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光飘向桌上的酒壶,有些差异。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放下手中的酒杯,林羽婕一双豁亮的眼望向恬静的面容。
“知道!今天——是我冲动了!”垂下眸光,林羽云声音很低。
见弟弟已知晓,林羽婕才叹了口气,一把握住他扶在桌缘上的手。
“云弟,你要记住,她是女皇,所以身边肯定会有很多人,切记不要想争宠夺爱,这样会毁了你的幸福!姐姐不想看到这一幕!”
林羽云依然垂着眸,轻轻点了点头,但心中不免升起一片苦涩。
“唉!她不是薄情的人,但却是多情人,今天的事她能顾着你也都是因为心中有你,但事不过多,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就多忍一些吧!”说着,拍了拍他的手,一脸安慰与心疼。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姐姐不用担心!”抬眸相望,发誓般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扯出一丝笑容。
林羽婕这才放下提吊的心,转手又拿起酒杯,塞给林羽云一个。
“来!今日姐姐就陪你一醉,把心中的烦闷都忘记,只要想着幸福就好了!”爱怜的抚了抚弟弟的额头,为自己与他倒满酒杯。
“碰”的一声,瓷杯碰撞发出一声清脆之音,二人各自扬首饮尽。
“呵呵!这可是姐姐第一次让你痛快的饮酒呢!云弟都已经嫁人了——就算是大人了!来——再干一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又倒满酒。
一声声酒杯碰撞声,夹带着林羽婕的各种体己话长绵了大半夜,窗外的夜月寂静无声。
已近三更天之际,一抹飘渺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齐府的院中,那模糊的身影向着龙天娇的卧房而去,诡异的穿墙而入。
幽然的指尖瞬间一亮,窜出一缕火瞄,弹向四周易燃之物,顿时间火瞄上涨,窜出更强的势头。
“谁?”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龙天娇马上惊醒了过来,睁眼之际,赫然望见屋内那诡异的身影。
“鬼魅!”一惊之下,从枕下摸出一道灵符,划过指尖后扬了出去,随着她的唤声化为一道人影。
“抓住它!”紧盯住屋内突然出现的试神,龙天娇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试神鬼魅与前来的同类瞬间击打了起来,它们的身影上窜下飘,纠缠中翻滚在半空中,撞倒了不少屋内的东西,却使得原本就不小的火瞄窜的更高了,眨眼间火光已映亮了整间屋内。
“该死的!想烧死我吗?”捂着口鼻,双眼如电般的扫向还有可能的出口,却便寻不着,大火已掩住了门窗,根本无路可逃。
这时突听屋外有人惊喊了起来。
“失火啦!快来救火啊!”
几声高喊惊动了整座齐府内的人,纷纷披着夜衣便冲了出来,提水的提水,撞门的撞门,好不慌乱。
“门主——不能去啊!火烧的太大了——太危险——”胡杏儿一把抓住就要冲入火焰中的夜沙罗,却被他猛力一甩,飞了出去。
“滚!”咬牙吐出一个字,一转身便毫不犹豫的又冲入火光中。
“唉呀!这火恐怕是止不住了!浇水也不成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满脸哀叹的摇着头。
“就是!这屋里的人恐怕是出不来了!可怜那位冲进去救人的公子了!”另一名厨房的伙计也连声惜叹着。
“丫头——丫头——你在哪——我来救你了——不要怕——我来了——”焦急如焚的呼喊穿透了火光与断梁,传到了捂着绵被正准备冲撞而出的龙天娇耳里。
顿时一怔,有些意外,却又急着喊了一声。
“我在这里!你个笨蛋——谁害怕了!”边喊边抬脚踢飞不断掉下的房梁木柱,向着夜沙罗发声的方向移去。
