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脸上扭曲了下,天下敢这么说皇阿玛的也就自家额娘一人吧!
书怡歪着头看弘历离去后,不无自豪的感叹“儿子到底长大了”
鹦哥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突然,某人的话锋一转“可惜…要是凯蒂和螭吻在就好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闯进来,可惜啊…”要不是当日进宫太急促,来不及带它们,此时胤禛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进来
听出她话音里的遗憾,鹦哥了然的勾起嘴角“就算它们在宫里,也是拦不住皇上的”
“哦?”书怡瞪大了双眼
嘴角的笑意加深“格格忘了,凯蒂日日不仅要疲于应付伯爵(那只公豹子)还要抽空照顾两只小的,根本没有闲暇可言,至于螭吻,大概只有它自己知道什么时间该出现在什么地点吧”
书怡先是点点头,后来猛地抬头直视鹦哥“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腹黑倾向了,鹦哥,这样是不对滴~偶尔要记得给别人一点希望啊啊啊!”
控制住额头想要蹦起的青筋,鹦哥一本正经的回答“是!”
书怡扶额,扭头不看鹦哥故作认真的表情,决定还是继续扮自己的忧郁…..
弘历刚出内殿,迎头就碰上了大踏步而来的胤禛,他理了理衣袍,上前恭敬的行了礼“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弘历啊~”胤禛微微柔和了面部线条,抬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道“你额娘在里面?”
“是的”
“唔~”胤禛放下了悬着的心,“前儿听李太傅说你文章做得不错,朕也瞧了,很好,不过还是稍显幼稚了些,皆与你经历尚浅有关,日后要更努力才是”嘴角不由得上翘
弘历一怔,然后垂下眼睑,恭敬的道“儿子谨记皇阿玛教诲”
“恩~那你先退下吧,朕去瞧瞧你额娘~”胤禛摆摆手,准备进殿,却见弘历仍是一动不动的挡在自己的面前
“还有事?”胤禛蹙眉
“回皇阿玛,额娘…”弘历淡淡的拢起眉头,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此刻并不想见您”
话音刚落,就听胤禛身后传出不少低低的抽气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咆哮而来“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是的”弘历垂下了额头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偷偷的打量着那个平日出了名的孝顺乖巧的四阿哥,对他此刻大逆不道的行为均不明所以
就在众人都屏住呼吸怕惹祸上身,而始作俑者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时,胤禛开口了“这是你额娘的意思?”
“……是”
低低的应声让胤禛的脸色更加沉郁,“你们先退下”
“是!”
待瞬间清空了下人们,胤禛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弘历问“你额娘在生朕的气?”不能怪他多想,上一次她闹别扭的时候也是这样闭门不见,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拦他的是凯蒂,这次则是自己的儿子….
弘历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好认真好认真的语气说“皇阿玛做了什么让额娘很生气的事了?”
“……”反被将了一军的胤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脑子里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让书怡生气的事情了,然而即使将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一遍,还是无果啊!
“皇阿玛…”弘历看着锁紧眉头的男人,喃喃的低唤出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额娘这次为什么会冷落皇阿玛,只是当看到那双往日熠熠生辉的眸子陡然暗淡,像是蒙上了灰尘的明珠时,他毅然决然的决定站在额娘这边,即使面对着的是他一直崇拜的阿玛
胤禛墨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弘历“让开!”
冷如寒冰的两个字让还有些稚嫩的弘历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皇阿玛….额娘最近心情一直不好”顿了顿,弘历惊诧的发现自家阿玛仍旧冷寒至极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心疼“….而且额娘的身子又重,太医说她心绪郁结,气虚力竭….”看着对面人的脸色,弘历的声音不自觉的渐渐转小“任何过激的举动都有可能引起小产,所以皇阿玛最近还是不要打扰额娘静养了”鼓足勇气将最后一句吼出来后,弘历乖乖的垂下了脑袋,不敢去看胤禛的表情
“…….”
沉默,无边无际….
小产….胤禛承认,当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确实紧缩了一下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胤禛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内殿,终于转身离开了,弘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偷偷的舒了口气,然后学着胤禛的样子也看了一眼内殿,叹口气,离去
“他们走了呢”鹦哥趴在窗户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说道
“恩~”轻哼出声,书怡的目光直落在案上放着的血玉簪子上
鹦哥扭头看到她深沉到不知在想什么的目光后,微微一怔“格格,您该不会是想把簪子摔了吧?”
