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怎么有空来?”傅云若上前迎她。
这几年苏伊卿倒是时常与她交往。
苏伊卿和傅筠两人现在夫妻和睦,也有了一子一女。
“云若,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苏伊卿笑了笑,“我看你这儿倒是生意兴隆呢。”
“嫂嫂要是想来,我让人给你做个美容吧。这边不少夫人都会来的。”傅云若望着她:“不过嫂嫂还这么美,只怕不需要呢。”
苏伊卿摇头道:“我倒不是为我自己来的,明天是爹的六十大寿,你回去么?”
傅云若蹙眉,她没想到是为这个事。
“爹爹他不喜欢我,我想还是算了。我还是派人送了礼物给他就行了。嫂嫂,你去那边,我让人给你做做美容吧。”傅云若拉着她,找个熟练地丫头给她做美容。
苏伊卿叹道:“你还是不肯回去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形。”傅云若说道:“我爹他可是拿我当耻辱的。”
何况,她如今也跟傅家没什么关系了。
苏伊卿想了想,也不再为难她了。
叫了人给她做美容,傅云若回眸招呼着客人。
待苏伊卿离去,傅云若忙到晌午,便回家去吃饭。
一切如常,轩辕雪今日又恢复了常态,照旧的欺负弟弟,照旧的调皮捣蛋。
最小的东展之被她一欺负,顿时大哭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雪儿,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又欺负弟弟了?”傅云若无奈地望着她。
轩辕雪笑嘻嘻地说:“娘,我没欺负他啊,我在逗他玩呢。谁知道他就哭了起来。真是没意思。”
傅云若捏住她耳朵:“你再给我欺负弟弟,我非得揍你不可!”
这丫头太调皮了。
“爹,爹!”轩辕雪顿时嚷嚷起来,轩辕隐赶来救驾,“若儿,这是为什么?”
“这丫头又欺负弟弟,不教训教训她,她可不知道什么是非黑白了。”傅云若瞪着她:“还敢不敢再欺负弟弟?”
“不敢了,不敢了。”她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望着轩辕隐:“爹,好痛。”
轩辕隐摇头道:“我不管你了。谁让你不听话的?”
傅云若哼了一声,松开手,轩辕雪捂住自己的耳朵,嘟哝道:“爹爹还不是天天欺负娘亲啊。”
“你说什么?”轩辕隐挑眉。
轩辕雪眨了眨眼:“爹爹你不是在房里欺负娘吗?你还把她压在身下,娘都叫了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也没怎么欺负弟弟,跟他们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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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顿时脸色绯红。
傅云若差点没栽倒,轩辕隐额头青筋直跳,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会儿,她还一脸天真地看着他呢,一脸的不满。
仆人们低声笑了起来,轩辕隐嘴角抽搐:“你们都下去吧。”
傅云若瞪着轩辕雪,这死丫头,她没脸见人了,这种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还说得那么仔细,明天整个府上都会流传这个笑话了。
“怎么了啊?”轩辕雪奇怪道:“娘,你干嘛瞪着我啊?爹爹欺负你,你怎么不拧他的耳朵呢?”
傅云若嘴角抽搐:“死丫头,不准再说了!”
南宫昕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先是惊愕,此刻听到了实情顿时好笑道:“这种事你们以后注意点,别教坏了小孩子。”
“南宫昕,你还说?”傅云若瞪他一眼。
这丫头记性太好,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说呀。二爹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轩辕雪奇怪道。
“丫头,这不是你小孩子该问的问题。我没有欺负你娘。”轩辕隐半晌才说:“把那件事忘了吧。”
轩辕雪摇头:“为什么呀,爹爹,你们都是坏人。你欺负娘亲,为啥不让我说?”
傅云若抚额:“我是倒了什么霉生出这么个小祖宗来?”
南宫昕忍笑道:“雪儿丫头,我来告诉你,他们其实是在练习内功心法。所以呢,会有些痛苦,但绝对不是在欺负你娘。”
“是这样吗,二爹爹?”轩辕雪瞪大眼睛。
那是在练习内功?
正文 回光返照
是啥子奇怪的内功啊。
“我也可以练吗?”
她一句话让三个大人差点都栽倒。
“不可以——这个,要等你长大了才能练。”南宫昕说道。
“长大了,我要多久才能长大呢?”她仰头看着大人们,发现他们都好高,而她个子小小的。*
“要长到你娘这么高,你现在才五岁,等你成年了你就明白了。”轩辕隐淡淡道:“好了,以后不准再欺负弟弟,我让你练的基本功你也没练,回头我要检查。”
轩辕雪顿时犯愁起来。
三人都有些尴尬。
这种事怎么好跟小孩子说呢?
