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严实,可是这空气不流通,对病人并不好,尤其是如今这是阳春三月,火龙炭盆还在用,更是焦热上几分,屏风后面隐隐听见咳嗽声,兆佳氏心中一紧,也顾不上发呆的齐珞,快步走了过去,亲自扶起允祥"王爷,你觉得如何?要用水吗?"
齐珞放下心思,也来到屏风之后,里面更是觉得气闷,汤药味中隐隐有别的气味,身子健康的人总是处于这种环境,也会承受不住的,更何况有病之人,抵抗免疫力更是差上几分.
允祥昨日是强打着精神去的圆明园,这一折腾,病情仿佛更重上两分,脸色灰白,眼袋红肿,颧骨高凸,齐珞由于心有疑惑,越看越觉得他如今的样子就是服用丹药所致。
“十三弟不可多礼,身子要紧。”齐珞上前虚浮一把,止住允祥想要下炕行礼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兆佳氏安置好允祥,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昨日宴会之上,就听见十三弟身子不愈,皇上十分担忧挂怀,本宫先行探望十三弟,您可一定要仔细将养,万不可马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四嫂。”允祥靠在垫子上,尽量让语气平缓可却仍止不住咳嗽,“咳咳——咳咳——四哥待臣弟极好,只是臣弟这不争气的身子——咳咳——实在有负四哥所望。”
齐珞见允祥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说了几句仔细将养的话,想到此行来意,心一横,试探的开口问道“十三弟最近用药如何?若是用的惯,皇上还会另赐。”
“四嫂,臣弟当不起——当不起。”允祥知晓帝后之间的情意,不疑有他,从枕头旁拿出瓷瓶,感叹道“咳咳——若不是四哥赐金丹,臣弟兴许更撑不住。”
齐珞身子一个踉跄,紫英忙扶住,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娘娘——”
“十三弟听我一句劝,这丹药是害人的玩意儿,万不可服用。”齐珞推开紫英,上前两步,在众人的诧异中,夺过药瓶,打开将里面所剩两三粒泛着淡淡金色的药丸倒在掌心中,紧咬着牙根,扔在地上,不解恨的踩了两下。
“四嫂,四嫂——”允祥吃惊的看着齐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轻声道“您这是?”
“十三弟,这些金丹是提炼而成,里面成分很复杂。”齐珞不能多说,模糊的交代两句,最后开口道“我是为了十三弟好,丹药不能再用,十三弟要按时用太医开得药方,配合药膳,虽然见效慢一些,但用痊愈的那日。”
齐珞心急如焚,不能再耽搁功夫,可允祥的养病环境,也让她忧心,向兆佳氏匆匆交代两句通风的重要性,最后说道“十三弟,皇上对你是真心实意,可偏偏被人蒙蔽了,你好生休养,我要赶回圆明园,去同皇上说理。”
兆佳氏同允祥互相望了一眼的功夫,齐珞已经一阵风飘过一般,离开了内宅,兆佳氏想要相送,却被允祥拉住,叹气道“你是拦不住四嫂的,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咳咳——四哥此番恐怕难过了。”
齐珞心急火燎的回到圆明园,直奔勤政殿,内侍见一脸气恼的皇后,上前阻拦道“娘娘,请容奴才进去通报皇上,您先侯一会。”
“皇上在召见大臣?”齐珞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若是有政事此时倒一不是好时候,等等也无妨,可内侍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齐珞的火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正在召见张道士师徒——”齐珞一把推开内侍,抬脚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闯进勤政亲贤殿,胤禛坐在设在北处的宝座之上,旁边站着三名穿着道袍的道士,领头一人生的端是周正,细长的双目,目光平和,下颚三屡长须,根根透风,手执拂尘,再配上两名齿白唇红的道童,倒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胤禛见到起来怔了一下,拧起眉头,问道“你这是刚从怡亲王府回来?十三弟身子如何?”
齐珞的目光扫过道士,落在了放在御案上的托盘上,里面放着三个瓷瓶,上前几步来到胤禛近前,轻声说道“皇上,您最近在用金丹?”
