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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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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还是亲眼所见。

也许是九月的声音太过淡然,又或者是这句话的语气太过轻浅,小云有半响的怔愣,然后赶紧点头吩咐了人去为死去的族人收敛安葬。

小云只是看着九月缓步而去的背影,还有她紧紧拉着小男孩的手,却看不见那一刻她的神色。

只是他此刻才恍然明白,那样的淡然,是怎样的压抑和悲痛。一如此刻。

姐姐亲手操控了这样的生死拼搏,不死不休,她却没有一丝除掉威胁的欢喜,更多的,还是沉默。

这还是那个在破庙中那般脏乱不堪的地方,亦能笑容灿然若春日里最为美好的春光,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吗?

他突然不知道,他不惜一切的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和尊严挽回了九月的性命,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当然不会后悔去救了九月,只是,是不是,他真的做不到更为两全?

这样的念头转过,心底反而生出了更为坚定的执念,若再来一次,他亦是会同样毫不犹豫的选择姐姐的生命,因为,只有活下去,一切才能有希望,这是父亲临终前给他最后的箴言。

九月忽然睁开了眼,晶莹剔透的眸中,倒映着遍地腥红的血光,还有迎着阳光反射而来的刺目刀光剑影,让她下意识的想要眯起眼来,却终究没有。

从那一夜起,从看见那些隐族的无辜人们血肉碎散尸骨无存,从走进山洞看见状若疯狂的风逸澈,从看到那一袭白衣覆盖下冰冷僵硬的女子,从看到那只垂落在冰冷地面上满是淤痕的手,她便再也不愿置身事外,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所强加给她的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命运。

☆、谋算天下【二十二】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想要亲手取得或摒弃她要的和不要的,便无法避免这血腥和残酷,这不是那个和平得杀人便要以命相抵的世界,即使是那个世界亦是无数压抑在光鲜亮丽下的晦暗,何况这个封建的皇权至上的时代。

她选的,她自己会面对。

即使这要面对的,是她一贯尊重的生命陨落在她的眼前,鲜血淋漓。亦不逃避。

从这一刻起,从她离开风逸澈的庇护那一刻起,她便注定要亲眼看着这样的场景,直到,她心中那一片刻骨的冰凉,被这些鲜血和那些必须付出代价的人们所付出的代价,浇灌得恢复平和。

当最后一个三国的暗卫倒下,那双迷蒙的眼眸,似乎瞬间散去了迷雾,于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清醒了过来,只是,已经太迟。

他满脸惊恐的看向那个此时依旧眸光淡然如水般淡淡的扫过一地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至死方才明白,也许,他们不该轻视这个一直安静沉默看着他们步步紧逼却面不改色的淡雅女子。

九月微微垂眸,没有人看清她此刻眸中的情绪。

半响,她才淡淡道:“走。”

不避不让,九月松开冷殇的手,径直的踏过那被鲜红的血尽染的路途,一路向前,素白的裙角拂过横躺在地的人群,亦被染上了腥红。

纯儿咬了咬唇,顿时开始心疼。

也许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她了解,她了解那种初次亲手杀人的痛苦和恐惧,她更了解,娘娘不是这世间的任何人,她那般尊重每一个人,更是那般尊重所有人的生命,如何真能做到漠视。

可是,今时今日,却是被迫走上这样的路,这样遍布血腥的路……

那个淡雅如莲的娘娘,如何堪受?

轩辕瑾安,你个混蛋!

纯儿顿时开始大恨,都是轩辕瑾安那个混蛋,说什么喜欢娘娘,爱护娘娘,结果呢?那个太后也就是他母亲把娘娘设计和亲风间,等于是卖了娘娘换回城池!那个皇后也就是他妻子更是纵容青蝶那个恶心的女人这样折磨娘娘,还差点……

☆、谋算天下【二十三】

那个青蝶也是,也是那个轩辕瑾安害的!没事去到处勾引女人,结果还是娘娘去承担恶果!没本事好好保护娘娘,还把娘娘每一次都推到风尖浪口!

哼!还是个世人称颂的皇帝?我说就是个蠢猪!这么好的娘娘不知道珍惜!等你这次醒来后,我真想亲眼看到你后悔死!

如果有下次能再看见你一次,就见一次打一次!管你是皇帝还是蠢猪!

