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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不进的架势,只气得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你还不服气是吧?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强买强卖,仗势欺人,毁人家园……这是你一个阿哥能赶出来的事吗?宫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自幼好色贪财,远不如你其他兄弟,朕看在你母妃面子上,对你多有放纵,你又吵吵要做生意,让你母妃来求我,好,朕也准了,你但凡争气点,也让朕不会后悔当初做的决定——你倒好,做生意做到谋财害命,你和强盗有何区别?”

九阿哥低着头,任凭康熙像刀子似的话一句一句砸在自己身上,心头疼痛滴血,愈加愤恨难平,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落入皇阿玛手中,除了他的那些好兄弟,除了太子,还有谁?

哼,以为这样就能绊倒八哥了?告诉你,没门,你要不一口气弄死爷,爷总有一天弄死你,爷倒也看看,你这个皇阿玛心中唯一的儿子,是不是真就是皇阿玛的命根子???

就这样,康熙痛心疾首,九阿哥无声反抗,父子俩人各怀心思,却是渐行渐远,父与子,各自对对方的仅存的那一丝期盼,在一次次的责罚对撞中消磨殆尽……

康熙劈头盖脸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了口,他看着九阿哥跪伏在养心殿当中,依然一言不发的倔强样子,满腔涌动的怒火慢慢冷却下来,闭了闭眼,冷然道,“你起吧,朕受不起你这全无诚心的跪拜。 ”

九阿哥闻言,顿时连连磕头,额头瞬间红肿,“儿子惶恐,一切全是儿子的错,求皇阿玛赎罪!”

康熙凤眼中掠过一道阴鸷的暗芒,可惜九阿哥低垂着头,并未看见,“滚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什么?是警告自己,不许和你的宝贝儿子争皇位?九阿哥在心中冷哼,可惜,他虽然是你最宝贝的儿子,却不是最好的帝王,八哥才是,哪怕是用尽手段,爷也会……

九阿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养心殿,头也未回,他并不知道,他身后,康熙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不复方才的暴跳如雷,满眼都是失望和冷漠。

九阿哥脸色惨白,掌印青紫,身上厚厚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膝犹如火烧,又如千钧之重,几难移动脚步。

宫中一路行来,顶着宫女太监侍卫等等各种别样意味的眼神,他压制着心中的羞耻,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出了宫门,十阿哥正在焦急地来回徘徊,紫禁城门口的地皮都快被他蹭了一层,一看到九阿哥的惨状,双目不禁涌上了泪水,抢前一步扶住九阿哥,“九哥,你……”

九阿哥勾着一边嘴角,桃花眼中充满尖锐的嘲讽神色,冷冷一笑,“没事,不过是一顿责罚罢了,我早就习惯了!”

是的,早就习惯了皇阿玛的错待了!!

尽管如此作想,人的心,人的情感,又如何能够由理智做主?九阿哥疲倦地合着眼,端坐车内,受伤的面孔仿佛抹上了一层灰,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绚丽光彩,一副了无生机的死寂模样,整个人黯淡得让一旁的十阿哥心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九哥,听说四哥家的弘昐殇了,咱要不要去四哥府上看看?”

抵不住沉默得诡异的气氛,十阿哥绞尽脑汁,蹩脚地找了个话题,企图转移九阿哥的注意力。

九阿哥如十阿哥希望般睁开眼,却没有接十阿哥的话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刚失去光彩的桃花眼中燃起了一小簇火苗,微微出神着,忽然开口问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这两日,你可曾注意那淘宝阁的动静?”

十阿哥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九阿哥不耐烦地睨他,他才小声道,“听说淘宝阁恢复营业了,生意,唔,挺兴隆的……那小东家好像还要在城东开一家珍宝阁,具体经营什么还不清楚,只知道他连店铺都准备好了!”

他偷偷瞧了一眼九阿哥阴沉难看的脸色,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干嘛不再说得委婉点,这样直冲冲的,但愿别把老九气坏了!

