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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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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夫子,学武的话,是您亲自教吗?”我问,实际上心里已经肯定了。

“小子,你还没有师兄呢,不是我教,你以为是谁?”雪夫子睨了我一眼。

“子铭,”音姑娘走出牡丹丛,“我刚刚所言并非虚假,等你学武了,雪苑会教你的,希望你能好好努力,我期待着你追上来的那一天。”

“是,谢音姑娘的鼓励,子铭定当时刻鞭策己身,不负师傅们的一番教导。”我自信地挺胸,答得很坚定。

牡丹丛前的交谈,我一直铭感于心。

没多久,我和其他一些被选出来的孩子,跟着雪夫子离开了“学海无涯”,我们在不远处的山林里落脚,搭建了木屋作为居所,开始了学武之路。

雪夫子所教的武功名叫《务相神诀》,分前篇和后篇两部分,每篇九重,合为十八重,乃是独此一家的绝顶武学。

我们每个人都从最开始学起,每天扎着马步,颂记着内功心法,雪夫子还讲述了这部典籍的传说故事。

原来《务相神诀》应该是叫作《务相弑神诀》的,传闻是当年巴人祖先务相经过盐阳射杀盐水女神之后,流传下来的武学典籍,可惜世上早已失传了,也无人知道还有这样一部绝世典籍,至于为何我们现在又能见到……恐怕就要问音姑娘了。

音姑娘那里常见很多稀有的东西,所以我们对此并不奇怪。

《务相神诀》重内家功夫,一旦内家功夫修炼好,那么招式之类的就不用担心了,心随意动,招式的有形或无形已不再重要,只要在打斗中积累经验,对敌时自然游刃游余。

在我们打好基础后,雪夫子命我们饮下了一种甘甜的水,她说,这是具有洗髓伐筋的好东西,如果流入世间,必当引起无数纷争。不过,我却不见她有多宝贝,甚至每天都会拿来一桶,让我们当作日常饮水一样喝下去。

第一次喝那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渗出了一层黑污的油腻,其中夹杂着血丝,甚至严重的还连着跑了很多次茅厕,对此,雪夫子是有些意外的,我记得她瞧着我们的狼狈模样,很是啧啧叹了一回。

“没想到啊,在‘学海无涯’住了一年,怎么你们身体里还有这么多杂质?白白浪费那么多……瓜果蔬菜了!”

我是有些不懂的,莫非“学海无涯”中的瓜果蔬菜,还有什么奥妙不成?

洗髓伐筋好处真的很多,在我们有了气感后,运转内息走过大小周天,竟然顺利得令人惊叹,我们一度以为是出了问题,却是在雪夫子解惑后才明白,洗髓伐筋到底有什么意义。

“瞎想什么,有这工夫还不如多修炼内力呢!”雪夫子解释道,“对于学武之人而言,洗髓伐筋能够去除体内杂质,使经脉更纯粹,你们当人人都有这么好的机遇?”

学武,确实很辛苦!

在山中,我们听从雪夫子的教导,感悟心法,修炼内力,并在山林中训练六识和体能,以树木为伴,以禽兽为敌,用动物天生的敏锐来锻炼我们的敏锐,有时还会在雪夫子的安排下,分组切磋对练,便于取得进步。

山中无日月,不知过了有三年还是四年,雪夫子带着我们重新回到了“学海无涯”,正式辞别师傅们,我们离开了这里。

乘船看着渐渐远离的“家”,我们每个人都忍不住噙泪挥手,虽然,我们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学海无涯”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即使我们离开后曾暗中寻找过,却没能有丝毫收获。

而云蒙山,才是我们第一个确切知道的地方。

雪夫子带着我们在云蒙山里扎了根,修了一座山庄,无名字的山庄。

我们是第一批入住这里的人,也将是这里的主人。

雪夫子只是交待了许多事后便离开了,而留下的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教导送到这里的孩子武功,二,一旦有音字令抵达,必须无条件依令行事。

