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太过欢喜,竟然吻了她那般久,久到她最后忍不住笑着求饶……
呵,还是太不小心,竟然让她的唇都红肿了。
可是,这样恍若霞染的颜色,太过诱人,他只是这般看着,就又忍不住想要吻上。
好不容易控制自己想要霸占那嫣红樱唇的冲动,抬头结束这记轻吻,便直直撞入一双晶莹剔透的眸。
“早安。”慵懒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丝戏谑。
风逸澈忽然有种被逮到现行的窘迫,微微红了脸,然后想到了什么,回了九月一记妩媚异常的笑颜,道:“早安,娘子。”
“娘子可不许忘记了,在下以后,就是娘子的人了,你可要负责到底。嗯?”
九月身子微微颤了颤,这只妖孽,又来了。这一波三折的语调,到底是谁教他的,实在是……很撩人。
任由风逸澈抱着她起身,这才淡淡道:“回去吧,不然纯儿他们大概着急了。”
“嗯。”风逸澈此时的心情异常的好,配合的点头,然后抱起九月就朝营帐的方向缓缓掠去。
刚一回到营帐,就见纯儿一袭男装火急火燎的跑来。
“娘娘……娘娘你总算回来了!”纯儿一边说,一边就要拉着九月走。
“什么娘娘,嗯?”风逸澈挥了挥袖,一道巧劲隔开了纯儿的手,眉梢微挑的问道。
“呃……什么娘娘?当然是我家的娘娘……”纯儿看见风逸澈突然冷下去的神色,眼珠一转,立马赔笑道:“当然是风间的皇后娘娘咯,呵呵……”
风逸澈果然软了神色,任她靠近九月,看着她的眼神也大有孺子可教的意味。
九月失笑,轻扬起唇,这才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急?”
“娘娘,不好了,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要和副将决斗,说什么为了男人的尊严!”纯儿这才想起正事。
九月还以为是什么事,一听是这样,便到书桌前坐了下去,径自拿起临函兆昨日处理的奏折看了起来。
“娘娘,不管?”纯儿有些愕然,不是还要那个人有用吗?
九月依旧认真看着奏折,也不答她。
☆、谋算天下【一百三十五】
“管他做什么,你去递个话,爱怎么折腾随意,别打死就行了。”风逸澈竟难得的对除了九月之外的人和颜悦色,大概是那句皇后娘娘取悦了他。
纯儿呐呐的点头,转身准备出去递话,再一想想不对啊!这话递给谁啊?
“这话,是……”硬着头皮转身看向风逸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睿皇在自家娘娘面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仍然总是觉得这个风间睿皇并不是传言中那个对谁都温和有礼,优雅绝伦的模样,她总是有些怕怕的感觉。
直到不久之后,纯儿才知道,她这下意识的害怕,是多么的正确。
风逸澈眼神轻轻瞥了她一眼,再也懒得看她,只是认真的坐于榻椅之上,看着静静翻阅奏折的九月,满眸的深情。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却让纯儿看懂了意思,似乎在说刚刚还夸你,现在就又变笨了!
纯儿无语望天,这下也不急了,晃悠着身子慢慢去了。
反正不打死就成,这话当然是递得越慢越好,反正那副将知道这是娘娘带来的人,不会下手没有分寸的。
而且娘娘刚刚没有开口,就是默认睿皇的话了,那她还怕什么?
从轩辕一路以来因为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可没让她少受罪。
纯儿扬起唇角看了看阳光炙烈的天空。
啊,天气真好啊!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小云看着纯儿悠哉悠哉晃悠着远去的身影,有些纳闷,看看还看见她一路冲过来到处找姐姐,怎么现在又不急了?
又看了看营帐,应该是姐姐回来了吧!
心中一喜,随后又是一痛。
昨夜姐姐一夜未归,怕是,和那个睿皇在一起吧……
清澈的眸中爬满哀伤,他垂着头,想要离开,可是偏偏忍不住不见九月的思念,虽然只是一夜未见,对于他来说,却似乎熬过了多少岁月,只要一想到,九月昨夜与风间睿皇一夜未归,他的心就痛如针扎。
可是如今痛又如何?姐姐已经是风间睿皇名正言顺公诸天下的后,是他的妻子。
不是早已决定,只是默默守候麽?
