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有眼,那个恶女人终于遭到报应了!
即便这事是娴雅他们干得,他也会护他们到底,大不了带着他们离开王府,有额娘留下的产业,兄妹四人过过小日子是没多大问题。
在张家口自由自在习惯了,京城王府他可一点都不想呆,若有机会,还不如争取外放,王府不过是一个金丝做的大鸟笼,活活把人困死。
他想不明白,居然还有那么多女人抢破脑袋,要往里钻。据林德叔的小儿子说,想到简王府当丫环的年轻女子很多,她们的目标大多是想当王爷或世子的姨娘。{ } ……书_客@居!扬丹摇摇头,这些年轻女子太浅薄了,高枝是那么好攀的,只怕活人进去,死人出来。
他同阿扎兰抱怨此事,阿扎兰翻了个白眼,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边上的若寒则不以为然,这种攀高枝的事,哪朝哪代都有,何处无小三,即便是现代社会,二奶也是平常事,不要三奶四奶的就算很好了。
只要男人有钱有势,就长成猪八戒模样,都有女人趋之如骛。否则哪有那么多八卦新闻可看,正室与小三微博开骂,再来个人肉收索,那后续的报道就是一条接着一条了,娱乐了大众的文化生活。
扬丹很郁闷,居然被弟弟妹妹无视了,看来天真幼稚,不通事务的人是自己,也就比若阳小家伙好那么一点。
若寒正想着如何处置继福晋的事,她打算这次离开京城后,就不打算回来了,根本没注意到扬丹的纠结,自顾自发呆着。
扬丹顺着若寒的视线往看,窗边的两三株白玉兰开花了。
白色的玉兰花犹如酒杯一样,高高的绽放在枝头上,没有绿叶衬托,只有简单纯粹的花瓣,在春日的阳光下那么轻盈美好,抹过一丁忽远忽近的淡淡清香。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娴雅那张白玉一般的脸上,衬着眉心的那颗红痣,一袭素净的衣裙,犹如误落尘世的观音,随时都会飘然远去,扬丹的心猛然一缩。
若寒察觉到什么,笑着转回头,一看是扬丹,因而道:“二哥,我们明日去祭拜额娘可好?”
清明节祭拜素有前三后四的说法,也就是清明节前三天和后四天都可上坟祭拜,不一定要清明日当天上坟的。
扬丹回过神来,暗想我胡思乱想什么,娴雅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听到若寒的话,阿扎兰抢着答道:“二哥过来可为此事?香山那边的庄子,二哥已经派人收拾妥当?”
扬丹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安排好了,等会他和阿扎兰一道过去禀告阿玛。
想到今天是清明节,若寒其实很想带着阿扎兰过去,捉弄一下继福晋,但府里今日戒备明显森严很多,她自己一个人还行,带上阿扎兰这个大包袱可就不成了,极容易被府内护院发现。
昨日发现护院里有几个身手很不错,她也不敢大意露出马脚,虽然雅布不一定会处置她,但对扬丹他们三个,以后行事极其不利。
她一时也没想出妥当的办法,既能让继福晋一辈子翻不了身,又不用取她性命,让她终日惶惶不安,困在那院子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宫里的老太也只能干瞪眼。
趁这次清明出去,再去采些草药回来,上次炼制的**药和迷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还可以静下心来,谋划一下如何处置继福晋,自个儿再来个金蝉脱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王府。
她金蝉脱壳最关键的一环,是要谋到一个合法的身份,要把路引和身份文碟搞到手,路上打尖歇息才方便。
清朝的户籍管得很严,实行严格的保甲制度,张家口和京城离云南实在太遥远了,路上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关口,没有身份文碟和路引,实在不方便,再说她又不是逃犯,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露宿山林破庙的。
该找谁帮忙呢?林若寒一时也没想好,还是先把那继福晋处理掉再说。
扬丹和阿扎兰去了雅布书房,若阳拉着扬桑阿的手跑了进来,后来还跟着一脸紧张兮兮的敬顺,两个小的还嚷着要若寒带他们去荡秋千,放风筝。
古代的清明节,习俗很是丰富有趣,除了禁火、扫墓,还有踏青、插柳、荡秋千、蹴鞠、打马球等一系列风俗活动。相传是因清明节寒食禁火,为了防止寒食冷餐伤身,特意安排了一些活动,锻炼体魄。
因而清明节是一个很有特色的节日,既有祭拜扫墓生死别离的悲酸泪,也有踏青游玩的欢笑声。
现代人因工作繁忙,清明假期又短,祭拜扫墓就够他们忙了,若寒都忘了清明还要插柳,早上秋露她们在门前窗边屋里插柳,她还正纳闷着。
扬桑阿比若阳还小一岁,脸圆圆的,眼睛圆圆大大的,睫毛很长,长得很可爱,脾气也挺好的,敬顺则比若阳大两岁,他眼中带着期盼,又有一丝戒备。
若寒厌憎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但并不讨厌敬顺和扬桑阿,他们只是孩子,大人做的孽与孩子无关。比起阿扎兰的冷眼,扬丹的沉默,若寒态度算很温和了。
见若阳一脸期盼的眼神,若寒的心软的就跟春水一样,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牵着他的手一起出去了。扬桑阿很是羡慕的看着若阳,娴雅姐姐对八哥真好,为什么她都不牵他的手呢?敬顺见到弟弟羡慕的眼神,一把拽过他,跟着出去了。
四人带着丫鬟仆妇,一行浩浩汤汤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里桃花、玉兰、海棠相继开放了,满园姹紫嫣红,引得蜜蜂过来采蜜。
扬桑阿甩开哥哥的手,跑到若寒跟前,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道:“大姐姐,这小蜜蜂会蜇人的!”
