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之类我不太明白的咒骂也从他们口中汹涌而出,看来骅卢将军在自己地部下面前还是很有威望的。
我闪身跃上屋顶梁架,哈哈一笑对骅卢将军说道:“生气了?可我说的话从表面上看来没什么大错吧?普通人可不知道漳国公当初借你五千近卫驻扎汲水之事情清肃朝堂的事情,更不知道五千近卫的妻儿老小都被迁至孚城由三千精兵看护的事儿,你为了维持漳国安宁游走在晏祈晏承两兄弟间的苦楚更没有几个人知道,不是吗?
别拿自己从表面上的看到的事情判断人,就像你五年前的那一场胜仗,别人都认为是你料敌先机,却不知道是有人暗中相助又要你隐瞒他们帮你地事情。你认为我是阴险小人,大概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仔细谈谈吧,你也该察觉到了吧?这半天我可一直没还手啊。”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 争辩
第三卷 第九十一章争辩
骅卢将军被我一番话说的呆在当地脸色变了好几变,他的几个护卫和暗卫却没有得到停手的命令,还是一个个扑上来和我拼命,我不由急的高喊一声:“喂,如果你不打算和我详谈的话,那我就此告辞了。”
骅卢将军这才板着脸喊道:“住手。”
我这才稳落回地面看着骅卢将军笑道:“将军……”
“你怎么知道五年前我击退谛释三十万北军是有人相助?”
我看着骅卢将军死绷的脸有点儿上去揍人的冲动,先是骂我什么阴险小人,现在这么不客气的打断我话显然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按捺着性子笑着回到:“我和当初助你击退谛释北军的人有点儿关系,你的事自然也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骅卢将军冷脸看着我说:“哦?如果说五年前有人暗中助我的事是他们告诉你的,那国主借我近卫驻扎汲水的事机清肃朝堂以及我五千近卫家人被管制的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在祈公子和承公子之间游走避免他们之间相残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为什么连国主都对我下了那样的命令?!”
骅卢将军话说到最后已经是怒气难平,而我听到骅卢将军最后一句话则是一惊。渐渐散了笑脸,我直看着骅卢将军问道:“国主对你下了什么命令?难道你安排两个禁卫校尉听从晏祈之命的事是国主要你做地?”
骅卢将军看着我冷冷讥诮:“你难道想说这事和你没关系吗?”
我心里早已汹涌涛起,国主让骅卢将军安排了两个校尉。那就是说废晏祈立晏承是漳国公的意思,而且他居然用这么无情而狠绝的手段来驱逐晏祈,倒是我小看这个漳国公了。
我叹口气说:“我自来漳国后还一直没有见过漳国公本人,怎么可能使手段让国主下令?听说漳国公杀伐果断,冷情薄性,我原想利用这点扶承公子上位,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我的辛苦谋划被国主利用了。”
骅卢将军依旧毫不松口的反斥我说:“事到如今还如此狡辩。你到底对漳国有什么图谋?看破了漳国朝堂只有朝臣所能察觉的暗局,连我和祈公子承公子之间的关系都查地一清二楚。还直接插手漳国国主两子之间的储位之争,你手中地势力,或者说你身后的势力到底是想在漳国做什么?如果你有任何不轨之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听得有点儿郁闷,刚才图一时之计说的太多,使我原本用来释疑的话引来更大的怀疑,的确我这身份不明的人似乎对漳国朝堂上地明争暗斗知道太多了。我烦恼的抓了下额前的碎发。这事儿我实在不方便和他说清楚——我来此本来就有目的,怎么可能不好好了解漳国朝堂的事情,更何况我还从地煞族那里听来更多的事情,但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个都不能随便和骅卢将军说起,这叫我怎么办?
