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翻眼,“那怎么可以,我可不想欠你的,我也不回去,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京城大街小巷有哪里是十四爷不知道的?”
十三拎起十四的衣领,怒气满面,“别跟着胡闹,”琳琅朝十四诡笑,“你敢么?”
十四酒气上来英雄气也上来,“怎么不敢,十三哥,我去四哥那里住,今晚不回宫。”十三一手拉一个,两个都不安生。
“你别挡我们道,”琳琅不耐,十三一愣,琳琅在他面前嬉笑怒骂,可从来没有嫌恶。十四眼角都是笑意,趁十三不备伸出脚尖……
十四与琳琅比肩而出,十三右手撑在墙上,右脚钻心疼痛,目送他们离去。
“这三更半夜有什么好玩的快说?”琳琅对在寒夜和一个讨厌的人逛街没有多少兴趣,十四兴趣却是盎然。
“夜间赏雪,佳人相伴,人生能如此还有什么可求?”十四的眸子在灯笼光下闪闪发亮,紧紧锁着琳琅。琳琅瞪大眼睛,半张小嘴,十四眉毛跳一下。
琳琅扭过头半斜视着他,舌尖在齿内间滚动,轻轻笑。“哼哼,十四阿哥,你的爱好真是特别啊!”
“什么?”
眼见入套,琳琅手指凌空慢爬,攀上十四的衣袖,顺衣褶而下。中指指肚抹过他手腕,竖起手掌,指尖划过手背,食指勾住他拇指,在他虎口处驻留、徘徊。十四想走却四肢麻木、动也不能。
琳琅突然拿开手,“十四阿哥热了,您看您出的汗!”示意来儿抬高灯笼,十四伸开手掌放在面前挡住光。
琳琅眼如剑,十四眼躲在手的阴影中,“原来十四阿哥喜欢夜间和妹妹聊天,”说这句话,琳琅还是低下头,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想让十四不好意思。
“夜深了,你上马车去四哥府”,十四的手拿下,脸上发热,唯一庆幸的是黑暗中脸红不会被让人看到。“我先走了,十四阿哥好好欣赏雪景。”
马车拐弯离开视线,“小福子,格格漂亮么?”小福子想自己立刻就消失,“爷,格格……”
“恩?说!”
“和其他格格差不多,”小福子抹抹汗。
十四不逼死人不算数:“和其他格格不同在哪里?”
汗滴到雪中,小福子怀疑都能把雪给化了,十四眼睛又眯上,狭长的凤目瞟了一眼他,膝盖软了,跪下。“狂妄,自大,没规矩……”
“算你识相说实话,是爷的好奴才,回宫,”十四双手扶起他,心情好像很好。骑马沿马车的离去的痕迹前行,十四拉缰绳的手时不时去抚摸另一个手的手腕。小福子好像听到他在说话,“老十三,没你想的那么好。”
日落西下,给养心殿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四阿哥让人守在门外,独自徜徉在养心殿。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淡黄|色的光让房间温暖又温馨。四阿哥青色的身影像幽灵一般,孤单得在这样环境下让人有了心疼的感觉。
琳琅躲在桌子下面偷偷看,幸好有薄薄的壁影挡住。她比四阿哥更早来到这个书房,找点野书看而已,没有想到也能碰到这个煞星。挺拔却有点清瘦的身影让她也有点心酸,忘了自己窝在桌子下,伸头看再伸头看,“哎呦”头都撞晕了,手抱住桌腿哀号。
眼前一黑,四阿哥挡住阳光,撩袍子蹲下,伸出右手。琳琅不进反退,身子往后缩再往后缩。这会儿真的是怯怯的眼神,看到四阿哥如此反常,琳琅怕他会杀人灭口。
四阿哥没有介意,收回手,看见她如释重负的吐气,恶作剧的心思竟起。一只凉凉的手放在她撞红的地方,还轻轻揉动。琳琅怀疑自己被点|岤了,僵硬了全身,作恶的手更放肆了,覆上她瞪圆的双眼。忍无可忍,琳琅反应过来,全力推过去,可惜……讨厌的人是倒下去了,她忘了她还在桌子底下,先是后脑勺被撞到,再是后背狠狠撞到桌后的椅子。
疼得受不了,在地上滚动。双手抱住头,双膝顶到胸口,像个球。四阿哥把身边她撞落的杂物一件一样,慢条斯理甚至是优雅地扔远。饶有兴趣看她滚来滚去,“你打算一直这样?”