若寒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你不去碰小蜜蜂,它就不会蜇人的。这小蜜蜂蜇人了,它自己也活不了几天了。”
若阳也伸着小脑袋过来,附和道:“是啊!是啊!塔克爷爷和程伯伯都这么说,小蜜蜂蜇人了,就活不了几天,就不能酿蜜给我们吃了。”
扬桑阿很疑惑,转头看着敬顺,用目光询问哥哥。
敬顺摇摇头,这个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蜜蜂蜇人很痛。
旁边敬顺的||乳|娘说道:“九阿哥,这事奴婢知道。奴婢父亲养蜂的,这蜜蜂蜇人之后,就活不成了,最多两三天。”
敬顺向来很信他的||乳|娘,||乳|娘从来不说谎骗人,原来蜜蜂蜇人就活不成了,那它也挺可怜的。
扬桑阿好奇地问道:“嬷嬷!嬷嬷!那甜甜的蜂蜜是怎样变出来的?”
敬顺||乳|娘笑道:“那蜜蜂把花蜜采回去,跟酿酒一样,把花蜜酿成蜂蜜。”
若寒暗暗好笑,这||乳|娘越解释,只怕扬桑阿越问越糊涂,只见他又问道:“嬷嬷,那酿酒是怎么酿的?”
敬顺的||乳|娘也嗔目结舌了,这酿酒一时半会她也解释不清楚,只怕这九阿哥要问的东西太多了,她都说不清楚了。那边的敬顺开口了:“问那么多东西做啥?整天问个没完没了的?”
扬桑阿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不知道才问,笨蛋!”
敬顺整日说他小笨蛋,扬桑阿把他哥哥这句口头禅都学会了,也整日开口闭口说人笨蛋。
敬顺气得握起小拳头要打他,||乳|娘赶紧把他拉住,若阳道:“我们放风筝去!”
敬顺和扬桑阿听到放风筝,互相瞪了一眼,偃旗息鼓了。
仆人们取来四只风筝,敬顺是一只蜈蚣,扬桑阿是一条小鲤鱼,若阳是一直老鹰,若寒则是一只蝴蝶。
若寒看了敬顺的那只巨型蜈蚣,叹了一口气,说道:“敬顺,你放过风筝没?这么大的风筝可不好放?”
敬顺生怕若寒抢了他的风筝,忙说道:“姐姐,我会放的,到时我们比一比,谁的风筝放得高!”
