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贵妃、德妃、贤妃、美人、才人……统统靠边站,连太后也拗不过,只好自己气病了!只有和这位懿妃娘娘要好的贺容妃还受着陛下的荣宠。暮云宫内上百名宫女、内侍侍候着一位十七岁的余国郡主,彩云院绣工只给这位娘娘做衣服,连那个常嬷嬷都成了宫内人人争相巴结的人物!自己虽是大总管,可让不让当,还不是这位娘娘一句话的事儿!幸好以前没有得罪过她,不像那个傻里傻气的蓝贵妃……。
织霞!桓逸一声高呼,惊醒了还在深思中的永禄,他眼见懿妃娘娘直直的倒了下去,忙帮着扶:“哎哟!娘娘!快来人啊!快叫御医!”
随着永禄那尖声尖气的呼喊,周围的一大群宫女,内侍蜂拥而来。
漱玉宫的紫纱帐内,织霞在御医银针的剌激下醒了过来,她呆滞的望着坐在身边,正用关切眼神盯着自己的桓逸,神思恍惚的问:“我这是在哪里?我病了吗?”
桓逸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一头长发,柔声道:“汤泉宫啊!你忘了!过一会儿我们就回宫!”
回宫!织霞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噌’的从榻上一跃而起,拽住桓逸的衣袖,哭道:“求求你……让我去拜祭父亲好吗?”
桓逸沉思了几许,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不是怕织霞就此逃走,他是怕织霞到了余国会想起余悦或者见到余悦,这三年来,她差不多已经淡忘了他……。
“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三年……!”织霞猛地向榻下一翻,‘咚’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她顾不上疼痛,纤手拉着桓逸的衣摆,连连叩头,“求求你……求求你……允许我拜祭父亲……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桓逸见她哭的可怜,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郑重道:“朕可以让你到余国去拜祭父亲,但……朕会同你一起去!”
织霞盯着桓逸的眼睛望了半天,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便无力的倒在他的怀里。
清晨,一抹初升的朝阳洒在鸾龙附彩的层层琉璃瓦,咸安宫在金光的围绕中更显得金碧辉煌。
重重泥金帷幕中的蓝太后偶有咳嗽声传来,那些捧药奉茶的宫娥忙前去伺候。
“逸儿,听说你要到余国?虽然他们现今在我们的威慑之下不敢轻举妄动,但皇帝也没必要去只身范险啊!”蓝太后扶着桓逸的手臂慢慢移动坐榻中,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她的身体已是大好了,可毕竟岁月不饶人,二十多年前那位城府深、善计谋、多权变的蓝贵妃随着一头斑驳的白发再也找不回来。
醒逸浅浅一笑,自然没有把软弱不堪的余国放在心上。“母后,穆王和余国百姓这三年来对我们强大的梁国无不是服服帖帖,穆王也三番几次的求着儿子驾临余国巡视,儿子也想给他这个面子!”
蓝太后一双精明的目光向儿子望去,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什么。“母后怎么忘记了!皇帝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主张……只是……逸儿,你必须带向家兄弟前去余国!这是母后唯一的要求!”她十分清楚儿子到余国去做什么,一定和那个狐媚的郡主的父亲之死有关,蓝太后缓缓起身向寝宫内走去,丢下一句话:“逸儿,红颜祸水!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自毁江山社稷!”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八)
秋日,天云山的枫叶红遍了山林,再配上天高云淡和青松翠柏,自是让人心情舒畅,胸中一种登高临远之情油然而生。
一行迤逦的皇家羽林卫队正走在天云山脚下,正是梁国天子桓逸带着他浩浩荡荡的大军前来附属国巡视。
织霞从华美的六驾辂车里遥望一别三年的故国,天云山之后就是生活十四年生活的故乡,那里有让她魂牵梦萦的人,伯父、伯母、悦哥哥还有去世不久的父亲,虽然在余国的十四年很少在父亲身边……想到这里,一行泪珠不禁潸然而落。
“早知你如此的伤感,朕就不带你带了!你现在不是余国的郡主,面是朕的妃子,懂吗?”身穿月白色龙袍的桓逸忍不住再次叮嘱身旁的女子,他很明白织霞的心情,但不想看到她流泪满面的样子。这会让他想到了年幼时去世的父皇,记得十岁那年和兄弟们跪在父皇的灵柩前痛哭,尽管并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在记忆中也没有被父皇抱起过,那时候父皇最喜欢大哥、二哥和七妹,因为他们都是董皇后的儿女。