琳琅红着眼睛瞪他,这人一点责任心也没有么?“你难道不是罪魁祸首?不是你我能这个样子?”
“你躲在桌子下,你偷看别人,你撞上桌子,本贝勒爷拉你……”看琳琅双手做个‘丁’字型,他不明白也没有停下。琳琅很崇拜看他,原来这才是真面目,不是不拘言笑。嘴里就问出来了,“你平时话很少,现在?”
四阿哥紧急刹车,嘴上了条链。琳琅不好意思慢慢坐起来,仔细抹平衣服,“四贝勒您忙,”身上没有不妥,她恭敬行个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过提步离开是时候,心疼辛辛苦苦才扒出来的书还舍不得,眼睛偷偷瞄了瞄。
她走到书房的拐角,四阿哥抓起那两本泛黄的书,一条美丽的弧线,书奔向琳琅。听到书带起的风声,琳琅回身举起手臂挡住。书被撞到、斜向上飞。“哗啦”,书架最上一层的十几个个画卷被带下来,一阵陈年灰尘扬起,阳光中张牙舞爪。这下她是真的恼了,反应慢一点书就砸上她头了。
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一个画卷,“四阿哥仗势欺人么?”
他脸上像上了冰,在书架旁边翻书,不回答她的问题,好像她是个孩子在无理取闹。琳琅等他的狡辩,可是什么都没有,肇事者若无其事,倒显得她胡搅蛮缠。这就是玩政治的人吧,脸皮比其他人厚,记性比一般人不好。
一个人唱独角戏不仅累而且无趣,琳琅认栽,早就知道不能和四阿哥斗心眼。正要转身,他却‘嗯’了声。琳琅在心里想这个‘嗯’是不是表明他承认他仗势欺人,也就是说他摆明欺负人。差点想捋袖子,退回到书架,决定和他理论理论。不过最终还是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来,”她已经有一只脚踏出房门了,听到他的命令,声音急切又有点诧异。四阿哥用脚尖踢开一个展开一半的画卷,少女弯眉展现,一双妙目微露,红梅树下拈花笑。有种不明的感觉,好像见过这人。
琳琅忐忑又气愤退回来,见他盯着半幅画,也好奇凑过去,看见那双眼睛,她心跳突然就加快了。不知道哪里出来毛病,她闪电般出手,拎起画使它完全展开。落款处有‘康熙二十二年,梅傲小相’一行小字。
琳琅看画中人入迷了,那是个美丽的少女,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笑容羞涩、干净。眸中有团化不开的柔情,好似她面对的就是她心仪、爱慕的人。
“这是皇阿玛亲手所绘。”
“你怎么知道?”琳琅用的是怀疑的口气,也是反驳是意思。她从内心不愿意画中的女子和康熙有关系,爱上帝王是所有女人的不幸,画中女子清纯美好,让她不愿联想如果这女子真与康熙有了关系,那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四阿哥没有理她,捡起另一个画卷,弹去灰尘打开。又是这个女子,夏日荷叶连成一片,一叶小舟停在莲塘。绿色的衣衫躲在一片荷叶后,偷偷伸出一张素颜,笑脸如芙蓉。
琳琅眼神钉在她的笑脸上,这笑容太让人羡慕了,无忧无虑。画师也是个高手,把她的一颦一笑都描绘地活灵活现,而且有个特点,不论人还是景物条线都很柔和,可能画师当时心里也是柔情一片吧!
