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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上一杯莲子百合茶,陈演亦只是喝了一口,笑道:“满满有余,满满有余。 ”

齐粟娘再从伴婆手中接过雀舌清茶一杯,奉给陈演,陈演一口喝完,伴婆笑道:“三茶定亲,平安合顺。”陈演含笑从袖中取出早备好的如意金钗,小心插入齐粟娘盘发之上,那伴婆又笑道:“金钗插定,夫妻百年。”

待得成亲前一日,十三阿哥替陈演到西院里催妆,送上凤冠、霞佩、全副的首饰,刘氏便差着府里的媳妇婆子们带着衾帐、茵褥去东院里辅床,过箱柜,鞭炮暴响个不停,三十八抬嫁妆披红挂彩绕城一圈,引得满城围观,好不热闹。

迎亲当日,十三阿哥在府衙门前,取了一个红包放伴婆手里,大声道:“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哄笑中,请新娘上了轿。喜桥抬起,陈演穿着朝服,骑马走在前头,身后是随陈演出行的清河县典史、胥吏。一路上乐鼓大作,炮竹声响彻半个德州城。

到得别院门前,两个披红小童奉上枣子、莲子甜茶,请了四阿哥、李府台等送亲的喝了,看着茶案上的红包堆了一堆,便有人叫道:“新郎请新娘出轿,开盒!”

齐粟娘抱着宝瓶,盖着喜帕走了出来,踩着米袋进了门,与陈演交拜天地。外头开盒人收了开盒钱,扯着嗓子,喜气洋洋叫道:“一开天长地久,金冠子、金络子、金头面六副----二开地久天长,上好苏州重锦二十匹、杭州华绵二十匹,江宁月锦二十匹,江北葛钞二十匹------三开三羊开泰,四季绸衣六十套,大毛皮袄子,皮夹衣十二件-------四开四季发财,漆器妆盒六只,铜镜六面,莲生绣枕六对,鸳鸯绣被十二床---五开---”

新房外极是喧闹,新房里却一时静了下来,齐粟娘满眼的鲜红之色,见不得他物,原有些忐忑,好在过了半个时辰,便听得喜婆们笑道:“新姑爷大吉。”齐粟娘从喜帕下看着陈演走近,正稍稍心安,喜帕便被轻轻揭开。齐粟娘眯了眯眼,慢慢抬起头来。

陈演穿着一身大红吉服,手中抓着喜帕,面色酡红,似是喝多了,又似是害羞,有些手足无措,衬着那张晒得黑乎乎的脸,甚是好笑。

齐粟娘忍不住“卟哧”一笑,陈演见着她一笑,便也笑了,喜娘们侍候着喝了三道茶,撒了帐,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笑着退出。

陈演似是松了口气,将喜帕折好放在床头,挨着齐粟娘坐下,伸臂拥住,笑叹道:“可算只有我们俩了。”齐粟娘倚在陈演肩上,笑道:“可是喝上头了?看你晕晕乎乎的,再喝一盅茶醒醒?”说着便要起身,陈演连忙抱住,道:“不晕,知道是你。”又得意道:“我酒量不好,装醉却挺像,十三阿哥全挡了。”

齐粟娘大大一愣,看他半会,伸出手指刮他的脸,羞道:“什么时候学得蔫坏,把阿哥推上去挡着,十三阿哥还比你小呢。”

陈演哈哈大笑,抱着齐粟娘一倒,双双靠在厚厚的绣被上,“平日里的应酬实是太多,我要是从头喝到尾,就不用办事了。张大人教我一个招,喝了三杯就醉倒,若是还不放过,就发酒疯,什么丢人做什么,主人家恨不得赶你走。一个想走一个想你走,这样大家的面子都全乎了。”

齐粟娘听得失笑,啐道:“你还有面子?你就老实倒着吧,可别撒酒疯了。”又笑道:“可见能做官的不是常人,你不过做了几年官,皮厚了多少,以前你可是——”正说着,却看到陈演的越靠越近的脸,不禁把话卡在了嗓子里。

