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阁阁主面上的笑依然未变,口气却冷的寒透骨髓,棪鬼的脖子已经被捏陷了一半儿,眨眼间就憋紫了脸,嘴巴吃力的微动了两下却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这也是师徒?!刚才还和棪鬼嬉笑怒骂的样子,转眼间就要捏断人脖子,这老头儿绝对精神不正常!
不对!我脑中一闪念,就纵身向后跃起,冲向和他们二人相背的客房门口,一直小心隐没在体内的源力骤然发难,把鬼阁阁主布在房间内的源力冲的四散乱窜,不管他目的如何,既然他莫名其妙的忽然去找棪鬼麻烦,就总得在棪鬼身上分些心神,这对我来说无异于绝好的出手机会。
鬼阁阁主被我突发的一击震得一时散力,抓着棪鬼的手也松了一下,吊在空中的棪鬼总算缓了一口气勉强挣扎了一下腿,把手搭上了鬼阁阁主的手臂想要挣脱。此时我已经破门而出,没有去理会棪鬼的处境——我已经破了鬼阁阁主的源力场,一直隐没的源力暴露了出来,鬼阁阁主应该很清楚如果此时不追我,哪怕被我逃了一时,以后也会有很大的麻烦,我们两个对彼此双方来说此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要尽早解决对方的不止是我,恐怕也是他心中所想。
鬼阁阁主在我身后哈哈一笑,同时就欺身追了上来,先前四散的源力也飞速涌回鬼阁阁主身周,还有一些直接携着四周散灵向我围了过来。要说聚灵,我的源力夺不过他,可我有我的优势——我稍微暗动手脚,片刻之间,只听空中噼噼啪啪一阵爆竹似的响声,鬼阁阁主的身影顿了一顿,我已经飞身纵下了客店楼梯,这样的距离虽然看起来不远,但已经足够我摆脱他了。
就在这时,原本从四周疯狂拥过来想要拦住我的源力忽然卸去,陡然向鬼阁阁主的位置缩了回去,我在客栈大门前借机探出源识查看鬼阁阁主周围的动静,却模糊的看到棪鬼从客房破损的窗户中跳到了客栈的后院中,正咳嗽着要翻墙离开,他手刚按上院墙想要借力翻出,鬼阁阁主收回的那霸道的源力就向他身后袭去。
鬼阁阁主的源力古怪,我还有点儿弄不明白,可有一点我却很清楚,他的源力可以直接击散任何生物的灵力,也可以直接分解掉生物的肉体,棪鬼这一下要是挨实了,不只会瞬间送命,就连尸体也不会存在,至于那尸身是会被化作一滩水、一抹尘、一掬细沙还是彻底气化,就要看鬼阁阁主修源的情况了。
这世道人命不值钱,有权有势有一己武力的人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并不奇怪,可师徒名义下的人却都是极其护短,如果不是徒弟有大错,师父绝不会对自己对徒弟出手,所以鬼阁阁主抓了棪鬼时,我虽然一时愣神错愕,可片刻之后就想到或许鬼阁阁主是自认为棪鬼和我关系不错,想借棪鬼让我露出破绽,这也是我回神后马上选择向外逃离的原因之一,可现在这样子,鬼阁阁主见拦不了我就立马向棪鬼下手,棪鬼也在我和鬼阁阁主纠缠的时候匆匆拖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想要逃,难道对鬼阁阁主来说棪鬼做的事真的已经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
我不明白鬼阁阁主为什么非要杀棪鬼,却在心中总存着莫名的疑虑,这时竟然返身散出灵力以最大限度的阻滞着鬼阁阁主对棪鬼的杀招,同时凝起现在已经能调动的所有源力攻向鬼阁阁主本人。
自己也欺近了鬼阁阁主的身后,见他明明知道我返身回袭,却背对着我不做什么防卫,我心中立即觉得不妙,刚要撤身,就感到脑中一阵嗡鸣,神志一荡,糟了,还是落了圈套了!
