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说我们是兄弟,再说自己爱慕小嫂子,却绝口不提大玉儿对他的感情。 多尔衮这是在打感情牌呀。你看,我们是好兄弟,我只是想要一个一直喜欢的女人,你不能不给吧?
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皇太极喝了口酒,道:“十四弟,哥哥也不瞒你。当初先皇后去世之前,曾请求朕将大玉儿下嫁于你。”不过哲哲说的是,如果他不能给大玉儿一个孩子,就将大玉儿下嫁给多尔衮。哲哲料想,皇太极帝王的骄傲不容质疑,凭她对皇太极的了解,说不定这会激起他的征服欲。不是说,彼岸的花总是更香么,得不到的有人抢的,当然比身边的来得珍贵。殊不知,皇太极正有此意,此时此刻,在众人的面前,皇太极提起哲哲的话当然不是显示皇后的贤惠。
一个皇后让自己的丈夫将妃子下嫁给小叔子是安的什么心?难道是长嫂如母,还是有更深层次的想法呢?大臣们阴谋论了,本来对这个孝端皇后赞誉颇高的人也开始反思。皇太极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狐疑之色,他就是要将哲哲留给大玉儿的势力一网打尽,这只是开个头而已。一旦在人们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只要浇浇水,很容易就生根发芽。
阴险。真阴险。漪澜给皇太极投去崇拜的眼光。皇太极微微一笑,道:“皇后说,你和庄妃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感情要好。是她没有分辨清你们的感情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便做主将庄妃收入后宫,是她的不对。”皇太极完全把自己给摘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你是见着大玉儿年轻漂亮,才顺着哲哲的做法娶了她,吃干抹净后,擦擦嘴巴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漪澜的手使劲在皇太极腰上一扭,凶狠狠的看着他,皇太极却咧嘴一笑,很是得意。
皇后真的没分清么?大臣们心里难免嘀咕。他们的目光一致向多尔衮投去,看他怎么说。多尔衮道:“是弟弟的不对,没有早向皇后娘娘表达心意,以致娘娘误会。”看来是个拎不清的。众人心里齐齐摇头,这个睿郡王在战场上是有智勇双全,但在家事上却不行,他府里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原来,睿郡王还肖想着皇帝的庄妃,娶那么多女人回去,究竟能不能摆平?想来今儿睿郡王求娶庄妃的消息一传出,人们这茶余饭后又多了个话题。谁说男人不八卦?他们不过是在心里八卦罢了。吃菜,吃菜,看好戏吧。众人开始对香喷喷的烤全羊烤||乳|猪感兴趣了。
“这样啊。”皇太极看了眼装木头人的大玉儿,沉吟道:“既然朕应了你的事情,朕便不会反悔。”说着,提高声音道:“众位大臣在此为睿郡王做个见证,朕就把庄妃赐给睿郡王做侧福晋吧。嫡妻不可废,睿郡王以后可得对小玉儿好一点。大玉儿和小玉儿是堂姐妹,你艳福不浅,双玉在怀,以后府上肯定越来越好。”越来越乱才是真的。
多尔衮激动的磕头道:“皇上大恩,多尔衮没齿难忘。以后,臣定会加倍感激皇上。”
“快起来。”皇太极站起身,走到多尔衮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乃是亲兄弟,这就不必客气啦。只要你为大清尽忠朕就很欣慰。”一个女人,在你看来是块美玉,在朕看来不过是个烂石头。
大臣们见皇上如此态度,是不会打算为这个曾经的庄妃撑腰的。而庄妃的亲姐姐,如今封后在望的宸妃娘娘呢?宸妃娘娘在吃水果,压根就没看大玉儿一眼。大家都明了,心里暗暗计划起来,回家叫婆娘们不要跟睿郡王府的女眷走得太近才是正经。
“博尔济吉特氏。”皇太极看向大玉儿,叫道。
大玉儿的反应慢了半拍,还从来没有人如此称呼过她。在苏茉尔的搀扶下,大玉儿跪在多尔衮身侧,叩首道:“奴才在。”
皇太极道:“你是我皇宫里出去的,伺候了朕近二十年时间,朕也不能亏待于你。朕就赐你为庄侧福晋吧,权利如同嫡福晋。以后,你进了睿郡王府可要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的辅助多尔衮啊。”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多尔衮的后院乱成一锅粥更好。
聪明才智!大玉儿心脏猛的一跳,冷汗湿润内衣。皇上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耍什么手段呢。她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多谢皇上。”