跺了跺脚,纯儿跟着追了上去。

小云亦是愣住半响,吩咐了隐族护卫继续隐匿,自己便跟着追了上去。

“姐姐……姐姐你,换了衣服罢……都脏了。”小云指了指那被血染得腥红的裙角,有些不忍去看此时九月的神色,尽管,还是那般淡然无波,云淡风轻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是因为这样,他更是,不敢去看。

九月的身形顿了顿,又径直的走着,良久才淡淡道:“不必了,既然已经染上了,便染着罢……”

修长的指尖微微颤动。

“终究,是干净不了了……”

“小姐,我们去哪?”自从那日出来,纯儿的称呼便改了。

九月驻足,抬首眺望远方,又拿出别在腰间的地图,纤指轻点,落在了临望中心的位置,轻轻道:“临望都城。”

“姐姐,你是想……”小云看了看地图中那重点标注的临望都城,顿时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九月。

“小云,你怕吗?”九月却忽然转了话题,看向小云。

小云微微怔了怔,然后低低叹息,而后苦笑道:“姐姐,别说什么可能会连累到我或者隐族的话,我不笨,我是一族之长,更明白隐族现在的处境!这一路走来,都是我隐族之事连累了姐姐……”

小云亦是抬首眺望远方,看向临望都城所在的方向。

半响,小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姐姐,虽然跟着你也许是累赘,或许还会连累你亦被暴露,影响到你将要谋算的事,但是,姐姐,我不会走,我依旧要跟着你!虽然我并不清楚姐姐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姐姐要做的事,一定是大事……”

☆、谋算天下【二十四】

“姐姐如今是我们隐族的主人,我们只能跟随你,亦是会无条件的,将所有能付出的,都毫不犹豫的付出。姐姐,相信我,你会需要隐族的……”

九月只是淡淡的笑,有些安慰,小云在这几日里,又长大了一些。

轻轻拍了拍小云的头,淡淡道:“好,无论姐姐做什么,都会带着你的。至于隐族,姐姐会为它谋算好最好的出路的。”

九月的目光落在临望中心的方向,眸光微转,道:“那我们,走吧。”

一行四人,缓缓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那一地腥红中,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那个最后倒下的暗卫,缓缓爬了起来,然后深深看了一眼九月的背影,捂着胸口的伤口,步履蹒跚的消失在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临望都城。

面容平凡目光如刀般锐利寒凉的男子高坐宝椅之上,冷眼俯视着跪伏在地的暗卫,毫无温度的声音低低响起:“你是说,那几个老东西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将暗卫派出,去擒获什么隐族族长?”

“禀主上,那些暗卫皆是那几位大……那几个老东西家族挑选出的人……”跪伏的暗卫身子微微颤了颤,在这般冰冷的势压下,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说白了,就是些没用的东西!哼!”

冷硬的声线似乎化为实质般重重砸在了跪伏暗卫的心底,震得他又是一颤,身体跪伏得更低。

“主,主上……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一握手中的武器,起身就赶紧往外走。不敢再看一眼高坐宝椅之上的男子。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属下该死!”暗卫猛地转身再度跪伏,这次,却是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栗。

该死的,他竟然忘记了,这位主子根本就是喜怒无常,他竟然还为了躲避责罚想要避走!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你刚刚说什么,那个没死的暗卫回来说有一个很厉害的女子,可以操控他们将近百人自相残杀?”这次的声音里,竟然微微有了丝情绪的起伏。

“是。”暗卫跪伏在地,声音亦是有些颤抖。

☆、谋算天下【二十五】

虽然他很疑惑为什么自从他跟随起,便是不见对任何人不假辞色甚至是一些人故意送来的绝色美女亦是不屑一顾的主上竟然会对一个女子有了兴趣,但是还是不敢多一句疑问。

“她在哪里!”

“砰——”宝椅纯金打造的扶手,竟然被生生掰掉了一角。

那男子竟然有些难以自禁的站了起来。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神色,冷冷的坐了下去。

暗卫更是身子一伏到地,不敢看向男子,只跪伏着巍巍颤颤的道:“回……回主上,属下不知!”

