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的劳心劳力让齐珞觉得身心具疲,身子也仿佛比以往弱上几分,脸色也没有往日的健康红润,多了几许苍白,身上穿的旗袍也有些松垮,齐珞捏着自己腰间的旗袍,心中也感叹.这减肥也是很容易的,怎么当初就那么困难?迟迟达不到目标。
“娘娘,您歇一会吧,这些吃食让奴婢送去好了。”紫英面露担,,开口劝说,齐珞摇摇头,向外走去,“若我不去,皇上不晓得何时会用膳,再累也得走这一趟。”
齐珞这两个月下来,为胤禛安排了几个药膳的疗程,尽量让他的身体体质恢复到未服用丹药之前,看着遥遥可见的勤政殿,齐珞,心情很是畅快,今日是最后一次送药膳过来。
虽然她知晓胤禛的别扭个性,也理解他对江山的看重,可谁也不想总是见到胤禛阴沉的脸色,那会让自己身上的压力徒增,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般,其实不就是胡搅蛮缠的劝说他吃着那些饭食,尤其是他不喜欢的菜色吗?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您听话,又何必吃这些排毒的药膳?”齐珞撇撇嘴,眼底却流露出放心的笑意,提着食盒的手更有力上几分,自言自语的轻声道“过了今日,想让我来,还不伺候您呢。”
刚刚爬上勤政殿的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胤禛的怒骂声“朕说过,后再写反诗著反书的人,朕灭其九族,兄是传看之人,朕也决不轻饶。”
齐珞停下脚步,脑中突然一个名词冒出来“文字狱’雍正朝时,文字狱是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牵连最多,也是最为严苛的一个时期。
历史上的雍正当政仅仅十三年,却有近五十起文字狱。心中有些踌躇,是不是应该劝上一劝?虽然那些文人写诗著书,也不见得没有反清复明的心思,可是文字狱牵连太广,其实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更何况文字狱盛行之后,彻底磨没了读书人的气节,这才是齐珞最不想看到的。
李德全让齐珞去东暖阁等候,他等胤禛召见完群臣,就会禀告。齐珞点点头,进了东暖阁后,将食盒打开,饭菜摆放妥当,坐在一旁,手托着脸颊,在想法怎么劝说胤禛才好。
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宫娥内侍请安声彼此起伏“给皇上请安。”胤禛面带不悦的走了进来,淡淡的菜色香气,让他更是皱了皱眉头,她是不是故意折腾自己,怎么总是选些他不喜欢的菜色送来,还不能不用,这更是让君临天下的雍正气闷。
宫女端上了铜盆伺候胤禛净手之后,齐珞却同以往热情不同,竟然在发呆,胤禛端坐,拿起筷子,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齐珞抬眼望去,咬咬牙回道“皇上,我刚刚在大殿之外,听到了您的旨意,是不是过严……”胤禛将筷子拍在御案上,眼里透着阴鹜,身上的凉意袭人,冷冷的说道“再你眼里,朕也是暴君吗?还是昏聩之人”
“皇上怎么是昏聩之人?”齐珞凑近胤禛,拉起他青筋些许暴起的手,软语说道“读书人也是好的,那些文人只是一时糊涂,有时对读书人来说,刑不如疏导,让他们瞧见皇上治理出来的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朕不想听,皇后,你不懂朝政,更不懂乱臣贼子是如何谩骂太祖太宗,朕绝对容不下这些。”胤禧控制住怒火,齐珞又劝上两句,终于惹毛了本就一腔怒火的胤禛。
“朕说过,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就没听见去?”胤禧猛然起身,凶狠的对着齐珞怒道“从今日起,你也不用来勤政殿了,省得你长本事,生了旁的心思,好生给联待在蓬莱凤台,女戒女则也给朕读明白。”
齐珞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失望,觉得心口很疼,右手捂住胸口,狠狠的咬着嘴唇,皓齿几乎将泛着白色的嘴唇咬破,尝到血腥味.强打着精神,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淡然,蹲身行礼“臣妾遵旨。”
胤禛怔住了,怕自己心生怜意,随即别开目光,所以并没有看见齐珞发白不舒服的脸色,摆手道“你回去给朕好好想想,这些话是你应该说的吗?”