若寒见他这么说,就自己去放风筝了,若阳很小时候就放过风筝,技术也不差。姐弟两人的风筝慢悠悠的飞上天了,随风越飞越高了。
扬桑阿见姐姐和八哥的风筝都飞上去,只有六哥和他的还没飞上去,刚飞上去又掉下来,急得张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若寒招招手,让他过来,让他和秋露一起牵着自己的蝴蝶风筝,跟着秋露慢慢一起放。她则和扬桑阿的||乳|娘一道,把他的小鲤鱼给放上去了,扬桑阿见自己的风筝也飞上天了,顿时破涕而笑了。
敬顺这个苦逼的孩子,刚刚把蜈蚣风筝放上去,就噗地一声掉下来了,蜈蚣尾巴还好巧不巧的勾在大树顶梢上了,这颗大树很高,足有五层楼那么高,要爬上去可不容易。
急得敬顺只跺脚,破口大骂死风筝,逗得扬桑阿咯咯直笑。敬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立马吩咐仆人们去搬梯子,||乳|娘为难的告诉他,即便有梯子,也取不下风筝,那个树梢根本爬不到。
敬顺又是跺脚,又是咒骂,却也无法。
若寒微微一笑,这个敬顺人不坏,就是有点被继福晋宠坏了。她是个成年人,放不放风筝也无所谓,于是就把蝴蝶风筝让给了他。
敬顺有些难为情,刚才娴雅姐姐问他时,就应该答不会,为了面子,白白浪费一只风筝,害得娴雅姐姐也没得玩。
若寒从腰里拔出小飞镖,疏散了大树边上的仆人,估摸着位置,飞镖猛地射出,快如闪电,只听到噗地一声,蜈蚣风筝掉到地上了。
除若阳外,众人不由地惊讶的瞪大了眼,格格的身手好厉害,敬顺更是惊讶地,把嘴张得老大的,眼睛里冒着许多小星星,娴雅姐姐真厉害,她为什么不是我的亲姐姐呢?他不由很妒忌地看了若阳一眼,这小子不仅功课好,骑射功夫也好,原来是有好哥哥和好姐姐帮忙,可二哥和三哥为什么不喜欢他和弟弟呢?娴雅姐姐对他和弟弟虽好,可她对理盛阿更好。
身后传来雅布的哈哈大笑声,见孩子们相处融洽,雅布很是高兴,对女儿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的娴雅是个心善的孩子,当初都下不了狠心杀那巴拉和赤那,这王氏的事根本与她无关,只是王氏运气差罢了。
☆、二嫂
{ } …… 扬桑阿一见阿玛过来,丢下手中的风筝冲了过去,雅布俯□子,一把捞起儿子,用胡子扎儿子的嫩脸,扬桑阿转过头避开雅布的小胡子,还嚷嚷道:“阿玛,胡子痒!”
扬丹、阿扎兰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特别刺眼,好一副父慈子孝图,尽享天伦之乐。{ } …… 【.]若寒望望露出羡慕的若阳和敬顺,又望望双眼喷火的阿扎兰,俯身抱起若阳,说道:“阳阳玩累,身上都是汗味,我先抱他回去洗澡。”
抱着若阳朝雅布福了一礼,转身往回走,阿扎兰赶忙唤道:“妹妹,等一等我们,三哥把东西拉在你院子了。”
说着也不同雅布打招呼,拉着扬丹去追若寒了,雅布抱着扬桑阿当场愣在那里,他们又怎么啦?看看边上垂头丧气的敬顺,雅布很是迷茫,娴雅和敬顺、扬桑阿明明处得挺好的,为什么他一来,她就翻脸了。
扬桑阿年纪小,他抱抱他也没错,娴雅小时候,他也这样抱她的,不会是为了理盛阿吧?
说来他唯一没抱过的儿子就他了,理盛阿刚出生时,他就在西北打战,后来又出了郭氏的事,等他找到孩子们时,理盛阿又四岁了。
因娴雅的缘故,这孩子一直跟他不亲热,加上一直住在张家口,这次回王府都六岁了。扬桑阿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因是嫡幼子,又聪明听话,一直很受他的宠爱。
雅布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惹恼了扬丹兄妹三个,这几个孩子特别敏感,他也不知道如何同他们相处。只要博尔济吉特氏活着一天,郭氏生得四个孩子,都不会跟他贴心,他用孝道压着他,他们则用疏离冷漠对待他。
早上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扬丹瞬间变成黑脸,他强压着他们,这结只会越来越深,本已脆弱单薄的父子关系,只差捅破最后一层面纱了。
他已经不敢指望这几个孩子,会为简王府出力了,他若再不小心同他们相处,瞧扬丹那架势,很有可能带着阿扎兰几个离开王府。
有郭氏丰厚的嫁妆在,凭他们几个的能耐,没有他雅布也可以活得很好。若他们几个走了,雅尔江阿耳根子软,做事有些不着调,夫妻俩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若在还好,若他不在了,只怕他那几个庶子庶女,就要倒大霉了。
雅尔江阿自幼同扬丹几个关系不错,他们的话,雅尔江阿夫妻还会听进去几分,不行,他一定留住他们四个。
雅布不由地有点恨宫里那个不着调的老太,当初硬指了这么个不着挑的女人,既然都把她弄到寺庙里,干嘛又要把她放出来,明摆着让他难做。哼!她同太福晋、端敏是一伙的,见不得他好!