“嗯。你就暂时住在永福宫偏殿里吧。朕会让宸妃好好安排你的婚事。”皇太极道。正殿是给后宫主位住的,大玉儿的身份可不能再住着。
崇德九年五月,宸妃为其妹大玉儿举行了堪比亲王迎娶嫡福晋的婚礼,大玉儿的人生出现转折点。至于小玉儿和朝鲜公主砸了多少花瓶,换了多少帕子就不是漪澜该关心的了。前朝后宫都陷入一片忙乱之中,因为大清朝马上要迁都北京了。
第五十七章 迁都北京
第五十七章迁都北京
时隔十年,跨越三百年的时空,漪澜再次站在威严雄伟的紫禁城里面,心里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激动。这个北京城,是她熟悉的土地,是孕育她的地方。踩在汉白玉的阶梯上,漪澜恍然感觉时空交错般,祖奶奶慈祥的笑容仿佛在眼前晃动,和蔼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漪澜快步向前跑去,嘴里叫道:“祖奶奶,祖奶奶。”祖奶奶来了,祖奶奶一定是来接她的,祖奶奶那么疼她,只要她大声一点,祖奶奶就会伸开双手接住她。在傅家只有她才能叫祖奶奶,其他人都是叫老祖宗,只要她叫祖奶奶,祖奶奶肯定会跟小时候一样,马上出现在她身边,抱着从噩梦里惊醒的她唱着歌谣。
皇太极看着小妻子发疯般的朝远处奔去,一股要失去她的惶恐迅速占据胸腔,他运起武功,几步踏到漪澜的身边。紧紧搂着漪澜的身子,皇太极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双手在她的背脊上不断抚摸,柔情道:“不怕,澜儿不怕,爷在这里,还有咱们的孩子也在这里,你不要离开爷好不好?”
幸好周围只是些心腹宫女,没有外人,不然还不知怎么解释漪澜的失态。漪澜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皇太极,半晌才叫道:“爷。”又一下子把脑袋埋在皇太极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这还是皇太极第一次见到漪澜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要把所有的苦痛都发泄出来似地,他只能不断的安慰她,亲吻她,让她稳定下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漪澜终于止住了呜咽,只是静静的抽泣着。漪澜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幻觉罢了,她和祖奶奶游览过无数次故宫,祖奶奶的音容笑貌留在了每一个角落里。不知三百多年后,祖奶奶是不是和她一起走在这皇城里?她好像感到了祖奶奶身上的气息,暖暖的,给人心安与依赖。
“爷,澜儿今天任性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漪澜闪着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乞求的看着皇太极。你就不要怪我啦,那个什么祖奶奶你也忘记吧。
纵使皇太极很想知道漪澜究竟是为何痛哭,这时他也不会问的。他会给可爱的小妻子完全的信任,他相信总有一天漪澜会完整的告诉他实情。他不急,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来等待。皇太极微笑着点点漪澜的额头,道:“你呀,爷怎么舍得责备你。不过,澜儿,你要相信你的丈夫,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和我分享的,我会用这双手臂为你撑起一片天空。”
会吗?我该完全的信赖你吗?皇太极不再是盛京的皇帝了,他现在是一个新的帝王,是这大好河山的主宰。美丽的女人多了去,中原的诱惑那么多,皇太极能保证自己的心不动摇吗?漪澜垂下眼睛,柔柔的道:“爷,澜儿信你。”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嘴里总是说着同一句话。
皇太极心肝一颤,他和漪澜心灵相通,怎么感觉不到漪澜的怀疑和犹豫。不过,皇太极只是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道:“澜儿,就让时间来证明吧。”时间才是最能考验真心的东西。
咬着下唇,漪澜忍受着身上的铁臂带来的压迫感,道:“好,澜儿等着。”既然你都说了,不答应才是傻子。她可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最爱的人是自己。
皇太极长叹一口气,放松漪澜,转而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澜儿,看看喜欢哪个地方。”漪澜早就说过不住坤宁宫,那里虽是皇后的居所,但也是祭祀之地,主殿里烟熏火燎的,一点也不舒服,她性子挑剔,又好享受,自然是另谋住处。