书怡没有回答,目光仍是没有离开案上的簪子,其实她只是在想,物是人非这词原来形容自己是这么的贴切
她被利用了么?应该是吧…
抬头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书怡第一次从心底渴望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诗…鹦哥的眼眸睁大,她很熟悉,格格未出嫁前曾经提笔写过的
看着那双不似往日神采飞扬的脸庞,鹦哥轻轻拧紧秀眉
格格,您,后悔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牙疼啊,好痛....难道是四四的怨念么....
歌曲杨丞琳的《冷战》
话说不知能不能放出来啊...
争斗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宫中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第二天,皇上被拒景仁宫的传闻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当李氏听完小丫头的叙述后,秀眉微微蹙起,那已经不复年轻时娇媚的容颜因为过度嫉妒而变得扭曲
“收拾下东西,我要去福晋那里”咬牙说完这句话后,李氏就静静的拄着腮思索着该怎样杀一下书怡的锐气
“李姐姐在么?”窗外柔柔的声音响起
李氏一僵,脸色瞬间变了变,道“是年妹妹么?快进来”
话音刚落,内室的帘子便瞬间被掀开了,一个身穿白色狐皮大裘的柔弱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女子的面容是极其的秀美,只是那双似水的翦瞳像是藏了许多忧愁在里面似的,雾蒙蒙的挥之不去。 她身后跟着同样身穿白色狐裘的女子,面容虽不及前一位,然她的眉目间尽是平和之气,倒比前一位美人看起来更加的可亲
“耿妹妹也来了”李氏看着后面进来的女子笑着说“快坐!”
年、耿两人对笑了一眼,先后坐下
“我们来是想约李姐姐一起去看看书怡妹妹”耿氏看了年氏一眼,笑着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也正想着该去瞧瞧她呢”李氏一怔,忙笑着说,脸色随之又一变“只是担心被她拒之门外,听说皇上都没能进去呢”
李氏的神来一笔让另两位都惊了一下,倒是耿氏最先反应过来说“书怡妹妹是识大体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听了耿氏的话,李氏的目光落在了静静喝茶的年氏身上,她正奇怪呢,平日虚弱不堪仿佛风大点就能吹跑的人,这次怎么小产才一个多月,就敢出门了呢?
年氏对上李氏探究的目光,柔柔一笑,眸光水润“李姐姐可是有事?”
“我只是在想,年妹妹身子弱,前阵子又….”李氏意有所指的顿了顿“担心今日这样冷的天,妹妹身子受不住啊,到时万岁爷怪罪,我们可吃不消”
听出她话里暗含的讽意和试探,年氏的眸光一沉,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姐姐多虑了,妹妹的身子很? 好,倒是姐姐,三阿哥被万岁爷训斥的那日,姐姐不巧染上了风寒,身子都大好了么?有时候心病啊,最是要命”
“你!”李氏狰狞着瞪视一脸风轻云淡的年氏,弘时被狠狠斥责的事情是她难以愈合的伤痛,然而她竟然敢就这么挑开她的伤疤?!自己如何能不气?