织霞拭去了泪水斜歪在美人靠中,根本不想回答桓逸的话,她的一袭白裙和满目的华彩格格不入,仿佛是从山间飞来的一只白蝶栖落在这里。
余梁两国交界之处的天云山本是两国的旧边界,可现在已被梁国牢牢掌握,壮观的梁军大营正冲着余国的疆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负责守卫这里的蓝玉昆大将军眼中,他是蓝鸿的唯一的儿子,天生力大无穷,生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甚得姑母蓝太后的喜爱。
“陛下,这是臣为您特设的大帐,明天臣自会带精锐之师保护陛下前赴余国!”蓝玉昆此时已脱去了甲胄,他恭敬的将桓逸领到梁军大营中那座最大最豪华的大帐前,谄媚道:“陛下奔波了许多时日,也该好生休息了!臣就不打扰了!”他把桓逸让进大帐后,从容的退了出来,眼睛仍不忘朝向家兄弟扫一眼。
一顶华美的软轿缓缓的抬了进来,桓逸才停止了扫视这座从来没有住过的营帐,他笑了笑,连忙命一直保护在身边的向家兄弟退下。
“织霞!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桓逸仍对这个大帐十分的新鲜,忙掀起软轿的帘幕要和心爱的女子一起分享。
松软的地毯,古朴的案桌,一切都是那么原始,还有令箭、文书等,织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住所,她向四周望了望,这就是梁国大将军的营帐吗?三年前,向云鹏就是在这里指挥兵马连连直下余国城池。
“你怎么了?一路也没说几句话!人死不能复生,你……!”桓逸猛地将织霞揽在怀里,柔声道:“朕觉得好久都没有跟你在一起了!”手臂用力将织霞横抱在怀里向榻边走去。
织霞被桓逸压在榻上,仍他亲吻着脸颊和玉颈,眼前只有一盏幽间的灯火,除此之外到处都是夜色沉沉,直到桓逸要临幸时,她才有所警觉,忙推开他:“不要!我的父亲刚刚去世!我……!”
“别忘了你现在是朕的人!”面对芳香馥郁的女子,桓逸早已忍不住满身的欲火。
“求求你!”织霞泪流满面,手指抓着胸前的衣襟。
桓逸面对苦苦哀求的女子,心也软了下来,他失望的理好衣袍,丢下织霞向大帐外走去。
一轮明月挂在山尖,看来明天又是个好天气。桓逸望着夜色下庄严肃穆的梁国大军营帐,除了织霞所在的营帐外,也只有蓝玉昆的帐内还亮着一盏灯。织霞,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强迫她?为什么要同她来余国?是不是真如母后说的那样鬼迷心窍了!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六)
“为什么哭?”桓逸爱不释手的搂着枕席中的女子,用手背轻拂着那一行泪渍。
织霞长发散乱,脸颊微微泛着红潮,闭着眼睛说:“我不知道!我……!”自从她第一次跟桓逸在一起时,从来就没有睁开过眼睛,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在不爱的男子身下委曲求全。
“三年了,你还在想他!”桓逸一边说,一边贪婪的吮吸着织霞的樱唇。
“我没有想他!”织霞将脸歪到另一侧,躲避着他的吻。
“那你……你为何不能笑一笑!”桓逸继续上下其手的拂摸着织霞柔滑细腻的身体。
“我是伯父送给你的礼物,有什么资格笑!有什么脸去笑!”织霞想到自己的所承受的一切,三年来,天天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三年来,几乎每天都要忍受他求欢的**!三年来,他施加在自己身体上的凌辱!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桓逸扶起织霞,拿过散落在贵妃榻中的衣衫轻拢在她的身体上,柔声道:“这三年来,朕对你不好吗?”
织霞衣不蔽体,青丝披散在裸露的玉背中,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落的眼珠:“我想家!”
“你是想家?还是在想余悦?”桓逸抓着织霞的双臂,眼前熟悉的玉体还是那样的诱人,半遮半掩的酥胸,纤细的腰肢,莹白的手臂,他动情的说:“余悦已经娶了徐翰墨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他早把你忘记了!早把你忘记了!这个世上只有朕是真心对你的,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算什么!我凭什么……!”织霞想到半个多月前,得知余悦娶了徐丞相的女儿,心中自是委屈!莫名的伤感涌上心间,她靠在桓逸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织霞,织霞!”桓逸轻拂着织霞的背,怀中哭泣的人儿使他心疼不已,安慰道:“朕喜欢你,爱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谁惹你哭,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用自己的衣袖帮织霞拭着脸上的泪水,“走!朕带你到花园去!刚刚听永禄说,菊花开的不错!”