不多问,不多想,不背叛,不欺瞒。

这是雪夫子临走之前告诫我们的,她说过,虽然我们的武功很好,但是背弃的后果,却无法承受得起。

我其实是想笑的,背弃?这是个近乎白痴的做法。

临行前,音姑娘已经说过,她并不是要我们终生听命的,只是与我们每个人约定了十年,十年内我们要为她做事,一旦约定期满,她就会放我们离开,而且给予一份丰厚的酬谢,以便我们能够有钱安家,当然了,十年后我们也可以选择留下,不过到那时音姑娘会进一步与我们商谈,比如说待遇之类的问题。

我们每个人都是孤儿,我不知他人如何想,至少十年后我是愿意留下的。

音姑娘、雪夫子、莫老师,还有先生,是他们救了我,让我能够读书识字、知书明理,别说救命之恩,就是这片精心教导,那都不是“听命十年”所能偿尽的。

第一次听令外出,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记得……当年被雪夫子所救时,应该是康熙四十年秋的,但是在我读了书又学了武之后,竟然只过了一年不到?

看着衙门张贴的告示上的时间,我不由得翻出了包袱里的户籍,自雪夫子发下来后,我还是第一次打开它细看。念着上面写的姓名、年龄,我不禁上下打量自己。

和雪夫子差不多的身高,户籍上居然写着我才十二岁?

萧栗,是我的名字。

好奇怪……

但是我不会问,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师傅们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人会问。秘密,本来就是该守着的,更何况那是我们最尊敬、最敬仰的师傅们?

康熙四十六年,雪夫子带来了一个小女孩,以及一份音字令。

我仔细看了那个小女孩,她的相貌有六分像音姑娘,虽然不过□岁的样子,却独有一种贵气,不用说,她定是音姑娘的亲人了,也许是妹妹也不一定。

音字令上说,除了我们第一辈至第三辈以外的其他人,认这个小女孩为主,今后听其号令。

雪夫子主持了认主仪式,以后除了我们这三辈的人依旧听从“音字令”外,他们都将听从于“颜字令”。

认主仪式后,雪夫子召集了我们余下的人,带我们重回“学海无涯”。

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音姑娘的女儿,而那枚“颜字令”也是音姑娘亲手所刻的。很难想象,看起来不过十□岁的音姑娘,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我们一直都以为音姑娘还未嫁呢!

云蒙山……那里,再也不归我们所管了,而我们则被分派到了大清各地,守护一座座学院。

雪夫子说,从现在开始起,我们接触的一切,在十年期满后,如果选择了离开,就必须终生咽下这些,否则必然下场凄惨,不得善终,我们都明白这其中的提醒之意。

音姑娘,没有人敢背叛,也没有人愿意背叛。

还记得这几年出现过的几次背叛,怎么处置的我们比谁都清楚,每每想起就无人不胆寒,我也曾警示过其他人,如果没有打败音姑娘的本事,就绝不要妄想背叛,而且,我也会第一个不放过叛徒。

雪夫子,是真的关心我们,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好意忠告。

而背叛的人,不止让人同情,也令我们不齿,毕竟音姑娘待我们确实是恩重如山,不过听命十年罢了,为什么要背叛呢?我难以理解那些人的做法,也不想理解他们。

我想,我现在活得很好,很满足。

番外篇 流风

我是流风,风字辈的“学海无涯”学子,也是湖南湘潭学院的院长。

康熙四十年,我被先生所救,并在“学海无涯”遇到了此生最敬仰、最感激的三位师傅。

我的名字是初入“学海无涯”时,音姑娘为我取的,与我同时入学的是都是如此,不过……我的年龄大了些,入学时已有十四岁了。在没有被先生相救之前,我是江宁府秦淮河畔的一个伶人,身在贱籍,与娼人为伍,赚的是富贵人家的银子,祖祖辈辈都在学琴弄箫,吟唱糜糜之音。

