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点起了油灯,岳钟衍坐在锅灶后头,隔着时明时暗的灶火,默默地注视着若寒,看着她熟练的翻铲着菜肴。微黄的灯光下,若寒那张白皙的俏脸,早已被锅里的热气熏得红彤彤的,鼻翼上还有一小撮汗珠,分外晶莹璀璨,岳钟衍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
晚上的菜很丰盛,苗家酸菜羊排、紫苏烧鲫鱼、田螺烧鸡、腊肉百合、肉末茄子、苦瓜煎鸡蛋等,足足二十几道菜,若寒还取出自家做苗家米酒,大大取悦了张玉明,他可是无酒不欢。
难得众人聚在一起,一向不喝酒的若寒,也难得喝了几杯,三四杯下去,头就有些昏昏沉沉了,岳钟衍忙给她倒了一杯羊奶,说道:“这个解酒!空腹喝米酒容易醉,多吃些菜!”
他很殷勤给若寒夹一些她爱吃的菜,上官羽也不示弱,给若寒盛了一碗鱼汤,说道:“若寒,你辛苦了!这碗鱼汤奖给你!”
一会儿功夫,若寒的碗里就堆满了菜,若寒哭笑不得,我是主人好不好,这两小子居然反客为主。
连小豆豆也来添乱,他把塔克老人夹给他的鸡腿,送到若寒碗里,讨好地说道:“师父,吃鸡腿!长高高,力气大大!”
他把塔克老人的话,改了个称呼,转送给若寒了。
男人们通常凑在一起喝酒吃饭,那这顿饭时间就有些长了,等他们吃饱收拾碗筷,还有得等。
若寒打算出去走走,散散酒气,岳钟衍紧跟着出来了,上官羽则牵着豆豆跟在后头。
那头齐叔见孩子们都走了,张玉明和塔克老人还在拼酒,他把程逸轩拉到书房里,把自己如何认识上官羽母子,以及他的身世都告诉了程逸轩。
程逸轩被这突然齐来的消息个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上官羽竟然是他儿子,是那个他憎恨的女人生的儿子,也是他程逸轩唯一的儿子。
程逸轩不禁苦笑,他妻子求神拜佛,想生儿子生不了,他不想要的女人,偏偏生了他儿子,造化真是捉弄人!那女人卑鄙下流,可耻可恨,但孩子是无辜的!
他一直不愿意提那个女人,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却别一个青楼女子算计,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他好心救她脱离虎口,还愿意替她找户忠厚人家,安置她,她却死缠上他,设计上了他的床,还让小师妹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他,害得师妹负气出走,惨死在盗贼之手!
当时,他真想一刀杀了这个可恶地女人,想想师妹出事,他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怪不了别人。
念着她跟了他一场,他让老管家给了她一笔银子,把她打发走路。后来他就去了蒙古,遇到如今的妻子,再后来生了塔娜,没想到那女人还在庄子里呆着,死活不肯离开。
他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从来没喜欢过她,他答应过师妹,绝不会纳一个风尘女子为妾的,即便她是从良的也不行。
他给她一笔银子,让老管家替她找户人家。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隔几天就走,转身就趁着他聚会回来酒醉,摸到他房里,干下了龌蹉事,她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不会处置她。
第二日一早,他醒来见到自己□的样子,简直羞愤欲死,立马把她赶了出去,也不管她的死活,还是老管家心善给了她一笔银子。
一气之下,卖掉张家口的产业,远赴蒙古,十来年没回张家口,自然那女人再也找不到他,他也无从知道她的下落。张家口后来的这些产业,还是他托另外朋友帮忙安置的。
那女人居然还能跟方大哥的刘姨娘搭上线,还能找着他的新住处,真是小看她了,幸好他去了蒙古,那女人也拿他没办法。
想着他若是在张家口,这女人抱着孩子闹上门来,看在儿子的份上,说不定又会软了心肠。她若进门,家就永无宁日了,想到这里,程逸轩不寒而栗。世上有些人就沾染不得,一旦被缠上,就跟藤蔓一样会勒死人!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那个可憎的女人也死了,他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他她就仗着他心肠不够硬,一步步地算计他,结果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害人害己。
齐叔知道程逸轩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也没逼他表态,走出书房时,轻轻地把门带上,又回到酒桌边。
那边若寒他们走了一大段路,小豆豆就不肯走了,嚷嚷着要去抓萤火虫,上官羽正烦恼着身世的事,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豆豆的提议正中下怀,一大一小,嘻嘻哈哈地跑去捉萤火虫了!