“康熙二十三年,”琳琅轻声念出,感到一道视线停顿在自己的头顶,她抬头想与四阿哥互瞪,可是却没有一点底气。
脚下还有十几个画卷,她小心抽开自己的脚,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叫嚣:捡起来,打开好好看看。眼珠滚动,心思翻动几次,胸口却像被压上个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
“你真想看?”冰凉的手抓住同样冰冷的手腕,琳琅才清醒过来,原来她已经蹲下捡起其中的一个,四阿哥摁住了正在解开绳子的手,顺便拉起半蹲的她。
“好奇而已,”上下牙打了半天的架,她终于吐出这句话。四阿哥立刻丢下手腕,突然大声怒喝,“打开!”
画卷从手中震落,琳琅无助地看着他,如果眼前这个人是恶魔,可能她也会投去这样的目光。
“这是……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刚想活得好点。我……不想,我什么都不想,只要……”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原本计划好的生活又要生变,原本认为要保护的人已经无忧。可是现在……这样的突变让她措手不及。
“想别人听见?”四阿哥抓住他挥舞的双手,手上加力捏紧她腕子。疼痛让她冷静一点,也让她明白目前的处境。
“你想做什么?”,琳琅不相信他有这样的好心,她从三岁开始就把康熙家里人扒个遍,认为没有什么好人,尤其是四阿哥。
万年冰脸也变色了,生气的人把火发在手腕上,不过是琳琅的手腕。把琳琅往前一拉,俩人的距离就到了‘授受不亲’的地步了。就算是冷漠的人呼出的气体也是热的,琳琅低头怀疑自己的头发要被他吹站起来了,头皮一紧一松受着煎熬。她不是个坚强的人,也不是个复杂的人,甚至也不是个镇静的人。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就失去了安全感,也会立刻更软弱。
现在她就不明白四阿哥有什么可生气的,有条件就说出来。如果他能自认为是君子忘了这件事情,不会利用她。那才有资格生气,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琳琅就认为明天的太阳会西升东落。
春游
晚饭过后,兰倩给琳琅点上几枝粗粗的蜡烛,她看见主子偷偷摸摸塞起来的书,就知道今晚她要做什么。结果却很出乎她的意料,琳琅没有躺在床上翻书,她对着镜子瞅自己的脸。一会皱眉、一会笑,其实模糊的铜镜中也看不出什么,还不如一盆清水。
来儿给她围上一个毯子,故意找个大的,把她包住只剩下头,“主子喜欢照镜子,就一直看,奴婢不会让你冻到。”
琳琅露出个感恩戴德的笑容,手却偷偷伸到她肋下,只挠了几下来儿就软倒在绣墩上,一边笑一边求饶,上气不接下气,泪花花的眼看着琳琅。住了手,来儿也没有起来,歪在她腿上,“格格有心事?”
“好姐姐,你过得开心么?”抓起来儿一缕发把玩,这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有心事的经典动作。来儿扯回头发不说话,琳琅想让她开心地活着,既然自己活得不幸福,那就给自己身边关心的人幸福吧!
“格格开心,我就开心,”来儿用‘我’不是‘奴婢’,琳琅顿时无语,她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格格不也是为别人活么?我是为格格活。”来儿平平淡淡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这话早在她心中,现在只不过是让它出来而已。
“好姐姐,我活得好,很幸福。父疼母爱兄怜,现在又有了你。我会让我们在这里活得也好,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家人的爱是她生下来就拥有了的,十三的照顾在她潜意识里认为是应该的。来儿对她的信任、依恋才是她这一世自己挣得第一份感情。来儿不同于媛紫、飞雪,琳琅与她们是因为意气相投才成为朋友,而且她知道在她们的心中她不可能是第一位,而来儿是把自己的生死都附在她身上。
“琳琅给皇伯伯请安”,四月天,今天有丝丝暖意。琳琅着薄薄的春装,逆光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康熙眯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刺到了。
“琳琅喜欢穿蓝色了?”宝蓝色的旗装,恰到的华丽,修改后多点汉服的飘逸。转个圈,若蝶飞舞,趴倒桌上,双手捧脸,望他满不在乎答道:“我没有挑衣服颜色的习惯,什么样的都可以,这个不好看?”
