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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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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别再说了,我都要被吓死了!”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乐了,还想逗逗她,突然,耳边隐隐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咦?”连艾叶也听到了,愣了一下,尖起耳朵一听,果然是有什么人的声音,我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向声音传来地方走了过去,那声音越来越清楚,十分的嘹亮悦耳,是什么人在唱山歌。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不知情哥是哪家

田坎久不修,

石脚纷纷垮。

妹妹不出嫁,

爹妈天天骂;

嫂嫂板着脸,

邻人说闲话;

上坡去做活,

麻雀叫喳喳:

姑娘啊,姑娘,

为何你还无婆家?

不是有网不肯撒,

不是有秧不肯插;

撒网没有船来搭,

插秧没有水来打。

妹妹成天泪纷纷,

不知情哥是哪家。

原本我和艾叶已经紧张得全身冷汗,只怕又遇到辽人什么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首近似于求爱的山歌,一瞬间倒是立刻放下心来,只是那歌词热情豪放又大胆,我一个现代人听着还行,倒是艾叶,已经有些脸红了。

奇怪的就是,这样偏僻的树林里,怎么会有女孩子唱起这样的山歌?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暂时也忘记了危险,还有林深临走前的千叮咛万嘱咐,慢慢的向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渐渐的在浓密的树林中似乎看到了隐隐的火光,还听到了一些笑声。

那些杂乱的笑声,男男女女都有,而且笑声也显得豪放肆无忌惮,跟来到这个时空听到的那些女子的盈盈浅笑和男子温和的笑声有些不同,也不同与辽人的粗犷,这些笑声十分自然,似乎天生就与这周围的环境是融为一体的。

终于靠近了笑声的来源,我和艾叶分别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微微的探出头去一看,立刻吓了一大跳。

原本我猜想的,也是北边的百姓躲避战火往南迁徙,夜晚在这里露宿,可是放眼望去,这一片稍微空荡荡的草地上竟然是搭起了密密麻麻的几十上百个帐篷,帐篷群的前面燃着一堆巨大的篝火,几百个人穿着奇装异服,正围着那篝火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格外出众,她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圆圆的大眼睛,小鼻梁和红润的嘴唇,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了几条又粗又长的辫子,身上穿着七色云锦小短袄,隐隐能看到一线水蛇般的纤腰,下身是同样是云锦裤,但裤长七分,露出了一节漂亮的小腿和脚踝出来,看起来利落又活泼;那衣服上满是流苏一般的装饰,缀满了银色的鱼鳞状饰品,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发出悦耳的铃声。

她一曲歌完,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喝彩,其中有一个人大声笑道:“系珠妹子,怎么会不知情郎在哪家?你天天都来找我上山打猎下河摸鱼,难道还找不到路么?”

周围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那叫做系珠的女孩子被“调戏”了,却一点也不羞怯,反倒站起来说道:“得了吧,阿山,看看你那小身子骨,我才看不上呢!我的情郎,必须要是文能兴国,武能安邦。你呀,这次上战场能打死一个辽人,再来跟我说吧。”

呵,真是大方,男男女女竟然当众调起情来了,看那女孩子一身七色彩衣和银色的装饰,跟过去看到的苗族人的衣服有些类似,而且他们的性格都那么豪放大方,看起来有些像是苗人。

不过,南方的苗人,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听那个“系珠”说话,他们竟然是来打辽人的?这两个民族南北相隔,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苗人要千里迢迢的北上参战呢?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那个系珠姑娘的一张脸,竟然看着十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南疆公主——系珠

艾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看那系珠姑娘,又回头看看我,一脸急切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得想要对我说,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向我这边迈出一步,偏偏摸黑踩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立刻发出咔嚓一声断裂的脆响。

不远处那些人立刻停止了谈笑,全部向这边看了过来。

隐藏不下去,只有现身了,反正他们如果真的是来北上抗辽,对我们应该也不会有敌意,于是我招呼着艾叶慢慢的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火光能照清楚的地方,对着那些安静的一声不出的人笑着拱了拱手:“各位,失礼了。”

那个叫阿山的男子立刻站了起来:“你们是谁?干什么!”