若寒追着喊了一句,路上小心,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若寒抱怨道:“豆豆太顽皮了!天热了,毒蛇也出来了,晚上太危险了!”
没有听到回答声,若寒猛地转过身子,一下子撞到了岳钟衍身上,她刚想说声抱歉,一只温热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一只搂住了她的肩膀,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若寒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开始收尾了,感觉越来越难写了!) ……
☆、父子相认
{ } ……
) ……若寒感到到心跳不受控制地在加速,全身血液流得很快,脸颊都烧起来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同哪个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 ) ……
即便她曾穿越到现代社会三十年,即便她是学医的,也见识过学院男尸的**,或许脑子里残留的守旧意识,她总迈不开那一步,以至于一直小姑独处。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如今还被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她都忍不住鄙夷起自己来。若寒努力直起身子,调整气息,平复心情。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岳钟衍,虽然现在是十四,月光已经很亮,月儿也很圆了。岳钟衍的五官犹如玉石雕刻一般俊美,黑眸犹如一弯深潭,默默地凝视着她,其中的含义,再明了不过。
若寒突然有些胆怯,不敢和他对视,岳钟衍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牢牢固定在她脑后,他慢慢地低下了头,俊脸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了,若寒顿时觉得唇焦口燥起来。
他那温热的唇亲了下来,在她唇上轻轻地来回摩擦着,她的身子犹如电流通过般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一种从所未有奇异的感觉,浑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兴奋、激动。
若寒的脑子瞬间变成了空白,她羞怯地闭上了眼,岳钟衍他……他……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她努力想挣开岳钟衍的怀抱,却浑身酥软无力,他的吻温柔而小心,如同呵护这世间最最珍贵的宝物,让她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岳钟衍顿觉血脉喷张,全身发热,一点即燃,他加深了唇舌上的掠夺占有,将属于他的温热气息度入她的檀口,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溜入她的口中,勾引诱惑着她柔软的香舌,她想要退却,却无处退却,除了承袭,别无他法。
远处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两人浑身一震,立马分了开来,紧接着传来“蛇!蛇!”的孩童哭声,若寒的心一紧,是豆豆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飞快地掠向了事发地。
半路遇着上官羽抱着豆豆回来了,小家伙腿上被毒蛇咬了一口,上官羽已经点了豆豆|岤道,让血液留的慢一些。{ } ……书%客)居*一行人赶紧回到屋子,查看豆豆的伤势,还好是条无毒蛇,塔克老人、张玉明和程逸轩、齐叔闻声赶了过来,听说是无毒蛇,也松了一口气。
上官羽很是局促不安,豆豆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一个大人也跟着他胡闹,明知天热,草丛里会有毒蛇出没,他还带着豆豆去抓萤火虫,幸好豆豆没事,否则他也难辞其咎,是他疏忽了。
看着上官羽小孩子一样坐立不安,程逸轩心肠一软,这就是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虽然是那个女人生的,羽儿正直善良,同她一丁点都不象,齐云在他羽儿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他唤道:“羽儿,你过来一下!”
上官羽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跟七八岁的做错事小孩似的,低着头一副准备挨训的样子。程逸轩伸手摸了摸上官羽的头,说道:“第一次见到羽儿,还不到我胸口,如今都比我高了,是我这个父亲失职,这么多年来,竟然不知道羽儿是我儿子!”
上官羽没想到程逸轩会当众认他,他激动地望着父亲,结结巴巴说道:“不……不干父亲的事!是……是羽儿不好!”
他知道这事不怪父亲,是母亲自己一厢情愿,但她再不好也是生他的母亲,别人可以说他的不是,他却不能,没有母亲,哪来的他。
塔克老人、张玉明、岳钟衍和若寒都呆住了,没想到上官羽是程逸轩的儿子,那他的生母是谁?他为何流落外头?但这是程逸轩的家庭私事,他们也不好多问。
程逸轩朝众人笑笑,说道:“羽儿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他走到齐云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齐云兄收留羽儿,把羽儿教导这样好!”
