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到了果园后彻底的高兴起来,某天甚至允许盼盼骑到他的身上。果园里再也没有丢果的现象。还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邻居家也是一片果园,当然是很大的那种,满清贵族都会打猎,打猎必有狗,所以庄园子里都要养上十几条狗,据说我们这位邻居家也是某位国公爷的园子,园子里也真养了几条好狗,每日里很是耀武扬威的。只是我们英雄还很小,而且整日里看起悚洋洋的样子除了吃和睡,就是很有兴致地到处跟着家里骑马的小伙子们跑来跑去的,而且还有个习惯——很少叫,叫的声音也不是那种高亢响亮的那种,而是很低沉,尽管声音听起来还略有稚嫩,但若是惹火了它,叫出的声音也很瘮人。
那天傍晚,我抱了盼盼骑上马去溜英雄,我一般都是在晚上的时候出去白天很少出去,一是为了避免麻烦,二是为了避暑,英雄一看我们出来就兴奋起来,自己先往前面跑了一好元,然后又跑回来看我们,逗得盼盼咯咯地乐起来。我把盼盼放进婴儿兜里挂到自己的身上,蒙上面纱,脚跟轻叩马肚,马立刻会意地由慢步变为小跑,英雄伸着舌头狂追,一会儿又跑到了我们的前面,这时跟着我们的许方放出了一只兔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请秦跃找人给我捉了几只野兔子,每隔十天放一只,一定要把英雄培育成野性十足的宠物。
我们正在田间的土路上跑着,迎面来了一群狗,看样子是刚刚出猎回来,我急忙跳下马来拉了英雄的脖圈儿把英雄拉到了边静静地站着,等着那群人离开后再走,可是偏偏那家的狗群中有一只看起来极为凶猛的狗向英雄吠了两声,英雄只把眼睛向上抬了抬了,却没吱声,但是这只狗一叫,所有的狗都停了下来像示威似的冲着英雄叫了起来,英雄的猛起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瞬间发出一道凶光,嗓子眼儿发出一声低声的嗥叫,那声音立刻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声嗥叫也让所有的狗都停止了叫声,夹起了尾巴匍匐下来,狗的主人很快吆喝起来,群狗跟着队伍跑走了。
看到他们已经离开,我抱起许方怀里的盼盼重新上马,继续向前跑去。但仅仅跑了一会儿,就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急促,我们只好又让到了边,三个人到了我们的身边停了下来,我认出这三人就是刚才离开的那群人里的。
来人很客气,下了马向我们走来,我只好也下了马,看到我抱着个孩子还能顺利的上下马,来人稍显些惊异很快就恢复了官样儿的笑容。一位身着淡蓝色锦缎袍,打好上挂着浅黄|色荷包的二十几岁的年人向前迈了一步与我搭话:“请问这位夫人,这狗是你的吗?”
“是的,但更具体一些说应该是我女儿的!”我也微笑着回答着。
“在下是马佳图琪,很喜欢这只狗,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出让?”
“见过公子,只是这獒本是我女儿的心爱之物,我亦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所以这件事让我很为难,着实对不起!”我施了礼表示了自己的抱歉。
来人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遗憾,我却听着马佳图琪的名有些耳熟。
“请问这位公子,可知道我这狗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叫藏獒吧!”马佳图琪自信地说,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您如果能弄到两只德意志国家的黑贝犬,我倒是可以帮你弄到一只藏獒的幼仔来!”我的语气很诚恳,但实际上却是在难为人。
“不知您所说的什么国家的黑贝犬是一种什么样的狗呢?”那年青人显然对这一说法很感兴趣。
“在大清往西再往西的一个叫欧罗巴的地区,有一个叫德意志的国家,这黑贝犬便产于那个地方;黑贝犬是一种牧羊犬,所谓牧羊犬就是指在大草原上放牧牛羊的猎犬,全身几乎都是黑色,仅腹部和眉毛以及四肢略有一些深黄|色。”马佳图琪点了点头,仔细又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我真的能找到这样的犬种,您真的能帮我弄到一只藏獒?”