倒是轩辕雪心里打定了主意,将来她也要练习练习那内功,那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内功?
是什么神奇内功,也只有他们夫妻间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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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过了半月光景,这天刚好是南宫澜的生日,一家人正忙着给南宫澜庆生。傅云若做了一桌好菜,打算吃过饭了,再带着南宫澜去看看水忆。
这些日子来,南宫昕也经常会去看水忆和南宫绝,水忆最近的状况越发危险,有一次居然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现在,谁也不知道,上天什么时候就会带走她。
“今天是澜儿的生日,咱们给他唱个歌吧。”靚靚 更多精彩
轩辕雪举手叫道:“娘,我会唱,就是那个生日快乐歌,你教我的。”她笑嘻嘻地说。
“好啊,你唱一个听听。”
轩辕雪摆了个pose,大声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还没唱完,忽然外面一个仆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夫人,老爷,出事了,水夫人快不行了!”
众人顿时惊愕地站了起来。
轩辕雪停下了歌声,回头问:“是水姨娘吗,她快死了吗?”
傅云若心中起伏,她扶住椅子,忽然回头喝道:“不准说死!”
轩辕雪被她吓到了,躲在轩辕隐身边不敢说话。
南宫昕沉静了片刻,握住她的手:“云若,我们这就去。”
傅云若点头,一家人随即赶往水府。
这一次,不知道何事。
水府的老仆说,昨晚水忆昏迷不醒,今早醒来了,不知道为何突然间精神大好,气色红润。洛清一看,大惊失色。
他说,这是回光返照,水忆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南宫昕比她还要难过,毕竟,那是他的亲身母亲。而他更不知道,今日会不会连父亲也一块失去了。
踏进水府,水忆的房间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水忆的老公们,不管大小安静地在房中陪着她,她的几个儿女也都乖乖的立在一旁。
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傅云若进来的时候,水忆正说笑着,那模样和气色,仿佛没生病一样。
可是,那太过璀璨的颜色反而接近了死亡的色彩。
“云若,你也来啦。今天你们是怎么了,全都挤在这儿,我都喘不过气了。”她打趣地说。
可没人笑。
“娘子,你若死了,我们绝不苟活!”
水忆淡淡道:“我死了之后呢,你们爱守身就守身,喜欢上别人呢,就自行再娶。想好好活着的就给我好好活着,不想活的就陪我走,我不勉强任何人。孩子们也不能一下子失去双亲吧?”
还有年纪小的,她觉得没必要跟她一起去死。
水忆并没有说那些俗话,说你们好好活着之类的。
“你们啊,都出去吧,我没事的。我想跟云若聊聊天。”她笑着说。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才退下了。
傅云若抱着南宫澜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是澜儿的生日,忆姐。”傅云若眼眶发红。“跟他说声生日快乐吧。”
“是我孙子的生日啊。”水忆褪下手腕上的镯子:“这东西送给他了。生日快乐,澜儿。”
“谢谢奶奶。”南宫澜乖巧地说。
水忆轻抚着南宫澜的小脑袋,笑着说:“真乖,这孩子越看越可爱了。”
“忆姐……”傅云若眼眶含泪:“我不想你走。”
水忆摇头道:“干嘛这样哭呢?我知道啊,你们今天聚在这里是因为我大限将至了。我想我今天就会没命了吧。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云若,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回到了现代,回到了父母身边。”
“你一走,你的夫君也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不劝他们好好活着?”水忆说道。
“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我不愿意用我的一个愿望来勉强他们。我不希望只因为爱人的一句好好活着,他们要痛苦地活下去。既然那不过是束缚,是痛苦,我何必勉强呢。要爱上别人的自然会走,要离开的自然会离开。不愿意活下去的我没必要让他们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们应该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水忆淡淡道。
她看得清楚,也不愿意让别人为她难受。
“忆姐,你的想法真特别。”世人死之前,都要活人好好地活着。
岂不知,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往往带给生者更大的痛苦。
有时候,活着需要的勇气比死要大得多。
生无所恋,何必苟存?
