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怪他,不能怪穆荣谦,是国为今生行风把所有的专注和爱都给了我,没有分给那个女孩子丝毫,所以,注定我要经受那些嫉妒与痛苦,还能偿还今生欠她的这毛望的爱情。
沉默了一会儿,行风轻轻的说道:“我也听林深他们说过了,你去苗疆的那些日子,受了许多的苦,也被他们误会,误解。但显然,有一些是林深也不知道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
这儿天的时间,我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都慢慢的告诉了他,让他陪我一同重新活过了这些岁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到我远赴辽囚救肆风的时候,和无尘的那一次密谈告诉他。
就是那一次密谈,改变了我今后的许多事。
我说道:“那个时候他才告诉我,虽然当时他是用慕容家第二子的身份将我赶出了南疆,但其实在我们离开之后,他就已经和蛮王澄清了事实,告诉他们,之所以这么污蔑我是为了不让我受甄子祈和辽人的利用,但我和甄子祈之间是清白的,我是无辜的。”
行风听了淡淡一笑:“无尘他,总是想得比我们更深,考虑得比我们更细,做得比我们更绝。可惜他一心向佛,无心弄权,否则,甄子祈与耶律静澜哪里是他的对手。”
没错,这个身体里流淌着两朝帝王血液的男子,也许才是天生的王者。
但上天却给了他一颗禅心。
我继续说道:“而且,他还告诉了我关于南疆图的秘密,当初你的父亲到底将什么东西交给了蛮王保护。”
行风疑惑的:“难道不是宝藏?”
我摇了摇头:“宝藏只是一个幌子,就连当初负责隐藏宝藏和绘制南荒图的穆云轩都一直被他骗过了。你的父亲在南疆真正隐藏的,是蛮王给他的一个承诺。”
“承诺?”
“当初你父亲游侠南方,其实曾经在南疆和蛮王结为好友,并肩作战,并且帮助蛮王在收服七十二洞主的时候出过很大的力,包括后来统一南疆,制定军事分布和治理洪水,你父亲都参与其中。蛮王在南疆的政权建立,你的父亲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行风有些惊愕,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
“那,蛮王给他的承诺是什么?”
“若今后,天兴朝覆灭,慕容家哪怕只剩下一个男丁存活于世,蛮王,或者蛮王的后代,都必须尽己所能,辅佐这个人,帮助他重新夺回天下!如果他无意天下,蛮王也要将南疆最好的一片土地划给他,让他在那里安定繁衍生息,为慕容家开枝散叶,以备后来。”
行风瞪大了眼睛。
我慢慢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宝藏。你的父亲慕容御留给你们的,是指挥南疆百万雄师的军旗,是这支所向披靡的奇兵!”
沉默了很久,行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难怪,南荒图,得图者得天下。”他轻轻的说道:“这支所向披靡的奇兵,加上南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特性,还有那一批宝藏作为军备,的确,谁拥有了这一切都可以纵横天下。”
“其实幸好,蛮王当初是这个事实告诉了无尘,而不是我。”
行风抬头看着我,似乎也完全明白,微微的一笑,伸出手来牵着我的手:“我明白。”
他明白。
如果当初,没有无上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被我得到了这支奇兵,我一定会挥军北上,直捣上京,就算没有办法灭掉辽囚,也一定会和耶律朝风拼个鱼死网破。
到时候,又是多少生灵涂炭,而耶律朝风他——
“那么现在,你想怎么做呢?”
我眨了眨眼晴,低头看着他:“你问我?难道,你肯全听我的?”
他笑了起来:“我现在这样,你们想怎么摆弄我都听。反正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娶了若素满山走。我也只能跟着你……”
话没说完便被我扯住了耳朵。
两个人毫无形象的在大厅里打闹了一会儿,等停下来的时候都一头薄汗,气喘吁吁的,我笑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你已经打算去南疆,避过甄子祈的锋芒了,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他轻轻的笑了“太好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打包袱抱头逃窜的事,说出来都已经很没品了,这个家伙居然说太好了?
“如果是过去的你,也许会集结我们和蛮王的人马,跟甄子硬拼到底吧?”
我愣了一下。
直觉的想要分辩说没有这么好战,可是过去的斑斑劣迹,似乎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在北方边境上,甚至是蒙州城的一战,死伤无数,我所有的罪孽,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云朗为我而死,鱼儿为我而死,甚至连无尘,也要在赤锍塔自焚,为我洗清这一身的血债。
而那之后,我的所作所为,又连累了多少无辜的人受害,我从来没有想过。
在行风出事之后,我甚至一门心思想要重新挑起对辽作战,那个时候整个脑海中除了报仇便没有其他可想,似乎哪怕这个世界战战连天,永无宁日也没有关系。
因为我最重要的人,已经失去了,觉得天地间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但现在,他回来了。
所以,下意识的,我已经开珍惜,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珍惜上天赐给我的这些福分。
我低着头,轻轻的说道:“因为,我想要和你,平平安安的活过一百年。”
行风似乎短短的愣了一瞬间,但立刻温柔的笑容便浮上了他俊美的脸庞,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上,仿佛最轻柔的风拂过一般,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我也是。”
我握住了他的手。
“但是,现在这个局势,我们最好不要直接去南疆。”
“为什么?”