我刻意挑偏了话题对骅卢说:“晏祈和晏承之间谁更适合继承国主之位,骅卢将军心中也该有数吧。晏祈行事暴戾,冲动莽直,不擅政事。赏罚但凭个人喜恶,如果他继承了王位,只怕漳国不久就会生出动乱,不仅如此,被他视为眼中钉的晏承也怕性命难保。国主自己想必也是很清楚这点才会向你下令让禁卫校尉助晏祈行事,好借机放逐晏祈。他也知道以晏祈的性格,即便是承公子将来继承了国主之位也会受他威胁,担心相比之下性格柔弱地承公子为晏祈所害,所以才自己动手为他清路。
骅卢将军,难道你不明白国主的苦心?难道你不知道国主为漳国的取舍?我所做的事情只是给国主一个契机而已,尽管之前我并不知道国主心意,但仅凭国主推助此事你就该清楚我做得一切对漳国来说有利无害。”
骅卢将军脸色铁青,“漳国朝堂的事自有国主做主,你一介平民凭什么插手?国主如何决断是国主的事情,你凭什么教唆两位公子拔剑相残?况且你扶了承公子上位却没见你要什么赏赐。和没又向承公子求一份像样地差事。那你费力设计为的是什么?”
我一时难以启齿,只见骅卢将军略微嫌恶的看着我说:“前几天刚刚从承公子府上得来消息说你是女子之身。你一介女子扮作男装如此奔波到底所为何事?”
我一下子愣了,我的女子身份这么容易就传出来了?看来晏承府上也还有着骅卢将军的眼线……不对,我忽然心中一明,对骅卢将军说道:“将军这消息是从承公子府上得来的,还是国主告诉你的?”
我这话原也心存试探,谁知骅卢将军脸色刷的一变,一招手,屋中还未撤走的几个护卫和暗卫就又围了上来,这几个人到现在都能留在这屋里可见都是骅卢将军的亲信,但他只留这几个人在屋里也更本奈何不了我,我又继续说道:“你自己所知道地事情都有详细地向漳国国主禀明,所以他才会知道我不得局,才会让你帮助晏祈行事借机放逐他,不是吗?你以往游走在承公子晏祈之间其实也是听命于国主,国主他其实早在自己的两个儿子身边安排了包括你在内地暗线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是不是?”
骅卢将军看着我的眼神又露出了杀机,我看着他冷笑着说:“这事如果是卓先生知道了,你会不会也杀了他?”
骅卢将军略一犹疑,又冷冷说道:“卓大哥我只消告诉他此事不能向他人谈起,自然就可以放置不管,可你,迷惑卓大哥在先,心思诡谲,行事无由在后,被你这样的人知道漳国朝堂这么多事情,绝对不能放你离开。”
我无奈的苦笑,我这人还真不是能让人轻信的,只好装作怒极的样子说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我都说了我和五年前助你击破谛释北军的人有关系,又和卓大哥关系甚密,还辛辛苦苦费了这么多口舌和你解释,你还是要执意对付我?好我告诉你,我要扶晏承上位不是图什么功名利禄,因为我一个女子也用不着这些,卓浪当初说要平天下之乱,安天下百姓,要我帮他的忙,所以我就来帮他了,漳国此行我一是要让漳国开放粮贸,让天下贫粮之地略得丰足,免起祸乱,二是要作为幽朝粮仓的漳国解决储位之患,保持国政安稳,以使天下粮足,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说的气势汹汹,其实底虚的很,说到底其实是我来这里找师父,却在机缘之下牵扯到这些事里。
骅卢将军被我大言不惭的宣言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强哼了一声说:“卓大哥心挂百姓,胸怀天下,若是他说出要为天下苍生做事,我自然信他,但他太过轻信于人,只怕他被你这种来历不明擅使诡计的人所欺。我不知道卓大哥为何始终不肯对我说你的来历,但我听卓大哥说起你布局要扶承公子上位,怂恿祈公子做逆君之事,就让人查了下你入漳国之后的行踪。
你以伪制文牒入漳国境内,在白沙渡口闹事后行踪不明,后来先是在甘南城外杀了原五恶,又混在甘南川州的商队中进了汲水城,又不知到为了什么事情杀了商队中的一个杂役,随后就去投奔承公子,投效不成后又马上转到祈公子府上成了祈公子的上席客,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杀原五恶和商队的杂役,但年纪轻轻的女子如此杀人无忌,投效承公子不成就不惜欺骗一国国主长子做自己向承公子献功效命的祭品,所图所为都不能不让人起疑警觉。”
骅卢将军说的忿然,而我终于从骅卢将军说我把晏祈当踏脚石来攀附晏承时略显颤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我看着骅卢将军一阵语塞,他说到我杀了商队的杂役时让我心中涌上一阵伤怀,但我没有心思去辩解小五的事情,反正他的死终归是由于我的大意,现在鬼阁阁主已死,说是我杀的就当是我杀的吧,但我杀人的事终归还在其次,而把祈公子推向现在凄惨境地的事请恐怕才是骅卢将军心中最难释怀的。仅凭晏祈当初对他的信任以及他出面给晏祈求情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和晏祈之间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虽然他奉了国主命在晏祈的凄惨命运上推了一把,但心中恐怕把所有怨愤都放在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了,这种状况下光凭口舌之争就是说的再多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无奈一叹对骅卢将军说:“看来如今多说无益,我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再来摆访吧。”
骅卢将军没等我说完就暴喝一声:“想走?上!”
