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备,将他逼下山崖,没想到他竟然又活了过来,卷土重来。 其实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商量如何对付圣火教,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树上,我该怎么办,怎么防。难道这些日子对我追杀不舍的人竟是他派来的吗?
正在我出神之时,突然周围响起了箫声,缠绵悱恻、凄婉动人,却让我如此的熟悉,世上据我所知,能将萧吹的如此之好的只有他。
这个信息却让我浑身发冷。
我清楚,他来了。
不远处一个着黑衣的男子站在树下,正在吹箫,他的目光好似穿透重重树林直射我的内心。
“猫儿!!”远处传来张弋阳和煞的呼声。当我再次望过去时,他已经消失了,而那个黑衣人好像是我的幻觉,从未出现过。
“猫儿,你没事吧!”张弋阳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担忧地看着我。我从树上跃下,看着煞道:“他来过了。”
煞紧皱眉头,随即朝我所指的方向追了去。张弋阳揽住我,轻轻地拍拍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煞就回来了,摇摇头表示没有追到,我笑笑,他的轻功独步天下,就连自诩轻功天下第一的我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年的煞能有幸赢了他是因为我的毒。我有个习惯,将保命的毒藏在牙里。囚禁的日子,訾翼唯一一次吻了我,而我正好将毒渡给了他,巧的是煞来找訾翼比武。
“猫儿,你的桃花还真是多啊!”煞瞟了张弋阳一眼道。
“我们回去吧!”我率先迈开步子回庄,此时我根本没有心情和煞斗嘴。
莫枫和清
苏州,是我的地盘。
出鞘的剑的总部设在苏州,我认为不是很安全,倒是墨哥说他最喜欢人多的地方,即使有危险也不怕。自我出现后,出鞘的剑旗下所有的生意都转到了我的名下,和出鞘的剑的杀手生意分开来了。而我在江湖上,所谓的猫儿一直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做事随心所欲。
于是我就摇身一变,成了来自商人世家的莫枫,一个男人,正八儿经的父母俱在,家里还有一个兄弟,一个姐姐。墨哥的生意做得很大,涉及的面儿也很广,自我接手后,却主要从事粮食、盐、酒庄、钱庄、布料等生意,基本上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生意。
我将生意的重心放在了富庶的江南,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莫家的生意。所以江南没有人不知道莫家,没有不知道莫枫。关于莫枫本人的传言更是江南人人感兴趣地话题,而莫枫的婚事问题更是备受关注,几年前莫家的大门几乎被求亲的人踏破了,不过莫枫为人冷漠高傲,对一般人不屑。忍无可忍之下,最后出门游历。两年前,一件有关莫枫的流言让众人侧目,大跌眼镜,更是让江南多少人家的女子哭碎了芳心,那就是莫枫竟然有了爱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莫家老爷气的昏过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莫家夫人天天抹眼泪,莫家兄妹却无人敢劝莫家的这个老二。风言风语闯进了莫家,可是莫枫依旧我行我素,更甚者,竟然将那个男人接回了莫家。江南一时间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莫枫,但是莫枫还是跟无事的人一样,该怎么样怎么样。这件事发生的后果就是所有登门求亲的人都消失了。
而此时的莫枫,也就是我,游历了一年的我回到了苏州莫家,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清。
清是一个宛若谪仙的男子,自幼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身边只有一个老仆。清没有剃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是我的最爱,我带他下山一直让他着女装,而清即使穿上了女装的却也显得雌雄莫辩。清不懂人间世事,为人单纯,性子微冷,自老仆去了以后,相信、依赖的只有我。我在江湖游历、进入军营的这些年,我派人到深山里保护他。
今年清为了寻我,自己下了山,来到了苏州。抚摸清的长发,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的清,我失笑的摇摇头,这事情是越来越乱了。嫣儿,虽然依赖我,但是她还有煞在等着她,可是清怎么办?他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了,他所生活的村落在他八岁的时候被一场奇怪的大火毁灭了,只有他和他的老仆逃了出来,却伤了腿,再也无法行走。而最让我不安的是,清的身世,和大明王朝历史上有名的谜案有关。这件事情也是清的老仆临死前告诉我的,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酣睡中的清翻了个身,脸朝向了我,我帮他拉了拉被子,起身走出了门外。
天空中清冷的月光好似将所有人间的事物都披上了一层白纱,我回身望向清的房间。
我该拿他怎么办?
