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长着花白胡须的老太医打开别着银针的布袋,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举起在眼前看了看后,用三指轻捏住针俯□慢慢的刺进|岤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宁玉的身上扎上了十几根银针,而每过一会李太医都会将银针再向里面刺入一点。
“怎么样了?”皇太极终是按捺不住情绪问道。
李太医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大汗,福晋的血止住了,只是福晋失血过多,奴才们开几副药给福晋,估么着明日福晋应该会醒过来。”
听完太医的话,皇太极总算是松了口气,“那就快开药……你们几个不许离开这里半步,若是福晋有什么闪失,你们几个就等着陪葬!”
“喳。”太医们被吓的全跪到了地上,个个都是一脸的恐慌,就在这时皇太极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刚刚拔下来的箭。
缓缓走上前伸手将箭拿起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这箭并非他大金所有,而是……手慢慢的收拢加重力道,眼中呈现出冰冷的之色,冷的就像寒冬里的冰雪让你感到阵阵的寒意。
“大汗,怎么了?”哲哲上前询问道,伸手接过皇太极手中的箭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这箭有什么问题吗?”
“娜木钟,这箭你该认得吧?”皇太极侧脸看向娜木钟冷冷地说道。
“臣妾……臣妾认得。”娜木钟低垂着头声音极轻。
“当年与林丹汗交战之时,我就见过这种箭,这种箭只有皇族才能用……娜木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汗都对,这种箭叫做枭鹰,因其射杀威力极大而做工又复杂,所以这种箭只有皇族才能使用。”
“哼……”皇太极冷哼一声手握着箭大步流星走出门,他一直就觉得巴特泰的投诚有些蹊跷。当初他的阿玛就是因为不肯同娜木钟一起归顺而私自带着家人离开,而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儿子竟然突然出现。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投诚的目地了,其实他是想要替林丹汗复仇而来的,他投诚是假刺杀是真……他的目地就是取他皇太极的性命。
“巴特泰……”皇太极端坐在大殿之上直视着被捆绑而来的巴特泰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当你是贵宾,你却来行刺于我。”
巴特泰深锁着眉心一脸焦急地问道:“小玉儿怎么样了?”直到他被侍卫包围他才知道小玉儿被人射伤了,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他来这里的目地就是要找到妹妹,可如今妹妹却命悬一线生,生死未卜。
“小玉儿怎么样了?摆你所赐,小玉儿差一点丢了性命!”皇太极恨恨地说道,“巴特泰,你说我该用什么刑罚来处置你?”
“大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根本没有要行刺大汗……”巴特泰直视着皇太极的双眼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皇太极认定他是刺客?
“还敢抵赖?!”皇太极拿起桌子上的箭扔到了巴特泰的面前,“这箭你总该认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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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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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当啷一声响起,巴特泰的眼睛突的瞪大,那支箭他当然认得,可是……
“巴特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物证在此,你难道还想抵赖?”皇太极此时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竟然敢伤他最心爱的女人,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罪孽。
“哈哈……”巴特泰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怒不可遏的皇太极,眉心渐渐的收紧最后皱成一团。
他的箭一共十五支,可自从娜木钟来过后他发现自己的箭少了一支,当时他没有注意,可后来他想起娜木钟曾拿着他的箭抵在他的胸口……而被她拿着的箭也没有再被放回箭筒。
本想着只是一支箭丢就丢,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就是这根不起眼的箭竟成了娜木钟除掉他的工具,嘴角勾起眯起双眼说道:“大汗,这箭虽然是我的,可是我当时并未在婚礼的现场,而且我有人证和物证!”
“好,那就把你的人证和物证说出来,也免得他人说我皇太极草菅人命。”皇太极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厉声喝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巴特泰还有什么把戏。
巴特泰身体挺的笔直,对于皇太极的怒火他丝毫没有惧意,“我身上有一封信,是大汗的侧福晋娜木钟写给我的,她让我在大汗婚礼的时候到北边的竹园等她……而来送信的人便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哈雅。”
随着巴特泰声音的落下,一名小太监上前来到他身前,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双手捧着呈到皇太极的面前,“大汗,信。”
皇太极深锁着眉头,当他听到娜木钟的名字时他的心咯噔一声,整张脸阴沉的就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一样,瞥了眼站在殿中的巴特泰后抬手接过信封,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慢慢的展开,结果当皇太极看向信时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巴特泰,你敢耍我?这信上什么都没有,你竟然来拿一张白纸来戏弄我?!”皇太极愤愤的将纸扔在了地上,刚刚被压制住的怒火再次喷发出来,让他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因愤怒而绷紧清晰可见。
“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巴特泰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白纸失声说道,那上面明明是娜木钟的笔迹,不然他怎么会赴约?
“启禀大汗,哈雅带到。”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跟在侍卫的身后缓缓走进。
“奴婢哈雅参见大汗。”哈雅单薄的身体跪在地上显得是那样的弱不禁风,甚至还在不自主地发着抖,从进来头就一直低着不敢抬起分毫。
巴特泰一见哈雅便说道:“哈雅,你告诉大汗,今天早上是不是侧福晋让你给我送的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信怎么会变成白纸?