看着几名护卫暗卫早就蓄势待发的冲了过来,我苦笑着跃窗而出,骅卢将军明知拦不住我还执意如此,无非在告诉我他不会容我在漳国,不会容我在卓浪身边待着,看来漳国之行也并不都是顺心事啊,和漳国最有名望的将军成了对头,谁知日后是福是祸?也不知道我在离开漳国之前是否能有契机解开他的心结。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 伤
第三卷 第九十二章伤
地煞族的隐居之地现在早已经归于一片宁和,只是一些居家之物的整备和粮食等物品的仓储使他们中的一些人往往要忙到半夜。
我返回地煞族的隐居地时,卓浪并没有陪在师父身边,而是坐在山腰一处突兀的巨石边缘满脸苦闷的看着谷中,我先是几跃到了他身边,正要伸手拍他问话,他忽然说话了:“是茉儿?”
我撇了下嘴坐到他身边问:“你怎么没在师父那里?”
卓浪苦笑一声说:“晓风把我赶出来了,她说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茉儿,晓风她到底是怎么了?我去找了族长,但他却什么都没对我说,只说等你回来大概情况就会好起来。”
我拍了下他的肩说:“师父只是身上有伤,心思比较沉重而已,等我帮师父治好伤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你只要现在守在师父身边就行了。”
说完我在他背后重重一拍,他冷不防的掉下巨石,忙在空中慌忙调整身形稳稳站落在地上,然后略微责罪的说了声:“茉儿!”
我也一跃而下扯着他的衣袖说了声“走”就带着他往师父所在的房屋走去。
卓浪略显不自在的挣了两下手臂,将握在我手中的衣袖挣开,然后两手拢在袖中跟在我身后犹豫的问道:“茉儿,你杀掉了鬼阁阁主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地煞族长和我说他查看鬼阁阁主尸体的时候发现鬼阁阁主体内地圣元力已经消失了。按说圣元力的传承者如果不把圣元力传承给别人。就是死了圣元力也会隐在尸体之中,永驻肉身,如果说鬼阁阁主体内没了圣元力那大概就是说鬼阁阁主的圣元力已经得到传承,茉儿对这事可有头绪?”
我听了不由一怔,那圣元力被我吞掉了的事该怎么和他们说?而且我现在也并不想谈这个,随即哈哈一笑岔开话题:“卓先生现在该多想想师父的伤势能不能顺利好转,怎么反倒惦记起鬼阁阁主圣元力了?”