哪知道九阿哥并没有动怒,反倒阴沉沉地一笑,那种阴森系的美丽给人的冲击绝不亚于明媚的笑容,“是么?一个小小的店铺,受了那种重创,居然这么快就复原了,这蓬莱山庄的财力果然雄厚,不可小觑!这小东家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一个又漂亮又有钱又能干的小男孩儿,不好好藏在家里,居然在京城里乱晃悠,还敢这么活跃高调,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爷的警告,看样子还得加重点……”

说到最后两句,他含糊在嗓子里,连坐得离他非常近的十阿哥都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到九阿哥脸上那阴气四溢的笑容,十阿哥打了个寒战,撇过了头,决定还是不要问的好,免得,免得……

49

第四十九章父子之情

弘昐殇了。

当时胤禛赶到李氏院子时,弘昐刚刚停止了呼吸,如果风华在这里,可能会让胤禛立刻把药给弘昐灌下去,只要脑子没有彻底死亡,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风华不可能进入后院,胤禛他们也根本不懂,五岁的孩子,就这样永远告别了人世。

四阿哥府彻底陷入了低谷,也许弘昐只是一个庶子,但在子嗣稀少的四贝勒府,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一个生长在后院的孩子,平时接触的都是千挑万选上来的奴才,怎么会突然染上天花?

带着这样的疑问,胤禛彻查了此事,四贝勒府的后院进行了一次血的洗礼,胤禛没有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最终还原了真相,这当中固然有弘昐母亲的照顾不周,孩子发烧了一夜才发现,也有奴才的隐瞒不报,甚至连四阿哥放在后院的钉子都被人收买了几个,这当中他后院的女人又有几个人没有出手?

胤禛想到这些都有些发寒,女人的手段,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当初他在养母去世、生母不喜的尴尬处境中,又经历过多少来自后宫的算计,战战兢兢活到了出宫的年纪,他对那些龌龊了解得难道还不够?为什么轮到自己后院时就这般大意?

胤禛把自己的书房关了三天三夜,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面色很是憔悴。他从来没有过的默然,让整个府的人都跟着恐慌起来,有的心虚,有的害怕,有的担忧,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种时候上前打扰。

四福晋焦急无奈之下,只有求助住在府中的邬思道和风华。

邬思道一直都住在四贝勒府,而风华,因为提供了那颗药丸,为了避嫌,也留了下来,四福晋也是病急乱投医,找上了两人。

“可怜弘昐,就这样去了,我这个当额娘的,也是难过得紧,四爷舔犊之情,我自能理解,只是爷这般不顾自己身体,倒让弘昐九泉之下也难安了,还望邬先生和风公子想个法子,好歹开解开解四爷,我在这里谢过两位。”

四福晋恳切地道,甚至要向两人施礼,被风华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风华和王露相觑一眼——四福晋都亲自找上门了,他们俩又能怎么办?

王露钻研的是帝王心术,揣摩人心的本事绝顶厉害,自是明白四阿哥的心事,认为给四阿哥静一静,过段时间自然好了,于是咳嗽一声,捋着胡须道,“福晋也不必忧心,贝勒爷毕竟是小阿哥的父亲,伤心难过在所难免,贝勒爷是做大事的人,心性坚毅,过段时间,贝勒爷一定能够自己想开。”

风华点了点头,她也是同样看法,相信以四阿哥的意志力,是不会放纵自己颓废下去的。

四福晋见他二人态度一致,叹了口气,抬起手帕拭了拭微红的眼角,“我又何尝不知?可府里没个主事的——到底四爷是主子,府里缺不得他坐镇。”

说到这个份上,王露和风华再拿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就说不过去了,王露沉吟不语,风华思忖片刻,低声说了一个法子,四福晋和王露都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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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手脚并用地爬过高高的门槛,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慢慢靠近炕,一双小胖手绞扭在背后,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孺慕地望着胤禛,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想靠近又不敢的神色,糯糯地叫了声,“阿玛——”,声音小得跟幼猫叫似的。

胤禛正沉浸在对自己的自责中,迷茫得难以自拔,忽然听到一声童稚幼嫩的“阿玛”,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瞬间仿佛破开了他眼前的迷雾,便如醍醐灌顶,脑海中一下子清明过来——

“弘晖……”低头看去,胖乎乎的小家伙,正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放缓表情,轻轻唤了一声。

小家伙一看父亲注意到自己了,立马喜笑颜开,咧开一口小白牙,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清清脆脆地又喊了声,“阿玛”,一边喊,一边就要往炕上爬,小胖手小胖腿使劲扒着边缘,无奈炕太高,他也才超过半个头而已,哼哧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只好可怜巴巴地望向胤禛,向他求助,“阿玛——”

胤禛抿了抿嘴,他一向和孩子不亲近,弘晖却不同,不仅是他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一个站在他面前丝毫不露怯色的,他往日难免就纵着些了,如今看到弘晖那天真不知忧愁的笑脸,完全看不到丝毫为了弘昐去世而难过的样子,他也不忍苛责,毕竟弘晖和弘昐养在各自母亲身边,说是兄弟,到底有了嫡庶之别,平日却是极少相处,又如何能让一个孩子明白什么是伤心呢?