或者说,我将来要如何与他相处,如何保护他,清不会娶女子成亲,如果我离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寻短见。
我自己呢?猫儿的身份暴露了,康熙虽然气愤,却留了我的性命。
蒙古公主,江湖猫儿,现在还剩下我那个鬼将军的身份,“狼”首领,还有这个莫枫的身份没有被揭穿。如果真的全部都被揭穿,真不知康熙会震惊成什么样子,估计到那个时候,我的脑袋也会被砍掉啊。
许叔站在我身后,恭敬地道:“少爷,各地掌柜都已经到了苏州,不知明天是否招他们来进行年度会账?”
我想了想道:“恩,就明天吧,还有你告诉莫秋,渝州发了水,让他派人给那里的灾民送些粮食吧。”
许叔点头应下:“少爷,那您早点休息,老奴退下了。”
“许叔,您跟着我很多年了,从完颜家到出鞘的剑,现在又到了莫府,我当您是叔叔,我不常在莫府,所以府里的事情全靠您操持,是所以您不用这样。”我颇有感激地看着许叔,也是这莫府的莫老爷,我名义上的父亲。
许叔感动地低下头:“少爷,有您这句话,老奴再怎么累也甘愿。”
“那许叔您去休息吧,我站一会儿就走。”
许叔看了看我走了。
微风拂面,月光清冷,我走到树林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我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闭上眼睛,感受夜晚的清凉。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显得来人的脚步有多么的缓慢,我望向来人的方向,却看见了清在护卫的搀扶下步履艰难的朝我走来。
我立即站起身,快步走到清的面前,弯腰抱起他,埋怨道:“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腿不能下地行走?”
清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不见了,所以……”
“所以你就出来找我?我又不会消失,你急什么,怎么不让护卫抱着你出来,你不想要你的腿了?”
清笑的有些勉强:“枫,今年能让我留下吗?”
我抱着清望他的房间走去,听见他的话,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状似无意地问他:“为什么?你今年不是想去大理吗?”
清靠在我的肩膀上,淡然一笑:“去哪里无所谓。”
“哦?”我低下头。
清清冷的嗓音响起:“我只想和你一起去。”
走进房间,我将清放在床上,帮他脱下鞋子:“清,睡吧。”
清抬眸注视着我:“你能陪我吗?”
我手插入他的黑发,柔声道:“清,你睡吧,我不走。”
“今年我能留下吗?”清白皙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我不美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清,你很美。但是你知道我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难道你要独自一人留在苏州吗?”
“不要。那你带着我可以吗?枫,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抛弃我,好吗?”清的眼眸里闪过慌张,手倔强地拉着我的手不放松。
我沉默了,肯定的话我说不出来,可我又不想伤害清,这让我怎么回答。
我的沉默让清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褪去,手也颓然地滑到了床上。
“我还是个累赘是不是?”清的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我不是那个意思,清,你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谈。”清的那滴泪,烫到了我,我逃一样的地离开了清的房间。
我不敢看清的眼泪,是我将清带入凡尘的,可是现在我却无计可施。
处理了莫家的生意后,我信步走到了玉幽阁,来到了二楼,却一眼看见窗边那一桌的康熙和众位阿哥。瞥了一眼后,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挑了自己的位子。
玉幽一上来就看到了我,嘴角立刻绽放出一抹贼笑:“哟,这不是莫少爷吗,您来了,玉幽阁可是蓬荜生辉啊。”
玉幽的话音刚落,康熙他们的目光立刻追了过来。
我刷的转过身,傲然地看了一眼玉幽,我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冷漠高傲的莫家少爷,懒懒地道:“玉幽,把你的笑收起来,给爷上一杯茶,一盒梅花糕送到莫府。”
玉幽见状立刻收了笑容:“莫少爷稍候,玉幽立刻去办。”
玉幽下去后,康熙和众阿哥好奇地目光投注在了我的身上。而我根本没有看向他们那边,有些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外面的街道。
周围一些食客也遮遮掩掩地看向我,有些胆大的和我打了招呼,我只是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胤祯在康熙和众位阿哥的目光中站起身走了过来:“请问,这位可是江南有名的莫家当家掌柜莫枫,莫少爷?”