“当然了,我说到做到,我就住在前面的果园里,你弄到后可以来找我!”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时英雄已经不耐烦再等下了去了,在地上低吼着发了脾气。
马佳图琪见状匆匆道了别,骑上马走远了。我也翻自上马带着英雄欢快地向前跑去。
溜狗回来后,我写了封信详细地向秦跃说了我见到了马佳图琪的事儿,然后又向秦跃询问了一下早在年前就让他通过南边收购白色棉布及绸缎的事宜。
因早就知道康师傅的归期,所以我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和秦跃商量着让南边的内衣店以及纺织厂以织染以及制衣的名义购入了大量的白色棉布及绸缎囤积起来暗地里运到奉天以及北京效区储存起来,好在老康走的时候小赚一笔。
这件事儿过后,我很快就淡忘了,即使是在无聊的日子里,也要给自己安排各式各样的活动,于伯和那帮年轻人是最喜欢和我在一起的,从没有无所事事的时候,除了有规律的日常生活之外,每天都要做一些让他们惊喜的事情。例如,本月安排的工作共有以下几项:给果树浇水,连带着让年青人做做趣味数学题,好象有某人要过生日,要在某人生日的时候即要好好庆祝也可以小小的恶搞一下;夏天已经到了,带着孩到树下看昆虫看蚂蚁,让他们利用自己看到的讲讲体会或者编个故事什么的,开发自己女儿的智力,也别让年轻人闲着,再者天长了,早晚凉快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开展些趣味运动等等,活动计划一公布立刻让所有的人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秦跃听到信儿之后还把那边宅院的带来几个人来参加,且乐此不彼地帮着出主意,害得我每天晚上都要费尽脑筋让所有人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晴儿出嫁
生活就是象一场游戏,投入进去了,日子也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因为有现代城市温室效应的对比,此时的环境还算不错,炎热的夏天也没有那么多的紫外线,就在盼盼的一点一滴的成长和各类令人愉快时光里,转眼到了秋天,马上就要过八月十五了。
盼盼长得很快,也许是因为对孩子的喂养内容和方式比较先进,这孩子要比正常的孩子要高了许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长得比较高,俗话说:娘挫挫一个,爹挫挫一窝。看似孩子她爹的个头也不算低,盼盼的钙质补得也还算足,已经能晃晃悠悠的学走路了,话还不会说只会发出一声声的单音节,但已经会很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经常一个人看着她发呆:这个古、现代的结合物长大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时间就更加象流水一般流逝得飞快,不过秦跃来信说山东和江南那边来信说那些白棉布和白绸缎太占流动资金,想卖出一部分,我回信告诉秦跃,让她们继续收购。果然,进了十月份,江南来信说白棉及白绸缎现有官府大量采购,造成一定的上涨,问是否抛售,我坚决制止了这一行为,还没到时间,到时间了一定要大量的抛售一批,还要库存一批,还要趁着彩色面料无人问津的时候大量积存一部分呢。因为按大清律,国丧期间除了不准各类的娱乐业开张,还要大量缩减染织行业的发展,如此一来,国丧一结束彩色面料必将还会赚上一笔。洋洋自得地等着挣大钱的我,甚至做梦都在数钱。
转眼到了晴儿结婚的日子,晴儿结婚定在八月二十,街坊邻居都去了,我也抱着盼盼去了。因为来的宾客以女人为多,所以秦跃没有回来,只是以当铺的名义送了一份厚礼过去。老百姓结婚不象是贵族们那样,在院子里摆了流水席,新娘子早早进了洞房,我怕见的人多了不好,和盼盼在屋里陪着晴儿。晴儿的小脸儿上被厚厚的敷上了一层粉,打的腮红看起来更象是演戏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自作主张给晴洗了脸重新上了妆,眉毛也没有画得又粗又重,只是顺着眉型加重了一点儿,眼角上加画了眼线使眼睛看起来更大一些。晴儿在小洋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后有些害羞地说:“怪不得奶奶说你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出来的,妆扮出来的人儿都不一样!”
“我怎么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出来的呢?!”我心里一惊,脸上却嗔笑着,手轻轻的掐了一把晴儿的腰眼儿,因为是夏末,即使是婚妆也不会很厚,晴儿立刻禁受不住扭动着身体笑倒到我的怀里,喘息着说:“珍儿姐姐坏!”