“是。”齐珞缓缓的转过身,抓着胸口的右手越发的,此时她的唇色已然泛着青紫,涌起一身的虚汗,咬着舌尖,阵阵的疼痛维持着清醒。
低声淡然的说道“皇上,臣妾带来的吃食,请您一定要用,过了今日,就是您闲暇暇,臣妾也不会再来勤政殿,至于文字狱?臣妾再多一句嘴,真正胸怀天下,自信自傲的帝王,是不惧怕旁人的议论,那些诗词也只能扇动蠢人而已。”
缓了一口气,齐珞再次开口“您越是禁止,就传的越凶,您能堵住天下人的口吗?昔日武帝能在晚年容许司马迁著的史记,您又何必对梁小丑穷追猛打,那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反清的斗士,其实老百姓所求很是简单,吃饱穿暖,太平盛世他们就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齐珞走了出去,胤禧禛想要拉住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刚刚齐珞逆着日光,身影模糊,却增添了几许的飘渺,身上透着只有菩萨才能有的那分悲天悯人,不忍亵渎。
胤禛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再次拿起筷子,将桌子上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吃得干净,苦涩,味如嚼蜡,但却隐隐的透出那分真情实意,握紧筷子,寂静的东暖阁,传来他似有似无的低咛:“最后一次吗?朕怎么会容许……”
齐珞强打着精神回到蓬莱丰台,多日的瘦累,刚刚在勤政殿同胤禛的争执,让她终于在也支持不住,无力脆弱的倒在榻上,秦嬷嬷要去唤太医,却被齐珞制止“我休息两日就会好,不用传太医,省得让皇上和弘旻他们忧心,皇上他……许是在意的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激荡前奏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辰也仿佛知晓人事一般,虽是初夏季节,本应是明亮的星辰,此时也有几分暗淡无光,夜空中更是升起仿佛烟雾一般的雾气。
蓬莱凤台内殿,此时只有一只烛台上,跳跃着昏暗的烛火,齐珞静静的躺在床上,帐帘垂落于地,外面透不进来一丝的亮光,她的右手捂着胸口,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刚刚的情形,或者说前一阵子因为服用丹药同胤禛的争吵,一时之间全都涌入脑中。
胸口传来丝丝的疼痛,脑袋也昏沉沉,一闭眼就能见到,胤禛刚刚的阴冷凶狠,身上透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皇者威势,仿佛齐珞要是再说一句话,就能废除她一般。
齐珞低声轻叹,既然睡不着,半撑起身子,撩开幔帐,虽然殿外星光暗淡,但还是有淡淡银白清冷的光芒照进屋子,低头看着从来不曾离开自己手腕的佛珠,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齐珞眼角有一颗泪珠滚过,缓慢的眨眨双目,右手放在戒指上,钻戒向上移,却被突出的手指关节挡住,不是彻底摘不掉,而是齐珞在心里深处还是舍不得。
“胤缜,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我读通了女戒女则,还没有见到你的人影,那我将会成为最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无礼。”直到天色将明之时,齐珞才沉沉的睡去。
翌日,齐珞身体更加虚弱,虽然勉强起身,装作同往日一样,但平常艳如桃花的脸色如今苍白,娇嫩的红唇,也泛着淡淡的青紫,晶亮有神的双眸,透着死水一般的寂静,病病歪歪没什么精神的歪在榻上。
“娘娘,厨下做了新式样的糕点,您尝尝?”紫英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样造型精致的点心,齐珞目光并没有从手中的女戒上移开,淡然的说道“放着吧。”
“您这样不爱惜身子,让奴婢心中着实难安。”紫英声音中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在齐珞面前,呜咽的开口“娘娘,奴婢从小伺侯您,再大的风浪也见过经历过,可从来没见到您如此,今早起身,您就发热,却偏偏不让传太医,最近一段日子,您又为皇上,为怡亲王费心费力,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阿哥公主们想想,还有致远公和夫人,他们瞧见您这样,会担心的。”
“紫英,你不明白。”齐珞撰紧女戒,平缓的开口:“过几日我就能想通了,我真的没事,传太医太过矫情?”
“娘娘……”齐珞打断紫英再欲开口的话,头都没抬“你下去,我的身子自然明白,那些医书不是白看的,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紫英擦擦眼泪,知晓齐珞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起身退出去;外面正踱步的秦嬷嬷,将紫英拉到一边儿,看了一眼内殿,轻身问道“皇后娘娘还是不肯用糕点?你看着状况如何?”