“我是水忆啊。”她笑了起来:“你家地址是什么啊,告诉我吧,到时候我要是真的穿越回现代了,我就去到你家拜访。”
傅云若再听不下去,搂住她大哭起来。
“忆姐,我舍不得你——”
水忆拍着她的背:“别担心,我这是回家呢。”
这一生,这穿越,这一场风花雪月,她已看透。
傅云若哭得伤心,水忆有些感慨:“好好地生活下去吧,云若。”
正文 若有来生
她笑了。
也许——
终究有太多的遗憾。
可是,水忆想到这一生她过得如此跌宕起伏,也满足了。
终究不再遗憾。
也许,来世她可以幸福下去。
傅云若摇头:“忆姐,我突然很想跟你一起走。”*
“去哪里?傻瓜。”
水忆望着她:“你还有爱你的丈夫,还有孩子们,照顾好他们。”
傅云若叹了口气,水忆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刚刚问你的话还没说呢,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吧。”水忆笑吟吟地说。
傅云若想了会儿才想起具体地址,写下给她看。
“我记住了。我要是能穿越回去,就去看看你的家人,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水忆笑着说。
傅云若却笑不起来。
“扶我起来吧,我想到窗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天空。”
“好。”
傅云若扶她起来。
此刻,窗外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傅云若扶着她在窗边的躺椅上躺下,两人一起望着窗外的天空,望着那自由自在飞过的小鸟。
院中的花儿开放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铺开一片绚烂的花海。
傅云若看她头发有些乱了,笑:“忆姐,我给你梳梳头发吧。”靚靚 更多精彩
“好啊。”
水忆望着那窗外的天空,仿佛透过天空看到了很远很远。
很远。
傅云若拿着梳子给她梳着发丝,她的发丝已经染上了些白色。
毕竟,她已不再年轻了。
水忆温柔地说:“我想听你唱歌,你还记得不记得那首老歌,昨日重现,那首英文歌。”
傅云若眼睛噙着泪,她不让她看到,笑:“我都把词忘光了,哼哼旋律吧。”
她一边梳发,一边唱歌。
昨日,
重现。
傅云若哼着那首英文老歌,卡朋特的《昨日重现》。
WhenIwasyoung
I‘dlistentotheradio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
昨日重现,她仿佛又看到过去的时光历历在目。
可是一想起来,却又如此催人断肠。
曾经有过的欢乐,此刻仿佛更加让人悲伤。
那是昨日重现。
她给她编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簪上发簪。
那歌声缓缓飘荡开来,美妙的旋律仿佛将她带回了过往。
于是,她又看到了自己,少女时的模样。
水忆嘴角噙着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沉醉在那旋律中,缓缓沉睡过去。
“忆姐……”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忽然间手上的梳子坠落在地。
傅云若握住嘴唇,看着水忆满带微笑的容颜,忽然间泪流满面。
“忆姐!”她大叫了一声,紧紧搂住了她。
就在刚刚,她悄悄地离开了这人世间,离开了爱她的人们。
她是开开心心地走的,因为直到离开,她的嘴角还带着微笑。
人潮汹涌而至,太多的人挤了进来。
傅云若被人拉开,她哭得肝肠寸断,轩辕隐紧紧搂住她,任她在怀中哭着。
南宫昕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周围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傅云若还在哭泣,忽然间已有水忆的夫君选择了自尽,陪她一起去死。
南宫绝静静地望着南宫昕:“昕儿,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南宫昕哭道:“父皇,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这辈子我跟她生死相依,永远要在一起。”南宫绝冷静地说着,他看了看一脸惊慌,也哭泣的南宫澜,拍拍他的小脑袋瓜,不知道拿起什么药丸吞进嘴里,握着水忆的手,不多时,他竟毒发而亡。
南宫昕一时间心神俱断。
父亲和母亲一瞬间全都离他而去,让他简直要无法控制情绪,只能放声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直到此刻,几个男人全都哭了起来。
痛苦。
已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悲伤。
有人轻生的,随水忆一起去了,也有选择留下,常伴青灯古佛的。
傅云若哭得双眼红肿,直到再哭不出来了。
水府今日命丧黄泉的人岂止一人。
谢曜强忍悲痛,他父亲也随水忆一道离去了。
现在,水府披麻戴孝,办起了丧事。
那棺木中躺着的人,仍旧面容如初,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起码,她走的时候是开心的。
那一刻,她灵魂离天,飘飘荡荡,真的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现代。
睁开眼睛,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鲜花,她躺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她醒了。
原来她昏迷了三个月了。
是三个月吗,仿佛时光已经穿越了三十年。
父母亲朋都很高兴,他们来接她出院,接她回家。
水忆望着眼前的房间,忽然间感慨万千。
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还能再动情吗?
“小忆,我要回家了!”好朋友白晴笑着说。
“我送你吧。”她送?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