就在她努力与断木争斗之际,突然被猛的搂入怀中,那猛烈的心跳声竟然大过火焰的撕扯,敲进了她的心。
“还好——你还活着——”紧崩的声线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夜沙罗没敢多做停留,拿棉被再次将龙天娇包裹了严实,抱着便腾身而跃,劈出两脚,踹飞了已烧烂的木桌,穿过火光冲天的火墙,向外奔去。
“轰”的一声,又是一根整梁木掉了下来,差一点砸在夜沙罗的身上。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出去的——你这样咱们谁也跑不了!”龙天娇一阵猛动,撑开了裹在身上的棉被,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别动——我会带你出去的!相信我!”火光中,夜沙罗俊美的侧脸泛着刚毅的坚决,那人定胜天的绝容让龙天娇怔然而止。
“门主——你们快放开我——门主他在里面——”胡杏儿急的泪珠直掉,但奈何几名强壮的侍卫紧紧拉住她冲入火光的身体,就是不放手,任她哭闹打骂。
浓浓的黑烟中,那冲天的火光已将大半个房室都烧塌了,几名有经验的长工立刻停止了止火的怒力,纷乱中将一桶桶冷水浇在房屋四周,以免火势蔓延,看来是已经放弃了救火。
四周被炙热的火焰烧的“噼啪”作响,龙天娇捂着棉被紧紧的靠在夜沙罗有力的胸膛上,清楚的听到他每一次的心跳声。
“自己捂住口鼻,我们要出去了!”耳边传来夜沙罗沉稳的嗓音,紧接着龙天娇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冲,向上而去。
原来夜沙罗利用烧蹋的房顶漏洞飞身而冲,几个飘落之后终于停在了停火光较远的后院。
龙天娇腿一落地,便迅速的甩开棉被向夜沙罗望去,只见他后背还有两腿均带着火焰,正在不停的拍击灭火,整张脸已被薰的黑红。
二话没说便上前帮忙他灭火,俯身将他两个已烧着的棉靴拔了下来,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灭去火迹,又伸手拉扯他的上衣。
“拍什么拍?还不快脱?小心烧到你!”不赞的瞪了眼他向背部猛拍的举动,上前一把扯掉了他整片的背襟,扔在地上,踩息了火瞄。
一阵忙乱之后,二人安静了下来,望着夜沙罗那狼狈的模样,龙天娇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呵呵——哈哈哈——你看看你——都快成了熏肉了——”指着满脸黑灰的夜沙罗,龙天娇毫无感恩图报之样,笑的异常开心。
原本以为他会冲着自己大发脾气,却没想到夜沙罗赤裸着上身,向她靠近一步。
“有伤到吗?我看看——”在她的笑声中,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夜沙罗开始仔细的检查她的全身,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最后乌黑却又混着鲜血的的捧起了她的脸。
笑声骤然而止,望着眼前那双异常严肃的黑眸,她看见了浓浓的担心之色,心神一震,不自然的别开目光,却又发现他的手已被烧破了整个手背,顿时一惊。
“你的手——该死的——怎么不早说——”小心的从自己脸侧抓下来,认真查看着,并用中了枪的左手去怀中摸索药瓶。
他的两只手均被严重烧伤,右手背最严重,破皮的表面泛着红黄的水泡,看的龙天娇不禁一阵心神一窒,又是感动。
“完了,我的药都还在房里——”绝美的脸上一片失望与心痛!刚才跑的太急,根本忘了药瓶还在床铺之上。
“没事——小伤,不用替我着急!”见她很是着急,夜沙罗欣慰的一笑,谁知换来龙天娇一个白眼。
“谁着急你了?我是在婉惜我的药,那可是我好不容易配出来的——呜——”意随心动,鼻头一酸泪就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夜沙罗的伤还是为了自己的药瓶,总之——她就是想哭!
