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或年轻或年迈的行人擦肩而过,偶尔还能看到年轻的女孩子,几乎拖地的曲裾,如云般的长发,颦颦婷婷,哪怕样貌普通,因为那修身婉约的衣衫,纯天然的古典气质,让景岚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她如今所处之处,是古代,是大秦朝。
深呼吸一口气,鼻息间充满着淳朴的味道,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化工污染,连空气都不一样了。景岚即便是再随遇而安的一个人,也忽然间有些惆怅,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代,钢筋水泥的城市,回不去了呀。
这样走神的胡思乱想着,景岚已经拐出了小巷,远远的看见了她此行的目的地,终黎医馆。
踏进门,大堂一目了然,此时没有病人,坐堂的十个年迈的老大夫,而药橱旁柜台内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药汤独有的苦涩味道充盈鼻间,景岚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终黎熙。不过,终黎这个姓氏应该很少见吧,在这个不足万人的小镇上,也不会奢侈的有两个医馆,而叫做终黎医馆的,即便不是终黎熙的,也必定和他有关系。
赵执看着站在堂前的女子,微微蹙了下眉头,眉目间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抚着山羊胡,赵执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周身冰冷的气质让他更加觉得这样的女子他肯定是见过的,只是,在哪呢?小镇就这么大,谁家有几口人也许县令都没有他清楚,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了。难道不是镇上的?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赵执脑中忽然一亮,想起来了!如果说这样冰冷但却像是凌霄花一样的女子,就只有那一位了。只是那位身子不好从来不曾下过山,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找熙儿的?
想到这,赵执眉头皱的更深,看向景岚的眼神就有些疏远和冷淡。
景岚自然感觉到了,于是转过视线来看着赵执,对于他眼神中包含的东西,景岚不明白,也不在意,认识也是以前认识,现在只不过是陌生人,而且,对方年纪大了,尊老爱幼这一点,景岚虽然不会刻意去马路口扶老人过马路,但是自认她做的还不错。
于是微微点头,景岚走了过去在赵执对面坐下,探出手来搭在脉枕上:“几日前感染了风寒,吃了几服药,老大夫看看,可是好了。”
赵执疑惑的看了看景岚,见她眼神清明坦荡,但是却全是陌生颜色,转念想到他也只是给景岚看过几次,平常都是终黎熙父子去景岚府上诊脉,想来认不出他也并不奇怪。赵执虽然在某方面对于景岚有些疏淡,但是在医病上却很专业,于是收敛了所有私人情绪,面目郑然,手指搭在了景岚的手腕上,凝神,诊脉。
半晌过后,赵执低敛眼皮微颤,抬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看了眼平静的景岚,神色疑惑,但是,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又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说道:“姑娘脉象平稳,身康体健,风寒已经好了。”
赵执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底却波澜起伏的厉害。虽然他只偶尔在终黎父子忙不过来时才去给景岚例行诊脉,但是,因为医馆有景岚专门的脉案记录,对于景岚身体的情况却也是了如指掌的。她从小体质虚寒,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只能靠温补的药养着,却找不到根治的方法,并且就算是一直温养着,景岚也活不过三十岁。
可是如今从脉象上来看,赵执竟然全然诊断不出虚寒的脉象,这哪里是个活不过三十岁的脉象,强劲有力,就是活过百岁都没有问题!可是赵执却清楚的记得,三月之前的脉案记录上,还清楚的记载了景岚的脉象,甚至那一次熙儿为此翻阅了许久的医书,闭门不出三天改良了药方,但也只是拖着。
可是,这人……难道不是景岚?
赵执惊疑莫定的神色景岚看在眼里,有些疑惑,不是说她都好了,那这中她好似得了绝症却不知如何说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岚见大夫好似没有要跟她说明的意思,于是主动开口:“可是有什么不妥?”
赵执回过神来,探视的视线打量着景岚,却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夫人可是姓景?”