靠了一会儿,我顺手整理着盖头上被盼盼弄乱的穗子说道:“什么时候盼盼长大了,我就象李奶奶那样把盼盼留在身边,也入赘个女婿,这样我就可以时时看到她!”坐上婚床上玩核桃的盼盼听到我说到她的名字抬头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惊讶地看着她的表情,她却迅速地低下头去继续玩儿了。
“盼盼可不能这样,盼盼得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就是你想那样,盼盼的爹爹也不会答应的,别象我没有爹!”晴儿眼睛有些红。
“她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怎么会管到她?”
“怎么不会,奶奶说盼盼的爹一定是个皇族里的人,如果盼盼的爹知道盼盼的下落,一定会派人把你们母女两个接回去的!”
“奶奶怎么会这么说呢?奶奶一定的是逗你的!”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说道。
“奶奶说盼盼脖子上带的那个玉佩只有皇子才有呢,奶奶以前是宫里侍候皇子的麽麽,当然知道了!”晴儿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急了。
我愣到了当场。李奶奶在宫里做过,怪不得很多时候那么大气,但是不对了,象李奶奶这样的宫女出来后即使没有亲人,各府也会养到庄子里或是留在府里教养下一代子女,怎么会流落到乡间。
“别乱说,李奶奶如果是宫里侍候皇子的人,出了宫也绝对不会到这里来的!”我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大家都忙着吃喝没有人到里边来。
“奶奶说她侍候过太子!”晴儿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声说道。我恍然:太子已经被圈禁,他宫里的老人自然没有人敢收留,所以李奶奶太落得如此。
我轻轻拍了拍晴儿的手说道:“别瞎想了,即便盼盼是皇子的女儿,也不会有注意的,毕竟皇子们拥有那么多的福晋、妾室,自然也会有很多的子女,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流落到外面的女儿的,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要比那些宫门大院里争权夺势、到处藏污纳垢好得多,我也宁愿我的女儿安安稳稳地、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
听了我的话,晴儿好半天没有说话,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呆呆地望着我出神。我摇了摇她道:“怎么了?”
“没什么,晴儿在想盼盼,我想盼盼应该是快乐的,她有一个为了她的将来而不惜让自己受苦的好娘亲!”
“说什么呀,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仅仅是为她,也为了自己,从牢笼里逃出来罢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的话我们最多是被抓回去,而你和李奶奶可要罪及生命的危险!”我抓住晴儿的说睁大眼睛说道。
“嗯,我死也不会说的,一定不会说的!”晴儿坚定地点点头向我保证道,我笑着把她揽到怀里。
“抱…..抱!”盼盼突然发出声音来,坐在炕上双手向我伸过手来,我惊住了,这是盼盼第一次说得这样清楚。我急忙走过去站在炕沿边儿上伸出自己的手:“来,叫妈妈!”
“妈…..妈!”盼盼爬过来抓着我用力站了起来。
“再叫,叫妈妈!”我继续鼓励着她。“妈妈,妈妈!”盼盼用力叫着我,我高兴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盼盼会说话了,盼盼会说话了!”晴儿高兴地说,我则把盼盼抱起来往空中抛送,盼盼兴奋地啊啊地叫着,刚高兴了一下,我就停了下来:“晴儿,你别动,一动婚妆就乱了,坐下,快坐下!”把盼盼放到绣墩上,扶了晴儿端坐在婚床上,我笑了起来:“多亏了没让看到盼盼坐在你的婚床上,要不然还不让李奶奶把我骂死!”我们两个咯咯地笑着。
“盼盼,叫小姨,姨!”我继续教导着盼盼,盼盼似乎是不很喜欢叫晴儿姨的样子,我教了好久,盼盼才叫了一姨,把晴儿乐得刚要站起来,就被我按了下去。
晴儿的婚礼结束后,我和盼盼回到家,把晴儿告诉我的事情与了信给秦跃送去。我的信都是通过当铺送过去的,写在账册里,这时候的人都是竖着从左往右看书,我则横着从右往左写,再加上标点儿,估计他们得明白也累得慌,再加上简体写,够想偷看信的人猜上一阵子了。