行风对我说道:“毕竟甄子祈对我们还是一个招安的态度,并没有明白的与我们为敌,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了南疆,就是先把我们的态度表明,这样一来就给了甄子祈一个出兵的借口。现在他已经收复了北方的城池,如果真的有心拿下苗疆,就算有蛮王的兵力,易守难攻,也会给苗人带来战火,这是我于心不忍的。”
我有些犹豫,他说的的确没错,但现在甄子祈逼迫我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不去南疆,我们迟早也会成为他的目标的。
“你的意思是?”
“反正你之前也是说我服用的要是在南方拿的,那么我们现在先启程去南方,静观其变,不管甄子祈是不是真的有心要对付我们,在那儿都有两条路走。”
听了他的话,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的确,一直以来我都对甄子祈是一种完全敌对的态度,不是利用就是对抗,尤其这次从京城回来之后,对抗的情绪更是达到了一种顶峰,但越是这样,却越是将自己推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毕竟,甄子祈如今的势力不可与昔日同语,与他对抗我们捞不到好处。
行风的这个办法至少没有先让我们自己走上非打不可的绝路,他看问题的态度,的确比我更成熟,更顾全大局。
我点了点:“好,就照你说的办。”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不必再拖延时间。
当天我们便稍事作了安排,让林深和柳莹月留在来趣小筑,一个掌管兵营,一个管理家务,但也将事态给他们交待清延了,一旦甄子祈一有动作,让他们立刻弃阂南下,一点都不能耽搁。
而艾叶就陪着我和行风还有孩子直接南下,身边也带了一部分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户人家外出游玩探亲一样。
这一趟出门,虽说其实是有些逃避的性质,但毕竟是我们一家人难得的一次外出,行风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每天不用人搀扶也能慢慢的走出几步,加上肆风现在正到了活泼好动的年纪,行程渐渐的变成了真正的游玩。
每当看着行风带着孩子在草地上又是跳又是闹,甚至托着孩子捅树上的马蜂窝,脱掉鞋子跑到河里捉鱼,虽然让我担心不已,但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却又舍不得责骂。
我突然感觉到,生活就应该是这样,而之前自己的孤独和苦难已经太久,太长,也太深,甚至有的时候置身于其中,自己都麻木得不知道疼了。
等到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累了回来,我迎了上去,一只手拿着一小包药片,一只手是盛着温水的杯子,递给行风:“时间到了,今天的药也该吃了。”
他微微一笑,顺从的拿过药片扔觜里,喝水送服下去。
平时要他吃药总是有这么多那么多的借口,但现在吃药却那么乖,好像那白白的小药片只不过是一两块白糖糕一样。
等他吃完药,看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也有些好笑:“看着我做什么?”
“觉得你最近的气色特别的好。 ”
他笑道:“说起来好像过去我都是一张死人脸一样。”
看见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立刻又笑道:“好了好了,我说错了。”
我问他:“吃了这个药,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好一些?肺有没有觉得舒服多了?我看你最近也没有咳嗽,应该是已经好了吧?是不是已经好了?”
他好像是愣了一下,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你都说完了,我还用说什么 ?”
我一怔,也一下子笑了起来。
果然是,关心则乱,好像自己期望着什么,就一定会发生什么。
自己也在觉得自己好笑,行风看了看天色,说道:“前面应该还有一个桃源谷,经过了那儿就有人家了,我看趁晚上赶过去,找一处地方落脚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便招呼着大家开始启程。
这一段的路程行风似乎已经跑过许多次,比我更熟悉,什么地方有水源,什么地方有人家都如数家珍,也让我们这一路上来行程顺利,果然,走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再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一看,就看到了前方的一处大峡谷。
桃源谷。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梦断桃源2)
叫桃源谷果然也不负这个关名,远远的看去入目皆是一山的红云,粉嫩娇艳,如天边的火烧云落入了这片峡谷,满眼看到的就是无边毛际的桃红,加上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这一片毛边无际的桃花上,更像是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灿烂中带着一丝神松与绮丽。
这里,真的好像就是一个桃花源!
“太美了!”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回头招呼行风:“你来看,这里的桃花全都开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这么美的桃花!看,多美!”
他笑了笑,靠过来趴在我的肩膀上,往外望去。
“真的是太漂亮了。过去赏花都是看些玫瑰牡丹之类,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桃花竟然这么漂亮,真是太美了!你说如果到了结果子的时候,这里该是多漂亮了,这么多桃树,得结出多少果子啊!”
“可惜今天时间晚了,不然我都想留在这里一夜。”
说了半天都没听见行风有什么回应,平时这个时候,尤其有什么美景总是他诗兴大发吟诗作赋向我显示自己本事的时候,怎么今天——”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看着远远的那些山头,眉头微蹙,目光犀利,似乎在注走看到了什么。
“行风?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若素,”他看着那些山头没有移眼:“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咦?太安静了?