“那留你何用!”那冰冷的声音再次恍如实质的砸向跪伏在地的暗卫,紧握着扶手的指微动,那气势,似乎让人毫无疑问的觉得,一个眨眼间,这个暗卫的性命便可以在他抬指间灰飞烟灭。

“主上!属下知道,属下知道!属下一定不择手段让那个人将所知一切悉数相告,誓必将那女子的一切消息统统查探清楚,然后回禀主上!”

暗卫已经感觉的背后一片寒凉,竟是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背脊。

这个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主上,太过难以琢磨。

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揣测那个女子究竟是何等身份,便只能把这件事先全部揽下,否则,下一刻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哼!”一声稍微缓和一些的冷哼,然后男子摆了摆手,示意那暗卫退下。

暗卫心中一凛,赶紧身子一闪,就要消失。

“那个女子若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定让你觉得连死亡都是一种享受!”

冰冷无情的话语,犹如世间最为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架在暗卫的脖子上,那是生不如死的威胁。

暗卫的即将消失的身子微微一晃,竟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僵硬在半空中的身子差点生生掉落下去,幸好暗卫一贯训练的不仅是武功,还有忍耐力和意志力,他猛地凌空一转,扭转了身姿,以一种诡异的身形消失在空中。

此时,他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哀叹,怎么把这样的事情揽上了身?

☆、谋算天下【二十六】

按照那个暗卫的回报,如今那个女子可以说是身处重重危险之中,莫说现在找到她是个问题,还要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根本就是绝不可能!

可是……

暗卫无声的苦笑了下,可是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拼死去找,然后拼死去护了。看主上对于那女子的重视,说不定到时候这位阴晴不定的主上还能念着他拼死护卫那女子的份上,给他个全尸。

“九月,真的是你来了吗?”高坐宝椅上的男子,此刻却犹自低低的呢喃着,那冷硬的神色,冰冷的双眸,却犹如春风拂过冰雪,渐渐融化成如水的浅浅温柔。

似乎过了太久,没有见到你了。

你,还好吗?

男子从怀中缓缓的拿出一张白纸折叠模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打开,赫然是一只千纸鹤的模样。

“九月,你,还会记得我吗?”

似乎有无形的风,轻轻流动,那千纸鹤的双翼,轻轻颤了颤,似乎,在回应着男子的话。

男子的眸光,愈发的柔和下去。

“再等等我,九月。”男子忽然又小心翼翼的,将千纸鹤抚平成折叠的模样,放入怀中。“这次,我终于有了可以与你并肩站在阳光下的资格。九月,九月……”

千纸鹤被收入怀中,那眸光中的浅浅温柔再次被冰冷覆盖。

看来,那件事,要立刻动手了!

没有时间再跟那些老东西周旋了!哼!若此次谁再阻我,那便杀无赦!

九月,等我。

这次,我冷凌,定护你周全。

不,我已不再是冷凌。冷凌,那个只能存在于阴暗中双手沾满鲜血的他,早已在我决定站立在阳光下,回来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时,便已经死去。

轩辕瑾安,既然你将九月送去和亲以换取城池,那么你就已经失去了站在九月身边的资格!至于风逸澈……既然九月已经选择踏入我临望国界,那么你,看来也只能放弃了!

临望历二百三十三年,六月初八日,晨,信皇临函宇急病驾崩,信皇胞弟兆亲王临函兆归来伏孝,传信皇遗诏,信皇无后,着胞弟兆亲王临函兆即日登基为帝,免我临望皇权无主,民心不安,以定社稷。

☆、谋算天下【二十七】

临望都城的气氛,或许因为遍地高挂的白绸,或许因着这一纸遗诏中瞬间便君王更替的内容,几乎紧绷到了极致。

原本繁荣喧哗的都城,如今竟然是除了一队队来回穿梭名曰戒严,实则个个神色匆匆,剑拨弩张的“官兵”,竟然是百里空巷,商铺紧闭,没有一人。

高高的房檐之上,一道灵动的身影突然出现,起伏间已经掠过数个房檐,不到片刻,竟已将整个都城大概游走了一圈,一双明亮清透的大眼滴溜溜的转动着,然后瞬间便又消失在房檐之上,似乎从未来过。

都城外,一座偏僻的小村庄里,一个破败的小茅屋内,一袭素衣的女子面容淡然的坐在残旧的小木桌旁,手中的碗亦是有些残缺,盛着一碗清淡的清水,她却依旧姿态娴雅的优雅轻啜,仿佛那并不一个破碗装着的清水,而是何等珍贵异常的顶级清茶。