“朕——也不常用。”胤禛仿佛有些底气不足,道士请安后,说起了金丹的好处来,那些修道成仙等等的话,落入齐珞的耳中,更是如火上浇油,胤禛觉察到齐珞由于怒气颤抖的身子,发白的脸色,想要开口。
齐珞此时猛然转身面朝道士,往日温润如泉水的眼底仿佛凝结成冰,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仙长既然如此说,那也一定是想要修成正果吧。”
“娘娘,小道修行二十载,只是刚刚入了法门,修道成仙也是百年之功。”道士一甩拂尘,稽首念叨“无量寿佛,修仙苦,别红尘——”
“没关系,本宫有速成的法门,不知仙长可曾知晓?”齐珞笑意更浓,胤禛觉得心下不好,想要阻止,却不能让皇后失了面子,只能默默的看着齐珞,此时她仿佛炸毛的小猫一样,再次欲亮出爪子,火焰般的眼神仿佛在寒冰上燃烧,胤禛再也移不开视线,脑海中不由的闪现出当初塞外挡火硝时,她揪着自己衣领的高喊——
第六百一十章 齐珞发飙(下)
道士将拂尘收好,觉得仿佛有一分不妥,心中也难免紧张,故作严肃的说道“皇后娘娘也是信道祖?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告诉你个成仙的法子。”齐珞将御案上的瓷瓶拿在手中,仿佛很感兴趣的掂量两下,眼里精光一闪,缓缓的说道“仙长刚刚说过,这仙丹是秘法炼制,服用之人能益寿延年,精神健硕,若是常用此丹,兴许哪一日会踏破虚空,修成正果。”
轻抚瓷瓶,齐珞斜了一眼迷茫不解话意的道士,轻笑着开口“既然如此,仙长得窥仙门,成仙得道兴许也只差临门一脚,皇上一向仁慈,若是你得到升仙,也是荣耀不是,你费劲苦心练得这些丹药,本宫就做主赏赐给你,祝愿仙长早登仙境。”
“不,皇后娘娘,这是献给万圣之君,哪是贫道能用?”那名道士眼底划过的惊恐落入胤禛眼中,再见到齐珞如此的气性,胤禛知道齐珞最喜欢孤本杂书,目光扫过瓷瓶,想到最近几日的身子状况,也不由的有些怀疑,看着道士求救的目光并没有出言阻止,当然其中也有对齐珞的信任和情分在。
“皇上有成|人之美,自然不会在意。”齐珞瞥了一眼胤禛,眼里透着火光,却柔弱弱的说道“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可对?”
胤禛发话,对这内侍道“你们还不去伺候仙长用金丹?若是仙长成仙而去,可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李德全觉得身子一得,偷偷打量一眼笑容满面,却笑意不达眼底的皇后,稍稍轻脚后退两步,皇后娘娘的脾气可也是大的很。
内侍望着皇上,见他微微点头,才上前将丹药送到道士面前,道士惊恐的说道“皇上这是贫道进献给您的……”
“给本宫灌进去。”齐珞听见此话更是心中恼怒,还不知晓胤禛用了多久,若是太长时间,重金属在体内淤积,清除消化起来很有难度,要是胤禛真的为此折损了寿命,那想到此处,齐珞担心的看了胤禛一眼,咬着牙大声道“给本宫塞进去,本宫到是要瞧瞧如何成仙得道,竟然天大的胆子,敢对皇上说谎。”
不顾道士的挣扎,内侍将三个瓷瓶中一百于粒的金丹全都灌进去,堵住道士的嘴,他只能慢慢的咽进去,等多了好半晌,内侍才松开道士,此时他面色潮红,双眼有些迷茫涣散,脚步轻浮踉跄,四肢仿佛很僵硬,又仿佛很柔然无力,嘴角隐隐有白沫吐出,哪是要得道成仙的架势,明明就是要升天的样子。
胤禛倒吸一口凉气,齐珞很是满意,其实效果如此好,缘由就是道士炼丹时必会有金属沉淀,再加上又一下子服用了这么多的金丹,不升天才怪了。
齐珞眼底划过厉色,攥紧拳头,不能就这样算了,要让全天下的道士和尚明白,给皇上进献仙丹绝对落不下好处,以绝后患,省得雍正哪日又犯浑,开道“你蒙蔽皇上,本宫饶不得你,来人,将这个道士和他的徒弟砍了,本宫好早日送他升天,省得他受苦。”
那名道士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鼻涕眼泪全都下来,胤禛移开目光,暗暗也有些害怕,向内侍摆手,沉声道“按皇后的旨意办。”
内侍拉着不停喊冤的道童和已经不知日月的道士出去,齐珞看了一眼李德全,随后盯着胤禛,郑重的说道“李总管,你也先下去,本宫有话向皇上请教。”
李德全行礼之后快步离开,随手关上殿门,此时刚刚还算热闹的勤政殿,一片寂静无声,胤禛自觉一中有些愧疚,也不在意刚刚齐珞的无礼,开口说道“你看的孤本还挺多的,朕没想到你连金丹都懂得,朕也今日才得了金丹”
齐珞缓步慢慢的走到胤禛跟前,盈盈的下跪“皇上请恕臣妾无礼。 ”随后不管胤禛的反映,双手在胤禛的胸前摸索着,胤禛闻到那独特的香味儿,身子一僵,有不慎明了齐珞这是怎么回事,不大一会功夫,齐珞就找到了胤禛的怀中那个瓷瓶,手有些颤斗着打开盖子,见到所剩不多的丹药,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的断掉。
“你想早去是不是?为什么要服用丹药。”齐珞怒气冲天,开口斥责“为何要瞒着我,而且打算还欺骗我多久,这瓶子里原来是多少颗?现在就剩下这么几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想过儿子们,你就真的舍得?你的雄心壮志哪去了?都被长生不死给迷惑住了?”