景岚心下一惊,不过称呼她夫人,这人认识她?转念一想,这医馆既然和终黎熙有关系,那可能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吧,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怎么确定她姓景的。脑海里,似乎也咩有这人的记忆,于是点点头:“小女子姓景,单名岚。”
果然是她!那就奇怪了……但赵执却很谨慎,没有问出他的疑惑,只是说道:“果然是夫人。夫人身体康健,不止风寒,就是体质虚寒的旧疾也已痊愈,往日里开的药都不用继续吃了。”
赵执这话一说,景岚顿时明白他刚才神色几经变换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身体的事情,景岚也没打算瞒着谁,她会体质虚寒,是因为身体的关系,也有长大后偷偷修炼寒冰诀的关系,如今有空间灵气,灵泉和果蔬养着,别说只是虚寒,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也能给吊活过来。
这种情况也瞒不住人,特别是终黎熙定期给她诊脉的情况下,早晚是要知道的。景岚坦然的点点头,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让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的赵执很是失望,也更加好奇了。毕竟,对于数年束手无策的顽疾竟然好了,作为医者,而且是个励精图治精益求精的医者,自然会好奇的想要好好研究一下。
只是,赵执此刻却为另一件事高兴,那就是景岚的病好了,终黎熙从此便再也不用上山却给景岚诊脉了,两人可以断了联系,这样很好。
景岚自然不知道赵执的想法,她来这里本来是想向终黎熙问路,不过终黎熙没见着,问眼前的老大夫也是一样,于是景岚站起身来:“如此,我便回去了。只是,老大夫,我初次下山,在镇上迷了路,不知道如何出镇回山上,烦请老大夫给指个方向。”
对于景岚找不到路赵执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从来不下山的人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种情况很正常。只是赵执对景岚下山的原因有些好奇,但见她也不问熙儿的事情,便也不深问,只想着给景岚指了路,让她快些离开,省的在后院晒草药的终黎熙突然到前堂来见到景岚,再牵扯不断。
“这不麻烦,来,我说给你听。回山的方向只要直向东行,就能出镇,路上没有岔路,一直走就能到靠山屯,到那里,你就认识路了吧?”赵执说着,见景岚点了头,便接着说道:“你的痼疾已经好了,往后三月一次的例行诊脉便取消了吧,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遣人来请或者到医馆就医都可以。”
景岚点点头,表示同意,看了眼因为她答应下来而神色轻松,看着她眼神也缓和许多的老大夫,景岚微微疑惑了一下,但也没有深想,她没病,当然也不愿意老是看医生,何况如今喝药就是中药,苦的让人一天食欲都提不起来,哪里会不同意?于是告别了赵执,景岚沿着路向东走,走着走着,竟然看到了早上来过的六清居,忽然想起瓦罐面,啧啧嘴,回味了一下,又看了看时辰,该吃午饭了,景岚脚下一顿,就转进了六清居。
却也在景岚刚进去不久,景岚来的方向急匆匆走来一人,从六清居门前一晃而过,向东去了。那人是终黎熙,景岚前脚走,他后脚从后院来了前堂,赵执自然不会告诉终黎熙景岚来过,但是在柜台里的意儿却偷偷的告诉了他,于是,终黎熙便追了出来,至于追上了要说什么,他并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从来不下山的景岚竟然独自一人下了山,还来了他的医馆,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终黎熙唯一想到的,就是关于颜鸿君了。
只是终黎熙担忧的全是景岚受了欺负,却未曾想过,就凭着景岚那样的性子和功夫,谁又能欺负的了她?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
追出了镇子,终黎熙也没有看到景岚的身影,站在镇口终黎熙看着绵延的山路有些疑惑,但也只是愣了愣,便继续向东而去。
第十七章
魏礼悄然的上了山,一路疾行,在山林树梢间穿梭如履平地,轻松自如。如果有人知道,一个拥有这样高深功夫的人竟然甘心成为某人的仆从,并且忠心耿耿毫不觉得屈才,恐怕要猜测能够让这样的高手效忠的人,又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此时却不会有人看到,阴山绵延,隔开了大秦和匈奴的版图,而这里,虽然只是位于阴山南面的最外围,可是深山不可测,没有一点仰仗是无人敢独自上山的。所以,魏礼绕开了村庄,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上了山。
很快,魏礼到了景岚的山野小筑,放轻了脚步留意起周围的动静,林子里很安静,鸟儿似乎都没有一只,偶尔风吹过,魏礼便借着这微弱的风势顺风潜行,很快到了墙外。
墙里,老黑趴在地上慵懒且无聊的闭着眼睛小憩,忽然间耳朵抖动了一下,蓦然睁开眼睛,喉咙间发出呜呜的低吼,眼珠一转,看向一个方向,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可惜,盯了半天,老黑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它的幻觉,眼底好似闪过疑惑,慢慢的紧绷的身体又软了下来,接着闭上眼睛,尾巴微微扫动地面两下,静止了下来。
魏礼缩着脑袋在墙外面好半天才将绷紧的心弦松了松,他没想到这只看起来年老体迈的黑狗竟然如此敏锐!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刚才那狗睁开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就要发现他了!
他倒不是害怕一只狗,只是它超乎寻常的敏锐让魏礼一时不备,吓了一跳。 心底却赞叹一句,好狗!这狗,怕是有狼的血统!
