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的心里,她又是怎样的位置。 也是因为那个传说吗?或者,只是一个没有得到的女人呢?
她也从未问过风逸澈,来自哪里,目的为何,为什么要坚持带她离开。并不是因为知道,只是不愿意知道而已。若是真心,何必拆穿。若是假意,何苦追究。
一切,顺其自然吧。该知道的时候,逃也逃不掉。
命运就像是一直无形的手,永远会在某个时候,安排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让你避无可避的清楚所有的真相。不愿你是愿意面对,或者一直逃开。
思绪悠悠的回到现实,九月习惯性的扬起唇角。
轻轻的闭上眼,睡吧。
这些所有的,发生的已经发生,猜测的于事无补,知道的无能为力。又能如何。
轩辕瑾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一个人独自在这个时空,也许真的是太寂寞了。她宁可,再赌上一次。
☆、当真相在措手不及的时?.
轩辕瑾安回来的时候,比以往下朝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九月此时正坐在正殿的餐桌上,看着外面突然晴好的天气,唇角轻轻勾起。
这积雪,是要全部融化了罢。
远远望去,前庭开得正灿的红梅,竟似一片片红云团团簇簇的挂在天边,衬的这个冬日的晴阳愈加灿烂绚丽。寒风轻轻吹拂过,空气中都似乎漂浮着淡淡的梅香,顺着风轻轻弥漫了整个乾阳宫。
轩辕瑾安双手负在背后,踱步而来。
他的脚步缓慢却极坚定,眼神执着。看到九月时,眼里依旧是满满的宠溺和清晰可见的爱恋。
九月看着他坚定而缓慢的走过来,忽然觉得心里的那些纷杂沉寂了下来,唇角的笑意第一次染上真实的温度,连晶莹剔透的眸中,也是令人目眩的笑意。
眉目间,暗香浮动。
“回来了。”那样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温暖,是回家的问候。
九月起身,迎向他走去。
轩辕瑾安幽深的眸,也染上了笑意,眸中的光闪了闪,便紧紧的拥住了迎来的九月。
轩辕瑾安突然将九月从怀中扶起,郑重而认真的看着她。
“月儿,我要向你认错,你会原谅你的瑾安吗?”轩辕瑾安竟然带着些讨好的语调,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九月。
九月沉默,眉目间的温度缓缓落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不语。他说,你的瑾安。竟然,连这些情分也是你算计的一部分吗。
此时正殿的膳厅中,没人伺候在旁,是九月特意安排了她们下去,不必伺候。
安静得几乎只听见彼此呼吸声的花厅里,气氛静默得有些沉重下来。
轩辕瑾安此时的心里,竟然是无以言明的紧张,紧握的手心,满是汗湿。心底隐隐的抽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竟迫得他有些呼吸紧促,气息粗重。
他要一生一世都抓住她此刻所给的温暖。
九月终于在桌边坐下,“先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菜。”依旧是那样轻轻浅浅的声音,淡淡的,却多了丝笑意和温度。
☆、当真相在措手不及的时?.
轩辕瑾安也跟着坐下,帝王的良好克制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拿起玉箸,就着身前桌上放好的玉碗吃了起来。
轩辕瑾安吃得极快,却丝毫不知道嘴里的是什么味道,他甚至没有注意自己往碗中夹了些什么菜,只顾着想快点吃完。
九月不动声色,只是安静的品尝着满桌的美食,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轩辕瑾安心不在焉的用膳。只是偶尔抬头,眼神会不经意的瞥过他的脸。
轩辕瑾安此时的心底,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那些作为一个帝王最基本的忍耐,几乎濒临崩溃。曾几何时,他会因为一个人的目光而感到心虚?而这一切,全是因为此时坐在他身旁似乎在低头细细品尝佳肴的那个女子。
九月轻轻的放下碗筷,抬起头,刚拿起餐桌旁放好的湿巾擦着嘴角,便发现轩辕瑾安早已在身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眉心微蹙。
九月沉默,神色一贯的淡然平静,晶莹剔透的星眸里,也了无波澜。
即便是往日,精明睿智如轩辕瑾安,他也从不敢说他能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何况,此刻,他心不在焉。
九月微微低垂下眼帘,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来到这个时空后的景象。
从一开始,他便掩去了自己一身锐利的帝王姿态,抹去了满身的凌厉和威压。以那样平等的姿态带着那样的目的接近自己,宠溺自己,甚至在后宫任凭自己为所欲为。把这一切不符常规的举动解释为爱。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来自异世,却从不动声色,多次试探,甚至用那样深情的姿态设计自己爱上他。
从一开始,那些所谓深情的爱恋便满含着杂质。
即便,到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真的用所有的好去补偿他的欺骗和隐瞒。
即便,他甚至为了怕自己知晓真相,而派人杀了宸妃,那个昔日他所最宠爱的妃子。
即便,他知道自己已经察觉一切真相的时候,曾那样的慌乱而不知所措,神情凌乱的不像一个杀伐决断的帝王。
是谁说,打折的爱情也是爱情。
☆、当真相在措手不及的时?.