陈演低头在齐粟娘面上印下一吻,含糊道:“以前我怎么样?”说话间,伸手一把扯下了红绡床帘。

齐粟娘只觉得狭小封闭的红销床帐里热得灼人,陈演的吻温柔体贴却又迫不及待,她恍惚中再也吐不出一字半句,只听到他的含糊低语:“粟娘……我等了你四年了……”

第一章 清河县衙的小夫妻(上)

婚礼一毕,康熙留下张鹏翮,遣陈演自回淮安。齐粟娘嫁鸡随鸡,自然得与陈演回清河,做她的县台夫人。虽是担心齐强,但远离了京城,齐粟娘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眼见着太子与索额图好得蜜里调油,皇帝老子打算丢下他自行回京,他仍是躺在德州行宫里不动如山,也不禁觉得大阿哥未必没有希望。

因着圣驾在此,德州官船码头上,停泊着山东、直隶两省上百的官船,皆是四品以上。七品清河知县的官船杂在其中,极是显眼。

齐粟娘随着陈演走上船头,便见得官舱前正中高挂四尺宽,五尺高的“清河正堂”的虎头红漆押牌,两边“回避”、“肃静”的粉牌悬挂,四标门枪高耸,随行的清河胥吏在船头迎立。

“粟娘,这位是清河典史云附鹏云大人。”陈演道,云典史身体胖硕,举手投足间满身肥肉便是一阵震颤,从八品补子上的阴纹绣金鹌鹑看着便要飞起来似的,但他双目如蜂,精光闪动,对着齐粟娘极是谨慎,一句多话未有。

因着船上的清河吏员都随陈演迎过亲,齐粟娘便也眼熟。她知晓典史主管辑捕、监狱,虽不及另一佐贰县丞官品高,却是个掌事的,见他上来见礼,不敢怠慢,回了半礼。

“云大人,你先乘快船回清河,命人将县衙内宅整理出来。”陈演语气温和,却有了一股庄重肃然之色,云典史恭声应了,正要下船,陈演突又追了上去,低声吩咐了几句。

齐粟娘见得陈演随行的尽是清河三班衙役,为首的王捕头显是陈演亲信,其余再无他人,终是松了口气。她走进主舱房,便见得外间窗前宽大梨木书桌和大圈椅,文房四宝、画具颜料、宣纸书籍依旧是一片狼籍,正中的圆桌和四张春凳上,乱堆着一些杂物。

齐粟娘正收拾书桌,陈演推门进来,微微一笑,反手掩门,走到她身后将她抱入怀中,柔声道:“不是累了么?”

齐粟娘向后依在陈演怀中,笑道:“知道你不放心叫别人收拾。乱着总是耽误你办事。”陈演取过她手上的靛蓝颜料小瓷盘,放回桌上,“既是累了,便歇歇罢,我特地将云典史支走了,这几天我就陪着你,一点儿公事也不沾。”说罢,牵着她向内间走去。

齐粟娘“卟哧”一笑,道:“难得,难得,你如今也学会偷懒了?”陈演哈哈大笑,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在膝上,低头靠在她肩上,懒洋洋地道:“日日里没个空闲的时候,正事倒也罢了,漕司、盐场、闸口上扯烂帐的事儿太多。过了雨季,河道上的事反倒要摆后了。”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齐粟娘伸手抚着陈演的脸,柔声道:“不是有县丞、典史、主薄、巡检么?还有三班六房,族老里正,各村甲头……”

陈演闷声道:“这些人,有哪一个是好使的?好在当初先做了两年河丞,里头的盘根错节看得明白,否则不知要被这些大爷们当了多少回枪使,坑了多少回。”说话间,握在齐粟妇抚在他脸上的手,抬起头来笑道:“圣贤说,无为而治,果真没错。平日里关节情弊只要不过,我都是睁着眼闭只眼,只求着这些大爷在河工、漕运上能消停点,别误了大事。”