织霞抽泣着将自己的衣物穿好,和桓逸一起出了漱玉宫的大门。
汤泉行宫比起梁国的皇宫,别有一番景致,少了皇宫的庄重威严,多了几分山林间的气息。午后的清风徐徐淡淡,芙蓉花开满花圃,桂枝散发着清雅的幽香……。
“陛下!”一身青色锦衣的大总管永禄颤微微的来到桓逸和织霞的面前,他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盯着地上铺陈的青石,声音比蚊子还细。
“什么事儿?”画廊内,桓逸正要和织霞一起到花园赏菊,结果半路杀出个永禄,他自是不高兴。
“边境的蓝将军传……来消息……说……!”永禄众偷偷瞅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天子,又瞅了瞅不明喜怒的懿妃娘娘,吞吞吐吐的说:“蓝将军说……懿妃……娘娘……的父亲……病……逝……了!”
御花园的围墙外,永禄哆哆嗦嗦的禀过了话,睛盯两只脚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九)
“陛下,这么晚了您没有休息吗?”蓝玉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天子的面前,他恭敬的弯着身子,偷偷打量着桓逸的神色,身为皇后的姐姐虽然去世,做为贵妃的妹妹早已失宠,但这丝毫没有对梁国的第一门阀蓝家形成多大的威胁,父亲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姑母仍是主载梁国命脉的当朝太后。
“噢!是玉昆啊!”桓逸亲自扶起他,虽然对蓝玉琳没了兴趣,也不喜欢舅舅的作威作福,但憨厚纯朴的蓝玉昆并不让他讨厌,比起向家父子,至少他是至亲之人。“余国这三年来可有什么举动?”
蓝玉昆傲视了一眼夜幕沉沉的山林,不以为然道:“他们还能有什么举动,除了交贡税出来活动活动,穆王和他的臣民一直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定是被我们兵强马壮的梁国大军吓破了胆子!”
“秋天到了!他们今年的收成可好?”桓逸隐隐闻到了江南水稻成熟的幽香。
“好啊!沾了我们大梁国的气息,收成自然很好!不过,他们收上来的粮食大多数都要上缴大梁国,余下的还不够填饱肚子呢!再也没有力气去做别的!”蓝玉昆得意的一笑,回音在空荡的山谷中是那样的可怖,“就算他们想复国,也是白日做梦!”
“这样就好!”桓逸放心下来,转身向大帐而去。
“陛下,臣请您到陋帐中小座!臣有很重要的军务要向您禀报!”蓝玉昆说完这些话后,等待着天子的回答,他的嘴角明明带着一丝笑意。
桓逸挥挥手,命蓝玉昆带路,却见他七拐八拐的将自己带到左营的一顶暖帐内,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面而来,明丽的灯火下,一位绿裙的妙龄少女盈盈而拜。“这……!”桓逸回头向蓝玉昆瞥了过来。
蓝玉昆压低了脑袋回答道:“陛下,她叫莲心,是碧水湖畔最美的姑娘!是臣特意献给陛下的!”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桓逸对这个一向粗鲁的大汉不禁有些好奇,他居然也学会了向自己‘送礼物’他朝蓝玉昆摆了摆手令他退下。眼前的女子虽不极织霞那般的国色天香,到也清秀动人,他拉起女子的纤手,问道:“你叫莲心?多大了?”
莲心见了当今天子却也没有一丝惧色,像是早已被调教好一般,她语调温柔的回答:“回禀陛下,妾十五岁了!”
十五,比织霞小了两岁!桓逸审视着莲心,对这个民间女子也有几分动情,这次出来又没有带别的妃嫔,织霞又是那种模样……想到这里,他抱起莲心向榻边移去。
红绡帐内,燕语莺呢。
莲玉裸着半个身子,散着长发,白藕般的手臂揽着桓逸的颈项,春心荡漾道:“陛下,妾生的漂亮吗?和宫里的娘娘比起来如何?”