我微笑着说道:“各位请不要误会,我和我的——小厮,我们只是赶路到了这里,找不到住处所以只能露宿于此,刚刚被这位姑娘的歌声吸引,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我们绝没有敌意。”

那几百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大概看我们两个身材瘦弱,也的确不像是有威胁性的人,没有人再说什么。

那系珠姑娘眨了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走了过来:“你是汉人?”

“小生正是。”

“我们没有见过面吧?为什么我觉得你看着很眼熟呢?”

奇怪了,她居然看着我也觉得眼熟,但我可以确定,我的确是没有见过她的,于是勉强笑着:“这,大概就是在下和姑娘的缘分了吧。”

她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大概真的是吧。我阿娘就常常对我说,人跟人之间是有缘分在牵引着的,如果有缘人,哪怕隔着山,隔着海,隔着国,也能相见呢。来,你也来这里烤烤火,我们有好吃的。”

她十分热情的招待我们过去坐在她身边,周围的那些人倒也随和热情,很快又开始笑着闹着唱了起来,还有人递给我们酒和食物,被那快乐的气氛感染,我和艾叶也很快融入了他们中。

相处了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身旁这个系珠虽然是个开朗热情又简单直接的女孩子,而且十分平易近人,但她的身份似乎很高贵,除了说笑之外,那些人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只要她说的话做的决定,周围的人会立刻执行。

我小心的问她:“系珠姑娘,刚刚我们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是要北上去打辽人吗?”

“是啊!”她点点头,说道:“我听我阿娘说,那些辽人又凶狠又残暴,而且还贪得无厌,以前他们和汉人打仗,杀了好多人,尸体丢到河里,连河水都变红了;阿娘还说,如果让他们占领了中原,我们苗人可也没有好日子过啦,所以我带着我的人去打他们,让他们知道,就算汉人打不过他们,我们苗人也不是好惹的!”

这姑娘好像格外崇拜她的母亲,短短的几句谈话已经提到好几次了。

而她,因为自己母亲的话,居然就这么带着人北上抗辽,不知道该说她是个热血青年,还是个天真女孩——但,总希望这个世间,这样率真的人多一些。

我索性直接问她:“系珠姑娘,这些人——都是你的人?你是——”

她笑着一甩胸前的大辫子,说道:“我就是南疆的公主呀,我阿爹就是你们汉人说的蛮王。”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和我相似的脸

蛮王?!

我立刻想起了行风留给我的那张《南荒图》,那连绵不绝的山脉,纵横交错的河流,神秘的原始丛林,充满瘴气的沼泽,弥漫着毒雾的山谷与野兽横行的土地,全都属于这位蛮王。

据说,他膂力过人,曾经单手举起千斤重的石磨震退敌人;据说,他勇猛无比,只徒手便杀掉了一只猛虎,这些传说对于我这样一个现代人来看都显得不可思议,不知这位让中原当政者头疼了几十年一直不肯归顺的蛮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看他的女儿,俊秀灵动,倒是个颇有侠义之风的小美人。

我还想再问“那你阿娘呢”,谁知之前他们给我的那些米酒,虽然喝起来清甜爽口,像汤水一样,后劲却十足,这个时候因为靠近篝火被热气一熏,整个身体都暖融融的要瘫软了一样,舌头也大了。

回头看看艾叶,也有点眼神涣散,颠颠倒倒的。

那天夜里似乎很晚很晚了,耳边还响着悦耳的快乐的歌声,甜黑一觉过后,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帐篷,我一时还有点模糊——我们不是和苗人一块儿喝酒的吗?怎么又睡回自己的帐篷里了?

