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云倾现在不像一般人那样,他怀有身孕,心情经过大起大落,忧思过度,也难怪会使得最近这原本就不是很健康的身子倒下去。
幸好莲悦遇到了来寻她的秦俞寒,两人差人去叫大夫,自己则守在云倾身边。
秦俞寒的脸色有些难看:
“开始时,我就说你这种想法很天真,也有些胡闹,现在这个样子,更是一团糟。”
莲悦有些委屈:
“那你觉得怎样做才算是好呢?”
秦俞寒扶额叹息:
“孽缘啊,如果没了这个云倾,无双和无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莲悦听此皱了皱眉,冷眼瞧了秦俞寒一眼:
“没了小倾,你也没有小孙子了。”
秦俞寒听此呼吸一窒。
莲悦带着些许警告的望着秦俞寒:
“不许指责小倾,更不许做任何伤害小倾的事。”
秦俞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个云倾果然是。。。娘子你才几天就吧整颗心偏到了他身上。”
察觉到他话中的醋味,莲悦怔了怔,慢慢的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微笑,握住秦俞寒的手:
“小倾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真正算起来,云倾与她大概认识最早也最亲近,她不偏心他,谁偏心他?
秦俞寒纵了纵肩,他不管云倾是一个怎样的人,反正现在他还尚能容忍云倾。
看着莲悦的面子上,他也可以退步,让莲悦和秦无封争取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如果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秦无双,秦无封,云倾几人还是目前这样子,或是秦无封和秦无双真的为了云倾反目成仇,他倒不一定肯定自己一定能容忍下去了。
不过,秦俞寒咪了咪眼,在云倾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之前,他是绝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云倾,对着莲悦道:
“他这个样子,要不要通知无双他们?”
莲悦怔了下,沉思半响:
“还是等等吧,等下看大夫是怎么说的。。。
现在他们本来就不冷静,如果知道了小倾的情况,说不定他们还会把小倾这个状况怪到彼此身上……
这岂不是加深他们的矛盾,把事情弄的更加复杂么?”
秦俞寒冷哼一声,非常的不满:
“所以,你就要担起照顾他的责任对不?”
讨厌的云倾,为了他,他的娘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心一意的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莲悦无奈的叹息,这个男人,这个年岁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不就是照顾一个小辈么?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的伴侣,你孙子的爹。”
秦俞寒再次缄口。
他是相当想要孙子的,眼看好友一个一个都有孙儿孙女了,他的儿子们却只有秦无双成了亲。
今年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打算向秦无封逼婚呢,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状况。
少顷,大夫没带来,倒是莲蕖和白倾韵回来了。
莲蕖从秦府老管家那里听了云倾,秦无双和秦无封之间的事。
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深深的叹息一声。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预见到了这样的结局。
他为云倾看过手相,知道他明犯桃花,情债无数,秦家兄弟在劫难逃。
可惜他如今不知道云倾他们三人的打算,他只是希望,这事能和平的解决。
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得到云倾昏倒要找大夫的消息时,莲蕖立马拦住了要出去找大夫的仆人,匆匆的赶到了云倾所在的地方。
当莲蕖看到云倾憔悴的绝美脸蛋时,心思有些复,也有些疑惑:
爱情,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能让一个人变这么憔悴,能让那么理智的秦无封做出那样不冷静的事,能让秦无双不顾自己哥哥的敬重,对他以拳相向。
幸好。
幸好他曾吃过‘锁情草’,无情无爱,倒也落得一身轻松。
为云倾把完脉后,莲蕖的眉头紧锁。
“如何?”
莲悦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俞寒因为担心云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脸期望的等着莲蕖的答案。
莲蕖再次叹息一声:
“悦姑姑,云倾今日大喜又大悲,情绪起伏过大,郁结于心,忧思过度,脉搏紊乱,身体虚弱,又有些动了胎气。
虽然目前没有大碍,但也只能慢慢的,好好的养着,如果他一直这样情绪忧郁低落的话,不但影响自己的身体,还会连累自己体内的婴儿。
特别是,过几日,我要解‘子乌蛊’的蛊毒,那时候特别难熬,以云倾现在的身体,很难捱过去。”
莲悦瞪大双眼:
“这还叫没大碍?
