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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于此,如蔓不免心下一阵酸楚,若她娘亲生的是个男丁,这大半辈子也便安稳在秦府过了。

姨娘地位虽是不高,可如秦府这般大的家业,有头面的丫鬟,都要胜过小门户的千金多少倍。

也能少受这许多年的苦,到头来凄凉而终,连夫家的面儿都未曾得见。

忽听婉蓉道,“少芳哥到京城顽了许多日子,也该回来了。”

“他在京城打理生意,哪里像你这丫头,净知道顽闹。”

婉蓉放下花瓶,将小嘴一撇,径自走到里间牡丹花屏后的西洋镜前,一面儿摆弄着发髻上的珠钗,一面儿道,“不知他这次回来,会带些什么罕物儿,开春他从颍州捎来的茉莉精油,都教四丫头讨了去,胡地给乱用了。”

“你还缺这些个,不过是图个鲜儿罢了!”大太太虽是嗔责,却满是宠溺的意味。

如蔓寻思着,这少芳哥哥,却又是哪门子亲戚,李妈似乎并未提及。

“瞧我这记性,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说了这会子话,竟还没问五丫头名唤几何?”

大太太仔细抚着如蔓细嫩的小手儿,丹凤眼中笑意盈盈,却总教人看她不透。

“名字甚是简单,也无表字,名唤柳如蔓。”

“竟有这样好顽的事儿,长的似朵娇花,却硬要叫个藤蔓!”婉蓉停下手里的摆弄,甜声一笑。

可心里却是想着,连名字都这般微贱,怎么看也不是富家小姐的命儿头,却偏生要攀个高枝来。

如蔓见秦婉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便知她何意,遂轻声道,“我娘起名儿时说,女儿如花娇,可花开开一季儿,蔓藤却能撑过三春,就取了名儿,让大太太、二姐姐见笑了。”

婉蓉鼻子里微哼一声,拿过花瓶里的梅花儿,吩咐下人换了去。

大太太却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叹了一句儿,“柳娘子走的可还安稳?”

话一出口,登时勾起了如蔓的泪珠儿,她红着眼道,“临走时倒没受大罪,静静地,便去了…”

大太太哄劝了几句,心里也颇为感慨,她和柳娘子无甚交情,也只记得十二年前那一面儿,倒是美人胚子,可模样却十分模糊了。

秦老爷当年的一段风月情债,到如今才算了结。

柳娘子当年若是进了府,按辈分是应是五姨娘,可终是烟柳巷子出身,没得福数儿。

说来也怪,秦老爷后纳娶的五姨娘,至今儿仍是无所出。自打那以后,秦老爷便改了性子,再没收过房。

“只是既进了府,便是秦家的小姐,娘家姓断是不能用了,先改叫秦如蔓,待老爷回府再为定夺。”

“但凭大太太、老爷决断。”

柳如蔓亦是秦如蔓,不过是换了姓,她仍是万花丛中的一株藤蔓,生命力旺盛些。

“时候不早了,又逢老爷不在家,我让李妈带你到东厢暖阁且先住着,等老爷回来,再仔细安排,只是委屈了五丫头。”大太太并未留她用饭。

“谢太太,小五告退。”

如蔓她第一日入府,大太太能亲自会面儿,也算给足了面子。

若亲近起来,又哪里是十天半月相处的功夫?

况且在这深宅大院,如蔓也并不相信,从未谋面的嫡母能与她多少真心儿,即便是秦老爷,那个只有生养却无抚养的爹爹,她心里也并没有底气。

不过是给她一方落脚之地,安身立命,前尘旧事,谁又追究个清楚?