“好看,朕以为你比较喜欢黄|色与绿色,”琳琅转身又转个圈,“皇伯伯,今天天气真好,草绿花红,骑马踏青的好天气。”
“原来来看皇伯伯不是因为想朕,”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一下,眼中的溺爱傻子都看得出来。琳琅捂住鼻子大叫冤枉,“人家是怕皇伯伯操劳国事累到了,特意请您去看看大清的大好春光。”
“皇伯伯哪有这个闲情,你自己去,路上小心。”琳琅心里大叫万岁,脸上没有敢表现出来,殷勤地跑到龙椅后面给康熙捶肩,揉背。康熙哈哈笑,李德全也难得露出牙齿。
“假殷勤够了,让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陪你去,你一个人朕也不放心。老八在城外有个庄子朕去过,你们就在那里玩玩。”
“谢谢皇伯伯,皇伯伯万岁,可是既然是到八阿哥那里,我为什么还要人陪?”她现在一心不想见十三。
康熙以为她不想见的是十四,她和十四结仇宫里人都知道,前一段又斗了几场。“你放心,下次皇伯伯一定帮你出气,不让十四阿哥再欺负你。”
九阿哥送八贝勒府四个苏州歌姬,八福晋气得每个人赏了一巴掌,九阿哥来了也她也不给好脸色。他们是表亲,也是自幼相识,九阿哥知道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拉十四阿哥一起上门,道歉也要有说中间话的。
他一直解释送人不过是个乐子,十四跟着打诨,八福晋还是不依不饶。“霜月,得寸进尺了,”八阿哥忍不住帮两个兄弟,不过看八福晋的眼神柔和多情,让泼辣多情的八福晋脸也红了,嗔笑几声也就作罢了。
宫里传来的旨意让几个人都变色了,八福晋以前是公认最得圣宠的格格,琳琅现在有后来者居上的趋势,这让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不过他人的想法可都没有她的单纯,尤其是八阿哥。
“皇阿玛让我们好好照看,我们就去呗,”八福晋的话这次没有一个人反对。
琳琅下车后看到庄园外站了一排的人,她想收回脚坐在马车里不下来,更想赶快回宫,她怎么会这么背?出来玩一玩也能有这么多的麻烦。
“格格好大的面子,我们等你很久了,难道你要在马车里歇一歇才下来?”这话别人说一定是尖酸又刻薄,可是八福晋说地很坦荡似的。听的人也没有觉得难受,琳琅马上就下来了。
“八福晋您这是嫉妒么?”对直性子的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是琳琅的原则,她给八福晋一个友善的笑容。看她要变脸马上就换个话题,“八福晋是马上的女豪杰,今天就教教琳琅吧!”
“好,十四弟去选马”
两匹骏马,一样高大,一样有精神,一白一黑煞是好看,九阿哥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八阿哥看着十四阿哥说道:“马选的好,十四弟有心了。”十四阿哥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一下,没有说话。
八福晋傲慢地让琳琅先挑,琳琅也就笑嘻嘻上前,先看看黑马,还摸摸它的毛。十四阿哥轻声说出一个字‘笨’。最后拉住白马缰绳,“我觉得白色好看点,”十四才露出个笑脸。
霜月踩个小太监上马,俏生生坐在马上,粉面芙蓉,纤腰蜂||乳|。倨傲看向四周,的确不亏是皇家培养出来的格格,够美够傲。
小太监只觉得有个脚尖点在自己背上,没有负重人却已经离开。琳琅拉住缰绳,“八福晋,我们比一下,你输了怎么办?”
八福晋当笑话听,“让你先行,从这个里到对面的山坡,然后折回来,谁先到谁就是赢家,不知道你有没有东西输?”