魏礼在思考,他要如何进去,杀了这只狗会不会对他这次的行动有影响。魏礼自然知道,杀了它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老黑的灵性引起了魏礼的一丝犹豫,这一犹豫魏礼便做出了决定。不杀,何况,魏礼自负能够应付,在敏锐也不过一只畜生,还能阻了他的脚步不成?!不过是进入一处无人的屋子,拿一本书,哪怕就算是主人回来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魏礼绝对有把握让景岚发现不了自己。
魏礼三指在墙上一抓,便掐下来了墙砖的一角,捏在指尖,微微眯起眼睛,略一沉吟,便见他突然间暴起身形,一跃跳过墙头,老黑立刻发现了魏礼,反应也不可为不迅速了,一瞬间暴起,前肢绷直,腰背弓起,后退用力一蹬,窜起来一跃扑向了魏礼!
魏礼在空中略一调整身形,手中石子激射而出,老黑在灵活,也不过是只已经年迈的狼狗,在空中的灵活哪里比得上魏礼这个武术高手,如果不是最近被景岚用空间灵泉喂养着体质好了许多,智力似乎也更加有灵性,耳朵捕捉到风声,微微侧了侧身子,那颗石子擦着它的眼角就过去了,如果挨实了这一下,老黑就算不瞎一只眼睛,也得受很重的伤。
“咦!”魏礼忍不住惊呼一声,他没想到这狗竟然还能躲过石子,他虽然因为心底对老黑那么一点怜惜和轻视,手上的功夫没有用尽全力而是有所保留,但是一只狗,在他出现的刹那间就如此反应,半空中还能灵活躲过暗器,足以让魏礼惊讶不已了!
老黑却也因为在空中躲过石子而身形一滞,扑杀的动作只能中断,落在了地上,后腿立刻再次蓄力一瞪,凶狠的眼神盯着仍在空中即将落地的魏礼,调整角度,再次扑杀!
魏礼没想到老黑的反应这么快,且这么狠。每次扑杀直接冲着他的喉咙而来!忍不住也脊背一凉,但随即做出反应,再次变换身形,抬手侧掌切在了老黑脖颈,力道毫无保留,砍得实实的!老黑喉咙间发出呜咽一声,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才在墙根下停住,半天没有起来。
魏礼轻巧的落地,眼睛一直在老黑的身上,见它确实起不来了,才松了口气。魏礼到此时,似乎还能感觉到喉咙间老黑锋利牙齿带起的杀气,还有那股湿热带着腥气的气息擦过喉咙滞留下的灼热,忍不住惊呼:好险!
魏礼老黑交手不过瞬息之间,胜负已定。老黑毕竟老了,多年被驯养的生活也磨去了它的野性,看护守院还行,但对敌,却怎么也比不上人类,何况还是个武术高手!
如果不是现在景岚不在,魏礼想着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早就引起注意,他今天也就算是白来了。不过,不在更好,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的找一找。因为不知道景岚什么时候会回来,魏礼一点不敢耽搁,立刻开始行动。
山脚下,终黎熙已经进了村子了,一路急赶慢赶,他连景岚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站在村口简陋的牌坊下面,终黎熙有些疑惑,难道错过了?应该不会儿,按照意儿说的景岚问了出镇的路,他在景岚刚离开就追了出来,按照他的计算,在景岚出镇之前就能追上……难道景岚还没有出城?
想到这里,终黎熙更加觉得是这样,转身就想回去,这样也许在半路就能碰上。
终黎熙刚转身,身后村子里走出来一人,看到终黎熙便开口叫住了他:“终黎先生!”
终黎熙微微皱眉,但还是转了身,看着来人,十七八的少年,他在刘婶家见过,在镇上酒楼也见过,是在那里工作的小伙计,刘毅。
“终黎先生,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刘毅脸上绽放出庆幸的笑容,几步走上前来,恭敬的躬身行礼:“终黎先生,可否请您到家中为叔父看看,这几天虽然叔父依然发热,但是伤口好像没有继续恶化,婶娘不太放心,我们全家过几日要去平阳,所以,不知先生是否有空?”
终黎熙想了想,不清楚景岚去了哪里,也许这一路过去也会错过,倒不如过一会儿去景岚家中等候,于是点点头:“倒是无事,走吧。”
刘毅面上一喜,感激的说道:“如此,多谢先生了。”
终黎熙点点头,跟着刘毅向刘婶家而去。
终黎熙到达刘婶家以后,查看了刘家大叔的伤势,伤口经过处理,虽然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但是高烧一直持续不退,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清醒的意识,这让终黎熙皱了眉,重新包裹伤口,低声说道:“我也无法多做些什么了,听天由命吧。”
一句话,让刘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但是心底却好像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觉得一下子空了,毕竟,这么些天看着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人,刘婶的心底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想到以后……百感交集。
刘婶虽然伤心,但刘毅在一旁劝慰着,在终黎熙面前还是很克制的,送终黎熙出了门,刘婶似乎下定了决心,忽然说道:“过些日子,等……事情了了,我们一家要搬到平阳去,这里的房产我卖给了一个外乡人,景娘家的地也打算转租给他,终黎先生,您也是和景娘从小的交情,我这一离开,怕是没有回来的时候了,就拜托您多多照看。”
刘婶的话让终黎熙忍不住多看着眼前这位老妇一眼,从他跟着父亲为景岚诊病,这位便租种着景家山下的几亩地,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佃户与雇主的关系,所以刘婶突然间说这样的话,让终黎熙忍不住审视她,暗自猜想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刘婶见终黎熙不说话,面色上看着也不好看,也知道自己突然间说这些,总会惹人闲话,于是说道:“十几年,多亏景先生照拂,如今要离开,景娘一人在山上,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知道。她身体不好,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情,景娘性子要强,恐怕是要吃亏了,一个女子在世上生活不易,景娘年轻也漂亮,恐怕更加艰难。终黎先生,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您是这镇上唯一的大夫,请您多照拂一下她,好吗?”
