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城内叛军突起,已经镇压不住了!”有侍卫前来急报。
风凌天冷冷勾着唇,咬牙笑道:“好你个南宫月,原来还有这一手!”
“你败了。”看着攻进城内的天祈大军,晏飞雪笑得愉快极了。
她也终于明白南宫月要留在风凌天身边的原因了。牐
原来,他一直暗中已然准备安排好了一切,而且,很隐蔽的,没让风凌天察觉。
“败?”风凌天却蓦然大笑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刀,眼神雪亮而凌厉,“朕还未败!”
因为,他手上还有她这张王牌! 牐
但晏飞雪却也看出来,其实,他已慌了,因为,他的神态再不似开始那般沉稳从容。
如今,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牐
凤郁尘已然带兵登上了城楼。牐
“风凌天,你已经输了。”冷冷看着面前之人,凤郁尘的目光也冰寒刺骨。
多少年了,到底,还是等到这一天了。
风凌天眯眸笑看着他:“莫离……呵,或者朕还应该再叫一声凤王?”
没有意外,凤郁尘和晏飞雪都十分冷清而淡漠地看着他。
他能认出并不奇怪。
震惊的是跟着冲上来的玉无痕。 牐
“凤王?!”有些不敢置信的,他瞪眼看向了凤郁尘,“你是……凤王?凤郁尘?!”
没有否认。 牐
所以,答案已不言而喻。
下一刻,玉无痕已伸手去拔剑,任谁被欺骗了这么久,都会怒的。
何况,这个人还曾是天祈的仇敌!牐
风凌天,果然到最后还能挑起战端。
只不过,在玉无痕拔出剑之前,凤郁尘手中的剑已架上了他的脖颈:“要算账,待拿下皇城后,我会与你好好算清!”
玉无痕虽恼,却也无可奈何,转首看向晏飞雪,却是更加失望与愤怒:“女人!你早知道的是不是?!”牐
晏飞雪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
玉无痕更是气急:“亏皇兄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要害我们!”牐
风凌天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得好不畅快:
“凤郁尘,当日让你逃走,是朕的失算,不过,今日朕可不并打算让你再活下去了!” 牐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将玉无痕丢给一旁的士兵,凤郁尘沉冷着脸,目光凌厉。 牐
“那不妨试一试?”风凌天手中的刀又紧了几分,晏飞雪颈间血丝微微渗出。牐
凤郁尘眼眸一紧,声音也更冷了几分:“就算我死了,皇城也一样沦陷在天祈国手中。” 牐
风凌天挑着眉笑:“朕只想让你死。”
凤郁尘微微握紧了手中剑,黑眸中微光闪烁。 牐
“凤郁尘,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蓦然,晏飞雪淡淡开了口。 牐
凤郁尘眉拧得更紧。 牐
他当然记得,可是,要做到又岂会如此容易?!牐
“凤郁尘,你若再不动手,朕可就要下手了。”风凌天眯细了眸。
凤郁尘目光一冷,手中长剑一转:“杀了她,你也逃不了!”牐
风凌天不以为意,扬眉笑道:“朕就算死,能拉着她陪朕一起死,倒也不错。”
第二百六十四章花落谁家(大结局)
剑拔弩张的气氛,生与死皆在一念之间。
凤郁尘眼中神色复杂变幻,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皱,忽而嘴角微微一勾,一缕淡不可察的淡笑浮上,缓缓抬起了手中长剑。
晏飞雪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眉一拧,却是转眸看向了城楼之下。
那里,那袭白衣在乱军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而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也正朝她望来,眼中透出一抹担忧。
风凌天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却是眯眸笑看着她:“其实,朕一直很好奇,在你的心中,究竟哪个人最重要?”
“原来男人也这么八卦。”晏飞雪淡淡勾唇一笑,那笑却只是一种笑的表情,不带丝毫情绪。
对于她的冷嘲,风凌天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道:“朕刚刚才又想到一个有趣的法子,由你来选择谁生谁死,如何?”