我瞥了胤祯一眼,淡淡地道:“何事?”
我的态度立刻让胤祯黑了脸,我知道这位小霸王的性子,从来都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嚣张。
康熙咳了一声,胤祯立刻收敛了怒气,再次重申想请我去康熙那一桌,说是他家老爷想要和我一叙。正在这时,玉幽却拎着食盒上来了,见此情景忙过来:“哟,莫少爷,艾老爷,您们这是?”
我接过食盒:“银子自会儿有人来付,爷先回府了,省的清等着急。”回身又冲康熙他们一抱拳:“对不住了,各位,府里有人等,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等康熙他们回话,我步子已经迈了出去。
身后玉幽尴尬一笑,然后回答康熙他们对我的疑问。身后嘈嘈杂杂地议论声还是传入了我的耳朵。
“这莫家少爷还是这么冷漠啊。”
“人家可是江南的第一商。”
“那个清就是那个男宠吧。”
“唉,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却偏宠一个男人,啧啧。”
我挑眉,冷笑,一群大男人也这么八卦。
三教九流1
回到莫府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来个了几波人,自称是京城某阿哥的人,想要认识一下莫枫,莫大当家。我看着手中的请柬,冷笑一声,大阿哥的、太子的,九阿哥的。言辞非常的温和,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说,只是说要结识我。其实前几年,我也曾受到九阿哥的请柬,不过都让我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江南是八阿哥、九阿哥他们的小金库,在我插手江南生意之时,江南的盐商几乎都是八阿哥、九阿哥他们的人。后来我偷偷了买了一块盐地,自己制盐,然后以极低的价格,非常强横的姿态直接插手江南盐商之事。开始并不顺利,但是江南河流纵横交错,曹帮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所以我联合草帮,并且以重金收买了几个当地的官员,压下了江南之盐价,从此一步一步地开始蚕食八阿哥他们手下盐商的产业。莫家的盐生意超过了他们,而且背后一些给我使绊子的都让我给收拾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自此在江南,莫家的盐之事,再也无人干插手,而那些个阿哥们不可能亲自来找我算账。生意无处不在,莫家生意无处不在,有些城镇的整个经济都是靠莫家生意在支撑,所以九阿哥他们也拿我无可奈何。
我将手中的请柬扔给管家:“三次以后,如果他们还会递帖子,你就直接跟他们说,我会见他们。”我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莫府的西院:“西院里的几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管家缩缩脖子,有些磕巴地说道:“是,恩,是老夫人请的各家小姐,说是让少爷挑挑。”
我皱眉,老夫人?这个所谓的老夫人是许叔的后招的妻子,不是完颜家的家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我是女人。
“你告诉老夫人,就说如果下次再找些女人回来,我就带一百个男宠进府。”
管家一听,顿时吓得流下汗,战战兢兢地擦擦脸道:“是。”
我拂袖而去,哼,多半也是许叔搞的鬼,难道名声就那么重要吗?
“哥,哥,不好了,御清哥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莫语一边跑一边喊道:“哥,哥,你快点,呃,人呢?”