我散出所有修来的灵力勉强护住了棪鬼,但所有的灵修成果也在转瞬间被鬼阁阁主的源力全部击碎,这使我本体的灵力裸露出来,因为失去了灵修的护持而极易受创,而我的源力和鬼阁阁主冲突的片刻,之前就感觉到的那种怪异又出现了,须臾之间的碰撞,我的源力竟然像撞上了难以冲破的壁障一样被反弹回来,反侵入我的体内,震散了本体的大半灵力。
我顿时觉得身体瘫软,感识发木,如果不是源力在震散我灵力的的同时却也使它不会外散,恐怕我现在已经像是一条被暴晒了的鱼,剩不了几口气了。
这老头的源力太怪异了,一般自身修得源力有着强烈的独立法则,与天地间自存的源力以及其他人修得的灵力都不会交融,可他的这源力已经不仅仅是独立法则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排斥一切侵袭的绝对领域一样的,这样强横的法则需要强大的源识驾驭,可这老头的源识绝对达不到那样的程度,他不用这强横的源力直接出手对付我,却只能迫我出手以使我自己受到反噬,可见这个源力法则并不是他能自如驾驭的。
还算清醒的源识疯狂的引导源力在我体内运转,修复着被它反噬所造成的损伤,但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疗伤,迟钝了的感识捕捉到鬼阁阁主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啧啧叹着说:“好厉害的女娃子,没想到离公主身边一个侍女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我鬼阁的二十三名杀手会死的干干净净。这么杀了你未免有些可惜,给你次机会吧,告诉我离公主和圣剑的下落,再入我鬼阁嗜生堂,我也可以让你活长一些,老头子我很好说话的,难得我看上你这么个女娃,最好不要说什么傻话,真逼我杀了你,我那个徒弟可不会高兴。”
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了起来,照这样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可以完全恢复了,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口上却愤愤的说:“你根本没打算杀棪鬼,两次对棪鬼下手,只是想引我出手!”
鬼阁阁主哈哈一笑:“谁知到呢?如果你不回手救他,他现在必死无疑,要说只是要引你出手,也未必是那回事儿,不过现在,我到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说完鬼阁阁主晃身飞出窗外,把被刚才交手瞬间所造成的威压震慑了灵识而栽倒到墙角的棪鬼拎回了屋。
棪鬼口中微弱呻吟,四肢抽搐,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鬼阁阁主也不理会,一脚踢在棪鬼身上说“听着,离公主的名字到现在还挂在鬼榜上,难免让人看轻了鬼阁的能耐,如果这件事能做成,就是四国两宗也不敢再小觑我鬼阁,这件鬼事葬送了嗜生堂二十三名高手后,我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现在我给你俩一次活命的机会,接了这鬼事,吃了鬼刹散,以后老老实实给鬼阁做事,我就绕了你们性命。”
鬼刹散?看到本来神志不清的棪鬼忽然呜呜啊啊得有些挣扎,我想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都到这地步了,这老头好像还对我的底细不太清楚,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还是这个鬼刹散真是我的源力也摸不透的东西?
我的气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却依然不敢有丝毫动作,口中冷笑着说:“阁主想让我杀了离公主?呵呵,我追随离公主逃亡了整整五年,五年颠沛流离之苦从没让我心生悔意,五年生死危难从没使我心怯退却,阁主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这条命就听你的话去杀离公主?”我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中却为我自己说的话恶寒,顺便还联想了一下青兰和段璐在这种时候的反应。
鬼阁阁主这老变态又恢复一副嬉皮样笑着说:“呵呵,想看看我凭什么?”
他一挥手,客房的一边墙壁“轰”的一声碎开,隔壁一个书生模样活衣而睡的人被巨响惊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到墙破了大洞惊呼一声,然后腾得起身跑向墙边被碎砖泥砌压在下面的书箱,一边清理书箱上的碎砾一边叫着:“我的书,我的书,我的……”,我和鬼阁阁主的打斗拼的是源力并没弄出大动静,客栈里的人都还沉睡着,现在鬼阁阁主这么做摆明是要对客栈的人下手了,而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这个刚刚还紧张自己几本不值钱书简的书生随着他没能说完的话消散,与墙破时飞起的灰尘混为一体。
我有些发呆得看着空空的墙洞,我满是对鬼阁阁主的愤怒,你厉害了就能把别人的命当玩物一样随便折腾?你当人命是什么?!鬼阁阁主!我当初还把鬼阁看做杀人买卖的中间人,看做一个杀人的工具,总觉得乱世谋生本就不怎么容易,如果没人买凶杀人,你们也未必会做这买卖,可现在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的良心!
或许是我发呆的样子引起了鬼阁阁主的误会,他得意的笑着说:“这杀人法可是我的独家秘技,女娃子要不要试试?死无全尸鬼蜮不收,可好歹还有个魂,我这手法使出来可就连魂都没有了。”
魂?修灵的人信这个,可已经入了参源道怎么还会提这种说法?是他不明白,还是他以为我不明白?修灵的人认为灵体在人死后会化魂,有意识无肉体,普通老百姓也认为人死还有魂魄,可参了源就应该明白灵力不过是源力在各种生物体内的化种,他怎么还会拿这和我说事儿?