☆、谋算天下【一百三十六】
努力平定了神色,扬起笑脸朝营帐走了进去。
“姐姐,你回来了。想吃些什么?”小云直直的看向书桌后安静坐着的九月,在那张淡雅的容颜扬起淡淡的笑意时,顿时所有的苦痛化为乌有,只觉得这般靠近的看着,便是甜。
风逸澈眸光微微闪了闪,却并没有多少在意。
有多少人爱着九月,他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她。他更不会去剥夺别人爱的权利,有更多的人爱着她,若有一日他……不在了,才会有更多人陪着她,守着她,让她不会孤单。
九月抬眸看向小云,唇角淡淡的笑容浮现:“荷叶粥吧。”
小云顿时眼中的笑意更浓,应了声好便走了出去。
风逸澈见九月没有停下的打算,也斜躺了下去,半撑着身子看着九月认真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有无尽的甜,无尽的暖,这般迷迷糊糊的,他竟然第一次在白日里,睡了过去。
待九月从奏折中移开目光,便是看到那样一副“海棠春睡图”。
雪色的云衫旖旎的散开与榻椅之上,墨黑的长发泼墨般滑落开来,半遮住了那毁去的半边容颜,只余那半边完美无瑕的侧脸半露。
完美的唇色淡粉,似有淡淡的霜色,于这炎炎夏日中,流露出一抹清凉。只是那微微扬起的弧度,不禁让人好奇于他正身处如何的美梦,竟能于梦中流露笑意。
因为半撑着身子,一边的衣襟已经微微下滑,露出了精致完美的锁骨,白皙的肌肤,竟然犹胜女子。
九月一时有些怔住,然后无声的叹息。
这只妖孽,睡个觉也不安稳,还在这里勾引她。
缓缓站起身,这才发现书桌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放了一碗看上去便清淡宜人的荷叶清粥,看来是小云进来见她没注意也没有打扰她。
缓缓绕过书桌,本想叫醒风逸澈去里面睡,可是看着风逸澈那般毫无防备而清甜的睡容,又收回了脚步。
正好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九月索性席地而坐,端了书桌上的清粥便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风逸澈,不禁亦是扬起唇角,秀色可餐,估计也是这样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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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算天下【一百三十七】
突然帘门被大力的撩起,一片片阳光倾泻而入。
随后便是一个有些变调的吼声传来。
“你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我到处找你吗?”
“嘶——”吼完后便有低低的抽气声,似乎是压抑什么痛楚。
九月看着榻椅上突然因为这声音蹙了蹙眉心的风逸澈,顿时觉得这人实在不讨人喜欢,食欲也没有了,放下瓷碗,慢条斯理的拿起放在书桌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这才淡淡道:“我并没有叫你找我,而且,更没有给你随意擅闯我营帐的权利。”
“你……嘶……”王云清见九月竟然半响才理他,看也不看他,而且开口便是如此不客气,顿时更是怒火丛生。
然而刚吼出一个字,脸颊上的伤又被牵扯,痛得他赶紧伸手捂住脸师徒缓和下这痛楚。
九月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榻椅上倚着风逸澈坐下,神色柔软的轻拍了拍风逸澈的脸颊,轻唤道:“风逸澈,去里面睡着吧。”
她知道,他肯定早已醒来。
王云清这才注意到榻椅上竟然睡着一个男子,似乎就是那日他刚来与这女人拉拉扯扯的那个,那日见他脸带面具,以为他愧于见人,这时一看,竟然一时惊艳得怔住。
他从没想过,这天下还有单单容貌便胜过他的男子。
此时又见对他不屑一顾的九月竟然这般温柔的对待风逸澈,更是怒从心起,又想起今日在军营中所受之辱,顿时把所有火气都发到九月头上,指着九月怒斥道:“你……你们……你这个女人,光天化日……不知羞耻!”
虽然他很想大骂一顿九月,可是毕竟是一路读圣贤书,生于贵族家庭,虽然中途落魄,却自恃甚高,并不市井,当然不会那些流俗的骂人词语。
所以憋了半天,也就想出这个理由,骂出这一句。
九月不以为意,风逸澈却是容忍不得。猛地睁开眼睛,一道血色的厉芒闪过。
王云清顿时只觉得冷冷的杀气与倨傲的威压扑面而来,那是一种天生王者的威压,让他差点有一种跪伏膜拜的冲动。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已经一身冷汗。
☆、谋算天下【一百三十八】
再去看风逸澈,竟然见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刚刚那瞬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只是,真的是幻觉吗?