我完全没有意识,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立刻感觉到了,如果真是有这么多桃树的地方,肯定应该是蜂飞蝶绕,最起码也应该有些鸟儿飞过,但看眼前这座峡谷,没有任何的生气,因为傍晚无风,甚至连动也不动,漫山遍野的桃花安静得好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的确是,太安静了,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声,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离我最近的,行风的心跳声。
怎么回事?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行风突然一皱眉头,立刻大声的喊道:“停车!”
他这一声喊如同石破天惊,外面的车夫立刻勒紧了缝绳,马匹也一下子长嘶一声停了下来,峡谷团为这一下变动一下子被打破了什么平静。
行风拖着还不大方便的脚奋力挣扎的下了马车,我急忙跟了下去,而艾叶和肆风坐的那辆马车已经行驶到很前面去了,他正要过去阻止,就听见前方的车厢里肆风哇哇的哭了起来,孩子撕扯着嗓子不知所措的哭声在山谷中回荡起来,听着格外的心惊!
我急忙过去从艾叶手里接过肆风。
的确,的确是有不对!
这一路上来,都太安静了,没有行人,没有风声,没有往常司空见惯的那些小兽从路边跑过的身影,甚至连鸟儿也没有见到从头顶飞过一只!
行风大声道:“小心埋伏!”
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了,阵震天响的喊杀声,回头一看,从周围那些浓密的树林中竟然突然穿出了了一大群黑衣蒙面的杀手,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利剑向着我们砍杀过来!
埋伏!我们中埋伏了!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想究竟是谁埋伏下了这些杀手,为什么要刺杀我们,行风一见此情景立刻招呼着后面的人拔剑备战。
双方立刻混战成了一团。
但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派出了多余我们四五倍的人马,而且个个都不是简单的杀手,想来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不要命的向我们攻击。
砍杀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喊:“慕容仟在那儿!还有那个个女人!不要放过他们,快杀!”
他们,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埋伏好,而且目标确定就是我们!
我大吃一惊,而这时已经有一个副将冲到了我们面前,对我们说道:“老爷,夫人,你们赶快走!他们是有备而来,看起来不断的有人过来,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不行!我——”
我的话没说完,又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巨响,回头一看,山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火球,好像是用竹笼编制而成,浸透了油棉点燃,正有人把那些巨大的火球往山谷下面退!
他们这是要断我们的后路!
如果桃源谷这条后路一断,那边还在不断的增派人手,我们就等于进了一个死胡同,只能被他们瓮中捉鳖,非死不可了!
一见此情景,行风反手一剑砍断了马车前面拴住那马的绳子,让艾叶上马,自己抱起了肆风,又拉着我:“若素,快上马,我们要赶在那之前通过这里 !”
“不行!”我顿时慌了:“你的药!在马车上!”
“还管什么药!”
他暴怒的大吼一声,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就要把我往马马身边拖!
不行!他难道不知道,他可是患的是在这个世界的绝症——肺病!如果没有那些药,他根本不可能活!
可是不等我把那些话说出口,行风已经将我硬生生的往马匹那里拖,让我上马!
我不管不顾,用力摔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后面跑过去,行风大吃一惊急忙追了上来:“若素,你别傻了!”
“不行,你的药,我一定要拿到!”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传来艾叶的一声惨叫,抬头一看,山顶上那些巨大的火球已经相继滚落下来,仿佛一条盘踞的火龙,堵住了峡谷中的道路,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山谷的两侧引出了无数道乌黑的长痕,那美丽的桃源仿佛被人硬生生的用刀劈开成了几瓣。
火球落下来溅超了无数的焰火喷洒开来,好像下起了一阵流火的雨,艾叶骑马想要闯过去被堵住去路,猝不及防已经被落下的火球烧伤了好几处。
去路,已经被堵死了!
行风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还有怀中不断哭泣的肆风,脸上突然露出了困兽一般的表情,那双柔和如春风的眸子也在一瞬间被一片火海映成了血红。
可就在这时,火海的那一边似乎隐隐的又出现了一群人马,远远的还能听到健马长嘶的声音和一些人焦急叫嚷的声音,我和行风对看一眼,心中都更沉了下去。
难道,即使在那一边,也还安排了堵截我们的人?这样的话,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死定了!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团火球竟然硬生生的被什么东西劈开成了两瓣,慢慢的向着两边倒下,只见一骑人马从火海中突围而出,飞快的冲到了我们的面前,猛的一勒缰绳,座下的健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停在了我们的身边。
“慕容哥哥!”
“系珠?!”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这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软甲,从火海中冲过来,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些火苗的女孩子,的的确确就是系珠。
“你怎么——”
“慕容哥哥,别说这么多了,快上马吧!我们的人在后面接应着。如果再不走,他们又要往下面放火了!”
抬头一看,果然,山顶上又有一些人在点燃新的火球,行风一见此情景,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往系珠的马上拖:“你上去!”
“不要!”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他所有的药物都在那里,如果丢掉的话,就算今天从这里逃脱了,他也是命不长久,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
“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