可是,她可以不计较他的隐瞒。
也可以不计较他故意派遣了青蝶和青兰前来自己身旁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更可以原谅他作为一个帝王的野心和决断。
但是,她无法原谅他在她给他第一次机会时候的逃避和否认。
她更无法原谅他竟然对自己下毒。不论他的目的是禁锢或者害怕失去。
即便不愿去相信,但把一切串联起来,无法不接受这个事实。除了每天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她不认为还有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对她下毒。
或者还有,无法原谅为了那个真相而那样轻易的抹杀掉两个活生生的生命。即便那都不是自己在意的,但也毕竟是两条生命,因她而逝去。
对于宸妃,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讨厌,自己还没有觉得她坏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至于那个代替她死去的侍婢,更是无辜。
九月终于在轩辕瑾安的所有隐忍快要濒临崩溃的时候淡淡出声,“你说吧,我听着。”
轩辕瑾安想要开口,却又顿了顿,眸光微闪。“我说了,月儿便会原谅我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不该原谅。”九月看着他,眼眸中的光令他觉得晦涩难懂。
一道晴阳透过镂花的窗柩照射进来,轻轻的洒在九月的周身,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令他觉得有一刹那的不敢直视。
轩辕瑾安微微眯起了幽深如夜的双眸,突然想起了早朝后与风逸澈的那段对话。
早朝后,轩辕瑾安突然宣了风逸澈进宫面圣。
偌大的御书房中,轩辕瑾安临窗而立,令人看不清神情。
风逸澈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御书房中,“澈参见皇上。”
轩辕瑾安突然转身,神情认真的看着这个几乎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澈王,看着他眉目间的优雅洒脱,突兀的道:“澈王,朕想知道个答案。”
“皇上请直言,澈定当知无不言。”风逸澈微微拱手,声音带着一贯的笑意,唇角的弧度优雅而妖娆。
☆、当真相在措手不及的时?.
空气中突然有着隐隐的莲香浮动,这是九月身上所独有的气息,此时却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御书房中。
而此刻,这里只有两人,一个自己,一个他。
轩辕瑾安突然冷了神色,一丝隐忍的怒气浮动在心头,终究被很好的掩盖住。良久才似乎自言自语的道:“若你心爱的女子发现了你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会令她伤心,该如何是好?”
