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去了齐珞的院子。
齐珞开始重新整顿王府以后,就将教育弘历的心放下几分,转到王府的事上来,以前觉得胤禛凡事亲力亲为很累,但她现在明白这些人不抓不看着还真不行。理清账目,调查管事婆子,安排可信的人服侍弘时和胤禛的女人们忙得她不可开交。以前不太注意的细节,此时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大意,她也深刻的了解内宅女人的心性,对她们也不再大方宽厚,这样反倒让这些女人老实上许多。
“这是不是就是有好日子不过,非要立规矩挨训才舒坦?”齐珞揉了揉额头,穿来这么久还真是不了解她们。“奴婢给王爷请安。”齐珞愣了一下,看了看自鸣钟,这么早他就回府了?而且也没去书房,觉得右眼跳了一下,看来又会有事发生,就是不晓得是好是坏?
丫头挑开门帘,胤禛走了进来,齐珞亲自上前解开他银狐狸领的披风,轻轻拍拍领上沾着的雪花,秦嬷嬷递上热茶,胤禛抿了一口,眼里带着一丝踌躇的看了一眼齐珞,垂下眼帘,手指碰碰桌子上的账册“都处置妥当了?侧福晋格格可曾老实?”
“富察侧福晋在学规矩,耿格格的病也好了,她们每日都来晨昏定省。”齐珞心中有分忐忑的坐在胤禛身边,微微低头,把玩着手腕上戴的佛珠。胤禛眼里闪过一丝感怀,本已忘记的往事在脑子里跳了出来,齐珞的影子仿佛同额娘重叠到一起,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屋中的摆设没变,不是在宫中,长舒了一口气,胤禛紧紧的攥住齐珞的手,不让她再把玩佛珠,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爷,你是不是有事要吩咐?”齐珞觉得手被胤禛攥的生疼,微微皱眉。胤禛慢慢的放松了手劲却并没有松开,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心中升起一分的警觉,何时这么在意她的想法了?脸色更是难看上一些,身上透出几许的凉意,却终究舍不得放手。
齐珞不晓得胤禛在想什么,也只能默不作声,一时间屋子里只听见钟表滴滴答答的响声,外边突然卷起一阵强风,吹动积雪,遮住了本就有些昏暗的日头,屋里一下子暗下来,光线的突然变化,让齐珞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胤禛将她的手放在胸口,疼惜的安抚“别怕,爷在这。”
外面的寒风越刮越猛烈,吹的玻璃窗也呼呼作响,犹豫没有点蜡烛,齐珞抬头模模糊糊只能瞧见胤禛的身形轮廓,但他黑亮的双目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眼里交错着为难,疼惜和几许的不甘,隐隐又透出几分的执着。
“爷,是不是又有秀女入府,我……”齐珞停顿半响,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会远离。”胤禛觉得心被揪住了,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感动欣慰,低声轻喝“又说混话,爷说过不会再有秀女入府,难道爷是说话不作准的人?”
齐珞心中一松,看来还不是最坏的情况,疑惑的看着胤禛,“那何事让您如此为难?”“福晋,你觉得宋格格如何?是不是合你心意?”胤禛并没有回答齐珞的问题,觉察到胤禛的注视,齐珞淡淡笑了笑,处置富察氏的时候,这种局面就早料到了,毕竟王府不能一个侧福晋都没有,康熙时绝对不会答应的。
“宋格格入府最早,又为您添了格格,虽小格格无福早殇,但现在她对娴静关爱备至,娴静在她那身子要好上许多,而且她也很懂规矩,爷抬举她倒也使得。”齐珞说完,硬生生的从胤禛那抽回了手,明白是一回事可真要心无芥蒂的做到,她还没有那么的好性子,起身点燃蜡烛,挑了挑灯芯,罩上紫纱绢罩,室内透出淡淡的紫色光亮。并没有再理会胤禛,手托着下颚呆呆的看着墙上映出的影子,暗自嘲笑自己的不知足。可是宋格格现在看着老实,可是将来升为侧福晋呢?哪个又敢保证她会一直无为不争?