“朕…朕……”胤禛抿着嘴唇,眼底也透出一丝的恼怒,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如此的说他,就连康熙都不曾这般,冷喝道“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当面指责朕?”
齐珞更是心凉成一片,耜手将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丹药也在地砖上滚动,看向胤禛,眼里透着决绝,高声道“谁给我的胆子?难道皇上您不知道?我齐珞敬佩的就是皇上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喜欢您的内敛沉稳,最欣赏的就是您明智明理,不会妄求长生之法,您也熟读经史,难道不知晓历朝历代,信仙求佛的皇帝最后落个什么下场?始皇帝一统天下,竟然被一个术士徐福所欺骗,一心追求长生,弄得秦二世而亡,汉武帝,他晚年也是如此,难道您也想像那样?长生不死就这么”
“住口。”胤禛起身—步来到齐珞近前,高高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面色阴沉,嘴唇也轻颤着“朕让你住口,你倒是长能耐了,竟然敢如此?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他们二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彼此之间能嗅到鼻息,此时的齐珞脑子发热,冲动之下哪还管面前站的是雍正皇帝。只剩下对他的担忧,愤怒,其间夹杂着一丝的后悔,为何不早一点觉察出他的异常,他到底服用多久?
扬起脸,齐珞无所畏惧的说道“若是心中不惦念你,我又何必费这番心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从来就是想要盼着你好,费劲心思调理你的身体,难道这些您都看不见?感觉不到?”
“朕……”胤禛缓缓无力的放下手臂,缓缓的合上眼睛,低声道“朕明白你是不想做寡妇,就是想让朕宠着你,享尽荣光,太后怎么也没有皇后尊荣”
齐珞狠狠的锤了胤禛一拳,极大的冲力让胤禛向后退了一步,胸口被她锤的生疼,张开眼睛,只见齐珞眼中仿佛熊熊燃烧的滔天火焰一般,相识一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胤禛心猛然跳动两下,不服输的说道“难道朕说错了?”
齐珞紧跟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嘴唇不停的颤抖,火焰般的眼里透着一丝失望“你,你混蛋,胤禛你,若是没有喜欢上你,我又怎么会立志不做寡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难道没有心吗?是你的帝王心看不见我……”
胤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暗自也有几分后悔,为何偏偏将此话说了出来?只能低声唤道“齐珞,齐珞……”
齐珞此时却后退两步,离开胤禛的胸膛,仿佛飘远的云朵,再也抓不住,胤禛不由控制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齐珞平淡至极的看着他,展开比哭还苦涩的笑颜“皇上还拉着臣妾做什么?臣妾在您眼中,同旁人一样,都是看重权势地位的女人,二十几载的相处,一朝梦醒,还留在这做什么?”
“齐珞,朕不是……”胤禛此时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细想想他好像才应该生气的吧,怎么反倒是亏欠她一样?但此时他却明白,若是任由齐珞离开,这倔强的丫头可能再也不会像往日那般对待他,齐珞将会成为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是那个在软言细语间同他谈笑,会撒娇,会生气,会装傻,会同他交心的皇后。
齐珞眼里慢慢的蓄满泪水,最终仿佛决堤一样流淌出来,哭泣着重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胤禛将她拉到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朕不是那个意思。”齐珞用红红的眼睛望着胤禛,抽泣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没等她说完,胤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舌尖很有耐心的慢慢顶开她的紧合在一起的皓齿,同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慢慢的共舞起来仿佛要将说的话,都透在了这个吻中,这也算另类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第六百一十一章 没刻安宁
勤政殿内只听见帝后二人的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座钟放出正点报时的响声,‘当,当,当。’上面的小口打开,里面飞出一只木质花纹的布谷鸟,配合着钟鸣声,‘布谷,布谷。’的鸣叫了几声。齐珞靠在胤禛的怀中,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会,扬起头看着胤禛,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情意,凶巴巴的说道“皇上,若是再让我知晓您服用丹药,我就……我就……”大殿之外李德全的声音传来“启奏皇上,张中堂有要事回禀。”“你就如何?”胤禛并没有理会,有些心疼的看着齐珞哭得红肿的眼睛,虽然故作凶悍霸道,粉嫩的脸颊间,却带出点点风情,想要再拥她入怀,可是却被齐珞躲了过去,快步走到大殿的门处,努力的张开酸涩的双目,回眸一笑,跺了跺脚“我就永远都不理您。”