她的一阵抢白,气的夜沙罗脸色不禁白了几分,柔情似水的眸子立刻换成了一双凶狠的目光。
“你这个死丫头,我救你出来不但不知感谢主子,竟然还把那几瓶破药看的比主子重要!真是——”咬牙切齿间作势就要扬手打向龙天娇,却又停在半空,只是干瞪着眼儿。
眼前那张梨花带泪般的美颜,透着让人怜爱的柔弱,一股脑的将他满腹的不平全都化为乌有,乖乖的浮上了怜宠之情。
“你还有力气打人?”龙天娇见他欲打自己手高高扬起,不禁气的抹掉眼睛,一拉他的手。
“走吧!有气也等会再发!先去前面通知大家,然后处理你的伤——真是的!手都烂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打人——”拽着他的手腕一走急走,娇唇却撅的老高,满脸的轻讽之意却又字字透着愧疚与不安。
夜沙罗一时无语,任她拉着快走,突然希望这路漫漫长长,就这样被她拉着,永远走不到尽头。
大火当晚,林羽婕姐弟二人因醉酒一夜未醒,直到翌日响午。
清醒后的林羽云得知昨晚的火事之后,自责无比!一直跪在房中,滴水不进,也不食饭,悔恨差点一剑了结了自己。
“你不起来是吧?好——我就不吃饭也陪着你!”龙天娇软硬招全使了,就是唤不起林羽云,气的她一甩头,坐在椅内,与低头负罪的林羽云大眼瞪小眼。
林羽云被她威胁的浑身一颤,但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见他仍是没有反应的跪着,龙天娇也不禁一阵火气。
“好!咱们就耗着,看看是你先饿死还是我腹中的宝宝饿坏!”边说还边抚着肚子,好不可怜之样。
林羽云一抬头,便见她抚着肚子自怨自哀,顿时想起了大夫交待过的话,切不能让孕妇生气,要多包容与体量!
“我——不跪了还不成?是不是又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弄来——”酸麻的双腿没站稳,一个踉跄踱步过来,紧张的望着她的大肚。
“你呀!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把裤子挽起来,我看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散淤药,准备给他敷上。
拗不过龙天娇的坚持,林羽云乖乖的把裤腿挽了起来,露出两个已红肿的膝盖。
龙天娇眼中闪着心疼,连忙敷上药片按在腠处,呐呐的说了句可怜惜惜的话“你不疼,我疼!”
林羽云一震,心口顿时涌出了满满的爱意与温热,暖透了他全身,甚至每一根手指都微微发热。
憾动的眼神一瞬也不眨的望着眼前让他疼满心的女人,伸手便将她抱入怀里,埋首在她细至的颈间,闻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眼眶不禁蕴起了泪水,只因为这一句话,让他舍了全部的心给她,发誓永远不会怀疑她爱自己的心!
被紧紧搂着,龙天娇有些窒闷感,但却没有抗议,因为抱着她的手臂正在轻颤,她能感觉到他在感动,又在忏悔。
“娇——我爱你!永远会爱你,对不起,前天向你发脾气还怀疑你是否真的爱我——对不起——”哽咽的声音震带着颗颗泪珠而下,有着诉不尽的歉意。
“嗯!我没有生气!不要再多想了!来——给我笑一个!”撑开他的紧搂,捧起了他动人的脸庞,两颗泪珠如同水晶般滑过,却在即将坠落时吻进了龙天娇的唇中。
林羽云的手指一紧,闭上了眸子,狠狠的吻着她娇红的樱唇,席卷了所有的情爱,注入这一吻当中。
从未想过——向来温和的如水,娇柔如玉的他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吻的龙天娇差点换不过气窒息而晕。
热吻过后,他的唇一直辗转在自己嘴边,不舍的得去,每吻一下,便满足的轻叹一声。
“看来——我的丫头已经忘记了主子的伤痛了——”略微低沉的嗓音压抑着几丝危险之息自门口处突然响起,骤然打断了正在交颈缠绵的二人。
一抬眼,见门处背着阳光的宝蓝色身影,劲自半架着两只烧伤而缠满绷带的手,一双邪魅的眼睫毛半掩的望着自己。
“呃——你怎么起来了?”不自在的站起身来,去扶他进门。
“哼!浑身疼的难受,你这个号称能让主子不留一点疤痕的江湖郎中已经一个上午都没来看过主子了!”斜睨着眸子,不去看她,还以嗤鼻待之。
龙天娇可没受过这等冷遇,当下收回了唇边的笑容,身形一怔。
这家伙还真不能给些好脸看!刚刚想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吧——他就尾巴翘上天了。
“夜公子——快坐下,身上的伤还在痛吧?不好意思,担误了娇给你治病的时间!”林羽云一反常态的热情的招呼着神高气傲的夜沙罗,让开软椅扶他坐下,好不嘘寒问暖一翻。
龙天娇差讶的望着眼前像变一个人似的林羽云,双手插腰,好奇的看着。
“夜公子对我妻子的救命之恩,林羽云必涌泉相报,以后只要有需要,请尽管分咐便是!”亲自为夜沙罗倒了一杯温茶,林羽云起身便要离开。
“娇——好好为夜公子治伤,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推门而出,连龙天娇开口的机会都没给。
“你——”指着林羽云,惊讶的合不上嘴,又转头望了眼伏在椅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夜沙罗,正一副大爷模样的等着她去侍候。
“我背上痛,你看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过来给我脱衣!”一声命下,惹的龙天娇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揪住他的衣襟狠瞪着。
“你到还真好意思?”