伸手把弘晖抱起来,拿毯子裹了裹,裹成个小肉团子,搁在自己怀里,低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弘晖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道,“弘晖好几天没看到阿玛了,弘晖好想,风哥哥说阿玛在伤心,要弘晖来安慰阿玛,阿玛,你为什么伤心?”

到底是开蒙早,天生又聪慧,弘晖口齿十分伶俐,说得清楚极了。

胤禛默然半晌,这也只有风华想得出来,让一个五岁小儿来安慰自己,弘晖纵然再伶俐,又怎么懂得成|人世界的复杂感情?

胤禛低头,看到弘晖正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纯稚眼睛,天真地等着自己回答,心头微微一暖,这也是他的儿子,他的希望,他不得不承认,让一个小孩子来安慰他,虽然看着无稽,却还是有一定用处的,他的确被安慰到了。

伸手摸了摸弘晖光光的前额,以及后脑勺上毛茸茸的小辫子,胤禛忽然有了和儿子交谈的欲望,“弘晖,阿玛是因为弟弟去世了才伤心的。”

弘晖疑惑地眨了眨眼,“弟弟?”

“是啊,弘昐,你的二弟弟。”

弘晖在胤禛怀里不安地动了动,有些困惑地拧起淡淡的小眉毛,“二弟弟,弘昐,是那个小小的,总是生病的弟弟吗?弘晖也好久没看到他了。阿玛是因为他伤心?”

胤禛不由得紧了紧抱着弘晖的手臂,哑声道,“是的,是那个爱生病的弟弟,他离开阿玛了,阿玛很伤心。”

弘晖听了胤禛这话,意外地安静下来,没有立刻说话,他歪着小脑袋,愣愣地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居然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看着胤禛,犹犹豫豫地问道,“阿玛,二弟弟离开了,你很伤心,如果有一天,弘晖离开了,阿玛会不会伤心?”

“不许胡说!”胤禛蓦然暴喝!

弘晖吓得一惊,眼泪一下子充满了眼眶,小身子抖成一团,胤禛见吓到了儿子,心中一痛,他也是被弘晖的话吓得失了理智,忙轻抚着弘晖的后背安慰。

“晖儿,万不可再说,再说……离开阿玛这样的话,不能再说,知道不?”

弘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看阿玛紧绷的表情,心中模糊地闪过一念——阿玛也是喜欢自己的,才不是像那些奴才说的,只喜欢李额娘生的弟弟……

50

第五十章惊艳男子

等胤禛终于平静下来,准备见风华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天气转暖,道路解冻,南方的货品都陆续运了上来,淘宝阁前次损失惨重,对风华来说却不算什么,弄个法术,把这一批弄得完好如初,收到了洞府里,又从仓库和宝库里挑拣了一些下品,先镇镇场面,等南方送货的队伍上来了,正好补充。

就在这时,运作了三年多得珍珠养殖场迎来了收获年,曹颙已在江南大大发了一笔,又派镖局护送着将其中三分之一送去了广东,三分之一送来了北京。

蓬莱山庄的珍宝阁,就在一片低调中悄悄开业了。

当然,这个低调是针对大部分人而言,而对于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淘宝阁一言一行的人来说,这压根就不是秘密,人家风华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打算!

胤禛再次见风华,正是珍宝阁开业的时候,短短一个月,原本就清瘦的人,现在几乎给人一种形销骨立的感觉,脸颊凹陷,双目微陷,长眉薄敛,整个人更显得冷而深,平而险。

“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珠子?”胤禛伸手抓了一把,这在贵族们眼中也属稀罕的珍宝,寻常得到十颗八颗已是难得,如今却如同石子般,顺着他的指缝,叮叮咚咚地滚落下来,声音十分好听。

即使是遍布客厅的温和阳光,也遮不住洁白珍珠散发出来的柔和炫目的光辉,以及各色彩珠交织出的缤纷多彩的光芒,静静地绽放在眼前,典雅含蓄,温润高贵,却有一番有别于金银玉石的迷人韵味。

风华微微一笑道,“花了足足三年,到今年才算收上来第一批,量不大,品质倒还过得去,不然也不能送到京城来。”

