有将她当作我的敌人。”

“是将她视为另一个‘您’吗?您的这种想法真是可笑,在我看来,您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您的那些缺点,也是构成独一无二的您的一部分。”

缇娅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说:“虽然是甜言蜜语,但我还是得说你很会安慰人。”

“很高兴听到您的夸奖,不过若是您愿此刻就一起离开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远处的牧师,神情晦涩地说。

缇娅注意到他的视线,忽然明白过来。

“我差点忘了——难怪你如此讨厌这里,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塞巴斯蒂安将一缕被风吹起的发丝夹回她耳后,“不,您错了,我并不是因为您想的那种原因而讨厌这个地方的。”

缇娅等着下文,他却没有再说下去。他不愿说,她也不勉强。

她望了一眼已经接近尾声的葬礼,说:“走了,回去吧。”

夜晚,法多姆海恩大宅已经结束忙碌的一天,沉浸在一片休憩的宁静中。塞巴斯蒂安照例在宅里四处巡视了一遍,确定一开始正常,才走上二楼,轻轻敲了敲主卧室的门。

缇娅换上粉色的睡裙,正倚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本书。见他敲门进来,并没有感到吃惊,事实上她正在等他。她将书放在小桌上,站起身来,从梳妆台的抽屈中取出一只小罐子。

塞巴斯蒂安脱下燕尾服外套,黑色马夹,摘了手套,解开衬衫的扣子,他左边的身子,从肩膀开始一直到腰际,布满血色的瘢痕。这些正是被圣炎灼烧后留下的伤痕,因为其中所含的正的力量,仅靠他本身的复原力无法恢复,他不得不设法找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配制成专门的药膏。

缇娅等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也跪坐在他左侧,将小罐子里散发着深褐色的膏状物涂抹在瘢痕上。比起第一次她的动作显然熟练了许多倍,那一次她几乎不知从何下手。当时他身上的皮肤已接近碳化,她甚至能闻到肉烤焦的味道。换成是人类,恐怕早已伤重身亡,也只有像塞巴斯蒂安这样的非人类,才能带着如此严重的伤还能面不改色,自如行动。不过即使是他也没办法自己上药,只好求助于缇娅。

第一次看到那么可怕伤口的缇娅不可能不受到触动,就算用诸如“他是恶魔,与天使本来就不对头”之类的话来说服安慰自己,也无法打消是因为她,他才会受那么重的伤的念头。

塞巴斯蒂安带着浅笑看着缇娅专注的面容,她的表情严肃,让人觉得她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微微抿起的嘴角却又给人一种仿佛克制着不哭出来的感觉——好吧,他承认这一点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但是仍然让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为了方便上药,她将长长的黑发扎了起来,露出小巧的耳垂和欣长的脖颈。除了药膏古怪的味道之外,他还闻到了她身上沐浴后的香气。她的动作小心而轻柔,竭尽所能避免弄疼他,尽管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来说压根儿算不了什么。他很清楚尽管她一直表现得冷漠而强硬,但她的心其实很软,就?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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