“皇上,请恕澈直言,那人,可是月贵妃娘娘?”风逸澈突然垂眸,他的神情平淡,唇角的那抹笑意依旧优雅如昔,垂下的眸中令人看不清情绪。
“是。”轩辕瑾安很干脆的肯定。
风流倜傥白衣胜雪的天下第一公子,风雅无双才学独世的澈王。
心底仿佛隐隐觉得,风逸澈一定会懂得她要的是什么。然而这个想法,却令他的心猛地一沉。
风逸澈突然抬眸,直直的迎向轩辕瑾安幽黯凛冽的眸,看到了那里面的所有认真和坚定的执拗,他轻轻叹息,终只留下四个字,飘然而去。
“直言不讳。”
轩辕瑾安的脑中一遍遍的响起那个清冽如泉的声音,那句话。
“直言不讳。”
直言不讳吗?风逸澈,你还真是了解她!朕就偏不屑。
“月儿,我……”
轩辕瑾安刚想说什么,一声巨响,瓦砾横飞,一道黑影瞬间凭空而降,尖锐刺目的白光闪过,黑影冲着闻声而起的九月飞身过去。
九月这才看清楚,那道白光,是黑影手中的武器,一柄耀眼无比的剑。
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瞬间,轩辕瑾安似乎也怔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刺向九月,大惊,“月儿……”
九月不懂武功,只是凭着直觉,看着黑影的速度,尽管自己在现代的身手再敏锐,也敌不过这轻功。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
呵,想不到,原来自己也还可以重要到体会“荆轲刺秦”的典故场景。
一道明黄的颜色突然刺痛了九月的瞳孔,直直的挡住了那抹刺目的白光。
☆、以命相护的情意【一】
“嗯。”一声闷哼接着响起,打断了九月的自嘲。九月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会闪神。
那道黑影显然动作呆滞了一下。
两道暗影突然像是凭空出现般,手握长剑与那道黑影纠缠上。
九月的眼前像是放着最缓慢的镜头,全身仿佛瞬间僵硬了般,眼睁睁的看着轩辕瑾安倒在自己的面前。
满眼,都是他胸口鲜艳的红色,不断流淌。还有那道闪过的刺眼明黄,刺得她的瞳孔紧缩。
“月……儿……不……怕……”
轩辕瑾安支离破碎般的声音,以一种缓慢的流速经过她的耳,传到心底。她还是无法动弹。
心底像是被瞬间挖开了一个怎样都无法填补的大洞,那是一种超真实的活生生骨肉分离的疼痛。
直到那两道暗影再次飞身而入,将轩辕瑾安飞速带离。
留下的,是满室的血腥,和那两道似乎要将她噬骨寝皮般的刻骨杀意。
“瑾安,瑾安。”九月轻声的唤着那个仿佛还可怜兮兮问她原不原谅的男子,轻得,似乎怕惊扰了他的伤痛。
失去意识,眼前只剩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瑾安,瑾安。若你醒来,一切,我都不再计较。
澈王府,密室。
“主人,请带上我们一起去吧!”平泽犟着脾气直挺挺的跪在风逸澈面前,瓮声瓮气的道。如果主人又像上次那样中了埋伏可怎么办?
平渊也“咚——”的一声直直跪下,“主人,请带上我和平泽吧!”
卿之轻轻摇头。这两人,武功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智计却终究稍逊一筹。若子诺在就好了,也好歹能帮上主人。
风逸澈优雅一笑,将长剑在腰间系好,也懒得多说,直接弯腰两手一拂,身影便在瞬间消失在暗门后。
平泽和平渊急的只能转动眼珠,可转到眼珠翻白也于事无补,只能瞪着双眼干着急。
主人竟然点了他们全身的大|岤,别说动了,就是出声也不能。
☆、以命相护的情意【二】
卿之但淡淡一笑,澈还真是,这样慵懒的性子,连解释下都懒得做。
轻摇了摇头,卿之淡笑着道:
“你们不必担心,今夜皇帝遇刺,必定无暇顾及其他。那件东西,主人今夜势在必得。若无意外,不会有危险。以主人的武功,一个人去绰绰有余,若你们跟随前往,说不定惊动了那方神秘势力,反而打草惊蛇。”
平泽和平渊这才放弃了试图强行冲|岤的打算。
心里都在各自暗诽:这神医怎么老是喜欢看他们急的不行了才会出声告诉他们原因?
此刻即使强行冲破|岤道也来不及了,以主人的轻功,漫说他们追赶不上,就算追上了主人肯定也已经进宫了。
风逸澈几个漂亮的踏叶借力,姿态优雅利落的落在楼阁之上。
果然,今夜的玄楼守卫比平时少了至少一半。
唇角扬起,轩辕瑾安,你倒是舍得代价来演这场戏。我又岂能辜负你的美意?