秦跃来信说,康熙几乎很少见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见到他。八月十五那天只是宣旨让各位皇子们到自己母亲那里聚会,康熙都没有露面,入伏以来更是深居畅春园。八月初还连黜了两位上书房大臣,皇子们原来兼着各部职务也都被撤掉了,除了远在西南平乱的胤禵,所有皇子们都在各自的府内闲着,也许正是因为康熙的病情加重,京城里皇子们的活动更加频繁,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势。
也就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那个梦是否灵验,如果应验了,我只能把盼盼托付给秦跃了,如果仅仅是个梦,我真的回不去了该怎么办?心中的忐忑无人可说,只好写在日记里。这日记从打我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整整记了有十大厚本子,每写完一本,我都收藏起来,真有一天我回去了,这些日记就作为给盼盼的念想,如果回不去了,我还接着写直到我死,或许有一天这些东西能在后世再现,我也能有些心理上的安慰。
隐忧
眼见着就到了九月中旬,果园里一些果子已经成熟,到了该采摘的时候了。当铺那边原就盘了的葡萄藤也结了不少葡萄,不过可能栽的时候就不是良种,所以那葡萄看起来更象是野生的。因为不是很甜所以摘的人很少保全了大部分。我让人把葡萄都摘下来,去掉枝茎,大约还剩下二十几斤的样子放到大木桶里把葡萄洗干净,然后把葡萄晾开,让于伯买了一口大一点儿的缸,大家一起把葡萄捏碎放进去,此时清朝白糖还是不能象现在这样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于是我让人把乡下买的一罐蜂蜜再加上大约五六斤的白糖,然后用油布盖好,再用牛皮筋紧紧地扎住缸口,最后把缸抬到温暖的地方——灶台边儿上,准备入冬的时候再喝。
劳动的过程是快乐的,小盼盼乐得参与这样的事儿,用小手使劲儿地抓着葡萄,干得象模象样,虽然力气小些,但也弄出一小盆儿来,只是身上、手上、脸上到处都紫色,而且这种颜色极难洗掉,恰巧秦跃这天有空儿过来,看到盼盼脸上青紫的一块,以为受了什么伤,阴着个脸问张顺,张顺刚要解释,就听盼盼叫到:“爸爸!”秦跃一听立刻笑了起来,捏着盼盼的小脸说道:“错了,叫舅舅!”我在一旁不禁有些奇怪,爸爸这一词我从未教过盼盼,她是如何知道的,况且这里的人都叫爹,没有叫爸爸的,爸爸这一词可是到民国以后才这样称呼的,心里虽有疑问,却忍了下来。
“舅——舅,舅……舅,舅舅!”盼盼歪着个小脸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反复着着,秦跃乐得一把把她抱起来抛向空中,乐得盼盼发出一声声的咯咯的尖叫,我笑着看着他们两个疯,过了好一会秦跃才把盼盼抱到怀里,对盼盼说:“盼盼会叫舅舅了,舅舅得给盼盼点儿小礼物,说吧,盼盼要点儿什么?”盼盼的小手在秦跃的脸上摸来摸去,目光却在秦跃的身上扫来扫去,我把盼盼接过来,让盼盼把秦跃看个遍,秦跃今天穿的是便装,身上穿的是牡丹暗纹银缎长袍,腰上一侧系了一条宝蓝色的腰带,腰带上挂着浅蓝色的荷包、如意玉扣,右侧则是一串蓝白相间的嵌着一只小玉宝瓶的络子,盼盼眼里瞧着那络子居然流出了口水,秦跃一看哈哈大笑起来,一手解了那络子递了盼盼,盼盼一把抓过来,把它围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一副小守财权的模样,我被盼盼的样子逗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秦跃更是笑得打跌。
“你也是的,还没到国丧日呢,就穿得这么素气干什么!”我看着秦跃的打扮说道。
“这不是皇上这段时间身体不适,大家都不敢太张扬,连八爷家那位最爱色(sai)儿的,前两天进宫问安的时候都没敢穿大红的,只穿了件儿浅粉的呢!”秦跃看着我把盼盼放到地上,盼盼一路摇摇摆摆地向自己的小椅子、小桌子走过去,拿下那条络子把它小心地放进桌子里,然后抬头看看我们是否在注意她,我们俩急忙装着瞅着对方,嘴角却不约而同露出了笑。
“你那个络子是谁打的,以前没见过!”
“是十三爷福晋帮着打的,说是我也没个女人照顾,因为咱没啥家世,哪个当官儿的愿意把女儿嫁给咱?所以十四爷和十三爷的福晋们虽然好一阵忙乎却没什么结果,觉得情理上有些亏欠着了,所以才张罗着给我打点儿小玩意儿!”
“盼盼,盼盼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