晏飞雪轻轻一挑眉,冷冷道:“我也很好奇,你究竟还有多少卑劣的手段可以用出来!”
“快选吧,你选的话,至少还有一人能活,若是不选,朕可以让他二人都死。”
说着,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听雪,“听雪,准备弓箭,瞄准南宫月。”
听雪犹豫了一下,却还从一旁侍卫手中拿过了一张弓,搭箭,拉满。
南宫月虽听不见城楼上的声音,却也看清了瞄准他的那支箭。
只是,他不会躲。
因为,他如果躲了,她一定会有事! 牐
晏飞雪紧咬着牙,眸光瞬间变化,褪去所有的平静与淡然,心紧紧纠在了一起。
风凌天!如果可以,她就算把他杀死一百遍都不解恨!
死到临头,他也要让其他人都不好过!
可是让她选?她又要如何选?!
无论选哪一方,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心在谁身上,但是,要牺牲掉另一个人来成全的话,她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看一眼面前凤郁尘,她微微抿紧了唇。
风凌天一直看着她,忽而又笑了起来:“朕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可知南宫月当初为何还能活下来?”
听得他的话,晏飞雪身形不由一震,冷冽着眸子看向了他。
“也亏得他药人身体,那一箭竟未能当场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也只余一口气罢了,朕用了宫内最好的御医和最好的药勉强留住了他的性命,不过可惜,也只是暂时的……”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城楼下那袭身影。
晏飞雪却是不由怔住,目光微闪:“什么叫暂时的?!”
“因为他的身体早已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如今也不过只是靠着药物在强撑着而已,相信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最多活不过半年。
晏飞雪看着南宫月,目光渐渐黯了下去,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笑得有些嘲讽与伤感。
原来,这就是真相? 牐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他才要一直躲着她?
所以,他才说,他永远也无法给她一个家?
所以,他才要用面具掩着他日益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
他到底还是将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默默背负……
“朕倒是对他的痴情佩服的很,比起另一个人,倒真是强多了。如何?你现在要选谁活呢?”
风凌天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凤郁尘。
凤郁尘面无表情,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手指微微握紧,神色依旧冰冷。牐
他亦很清楚,风凌天这番话无非是想让她选南宫月罢了。牐
相较于南宫月一个将死之人,此时的他威胁才大。
其实,就算她选了南宫月,他也不会怪她。
毕竟,那是一个她爱的人,一个更爱她的人,她又怎么能再放弃他?! 牐
只是,会有些遗憾罢了。牐
晏飞雪定定看了凤郁尘许久,紧蹙的眉豁然舒展开来,眸中陡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微微一勾唇:“凤郁尘,我说过,你一定会成为掌控这天下的霸主,所以,在你成为霸主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下这皇城,顺便替我杀了这个姓风的!”
风凌天面上闪过一丝意外:“这么说,你是选择让他活了?”
牐犼谭裳┲皇抢淅湫ψ牛却是又看向了城下之人。
“既然如此,那么没办法了。”风凌天目光一凛,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听雪,放箭!”
犜谔到晏飞雪的话时,凤郁尘显然也有些惊诧。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选择让他活下来?!
然下一刻,在看清她那决然的眼神之时,他一瞬间便明白了。
只是他想阻止时,却已来不及!
“月——!!”在利箭破空射出的瞬间,谁也未料到,晏飞雪本是虚软的身体,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臂在城墙上一撑,轻盈盈地一跃而下!
长风猎猎,纱裙扬起,仿佛一羽折翼的雪鹤从天际坠落。 牐
月,若你迟早有一天要丢下我一人走的话,那么,不如让我现在陪你一起去死可好?牐
“飞雪——!!”凤郁尘奔至墙边伸手去抓,却只触到她的一袭衣角。
她选择了让他一人独活,却要陪南宫月同死么?!