如蔓随李妈绕了几处回廊,李妈私下又嘱咐了几句儿,路过花圃,便是红梅映日的好景儿,这秦府的一切,将她以往的生活,尽数颠覆了去。

东厢是秦府里头儿,最生僻的地方,且不说小姐少爷,便是远方的表亲,也极少住在此处。

如蔓只看情形,便已心下了然。

☆、锦琼阁,认兄姊

李妈携了丫鬟和粗使婆子各一人,将东厢暖阁腾了出来,又将经久不用的家具挪到院子里,忙到傍晚,终于像了个样子。

“五小姐,因你娘刚刚故去,总有些讲头。住在这屋里,也只是权宜,待见了老爷,丧期也过了,自然要搬到正厢阁楼里,与小姐少爷们同住的。”

“我看这里便是很好,曾经一间房一张床,我也过了来,怎地会计较这些个虚名。”

如蔓眉宇间并无一丝不快,这个年岁儿不大的五小姐,却要比二小姐还沉稳许多。

李妈又招呼了一阵子,大太太将翠儿和梅香分派给东厢,如蔓虽是刚入府,到底是小姐,不能教脸面太寒酸了。

翠儿原是东门上粗使的丫鬟,头一回入小姐的屋,遂十分勤快。而那梅香是从四小姐屋里调来的,脸色上头却不大好看。

李妈悄悄将两吊钱塞与她,又劝了一回,方径自去了。

东厢的闺房,虽是简单了些,却也不乏雅致,翠儿服侍她洗了头面,将桂花头油涂在她及腰的乌发上,又用热水浸湿了,仔细用篦子篦了头,这一通下来,少说也用了半个时辰。

如蔓头一回让人服侍,端的不大习惯,直挺着腰板儿,小骨架子也有些僵硬,微活动了几下子,遂听有人唤道。

“厨房传饭婆子来问,是要吃粥还是粳饭?”梅香打外头进来,腰里缀着一条金黄|色的绣帕子,一步三摇的,一副没耐性的语气。

如蔓刚梳洗完毕,又见天色已晚,遂知秦府的传饭时间,与自家却是不相同。

“挑些简单的送来,没甚讲究的。”如蔓淡淡地回了一句,没再瞧她。

“好姐姐,也替我要一碗,忙了这半日的,着实饿了。”翠儿跑到门口,冲梅香喊了。

“少不了你的,好没出息的丫头。”梅香一甩袖儿,又见如蔓不做声,便愈发张狂了,接着道,“传到东厢里的饭菜,怕也没剩下甚么好的。”

翠儿还没开口,如蔓便缓缓从床边走了来,面儿上仍是客气的笑,“东厢偏僻无人,委屈了姑娘,等明儿再见了太太,我便回了她,仍将你派到更好的去处,我也少些个愧疚。”

“这又是哪里的话,奴婢不过顺口说了几句,小姐又何必动气儿?”梅香这会子,才缓和了面色。

“祸打口里头出,一个顺口的话儿,白教有心人听了去,又不知是怎个情形了。”

如蔓在圆桌前坐下,披散着头发,身上仍是进府时穿的那件褂套子,略显稚嫩的小脸儿,端的是个美人胚子,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又不似家里小姐的娇气模样。

梅香仔细瞧着这位五小姐,一向牙尖嘴利惯了,却生生一句儿也回不出,只得吞声认了错,便要起身出去。

“咱们一个屋里处的,我又是刚入府,少不得你们提醒着。”如蔓将梅香叫住,又回头向翠儿道,“一会子饭来了,就端进来吃,也热闹些。”

翠儿是个直心肠,见如蔓这般宽容,更是塌心伺候着,自不必说。

如蔓说了这许多,心里也是一阵子恍惚,连丫鬟都瞧不起她的身份,更何况府中其他人?

都道她麻雀变了凤凰,谁又知那高枝头上,断不是好相安的,她从前的规矩,只怕以后尽要打头儿学起了。

晚饭是两碟子素菜,一盒粳米粥,半笼子珍珠虾饺,如蔓用了一碗清粥,又将素菜吃了大半。

她自小和娘亲同住,许是日子贫穷,习惯了素淡,虾饺味道可口,却不免油腻了些,况且天气严寒,东厢暖阁倒是十分暖和。

翠儿泡了花茶,梅香便在外间儿里做些绣活,如蔓虽不喜梅香的性子,但她那一手绣工却是不差的。她自个便是专擅绣活,多留了心,梅香腰间帕子上头绣的月季,如同活物儿,很是精巧。