齐粟娘见他愈发老成,笑道:“难怪皇上说你长进了,便是有些情弊,你自个儿不沾,上上下下多少要收敛些。”

陈演叹道:“便是这样,都要寻机觅缝地拉你下水。祭节生辰,官去官来,总有些人情来往,保不住就是个套儿,等着你往里跳。”又笑道:“便是张大人也说,至清无鱼,所谓清官,不过是任上的东西不贪,别处儿的事,却难免要有进有出了,方能长久。”

齐粟娘听着也新鲜,陈演打了个哈欠,道:“不说阿山大人,就是张大人、施大人也有亲族做些生意,开些店铺,”一边摸索着去解齐粟娘的衣扣,一边笑道:“你看我,若是没你替我操持,哪里还能撑得下去?”

齐粟娘一愣,正琢磨这银钱上的事,突觉陈演的手伸进了衣缝,心中一跳,微微侧身道:“我自己来……”陈演轻轻一笑,伸手托过她的脸,柔声道:“你放心,成亲那晚我太急了些,弄疼了你,这回——”

齐粟娘脸上涨得绯红,陈演低头在她面上吻了又吻,歉然道:“我实在想着你,你又和我闹别扭要退亲,我心里……”犹豫半会,在她耳边叹道:“若是你怕痛,我总能忍着就是……”

齐粟娘断没想到陈演这样的人把床第私话说得这般明白,想说不介意,又难出口,又羞又恼,便也不脱衣裳,拉过被子蒙头盖住,不理陈演。

陈演见她使性子,却是笑了起来,一边脱衣摘靴,一边道:“我们是结发夫妻,我自然和你实话实说,你要是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说了……”说着,便去扯齐粟娘身上的被子,“且把衣裳脱了再睡罢……”

齐粟娘气得不行,在被子里叫道:“你就学得蔫坏,蒙了十三阿哥还不算,还要来蒙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

陈演哈哈大笑,伸手放下青帐,挤进了被子,“我哪里敢蒙你?你看我,到如今还能对你说个不字么……”

自德州到清河也有几日路程,每日里陈演腻着齐粟娘不放,陈演记起当初的话,便兴冲冲地抱着她同坐在书桌前圈椅里,教她诗词。

“晨对午,夏对冬。垂钓客,荷锄翁。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仙李盘根调国脉;娇杨擅宠起边风。”不过学了极简单的声律对仗,齐粟娘便觉无趣,丢了笔,打了个哈欠,陈演无奈笑道:“罢了,南边不比北边,诗风极盛,那些官宦女眷多有文才。我原是担心你和她们来往时,总要行些酒令、花令,结些文社。你既是不爱,少去应酬便是。”

齐粟娘听得一愣,伸手去捡笔,却被陈演按住,听他笑道:“不爱学就算了,清河到底不是淮安、扬州、杭州那般大镇。反正你贤名儿足,只说是足不出户便是了。清河县总是没人多问的,巡查或是路过的上官,便是带了眷属,也没闲心玩这些。”说罢,收了笔墨,取过画具颜料,笑道:“去年大节上,吉祥如意蛋上的山水你不是很喜欢?我教你。”

第一章 清河县衙的小夫妻(中)

陈演与齐粟娘新婚燕尔,两情缱绻,不多日官般便到了清河地界,齐粟娘细看清河风貌,甚是惊讶。清河不过一县,货、客、官、漕等码头却延绵近一里。码头十里方圆繁华异常,一条条街巷沿河而设,内里人头攒动,货进货出,果真是靠水吃水,好不热闹。

齐粟娘倚在窗口,一面绣着还添妆礼的红绳面帕,一面看着渐近的码头,不禁笑道:“原以为年年水患,是个贫瘠之地,没料到这小县这般兴盛,你这县大老爷做得可是个肥差。”