若寒和岳钟衍才知道,齐叔原来叫齐云。
齐云注视这上官羽,笑道:“羽儿聪明懂事孝顺,能收他为徒弟,也是我齐云的福气!”
众人都很高兴,他们父子失散这么多年,终于相认了,岳钟衍提议大家再去喝一杯,庆祝他们父子相认!他的建议得到大家热烈响应,尤其是张玉明,他酒还没喝过瘾。 ) ……
小豆豆也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嚷嚷道:“我也要喝酒!”
塔克老人笑眯眯地抱起他,说道:“好!我们豆豆是小男子汉了,也来喝一杯!走了,豆豆跟太爷爷喝酒去!”
若寒笑道:“菜都凉了,我去厨房热一热,再炒几个下酒菜!爷爷你们先坐一会儿,说说话!”
塔克还未开口说话,那边张玉明已经开口了:“好!好!好!辛苦若寒了!”
岳钟衍忙道:“阿寒!我来帮你!”
上官羽捋起袖子,也要来帮忙,若寒忙道:“羽哥,你还是陪程伯伯说说话,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岳钟衍也帮腔道:“是啊!是啊!我会帮阿寒的,来不及会唤你的!”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同若寒单独相处,自是巴不得和时时刻刻和若寒黏在一起,更何况上官羽还有可能是他的情敌。
若寒也猜出了岳钟衍的心思,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岳钟衍瞧着她娇俏嗔怪的模样,心神一荡,赶紧去厨房生火了。
说实话,若寒现在有点害怕同岳钟衍单独相处,想着月夜下两人相拥激吻的场景,她还觉得脸皮一直发烧,她怎么就被岳钟衍给盅惑了。
她印象中的岳钟衍一直斯斯文文的,说话很温和的男孩子,他到她家时,大多是和三哥阿扎兰和沈墨讨论功课上的事,她和接触不多,反而和他弟弟岳钟琪相处的更多。
在这个异世,她也想过嫁人生子,考虑过扎木合、冷如枫、岳钟琪,可她从未考虑过岳钟衍,他一直离她很遥远。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入了她的心里,或许是西安生病的那一次,那时她刚从终南山回来,正感到身心疲惫,没想到他那么细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若说她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只是她害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不敢接受岳钟衍、冷如枫他们的情谊,她无法面对这一切,选择了逃离,没想到岳钟衍跟着来云南了。
若寒记得女作家张小娴里有这样一句话,爱情冲淡时间,时间也冲淡爱情。这句话极其平淡,说得轻轻松松,却震撼人心,回想过去,逼王重阳出家,自我放逐幽居古墓十年的行为,实在可笑!可王重阳毕竟还是君子,至死都信守承诺。
再过三个月,冷如枫就要出孝了,他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别人,她也认识,就是那个云倩倩。这几年她一直帮着冷如枫打理生意,她不知道云倩倩到底如何找上冷如枫的,或许还有云萧萧的手笔,云倩倩一日不嫁,她就寝食不安。
云倩倩虽然有小缺点,但人不坏,也很能干,挺适合冷如枫的,可若寒还是有点难过,她也曾有那么一点喜欢过冷如枫,只是她那时从终南山回来,心情很坏,只想逃离西安,只匆匆给冷如枫留了一封信,他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留在他身边。
爱情这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她自己先松手,怪不得别人。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人们,总是记得相恋时的卿卿我我,总是难以释怀先提出离开的人,爱恨交织,谱出一段一段爱情故事。
不管是谁,何必在分开后,总对离开的人耿耿于怀,一副楚楚可怜之样。也许,你的朋友起初会为你打抱不平,可时间长了,一直惦记这件事情的或许只有你,毕竟,人最关心的是自己。
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件喜事,张玉明叔叔前两天同程伯伯他们商量,想把他的外甥女许给扎木合,他都十八岁了,还没着落,扎木合老妈急得不得了,扎木合的弟弟都订亲了。
说起来世界也很狭小,扎木礼的妻子居然是若寒的旧识,就是方家二小姐方清雅。方老太太给她在太原订了一门婚事,结果年前,跟她订婚的那个男子出了意外身亡,她成了望门寡,背着这个克夫的名声,加上她是庶出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方老太太和方正明想把她许配给札木合,扎木合抵死不从,扎木合阿妈又贪图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就想把她订给次子扎木礼。
那方清雅见了扎木礼一面后,居然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让方老太太和方正明夫妻大跌眼镜。那个扎木礼年纪也不大,今年也只有十四虚岁。
或许是她在现代生活过,若寒觉得十七岁一点都不大,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个大龄剩女了。他们不比她,一缕异世孤魂,无牵无挂,他们有家有亲人,他们有他们的责任。她没理由让别人一直等下去,她有她的人生,他们也有他们的人生。
若寒摇摇头不去想这件事情,只要他们过得好,做为朋友,她应该为他们有了更好的生活高兴。
岳钟衍见若寒迟迟未进厨房,想到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进来了,生好火,就自己动手洗菜炒菜了。
若寒走进厨房时,见着岳钟衍正围着她那件花围裙,忙着切菜,炒菜,在大清朝,厨子之外的男人,很少会下厨房。想着他贵为四川提督家的公子,名门之后,还有这样一手不错的厨艺,挺难得。
岳钟衍炒好菜,抬头发现若寒正盯着他看,他冲她笑笑,若寒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岳钟衍知道她脸皮薄,忙说道:“阿寒,你来尝尝这道酸笋鸡!”