“上次皇上赏我一副唐寅真迹,八阿哥能当赌注吧?”琳琅一点也不在意八福晋的讽刺。八阿哥点点头,八福晋不耐催促。
琳琅承认如果论马术而言,她和八福晋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红衣的八福晋像一阵风,也像一团火焰,马儿在她□矫如龙快如电。
琳琅也曾一骑游天下,快马夜行。可惜那是她的宝贝,如今这匹马怎么可能和她心意相通。求的不过是速度,指尖夹一根银针,轻轻一下,马儿痛叫一声,疯狂飞奔。自己附在马鞍上,腿加紧马腹,不管马儿如何发狂,也不能把身上的人甩下去。拉住马缰控制住行进的方向。知道马一时停不下来,琳琅早早就开始拐弯,用了一个很大的弧才回头。
“疯子,”霜月也要气疯了,先是马被惊到,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马,琳琅已经和她并驾齐驱了。
一个马术好,一个功夫好。对琳琅来说,真是比马,她没有任何技巧,笑吟吟让十四阿哥勾住马脖子,因为是她先到了。
霜月下马脸上要起霜了,她这样的人,以自己的马术自傲,何曾这样受辱,眼圈都红了。“八福晋,我其实……不怎么会骑马,别生气了,是我不懂规矩。”琳琅脑子还算转得快,立刻知道她生气是因为自己作弊。
手指着马怒斥她:“你在害马,也在害我们。”
“是是,我是害群之马,”琳琅立刻做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是她不对在先,和一个热爱马术的人这样玩,是太不光明磊落。俯首称臣霜月也没有理她,琳琅发挥打不死小强的精神,一直粘她。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是个可爱的人,“你名字是什么?”
霜月不屑看她,琳琅也不示弱,“我喜欢你才问的,想拿身份压我?”也白了一眼她,“我也是个亲王格格,你也不过是安亲王的外孙女。”
“你是哪一号的格格?”
“恭亲王家的,”蛇随棍上,脸皮之厚让八福晋叹为观止,“我看你不顺眼。”
“我看你顺眼,”霜月不相信看她,“宫里没有几个人看我顺眼,不过我不在乎。”爽朗是性子让琳琅羡慕,“我还羡慕你”
“羡慕我?你才是让紫禁城里让人羡慕的格格,比我还狂妄”不再想甩掉琳琅这个尾巴。
琳琅真是觉得委屈,“我哪里有?”
“霜月,你称我八嫂也可以。”
“我和你家爷不熟,”霜月接口就问,“你和四贝勒熟?”琳琅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熟”,大声回一个字,生生憋出来的。霜月笑得直不起腰,琳琅趁机给她马一鞭。
“以后想找人说话、喝酒、骑马我都陪你,有人暗地欺负你也来找我。”霜月拍拍胸脯,仗义先说出来。琳琅一拱手,“多谢”,停了一下,“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霜月上下看她,琳琅毛毛的,也低头看自己。“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就是天下的主子,我很小就受皇上的宠爱……”想了一会,“一直都觉得是天恩,”忙强调,“谁都是这样想的,可是你呐,对这份荣耀一点也不上心,你凭什么?”
这点琳琅真没有想过,“有那么明显么?那你现在?”
“现在不是以前,你变了,我也变了。”
十四阿哥叼个草在马上晃悠,一阵笑声传过来,“八哥,八嫂和她怎么好上了?”
冤家
九阿哥实在看琳琅不顺眼,现在见霜月也与她和解,他一生气竟然连午饭都没有用就撤了。走前狠狠留下一句话:“我们都是皇子,犯得着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低了我们的身份么?”
琳琅一时兴起,要把饭菜移到户外,来次野餐。霜月当然举双手赞成,俩个女子像疯了一样指挥下人挪东搬西,兴致勃勃。十四阿哥闲不住,可是又不想露出感兴趣的样子,一个人到马圈里侍候他带来的马。让人请了几次还不过了,最后来了也嘀嘀咕咕,十分不愿意席地用餐。
琳琅盘腿坐下,挑起一块牛肉大嚼,嚼完还舔舔嘴唇,油粘到嘴唇上亮亮的。“尊贵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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