墙上胤禛的影子靠近,伸手将有些挣扎的齐珞抱在怀里,两个影子争斗中融合成一个。齐珞闭上眼睛,胤禛拄着她的肩头,轻声说道“皇阿玛给了爷指了三个路,爷怎么都不会让疯癫的李氏出来,更不会让秀女入府,只有,只有请封侧福晋。宋氏出身低微,芳龄不再,又一向懂事,爷放心,你也好拿捏,齐珞,你既然要做雌鹰,就要明白,不只要管理好王府,侧福晋格格也要拿捏得住,对她们更不能心慈手软,你是爷的福晋,要更有威严些,否则你是镇不住她们的。”
轻咬了一下齐珞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扫过齐珞小巧的耳朵“爷晓得你的心思,可现在爷做不到。”齐珞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软,终究化在胤禛不炙热但很温暖的怀里,造成这种局面其实并不都是胤禛的错,康熙的平衡之道,对他的看重,怎能容许他有一个侧福晋?还有就是自己对富察氏过于放纵,让她同德妃十四福晋等有了干系,由于请封世子的大事,这些康熙都会晓得警觉。
感觉齐珞的柔顺,胤禛悬着的心落到实处“爷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许你逃开。”齐珞轻嗯了一声,胤禛嘴角上翘“外面风雪大,爷晓得你胆小。”
齐珞忍不住反驳“我才不胆小呢。”“那爷书房去批公文?”齐珞抓住他的手,怒气冲冲的回头看着他,胤禛低沉的笑声,吹散了屋子里的阴霾。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尘埃落定
过了两日胤禛写好请封侧福晋的折子,放下毛笔盯着折子半响没有动静,高福在旁边劝道“主子,宋格格老实沉稳,必不会弄出幺娥子让福晋费心。”
“老实稳重?爷可没忘那个贱婢的事情。若不是在这些人里只有她适合,爷也不会上请封的折子,富察氏全是因她,哼。”胤禛眼里透出一丝阴狠,“你去告诉那两个教养嬷嬷,都给爷上点心,好好的教教富察氏。”
“喳,奴才这就去。”胤禛合上奏折,昨个到宋氏那警告一番,希望她能听的进去,若不然?想到齐珞近期施展的手段,她只要想做,也并不是好相与的,富察氏也算给她提个醒,内宅之事想来不用太过忧心。
胤禛拿起密报看了看,眼中更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老八,你到真是有本事,整个宗室,简亲王,安亲王,好,爷倒要看看皇阿玛怎么处置,以宗室压皇阿玛,你这步棋并不高明,皇阿玛虽然已显老态,但怎么能容宗室放肆?”眼前一亮,提起笔飞快的写了几个字“爷就再加上一把火,皇阿玛虽然已没有废太子,囚禁大阿哥的魄力,但老八你如此的心急,落在他的眼里并不得好,当初以群臣威压皇阿玛所吃的苦头,看来你是全忘了。”
康熙此时也在犹豫该如何处置请封的宗室,虽然这些王爷贝勒没有实权,但毕竟是皇族又岂能斩断?更何况如今的态势,只希望能平稳的安享晚年,二立二废太子必会让他的圣明有污,若在处置背后推动请封的胤祀等,那不仅会引起朝政大乱,也会让将皇家骨血相争彻底的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这个脸面康熙觉得丢不起,摇头轻叹“朕真是老了,他们无一人了解朕的苦心。”
“皇上,四阿哥的请封折子。”李德全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折子,双手呈上。“老四,果然选了请封侧福晋。”康熙提笔顿了顿笔,面色有几分犹豫将御笔放下“朕已有两日未见凌柱,他竟然连给朕请安都免了?”
“回皇上,致远公闷在书房,身子有恙,已经传太医进府。”
“病了,不是同朕闹脾气?”康熙愣了一下,关切的开口“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旧疾,而且思虑过重,才引得头晕目眩,修养几日会好上一些。”李德全将太医之言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后轻声道“皇上且放宽心,致远公必会明了您的苦心。”
“赏他一些好药材,让太医好好给他瞧瞧,若是根除不了他的病症,朕绝饶不了他们。康熙再次执起毛笔,在胤禛的折子上写下准奏,轻抚折子上胤禛的字迹,虽然还如同往日恭敬,但却能感觉写字之时人的心境并不畅快,有着几分的不甘心“老四,你可晓得朕的苦心,她将来是要统领后宫之人,区区王府都拿捏不住,那朕会很失望,那丫头也该长大了。”