“嬷嬷。我已经尽力了。”紫英忍了许久的眼泪滚落,咬了一下嘴唇,低泣“从没见过娘娘如此伤心,不声不响的,就是拿着女戒在看,别的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我看着娘娘的状况恐怕不大好,今早嬷嬷也不是没瞧见,刚刚我轻碰了一下娘娘的手,虽然没早上发热那般严重,但也比平时热上一些。”
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咳嗽声,秦嬷嬷更是心焦,“昨日皇上到底和娘娘说了什么?引得娘娘如此?你不是陪着去的勤政殿吗?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若是知晓缘法,也好劝上一劝。”
“嬷嬷,我……昨日娘娘并没有让我在身边。”紫英也一脸后悔,用绢帕擦着眼泪,“就在外面隐隐听见皇上让娘娘不用来勤政殿……通读女戒什么的……至于详细的话,就没有听清。”
“女戒女则?”秦嬷嬷死死的捉住紫英的手,眼底的焦急更重,再三确认“是这话吗?皇上让娘娘读女戒女则?”
“是,这句话我听得真真的。”紫英的手被捉得生疼,从来没见到老持稳重的秦嬷嬷露出这种神情,她的眼角眉骨都在不停的挑动,疑惑的问道“秦嬷嬷,这话有什么不对?”
“当然是不对,大大的不对,皇后娘娘,她的性子怎么会同一般妇人一样?皇上如此说,那岂不是要磨掉娘娘的性子?若是娘娘真的通晓女戒女则,那还是皇后娘娘吗?”
秦嬷嬷很是后悔,为何昨日身子犯懒,没有陪齐珞一同去勤政殿?她人老成精,什么风浪没见过?又在齐珞身边已久,自然明白几分齐珞有些冲动的性子,低声叹道:“皇上这是逼着娘娘远离,这可如何是好?”
转了三圈之后,秦嬷嬷眼里精光一闪,隐隐瞧见由远及近的紫菊,突然老泪纵横,啼哭起来“娘娘,您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您本就伤不得神,又彻夜读女戒女则,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您,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秦嬷嬷见端着茶水的紫菊驻足仔细倾听,掐了一下紫英,暗自努努嘴,紫英一下子反应过来,也哭泣起来,一答一和的哭诉起齐珞如今的身子状况,以及这两个月不停的在为胤稹和允祥担忧,是吃不好睡不香,就连身形都瘦了一圈。
等到紫菊离开,秦嬷嬷才止住哭声,擦净了眼中的泪水,看着紫英沙哑的嗓音说道“这事由她去禀告皇上最为妥当,紫英,我再教你一手,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去说,会大不一样,在皇上眼里,咱们心都是偏着皇后娘娘的,皇上若是对娘娘生疑,那咱们去回禀,只会让疑惑更重,兴许还会觉得是娘娘在用装病的手段邀宠,这手对皇上来说太过熟悉。”
紫英深蹲行礼,郑重道“嬷嬷,紫英受教。”
秦嬷嬷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远方,皇上,若是您再晚来几日,她恐怕真的会心死,当初金丹之事,虽然娘娘没过多计较,可埋下了一根刺,并没有消除,您……希望您能想得明白,到底要的是什么性子的皇后娘娘。
第六百一十三章 掌掴弘历
自从齐珞离开,胤禛心中也不好过,折腾了一夜,并没有熟睡,有心去蓬莱凤台,走到殿门口时,却迟迟迈不开脚步,踌躇犹豫之间,胤禛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午膳时,胤禛早早就停下笔,眼神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李德全,咳嗽了两声,李德全低声回禀“皇上,娘娘今日并没有遣人来。”觉察到胤禛的失望,连忙补救般接着说“兴许,娘娘正忙着。”
“朕有没有问她,你提她做什么?这两个月,朕还没吃够那些菜色?”胤禛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轻哼“你让御膳房多准备些朕爱用的,朕无她也会…”
“皇上,紫菊求见。”内侍走进禀报,胤禛身子一紧,紫菊?难道齐珞出事了?平稳心神,语气里难掩急躁“让她进来。”
紫菊请安之后,就将齐络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胤禛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捶了一下御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说,皇后病了,还不肯传太医?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人?不晓得轻重?”