还好皇太极有命代善和洪承畴带兵直入北京,保住这皇宫,不然不知被李自成那个丧家之犬烧成什么样。皇太极住的是代善带人修缮过后的乾清宫,而漪澜嘛,本该位尊皇后,住坤宁宫的,但她不想住,皇太极也由着她——谁说皇后就一定要住坤宁宫的,如果漪澜能住乾清宫更好。
皇太极心里存了想法,就把漪澜往最靠近乾清宫的宫殿里带,漪澜看了半天,选择了皇太极最中意的永寿宫。这紫禁城可比盛京皇宫大多了,当然选个离皇太极住处近点的地方才好,省脚力啊。如果皇太极住养心殿就更方便了。
永寿宫为两进院,前院正殿永寿宫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外檐装修,明间前后檐安双交四菱花扇门,次间、梢间为槛墙,上安双交四菱花扇窗。正殿有东西配殿各三间。后院正殿五间,东西有耳房,殿前东西亦有配殿各三间。院落东南有井亭一座。
现在的永寿宫还很新,完全没有后世衰败的样子,雕梁画栋,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漪澜指着大门前的空地道:“我要在这里种两颗高大的玉兰树。”转了一圈,进了后院,指着廊下的空地道:“在这里种上我的兰草。”后又指了几个地方要做什么改变,皇太极只是微笑着,一味应好,对她十分宠溺。
皇太极眯着眼睛,看漪澜兴高采烈的样子,想到封后的旨意礼部已经拟好,等几日过后的朝会就可以发布了。封后大典就在明年举行,他一定要给漪澜一个盛大的典礼。南明余孽还在垂死挣扎,要乘着这股势头,把他们全部收拾干净,不要像梦境里那样,余党们时不时跳出来闹一通反清复明的猴戏,实在令人心烦。至于剃发的事情,他早就下令制止,就连八阿哥宜肯额都是满头的黑发,确实比他的半月头要好看些。漪澜就常常在他面前夸奖小八,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忌妒儿子。
后宫一后四妃死的死,嫁的嫁,到现在也只剩下澜儿和无子的淑妃,淑妃没有什么威胁不去管她,但这后宫却是必须充实了,不知道澜儿心里会怎么想。皇太极暗叹一口气,制度不可废,四年一次的大选是必须进行的。也不一定要给自己选女人啊,皇太极眼中精光一闪,几位亲王的府上应该添些人才好。叶布舒和硕塞年纪大了,嫡福晋侧福晋也应该有了,先封个贝勒,娶妻的时候也好看一些。在盛京那会儿,前线战事紧张,哲哲病重,没有人管这两个阿哥。现在天下初定,叶布舒和硕塞在两白旗里的作为还是不错的,已经结交了些人脉,摸清大部分人的底细,皇太极心里高兴,自然就想起这两个打光棍的儿子来。
由于后妃主位稀少,且皇太极的女人并不多,这后宫大部分都是空着的。其中,淑妃被封为淑惠妃安排在永和宫;叶布舒的额娘庶妃颜扎氏也捞了个静嫔做,占了景阳宫的主殿;有子的庶妃那拉氏和庶妃伊尔根觉罗氏分别封为恭嫔和宁嫔,这两人关系不错,占了储秀宫和咸福宫主殿,做上邻居。其余的暂且不提。
崇德九年十月底,皇太极发布文告,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阿济格带兵,统帅吴三桂,尚可喜等将领,进攻西北地区之李自成;另一路由多尔衮和多铎带兵,下江南讨伐南明。次年,多尔衮攻陷南京,弘光帝朱由崧被擒,弘光政权灭亡,朱由崧于次年被清廷杀于北京。随后,在清军围攻下,明朝这个文明国度被彻底的推向了灭亡的深渊。虽然明朝宗室又在南方建立了几个小朝廷,但也抵挡不住清军的进攻。清朝在基本扫除明室以及农民军政权之后,逐渐的统一了中国。
皇太极在迁都前都已让代善颁布安民告示,只要汉人真心归降大清,朝廷不会胡乱屠杀良民,一切生活制度暂时按照前明来,也不需要剃发易服。这一举措安稳了人心,使大部分汉人臣服于清廷,日子也不用过得提心掉胆。由汉族大臣牵头,各地都称颂皇太极是“宽温仁圣皇帝”。
京城最有名的茶馆叫做清客临,许多文人雅士都聚集在这里。大厅正在热热闹闹的谈论新皇帝是多么的仁慈宽厚。
漪澜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皇太极仁慈宽厚?比起崇祯帝来是不错了,何况皇太极还减轻了赋税。而清军入关之时带领之人是以仁德著称的礼亲王代善和汉族大将洪承畴,遵皇太极旨意安定民心,并不烧杀抢掠,故而没有发生有名的”扬州十日”、“江阴三日”、“嘉定三屠”等惨案。
现在的北京城民风较盛京保守,漪澜陪着皇太极带着三个孩子出门时佩戴着面纱,穿着苏绣月华锦衫和撒花纯面百褶,足踩绣花软底鞋,披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完全是一个汉族贵妇人的样子。皇太极也带了帽子,遮住半月形的脑袋。因为很多人为了讨好满洲贵族,男子也开始编辫子,女子开始穿旗袍,梳把子头,故其他人并未多注意他们。
“额娘,他们是在说阿玛的好话么?”最小的昭儿也有六岁了,长得玉雪可爱,活脱脱一个粉团子,穿了件男孩子样式的月白色袍子,更衬得肤白如雪。
漪澜捏捏女儿鼓着的腮帮子,儿子不让她捏,她只好捏和儿子长得很像的女儿过过瘾,道:“昭儿认为呢,你阿玛是不是个好阿玛?”