“奴婢……奴婢并没有送过信,而且……而且今个早晨奴婢并未离开过,奴婢一直在园子里准备宴席……大汗若是不信可以问所有负责宴席的奴才们!”
“不可能,当时明明是你把信交给的我!”巴特泰大声说道,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先是信上的字消失了,再然后给他信的这个婢女竟说她从未离开过,更没有见过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太极冷哼了一声缓缓的坐下,左手紧紧的握住椅子的扶手,右手则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微垂着头说道:“来人,将今天负责宴席的奴才都给我叫来……巴特泰,我让你死无怨言。”
巴特泰抿紧薄唇直视着皇太极,突然间他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紧、发热、发疼……可没过多久疼痛的地方竟开始上移。闷哼一声,他觉得喉咙像被火烧般疼痛,心知不好连忙咬着牙抬起头想要说话,“大……汗……其实……”然而刚吐出几个字,他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启禀大汗,人都带到了。”
“带上来。”皇太极并未注意到巴特泰的异样,而是仍微垂着头。
随着皇太极的声音落下,几个奴才跪到了殿中而其他身分更低的奴才则跪在了门外的院中,“今天早上,哈雅有没有离开过西院?要如实回答,若有虚假则处以极刑!”皇太极虽未抬头,声音中却带着让人惧怕的凌厉之气,吓的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个个抖如筛糠。
“回大汗的话,今早哈雅并未离开过……她和奴婢一起摆放瓜子和喜糖……”
“哈雅还和奴婢一起贴喜字……”
“哈雅还帮奴婢挂喜帐……”
……
“好了,够了……你们都退下。”皇太极摆了摆手让跪在地上的奴才们都退下,待殿中恢复了安静他才再次抬起头看向巴特泰道:“巴特泰,你的人证物证都证明不了什么,这下你可以死心了……来人啊,把他给我关进死囚牢,明日处决!”
“喳!”侍卫应声上前按押住巴特泰向门外拖。
巴特泰怒瞪着双眼充满了血色,他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而双手又被反剪。侍卫们卯足了劲拖拽着身体挺得笔直的巴特泰,口中不满地低骂着:“到现在还耍什么横?明天你就身首异处了!”
牢门外,随着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牢门上的铁锁被打开,紧接着巴特泰被重重的扔进了大牢里,顿时阵阵的霉烂的味道扑鼻而至,而侍卫们则是拍了拍手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巴特泰从地上坐了起来,挪动着身体来到墙边扬起头靠在墙壁上,喉咙像火烧一样难受,他想喝口水……
“想喝水是吗?”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闻声巴特泰朝牢房外看去,当他看清牢房外的人时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直冲到牢门前,怒视着牢房外的人,一口牙咬的咯咯直响。
“呵呵,你现在一定想杀了我对吗?”娜木钟轻笑着说道,“你本可以活的好好的,可是你偏偏要自寻死路……我曾经发过誓要报复你的阿玛,可惜他是个短命鬼,所以……虽然你是无辜的,可是所谓父债子还……别那么瞪着我,很快你就可以同你的阿玛、额娘团聚了!哦,对了……到时别忘记告诉你的阿玛,我已经给他的女儿找了个好归宿!”娜木钟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便拉起头上的斗篷遮挡住脸和身体转身走上台阶,可没走出多远便又转过身看向死死盯着他的巴特泰,“要恨,就恨你的阿玛,是他让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是他毁了我的一切!”说罢,娜木钟转身离去再没有回过头。
巴特泰用身体重重的撞向牢门,将胳膊粗的牢柱撞的咯咯直响,长久积累的灰尘自上而下的落下沾在他的头发、脸、衣服上……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撞再怎么用力,他终究发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
绝望如洪水般将他淹没,他并不惧怕死亡,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杀的准备,只是……只是他有负阿玛和额娘的重托,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没能告诉妹妹真相!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身后传来的悲愤的声音让娜木钟心里格外的舒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怨恨得到了释放,唇角扬起些许的笑意,缓缓的走出来到门口看了眼守在门口的费札,低声说道:“把他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虽然他已经失了声,可是难保明天会不会出现岔子,所以还是越早处理掉越好。
“是,请福晋放心。”费札连忙应道。
当天晚上死囚牢里就失了火,熊熊的大火吐着火舌狂舞,将漆黑的夜空映的火红,“失火了,快救火……”
在一阵的呼喊声中,一桶桶水被浇进大火,可也只是杯杯水车薪,根本扑不灭张狂的火蛇,而就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的时候,几个人拖着个东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大火一直持续了二个时辰才被扑灭,费札站在废墟上嘴角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大人,共找出七具尸体……”
“七具尸体?怎么少了一个?”费札一个激灵。
“奴才们翻遍了废墟就只找到这七具,火烧的太大了……另外一具可能是被压在下面了。”
费札咬着唇边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废墟片刻,心想这么大的火巴特泰决不可能逃脱的,更何况他被捆绑着双手……也许那具少了尸体被压在下面了,还有这件事情决对不能让福晋知道……应该不会出现意外的,他放火前是确定了巴特泰在里面才动的手!