吱嘎一声,推开殿门,齐珞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殿外张廷玉正在候着,有要事禀告雍正,见到皇后走了出来,连忙低头请安,仿佛见不到齐珞异样。随后听见胤禛的传召,走了进去。
“娘娘,奴才给您准备了凤辇。”李德全低声说道,自然瞧见齐珞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经被抽空,甚至绣鞋上还隐隐透着血丝。
“李总管,最近皇上的吃食更要时时留意,不得大意。”齐珞在紫英的搀扶下坐上了凤辇,挣开帘子不放心的吩咐“明日我会送来个单子过耒,从今以后你要常规劝皇上,若是皇上恼怒,你就说这是我安排的。”
“奴才谨遵凤喻。”李德全跪地触头,齐珞放下帘子,凤辇平缓的向蓬莱凤台行进。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齐珞觉得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要一想起刚刚的事,还是觉得气愤担忧,但此时也多了一分害怕,刚刚面对的可是雍正皇帝,不仅仅是她的丈夫,那些话,还是有些冲动了。齐珞缓缓的合上眼,却并不觉得后悔,只要他不吃丹药就好,这样他的命会长一些吧,只是清除那些沉积在体内的重金属要费劲一些,看着胤禛的情形,仿佛也没用多久,若是保养好了,应该是没事的。
凤辇停了下—来,紫英搀扶着齐珞,就见到弘历走了过来,远远的打招呼“额娘,额娘。”
弘历走进,见到齐珞双目红肿的像樱桃,脸色也不好看,更是浑身无力的靠在紫英身上,他的脸上透着关切,扶着自己的额娘,轻声道“您是从勤政殿回来?同皇阿玛争执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齐珞淡然笑笑,走进内殿躺在榻上,真是懒得动弹,弘历见到紫英将齐珞的绣鞋褪下,洁白的袜子上,沾满了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额娘,哪个伤到了您?”
“是我不小心踢到了榻上,同旁人不相干。”齐珞由于闭羞眼所以并没看见自己儿子脸上透着的那分不同,轻轻摆手“你下去练字,额娘歇一会再同你说话。”
“额娘,您歇着,儿子就在这陪着你,绝不会闹你。”弘历坐到齐珞身边,随手在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已然熟睡的齐珞身上,眼里透出一抹沉思。
他刚刚听下面的奴才说起,皇后从怡亲王府回来就赶去了勤政殿,处置了道士之后,帝后二人关起殿门,谁也不知晓到底说了什么,再见到自己额娘这副倦怠狼狈的模样,弘历又怎么会放心?
“皇阿玛,您到底是如何想的?”弘历轻声重复,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对自己父亲的不满。他自从大婚之后,就开始在胤禛的授意下涉足朝政,一些事情自然瞧的明白,雍正的处事严苛,每个觐见的官员无不战战兢兢,时刻的警惕,生怕下一刻就被胤禛训斥,摘掉顶戴花翎,甚至身家性命都不得保全。
弘历同弘旻他们几个不同,他毕竟在康熙末年时被康熙亲自教养过,传授了一些为君之道,见惯了康熙朝时的宽和,再瞧见雍正朝时的严苛,让弘历有时觉得自己的皇玛法才是真正的千古明主,才是应该效仿的,胤禛太过较真无情。
他毕竟年少,隐藏情绪上哪及得上官场的老油条?自然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纷纷迎合着他,弘历在众人眼中,是登上储位最大的热门,不知从何时起,京城暗自流传着雍正因子继位的流言。
弘历听说后,先是一愣,想到了齐珞的教诲,派人平息这些流言,可是风言风语之间,有些话就落在了他的心里,康熙晚年有别于其他皇孙的器重疼爱,是弘历心中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对于因子即位理智上虽然觉得并不可信,但精明的弘历知道,这是难得的筹码,自然信上三分。
见齐珞睡梦中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光洁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口中喃喃嘟囔“皇上,莫要我,你这样待我?”
弘历将齐珞踢开的锦被盖好,眼里划过一抹疼惜,轻声道“额娘,儿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您,就连皇阿玛也不行。”
此后几日,齐珞拼命的想该如何调理胤禛的身体状况,可此时偏偏赶上政事最繁忙的时候,雍正又一向亲历亲为,就是齐珞亲自去勤政殿看着,以胤禛的性格也不会放下那些公务,只是敷衍过去,反而让齐珞好好的待在蓬莱凤台。
齐珞忧心胤禛,又惦着卧病在床的允样,接连召见怡亲王福晋,同她说起如何伺候病重的允祥,卫生,通风,病人的心态这些都必不可少,等到挨过雍正八年五月,历史上怡亲王病逝的日子,齐珞忍不住长出手一口气,随后太医又回禀怡亲王病情好转,才终于放下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