康熙处理完胤禛请封侧福晋之事,心里轻松不少,尤其听说凌柱不是同他闹脾气,虽担忧他的病情,但心中对他知轻重更是看重几分。抽出武丹呈上来的折子,康熙火气旺盛,很拍御案“混账的安亲王,自己个儿王府都管不好,还敢插手皇子们中间?传旨,安亲王不孝,举止失当,勾连皇子,革其王爵,朕会另行指承爵之人。简亲王……”
康熙停住口,他说宗人府宗正,处置还是要慎重,“简亲王有负朕望,罚俸一年,着裕亲王保泰协理宗人府之事。”内侍拟旨后,康熙验看无误用玺后,到各王府传旨。康熙的旨意虽然没有明言,但却让宗室有些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也让他们晓得自个儿的分量,不敢再轻举妄动,尤其是随后几日,康熙又召见庄亲王,更是频频夸赞杨康,后又以太后的名义赏了康亲王府和瑞郡主一份嫁妆,更是让上折子请封的宗室明了康熙根本无意此时封世子,纷纷紧闭门户,不敢再同皇子们牵连上。
在朝堂上,康熙当着皇子重臣的面驳回皇子们的请封折子,并明言,皇孙尚幼品行不定,不宜册封。轰轰烈烈请封世子之事,草草的收场,众人各怀心思,八阿哥在宗室的威望下降了不少,而众人看向胤禛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的探究。朝后,李德全当着重臣的面传旨“皇上口谕,招致远公伴驾,共商海军之事。”
“奴才领旨。”凌柱随着李德全离开,九阿哥轻声嘟囔“凌柱就如此得皇阿玛厚爱?御史们的弹劾叩宫都弄不垮他?得,这心思又白费了,若是凌柱训练那个什么海军,那四哥岂不是又多了一分助力?皇阿玛是不是真的……”
八阿哥脸色微变,扯了一下九阿哥,示意他不要多言,十四阿哥走进笑着开口“四哥上折子请封侧福晋,这可是件喜事。”九阿哥撇嘴“只是一个没有儿子的格格而已,而且听说又伺候四哥最久,看来四哥疼惜福晋之言不假。”
“就是瞧着致远公府的面子,四哥也不敢亏待四嫂,更何况齐珏娶得是康亲王郡主,四哥的运到还真是不错,儿时养在佟皇后那,除了二哥,四哥也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十阿哥一脸的羡慕。
“四哥是额娘的儿子,这记载宗牒之上,他即使再不孝也改不得。”胤祯敛去眼里的嫉妒,向胤祀拱手“八哥,弟弟先去兵部了。”胤祀笑着点头,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八哥,老十四到真是勤快,西藏平叛,没挣上,这西北他应该不会放过,看皇阿玛的意思恐怕不会再让杨康轻易离京,齐珏虽然一战成名但年岁还小,再加上终究是外人,皇阿玛能放心?老十四,他?”
“九弟,我心中有数。”八阿哥面带几分自信的笑意,现在是不能退,只能继续走下去,若真是圣心在胤禛身上,虽然会麻烦一些,但兴许有逆天的可能,尤其是护军营和丰台大营,凌柱既然交兵权,那光凭圣宠也只是瞧着荣耀罢了,想到康熙的圣旨,轻声叹道“宗室还是要安抚一下才好。”九阿哥点头,几人相携离去。
请封侧福晋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尤其事关名分地位,哪个女人有能不在意?宋氏自然也得到消息,心中惊喜异常,但耳边想起胤禛的警告,入府最早,自然比旁人更了解胤禛的脾气,又瞧见李氏同富察氏如今状况,压下心底的喜悦,像平日一般收拾齐整,照着镜子,摸着不再滑腻的皮肤,瞧见眼角处那淡淡的皱纹,心下涌起一丝的悲凉。旁边的陪嫁陈嬷嬷劝道“主子,这是天降喜事,您应该高兴才是,亲王侧福晋哪个还敢再小瞧您?真真是苦尽甘来。”
“此话休提。”宋氏放下胭脂膏子,严声警告“你可要管好院中下人的嘴,爷挑中我,你还不晓得是何用意?李侧福晋和富察侧福晋的前车之鉴哪还敢有争宠的心?我守着娴静安分的过日子也就是了。”
“主子,娴静格格虽然养在你身边,但她不是您亲生,若是爷能常来,那奴婢兴许有法子让您也得偿所愿,虽不求一举得男,但有个亲生骨血为靠,总是好的。”
宋氏眼里透出一丝渴望,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恢复平静无波,整理好粉色的旗袍“该去向福晋请安,此时更是大意不得,你可要谨慎,福晋指来的丫头婆子要安排好,万万大意不得。”
宋氏拉着娴静穿过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庭院,沿途的丫头纷纷更加恭敬行礼问安。她面色平静,但身上却隐隐透出一分尊贵,迈进客厅,宋氏看着她们俯下的身子,真实感到侧福晋的尊荣,攥着娴静的手更紧了一些“众位妹妹不必多礼。”由于齐珞现在越发的有威势,众人不敢落座,不敢言语安静得等候。