桓逸抚摸着那张粉妆玉琢的脸庞,调笑道:“漂亮!倾城倾国的美!满意了吧!”他轻轻解开衣袍,拉下莲心的胸衣,揉弄了几下后,揭起她的绿色长裙直径而入,猛烈的抽动着,想要把心中的郁闷之气全部发泄出来。
莲心强忍着疼痛,双手抓着身下的被褥,轻声在桓逸的耳边呢喃着:“陛下会把妾带到宫里对吗?妾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这是自然!”桓逸喘着粗气回答了一句,用力按着莲心的双臂,腰间又加了几分力道。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
十天之后,向家兄弟率领的羽林卫和蓝玉昆带领的骑兵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建安城下。
昔日的宣明帝,被桓逸封为穆王的余烨早已领着建安城的百姓、官员长跪在城门外迎候多时。梁国天子到余国巡视,这个消息传来,足足让余烨操劳了许多时日,先不说桓逸所来何意,单是迎接他做的准备也让余国百姓、官员忙不过来。
所到之外皆是净水泼街,黄土铺路,还有为迎接梁国天子从装饰的那座庆云宫,庆云宫本是余国皇宫之外的一处花园式宫殿,由于长年没有修葺,早已千疮百孔,这一番大动干戈,让本就贫乏的国家更加雪上加霜。
桓逸头戴紫金冠,衣着黑色玄冕服,缓缓从御辇内抬阶而下,遥望俯首听命的余国众人,自是踌躇满志。“平身吧!”他略略挥动宽大的衣袖,示意余烨起身,眼光扫过穆王身后的跟随之人。
“谢陛下!”穆王余烨并不敢抬头,躬着身子道:“陛下屈尊驾临余地,臣诚惶诚恐,准备不周之处,望陛下海涵!臣已将庆云宫修整一新,恭迎陛下御览!”
“你们都起来吧!”桓逸俯视着建安城的官员、百姓,甚至是昔日的余国皇帝,无不对自己毕恭毕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穆王客气了!希望朕的到来没有给你们增加负担?”桓逸扫着余烨的神色,想到连饭都吃不饱的余国百姓、官员这几个月来必定闹的不得安宁。
“我们都是陛下的臣民,何来负担一说!陛下,请!”余烨带着随从步行于桓逸的御辇前,将他们领入了位于建安城东的庆云宫。
坐在御辇内的织霞早已是坐立不安,朝思暮想的建安城就在眼前,伯父的声音就在耳边,但仍是不能看一眼,说一句。车辇两侧都是梁国的精兵,车辇之外是桓逸所在之处,如果这时贸然而去,他会不会怪罪,织霞并不是怕自己受到责怪,她是怕桓逸会将怒气发泄到余国甚至是伯父身上。
“你怎么了?”桓逸坐回龙榻,一眼看到织霞神情恍惚,“你们的建安城平平无奇,自然和长兴不能相比,城不高,池不深,怪不得挡不住梁国的铁骑!”他回想着刚刚见到过的昔日余国都城讥讽道。
“陛下,你忘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并不在城池深不深,城墙高不高!”织霞听他讽刺故国,忙出言相对。
“噢!”桓逸将织霞一把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道:“你们余国是占天时?还是占地利?或者占人和?究竟得道还是失道?还不是一样亡在朕的手上了吗?”
“你……!”织霞多说无益,将头转向另一边。
梁国天子的御辇、羽林卫及蓝玉昆率领的精锐之师在穆王的引领下缓缓进入了庆云宫。秋意正浓,可所处江南的余国仍在莺歌燕语,百花齐放的季节,一丛丛的凌霄花开满宫苑,绿波荡漾,水光涟滟。经过装饰的庆云宫难得露出了本该就有的容颜。
含云殿,织霞对这里熟悉的很。每到酷暑时节,伯父总会带着自己和悦哥哥、怿哥哥、金蝉姐姐、伯母等来此地纳凉避暑,在如绿云般的荷塘内撑起小船,采莲花,戏鸭子……在沁芳亭中轻摇团扇,调美味的冰雪莲藕丝……。
悦哥哥!你又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归国谣 眉黛馀恨倚黄昏(十一)
暮色直临大地,庆云宫内灯火辉煌,虽是在余国的故都建安,可强大的梁国丝毫没有将余国人放在心上,桓逸周围均有精锐之师保护,人马远远超过了弱小余国的倾国之兵。
一连等了三天,织霞终于等不下去了,每天像只小鸟被关在含云殿,就连侍奉在身边的常嬷嬷也不知被弄到了哪里,虽身在故国,但桓逸的提?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