晚间夜下,又有几名婆子送了锦被方枕,少不得寒暄几通,众人也赶个巧儿,瞧瞧这新来的五小姐。

如蔓半靠在床头,身子底下是褪了色的红木大床,她思绪缠缠,忽又想着,和娘亲一同挤在小床矮榻上,描花样儿的情形来。

梅香打外头刚进屋,正巧碰上五小姐暗自落泪,她略微站了一站,说了几句闲话,便扭头出了里间。

一宿无话,如蔓是听着那打更的板儿声,才算睡下。半夜里头醒了几回,翠儿裹着花袄起身,迷糊地沏了茶,折腾了半宿才算安稳。

如蔓却是睡不踏实,好似漂泊在外头,总有一日,要回家去的。

大早起的,如蔓便被唤了起,翠儿忙得温上热水,又取来皂角香粉,这些物件都是到东门管事婆子那里现取的,入府匆忙,事头儿并未理顺,少不得费些功夫。

刚梳洗毕了,便有丫鬟匆匆入门,正是大太太房里的红玉,她言语利落的,说是三哥儿和四小姐打马回府,紧惦记着,要瞧五妹妹。

如蔓本想着用了早饭再过去,又听红玉道,大太太吩咐了,让她一同到正厢里头儿吃,遂简单地梳了髻,并无其他装饰。

走前,梅香不知怎地,借口说不跟着过去,只让翠儿陪着,如蔓便随红玉一道去了。

秦府正厢又分三苑,昨儿秦叶见大太太主的是主苑锦琼阁,二小姐同两个哥儿本也在,如今年岁大了,念书学艺的,总归不够使了,便由大太太出了主意,经得秦老爷默许,在正厢后头院子里,建了一座落景园,分派了丫鬟婆子照料。

四小姐前年也跟着搬了进去,倒也热闹,二小姐却仍喜欢粘着大太太,无事时便常在锦琼阁逗顽。

却说三哥儿秦玉衍早些时候听大太太说起,有个五妹妹要进府来,心下是有些个好奇的,十多年的,平白多了个妹妹,后又从三姨娘口里听了些琐碎门道,便大体了然。

秦家女眷众多,或美貌,或精明,或痴顽,却不知这打外头来的小姐,又是怎个光景。

如蔓将步子迈得细碎,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绣鞋脚尖要落在裙摆里头儿,断不能随意露出了。

这一通,如蔓倒是略熟了路,一进屋子,便看到裙钗粉面儿的,立了一屋子。

婉蓉和另一位姑娘,正一左一右,偎在大太太榻上,看穿着打扮,想来便是四小姐秦雨菱了。

锦娥在一旁侍茶,又抬眼将如蔓打量了一番,便迎上去招呼。

“想必这位便是五妹妹了。”冷不丁地,从旁儿冒出了男子的声响来。

如蔓忙地扭头,眼前公子大约十四五岁儿,生的风流姿态,额上横系一条丝绦,黑发辫了几束,都散在脑后头,并不是那日绣庄所见的公子,年龄要小上几岁。

秦玉衍冲如蔓一点头,礼数上算见过了,可神色上面,却又生疏的紧。

“见过三哥、四姐姐。”如蔓微微一福,雨菱笑着走过来,方携了如蔓的手道,“五妹妹来了,我便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如蔓跟着抿嘴儿,并不忙着接话,趁着瞧了一番,雨菱圆脸蛋儿,淡眉小嘴,面上很是和气,比不得秦婉蓉貌美,却也有可亲之处。

“四丫头讨巧,看小五性子温和,定是与你合的来。”太大大笑着招呼。

婉蓉也下了座,将柳腰一转,伸出青葱玉指,在雨菱脸蛋儿上一戳,道,“怎地四妹就与我不相安了?”