修长的指扣起一枚普通不过的石子,朝楼北的墙角处轻轻一弹,破空而去声音惊动了守楼的高手。
“谁!”马上有人大声喝叫。
“快!有人闯楼,在北面!”后面功力高些的马上确定了声音的方向。
“这边!”有人带头闪身而去。
瞬间,一批玄衣卫自楼上飞身而下,全力扑向楼北。
风逸澈一个闪身,与一身黑衣一起没入阁楼中的黑暗。
玄衣卫查看半响,还是一无所获,有头脑转得快些的马上意识到不妙。“糟糕,调虎离山!”
“没人!”又有人跟着发现不对,大声叫道。
“中计了!快回楼!”功力高些的全力回转,往楼内电射而去。
当玄衣卫全力飞奔而回的时候,楼中烛光燃起,高高悬挂于楼顶的那顶大钟有些微微的摇晃,映衬着摇曳的烛光恍恍惚惚。
一个玄衣卫立即飞身跳上钟身,抓住垂在一旁的绳索,滑至大钟之下,顿时全身僵直,脸上血色尽失,一脸青白。
其余站在楼道边的玄衣卫在看到他瞬间失色的表情时,也统统在瞬间脸色青白。
那上面悬挂的东西,可是系着他们的脑袋啊!
皇上严令,物在人在,物失人亡。
☆、以命相护的情意【三】?.
前朝后宫突然都炸开了锅。
前朝,是因为一向勤政的皇帝竟然一连三日称病不朝。
后宫,则是因为皇帝一连三日闭门称病不见,谁都不例外。
整个御医坊最优秀的御医也被一同关在乾阳殿内,三日不出。
御林军奉命守殿,连皇后探病,照样驳回。
乾阳殿中,只有九月一个妃嫔伺候病榻前。后宫中,早有人嫉妒得红了眼。
朝凤殿内。也炸开了锅。
“哼!这个月贵妃,越来越不像话了!”有人第一个说出了不满,正是满脸愠色的陆美人。
马上就有几人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陆美人似乎很是得意于众人的附和,又接着尖声道:“哼,凭她也大得过皇后去?漫不提皇后是这六宫之主,就说这自古夫君卧病床榻,伺候在跟前的也该是妻子。她还真当自己是……”
说完像是惊觉自己失言,忙不迭的假装自己掌嘴,“哎哟,瞧嫔妾这张嘴,真真是该死的!皇后娘娘仁德,还望恕罪。嫔妾也是口不择言,这不是都担心皇上龙体安康麽。”
“就是啊,都不知道皇上身体到底是怎么了?病情可有起色,真真是担心啊!”又有几个位分低微的妃嫔跟着附和。
其他的也是面面相觑,随声道:“是啊,是啊!”
“好了,都别在这吵了,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皇上如此安排,定是有皇上自己的道理,你们这算什么?妄自揣测君心,莫不是都嫌自个儿命长了。”
皇后第一次如此极言令色,神情无比威严,眼神凛冽的堪堪扫过一众宫妃,满眼的不耐。
又回转视线,看着刚刚挑起话头的陆美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冷语道:“陆美人殿前失仪,罚幽闭思过一月,一月内,未经本宫允许,一步不得踏出旖霞阁。”
“皇后娘娘,嫔妾……”陆美人吓得一个哆嗦跪了下去,直愣愣的看着一脸冷色的皇后,竟再也说不出其他的来。
站在她身后的知琴眼中闪过鄙弃,也跟着慢慢跪了下去。
PS:话说,亲们的书评都没有,没动力唉,风若也不知道亲们的意见呢?呃,亲们动动小手,给点收藏,给点订阅,给点书评吧!呵呵,话说,风若没太贪心啊……爬走,码字……
☆、以命相护的情意【四】
惜梅看着殿中跪着的陆美人,唇角缓缓牵起,弯成一个讥讽的弧度,朝着殿门外扬声道:“来人!你们作死了,没听见皇后娘娘要请陆美人回了旖霞阁?”
那一个请字,咬得清清脆脆,惊得陆美人一颤,双眼瞪大,跌坐在地。
“是。”立刻有几个年长的嬷嬷上来七手八脚的强架了陆美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