我依旧看着刚才书生消失的地方,按捺这心中情绪在面上露出一分紧张,装得有些害怕,鬼阁阁主见了乘热打铁说:“你不是已经对郑天河说离公主和圣剑都在林宾手中吗?只要你杀了离公主,圣剑在谛释出现,又不在下手时露出马脚,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是你做的,也不会怀疑你对郑天河所说的那番话。鬼阁借机会向天下人宣扬此事是鬼阁所为,至于卓浪和周泰,虽然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可能猜到其中隐情,但我和林宾一起动手,他们也活不了多久,女娃不必有什么顾虑。”
我转头看向鬼阁阁主,装着硬撑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哼,就算我真为了我这条命杀了离公主,再牵累卓先生和周先生,有能如何?留下这贱命还不是得卑躬屈膝的给你卖命?同生死共患难五年,离公主对我总有了份真心相待。而你,我在前面给你卖命,你就在后边设计着怎么让我给你争最多的利,然后怎么稳妥的除掉我这个祸患。”我得拖时间,先前被鬼阁阁主重伤是因为我不知底细上了他的当,现在只要我恢复了原状,就是杀不了他,也绝不会被他这么轻易逮着。
鬼阁阁主露出喜色,以为我是在和他开价码,这买卖有得谈,就开始给我讲他们的优惠条件,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吗?”
我心中一惊,这屋中原本被鬼阁阁主的源力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可刚才我向外冲出的时候破了鬼阁阁主的源力,这就意味着我折返客栈之后弄出的动静整个客店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普通客人可能懒得管闲事,或是睡得沉没听到动静,可这客店的小二却不能不管自家的生意。
鬼阁阁主喊了声:“这儿没事儿,店家不必多心。”
那知那店小二竟是个不识趣的人,不但没有随即应承几声离开,反而口气不善的说道:“客官在客店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得让小人查看一下吧,免得您损毁了店里的东西悄悄做些遮掩瞒了去,白赖我们这些小生意人自己填补亏缺。”
鬼阁阁主呵呵笑一声,“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看看我毁了你店中的什么事物,好按价赔给你。”
我暗自心急,那不要命的店小二早急急应着好推门进来,我一看来人,一副店小二的仆役短衫,却有一副狂放的神态,完全没有商人的八面玲珑,扫着屋中东西被损毁的情形也没像寻常小打杂一样惊乍的拉着对方衣服要对方赔钱物,对地上躺着一个不死不活的人也没理会,只站在那里冷气飕飕的说:“客官在店中这么大打出手,不知有没有打算替我们善后?明日都司的官差找来时,是不是客官会出面应对?”
鬼阁阁主哈哈一笑:“林宾的一个小小杂工,竟然也对我这么放肆,哎呀哎呀,看来林宾那小杂毛真没把我当回事儿啊,他不是要带私卫进都司的借口吗?我就送他一份绝对够分量的大礼。”
这小二是林宾的人?那这客店莫非是林宾在都司设的暗桩?还没来得及我多想,鬼阁阁主欺身一抓捏穿了店小二的肩头向外一甩,店小二的身体就随着他自己的凄号声向摔了出去,这一下客店中的房客和其他的客店仆役都被惊动了,有的人开了房门探出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人在房中高声咒骂起来,客店的店主带着两个杂役马上从后边的小门窜了出来,显然是早就隐在了小门后面。
店主看到肩头鲜血淋漓的小二怒气冲冲的对鬼阁阁主喝道:“你是主家请的客,我们也一直没怠慢你,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鬼阁阁主依旧一副不恭不肃的笑脸说:“你们没怠慢我,我自然也不敢怠慢你们,你们主家交托给我的事自然做的漂亮一点儿。”
说完,鬼阁阁主那强横的源力向四周肆无忌惮的侵袭开来,狂暴的收割起客店中的生命,客店中散起一片片的尘雾,标示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同时他又闪身到了目瞪口呆的店家几人身边横掌一扫,几声惨叫响起,地上就剩了几个脖子裂口淙淙向外涌血的尸首。
机会难得,我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一把拎起棪鬼要逃,却听棪鬼在我耳边低低无力说了声:“答应他。”
“嗯?”我疑惑的同时心念一动,是啊,答应他也不错,现在我除不了他,真要一直对着干,被动的是我,既然他还不清楚我的底细,自以为能控制我,那我也可以借机先探探他的底。
第二卷 江湖飘零影 第二十八章 什么世道!
“你刚才那是使的什么招?怎么凭空爆豆子一样劈里啪啦响了一阵就甩开了那老不死的?”棪鬼和我离开客栈后棪鬼第一次张口就问了我这个。
我跃上一个较高的屋脊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说:“想学?学会了好去杀离公主?”
他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不耐的一撇嘴:“你不是也答应了他吗?”