转头看看艾叶,躺在我身边抱着我一条胳臂,睡得正甜。

我还有些疑惑,难道昨天晚上遇到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可刚刚想到这里,便看见帐篷的一边放着一张白色的绢帕,上面用烧黑了的木炭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的,勉强认得出来是:我们走了。

我急忙叫起艾叶,再到昨晚的那个地方,发现几百个帐篷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一大堆篝火留下的焦黑的土地还有炭灰还留在原地。

我站在原地,还有些回味昨夜遇到的一切,忍不住说道:“这个系珠姑娘,我总觉得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惜这样匆匆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艾叶在旁边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一直想要告诉夫人你,却没找到机会,夫人,你不觉得那个系珠姑娘和你长得很相像吗?”

什么?!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我一直觉得系珠眼熟,但总想不起来她像谁,原来,她长得像我这张脸!

难道——她是慧娘?不可能呀,那位老大夫的年纪和她一比,简直可以当她的爹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烦恼我太久,毕竟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现在她北上抗辽,而我要去京城救慕容仕,只怕今后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这一天,我们也没有等到林深回来,于是在我的坚持下,艾叶终于同意跟我上路。

两天后,我们到了京城。

自慕容仞一死,那些能征善战的武将们看到“飞鸟尽弹弓藏”的前路,纷纷隐退,甄子祈在南方的自立为王也带走了其中的翘楚,留下的都和李勋一样,只懂纸上谈兵,而文官各个都是背脊笔直,膝盖发软,和谈的呼声十分高,致使辽人的军队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辽人已经攻破了北方的好几个关口,但因为行风和其他一些天兴王朝的将领还在北方抗击,所以主要的部队还没有正式进驻,而是纷纷将已经占据的城市加固防线,然后开始对着慕容仕狮子大开口。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废墟现异人

慕容氏马上得天下,加上之前的几位帝王都十分好战,常年征战于各个部族之间,掠夺累计了惊人的财富,辽人之所以不立刻杀入京城,也是为了用已经占领的城池和在位者交换那些夺目耀眼的金银珠宝。

进入京城的时候,我与艾叶都颇为吃惊。沿途看到那么多的流民往南方迁徙,还以为京城一定已经快要走空,却没想到看到的还是那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之地。

酒楼上,依旧有风流才子吟诗作对笑饮千杯;烟花之地,依旧歌舞升平,一派迷醉的景象。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我不由的就想到了这两句诗,牵着马,一路看着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完全不在这个世间。

京城的大户人家惜命爱命,老早就带着自家惊人的财富离开往南迁徙,剩下的这些,不是基业在北方,一旦离开就如同大树离开土地一样无法生存,就是今朝有酒就今朝醉,明日之事自然有人忧的人。

更何况,他们还指望着那些零星的部队抗击辽人,我的丈夫,也是他们的希望之一。

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和艾叶先住进了一家客栈,稍事休整一番,打算明日再找机会进宫。

等到吃过晚饭,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我突然想出去走走,便让艾叶在客栈中好好休息,我出去闲逛一会儿就回来。

原本我是打算外出走走,看能不能碰到一些人帮忙进去宫中,或者打听一些北方战事的消息,可是走着走着,看着周围那些曾经熟悉的景物,也不由的陷入沉思,回想起刚刚来到这个时空,在妓院弹唱、嫁入相国府、在紫禁城内见证了帝王的更替,甚至还有和鱼儿在花灯会上猜灯谜,往事一幕幕的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等我终于回过头来的时候,抬眼一看,只看到一片废墟。

我又来到了赤锍塔。

夕阳已经完全被西边的山头吞没,只在天边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残红,那淡淡的残红再映照在漆黑的废墟上,翻出了一种奇异的赤色,好像那些颓垣断壁,那些被烧焦了的瓦砾也流出了血,在默默为他曾经守护的这个国家悲哀。

这是我不论走得多远,飞得再高,也忘不了的地方。

也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这片漆黑的废墟竟然都没有人重建,甚至没有人来收拾,难道慕容仕是想要留下来给世人观瞻,以儆效尤?