箭的速度明显比她下坠的速要快,所以,一定会先射中南宫月!
所以,南宫月不可能有机会接住她! 牐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那支箭居然射偏了!
是的!射偏了,因为南宫月根本没有动,而箭却钉在了他的脚边,所以,只能是射偏了!
下一瞬,南宫月已飞身跃向半空,双臂一伸,接住了晏飞雪,但晏飞雪下坠力道极大,虽接住了,却跟着她一起往下坠去,南宫月紧紧抱住她,后背着地,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城楼之上,凤郁尘终是舒了口气。牐
总算,平安无事。牐
风凌天却是怔忡了半刻,徒然转首看向听雪,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连你也背叛朕!”牐
听雪的箭法他很清楚,绝无失手射偏的可能,所以,只能是故意的。
听雪握紧了手中长弓,微拧着眉,长长叹息了一声:“皇上,大局已定,又何必再多造杀孽?”
而且,他实在无法认同风凌天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用卑鄙可以形容的了。
风凌天扬眉冷笑:“谁说大局已定,朕还活着就没有输……”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已直指向他胸前。
“那么,你现在可以死了。”凤郁尘冷冷看着他,手中剑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
城楼之下。
晏飞雪从南宫月怀中爬起,依旧完好无损。
牐
“月!你有没有事?!”拍拍身下双目紧闭的人,她有些焦急地呼唤。
刚才摔的那一下,并不轻。没有半死也可能整个残疾。
“飞雪……”幽幽的声音响起,南宫月缓缓睁开了眼。
晏飞雪立时一喜:“你没事……”牐
下一秒,南宫月却又蓦地伸手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牐
“月?”晏飞雪被他搂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了。没摔死可不要被勒死才好。
“下一次,莫要再做这种傻事了……我会怕……”他的手有些颤抖,连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
是的,他在害怕。
在看到她跃身跳下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也要停止了!牐
他可以为她去死,却不能接受看着她在面前死去!
晏飞雪怔了怔,微微扬起了唇:“我只不过是想……如果你要死的话,我陪你一起。” 牐
南宫月身子微微一震,却是将她搂得更紧。牐
飞雪……有你这一句话,便已经足够了……牐
所以……不要这么傻……真的不要这么傻…… 牐
“月,现在就一起去浪迹天涯吧!”晏飞雪笑如春日清风。
“现在?”南宫月有些惊诧。牐
“是啊!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她现在更珍惜和他在一起已经所剩不多的时间。
“可是,你不是想要这天下……”他正是因此,才会布署如此之久,准备在最后送给她这一个天下。
“谁说我要?”晏飞雪白他一眼,随即站起身伸手一只手拉他,唇角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要你就够了!”
南宫月怔了怔,随即也笑了。
好吧!虽然明知时日不长,但也就容他再自私这一次,在离开前,能与她在一起度过最后一段日子。牐
两人同骑上一匹马,晏飞雪抬首望了一眼城楼之上,凤郁尘也正朝她望过来。牐
看来,风凌天已经被杀死一百遍了。
晏飞雪朝他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凤郁尘,我送你一座江山,可算足够了?
至于天祈国,容她自私,已无法再亲自去赔罪道歉了。
凤郁尘望着那骑扬尘远去的两人,直到身影远到再也看不见,他才缓缓转回身,微微握紧了双手。
要夺天下,以后的战争还很长。牐
只不过,之后的征战路上,将再无她的陪伴。
江山虽然无限好,然心中,终究还是有更重要的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
白雾终年缭绕的山中。
新盖了一间竹屋。牐
竹屋青翠鲜绿,屋边开满星星点点白色粉色的野花。
晏飞雪还蜷在床上时,南宫月含笑对着她的耳朵轻唤:“飞雪,醒来了!”
晏飞雪睁眼,看着面前那金灿灿的面具,不知怎的火气就上来了,抬手便抄了个枕头扔过去:
“南宫月,你他丫的先给我把这该死的面具给摘了!”