“我答应了却未必会做,你答应了却没有不去做的自由,就算是我可以给你解鬼刹散的毒,刚才的事你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正面交手我不是鬼阁阁主的对手,你会冒险违逆鬼阁阁主给你的这一次活命机会不去杀离公主?”
棪鬼没回答我的话,一伸腿在屋脊上坐了下来,歪头看着我说:“那离公主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只不过生来挂了一个狗屁皇族的亲缘血脉,得了个公主的封号,就值得你这么给她卖命?她拿了把圣剑四处乱窜搅得五国不宁,更让自己身边的人步步涉险,保不准哪天就会没命,算什么东西!什么真心相待,一个五岁丫头片子懂得什么真心?无非是整日提心吊胆被吓坏了,扑到你怀里要你护着她,为她和四国两宗的人拼命。
整日拼杀的人明明是你们,为什么要听她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挂着个公主空名的小丫头的命令?姑娘这样的智计武法,天下少有,眼光行事也不落俗套,没想到也会守着皇家嚷嚷的那套忠君奉主的歪理。”
我听着他这番话真的很无语,他是在说服我不必把离公主当回事,用他的话说,离公主“算什么东西”,杀了就杀了。
我诡异的笑着,站着身向下俯视着他,“为了自己活命想杀离公主直接说就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给自己找一大堆理由,说的简直像是为了让我好一样。”
他对着我悠然一笑,嚯得站起了身,一把扯开肩头的衣服,露出了肩头那一片伤疤,指着其中最狰狞的一处说:“姑娘之前不知是不是看得清楚,我再指给姑娘看一看,知道这伤疤怎么来的?是芳庆贵人们的赏赐!”
我心中嘀咕,以我的目力,当时哪有看不清楚的道理,看着他很难得的敛了眼中的轻狂,我没在脸上表现出自己心中的不以为然和一丝薄怒。
“我原本是芳庆西州交河郡前庭县人,有两个姐姐,家中还饿死过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病死过一个弟弟,剩了一家五口种着三亩田地,王家三成税,封主蛟河伯两成税,我当时年幼,家中劳壮只有我爹一个人,不得不再交一成抵一年徭役,到头来一年耕种自己所得不到四成,一家人终年吃不到一顿饱饭,这也罢了,还有着五口人过日子,总还是个家。哼,”棪鬼冷哼一声,语气冷了起来,“可就因为蛟河伯朝觐康王时得罪了云浮侯,云浮侯召集封地与交河县毗邻的两个伯公一起攻进蛟河伯的封地,三亩地被几家封主私兵糟蹋的没了一粒收成,日子过不下去,爹就带着两个姐姐去蛟河伯府把她们卖作奴隶换钱卖粮活命,可没想到正碰到了蛟河伯那混蛋,”
说到这里棪鬼的手紧捏了起来微微发抖,却依然笑嘻嘻的说:“那杂碎不但留下了我的两个姐姐,就连我爹也留下了,第二天我爹把卖姐姐得来的钱带回家交给我娘后就不见了,我和娘整整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却遇到了蛟河伯府的几个下人,呵呵!多亏了那下人趾高气昂的当街臭骂了我们母子一番,我们总算明白爹为什么会忽然失踪了,我爹爹,呵,也算是天生的俊美,十里八方有名的美男子,就是家境不好,一直过着苦日子,那天上了蛟河伯府,竟然……也多亏了那几个下人四处宣扬,我们母子二人从此不得安宁,处处遭人冷眼,不到一个月,我娘就一根绳吊死在正屋房梁上。
村里的人夺了我家的三亩田把我赶了出来,我跑到蛟河伯府找两个姐姐,却被告知两个姐姐在入府的第三天就被当家主母叫人杖死扔到荒山喂狼虎了,然后我就被轰了出来。我没法,只能四处乞讨,可讨得食物却被其他身强力壮的乞丐抢走,偷个烧饼就被别人打了半死,我想活,却找不着活路,就偷了肉铺的一把刀捡了个机会杀了蛟河伯,这伤就是当时留下来的,我那时本来没指望能活下来,却被那个老东西给捡了回去,成了他的徒弟,入了鬼阁的嗜生堂。”
我看着棪鬼不说话,我拿不准他突然对我这个今日刚刚相识的人说出自己的身世是什么意思,他也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捏紧的手松开才问我:“这类事儿想必你也见多了吧?不明白我忽然告诉你这些事儿是什么意思?”
我思忖着开了口:“你想说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你做鬼阁的杀手事出有因。”忽然被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把自己的私密告诉你,还问你听后的感想,实在是别扭,回答的时候自然也颇多顾虑不敢多说。
他冷笑一声,“还不明白?看看你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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