我慢慢的走上那几层台阶,当年,我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这里,推开那扇紧闭的门,决心与无尘同生死——那种决绝的心情,离现在已经很远了,但是那样深重的痛,却是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忘记的。

人总是对生命中那些深刻入骨的痛有着变态的执着。

一脚踏进那些瓦砾堆里,看着竖在地上的半截墙,被熏得漆黑,当年,我似乎就是扶着这面墙,坚定的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塔,找到了无尘。

我伸出手,长长的指尖几乎已经要触碰到那漆黑的墙面了,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还不止一匹,我莫名的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便急忙闪身躲到了那堵墙的背后。

来的人果然不少,但显得十分肃穆,整齐的下马,走到废墟前,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我心中不解,这个地方是当初“烧死”我和无尘的地方,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偶抓紧时间,拼死更一章!!!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北院大王的自白

那群人站在废墟前,就像是被急速冷冻了一样,不但没有一句话,我简直连一声沉重的呼吸都听不到,不知那些人到底要干嘛。

等了不知多久,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大王,如果要祭奠的话,属下带来了一些祭品。”

“……,给我一炷香。”

我的心立刻纠紧了。

这个声音很低沉,带着几分嘶哑,短短的五个字,说得很慢,很平静,却能让人从里面听出最彻骨的疲惫,或者悲伤。

这个声音,我并不陌生——他曾经在天香楼坦率的说出对我的仰慕、曾经在上京的皇宫中为我据理力争,更曾经因为我轻言战事而愤慨。

耶律朝风!

就算可以抛却一切的往事,但这个男人却不应该被我遗忘的。

他穿着一身贴身的月白色长衫,盘扣从领口一直到下摆都个个紧扣,显得规整干练,衬得他坚毅的下巴更加棱角分明,还有那张紧闭的,薄薄的嘴唇,整个人负手而立,似乎是夕阳下一尊岩石雕刻而成的雕像,可以屹立千年不倒。

他还是老样子,只是我从瓦砾的缝隙中看到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的眼睛时,感到了一些陌生,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旁边站着十几个体型壮硕的大汉,应该是他的仆从,我感到很不解,辽军已经直逼京畿,为什么他却提前来到了京城,而且,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才刚这样一想,答案就出来了,旁边一个男人从拴马的地方走回来,拿着一支点燃了的细香,双手奉给了耶律朝风。

耶律朝风接过来,对着这片废墟微微一点,然后俯身插入了泥土里。

原来,他是来祭奠的——也对,无尘在身份上算是他们辽国的郡王,他来祭奠这位兄弟也是应该。

“你们先退下吧,本王要一个人呆会儿。”

“是。”

那些人退到了几十丈外栓马的门廊处,只剩下耶律朝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我的双脚已经蹲得麻木,几乎快要忍不住跪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他与无尘,终究还是兄弟情深,真是难得。

“我虽然知道你很执着,很傻,但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傻,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就这样交了出去,难道你以为,你的命只是你一个人的?除了塔里的那个人,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死?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死而伤心难过?”

当然不会,无尘是个好人,我亲眼看着那些百姓对他的顶礼膜拜,他是个值得苍生尊敬的人。

“你是不是从来只看自己眼中看到的,对于其他的人,其他任何人,你都可以视若无睹?”

虽然这样说无尘有些太过绝对,但无尘的确是——对于自己应该走什么路,他从来比任何人都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痛苦。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也许我们从来没有相见过,就好了,你太无情。”

哈哈,各位,我又赶回来啦,今天还是更新一章

大家慢慢看哈\(^o^)/~

十一、红尘犹有未归人 红尘中的一个痴人

呃,这句话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无尘无情?怎么会?况且,耶律朝风和他是兄弟,注定了要相逢,不可能不相见的。

我想得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墙的另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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