扬丹几个也是的,他都把继福晋给软禁了,他们还不满意,非要死揪着陈年旧事不放,难道真得让杀了继福晋不成?让敬顺和扬桑阿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变成没娘的孩子?
唉!扬丹几个明日要给郭氏上坟了!雅布担心今天孩子们受了刺激,这几天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他得安排几个暗卫盯着他们几个。{ } ……书%客)居*【.]
朝廷素以礼法治国,若出了庶子庶女谋害嫡母之事,不仅要判刑,还要连累其他兄弟没了前程!
他不担心扬丹和阿扎兰,这两个孩子还想将来出仕,出人头地,为郭氏争一口气!再说他们自幼长在王府,对朝廷律法最熟悉不过,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来了。
他有点担心娴雅,这孩子生于草莽,还交了不少江湖人物,不仅武艺高强,还擅长使毒。听暗卫首领瑞木钟说,娴雅的轻功已算的上顶尖高手了,只怕大内后宫都能来去自如了。现在可能是年纪小,练武时间不长,内力有些不济,假以时日定会成为绝顶高手。还满口夸赞娴雅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小小年纪成就非凡。
瑞木钟是谁阿?他可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武功与大内十大高手伯仲之间,他都这样说了,可见娴雅身手实在了得。
雅布摇头叹道,女孩子家就要恪守闺训,文文静静的才好,痴迷练武使毒可不是好事。若把她嫁入名门世家,夫君和长辈若不合她意,会武使毒就是祸根,夫家娘家都不得安宁。
说来也奇怪,娴雅的性子怎会变成这样,跟以前相比,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娴雅太厉害了,他不得不防?可娴雅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王府的富贵荣华,她也没放在眼里。人不怕有所求,最怕的就是她别无所求,娴雅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连阿扎兰都有这种趋势。
听安排在娴雅身边的人禀告,她对他送的那些名贵的金银玉器首饰毫不在意,随便往盒里一扔就了事了,也没见她佩戴过。见到那些精美的绫罗绸缎,她也没有欣喜的表现,随便挑了几匹做成衣裳。
向来打扮的很是素净,衣服饰物都简简单单的,幸好娴雅长得好,气度不错,即便如此打扮,也生生压了那些名门闺秀一头。不得不说上天实在厚待娴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娴雅每日习文练武,闲暇时也会画几笔,她画的兰花图,他曾找名家看过。名家还说这几副兰花图,至少有几十年的绘画功力,绝不是一个幼龄女子所画的,哪有一个幼龄女子,有如此老练的笔法,莫非是妖孽不成?
大惊之下,想着娴雅的一切,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娴雅实在太厉害了。
大惊之下,雅布以为娴雅是被鬼魂附身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林德出了个主意,让他带娴雅给潭柘寺的老方丈看看,老方丈不仅佛法精深,相面算卦也是京中一绝。
他找了个借口,带了着兄妹四人去了潭柘寺一趟。
潭柘寺的老方丈见过娴雅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算了一卦。
老方丈却告诉他:“王爷他多虑了,娴雅格格是三位阿哥命中的福星,有她在,三位阿哥一生福禄平安。”
雅布听出老和尚话里的意思,若没有娴雅,郭氏所出的三个儿子都是早夭的命。
想想也是的,娴雅和阿扎兰当年可是替雅尔江阿和扬丹挡了碧血幽潭寒毒;郭氏出事时,娴雅不仅逃出生天,还救了理盛阿一命,把他平安抚养长大;后来收留娴雅的塔克老人家,不仅治好了娴雅的寒毒,连阿扎兰身上的寒毒也治好了,娴雅确实当得起福星。
可潭柘寺老方丈还告诉他,娴雅这个孩子和他只有几年的缘分,要他好好待她,缘分到时,谁也留不住她。他再想问多问几句,老方丈就以天机不可泄露,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
皇上还想着娴雅去蒙古抚亲,只怕皇上的计划要落空了,娴雅可不会理会这些。娴雅对扬丹和阿扎兰都很平常,还及不上那个蒙古小胖子乌达木和他庶兄沈墨,更不用说塔克老人和程逸轩一家了。不过他们兄弟要比他这个阿玛好上一点,府里唯一能让娴雅上心的就是理盛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