陈演正赶着处理积攒的公文,闻言不禁失笑,丢了公文,叹道:“越是繁华之地,反越是事多。眼看着各地又要运粮北上了,我还宁可去做河道,免得夹在漕司与漕帮之间,左右为难,还要落埋怨。若是误了期,大伙儿都得获罪。”说罢,起身取过她手上绣活放在一边,拉着她离开窗口,一同坐在书桌前的圈椅中,温存私语。

两人厮磨了一会,船便慢慢靠了岸,齐粟娘脸色微红,将陈演推开了些,替他整理官服,“清河的漕帮这般厉害,敢和官家明着拧?这倒是头一回听说。这里不正归淮安管,漕运总督的治所可也是在淮安,眼皮子底下呢。”

“邪许——”正说话间,纤夫号声大作,伴着重重的水响,从几里外传来。

陈演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替她扣好前襟衣纽,叹道:“天妃门前三道闸,天下漕船从此难。有了这三道闸和闸后御坝,清河的漕帮坛主,怕是到皇上面前也是能挺腰说话的,否则,我用得着这么头痛么?”

齐粟娘正要再问,船身震颤,船已在官船码头靠岸。陈演走出舱房,来到船头。齐粟娘在窗中看去,便见得清河码头上黑压压站着一群人。县衙里的县丞、典史、主薄、巡检、捕头等三班六房佐贰、属官皆是冠帽齐整,在岸上迎接,看见陈演出舱,齐齐行礼。

齐粟娘一面打理特意换上的锦衣华服,一面暗叹,不过是个小小七品知县,便有这许多人奉承,看着竟和皇上出巡有得一比。好在近岸处的挑夫、纤夫、寻常百姓见得父母官船到,虽是围了过来,跪伏在地,倒也未有畏惧之色,眼睛不时向齐粟娘瞟去,有几个胆大的竟也敢盯着不放,显是陈演治民宽和。

驳板放下,陈演拱手回礼后,扶着齐粟娘出舱,皱眉轻声道:“劳师动众,总改不了这个排场。”齐粟娘向他安抚一笑,极低声地道:“这话说得和皇上一样。”陈演哑然失笑。

齐粟娘走下驳板,微一错眼,远远见得二三里外有一座高高的山岗,这高岗三面控河,黄、淮、漕水从三面奔涌而过,山下隐有大坝一座、闸口三道,水流湍急,高低错落,极是凶险。

陈演扶着齐粟娘下了船,领头的汪县丞率众属官们上前拜见。这县丞长得一张黄脸,又高又瘦,身上正八品补服被河风吹得晃荡不已。陈演还未说话,突听得闸口那边轰然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人声呼号一片,各人都是脸色一变。

陈演眉头一皱,叫道:“牵马来,去看看。”转头对齐粟娘歉然道:“粟娘,闸口那边怕是又坏了船,丢了人命,我——”

齐粟娘向他微微一笑,陈演暗暗将她的手握了握,转身对云典史道:“云大人,烦你送本县夫人回衙。”又将随身带着的皂班衙役留下六人,便撩袍上马,带着众人飞驰离去。

民众似是对漕上人命事故习以为常,不当回事儿。不少人仍是围着未去,小心翼翼打量着齐粟娘。云典史一皱眉,“县台大人的宽宏,这些愚夫愚妇就不知进退了!”喝令衙役驱散人群,命人将官轿抬到齐粟娘身前,请她上轿。

按朝廷品制,民轿皆是平顶,唯有官轿方能设拱盖、置轿顶、用绿呢,轿夫按品级而定。齐粟娘见得簇新的二人抬锡顶拱盖绿呢大轿走上前来,便知是专为她赶制,陈演平日必是骑马乘船为多。

她方要弯腰上轿,突听得有人叫道:“典史大人请留步。”随着叫声,脚步声急急响起。想是那人来头不小,云典史甚是客气,向齐粟娘告了个罪,转头笑道:“李副坛主,押船回来了?怎的有事寻本官?”