出来已经三个月了,如今已是入夏之时。
两人在这山中盖了一间竹屋。 牐
没有旁人的打扰,只有两人清净的生活。
只是,南宫月一直还是未曾摘下过面具。
晏飞雪也一直忍着,等他自己摘。
但是时间越长,她却已经再也忍不下了!
他也已经知道她什么都已清楚,为什么还放不下?!
南宫月笑嘻嘻地躲过枕头攻击,凑着脸贴上去:“飞雪……我饿了。” 牐
晏飞雪伸手推开他的脸,秀眉一挑:“先摘了面具。”
“我想吃烧烤,还有匹萨……”某人完全无视她的话,只一心嚷着吃。
“丫的,再无视老娘,今天别想吃饭!”晏飞雪脸色一沉,目光凶狠。
南宫月苦笑一声,终于还是乖乖摘下了面具。
不是他一直不愿摘,只是,怕自己太过苍白被看到,便会又想起已经不久矣的时日。
面具下,那张俊美若仙人的面容缓缓显露了出来。牐
只不过,比上一回见时,显然又更苍白了几分。
心,不由微微一阵纠痛。 牐
晏飞雪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抚上那张脸。
“飞雪……”看着她黯然神伤,南宫月也同样为之心疼。
只是,安慰的话还未说出,晏飞雪眸光却忽而一亮,伸手拉着他的脸又扯又揉。
半刻后,她才满意地拍拍手:“这样气色才好看嘛!”牐
南宫月怔了怔,随即笑了。 牐
“这个玩意可以扔了。”晏飞雪拿着面具朝屋外走去,顺手便扔了出去。
牐
没多久,竹屋升起袅袅炊烟。
有轻轻的笑语从里面传出来。牐
“烧烤好了……喂!那个烤肉窜是我的,不许抢!”牐
“南宫月!你敢再抢我的那份,别想我再做匹萨给你吃!”
“啊啊啊——!!你还吃!再吃再吃,我就把你吃掉!” 牐
“……”
一天,很快便又过去。
每日,过的都很平淡,却很充实也很愉快。
夜晚,靠在一起坐在屋顶看着星星。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牐
只是,这样的幸福又还能维持多久? 牐
“飞雪……”南宫月轻轻唤着怀中的女子,目光温柔却又带着几许怅然。
“嗯?”晏飞雪抬眸看他一眼,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有些犹豫,又有些迟疑的,他开了口:“如果……我不在了,你……”
“那就一起走吧。”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南宫月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你不会又想丢下我一个人走吧?”
南宫月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当然不会。”
良久。 牐
“飞雪,再喝一次酒吧。”牐
“不要。”牐
“为何?”牐
“每次喝醉,第二天醒来,你就不在了。” 牐
“……这次不会了。” 牐
“真的?”牐
“真的。” 牐
“……那好,就再信你一次。”牐
于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她又醉了。牐
喝酒,她到底是拼不过某人的。
搂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南宫月紧紧抱住了她。 牐
他没有告诉她,他其实在酒中掺了药。牐
这个药,足以让她睡上三日。牐
而三日,也足够他将她送到皇城。 牐
他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对不起飞雪……我还是骗了你……
只不过,我还是舍不得让你陪我一起走……牐
………… 牐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重重纱缦。
不是她住的地方!牐
心中一丝不安闪过,晏飞雪立时从床上坐起,翻身便下了床:“月!月!给我滚出来!”牐
“他已经走了,你再叫他也不会出来的。”淡淡的声音响起,走进屋的,是许久不见的凤郁尘。牐
攻下皇城后,这里便作为了他的都城。
三个月,他已拿下了天祈国。
如当初答应她的,他没有伤害玉无瑕兄弟。
而玉无瑕,为了免去战事给百姓带来的苦难,也是主动交出了政权。
知道莫离就是凤郁尘时,玉无瑕亦没有多大惊讶,甚至在玉无痕告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