该死的,现在这种状况,要谁,谁不纠结?
我们又怎么能改善他的心情呢?”
莲蕖小心的为云倾盖上棉被,写下药单,给迎接自己回来的贴身小厮让他去煎药抓药之后,他正色的望着秦俞寒和莲悦:
“不知道姑姑和姑父是如何看待无封表哥和云倾的感情的……
你们又打算怎么做呢?”
秦俞寒将目光移向一边:
“我不知道,以你姑姑的意见为主。”
莲悦微微蹙了蹙纤细的眉,带着几分化不开的忧愁:
“我想成全无封……
虽然很难。”
对于这个姑姑,莲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微微凝眉想了想,便明白了莲悦的意思:
“姑姑是说,让无封表哥和无双表弟一起照顾云倾?”
他的话说的有些含蓄委婉,但的确是那个意思。
莲悦点了点头:
“对,只是,很难受呢。无双看上去,很激动反应也很大很激烈。”
莲蕖可以想象到秦无双的心情和反应,毕竟平白要把自己的妻子分享给别人,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屈服的。
“这种想法不失为一个好的想法,但是云倾现在的身子和状况,却经不得任何意外……
我是说,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三个之间的感情问题先压一压,至少等我为云倾解了蛊毒,或是,等到云倾孩子生下来后,再谈这件事。”
“那两个兔崽子。。。早就失去理智,一个非要加入其中,一个非要捍卫自己的权利,一个把全身的刺竖的直直的,谁靠近一步都不行,他们又能听进谁的劝呢?”
莲蕖凝眉沉思:
“交给我吧,今日起,我接手照顾云倾的诸事,暂且当云倾的主治大夫。
大夫最大,他们要真爱云倾,真为云倾的身子着想,就必须听我的。”
莲悦听此,眼眸亮了亮:
“是啊,这样可以把此事缓一缓,也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冷静思考,我们还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对他们进行劝说。”
莲蕖清雅俊逸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先说服他们配合云倾恢复健康,然后我就尽力调节云倾的身体,其他的,就要靠姑姑你们,和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莲悦点头:
“听上去,小蕖不反对我的决定呢,为什么?”
莲蕖微微的叹息一声,眸光悠远:
“我不反对,仅仅是因为,爱与不爱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如果无封表哥和无双表弟与云倾之间确实有情的话,那也未尝不好。
毕竟,世事难料,人生苦短,能过的快意自在,就尽量过的快意自在。
用太多的时间去纠结哪些无谓的事,是生命的一种浪费,我们的目的,只是希望他们快乐,不论怎样,他们幸福了就好。”
“是啊。”
莲悦也叹息一声:
“不管是怎样的选择,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希望他们幸福的。
此事中,最容易误会我们的,就是无双。
希望,他能明白我们的难处。”
182莲蕖劝说
事实上秦无双一点都不明白莲悦等人的难处,或者说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他们的难处。
他所说的冷静,并非真正的冷静,而是一个人喝闷酒。
只要一想起云倾和秦无封以起背叛他的事,他就觉得心烦意乱,哪还能有心思去深思去冷静呢。
他本身想喝醉,却是怎么也喝不醉,反而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苦。
以至深夜,秦无双终于坐不住了,摔了手中的酒瓶就要去找云倾。
怎奈,却吃了闭门羹。
“二公子,属下受夫人和表少爷之命,不能放大公子和二公子任意一个人进去。”
拦住秦无双的,是六大影卫中唯一一个女人,龙敛。
龙敛冷眼的脸上没有一分表情,仍旧重复道:
“请二公子止步。”
若说秦家,那些人敢不买秦无双的账,掰掰手指算是,也就那么几个。
恰好这个六大影卫之首的龙敛就是其中之一。
这于是莲悦让龙敛守在拦人的重要原因。
此时龙敛的不敬,在秦无双眼中赫然是变了味道。
“整个秦家,果然是全都不将我放眼里了么?