而这破败的茅屋,非但没有丝毫贬低她淡雅如莲的气质,却是因为她在,瞬息间仿佛有了一种隐约的内敛宁静,淡逸泊雅。

有一种人,他并不会因为外在的环境而被影响丝毫。

反而,因为有他,处处皆可自成风景。

而她,便是这种人。

“姐姐,纯儿她……”一个少年缓步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白粥模样的食物,隐约的飘荡着几丝碧绿色彩。

“纯儿的轻功不错,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碗,淡淡笑了笑,颔首示意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姐姐……”少年似乎面有难色,看着手中的白粥,低低叹息:“曾几何时,隐族竟然要让姐姐吃这些食物,可是如今,竟然是有钱也买不到一点像样的……”

“小云,好了。”

这两人,正是九月和小云。

“我们不过都是人,这么好的白粥,有什么不可以吃的?”九月亲自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粥,放在了桌上径自吃了一口,才淡淡笑道:“味道很好呢,有荷叶的香味,是你做的吗?”

小云这下才渐渐散去眉目间的郁色。也是坐了下去,道:“是,还是卿之哥哥教我的,他说,你似乎很喜欢。”

☆、谋算天下【二十八】

“如今这村子里也只有一些还算好的白米,只能熬粥,所幸村子西面有一亩荷池,便想起了卿之哥哥教的荷叶粥……”

“卿之?”九月抬头看了看小云,然后恍然想起那时抢了他的房间还要他为她亲手煮了荷叶清粥,便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轻摇了摇头道:“他倒是有心。”

“嗯,卿之哥哥……很好。”小云想了想,也只能想到这个评价。

他从来很少去评判别人的好坏,因为自幼与他相处的大多还是没有生命的账本和那些繁复的数字,能接触的人们亦是隐族的属下,而属下,是不需要他去评判的,只需掌控,只需要人尽其用。

不过,凭直觉,他亦是觉得卿之很不错,怎么说呢,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感觉。怎么说呢?细想起来,还与姐姐身上的气息有些像。

九月轻笑,不再继续谈论卿之,因为她发现只要一提起他,便忍不住的,会想起那个妖孽般的家伙,似乎阴魂不散的,总是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生怕……生怕自己把他忘了?

九月轻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你也去吃些吧,等纯儿回来,恐怕就要走了。”

“姐姐,我们……真的要分开吗?”小云有些犹豫,他知道不该怀疑姐姐的安排,只是,他真的不愿离开姐姐。

“小云,我们……”九月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

“小姐,小姐……临望出大事了,你猜猜是什么!”纯儿一阵风似的刮进屋子,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九月。

那双明亮的大眼里,似乎写着:问我吧,快问啊!

九月轻笑,很是配合的故作好奇道:“嗯,我们可爱的纯儿姑娘,打探到了什么非常重大的消息了?”

小云失笑,刚刚心中的不快情绪也被这一刻的轻松给打破,笑着摇了摇头。

怕也只有姐姐才会把纯儿当作小孩子来逗着玩。

虽然他一贯不参杂江湖事,但是隐族有富甲天下的财富,又有遍布天下的商业王国,自然情报是不会落下的,毕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先机。

☆、谋算天下【二十九】

而纯儿的身份,他亦是早已得知。

昔日轩辕第一杀手组织“杀”中的金牌杀手冷姬,是何等人物。虽然纯儿的性子和那个传言中的冷姬那般差异巨大,但她们终究还是一个人。此时此刻,竟然被姐姐像个孩子似的对待。

纯儿果然很是受用,顿时笑得一双大眼眯了起来,得意的道:“那个好色的混蛋信皇驾崩了,新皇不日登基。都城内外,都戒严了,全挂上了白绸。”

“信皇驾崩?”小云先是一愣,然后一惊,凭他们隐族的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竟然事先没有打探到丝毫的消息。

若是简单的急病,那也不会毫无一丝的消息外露。

这件事,绝不简单。

小云不由得蹙眉看向九月。

“姐姐,这件事……”

“嗯。”九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站了起身,抬眸眺望远方,神色间尽是思索。

“小姐?”纯?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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