“你……”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小云和纯儿却正好气冲冲的走进来,皆是一脸愤怒的看向王云清,显然是听到了刚刚他说的话。
纯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一如曾经在轩辕初见她时的冰冷无情,那一眼,带着刻骨的冰寒和杀意,让他一惊。这个眼神,就如……刚刚那个男子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王云清忍不住又往风逸澈看了一眼,见他依旧闭着眼不动声色,心中顿时警觉,这里的人,都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小云却是直接出声道:“王云清,姐姐并没有求你什么,反而是你求姐姐,你不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今非昔比,你如今的命还是装疯卖傻才留下的,你以为谁都稀罕你那张脸?说实话,你除了那一张脸还能见人,其他一无是处。更何况,论身份高贵,恐怕就是我和纯儿也要略胜你一筹,你不过一个御医之子,哪里来的如此跋扈?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姐姐的话语,否则……”
“小云,好了。”九月见小云动了真怒,这才淡淡开口制止。
她并不喜欢拿他人的伤痛刺激他人,即便那是真相。除非有必要。但显然眼下这个人并不需要这样。其实,他只是暂时还放不下他曾经的贵族骄傲和因为那样的容貌高高在上的习惯,并不是有什么大恶之人。
小云闻言扫了一眼怔怔不语眼中似有痛楚的王云清,也不再说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管你,任由你在军中受辱?”九月淡淡的看向他,眼神里毫无波澜,“因为那是你该得的教训。”
“副将不过是善意的询问你与我的关系,然后谈及你家中亲人,你便忍受不得怒不可遏的要与他决斗以维护你男人的尊严。”
“一,不知好歹,二,自不量力。”
王云清闻言愣愣的坐到椅子上,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击溃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的尊严。
☆、谋算天下【一百三十九】
原来,她都知道。
原来,那些并不是她特意安排来刺激于他的招数。
“我……”
他想反驳,想说那人辱及他亡故的家人,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此时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似乎真的只是如她所说的一个原本善意的问候,却被他当作了挑衅。
曾几何时,他竟然敏感多疑至此?
难道,他真的是装疯卖傻太久,自己也疯了?
“我不劝你放下仇恨,只是送你一句话,别被仇恨左右了理智。”九月说完也不看他,只是看了看纯儿和小云,示意他们跟着进去,便径自走入了寝帐。
风逸澈身子微动,便如一阵风般席卷了九月瞬间便落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坐定。
九月用指轻戳了戳他腻过来的身子,轻声道:“坐好。”
风逸澈也不纠缠,知道九月要说正事,顿时乖乖的坐好,只是拉着九月的手,不愿松开。
九月也不管他,对着纯儿和小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说话。
“姐姐,那个人,可靠吗?”小云微微皱眉,显然还是不喜欢那个竟然敢于辱骂他心中美好如神砥的姐姐的男人。
“这个不必担心,我只需要他手中的证据,而且,等消息四散而开,亦算是为他雪恨,他自然会义无反顾的站出去证明这消息的真实。更何况,那样的话,他就不必再装疯卖傻,日后也许还能因此……”
“因此平步青云?”纯儿歪了歪头,有些不屑。不知是不屑轩辕瑾安的伪善,还是不屑那个王云清日后得到的所谓补偿。
“古今惯来如此,帝王不会犯错,最终只会是误会一场。”九月轻笑,眸光有些悠远。
其实这也算是她给那个因为她死去的御医一些弥补罢了,让他唯一在生的家人日后好一些。
“可是,轩辕皇帝不会忌讳?”小云终究不是很了解政治官场。
九月看了看他,又瞥向一副不屑表情的纯儿,有些好笑,看来纯儿也想到了。
“他不会成为轩辕瑾安忌讳的人。”言语里,是一种肯定。
风逸澈立刻半眯了眼眸,轻轻哼了声,显然听到九月肯定轩辕瑾安,他有些吃醋。
☆、谋算天下【一百四十】
“就是,虽然那个轩辕皇帝花心无良,眼光又差,脾气又坏,但是阴谋诡计那些手段还是很厉害的,那个王云清,不是他对手,充其量能当个跳梁的小丑,蹦跶不了太高,轩辕瑾安才不会在意。”
纯儿每说一个损轩辕瑾安的词语,风逸澈的脸色便好上一分。最后眉开眼笑的对着纯儿很是大方的投去一个高度赞扬的笑容。
纯儿一窒,顿时无语,摸了摸鼻子偷眼瞥自家娘娘,见九月一副似笑非笑的瞥向风间睿皇,显然对于睿皇这显得无比小家子气的吃醋行为了然于心,她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念,这个睿皇的容貌毁了笑容还那么勾人,改天得找机会好好提醒娘娘,要看紧一点。
九月并不理会风逸澈,而是看向小云道:“我让你布置的人都到位了?”