下一秒,我已经飞到了清的房间,只见清满脸泪痕,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我忙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在他的鼻端掠过,清这才幽幽转醒。
“唉,真的想留下来?”我无奈地看了清一眼。
清眼眸转暗,别过头,轻轻地点点头。
“那就留下吧。”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唾弃自己无数次了,一个嫣儿已经让我无语了,又来一个清,看来,嫣儿得立刻交给煞。
“真的?”清不可置信地猛地转过头,充满希望地看着我。
我摊摊手:“不让你留下,我的府里就会水流成河了。”
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想跟着你。”
“……”
处理完了莫家的生意,我换了副面容,被康熙召回。行宫中,我站在康熙的身边,众位阿哥则坐在康熙的下面,他们在讨论着事情,而我昨日因为清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清的双腿不是很好,我一直在帮他医治,好不容易研制出来一个方子却缺少一味药材。而他的到来,更是让我心力交瘁,我几乎将整个出鞘的剑的高手都调了过来,十少再次全部回到了苏州,就连墨哥也从京城赶了过来。而煞也调动了天一教的高手,张弋阳也将他身边的几位隐世高手调到了我的身边。可是我还是不确定这样的天罗地网能不能防住他,最庆幸的是,他并不知道我是十四福晋,否则胤祯的命也不保了。
“哎呦,福晋,皇上叫您呢。”突然耳边传来李德全特有的声音。
“啊?”我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康熙不满地表情。
“出去跑野了?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朕跟你说话呢!”康熙瞪了我一眼。
“呃,皇阿玛吩咐。”我忙拱手认错。
“哼,朕问你,江湖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康熙端起茶杯,扫了我一眼。
“妥当了,不过……”我突然想起,如果康熙去参加武林大会,会不会很危险。
“不过什么?”
“您能不去参加武林大会吗?”我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为什么?”康熙倒是没有动怒,很平静地问我。
我的视线落在胤祯的身上,刚接触到他的目光,我就立刻躲开了。
“云儿。”胤祯见我看他,忙唤了我一声。
“说!”康熙的气势压迫下来。
“江湖上有一个圣火教,被江湖人称魔教,他们的教主叫做訾翼,武功之高,天下无人能及……,这次他可能也回来参加武林大会,江湖门派人人自危,全部做好了部署,以便保护自己的门派。”我语速极快地道出原因:“其实最危险地是,他的目标是我。”
我的话音刚落,大殿里寂静无声,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好半天才听到康熙的哼声:“哼,是不是又是你惹的桃花债,你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老十四,她是你媳妇,你说该怎么办?”
胤祯黑眸一黯,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颇有些委屈地道:“我又管不了她。”
“噗!”
“咳!”
“哼!”
“噗,你,你……”康熙喝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胤祯。
看着胤祯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点愧疚,自胤祯认识了我以后,一直跟在我身后跑,确实很辛苦。不知为什么,胤祯现在在我面前一直颇有些孩子气,而且在别人面前的强势、高傲、霸道在我面前收敛的一丝不剩,也真是难为他了。而且我身边还有清离不开我,想到这里,我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清是我将他带入尘世的,我不可能丢下他不管。可胤祯与我又共过生死,要是让胤祯知道了清,还不得翻天啊。
“云格玛!”一声暴喝,思绪立刻被打断,我无语地抬头看向康熙,真是中气十足。
想来我一直被他压制着,讨厌。
一股气升入胸中:“听见了,皇阿玛,要云格玛看来,就您这精神劲儿,再活个百八十年都没问题,”康熙听见我这么说,胡子差点翘起来,我撅撅嘴:“这么中气十足。您老难为胤祯做什么?我心疼都不过来,您还老训他,哼!”
我的话音刚落,胤祯的脸立时红了,头缩到脖子里,我心里偷笑,危机解除。
我得意地抬起头看向对面,视线却对上十三忧郁地目光,还有九阿哥不忿地眼神,还有八阿哥幽幽的目光。
“心疼他?还真敢说。”康熙瞪了我一眼。
我理直气壮:“怎么了,不许啊!”
“你个小……”康熙吹胡子瞪眼睛。
“您又说什么小畜牲吧!”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了,好了,皇阿玛,您就听我的,武林大会,您和众位伯叔就不要去了,否则出了事情,我可赔不起。”
康熙怪笑一声:“不是有你这个阎王愁吗?阎王都避开你,还会怕那个什么圣火教?”
我垮下肩膀,白说了。
“老四,苏州那个莫家的大少爷,就是我们上次见到的莫枫,听说生意遍布江南,不过为人高不可攀,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康熙又想起了什么事,转过头不理我了。
我耳朵微翘,莫枫?不就是我。
四阿哥点点头,应是。
康熙摸摸胡子:“这几年江南的盐价还算平稳,而这个莫枫好似功不可没。江南的盐商不少受他的压制,又奈何不了他。是不是有什么靠山啊。”说完康熙的眼睛在众阿哥身上一扫,众阿哥皆低下头不敢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