宫外某处
桌子上的烛火跳跃着,将房中人的影子映射在墙壁上,而此时桌前坐着一个人正凝视着不远处忙碌的几人,“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烧伤太严重……奴才们只能尽力了。”几人看着床上烧的面目全非的人,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人就算是救活也是个残废……他能接受面目全非的自己吗?还有那一身的病痛?
“务必保住他的性命,重重有赏!”
“是,主子。”几人应道便继续忙了起来,先是将烧焦的衣服一点点的撕下来……因为衣服已经与皮服粘连在一起,手一用力皮也就跟着下来了,里面血红的肌肉就露了出来……
几个人边处理着伤口,边觉得身体发冷,仿佛每处理一处伤口那疼痛都同时疼在他们身上。他们处理过不知多少的伤患,可是没有一个人像面前这个惨不忍睹,心中不免感叹:这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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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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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幔帐遮挡住床上人憔悴的容颜,几名太医轮流守在宁玉的床前,而皇太极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对于外面冲天的火光和奴才们的禀报他是置之不理,巴特泰的生与死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现在所关心的只有小玉儿能一切平安。
“情况有些不妙……李太医你来看一下,福晋开始发烧了!”跪在床前看护宁玉的太医突然转过身对不远处坐在地上打盹的李太医说道。虽然他的声音极低,可是却将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惊醒。
太医们一个个像受到了惊吓般从地上站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围拢到了床前,李太医用手轻轻的在宁玉的额头上试了下,随即又看了眼伤处深深皱着眉头,“先用冰块敷……我们商量下用什么药方……”
“出什么事情了?”皇太极刚刚虽然没有听清太医说的是什么,可是从太医们极度紧张惊慌的表情他已经看出,小玉儿的病情似乎出现了状况。
李太医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来到皇太极的面前,“启禀大汗,福晋伤处的血虽然止住了,但因失血过多加之福晋的身体本就虚弱,所以福晋发起了高烧……”守了一夜本以为福晋能转危为安,可万万没想到福晋会突然间发起高烧,这烧若是持续下去……他们几个的脑袋恐怕就不保了。
皇太极的脑中嗡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大汗……大汗,你没事吧?”太医们刚要上前,却被皇太极摆手阻止,“我没事,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将福晋救活……救活了福晋你们就是我皇太极的恩人!”此时此刻他的心像被刀割般的疼痛,他曾说过要保护她……可是到头来却是她用身体护住了他。
“奴才们不敢当……请大汗放心,奴才们一定全力救治福晋。”太医们因皇太极的话吓的纷纷的跪到了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执法严明的大汗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的伤神,心中不由感慨:这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桌上的红烛换了一根又一根,宁玉的头上的冰块也是换了又换,当天色渐渐的发亮的时候,宫婢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敛步进轻声说道:“太医,药已经煎好了。”
“好,放在桌上。”说完,李太医来到桌前端起药碗后转身走回,跪到地上用汤勺舀起一匙的药轻轻的送到宁玉的唇边,然而无论他怎么喂药汁都无法进入到宁玉的口中,紧闭的双唇没有一点的缝隙。
皇太极见太医喂了半天药也没喂进去,便起身来到床前询问道:“怎么回事?”
“大汗,福晋始终不张口,奴才喂不进去药。”太医满头大汗地说道,心里是焦急不已,这药要是喂不进去,冰块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皇太极皱着眉看了眼紧闭双唇的宁玉说道:“给我,我来喂。”伸手接过太医呈上的药碗,皇太极舀起一匙送入自己的口中,随即俯□唇对唇的将药喂进了宁玉的口中……
一口一口的喂,一碗药皇太极喂了许久,他生怕一次喂的药太多呛着昏睡的人,而一旁边的太医在看到如此情景都主动的退到了门旁,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打扰到皇太极。
当最后一口药喂完,皇太极用帕子轻轻的擦去宁玉唇边残留的药汁轻声说道:“小玉儿,你睡的时间太久了,也该睡饱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吗?难道你忘记了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撇下吗?”深情地呼唤着心爱的人,曾经失去额娘的痛仍记忆犹新,现在的他真的害怕再次失去心爱的女人。
身体像在炭火中焚烧,宁玉挣扎着向前走,而唯一支持她走下去的动力便是前方皇太极呼唤她的声音。原来他早已被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漆黑的世界中她的脑海中想着、惦记的人只有他……其实不懂得爱的人是她,可如今她还能不能再见到他?那个用全部的爱呵护她的男人?
“大汗……”
“小玉儿,你在叫我吗?”皇太极将唇贴到宁玉的唇边,然而留给他的只有沉默,伸手轻轻摩挲着床上人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虽然仍是那个人,可是那张脸上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安静的让他感到阵阵的恐慌。
太医们都不忍打扰处于悲伤中的人,可是伤心并不能救活福晋的命,李太医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来到皇太极的近前,轻声说道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