“嗯。”小云慎重的点头。
“小狐狸,以前那个说你是妖女的传言,是你故意让人散布?”风逸澈为了吸引九月注意,开始找话题。虽是疑问,却是语气肯定。
“嗯,你知道?”九月终于将目光移向身侧的风逸澈,反问道。
连轩辕瑾安都没有猜到的事情,竟然被他一猜就中,风逸澈,确实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公子,惊才绝艳。
“而且,是那个叫小桃的宫女去办的吧?”
“你又知道?”九月微微挑眉。
风逸澈轻轻笑了笑,眸光里尽是宠溺。
“你那一招实在出乎所有人预料,不按理出牌,哪里会有人猜到?试问这天下间,除了你这只小狐狸,谁还会拼命的在天下人面前抹黑自己,说自己是妖女祸乱世间?轩辕瑾安更是不可能猜到了。”
“要不是我手中情报来源广泛,而且那日亲耳听你与小桃说话,而后又在为你救出小桃之后按你要求让她独自离去,失去了她的踪迹后不久就有那样的传言四起,我可能也不会猜到是你一手谋划。”
风逸澈轻轻用指尖在九月的掌心来回勾画,说得漫不经心。
小云与纯儿却是听得满脸震惊。
纯儿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初闻那传言娘娘她要去查探娘娘竟然说不必。原来如此。
小云亦是震惊,那时他与九月并不在一起,更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听这传言四处喧嚣而起,他也不曾多想。
☆、谋算天下【一百四十一】
后来知道九月身份时,这传言已经稍微淡了下去,可是仍旧有人会提起,那时在那个小村庄他就差点因此与那乡民争执起来,还是九月及时制止了他,从那以后,他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吩咐隐族的密探四处查探,至今没有消息,此时听来,竟然是九月一手谋划,怎能不让他震惊。
“姐姐,你为何要……”小云满脸疑惑,纯儿亦然。
九月含笑的眸光落定在风逸澈的身上。
风逸澈眸光微转,然后似是恍然,而后叹息。
“小狐狸,原来,得罪你真不是什么好事。你竟然从那时开始,便已经设下了局。在下心中十分后怕啊……啧啧,原来真是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呢……”
风逸澈啧啧有声的摇头叹息,只是那神情,怎么看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得意,哪里有半分“后怕”模样。
“既然你这般了解我,解释就交给你了。”九月反手捉住在她掌心来回撩拨的指,神色依旧似笑非笑,眸光里带着丝锐利和棋逢对手的欣赏。
风逸澈懒懒的整个人往九月又贴近了几分,这才缓缓道:“若我所料不差,这便是一招变相的‘欲擒故纵’。”
“哦?”九月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依旧不动如山。
“所谓‘欲擒故纵’,自古以来凡用此计者重点皆是在这‘擒’‘纵’二字之上,而娘子却是技高一筹,此番一计,皆是在‘欲’和‘故’这二字。”风逸澈说完,琉璃般的双眸闪了闪,眼中是满满的赞叹和钦叹。
“此话何解?”小云疑声道。竟然难得的忽视了那“娘子”二字引起的酸涩。
纯儿也点点头,她也听得云里雾里。
“比如,突然有一陌生人出现在你面前,拿出一件你从未见过的物什告诉你这是一件天下至宝,你作何感想?”风逸澈难得的耐心解释。
“自然是不信。”小云毫不犹豫答到。
纯儿也是点头。
“那若是在那之前,又有人特意前来交代于你,若有人跟你说他有天下至宝你千万不要相信,那是至邪的魔物,得之必遭惨祸,之后再有人如我之前所说,你又作何感想?”
☆、谋算天下【一百四十二】
“这……”小云犹豫了半响,才缓缓道:“我会怀疑……”
“要的便是这怀疑。若此时再有一个世人敬仰的人物出来作证,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