若寒磨磨蹭蹭走了过去,两人合力又炒了几道菜,岳钟衍帮着把菜摆上桌,招呼塔克老人他们入席。若寒则忙着揉面,塔克老人他们一直生活在北方,有点吃不惯南方米饭。
岳钟衍见若寒迟迟未入席,猜她可能在厨房揉面了,忙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若寒见他进来,笑着说道:“面已经揉好了,放在热锅里发一下,明早就可做馒头包子了!”
岳钟衍见她笑靥如花,灯光下看美人,更觉美人如玉,白皙柔嫩的肌肤,就像绸缎一样细腻,水一样温婉,他真想立即用手揉搓这绸缎,跳进这水里。
但他不想吓着若寒,他要一步步来,让她完全接受她,终有一天,他会同她坦白一起的,忍着心中的悸动,帮她把装着面团的陶盆放到锅里。
作者有话要说:收尾了,码文有些慢,欠下的章节五一补上,还有十来章,这文就结束了。) ……
☆、冬虫夏草
{ } ……
) ……这个年代没有小苏打,也没有酵母,常温发面费时很久,但古人也很聪明,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会用老面团发面,若没有老面团,还会利用烧锅余热发酵面团,效果同样不错。{ } ……书%客)居*
若寒记得以前,母亲常用电饭锅或微波炉发面团,做的面包没有任何添加剂,口感特别好,她那位当厨师的表哥,还建议发面团时,加些酸奶或新鲜的蜜糖,做出的面包还带有一股奶香或蜜香。
岳钟衍想着面团已经揉好了,若把馅料也先准备好,若寒早上就能多睡一会儿,因而问道:“阿寒,包子馅晚上剁吗?”
若寒想了想,现在家里有七八口人,就她一个人,早上也忙不过来,不如晚上先准备包子馅和饼馅,于是点头说道:“也好,晚上做好准备工作,明天就不用很早起来了!”
岳钟衍很是心疼,朝英这些年变化真得大,完全没了当初那副千金大小姐臭脾气,想来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他记得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丫头和婆子侍候着,派头十足。
岳钟衍眼神暗了暗,心里默默地说道:朝英,我会努力对你好的,把你这些年吃得苦都弥补过来。
岳钟衍不知道的是,若寒幼年家贫,曾跟着父母一起捡过废品,父母为给爷爷治病筹钱,低声下气求人,饱受白眼。这事对她触动很大,前世林朝英可从未操心过银子,操心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人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困苦,才知道幸福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说来若寒的父母虽是北京人,却是在很乡下的地方,父母是普通的环卫工人,通俗地说就是扫大街的,工资一直不高,祖父祖母年迈多病,家里经济条件一直不好。
父母每天上班外,还要出去捡废品贴补家用,若寒五六岁时就帮着祖母干家务,帮忙养鸡养鸭,跟着小伙伴一起上山拔兔草,再大一点就跟着父母出去捡废品。
这种情况一直到她十岁那年,祖父去世,父亲在一位远房大伯的帮忙下,进了一家效益比较好的国企当工人,家里日子才慢慢好转,再后来母亲也进了这家国企。
若没有那位好心的大伯,或许若寒根本没机会进美术、舞蹈等兴趣班,也没机会到城里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