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年。
光线一点点洒满整个城楼,落日半躲在云后,耀出金黄的光彩,映得朵朵暮云象熔了的金子般,半天里皆是幻紫流金的彩霞。又抖落赤朱丹彤,在紫禁城明黄琉璃瓦、金顶上溅出无数夺目的亮点,白日里庄严肃穆的紫禁城笼罩在一团金碧辉煌中,滟滟辉煌如织锦,华美不可方物。
康熙立在城楼的顶端,身子沐浴在轻柔的暖光中,俯瞰着横在他脚下的整个紫禁城,眼睛深处却空无一物,宛如深邃的夜空:辽远、孤寂。
清扬,我答应了要忘记你,可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你还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
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懵懵然爱上那个人,然后不得不用尽一生遗忘??????
小番外?荣妃
福格森拿来给清扬服用的消炎药似乎起了一点作用,清扬伤口的溃烂程度稍减,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只是人依旧没有清醒。
这日小雨依然将药丸碾碎,和着水,一点一点地灌进清扬的嘴中,因为长时间悬空地举着汤匙,她的手有一点酸痛,但手上的药还未喂完,在快喂完的时候,她的手微微一抖,药汁洒了出来,溅在枕头上。
“呀~~”她惊呼一声,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起来。但是水已经渗到枕头里面去了。恰好这时福格森来看清扬的情况,看到这情形,皱了皱眉说:“换一个枕头吧。”
说完福格森轻轻地托起清扬的头,小雨慢慢地抽出她头下的枕头。可就在小雨将新换的枕头准备放在原来枕头的位子的时候,蓦地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啊~~”她惊叫一声,手上的枕头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出什么事了?”福格森看着她惊愕的表情问道。
小雨颤颤巍巍地指着床头道:“好???好多尸体???”
福格森偏头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床头竟堆满了虫子、飞蛾的尸体,厚厚地积了一层。估计是因为清扬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清理的缘故,可是照理不应该有这么多虫子啊?而且怎么会全死在枕下?
“快???将这件事禀报给皇上。”
一大早起来,荣妃的心情甚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秋霜见她嘴角噙笑,不禁问:“主子,奴婢瞧您今儿心情似乎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荣妃又是一笑,若说真有喜事,便是她昨晚的那个梦了。 她梦到自己穿上凤冠霞帔当上了皇后,站在太极殿的高处,接受群臣的膜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种感觉那样真实,那样美好。她真想一辈子待在那个梦里,再也不要醒来了。
“现在没什么障碍了,估计有一日便真的变成喜事了吧。”荣妃盈盈笑道。
“那奴才就先在这恭喜主子了。”秋霜一脸谄笑。
荣妃听了不可抑制掩嘴哈哈大笑起来。
主仆二人正乐不可支的时候,忽听殿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荣妃皱了皱:“这又是哪些个奴才,这么没规矩?”
脚步声渐近,珠帘摇曳作响,她正要开口骂的时候,蓦地看清来人一身明黄装束,竟是皇上。她愣住了。
康熙双眼鲜红,直欲滴出血来,荣妃被他的眼神吓住了,连请安都忘记了。
康熙愤怒地将一个已被割碎的枕头扔在她的脸上:“荣妃!你这个毒妇!”
荣妃见事情败露,吓得软瘫在地上,却装作一脸无辜地问:“臣妾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康熙扬起手掌,一个耳刮子将她扇得扑在地上,尔后发出一声凄惨的笑声:“你好生厉害!居然把朕耍得团团转!”
“皇上,臣妾不明白。”荣妃依然死不认罪。
“你不承认是不是?!好!好!来人!抓住她!将枕头中的木屑喂到她嘴里!”康熙怒吼道。
荣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三个侍卫紧紧地扣住,一把一把将枕头中混着的药草和木屑塞如她的口中。她被掐着嘴,木屑就这样顺着口腔一直滑入她的喉咙,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是咳完之后,那些毒箭木屑更深地进入她的喉管。
直到她快被呛得窒息的时候,康熙方让人罢了手,荣妃俯在地上不住地呕吐,想将吞进去的箭木屑吐出来。
康熙见她面色泛青,知道箭木屑的毒性已经起了作用,但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遂狠狠道:“你想当皇后是不是?!你这么喜欢站在高处是不是?!朕偏不遂你愿!”
“传朕旨意,荣妃蛇蝎心肠,祸乱后宫,贬到北五所当秽差,永世不得翻身!”
荣妃听康熙居然把她贬为人人践踏的低贱宫女,胸中一口闷气喘不过来,晕死过去??????
康熙三十八年,闰七月章佳氏逝,谥为敏妃。三阿哥诚郡王胤祉为荣妃所生,不及百日剃发,康熙大怒,降为贝勒。
清扬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却是雪白的墙壁,她暗暗一惊,自己不是死了吗?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可是阴曹地府有这么明亮吗?她想回头,阵阵的头痛阻止了她,不禁“哟”地一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