父母不拿我当儿子看,哥哥不拿我当弟弟看,你也不拿我当主子看吗?”
“龙敛,我再说最后一次,走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的无双表弟。。。。”
莲蕖清灵的声音从秦无双的背后传来,在夜色中,似乎带着几分飘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秦无双微微扭头,望见了从夜的黑色背景中走出的白衣莲蕖。
他清秀雅致的脸上带着几分淡笑,对着龙敛道:
“姑娘家,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龙敛也不多言,直接点头纵身跃入黑暗中,奉了莲悦的命令,自今日起近日内,她不再受秦家三兄弟命令,只听莲蕖和云倾的。
当然,云倾不知此事,她便只在暗处为莲悦守护着云倾。
“无双表弟,是来看云倾的吧。”
莲蕖姿态翩然,动作潇洒,目光带着笑的望着秦无双。
仿佛他丝毫不知道秦无双此时的恶劣心情,和极度不稳定的情绪。
好在云倾在秦无双的心中的位置很重要,一看到莲蕖,秦无双便想到了蛊毒。
“表哥,你回来了。”
莲蕖点了点头:
“对啊,算算日子,也必须该给云倾解蛊毒了。
不过表哥听说无双是带着邪巫谷谷主的女儿回来的,什么时间有空无双就为我们引荐一下,让我们交流一下蛊术。”
莲蕖喜静,不喜与外人接触,更别说要主动去认识别人,如今这么说是头一次,秦无双自然不会拒绝:
“一定。。。表哥,你回来有没有见过倾儿,有没有看一看他身体中的蛊毒如何了?”
“说起这个。。。”
莲蕖面上的淡笑褪去,微微叹息一声。
见此,秦无双脑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被抛开了,他紧紧的望着莲蕖:
“为何表哥这种表情,难道倾儿的身子?”
莲蕖清幽的眼眸中别有意味的望了眼秦无双,秦无双立即全神贯注的望着他,等待他的解答:
“今日我刚回来时,便来了云倾这里。
云倾他,心情大喜大悲之后郁结于心,忧思过度,动了胎气不说,身子也弱了很多。”
“什么?”
秦无双惊呼一声:
“那么,那么,现在倾儿岂不是很危险?”
莲蕖点头:
“要解除‘子乌蛊’,需得把蛊虫引出他的身子,那将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以云倾现在的身体状况。。。”
莲蕖说的这里顿了顿,叹息一声:
“怕是很难熬过去。”
“不。。。怎么会,怎么可能?”
秦无双被莲蕖说的话炸的有些发傻,他的心底,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也拒绝相信这样残忍的事实。
莲蕖看着他满面不信任的表情,走到前面,推开房门道:
“不信你自己进来为他诊断一下,我相信,除了蛊毒之外,云倾的其他状况你都诊的出来。”
秦无双突然有些害怕进入到那个屋子里,他怕莲蕖说的是真的,可见,他又真的很想很想见云倾,了解云倾的状况。
“快进来啊。”
见秦无双犹豫,莲蕖立即开口催促。
秦无双终究是带着满身的酒味走了进去。
屋内灯火如豆,昏黄的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莲蕖引着秦无双看向床上呼吸微弱的云倾,云倾面色苍白,纤眉紧蹙,神色带着几分痛苦和阴翳,即使在睡梦中他也无法睡的安稳。
不需要为他把脉,仅是一眼,秦无双就看出他的不安和憔悴。
秦无双怔在原地,心中剧痛,早上见到的时候,还是言笑晏晏的人儿,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莲蕖望了望他的面色,轻声道:
“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云倾到底在忧心些什么。”
秦无双的身体震了震。
云倾在忧心什么?
他自然明白,可是。。。
可是,连他自己的心都是一团乱麻,他又能为云倾做什么?