昭儿扭过头,看着皇太极,可怜兮兮的道:“阿玛,额娘掐女儿的脸蛋。”阿玛对她最好啦。
皇太极宠溺的看着妻子和三个儿女,搂着小女儿道:“额娘是爱昭儿才捏昭儿的脸的,你看额娘都不去捏你哥哥的脸,是不是?”
那是哥哥不让额娘捏。昭儿小嘴一撅,阿玛果然最喜欢额娘,什么时候都帮着额娘说话。她道:“可是昭儿的脸会被捏丑的啦。昭儿要做漂亮的女孩子。”
福儿眼珠一转,道:“妹妹,不会变丑的,你看姐姐就是从小被额娘捏大的,没有变丑吧。”
昭儿仔细打量一下比自己大两岁半的姐姐,姐姐梳着一个垂挂髻,戴着两朵盛开的粉色茶花,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双眸灵动,确实很好看。昭儿勉强同意了姐姐的说法,道:“好吧。昭儿知道啦。”
“这就对嘛。”漪澜抚着女儿的小脸道:“昭儿可是额娘的小棉袄,额娘怎么会让你变丑呀。”
昭儿瞥一眼坐在旁边,绷着六分像额娘小脸的哥哥。哥哥在外面虽然冷淡了些,总是像个大冰块,但是也长得很俊俏。我们一家人的基因真不错,看来额娘是对的,昭儿也不会变丑,一定长成额娘那样的大美人。
第五十八章 适我愿兮
第五十八章适我愿兮
明黄|色绣着九条金龙的朝服是噶里领着内务府的绣娘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的。阵脚细密,做工精致华丽,其中穿插五色云纹及福寿纹路,下幅饰以八宝立水。领与接袖、中接袖、袖端为石青色。朝冠,薰貂为地,缀朱纬。顶部分三层,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
这华灿灿的服饰差点晃花漪澜的眼睛,她定定神,站在镜子面前审视盛装的自己。这是自己,却又分明不是自己。漪澜抬起皓腕,削葱般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五分像前世的相貌混合了海兰珠的娇柔与妩媚,更是美丽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漪澜心里有些忐忑和紧张,这似乎像是自己的婚礼,时隔十年,她也可以拥有一次婚礼吗?
年近四十的漪澜有着双十年华的青春外貌,无暇的肌肤,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华容婀娜,气若幽兰,看呆了一干的宫女嬷嬷。漪澜转身时珠玉碰撞的声响唤醒了痴愣的费馨,她回过神,将漪澜扶到梳妆台前,捅捅晃阿,道:“娘娘,现在让晃阿来给你梳头吧。”晃阿在主子封后的时候自是要来帮一把的。
漪澜点点头,晃阿向来知晓自己的心意。晃阿嫁人之后,倒是越来越谨慎,先给主子行礼,才手脚麻利的将漪澜的一头青丝挽好,道:“娘娘的头发真是好,光滑柔顺,像那上好的锦缎一样。如果不是手巧的,还不好打理呢。”发式以简单为佳,反正还要戴朝冠
漪澜绽开笑脸,道:“就你贫嘴。刚刚还规规矩矩的呢,一会儿便露出本性来了。”
晃阿在外人面前架子是端得足的,完全符合一个内务府的管事嬷嬷身份,在主子面前要活泼些,好似还在主子身边的那段日子。她笑道:“娘娘可是嫌弃晃阿啦?”