胤祥早在刚看到时就大大地吃了一回惊,好容易才回了神,如今还是觉得被这些珍珠晃得眼晕,摇了摇头,可惜地道,瞅着风华不满地道,“你小子滑头,认识曹家那小子还在我之后,倒是对他真心多几分,这又好玩又赚钱的生意,倒是一点也不肯和我说。”

风华笑道,“您是金尊玉贵的阿哥,如何与连生相同?皇上是缺您吃了,缺您穿了?天下都是您家的,何苦再辛辛苦苦学做生意,您这纯粹是左手掏钱交给右手,瞎折腾呢!当初若不是连生家所欠债款过多,我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古方子,左右是被逼得狠了。况且,十三爷说的偏颇,当初我也送过值钱的生意给十三爷,只怕十三爷贵人事忙,早随手扔到一边了。”

“啊?”胤祥惊奇地瞪大了凤眼,使劲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风华什么时候送给他生意了,连胤禛都被风华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来。

风华见状,低头朝碧檀吩咐了几句,碧檀便上了楼,很快,拿下来一个纸盒。

风华亲自把纸盒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模型——自行车模型。

“啊?这东西!!”胤祥指着小模型,“这玩意儿是值钱的生意?当初我让内务府给放大做出来,内务府磨蹭了大半年,才弄出来两辆木头的,甭提多笨重了,连爷和十四那样的力气,踩着在御花园转两圈也得出一身汗,普通人哪里用的起来?”

“按说内务府能工巧匠不少,至于为什么做不出来,那我就不清楚了,”风华似笑非笑地道,“不过前两年我让民间的工匠帮我做了两辆出来,也是木质,骑起来十分轻快,虽说不及骑马的速度,可也比步行好得多了。”

“既如此,你蓬莱山庄为什么没有将它做了旗下生意?”胤禛忽然问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说话中涉及到蓬莱山庄的生意。

“既是把模型给了十三爷,自是要确定十三爷有没有做这方面生意的打算,否则两边撞在了一起,咱们蓬莱山庄毕竟是民间的商团,可不敢和阿哥硬碰硬。”

风华摇了摇头,看到胤禛和胤祥听到她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不由得咧嘴一笑,有些得意,有些傲然,“九阿哥那不算,我们是忍无可忍,正常时候,谁会拿鸡蛋碰石头?光和九阿哥斗法的过程中,咱们损失的白银就超过五百万两不止,我们是费尽了心思,蓬莱山庄才没被九阿哥给整垮了,如今也只能保持现在这样罢了,不过好在连生家的债务快还清了,所以——将来蓬莱山庄到底该如何走,还要请四爷拿个主意。”

风华有这句话并没有出乎胤禛和胤祥的意料,在这个年代,门下带着财产来投也是正常的一件事,只不过风华带来的财产“多了一点”而已——

实际上,风华在胤禛这里,地位有点微妙,说门人比门人的地位高多了,说幕僚又比幕僚更私有一点,比上下级的关系更随意亲近,比朋友身份又少了一份公正平等,风华倒也并不太在乎这个,无欲则无求,她从不打算从四阿哥身上得到什么,也不认为四阿哥从她这里得到的,是会损伤到她切实利益的东西。

四阿哥已经拿出了他所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连她在他面前称“我”都没有反应,这种隐约挑战了他身为特权阶层的尊严的行为,他都很好地包容了,她又何必苛求一个古人太多?一味地标新立异并不是聪明之举,哪怕她现在彻底成神了,也没打算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社会的等级制度和行为法则啊!

待胤禛和胤祥要离开的时候,风华将各色上等珠子各挑选了一些,又配上两大匣子米粒珠,分别送给了胤禛和胤祥,这就算是她“孝敬”的好了。

胤祥倒不客气,笑呵呵地说节省了一笔首饰开支,可以拿这些好好哄哄兆佳氏,至于胤禛,风华偷瞄了瞄那张完全冷清到无情的清俊面庞,咳,真难以想象他把这些珠子赐给妻妾时的样子,难道他和妻妾们上床时也板着这张冷脸?

咳,风华摸摸脑袋,自个儿想得太那个了,都去揣摩人家闺房之乐了,真是无聊得够呛,好好的,瞎想什么?莫非潜意识中她见天就在琢磨这种事?难不成她这几年沉淀下去的情/欲,随着身体的发育开始苏醒了?

唔,她现在这身体才十三岁,要放纵的话未免太小了,至少得等到十八岁,到时候就不必委屈自己了……

风华是这样安慰自己,孰料,隔天她就见到了一个让她很有冲动立刻揪上床的人物!!

“客人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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