耿氏颇为头痛的看着把斗嘴当饭吃的两人,她一开始还想不通年氏为何会主动邀请自己一同去看书怡,她原以为年氏不过是想借机给书怡难堪,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单为报复书怡的话,没必要再去招惹同盟的李氏吧
“咳咳~”耿氏状似不经意的轻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看向两个互不相让正用眼神交流的人,道“我们再不走,书怡怕是要睡午觉了吧”
一句话直接打断了某两只的感情交流
***************************************************
景仁宫
李氏看着静悄悄仿佛与世隔绝似的宫殿,彻骨的冷意从心底渐渐漫涌上来,在所有后宫之人看来住所最忌讳萧条,而人心最惧怕寂寞
众所周之后宫不乏死人,像惨死、病死、老死甚至是不明原因的死亡都太多了,而这些死灵最是喜欢在冷清或者萧条的地方出现,因此凡是后宫的人,基本都会佩戴一些佛珠什么的,以求神灵保佑,而有身份的人也会在自己殿里摆放一些佛像,最主要的是她们绝不会撤走守宫门的太监,就连宫殿内也尽可能多的安排下人把守,这不仅仅是彰显自己的尊贵,更重要的是人气,有这些活人的生气在,死灵一般是不会来的
而书怡竟然轻易的撤走了守卫,这让李氏等人都难免有些心惊
“去敲门吧”耿氏回头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吩咐道,只是那宛如叹息般的声音还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
年氏若有所思的看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耿氏,轻轻蹙起了眉头
很快,大门开了,与胤禛来时一样,门内只探出了一个脑袋
耿氏赶在李氏说大胆之前淡淡的说出口“我们是来看你家主子的”
那人见来的是她们,慌忙从里面钻出来,请安道“奴才给各位主子请安,各位主子…请回吧,我家主子的身子不适,不方便见您”
李氏的眸子中渐渐聚集起怒气,突然她瞄向年氏的方向,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异彩
“我们是听说她病了,所以特地过来探望的”年氏上前柔柔的说道
那太监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年氏,依旧垂下头去,身子却是一动未动,明显不肯退让的样子
见状,李氏勾起嘴角“既是如此,我们就回吧,也别为难他了”
耿氏和年氏均是一惊,没料到一向盛气凌人的她竟会这样善罢甘休,尤其前几日因为弘历的关系才使得弘时受了不少的责罚
那太监显然也闹不清此时的情况,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
李氏对呆楞在原地的耿氏和年氏一笑,道“既然都出门了,我们绕道去福晋那里坐坐吧”
年、耿对视了下,然后先后转身随着李氏而去,只是年氏在离开时,目光落在了将要闭合的景仁宫大门上,看神情竟似有话要说般,这一幕恰恰被扭头叫她的耿氏瞧见了….
钟粹宫
“这样冷的天,难为你们还想着来看我”带笑的声音从内室传出,众人抬头望去,见百合正扶着一脸笑意的那拉氏从内殿缓缓走出来
“福晋今日午膳吃什么?我们几个可是来混顿午膳的呦~”李氏笑眯眯的接口道,引得殿内的人都笑个不住
“你啊~”那拉氏笑着摇头“你殿内一般也有不少好东西,就会来我这里浑说”
耿氏淡笑道“李姐姐那里东西再好,又怎及得福晋这里,万岁爷有好东西自然先送来给福晋”
一句话将原有些得意的李氏说得变了脸色,那拉氏则眼带赞赏的看着耿氏
“好了,既然都这么想尝尝我这里的午膳,百合,还不去准备”
“是~”
看百合退出内殿后,那拉氏才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年氏“年妹妹的身子大好了?”
年氏微侧身,道“多谢福晋挂念,已经好多了”
“恩~~”那拉点点头,“虽然身子好多了,还是要注意着点,你的身子骨本就弱,这样的天还是在暖阁歇着比较好,虽说出来转转心情好,也要拣个暖和的天不是”
“福晋教训的是”年氏低头恭敬的说
李氏见状,此景正合她意,忙将话题引到书怡身上“说起这身子我想起书怡妹妹的病来了,福晋可知她得的是何病?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厉害起来,整日窝在景仁宫,竟是谁都不见,前日听说皇上还碰了钉子,我犹不信,今日和两位妹妹一起去瞧她,结果也吃了闭门羹了”
耿氏微抬眼看了李氏一下,心内暗骂她愚蠢
果然,那拉氏听了李氏的话,立刻褪了笑意,道“书怡妹妹的病,听说很严重,再加上她有孕在身,自然更凶险些”
“那也不该将万岁爷撵出来呀”李氏犹自低语
那拉氏瞥她一眼“依妹妹的意思,该责罚她喽?”
“……”李氏沉默不语,然她的表情却说明她确有此意
那拉氏心内冷哼,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虽说书怡这次做得是有些过了,可是….万岁爷没有发话我们自然没有置喙的权利啊”
“可她还无视我们几个年长的姐姐,这样自大狂妄….”