费馨忍着笑意,将装着朝冠的托盘端过来,轻轻推了下晃阿,道:“谁敢嫌弃你?可不要忘记咱们晃阿可是个大官呢,咱们宫里的一应物事还不是你在管着。”皇太极为了给漪澜培养心腹势力,把晃阿的男人提成内务府的二把手。
晃阿也不恼,这些年她的面皮早锻炼出来了,道:“咱们是半斤八两。主子给你定的那位钮钴禄家的小儿子可也是不差的。虽说你不是长媳,但那家老太太可是最疼幺子的,还能亏了你三奶奶?”
费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晃阿打趣得满脸绯红,道:“你嫁人后嘴皮子越发没有遮拦。今天是娘娘的大好日子,我不跟你置气。”
漪澜笑着打断两人的话,道:“你们可快点吧,在那里聊的热闹,可忘记了你家主子穿了好几公斤的衣服呢,难受的慌。”
晃阿和费馨对视一眼,双双行礼道是,晃阿捧起朝冠,小心翼翼的给漪澜戴上,漪澜顿时觉得脖子抽抽的疼。皇太极那边打发喜顺来催,晃阿和费馨连忙扶着漪澜朝太和殿走去。三寸高的花盆底鞋穿着就像在踩高跷似地,身上的衣服首饰的又重,还好有人搀着,不然走不走得动都是个问题。
待上了凤舆,漪澜便保持着端庄的姿势,装作木头人一动不动,她实在害怕闪了脖子。全副皇后仪仗迤逦而行,一路上挂着红绸,穿戴一新的宫女太监跪伏于地。凤舆驶到太和殿台阶,费馨和晃阿扶着漪澜下去,拾步而上,缓缓走入正殿。文武百官、宗室亲贵们都于殿内跪迎皇后,这还是他们首次近距离的看见漪澜,当然也是最后一次。皇太极此时高坐龙椅之上,看漪澜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之上,恨不得立刻把这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女人揉进怀里,挡住众人惊艳的目光。
册封诏书很长,咬文嚼字的,时刻惦记着脖子的漪澜没有听得很清楚,只听见一句“深得朕心”。啰嗦的长篇大论一完,皇太极就步下丹陛,亲手将漪澜扶住,他看出漪澜的不适。两人一起走上去,皇太极坐回龙椅,漪澜坐上凤椅。上任不久的礼部尚书范文程退后两步,高声道:“亲贵大臣,朝拜皇后娘娘。”
漪澜转转僵硬的脖子,给皇太极投了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惹得皇太极把漪澜的小手抓在手心里不断揉捏安慰。叩拜之后,銮仪卫手捧着金册金宝,出了太和殿向永寿宫走去,那里自有内侍女官跪接,不过片刻,銮仪卫返回,范文程见没有出任何的差错,开口高喊:“礼成。”
众人簇拥着漪澜回到永寿宫,画眉机灵的倒了杯温水给漪澜。漪澜浅浅的喝了几口,道:“晃阿,费馨,你们快过来把我身上的帽子衣服换了,真是不舒服。”
画眉扑哧一笑,道:“娘娘您还嫌弃呢,有些人是想穿都穿不上。”语气有些嘲讽。
画眉消息最是灵通,怕是听了什么话才会如此说,但此刻不便多说,在晃阿和费馨的服侍下换上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头发梳成两把头,感觉轻松许多。
晃阿笑道:“娘娘,您现在该自称本宫了,可别对那些女人太和善,要不然她们该忘记自己的身份。”漪澜作为皇后,还要接受内外命妇和宫妃磕头请安。
晃阿也如此说,看来是确有其事。漪澜微微一笑,道:“今儿是喜乐之日,这些事情留待明日吧。”她累得很,不想在两辈子的唯一一场算是婚礼的封后典礼上想这些。
晃阿几下子给漪澜发髻中央戴了一朵足以乱真的红色牡丹花,前额坠上镶水滴状红宝石的华胜,把子头左侧插上粉红色的玛瑙桃花纹簪和带流苏的纯金蝴蝶簪,右侧插上一支石榴石纯金步摇和镶红宝石的花钿。瞧了瞧,还不满意,又给漪澜加了对累丝嵌宝花簪才算完。
漪澜看着满头珠翠的自己,无语道:“晃阿,你怎么又给我戴上这么多东西?”
“娘娘,”晃阿语重心长道:“您平时不爱打扮,可今儿是您的大喜之日,哪能素净,还是打扮的喜庆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