我爹爹是名乐师,专为青楼楚馆填词作曲,说起来也是小有文采,可他却拥有一颗不该生在这里的怜悯之心。大约在十七年前,爹爹救了一个雏儿,其实那不过是个被卖到欢场的女孩,仅仅十一二岁光景,因不肯入楼而惨遭虐打,眼瞧着没救了。

爹爹看着不忍,便用攒下的银子赎了她,人人都说我爹爹是傻了,赎个将死之人,但是爹爹却笑而不语,默默带着那个雏儿回了家,并请了名信得过的大夫上门看诊。

那个雏儿……就是我娘。

娘本是商家小姐,家道中落之际又遇到贼人,父母、兄姐为保护她皆被害了,她识些字,便自愿卖身筹措棺木费用,哪知道买她的却不是收奴的,而是寻妓的。可怜她一路上逃跑、反抗无数,竟还是被捉了回来,那一身的伤就是因此才来的,直到碰上爹爹,却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爹爹倾囊相救,医药费用花了不少,才将将从阎王手中抢回了娘的性命,可身子始终无法大好,已是落下了病根。

后来,爹爹和娘就在一起了,没有婚礼,没有互换庚帖,只是对月叩首,约定白头,仅此而已。

那一年,爹爹十五岁,娘十三岁。

不过一年多的时日,娘有了我,可惜……她没能熬过生产那一关,才十五岁不到就去了。

此后,我一直与爹爹相依为命,虽然时时看人脸色,却也喜乐安康,甚为满足。然而,好景不长,我自十二岁起,已跟着爹爹在各处青楼中抚琴卖唱,没成想十四岁那年,竟出了岔子。

我记得幼年时,爹爹每每看着我总是既高兴又担忧,他说我像娘,可是身在贱籍,又是男儿,这般相貌恐怕……

江宁府的一个盐商的儿子,相中了我,要我做他的娈.童。

爹爹死也不肯,他将我藏了起来,自己却被弄死了,而我,最终也被他们找了出来。

娈.童,在秦淮河畔出入足有两年之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虽为贱籍,可也还是个正常的男子,怎能受得如此肮脏事?但我不会现在反抗,我要为爹爹报仇!

那家员外的儿子,我定要杀了这纨绔,反正爹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拉一个陪葬。

失败了……

我没能杀了他,事情败露后,他们家没有将我送官,而是用了私刑,在不知多少次非人的痛楚后,快要死了的我,被丢到了荒郊野外。看,这就是贱籍之人,随便什么人,都能任意欺辱打杀,而官府……只要打点一二,根本不会追究分毫。

先生救了我,不过,医好我的,却是音姑娘。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天底下比你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你现在能得救,已然比他们奢侈了很多,现在,你自己选择要活要死,想活我便救,不想活我便送你去死,怎么样,少年,选吧!”

娘死了,爹爹死了,可仇人还活着。

天既让人来救我,那凭什么是我去死?

不,我要活,要活!

“救我!”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选择,真的太正确了,正确得让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感动地想要流泪。

在“学海无涯”进学的五年多时光,是我一生最温暖的救赎。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命运相似或更惨的同龄人,也认识了四位奇人一样的师长,特别是音姑娘和莫老师的教导,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真正识得了此前、甚至是许多读书人都未能明白的事物。

结业时,我和以前的师兄师姐一样,做了结业选择。

音姑娘给的命令是,让我去选择了的地方,建一家书院,而筹建书院所需的银钱自会划过来,无需我操心。

建一座书院,并非寻常之事,音姑娘交给我一份策划书,上面仔细罗列了需做的事,包括选址要求,书院的设计图纸,与当地官绅攀交情等等,其实说白了,我只需做个主事,并着意选择出符合要求的学子就行了。

刚听到命令的不安、惶恐统统褪去,只余下满满的信心和思虑。

“流风,建起一所学院,绝非简单的事,更何况所教内容又非儒家经典,个中关节你需多加深思,望你万般小心。”