齐粟娘原不在意,听得“坛主”两字,却留了心,果然听得他们说了一些闸口上的事,方知那边毁了一艘三百石漕船,漕帮水手一死两伤。

齐粟娘于这些漕运事务倒也罢了,只是这李副坛主的声音,却是听得有些耳熟,不禁奇怪。她转头看去,正和那李副坛主打了个照面,两人俱是面上一惊。

齐粟娘见是江宁故人,心中一笑,叮嘱云典史天黑后再将嫁妆家私抬入县城,进了轿中坐定。约莫行了半柱香的功夫,到得县城中央的县衙大街。随行皂役轻揭轿帘,齐粟娘弯腰走出官轿,便见得东头一座雪白照壁,直对着清河县衙头门,四周肃静冷清,全无宝应、高邮县、州衙门前那般热闹混乱。

齐粟娘微微一笑,云典史早下马来引她入了头门,入内两侧是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以及皂、壮、快三班科房,听得县台夫人走过,书吏、衙役都回避入科房内。

过了大牌楼便是正堂,齐粟娘走上前一看,门前红漆栅栏上挂“肃静”、“回避”、“威武”等虎头风火牌,平添萧杀之气,想来此处就是陈演平日理政所在。从县台高案之后侧门入内,过了川堂,便见得一座粉墙圆中门,上挂击鸣大梆,其内花草掩映,便是内宅。

云典史施礼道:“夫人,外官不便入内宅,内里一切已是安排妥当,请夫人歇息。”

齐粟娘连忙笑谢了,送云典史离去,随从的皂班衙役原与壮、快两班衙役不同,专一主办内事,将几件行李抬到内宅门前,内宅里迎出四个娇美婢女,齐齐上前施礼,口唤道:“给奶奶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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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河县衙的小夫妻(下)

齐粟娘见得四个美婢,心中一愣,她早知陈演没有收用长随、小厮,却未听过他提起身边收了婢女。

那些美婢皆是十七八岁,满脸好奇看她,齐粟娘只得收回心神,微笑道:“免礼。”

皂役退出,四婢引路,齐粟娘慢慢走进内宅。见得后头两进院子,花草树木长得茂盛,十几间屋子皆是粉墙黛瓦。进得正房,帷幄帐幔新挂、窗格承顶亦是新糊,家具俱是簇新儿一式黄花梨木家私,不由疑惑。便有那惯会小意儿的丫头陪笑在一旁道:“奶奶,后院的屋子都是新整的,以往县老爷可不住县衙里,如今全是为着奶奶置备的。”

齐粟娘在宫里伺候人惯了,不到主子问话,便不能开口。再见得四个丫头虽是赶着替她整理行李,不拿强拿,不动强动,处处讨好,但眼光放肆,时时在她身上打转,便知这几女未经正经调教,非是做惯奴才的婢女。她来了这世上几年,好不容易学了些伺候人的规矩,方用上没多久,便轮到她被人家伺候,却比伺候人时更让她闹心。

齐粟娘不动声色,顺着那丫头的话,慢慢道:“县老爷以往住哪里?”

那丫头未察觉出异样,语气里反带了几丝仰慕,笑道:“奶奶不知,县老爷自打来了清河,都是住在码头附近高岗边上的草堂里,以便议事,大伙儿都说县老爷是个大大的好官。”

齐粟娘默默听了,点了点头。她微觉疲累,想卸下钗环,洗去妆容,便去行李中取日常旧衣,却被丫头们慌忙挡住,个个上前要代劳。

齐粟娘见得这陌生的屋子里,尽是不认识的人,个个自来熟一般赶着贴上来,虽知为奴为婢的本是如此,却大是烦闷。没料到她脸色方有不好,丫头们又是嘘寒问暖,她一坐一站,一言一行全没得个自在。齐粟娘寻个借口,或是将她们支使到两厢屋子里去收拾,或是去打水,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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