终黎熙认真的看着刘婶,入骨的视线像是要把刘婶穿透了,竟让刘婶险些忍不住躲开视线,忽然心底一颤,她是不是拜托错人了?今天这一直温和平易的终黎先生,怎么看起来,如此深沉可怕?
终黎熙没有从刘婶深山看出别的来,眼神慢慢的恢复平静,她平时对景岚照顾不少,膝下无子,大概对从小看着长到大的景岚有些别样的感情吧,想到这里,脸色也柔和了许多,于是说道:“我正好要上山看看。”
刘婶知道,这算是答应了,于是松了口气,看了眼天色,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都过午时了,劳烦终黎先生这么久,如果不嫌弃,用过午饭再回吧?”
终黎熙看了眼天色,可不是吗,转念一想,这一会儿景岚应该回来了吧。于是摇头拒绝了刘婶的好意说道:“不必了,请留步。”
刘婶便也没再留他,只看着他沿着小路上了山,才叹了口气,回了屋里。
刘毅离开窗边,待刘婶进来才说道:“婶娘,这都过了午时了,终黎先生因为我们耽误了时间,不知道用过饭没有,您也没留他吗?”
刘婶摇摇头:“我留了,先生拒绝了。”
“我看先生上山去了,婶娘,这先生和……山上那位夫人是不是……”
“别胡说!”刘婶厉声的呵斥了刘毅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半晌后说道:“好了,这话不能乱说,传出去坏了人家的名声,不好。”
刘毅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得点点头,将疑问压了下去。
终黎熙漫步上了山,却没想到只看到紧锁着的大门,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那把很少见到的铜锁,竟然还没回来么?心底隐隐的浮上担忧,景岚到底去哪里了?
正想着沿着路回去找一找,忽然耳边搜寻到一声呜咽,终黎熙站住了脚步,疑惑的凑近墙壁,侧耳倾听,却又没有了声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的更加清晰,是老黑的声音!
终黎熙一愣,老黑的声音明显是受了伤,有气无力,不对!景岚不在家,老黑怎么会受伤?那只狗有多聪明和敏锐,终黎熙太了解了,于是心底越来越不安,不管现在里面有人没人,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他能够伤了老黑,肯定不是一般人!
终黎熙脑海里转了无数的念头,最后走到门口,伸出手,拨动铜锁发出声响,就像是有人在开门一般。一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随后,一切归于平静,但是终黎熙知道,那个人走了。
松一口气的同时,终黎熙不免担忧起来,这个人到景岚家里,到底要做什么?!
第十八章 计划离开
没有马车,景岚沿着山间树林间开辟出来的官道走着,风吹过树梢,落叶纷飞,踩过去咯吱一声轻响。
反正也没有事,刚刚吃饱,慢慢走着消消食。一边想着今后的生活,要做什么打算。
景岚并不觉得只是和颜鸿君撇清了关系就算完了,也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景岚总觉得心里不安,有种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完的感觉。
或许,她该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反正,她不是景岚本人,对这里也没有太多余的感情,到这个世界的各地走一走,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拥有着随身空间的她,也不会有旅途上不方便的烦恼。
景岚胡思乱想着,忽然脚步一顿,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了林中明显不溶于风声的动静,有人!但随即顿下的脚步不动声色的继续迈开,周身却也紧绷着,细心留意着四周的不同。这人明显在看她,找她麻烦的?还是单纯路过看到她好奇一下?
景岚保持匀速,漫不经心的继续走着,很快,那股视线不见了,景岚也听到了远去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人真是奇怪。就为看自己一眼?
景岚想不明白,也没了慢慢散步的兴致,看眼四周无人,便运起已经熟练许多的轻功身法,再次感叹一下,这里也许真的不是地球了,这种严重违反了地心引力的轻功,只在电视电影中才能看到,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可以白捡这么一个便宜,亲身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