莲蕖拉着秦无双,把他拉出里屋,坐在桌前,郑重的开口:
“我刚刚给你说的,云倾的情况,绝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必须让云倾的情况好转起来。
否则我真怕会在解‘子乌蛊’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秦无双知道莲蕖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莲蕖为什么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莲蕖这么说的原因是什么。
他满面茫然的望着莲蕖:
“表哥的意思是?”
“不要逼云倾。”
莲蕖叹息道:
“不能再让云倾为什么事忧心。无双表弟,要知道,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云倾的身体和他腹中的孩子重要。”
秦无双下意识的瞪大双眼。
“可我。。。”
莲蕖抬手打断他的话:
“我不管你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你必须缓一缓,为了你的孩子,为了云倾。你必须要先把那些事抛开。
一切,都等云倾平安的生下孩子后再说。”
“我。。。”
秦无双似乎是还有话要说。
莲蕖的面色却是愈加的严肃:
“云倾的心思,无非就是绕在你身上转,为了不让他的愁绪加重,无双表弟,在云倾的状况好转之前,你最好不要再来探望云倾。”
“什么!!!”
这下秦无双这怒了:
“表哥,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倾儿,我是倾儿的相公,你怎么可以不让我们见面。。。”
“无双表弟。”
纵然莲蕖的面色凝重,但他的声音仍然是不快不慢,不温不火的:
“如果,你不想让我解云倾的蛊毒,想要看他和你的孩子一尸两命的话,我允许你见他,你做什么我都不阻止。”
莲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温不火,却是一字不漏的被秦无双听进了耳中。
秦无双被莲蕖话中的含义骇的难以出口反驳。
云倾与云倾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又怎么能够不顾及他们呢?
纵然心底再痛,纵然再想知道云倾与秦无封之间的事,他也不可能拿云倾的身子冒险。
沉默良久,他对着莲蕖道:
“表哥,我可以不见倾儿。”
他话中有话,莲蕖听的出来,莲蕖挑了眉毛:
“然后?”
“我也不许秦无封见倾儿,不许秦无封打扰倾儿静修。”
现在他再也不叫那人大哥,而是张口闭口的秦无封。
莲蕖倒也不在意,只是点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
莲蕖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毕竟秦无封对云倾的影响力,不比秦无双少,这两个人,对现在的云倾来说,都是见不得的。
183解蛊前奏
自那晚莲蕖和秦无双达成协议后,秦无双果真没有再在云倾和莲蕖所住的‘无’院出现。
为了配合莲蕖调养云倾的身子,莲悦自然费尽万般口舌说服秦无封。
于是,两个人,终日躲在各自的院落中,谁也不见,谁也不想,谁也不念。
秦无瑕只知他的大哥二哥之间爆发了一场从来没有过的,很大的矛盾,却依旧不知原因是何。
他本来还想当两名哥哥的和事老,但在莲悦和秦俞寒的再三警告不许他去招惹现在的秦无封和秦无双,他还是疑惑的老老实实的不敢惹两个发飙的哥哥们。
不但如此,连带他,同时也被禁止见云倾。
刚开始,见不到秦无双和秦无封,云倾很不安,生怕那两个兄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爆发了什么矛盾。
莲蕖却告诉他说,秦家二老对兄弟二人大打出手很不满意,令两人禁足反省。
莲蕖听到两人没什么大事才放松下来。
其实反省也好,反省就可以有时间冷静了。
莲蕖与白倾韵时常照顾着云倾,知道云倾的情况后,白倾韵与莲蕖一样,除非云倾自己提出,否则他们绝不谈秦无双和秦无封的半点事情。
为了让云倾的心情开阔些,白倾韵还会给云倾讲他所到过的地方,所见识过的风土人情。
云倾的情况虽然没有明显好转,但显然,他不再仅仅只是纠结于秦无双和秦无封两人拔不出思绪。
现在他的心情,能够平静下来了,心界也开阔起来。
见不到秦无双和秦无封,云倾干脆不再考虑他们之间那些事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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