同宋氏前后脚,富察氏也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和蔼可亲的教养嬷嬷,互相行礼后,富察氏的目光扫过宋氏,微微向她点头,表示善意,而宋氏却恭敬的低头,不敢越雷池一步,那两个嬷嬷虽然看着和蔼,但往往越是如此就越有手段。
“福晋到。”门帘再次被挑开,齐珞缓步走了进来,“给福晋请安。”坐稳后,淡然的开口“免礼。”
“谢福晋。”齐珞环视一圈,对着宋氏轻笑“真真是恭喜你,王爷的请封折子,皇阿玛已经准了,从今儿起,你就是雍亲王侧福晋,你的名讳已入宗碟,你们给宋侧福晋行礼道贺吧。”
虽然早有消息,但却没成想会这么快,众人依命再次蹲身甩帕子“给侧福晋贺喜。”宋氏有些手足无措,连连说道“快请起,快请起。”随后猛然跪在齐珞面前,磕头叩谢道“妾谢福晋抬举,妾无德无貌,实在是诚惶诚恐。”
“话不能这么说,王爷瞧重的就是你的那份稳当。”齐珞向秦嬷嬷使眼色,并没有亲自扶起宋氏,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她虽然脸色圆润,但身形却消瘦不少,双目有些无神,教养嬷嬷和蔼的轻言“侧福晋按规矩,你也得恭贺宋侧福晋的。”
富察氏身子轻颤,脸上扯出丝笑意向宋氏行礼“恭贺宋姐姐得升侧福晋之位。”齐珞明了教养嬷嬷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也不会再轻易的被她收买,若真是用出训练粘杆的手段,那富察氏的日子会很难挨。
“富察妹妹不用多礼。”宋氏亲自扶起她,富察氏垂着眼帘,嘴角露出一分的苦笑,又是一个占着名分的人,望了一眼齐珞,瞧见那身大红的福晋装束,仿若白玉的双手,双目中透着的高不可攀,更是无力几分,身子不由的轻晃,教养嬷嬷上前搀扶,齐珞瞧见富察氏忍不住躲闪,叹了一口气“富察侧福晋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坐吧,你们也都坐吧。”
“谢福晋。”众人晓得齐珞有话要说,安静的落座。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宋氏母女
齐珞淡然的扫了一眼众人,向泰嬷嬷点头“把物件端上来,还是那些宫中赏给宋侧福晋的。”门帘再次被挑开,八名小婢端上来亲王福晋的朝服,朝冠,各色朝挂,朝珠等等,最前面的丫头端着亲王侧福晋的金册,先向齐珞行礼,后跪在宋氏面前,将双手举起托盘。
哪怕宋氏再心静如水,看见面前的这些物件,以及金册,再也忍不住面露喜色,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金册,轻轻地抚摸着,齐珞瞧见众人眼中的羡慕,尤其是耿氏,盯着宋氏手中的金册许久,帕子恐怕都快要碾碎。“你既然得封侧福晋之位,哪物件铺陈也要合乎规矩,这些知识朝服礼服,四季衣服,头面首饰,摆设古董等,我一会都会让人给你送去。”
“谢,谢福晋。”宋氏嘴唇轻颤,感到众人羡慕更戚,齐珞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的院子也要重新换过,兰芷院我瞧着不错,正房二房齐全,又有天井,种满兰花,不知宋侧福晋可满意?”
“妾听福晋安排。”宋氏低头,兰芷院虽然够大够敞亮,却有几分偏,但宋氏心中已然很是满足,不敢再求其他,尤其是手中的金册,面前放着的朝服,让她挺直腰身,同样心中明了,福晋的地位不可撼动,尤其是致远公圣宠正隆,她又出落的出挑,更何况还有三个嫡子,只能依靠攀附,想得通透的宋氏更是多了几分的谦逊。
“还有就是娴静的事”,宋氏有些紧张,紧紧的捉住娴静的手,瘦小的娴静眨着眼睛看着坐在主位上很是威严的齐珞,小小的心里有着一分的羡慕。齐珞含着笑意向娴静招手“到我身边来。”
娴静先看看宋氏,才慢慢的走到齐珞身前“给福晋请安。”齐珞仔细的瞧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毕竟是不足月,能调养成这样,也就是生在王府,对娴静的生母郭氏有几分不满,但要齐珞真心的待他,那根本就不可能,表面过得去就好,抬手轻抚娴静的脸颊“最近天寒,你身子如何?可缺什么?”
“回福晋,由宋额娘亲自照料,娴静一切安好。”
“娴静可喜欢宋侧福晋?”齐珞开口问道,娴静回头再次看看宋氏,轻声说道“喜欢。”
“宋侧福晋,你做的很好。”宋氏连忙谦虚道“妾当不得福晋的夸赞,爷把娴静交给妾,就不敢亏待,妾也同娴静投缘,见她就想到妾无福的女儿,妾……”帕子擦了擦眼角,身上透着一分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