“皇上恕罪,”紫菊跪地请罪,胤禛的怒气让她承受不住,身子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不停的颤抖,“娘娘的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就连秦嬷嬷说的话,都给驳了,说了怕……”
“怕用汤药?她多大人了,还如此娇气,都是让朕给宠的。”胤禛直接下定论,紫菊连连摇头,低头犹豫的说道“不是如此,娘娘是怕皇上觉得是装病邀宠,说是很矫情。”
胤禛合了一下眼睛,紧握的拳头颤动,脸色铁青,“她真这么说?”
“皇上,娘娘在彻夜读女戒女则…”紫菊的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彻底引爆了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胤禛猛然起身,怒道“何时她如此听话过?朕…朕当时只是气话,难道她就分不清楚?还是故意气朕?她不是最明白朕吗?这会怎么偏偏犯起倔…咳咳…咳咳…朕…”
“皇上,您且放宽心。”李德全忙上前,轻轻捶着胤禛的后背,将茶水递上,安慰道“娘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一阵就会明白过来的。”
胤禛猛地咳嗽了两下,用茶水压了压嗓子,暗哑的说道“过一阵?她要是真明白过来,朕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朕要的是熟通女戒女则大度贤惠的皇后吗?”
“皇上,怡亲王谢恩的折子到了。”内侍捧着裹着黄布的折子呈上,胤禛揉了揉额头,允祥身子好转,也让他终于安心,拿过折子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紫菊问道“皇后这两个月来经常召见怡亲王福晋?她还做了什么?”
“是,皇后最近隔三岔五的就召见怡亲王福晋,说了好多如何照料怡亲王的话,还召见给王爷诊治的太医,同他们商讨开方子的事情,太医也曾暗叹过,若是没有娘娘的指点,兴许怡亲王挺不过这一关,剩下的……”
紫菊偷瞄了一眼皇上,轻声道“其余大部分时候,娘娘都在翻书,冥思苦想,拟出药膳方子,甚至去厨房看着奴婢们准备给皇上的吃食,有些菜色火候是一点都差不得,所以娘娘最近两月清瘦了一些,而且脸色也差上一分,每次来勤政殿,都是施了脂粉的。”
胤禛双手捂住脑袋,齐珞平时极少上妆,为了怕他担忧却……为何自己当初并没有察觉到?允祥的谢恩折子平铺在御案上,那上面真挚的写着‘四哥在政务繁忙之时,还不忘屡次吩咐四嫂关切臣弟的病情,臣弟感激涕零……’这些话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的敲打着胤禛已充满悔意的心。
他是很在乎允祥,可却永远也做不到齐珞那般,最多就是找来太医询问怒骂一顿,说过若是怡亲王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陪葬的话。
“皇上,娘娘从昨日起就没有用饭,奴婢担忧她本已柔弱的身子支持不住。”胤禛此时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向殿外走去,“朕若不亲自去瞧瞧,她一定不肯听话。”
“皇上,皇上。”李德全此时却出声唤住胤禛,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软竹子编成的篮子,上前说道“这是您让奴才寻来的。不妨此次一同给皇后娘娘带去,奴才已经让人训练过,一定不会出现伤人的事。”
胤禛撩开盖在篮子上的黄布,一只白茸茸的京巴小狗,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胤禛,在它旁边趴了一只波斯猫,它一黄一蓝的眼睛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骄傲,悠闲的舔着爪子。
胤禛手轻轻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低咛“若你们能讨朕的皇后喜欢,朕亲自给你们做衣服。”
李德全避开胤禛的目光,强忍住笑意,抿着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娘娘一向喜欢小猫小狗,这又是您亲自挑选的,娘娘更会喜欢上几分,以前您每次亲自送物件给娘娘,她都很是在意珍惜,英武候也说起过,娘娘心肠柔软,对显得可人的是最是没辙。”
“提着这篮子,随朕去蓬莱凤台,”胤禛听见齐珏的名字,眼里透出一丝的不悦,也暗自庆幸,好在这段日子他在近卫军练兵,若是在圆明园,那会更麻烦,对于齐珏有时在齐珞面前的古灵精怪,身上毫无名扬天下不败将军的气势,也让胤禛很是头疼。
“你说,额娘病了?”弘历将毛笔扔在桌子上,墨汁沾染上写好的宣纸,将宣纸揉成一个团,冷声问道“爷要你何用?为何不早来回禀?”
“主子,奴才该死,奴才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内侍轻声禀告,弘历不想再啰嗦,起身向外走去,内侍连忙跟上,低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最近一直在为皇上和怡亲王劳心费神,昨日奴才听说,仿佛同被皇上斥责有?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