音姑娘的提醒,我谨记于心,半点也不敢疏忽。

“还有,凡入学之人,不用提及学院背后的事,你只管教他们那些杂学,一定要做好引导,特别是贫寒子弟,每月的例银万不可短缺,如果有真才实学便延长学时、提高例银,教他们一些更深的东西。你现在先去选址修建,过段日子教学的先生,我会派过去的。”

我郑重点头,应了吩咐。

修建书院的事,有策划书在,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音姑娘所担心的事,我也是清楚的。

我不知其他同窗是否与我的选择过程一样,但是所谓的书院,不论建在哪里,需要注意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策划书中写的清楚,日后书院的学子,富贵人家收束修费用,提供最好的食宿条件,贫寒人家则收其入学,平日做些学院的整理工作发放一定份额的月银,学院的所有开支,音姑娘会下拨过来,只是账目一定要做好,一旦发现徇私贪污的情况,与叛徒同样处置。

至于教学内容,策划书中仅是提了个大概,我翻看手里的策划书,不禁问道:“音姑娘,若是照这个计划看,建一家书院可是个大事,而且所花费的银钱未免过多,流风以为这太得不偿失了!”

“流风,我很欣慰,你这番话证明我们的教导都没有白费,你是‘学海无涯’引以为傲的好学生!”音姑娘满意地笑着望向我,随即略带狡猾地开口,“流风,书院一旦建起来,在你与我约定的五年内,都是由你负责的,我只提供银子和吃用,并察看书院的情况和账目,所有具体的运作,皆是你的事。”

我想了想,含笑拱手:“望音姑娘指点。”看得出来,音姑娘定有法子,若是能支个招,想必绝非难事。

音姑娘似是有些意外,随后又笑了:“好小子,脑子转得真快!”听着这赞赏的一句,我看到她站起身转到了窗边,“流风,书院的选址本就是交给你的,你可以买座小山,也可以买几十顷地,除了书院建筑外,旁的怎么安排不就随你了吗?”

闻听此言,我蹙眉思索,半晌欣然抬头:“音姑娘是说……让书院自给自足?”

“这可不是我说的。”音姑娘转身,背着窗外的光看我,美目流转着关怀之意,“流风,如果你运作得好,假以时日,书院自给自足当然可以做到,不过,我不希望你操之过急,毕竟‘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培养人才之事不是朝夕之事,‘拔苗助长’的教训,你自是知道的。”

“是,音姑娘所言甚是。”我虚心受教,“但是,音姑娘,流风以为,开辟山中果林或耕地,雇佣贫寒子弟的家人耕作,其产出收为租金,无论卖出或者取用,都是易事。”

“嗯,想法不错,不过如你所言,你这家书院的前期投入就很大了,你可曾想过这个问题?”音姑娘点头,随即又反问于我。

“这……”我答不上了,的确买地、买山乃是大开支,再加上良种、农具等等,恐怕……

“呵~!”音姑娘笑出声来,她摇摇头道,“流风,即使是在偏僻之地出这样的动静,官府那边你需要做的就不少,而且,学院若建在偏僻处,就需要扩大校舍范围,供学生们住宿,至于学生……招收起来也不会太容易了。”

“流风思虑欠妥,望音姑娘指教。”这些确实难办,我认错了。

“无妨,你的想法极好,让我很心动。”音姑娘摆摆手,温煦笑道,“行了,你放手去做吧,我不差这几个钱,只是你记着日后行事三思便是,脱离现实可要不得啊!”

“是,多谢音姑娘!”所谓峰回路转,难道就是这般?

“自古以来都是重农轻商,可是流风,我要你记住,今日筹建学院所用的银子,偏偏就是走商路而来的,我不想看到你教出的学生,竟是些小看商人之辈,居然反过来鄙视商人满身铜臭。”

“流风铭记于心,音姑娘放心,流风是‘学海无涯’的学生,自然不会让流风所带的学生成为那酸腐的顽固儒生!”我认真行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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