卓浪神色略显暗淡。“他是我师父的孪生兄弟,圣元力也是同承一脉。我在这世上最记挂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地师父,一个是晓风。我的师父和鬼阁阁主虽然有颇多恩怨,但毕竟也是孪生兄弟,圣元力也是圣门一脉,我不能不问清楚。”他默然垂首继续说道:“至于晓风,杀了鬼阁阁主。晓风地处境本来该轻松许多,但她现在反而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看着她我总觉的她好像没了什么生念,要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心里总觉的很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敲醒晓风,茉儿,晓风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了不由有些惊异。还从来没见卓浪直接对谁说过自己的心意,他现在说的话竟然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他对师父的感情,我摸着鼻子笑了下说:“卓先生放心好了,师父那里不会有问题的,而且鬼阁阁主的圣元力也已经不存在了,卓先生不必想的太多了。”
卓浪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走近师父房间的时候,卓浪停住脚步说:“你进去吧,晓风现在并不想见我。”
我笑着扯了卓浪衣袖说:“和我进去的话师父不会赶你出来地。”
卓浪摇头固执的站在当地,“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要我暂时不要去打扰她,我也答应她了。”
卓浪的脑袋真是木的很,知道师父状况不对,竟然还这么守规守矩,要是师父再自杀一次,难道他还在外面站着等不成?我一挥手隔空推开了师父的屋门。又以强势的元力裹着卓浪身周。然后拽着卓浪地袖子,呼啦一下就把他扔进了师父的屋里。这才悠闲的慢慢往师父屋中走去。
然而师父屋里在卓浪被扔进去后的诡异静谧让我忍不住提前就把源识探了进去,但随即就却觉得屋中的气氛实在有点儿诡异,卓浪狼狈的摔坐在地上,撞翻了正对着门的椅子,师父侧身站在一旁,俯瞰着卓浪,这原本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他们相互看着对方眼神却不太对劲。
师父看着卓浪是惊怒,而卓浪看着师父是惊恐。我品读着两人眼神中的意思,发觉二人都有着对对方的担忧,这才迟钝地察觉到被卓浪撞到地椅子背靠上有一处匀散的缺角,察觉到师父脚下竹制架空地板地“嘶嘶”挥散,师父的双脚正从逐渐被侵蚀扩大的竹木空洞中向下陷,已经被侵蚀单薄的竹木再无法支撑师父的重量,终于咔嚓一声断开,师父整个人眼看着就要险下去了。
我暗呼不好急忙闪身冲了进去,师父体内的天石源力虽然还没完全侵吞掉师父的灵识,却已经从师父身周散发出来开始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物体,那椅子是被卓浪撞倒的一瞬间碰到了师父身体才会缺掉一角,如果现在卓浪碰触师父,那会直接被师父体内的天石元力将身体像蒸水汽一样给侵蚀掉。
但我的速度再快,也赶不过与师父近在咫尺的卓浪,怕师父陷入塌陷的地板受伤,卓浪发出一声喊,叫着师父的名字闪身一旋翻立在师父身后就往她两肋环手抱去,想要在师父陷下去之前把师父带离。
我惊惧的嘶喊一声“住手”,却终于没能阻止这一切,这原本看起来是很适合营造气氛增进感情的一幕,瞬时就转成惨剧,卓浪在触到师父身体的一瞬间被骤然袭来的疼痛冲的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就往师父身上倒去,我总算在这时候赶到,一把扯起卓浪往后一拉,同时以元力封了他的感识让他陷入昏睡,另一手施加源力壁障抓着师父地胳膊一提。随即转身把师父背到了自己背上。
师父焦虑而无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卓浪,他……”
“没事,师父,有我在不会有事,”我侧身当着师父的视线,尽管师父现在可能根本无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我还是不敢把卓浪的样子暴露在师父眼前。卓浪环抱向师父得两只手臂内侧被溶蚀掉大片的皮肉,鲜血淋漓的隐现着白骨。
师父一手搭上我肩。紧紧地捏着虚弱的说:“走、离开,带他离开,我、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又想自己了断?我一手紧紧反搂着师父让她倚到我地背上,现在师父体内的源力会侵蚀掉所有她碰触的东西,能够倚靠的也就只有我了。我另一只手则把卓浪扶上床捏着他的寸脉开始先给他疗伤。
屋外有人听到卓浪的惨叫后冲过来查看情况,一眼就从敞开的房门中看到我背上虚弱地师父和床上探出来的血淋淋的手臂,顿时惊骇的返身去给穆华报信。又有其他几人进来询问情况,想要上前查看师父脉象。
我忙喊道:“别碰师父,”然后又轻轻拉了拉卓浪从内侧被侵蚀掉近一半的手臂,“否则你也会变成这样。”
那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我说:“这是怎么了?少主她怎么了?”
我没有功夫多搭理他,因为给卓浪治伤,以源壁阻隔师父体内天石源力的侵蚀都要耗费我不少精力,就匆匆说道:“你出去,关上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随后跑进来的几个人却正好只听到了这句话,都看着我冷冷说道:“少主现在情况不好,我们自会送到尊主那里去查看情况。”说着招呼后面几个人上来就要架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