她的话还没说完,耿氏就勾起了嘴角,年长的姐姐?人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还在乎你个没有亲缘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敌人的姐姐?真真可笑。
那拉氏也暗叹李氏的愚蠢,不过就因为她心思浅薄,所以自己才放心她吧,放一个单纯容易掌握的敌人在身边比放一个心思深如海捉摸不定的友人更有利于自己啊!
“可惜,现在后宫还未册封,所以我也无法裁决书怡,毕竟今时不同于往日了”那拉氏淡淡的说了一句
其他三人却都听明白了,虽然在她们看来后宫之主非那拉氏莫属,然而没有那一纸文书,一切都等同于零
“不过皇上的登基大典就在眼前了”
“是啊”
四人一同望向殿外,寒风肆虐着树枝,地上的落叶随风飞扬着,或飘动,或旋转…
不知为何,耿氏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书怡曾经说过的戏语【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呵呵,也许春天真的不会太远了,想起许多年前自己曾经无意中看过的那对契合无比的相拥身影,耿氏对着落叶展开一抹笑容
苦心
雍正元年
正月颁诏训饬督、抚、提、镇,文吏至于守、令,武官至于参、游,凡十一道。颁赐提、镇、副将大行皇帝遗念弓矢櫜键。设立上书房,定皇子拜见师傅礼。
二月训饬贝勒允禟。为大行皇帝上谥为仁皇帝,庙号圣祖,陵为景陵。设东陵总管大臣,由马兰峪总兵兼任。以皇十六弟允禄出嗣庄亲王博果铎,袭其爵。
三月景仁宫钮钴禄?书怡诞下四格格,帝喜,赐名为紫娴
四月大行皇帝梓宫奉安享殿,命贝子允禵留护。命怡亲王允祥总理户部,封其子弘昌为贝子。封皇七弟淳郡王允祐为淳亲王,以其书佳,命与允祉同书景陵碑额。封皇十七弟允礼为果郡王。设乡、会试翻译科。复置起居注官。初御乾清门听政。
五月初御太和殿视朝。雍正帝生母仁寿皇太后逝,奉安梓宫于宁寿宫。封贝子允禵为恂郡王。于祁县郑家庄修建房屋,命允礽及其子理郡王弘晳移居郑家庄。
…….
十月授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
短短数月,紫禁城内的变化已经可以用翻天覆地四个字形容了
养心殿内,胤禛单手抱着还在襁裹里的女婴,熟练的拍打着哄她入睡,眼睛却一直落在案上堆叠的奏折中认真的审阅着,偶尔也会提笔在上面批注
高无庸看着此刻化身为慈父的某人,仍是无法将他跟平日那个冷情霸气的帝王联系到一起,即使这种场面自己已经看过好几个月了
说起来,钮钴禄主子生下紫娴格格后倒是一直养在她宫内,并没有抱出来给人瞧过,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就在前几个月,下人突然抱着小格格出现在养心殿,自那以后,小格格全部都是万岁爷一人在照顾着,除了让奶娘喂养小格格外,其他的一切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看着日渐消瘦的皇上,高无庸心里对书怡颇为不满,皇上日日光处理国事已经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更遑论现在还要照顾一个仍在襁褓中的婴儿,钮钴禄主子这是要逼死皇上么?皇上也是,照顾小格格的事就交给他们这些奴才好了,何必要事事躬亲啊,唉~~想到这里,高无庸就感到非常的无力
“茶~”
清冷的嗓音激得高无庸猛然回神,他抬眼偷看了一下头都未抬的胤禛,心里暗松口气,还好自己的走神并没有被发现,收敛了一下心神,高无庸轻声走到胤禛身旁,拿起案上放着的茶杯,慢慢的退出了内殿,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就在高无庸的身影消失在内殿外的那一瞬间,胤禛垂眸看了看躺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家伙,身上的气息不自觉的又柔和了几分,伸手摸摸她胖嘟嘟的小脸,在看到她不耐的砸吧砸吧了小嘴后,胤禛的嘴角上翘了45度
起身,将她放入暖阁里的软榻上,胤禛抬头望向了窗外,心内忍不住悲呛:又是一年冬天了啊,书怡,朕要拿你怎么办啊
犹记得当日她们母女俩生死一线时,他惶惶不安的心,似乎自己的灵魂都在惧怕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