设局招供
九十二章
“为什么不好意思?主子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一挑眉,夜沙罗毫不嘴软的说着理由,让龙天娇一时无语,没好气的忍下了不满。
伸手扯开他的衣襟,为他脱掉上衣。
想想她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没真正的侍候过谁呢!算自己倒霉,被姓夜的救了,如今也只能隐忍一时了。
翻身趴在软椅背上的夜沙罗将整片的裸背全部露在龙天娇的眼前,那横着一大圈的白绷带已浸出大片的血迹来,腥红吓人,看的龙天娇一滞,忙去解绷带。
“你怎么弄的?伤口又裂开了!”混着不满与担扰的语调,拆解着一圈圈的殷红的绷带,一大片烧伤的溃烂肌肤便触目惊心的展在了眼前,这家伙竟然连哼都不哼,还真能忍。
“关我什么事?是它自己要裂的!”完全不在意的夜沙罗转头望了眼皱紧眉头的龙天娇,诡异的呵呵一笑。
“真是——忍着点,要重新上药了!”说着,转身去木柜中取出昨日调好的烧伤药,剜出,尽量轻柔的抹在他的伤口处,但还是引来夜沙罗几阵闷哼。
抹完药,开始低首为他包扎起来,一弯腰,两臂绕着他的胸背缠起绷带来,略带飘香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下垂,散落,不时的马蚤动着夜沙罗优美的侧脸,扰的他心头阵阵酥麻之感。
“好了!敷药三天内不许再这么乱自下床走动了!你乖乖的在床上躺三天,我才能再换药!”小心的为他穿回蓝绸锦衣,系好衣扣。
望着眼前为自己着衣系扣的女人,耳边听着她不停的唠叨,夜沙罗不禁有一种倒回到童年的感觉。
母亲也同样为他穿衣系扣,顺便数落着他大大小小的错事,末了还抬眼瞪他一下,就像眼前之人。
“喂——傻啦?我说起来扶你回房去躺着!”有些不耐的又重复了一遍,又抻手拉了拉他的手臂。
夜沙罗这才回过神来随她起身。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主子说话要恭敬,知道吗?”不满的一皱眉,毫不客气的指出。
闻言,龙天娇隐忍的挑了挑眉毛,吞下张口欲出的骂语,不做理会,低着头劲自扶着他向外走,却没看见他脸上调侃的笑容。
刚走到院中,就听见大门处专来一阵喧闹,两名守门的侍卫被人硬生生的踢进门来,惨痛的跌在一旁。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当朝辅政大臣林大人还在府内,你们——你们竟敢——”齐府的管家也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倒!先前还不满女霸王占了齐府,可自从林羽婕带着几十名官员来到他们梁阳后,他可是鞍前马后的好不侍候,一脸的忠心。
来人连听都没听他的,直接一脚便踢飞出去,劲自入了院门。
龙天娇一竖眉,心想又是什么来倒乱了?
“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放开扶着他的手,就要往出走却被夜沙罗一把拉住。
“一起去!”伸臂搂着龙天娇的肩膀便齐步跟上。
二人刚刚走这门厅便与冲进来的三人迎面碰上。
“他是谁?”为首的宫千极一人当前,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宫千玖和南奉月二人。
对来人目含敌意的问话,夜沙罗也当仁不让的冷冷一笑。
“你又是谁?”四目相对,顿时激出无限火花,敌意指数飙升至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