“二丫头又混说的,该多关照些才是。”

“二姐姐对雨菱最是好的,什么好物儿都留了给我。”雨菱另一手又将婉蓉袖子攥住,晃了几晃撒起娇来。

“五妹可还住得惯?”秦玉衍目光落在如蔓洗旧的褂子上。

“很是好的。”如蔓双手绞在一处,站直了身板。

一屋子丫鬟小姐,哪个不是穿珠点翠,且不说婉蓉素喜打扮,头上别的攒珠玉瑶,单取下一颗珠子来,便够老百姓半年的用度。

雨菱手腕上露出的翡翠镯子,头子上浸着一点猩红,只有上好的血玉才有这般色泽。

婉蓉一拍手,招来丫鬟唤道,“去年做的几套绣花裙袄,颜色上不大合我意,正好拿了给五妹妹用,料子可尽是上好的。”

丫鬟刚欲出门,又被她叫住,“等晚上用了饭,再一气送过去罢。”

如蔓虽知道婉蓉的意思,却只得道了谢,又环顾了屋子,却不见大少爷秦孝言。

大太太特意将如蔓安置在旁边,只是早饭便上了八道菜样,主食一律用的八宝桂子粥,可见秦家注重养身,饭食亦颇为讲究。

雨菱携着如蔓在府内游赏了半日,玉衍命人抬了一张屏案,送到东厢里,又添置了几样家什,便上书院去了,婉蓉没得耐性,也早早地回去。

走到假山水阁后头,便见几丛芦苇将池子围了起,许是冬日严寒,只有几只雀鸟在水面儿上嬉戏,走了这半日的,有些乏了,就坐在回廊上小憩,雨菱方询问了几句儿,低头见如蔓腰间缀的香囊,遂凑近了瞧。

“好巧的绣活,咱们府里最巧儿手的梅香,也绣不出这个来。”

如蔓便解了下来,交到雨菱手心里,恰一阵风儿吹过,几缕头发便垂了下来,在轻吐的气息中,微微荡漾,“四姐姐说笑了,都是最寻常的,不过闲来无事。”

“五妹平日里作何消遣,可是读书绣花这些个?”

“早些年请过先生,略读了书,绣工是跟我娘学来的。”如蔓将香囊握了,只听雨菱欣喜道,“最是正好的,你以后便来落景园里头,穆先生学识渊博,是爹爹从燕京请来的老师。”

娘亲自小管教甚严,却在读书一事上并不上心,如蔓打小聪慧,柳娘子却说女子才气不可太盛,此消彼长的,命头儿便薄了。

方说了一会子,便听远处吵吵嚷嚷的,顺声看过去,原是几名女子打小径西头走来。

☆、泼娘子,有心人

“您饶了小梨罢,昨儿我没进里屋,并没有见甚么珊瑚坠子。”

那黄衣丫头抹着泪儿,跟在后头儿,哭啼着央求。

打头走的娘子,花枝乱颤地拧着帕子,边走边回头咒骂,“碎嘴的小蹄子,手脚也不干净,咱们今日便回明了大太太,我屋里断不能留你!”

小梨一听这话儿,更是死活不依,一旁跟的丫头却没人搭腔。

脂粉美人儿远远地瞧到了雨菱,便走到近前招呼道,“大冷天的,四小姐怎地坐在风口里。”

“烟娘子要到太太那里作甚?”雨菱小脸动了动,也没了笑,只硬生生地问。

烟娘子讪笑着,哼了一声,将小梨的耳朵揪了道,“这丫头手脚不干净,便该立刻赶出府去配了小子才是!”

小梨啼哭不止,如蔓看她不过十岁儿的年龄,被唬的不轻,而这烟娘子也着实太嚣张了些。

“这可是四小姐房里新来的丫头?”烟娘子娥眉微挑,拿眼斜了如蔓一眼。

“这是刚进府的五小姐,烟娘子话里原该尊重些才是。”雨菱将如蔓拉到跟前儿。

“哟,咱们府里怎地凭空多了个大活人来?一进门来,就是五小姐,真真是白捡的便宜。”

“原在娘子眼里,秦府便是捡便宜的地方了。”如蔓似是玩笑地回了一句儿。

“不愧是那里出身的,嘴皮子和脸蛋儿一样出挑了。”烟娘子皮笑肉不笑地,听她提起娘亲,心下不免生出一丝怅怀来,羞恼却又在其次了。

如蔓瞧着她头上蜂窝似地金钗珠环,俗气又可见一斑,便只淡淡了道,“蒙娘子谬赞了。”

烟娘子一早便听说了有小姐要进府,言语里本是有些刻薄,怎奈拳头打在棉花里儿,全然没了力道,一甩帕子,揪着小梨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秦雨菱不大接话儿,只文弱地站着,气势上那烟娘子倒是压了她一大截子。

“四姐姐,她是何人?”

雨菱将眼珠子一转,细声嗔道,“好听些是娘子,还不是通房的大丫鬟,不过是大哥油蒙了心,着了她的道儿,便要闹上天去了!”

那烟娘子原是大哥儿房里侍茶的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为人极是傲慢,却不知秦孝言如何看重了她,过了几年便收了房,众人碍着大公子的面子,也不与争执,面儿上都称她一声娘子。

“这样闹来,怕也是不好的。”如蔓自不好多言,只是接了雨菱的话,不知大哥竟是怎样的人,容得二娘子这般骄纵。

“成个甚么体统,大哥不在府中,父亲也同少芳哥一道儿进京,说是打理生意,也该打理府内才是。”雨菱气愤不过,又道,“大嫂子好生端庄,为人也是极好的,却是教人欺负了去。”

如蔓点了头,又听她提起那少芳哥,心下想着秦府一家子的关系,真真复杂,“不知嫂子身出何门?”

“你来的日子浅,大哥娶的,正是那王家二小姐,闺名王翾。”

想来是也是,如秦、王这般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那门户当对。

王家专做盐铁生意,这盐铁虽是最寻常的事物,可恰恰也是最要紧的命脉,每年外通内运,皆是与朝廷官宦打交道,颇有些门道,王家老爷王世洲便在朝廷捐了闲职,遂任临安通判,上头儿有知州撑着,下头有府尹县衙,倒也落得清静,仍是主营买卖生意。

秦府专营绸布生意,江南一带布坊织造,几乎被秦氏垄断去了,除却秦正德一府,秦氏仍有秦业兴、秦赫二门远旁支,可这三门秦府并非直系亲戚,往上头数三辈,可攀上叔伯亲戚。

又因着同出一姓,勉强算得堂亲,实乃血缘相去甚远,那两府家业建在一省之隔的汉江城,更通西域买卖。

如今走的近些,全仗着生意枝叶有些个牵连,其中又数那秦正德头脑最是精明,生意自然也打理的极好。

这些年来,纵是燕京官宦人家,也慕名闻声,在他秦家布坊下了订单,款式料子,尽是上等又新奇的模子。

私下里,遂逐渐将上流世家的底子浸透了,官家子弟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哪里还愁生意做不红火?

此次正是那户部侍郎在京城分号里下的订单,一出手便是上百套儿,秦老爷便匆忙带着大公子和芳二爷奔京城去了。

却说那烟娘子张扬着到了锦琼阁,李妈上前询问,她心知李妈在正苑里有些分量的,就挤出了笑脸应声,挑了帘子进屋去。

秦婉蓉正靠在里间纱窗下攒着绢花,见是大哥房里的烟娘子来了,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皮子都没得抬起,自顾自地描花样儿。

那烟娘子再是嚣张些,进了大太太的屋,遂也放了尊重,朝大太太行了礼,还没等锦娥招呼,竟是自个就了坐。

大太太瞧了哭啼的小梨,又瞧那烟娘子的架势,放下茶杯子,道,“为的甚么事情?”

“这小蹄子手脚素日里好吃懒做,手脚竟也是不干不净的,便是来请示太太,将她早些打发了。”烟娘子这头笑地客气,那头又厌恶地将小梨推搡一把。

“这丫头是大娘子房里的,即便要打发配人,原该是大娘子过问。”

烟娘子眼见大太太并未责罚小梨,却转头挑起自个的不是,心下更是不痛快,又道,“都是大公子房里的,太太这话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生分不打紧,乱了家规辈分才是大事了。”大太太语气淡漠,唤了锦娥过了添茶。

“偷人东西,可不是乱了家规了?”

“那珊瑚坠子是娘子自个不小心丢了的,?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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